“王警官之前提到的换命鬼，是什么意思？”温时淳问道。心中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一定推测。
如果是他想的那种换命, 确实能解释杨驰最后在成像仪中的颜色为什么会是半灰半白的状态。但还有一个问题, 最开始时杨驰是怎么避开仪器检测的？
那一行人在仪器里的成像都是活人颜色。
温时淳垂眸看了眼微型摄像头, 希望摄像头另一端的人已经收到这些信息了。
而说到这个话题时, 王石的眉头就皱得老高。
“这个说来话长……”
王石又看了眼温时淳，青年的轮廓在蓝色烛火中明明灭灭。
“你这蜡烛……”
温时淳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晃动的烛火，通道里没有风, 而他之前拿着蜡烛坠落时, 烛火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晃动过。像有危险在逼近。
不太对劲。
温时淳警惕地看向通道的出口——那个他们进来的方向。
虽然已经隔了很远。
王石注意到温时淳的动作, 再次出声道：“你们真的不走？”
温时淳没有回头, 他的视线紧锁着前方那片黑暗。
只回了一句，“协助警察, 人人有责。”
听着这道平静无澜的声音, 王石失语：“……”一时忘记了反驳。
话是这么说的吗？
闻渊手中的电筒光束照向了前方通道, 给弟弟提供一定的视野。
王石最后也往回走了几步，他来到温时淳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询问：“那个……上面一共多少人进入了别墅？”
算是接受了温时淳提供帮助的提议。
“我看过程真手里的资料, 那两个专业调研公司的人都进来了吗？”王石说到这里时语气一顿。
“都在楼上。”温时淳回道，“红日集团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叫沈揆的负责人, 我那六个同学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温时淳也提到了几人之前下来的原因。
“有一个叫杨安的调研员进了地下室。他的情况不太对，和他前后脚进入地下室的人叫杨驰, 是杨芩的弟弟。等我们到地下室时，他们已经不见了。”
温时淳不知道青山千岩和安戮那边是什么情况，但就这个圓形坑底来说，通道太多了，不管是找人还是藏人……
就在这时，王石说：“我知道，我看见他们下来了。”
“我知道你说的杨驰，还有杨芩。”
“这对双胞胎在六年前已经死了，就死在这栋别墅里。”
从王石口中听到了这个答案，温时淳并不意外。
“所以我的那些同学确实已经死了。”
“如果你的同学指的是杨驰、杨芩、武昊、竹温书、贺灵晴和钟然这六个人，那他们确实是这栋别墅里的鬼魂。”
王石看向温时淳，年轻人的眼中似乎没有惊讶的情绪。
“这样……”温时淳忽然想起，“我有没有告诉你，除了杨驰和杨芩，武昊也不在楼上了。武昊消失后，通往地下室的门曾经打开过。”
温时淳显然是怀疑武昊也进入了这片地下世界。
得到这条信息的王石深吸一口气：“……你现在说了。”接着又道，“没事……不，你们还是从这条通道离开吧。”
听到这，温时淳终于回头看向王石，语调也放缓了些许：“王警官，不要焦虑。”顺便问道了：“王警官，你是怎么知道那六人是鬼魂的？”
王石没发现对方在分散他的焦虑症，他快速说道：“是我在调查红日集团时发现的……其实最开始我是在调查那起发生在四十四年前的火灾。”
“第四大道上的那条古巷？”温时淳说道，“我记得当时是一家店铺半夜失火，火势从一楼蔓向二楼，因为发生在午夜大多数人熟睡之时，所以……”
才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
至少公之于众的报纸上是这么说的。
“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王石有一些惊讶。
而在温时淳说话时，王石回头看了眼他们这条通道的后方。他是知道尽头是什么地方的。
那间尽头的房间，上方就是古巷。
温时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王警官怎么会想要调查一场四十四年前的意外？”
“……因为我在警局的师父认为那场火灾不是意外。”
王石没再做过多解释，温时淳也知道了缘由，眼看这位警官情绪平静了不少，温时淳往墙壁边走了两步，最后面无表情的将调研表的技能用在了一具凸出的泥人上。
不远处看着弟弟小动作的闻渊：“……”
心情略微复杂。
弟弟到底是怎么做到吓成这样了还不断往前冲的。
王石只以为温时淳在检查墙壁，最后还问了一句：“对了，那个叫white的独立调研员来了吗？”
听到冀飞白的名字时，温时淳刚刚收回自己的手。
耳边是诡宅调研表技能卡的新提示：【沉睡的石鬼】
温时淳：……
这条通道的墙壁上全是这样的人形凸起。
他甚至可以想象其他的通道中也是类似的情况。
毕竟它们是如此相似。
沉睡……
那就意味着墙壁上的东西在某种情况下会醒过来。
温时淳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但回答王石的声音依旧平静而缓和：“他在上面。”
听不出一点异样。
闻渊：……
“你说楼上还有钟然、贺灵晴和竹温书这三只鬼魂在。”
“别担心，其他调研员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问题。”
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摄像头另一端的人也应该收到了信息。
“不……”王石皱着眉思索，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和换命鬼有关？”温时淳问。而他手中的烛光也晃动得愈加厉害，有一瞬间差点就要熄灭了。
温时淳试图用手掌挡在火焰边，但似乎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这件事很复杂。”王石尽力解释：“如果不是看见了杨驰和杨安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
“杨安现在还活着吗？”温时淳问。
“可能。”
“换命成功，杨驰就能活过来？其他鬼魂也会找人跟他们换命？你在担心楼上那些人。”
“是，但换命这件事并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完成，鬼魂与活人换命的条件更加复杂。”王石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过他们既然准备好了给杨驰换命的人……肯定也给其他鬼魂准备了。不然它们不会一起出现……难怪……”
就在王石还要继续解释时，温时淳忽然打断了他。
通道里，白发青年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听声音。
王石收到提示，手中的光束也照向了通道入口处。
“震动声。”温时淳的眉心微微凝起。
这种轻微的震感，之前在地下室时也出现过。发生在青山千岩启动机关的过程中，后来震动会越来越大，直至两条通道出现。
不过此时传到这条通道中的声响在几秒钟后瞬间变成了异常巨大的轰鸣声。
像是物体爆炸，又像有什么东西砸落地面。
温时淳看着远方入口处一闪即灭的亮光。
“……”
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那个圓形坑底。
这之后响起了一种类似于战斗的声音。
王石很警惕：“怎么回事。”
温时淳说：“我去看看。”
说完就向着通道入口走去。
王石立刻出声制止：“太危险了！”
他跟在温时淳身后。
外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很奇怪，圓坑里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
温时淳说：“王警官，其实除了我和他——”
温时淳说话时指了指身边的闻渊。
看着对方跟着自己往外走，温时淳没说什么，他同王石解释：
“除了我和他，还有两个人也进入了地下室。”
“不过他们走了另一条通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间地下室的一面墙壁上还有着一条水平通道。”
所以温时淳怀疑外面的打斗声有可能来自他们的同伴。
落后两步的王石：“……”
他知道青年口中的那条通道，但他不知道他们还有更多的人下来了啊！
是不是他不问，这个好看的年轻人就不能把话说完啊！
温时淳目不斜视地往回走着，没有故意隐瞒，他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和王警官说这件事。
现在好了。
现在坑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队友，温时淳就给王石介绍道了：“进入另一条通道的人是红日集团的调研员，不过王警官放心，他们看起来像好人。”
“我去看看是不是他们。”温时淳说。
王石：“……”
什、什么？
红日集团的人？
还看起来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