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雷与地火(NPH)》 约会软件(3p,前奏) “你就是‘真真’?”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少女点头,黎方有些意外。 会接受三人行这种荒诞的要求,还是在不知对方年纪外貌的情况下,他以为应该是个皮肤上就流淌着饥渴肉欲的女人。 但面前的女孩瘦弱青涩,素面朝天,只有柔软的唇瓣涂上了变色唇膏,显出一些血色。 他背后的林予实打开app,称自己为“真真”的少女也慌张掏出手机,按下同款的图标,“咔嚓”,配对成功的动画在两人的屏幕上闪动,不会有旁人了,这就是他们今天入手的玩具。 黎方玩味地笑起来:“那我们直接切入主题?房子是‘诗雨’的出租屋,就在这附近。真真妹妹,想退出还来得及。” “喂……”林予实每次听到“诗雨”这个假名都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出声阻止倒不是为这个,“这太小了,没屁股没胸的……小妹妹,你快回家去,我们就当没见过你。” 真真抖了一下,绞紧了缠在一起的手指:“不、不,我成年了,只是发育比较慢……我、我不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黎方掐了林予实一下,好不容易有个自投罗网的,他已经憋好久了:“当然不。体检报告带了吗?” 真真连连点头。 黎方接过她的提包,像是体贴妹妹的兄长:“嗯。那就没事了,过来吧。” * 林予实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也不可能不干净,每周都有阿姨上门打扫,而他平时又不住这。 这只是他们“游乐场”的其中一处。 两室一厅的构造,目之所及处一切都平淡无奇。真真把换下的鞋子整齐放入鞋柜里,小心地走入这个陌生的空间中,与家中相似的构造让她微微放松了一些。 黎方从冰柜里取出苏打水和果酒,转身询问真真:“妹妹想喝哪种?也有可乐。” 真真本半坐到了沙发上,听到叫她肩膀一抖,跳了起来:“水、水就……不,请给我酒。” 还是太紧张了。黎方挑了听度数较高的罐装啤酒扔过去:“接着。” 真真抬起手,没接住,易拉罐咕噜咕噜滚到了沙发底下,她又急急忙忙跪下去试图把啤酒捡起来。 但罐子滚到了很深处,真真几乎趴到了地上,竭力伸直了手也够不着。 黎方无声轻笑,坐到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将另一听啤酒贴到了少女卷起的衣摆暴露的腰窝上:“这里还有。” 真真僵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 冰凉带着水珠的罐子贴着她的皮肉,让她汗毛倒立,比罐身温度高一些的手指挑开了她内裤的绳子,那个话最多的男人单手掰开了拉环,一边啜饮啤酒,一边对她评头论足: “嗯……内裤倒是用心了,可惜颜色有点俗。妹妹下次穿条素一点的吧,水蓝或者明黄都适合你。” “谢、谢谢……?”真真讷讷地道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另一边林予实从放在玄关的提包里翻出体检报告,个人信息被涂黑了,但各项指标都正常,也没有疾病,的确符合他们的要求。 他对黎方比了个“OK”的手势。 内裤被解开了,一片玫瑰红的蕾丝掉在地上,真真更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抬头,裙子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可她的脑子和下身都空荡荡的。 黎方也收回了手,转而拨弄少女后颈上被汗水黏着的发丝:“妹妹不害怕吗?没想过是两个臭烘烘的老男人来玩你吗?” 他不意外少女在见到他后不再走开,有他和林予实的两张脸在,没几个人会选择临阵退缩,反而都会觉得自己撞大运了。 “你、你们在招募上写了的……”真真小声回答,柳枝似的腰在他指尖的挑逗中往下塌陷,不住颤抖,“‘无疾病史,可提供体检报告’……” 黎方低笑:“毕竟要做到公平嘛。” 双方提供出一样的证明,但其他一切都是未知,要的就是这份刺激。 这个小妹妹看来也疯得不清。 林予实反复检查体检报告,还是不太满意:“喂,你这体重,这不是亚健康状态吗?” 黎方手指转到腰侧捏了捏,还是有点肉的,小腹也很柔软,薄薄的脂肪保护着底下的内脏。 “呃,最近……吃的比较少,”真真瑟缩了一下,坐直身体捂住被爱抚的肚子,“基本,还在正常范围内……” “你是医生吗,”黎方忍不住吐槽同伙,“挑三拣四的,饿不死你。” “我是怕她被玩死了。”林予实冷冷丢开报告,纸张散了一地,他踩着地上的文件走到了真真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最后一个机会,我还没起兴致,你走不走?” 真真的眼睛还盯着那些报告,要开这个证明可花了她不少零用钱:“不、不走,我们、不是事前都沟通好了吗?” “是的是的。”黎方也坐到地上,贴了过来,咬住了少女的耳廓,“嗯……可以摄影、可以内射、肛交和双龙也可以……” 他空着的手在检查真真在app上的个人档案,林予实见此一把抢过黎方的手机,甩到一边:“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临时抱佛脚?她根本什么禁忌事项都没勾,完全是个外行。” “谁玩游戏会提前查攻略啊?”黎方不满,但也不再试图拿回手机,林予实已经把答案都给他了,“妹妹有喜欢的体位吗?我们也有不少道具,都消毒了的。” “请挑你们喜欢的来……”真真动了动身子,尽量顺从背后人的动作,“我、我的确是新手,但我,什么都可以的……” 这就是做开发的乐趣吧。黎方和林予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架设好手机进行录像,前者慢吞吞一颗一颗解开少女衬衫的扣子。 修长的手掌从内衣下摆探入,手指一下用力捏住了少女的乳尖。 真真疼得仰起头,天花板有窗户分割出的一方午后阳光,亮得晃眼。 她回不去了。 三人成行(3p,口交) “不用洗澡吗?”少女靠在黎方怀里喘着气,她的衬衫大敞,颤巍巍挂在肩头,胸罩被推到了上方,半边乳房被揉捏着,而面前的男人还在面不改色地调试镜头角度。 “嗯……待会儿。”黎方把玩着手里的一点软肉,太少了,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类型的,“妹妹来之前是不是也洗过了,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呢……” “呃,嗯……”少女呻吟着挺起腰,“但、但来的路上也出了不少汗,地铁也很挤……” “不要紧,马上你还会出更多……”黎方绕到后面解开内衣扣子,顺便在少女圆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从这里,到这里,到处都会出水。” 他的手指弹了一下阴蒂。 真真发出小小的尖叫声,头一下埋到胸前,但总算摆弄好相机的林予实按住了她的头顶,让她不得不再次抬头。 “我们也没洗,两清了。” 他解开拉链,直接把少女的脸按在了裤裆上。 真真下意识屏住呼吸,但又赶紧放松,并没有预想中的恶臭袭击她,这两个男人和外表呈现的一样,清清爽爽。 她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想,真是撞大运了。 可惜。 林予实扯开了自己的内裤,性器弹到少女嘴边,还是软塌塌的。 没办法,他对这种瘦鸡没什么兴趣,只是旷太久了陪着黎方一起饥不择食。 真真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尖,像是舔冰棍一样轻轻舔舐着柱身,眼神向上瞄,嘴里含含糊糊地询问:“是这样做吗……?” “嗯嗯,做得很好,”黎方捏住她的两颊,与说的不同,控制着真真往龟头上撞,“要含这里才行,不要用牙咬哦,会被诗雨打的。” 真真呛了一下,还是努力张大嘴,不让牙齿磕碰到嘴里的异物。 被打她不怕,但磕坏了她赔不起。 林予实摸着少女的头顶,觉出了些滋味来,这个真真领悟能力不错,又热又软的口腔非常舒服,舌头兢兢业业地描摹着他的形状,虽然青涩,但很认真,反而显得尤为色情。 黎方看着林予实一点点把少女的腮帮子顶出个鼓包,笑了笑,轻吻着她的肩头继续用手指攻城掠地。 这个女孩子小小的,阴道口也很小,双龙要不出事怕是有些困难。 光是吞他的手指就很吃力了,里面的软肉瑟缩着咀嚼他,深处吐出一点黏液流到了他的指根,但还不太够。 得慢慢来了。 茶几抽屉里备着不少玩具,黎方随便挑了一个,是个蛋形的吮吸器。 他把这个幸运的玩具贴到少女的花蕊上,直接按下开关。 “!!!” 真真一瞬俯下身,把林予实的性器含了个彻底,同时倒吸一口气,这下把身前的人也给吸了出来,自己的穴里却失了章法,一股透明的液体飞射出来。 林予实手还按在她的后脑,气急败坏把自己从少女口中拔了出来,白浊液淅淅沥沥挂在她们之间:“……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不怪我,你上次忘把它调成最小档了。”黎方无辜地举起双手,吮吸器掉在地上还在嗡嗡作响,少女的体液沾湿了它和地板。 真真咳嗽着用手背擦嘴:“我、我没事……” 其实也没人问她这个。 “反倒是你,不行了吗?这么快就射了?”黎方笑嘻嘻把真真按在地上,让她侧躺着,一条大腿挂在了他肩上,“那你就看着吧,我一个人干两份活也行。” 真真还没从高潮中缓过神来,鸡蛋大小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穴口。 啊,要被捅开了。 地板很凉,没有可以抓的东西,真真只好将双手攥在一起。 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但被他人入侵的那处却如被地火灼烤。 她没捡到的啤酒在沙发的阴影中静静躺着,和她一样。 “唔……好紧,”黎方轻叹着打开了少女的身体,慢慢把自己推入那条滚烫的花径,“真真妹妹,放松一点,想来点酒吗?秒射男,你再去拿一瓶过来。” 林予实踹了黎方一脚,还是走向了冰箱。 她被撞击着,连同世界也在摇晃,那瓶啤酒在她的视野里来回滚动,却滚不到她手中。 “补充点水分。” 另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根吸管插到她的嘴里,有了刚才的经验,真真下意识吮吸了一口。 是刺激舌尖的味道,气泡在味蕾上炸开。 她不喜欢苏打水,但这比精液好喝。 黎方抬起真真的大腿,喘息着不断凿动,她的身子稍微远离一些他就把她抓回来:“诗雨,不是说好拿酒的吗?舍不得你那些珍藏?” “我不喜欢奸尸。”林予实皱眉,这个女孩子不像是很能喝的样子,“要喝你自己拿。” “啊……不行,好舒服,妹妹别吸了,嗯,都射给你,再让我操一会儿……”黎方把真真两条未见过阳光而白得晃眼的大腿按在地板上,这几乎是劈叉的姿势了,但少女身子很软,看上去毫无不适,“的确很瘦……肚子都鼓起来了。” 他按了按自己所在的位置,引得本来毫无反应的真真又尖叫起来。 黎方笑笑:“不要憋着啊,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嘛,不然显得我技术很烂一样。” 要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现在真真仰躺着,天花板占据了视线的主体,边角处是喂她水的男人板着的面孔。 世界在天旋地转,她的头脑还跟不上身体的发展,浮在空中。 下身很酸很胀,好像有液体在潺潺外流,子宫被一下顶得扁扁的,又被松开,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好疼……”真真抽了抽鼻子,总算说出了真实感想,“疼……” 黎方微微讶异,手在穴口抹了一把,两指放到真真眼下,那是拉丝的黏液:“可是你很湿啊。” 这么敏感的身体,他还以为她也很快乐呢。 林予实盘腿坐下,他的阴影罩住了真真的头,一手抽走了被她咬得皱皱巴巴的吸管:“你是第一次?” 要怎么回答呢,真真有些慌乱:“嗯,是、是第一次约炮。” “这个我知道,”林予实抬眼看了一下还沉浸在少女体内的同伴,又把翘起来的肉棒贴在了少女唇边,“我是说你是第一次被干。” 为人师表(双穴/内射) 黎方闷哼一声,身下的少女好像被吓到了,小穴一下缩得很紧。 “嗯、你别、吓到妹妹了……”黎方腰肢摆得更起劲,“没经验没什么的,人人都有第一次嘛……” “别把你的思路套在别人身上,”林予实把性器塞回那个温暖的口腔,“女孩子,不是都很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吗?你为什么要出来约?” “还一上来就是高难度,很勇哦。”黎方掐了一下少女的阴蒂,三人都在同一根名为快感的弦上颤动。 真真感到迷糊,为什么要在床事间拉着她闲聊,她含着东西说话也很费劲:“我……唔……我会努力精进的,抱歉……呜……是第一次,可能经验有些……不足。” 肉棒在她嘴里进进出出,这短短的一句话她说得很困难。 林予实挑挑眉,看了黎方一眼。 这种疯子他居然还能遇到第二个。 但他们也没有义务给这个无知少女上理论课,她拒绝了离开,那后果就得自负。 黎方把真真的双腿合拢抱起来,折迭着她,插得更深。 少女的身体很配合,随他摆弄,呻吟声也合他心意,像是一叶黄鹂在他窗前啼叫。 如果她要紧急避孕药这里也备着了,就算真怀了孩子…… 他们也有无数种处理方法。 黎方笑着亲亲少女鼓囊囊的面颊:“好好吃下去哦。” 真真瞪大眼,身体里那根棍子顶在了深处,有液体冲击着那一点,令她的身体收束全部力量。 嘴里也有液体溢出。 上下都被灌满了。 “我的味道如何呢?”黎方把自己半软的性器拔出,那张吞吃他的小口有些红肿,他用拇指把流出的一点液体堵了回去。 林予实是第二次释放了,但想射的冲动只增不减,他还想尝尝其他地方:“吞下去。” 真真盲从了他的指示,但嘴角还是有一些漏了出来。 “看来是不太好。”黎方咧嘴一笑,托着少女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沾了体液的拇指顺势插入了后穴中,“换一张嘴吃吧。诗雨,后面就你来吧。” 场地被换到了浴室,墙面贴着的马赛克瓷砖是深浅不一的天蓝色,入手冰凉,象牙白的浴缸占掉了大半空间,让三人很难在此腾挪。 真真被放到了浴缸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的衣服都还没脱下来,喷头被那个一直笑容满面的男人打开,她还来不及阻止,衣服和她都被淋湿了。 林予实看着与浴缸同色的惨淡少女,她的腿无力的合拢,米色的薄纱裙摆和衬衫随水位上涨浮动。 像一尾观赏鱼。 真真用手背遮着眼,浴室太透亮了,整个空间都泛着水光,她很难睁着眼:“我可以脱衣服吗……?” 她带了备用的,但身上的衣服是姐姐的,湿着也很难带回去。 真乖啊。黎方用手指摩挲着少女的唇瓣:“可以,阳台有烘干机,完事了你可以用。” “谢谢……”真真嘀咕着,以臀部为支点抬起双腿,有些羞涩地任濡湿的发丝遮去半边脸,把裙子从身上蜕下来。 林予实拿起她放在浴缸边沿的衣服,目光仍抓着少女水面下的躯体不放。 水温偏低,但她身上有被蹂躏过后的红痕,是黎方抓着她大腿时留下的。 “很不错吧……”黎方小声说着,一边戳他后腰,“随便捏一下就留印了,脖子后面更多。” 林予实喉咙滚动,跨过浴缸半跪在少女的脚下,抓住了她的脚踝:“……接下来要给你后面洗一下。” 真真才把贴在身上的湿衬衫扯下,手僵了僵,头却轻点着:“……好的,麻烦你了。” 林予实怀疑黎方让他这一局是嫌灌肠麻烦,但算了,想吃到好东西是该费点劲。 只是他没想到出来约炮,居然能体会到……为人师表的滋味。 少女表现得太乖了,像是一个努力听懂老师授课的学生。 现在真真趴在浴缸沿上,臀部对着他翘起,黎方蹲在浴缸外的地上把玩她的舌头,用手指训练她如何去舔,一边等着林予实完事。 后穴有液体注入又流出,谈不上舒服,真真轻喘着,支撑全身力量的四肢都变得酸疼。 “难受吗?”黎方按了按她的舌根,让她干呕了一声,“快好了,待会儿就让你舒服起来。” 真真对此很是怀疑,她不觉得后面有获得快感的神经。 但她来这就是为了知道为什么。 “好了。”林予实呼出一口气,拍了少女圆润的屁股一下,巴掌声后一个红印浮现,“坐下来。” 真真吐出嘴里的指头,撑起身子,一边扭头确认位置,一边迟疑地贴上那一处。 真的能吃下去吗?那里不是为了被进入而创造的部位啊。 林予实低喘着,手虚虚圈在她腰上,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掐着她往下按。 既然做了老师,那就贯彻到底吧。 浴缸的水已经被加满了,黎方关掉水龙头,透明水面下那两人结合的地方一清二楚。 他再进去的话水会漫出来,清洁工作会变得很麻烦。 又不是他打扫。 脱掉所有衣服,黎方也跨进了浴缸,在水冲击地面的哗啦声中,用这具火热的身体贴紧了真真失温的皮囊。 “怎么样?” 他低声问少女。 真真才刚找到着力点,眼神茫然,是问什么的感想?对初次肛交吗?还是对他的身材? “都……都挺好的。” 其实哪边对她来说,都像隔着磨砂玻璃感受到的东西。 林予实皱皱眉。 这是个差生,还是怎么学也学不好的那种。 表面上却很努力,让老师一时也发现不了。 下体还连着,他以把尿的姿势把真真抱起来,扒开了她的肉瓣,正对着黎方。 坏学生就需要惩罚。 黎方心领神会,捂住少女的眼睛,直接捅入。 那里还有被红肿穴口堵住的液体,来自他上一场的努力。 冰凉的液体和滚烫的器官一起切开了她,真真颤抖着咬住下唇。 “叫出来,”林予实又挤了点耐心循循善诱,“这里隔音没问题。” “嗯……呜,咦呀……” 她在被生锈的锯子切割着,前后拉锯。 “嘶……呜……” 少女的叫声随动作起伏,林予实揉着她的蓓蕾,很满意她没有叫停。 真的是予取予求。 但即使这样也没法让黎方满足,他恶劣地扼住了真真的咽喉,啃咬她的耳垂,压榨她的反应:“要再重一点吗?快一点吗?妹妹得说清楚才行啊。” “呜……这样、这样就好……” “那看来我们还不够用力。” “呜……!” 真真靠着林予实,尖叫着仰头,林予实在她脖子层迭堆积的红痕上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个凹陷的牙印。 “吃饱了吗?”按着少女被射满的肚子,黎方略略往后退了退,好欣赏这幅美景,“答不上来?那就再多吃点吧。” 事后黄昏 被从浴室拖到卧房又做了一场,等少女回过神后,她正躺在石楠花气味的床上,床单皱得没法看,枕头被子都被扫到了地上。 动一动酸疼的腰肢,流出来的东西让身下的棉布更湿了,真真张口欲言,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叫哑了:“现在……几点?” “六点半。”懒洋洋抱着她的黎方抠了抠她的小穴,眷念着里面的温度,“诗雨在做饭,吃了再走吧。” “不,怎么好意思……” 这样说着,她的肚子咕噜作响。 真真脸红了。 “消耗了不少体力,而且我们的衣服也在烘干,”黎方亲亲她的脸颊,像是对宠物般狎昵,“诗雨手艺挺好的,别害怕。” “我没有……” “做了三人份的,你不吃就是浪费,”已经换了身居家服的男人拿着锅铲站在门口,“起来了。” 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在疯狂的性爱后就这样亲昵地坐在一起吃饭,而她们彼此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却表现得像家人一样。 名叫诗雨的男人与华贵的外表不同,做的菜相当朴实,西红柿蛋花汤和青椒肉丝,拍黄瓜和干煸四季豆,还有两盒外卖点来的卤菜,配上杂粮饭十分可口。 但真真只敢小口扒饭,拘谨地只夹面前的凉菜。 林予实皱皱眉,搞得像他们虐待了她一样,虽然他们的确也这么做了:“你倒是吃肉啊。” “好、好的!” 已经被调教出了听话的习惯,真真下意识照做。 黎方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探入,在她被啃破皮的胸前捏了一把,如同摸一块猪肉:“是该吃点。” 他的手又收了回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真真都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筷子僵在原地。 林予实敲了他一下:“好好吃你的。” 被敲打的人还在嬉笑,反而是老实的真真静了下来机械地咀嚼。 黎方白了林予实一眼,看吧,又把饭桌气氛搞僵了。 他把林予实桌上的手机抢过来,点开了之前的录像,拿给真真看:“怎么样,这个角度有种偷窥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 真真抬头看了一眼,一时咽不下去。 视频里她们三人的身躯纠缠在一起,从这个角度,她才发现自己那时的表情是如何的放荡。 这实在不是饭桌上该看的东西。 黎方调大了音量,有些失真的呻吟声响成一片,林予实抢回了自己的手机,一把关掉。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再做一次就得把人留下了。 他可不想和陌生人同室入眠。 真真就着水勉强咽下,放下碗才敢小声地说话:“可以把视频……发我一份吗?” “你也想回味?”黎方笑得眼角都是魅色,“行,加个好友吧。” 那个约炮软件同一人只能配对一次,配对成功后会自动把对方删除,app名字叫“True Link”——也不知道真在哪儿了。 真真知道这一点,也是因为这种一次性服务永绝后患的方式她才选择了这个软件,可是她没想到对方会要她的联系方式——即使只是为了传视频:“你们……对今天还满意吗?” 太有服务精神了。黎方的笑声越来越没法控制:“妹妹做得挺好的。” 比他们预想的好多了,他和林予实都以为,这个少女在被插的第一下就会哭闹着说要走。 毕竟他俩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做爱方式也很粗暴,她下面都有些撕裂了,现在还含着他草草上的药。 真真有些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这个男人的头像和昵称都是空白,注册时间显示为上周,真真愣了愣,才想起一个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她是和“诗雨”联络上的,只知道会有两个人,却不知道另一人的姓名。 “圆圆,”黎方笑眯眯地说,“方圆的圆。” 林予实盛汤的手滑了一下,就像“诗雨”这个名字一样,他也没法适应黎方这家伙如此自称。 “很、很可爱。”真真打好了备注。 “谢谢。”黎方学着真真的说话方式,看了一眼少女的头像。 和他的正相反,一片漆黑。 看来这也不是她的常用号码,不然这也太让人起疑了。 等吃完饭把碗筷扔到水池,真真准备换上围裙去清洗时,林予实拦住了她:“待会儿阿姨会来打扫,不用你插手。” 真真脸色发白,那所有令人羞臊的痕迹都要被别人看到了。 可这些男人对此毫无反应,是自己在大惊小怪。 烘干机这时也完成了工作,把温热的衣服折好,收拾好提包,真真局促地想立即告辞走人:“谢谢你们今天的照顾……” 扶着门框换鞋时,她又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被表扬后她好像有了些勇气,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了,大不了之后被拉黑小号就行。 她决定问一个僭越的问题。 “你们……是情侣吗?” 林予实本来在处理一个下午没来得及回的消息,一听这话被呛到了,把手中的啤酒放到一边:“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表情名为恶心。 “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啦,”黎方也放下了刚拿起的游戏机,“我对他的洞可没兴趣。” 林予实踹了他一脚。 “抱、抱歉……”真真忙低下头准备逃离现场。 她只是觉得,会共享这样亲密行为的人关系应该不普通。 但也可能这就是常见的事。 反正还没读档,黎方站起来叫住真真:“等一下。” “……是?”真真听话地顿住。 “头发,这阵子别扎了。”黎方拆下她的发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脸上笑意深沉,“后面全是印子。” 昨日清晨 外壳发黄的台式风扇嘎吱作响。 发丝无精打采地随热流晃动,秦臻趴在桌上小憩,梦里是荒诞的交合与不知检点的淫语,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秦梅拿围裙擦了擦手,推醒了妹妹:“臻臻,这个姿势脖子会痛的,去床上睡。” 秦臻低吟着睁开眼,等看清是姐姐后赶紧止住自己的声音:“……没事,我就歇会儿,马上要去见朋友。” 桌上姐姐给她倒的橙汁已变得温热,秦臻还是一饮而尽,起身去厨房,准备把杯子给洗了。 “别太累着了,好不容易考完,多去和朋友玩玩吧。”秦梅拿过她的杯子,“晚饭回家吃吗?” “嗯,就只是见一面,今天我去接果果吧,姐姐你也坐会儿。” “哎,不碍事……也是我前些日子手伤着了,害得店里也要你帮忙,这两头跑的……” 秦臻看着姐姐手上刚拆线还红肿鼓胀的疤痕,心隐隐作痛:“店里没什么人,给徐伯伯孙子补课也不累,没事的。” “说什么呢,”姐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妈妈听了要说你的。生意上的事,别说不吉利的。去和朋友玩吧,需要零用钱吗?” “我有的,”秦臻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也快到了,“家里缺什么吗?接完果果我顺便买回来。” “不缺,快去吧,别叫人家等着。” 换下吊带裤衩,随便捡了套衣服穿上,秦臻提着早就装好的书包出了门。 火红落日里空气还是燥热得嘶嘶作响,走到约定的位置她出了一身汗,靠着电线杆,秦臻默默盘算着明天家教课的内容,试图忘却高温带来的折磨。 过了一会儿,一瓶冰水贴在了她后颈上。 “!” 秦臻转过身,诗雨正拿着作为犯案工具的矿泉水,另一手的胳膊上还挂着西装外套:“等多久了?” “五分钟,”秦臻接过水,跟上了他迈开的步伐,“圆圆呢?” “他忙着赶死线,今天就我俩,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衣服?” 林予实打量着少女的着装,男式T恤配裤衩,如果不是披散着齐肩的长发,背影完全是个假小子,叫人兴致全无。 这几年少女光长个不长肉,跟个竹竿似的,驼着背时也能打齐他的肩膀。 “太显眼了,而且天气又热……”那条丝绸长裙一路走来怕是要被汗水浸湿,贴着身子让她曲线毕露,秦臻怎么也不想穿。 诗雨跳过这个话题,看了眼手机,点开地图,把屏幕转向她,“附近酒店挺多的,挑一个?” 秦臻慌忙摇头:“不是,对不起,今天不是为这个……我待会儿还有事。” 诗雨瞟了她一眼,掏出了车钥匙:“那车上说吧。” 停车场就在附近,他知道“真真”一向守时,车上空调也没关,与地下车库的低温迭加,一上车秦臻体表的鸡皮疙瘩纷纷冒出。 诗雨靠在驾驶座椅背上歪头看她:“要说什么?还特意把我俩叫出来。” “嗯……是这个,有个礼物想送你们,算是谢谢你们这几年的照顾。” 秦臻把书包打开,取出一个黄纸包递过去:“老家那边的茶,好像是十大名茶之一,这些是今年的新茶,外面买不到的……” 十大名茶是她在网上查到的,什么说法都有,她又不懂这些。 只是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手最好的礼物了,虽然对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林予实有些意外,真真从没送过他们东西。 这几年三人的关系一直没断,一个无害又干净,被他们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孩子,从不问东问西,也不越过界线。 和真真相处是件非常自在的事,他和黎方忙了起来,也懒得再找新玩具,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和她交往了下来。 但她这是开窍了准备进攻吗? 林予实没接,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就为了送东西?” “不光是这个……”秦臻慢吞吞地把茶放到了后座上,看见后座的垫子她就有些不自在,上周她还在那儿被弄得喷了好几次水,“还有想和你们道个别,我要离开这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予实开口问道: “离开A城?” “嗯。” 几年相处,再怎么屏蔽信息,他还是知道了不少这个少女的秘密。 比如她第一次和他们做时绝对没成年,真真只会在周末或者寒暑假有时间与他们见面,但现在离开居住地城市……真真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小。 去哪儿?他下意识想问,又马上憋住了:“……所以这是分手礼?” “应该说是谢礼……”秦臻扯了扯衣角,遮住裤衩腰带上的破洞,“真的很谢谢你们。” 她从他们这学到了不少,也被迫收了很多东西。 本来没想过会有这么长久的关系的,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能拒绝他们,现在怎么也该结束了。 有什么好谢的,林予实心里嗤笑,谢他们每周把她玩得合不拢腿还不给钱吗。 他把手放到真真大腿上,摩擦着那块被洗了太多次而变得柔软毛躁的布料,嗓音有些沙哑:“……那再去打个分手炮?” 秦臻吓得夹紧了大腿,不让那只手再往内裤上蹭:“不行,我待会儿真的有事。” 林予实把手绕到她背后,将真真按到自己这边,咬住了她的双唇。 有橙汁的味道。 这个吻绵长又深入,秦臻快要喘不上气了,再继续下去怕是要在车上做,那小侄女不知道得在午托班等多久。 她夺回了自己的舌头,将这片厚实的胸膛推远:“……对不起,我真的有事。” 林予实收回了手,摆正身子:“那你走吧。” 秦臻打开车门下去,在关门前迟疑地回头:“那诗雨……再见了?” 再也不见。 林予实摆摆手,不再看她。 前窗玻璃里真真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林予实掏了根烟叼在嘴里,并不点燃,数着秒等自己软下去。 后视镜中黄纸包裹平躺在被她弄脏过的垫子上,有隐隐的茶香从中传出。 拿给黎方喝好了,那家伙通宵三天都没事,喝点毒药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母女三人 小侄女一看到她的身影,就从围坐的小朋友堆中跳了出来:“臻臻!” 姐姐教了女儿好多次该叫小姨,但侄女太小了,还是更喜欢学着妈妈用这种简单的方式称呼她,秦臻也懒得矫正:“果果,今天过得怎么样?” “今天画了画,你看!”侄女献宝一样掏出兜里揉成一团的画纸,在秦臻眼下展开,“妈妈、我、外婆和臻臻!” “画得真好。”秦臻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常规家庭里会出现的对象在侄女的画中却是缺席的,但她也不知道常规该是怎样,“果果这么会画画,想要什么奖励吗?” “冰淇淋!甜筒的那种……” “好好好,给你买,但晚饭不准剩下,不然你妈妈要说我的……” 牵着侄女的小手,秦臻和她踩着两人的影子往家返。 回到家时闲不下来的姐姐还在收衣服,秦臻忙跑过去,抢她手上的活:“我来。” 秦梅被跟着秦臻一起跑过来的女儿抱住了腿,笑着搂住她:“迭个衣服而已。果果,快去洗手,马上要吃饭了。” 等把女儿推出去,秦梅又回来和妹妹一起迭衣服,一边闲聊:“臻臻,要带去学校的行李收拾好了吗?衣服要不要添一些?” “不用,够穿就是。”秦臻快速迭着剩下的床具,“不够的我到那儿再买,你别操心了。” “哎,大姑娘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外表,”秦梅把妹妹迭好的衣服收入柜中,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条长裙,拿了起来放到妹妹眼下,“这裙子挺好看的,是臻臻你自己买的吗?怎么不见你穿?” 是诗雨送的。秦臻不自在地接过塞入更深处:“不合适……姐姐你想穿就拿去穿吧。” “说什么呢,”秦梅又拿了出来,抖开,在妹妹身上比划,“挺合适的呀,也就你这高个子能穿,穿上肯定像模特一样,带着去吧,好看。” 看着姐姐强硬地把裙子往她行李箱里塞,秦臻鼻子发酸,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声音闷在布料里:“……姐姐,你和我一起去Z市吧,带着果果,在那儿找个工作。” “我哪儿找得到。”秦梅苦笑,不然她也不会回娘家了,“别撒娇了,我知道你第一次离家会害怕,没事的,我们臻臻最厉害了。” “……你别把我当果果那样的小孩啊。”秦臻松开手,绝望地往后退,脸上却笑得很轻松,这是她跟圆圆学的。 “你不就是小孩,”秦梅拍拍妹妹的手,“吃饭去吧,吃完我去给妈妈送饭,她看一天店了。” “我送就行。” 秦梅笑着抬手,捏了捏秦臻的脸:“所以我们臻臻最能干了。” * Z市离家有千里远。 但这是她选择的地方,因为这里有那个人在。 秦臻拉着行李箱进了宿舍,她来得早,其他人都还没到。 等把屋内打扫干净,床铺全部擦完,秦臻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了靠门的上铺。 她不擅长选择,但一直不选也不是办法。 给妈妈和姐姐发了消息,放下手机,秦臻准备吹会儿空调就去超市,一次性把剩下的东西买齐。 门被敲了三下,秦臻站了起来:“请进!” 她等着与新室友打个照面,但推门的是个年轻男子,他打量着室内,并不走入。 新生报道,家长们都能进宿舍楼,但这个男子怎么看也不像“家长”。 秦臻有些迟疑:“请问你找谁?” 男子的视线回到她身上,脸上似笑非笑:“小臻,认不出我吗?” 秦臻脸色变得绯红,她真认不出:“抱歉,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齐宁,你表哥。”男子打开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我妈收到了消息,叫我来看看你。” 绿色的聊天截图里有秦臻妈妈的头像,秦臻迅速扫了两眼,明白了情况。 妈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特意联系了儿子在这念书的三姨,托他照顾一下她。 秦臻脸色更红了,母亲的亲属众多,但她们母女三人每次回老家都是一场折磨,要忍受每一个亲戚从头到脚的议论,她从来都像鸵鸟一样躲在姐姐身后,哪会注意什么表哥表姐的。 “我们家在Z市的只有我俩,相互有个照应也好。”齐宁修长的手指快速操作,给秦臻发来了好友申请,“你动作挺快的,都收拾好了,还缺什么东西吗?我带你去买。” 秦臻下意识想拒绝:“不用……” “别在最近那家超市买,质量不好,我知道便宜的地方。”齐宁却不吃她这一套,转身示意她跟上来,“你打算睡上铺?那还要买蚊帐和床帘,这里蚊子可毒了。” 出了宿舍楼,两人走上红砖铺就的林荫道,深绿与金色交织的泡桐叶片下影子浓厚,光斑如雪白纸片堆迭,蝉鸣躁动不止,秦臻跟上表哥的步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仔细看看,这张侧脸的确和姐姐,或者说妈妈,有那么一点相似。 那和她应该也有共通之处。 秦家母女三人,长相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站在一起谁都能明白她们的血缘联系。 秦臻以此为荣,也暗暗希望小侄女可以更像姐姐,而不是她的生父。 齐宁带她去的超市步行就能到,价格是真的实惠,他一边在网上比价一边还把学校的快递地址发给秦臻,一会儿功夫现实与虚拟的购物车都堆满了商品。 秦臻计算着价格,胃隐隐作痛,一个暑假的忙碌就这么化为乌有了。 等把东西运到宿舍,一个室友已经到了,但她忙着和父母惜别,没和秦臻说两句话就离开了。 齐宁抱着手,等她们那生硬的问候结束后才开口:“歇会儿吗?还是先去吃晚饭?” “嗯,去吃饭吧,天色也不早了,”秦臻小心翼翼地打开银行app检查余额,“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好歹我也是你表哥,”齐宁注意到了她想要藏起来的手机画面,按住了她的手,“走吧,给你接风,你想吃什么?” “都行……” 这可真是最麻烦的回答。齐宁与这个缩头缩脑的表妹也不太熟,她那温婉的姐姐才是秦家火力的主要攻击对象:“那我就选我爱吃的了。” 表哥齐宁 锅子沸腾着,齐宁一边下菜,一边指点秦臻调配蘸水:“吃得来辣吗?这边没有麻酱,不行就用醋碟。” “吃的了。”秦臻不住地点头,口水在酸与辣的扑鼻气味中自然分泌。 诗雨做的菜调味也偏辣,本来吃不了的,几年在他们那儿事后蹭饭,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与疼痛类似的味道。 诗雨会不会就是这一带的人啊。 冒着热气的蛋炒饭上了桌,两人分吃一大盘。今天实在是累了,她早起坐高铁大老远赶来,一路只啃了个干面包,现下被香气打开了胃口,一碗饭下去犹未满足。 “快捞起来,要老了。”而那边齐宁的注意力全在锅中之物上,秦臻怀疑他在盯着肉数秒。 “齐……宁哥,”秦臻斟酌着称呼,“你是哪个年级的啊?” 齐宁看她一眼,又继续去盯刚下的毛肚:“大三。叫我名字就行,我们没差几岁。” 秦臻和她姐姐的声音很像,说话方式也很像,柔柔弱弱的,又带着畏缩与依赖,这声宁哥把他叫得头皮发麻。 秦臻也渐渐掌握了吃火锅的节奏,甚至觉得这里的规则太过写意,她们那儿是真的会把每个部位该煮多少秒写清楚的:“你是……哪个专业的?” “临床的,你是学计算机是吧?” 秦臻肃然起敬,医学的分数线是最高的,更别提五年起步的时长:“对,好就业……” 是好赶紧去做牛马吧。齐宁笑笑:“也挺好的。” 他知道这个表妹的家境,对普通人来说这大概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了。 作为老学长他有不少东西作为谈资,就着辛辣的锅底,齐宁用八卦打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表妹闲聊。 “你怎么会来这?”吹着热气,齐宁含糊地问秦臻。 “刚好够上这的分数线……”秦臻吃得满脸通红,也不妨碍她撒谎,“宁哥又怎么来了这?” “离家远,没人管我。”叫了两瓶冰镇豆奶,齐宁去取了吸管,“我也没住学校,就在这附近和别人合租,自在。” 秦臻叼着吸管脱口而出:“和对象?” “和以前的室友,”齐宁看了她一眼,“我没对象。” “哦……”秦臻有些尴尬,她说错话了,“我不是有意冒犯……” 主要齐宁看外形条件就不像单身的,是她先入为主了。 但诗雨和圆圆那两个怪咖也声称他俩只有她一个性伴侣,总之三人只在第一次出示了体检报告,后期都省略了这一步——那两人在想什么秦臻不知道,她是真没那么多钱做定期检查。 他们有没有病她也懒得管了,出事就出事。 “有什么冒犯的,有或没有都不算什么事,没有可能更好。”齐宁捞起粉条,“你谈恋爱了吗?” “我……没有。”秦臻摇头,炮友应该不算。 “谈了可能就不会跑这么远了,不然就是不想谈了。”齐宁被自己无趣的笑话逗乐了,把漏勺柄转向秦臻,“过阵子学校会给你们上成人版生理卫生课,还是我们院老师开的,这边啊,有不少人乱得很……” 秦臻这下是真的尴尬了,她没想到要和表亲聊这种话题。 齐宁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口无遮拦,止住了话头。 两人沉默地吃完,齐宁悄悄结完账后,送秦臻回宿舍。 秦臻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医学部在别的校区,距离不近,齐宁特意来看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回报。 饭钱都是他付的。 “有什么事就网上说,”齐宁把她送到楼下,晃了晃手机,“不用和我客气。” 他这么说了,难道她就能这么做吗。秦臻笑着点点头:“谢谢宁哥。” 齐宁五官扭曲了一下:“真的不用这……算了,随你吧。” 也有不少学弟学妹这么叫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秦臻嘴里听来尤其别扭。 明明在血缘上这才是他正牌的妹妹。 秦臻进了宿舍,室友已经睡下了。她摸黑在窗户旁看着齐宁走远,才蹑手蹑脚开始洗漱。 等躺在床上,胃里翻腾着,吃了太多辛辣之物,她全身燥热,意识无比清醒。 掏出手机,秦臻切换成很久没打开的小号,发现收到了许多条消息,都来自头像纯白的“圆圆” 「真走了?」 「那寒假再见吧」 「茶叶挺不错的,能不能再送点来?」 「十一不也有假期吗?不回来吗?」 「真是……真真妹妹,有没有良心啊,及时回消息是做人应遵守的礼节吧?」 「你等着吧。」 什么等着,秦臻翻页的手指停住,本来想回消息的,现在不敢了。 十一肯定不会回家,寒假…… 她与那两人的联系止步于“真真”,谁都没兴趣探听对方的底细。 A城那么大,遇不上的。 秦臻拉黑圆圆,关掉窗口,将手机倒扣在枕头旁,沉沉睡去。 兼职地点(暴力预警) 一段时间后秦臻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这比家里来得轻松,在家还要负责看店和做饭、照顾妈妈和姐姐,这里她却只需要学习,食堂就足以填补年轻人无底的胃口,还便宜。 室友拉着她加了不少兼职群,周末和课后去发个传单整理标本什么的,但秦臻很快放弃了这种不稳定的收入,做回了她的老本行——家教。 大学生廉价,她带了附近小区的两个小孩子,给她们补补奥数和英语,每周两次,加上她不怎么出去消费也不吃零食,这样下来生活费的空子就被填上了,甚至还有些结余。 计算了一下需要留存的学杂费,将剩余的钱打回家大半,秦臻松了口气,又下回了那个绿色的图标。 “True Link” 这个软件是会员制的,要收取月费,有了这点经济门槛挡掉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人。 当初她借用姐姐的身份证过了验证,只开了一个月联系上了诗雨,此后三人都是用的私人小号联系。 现在她总算成年,还有了自己的收入,又可以开始寻找目标了。 诗雨和圆圆教了她许多,秦臻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这次她给自己取名叫“木莓”,头像是一颗通透的红树莓,看上去鲜美多汁,和她截然相反。 把资料填好,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许多申请,使用这个app的男性多于女性,一个性别符号,就能让她成为炙手可热的猎物。 把这些人的信息整理成文档,秦臻最终敲定了下一个对象。 “角色扮演-父女”“身体健康(附报告)”“(红字)暴力行为” 这是那个对象给出的标签。 时间被约在下周末,秦臻推掉了室友们去唱K的邀请,抱歉地说下次会请她们吃炸鸡。 “约会?”室友笑着拦住她,“才不要你的炸鸡,是和送你来的那个男生吗?” “别瞎说,那是我表哥,”秦臻含糊了过去,“要去见一下亲戚,不好意思。” “这有啥。”室友朝她抛了一个飞吻,“但听不到我的歌喉的确是你的损失。” 秦臻笑笑,挥手送她们三人出门。 把备用衣服收拾好,也无需变装,秦臻往约定的酒店走去。 找前台拿了房卡,乘电梯上行,“滴”的一声,门锁打开,秦臻走入房中,反手关门,心砰砰直跳起来。 这是久违的跳陷阱行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再一次分离,另一个她俯瞰着自己。 那个坐在落地窗旁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资料,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小木莓?” 秦臻笑笑,能刷房卡进来的还能是谁:“是的,你好,‘蝴蝶夫人‘。” 男人的皮肤是干朽的,齐耳的中分发型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银丝如其中流淌的细流。 他放在桌上的是迭打印出来的英文文献,太多专业名词,秦臻看不懂,只认出了一个简单的词汇。 “Pollen” “啊,这个名字是随便取的……今天,你就叫我方叔吧。” 男人的声音温和亲切,说的内容却开始扭曲。 他说得太多了,秦臻笑容不变,从善如流:“方叔,我先换衣服?” 衣服由对方提供,秦臻早注意到了床上那个黑色的提包,它是这里除男人外唯一的异物。 “嗯,好的,就在这换吧。” 秦臻放在纽扣上的手顿住。 男人也摘掉了他的金边眼镜,放在小几上,一手按下遥控合上血红的窗帘。 一个性暗示,代表角色扮演已经开始了。 “这不好吧……”秦臻犹豫地往厕所退去,手却拎起了提包,“方叔……我都快成年了。” 她的角色是男人的继女,对他嫌弃又畏惧。 男人温和地走过来,秦臻个子高挑,但这个人明明正在枯朽,挺拔时却仍压过她一头:“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换尿布时的样子我都见过了。” 秦臻撇开眼,胆怯地靠在门上:“你别……别靠这么近,我换就是了。” 她好像橱窗里会动的人偶。秦臻扣子解到一半,先蹲下去取出那套为她准备的服装。 一套红白相间,松松垮垮的运动服。 “这……”秦臻有些为难,“我直接穿上不就好了吗?” “天挺热的,把里面的衣服流脱掉吧,”男人贴心地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灼热得可怕,“内衣可以穿着,不然老乱晃。” 她又没胸,晃什么晃。 秦臻垂下眼,顺从地脱掉衬衣,又褪下了牛仔裤。 男人把校服外套抖开披在她肩上,从两人的缝隙间看着校裤这层皮裹住了木莓。 他的女儿正在他面前换衣服,一脸的不情不愿。 男人摩挲着木莓脖子上薄薄的皮肤:“很好……很好。” 那带着茧的干枯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指缝干净,从脖子到胸,探入到秦臻没有胸垫的内衣中。 “叔……这裤子有点短了。” 秦臻不合时宜地提醒,校裤被她拉到了最高处,裤腿缺了一大截,露出她苍白骨感的脚踝。 “长这么快啊……你爸爸也是,当初比我高一个头呢,但最后谁更高还是说不准……”男人贴着木莓的头顶的发旋喃喃,“还是得摄入足够的营养啊,把嘴张开吧。” “呜……!” 根本不等木莓反应,男人从兜里掏出钢笔塞了进去。 秦臻觉得牙齿差点被撞掉了,这个人还挺诚实的,的确有暴力行为。 笔帽冰凉,像在给她刷牙一样,男人搅动着钢笔,把顺着笔杆流出的口水涂抹在她下巴上:“怎么还流口水呢?真脏。” 钢笔被取出,“啪”,秦臻跌坐在地上,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左脸滚烫刺痛。 她被打了一巴掌。 黑色的人影挡去了床头台灯带来的唯一光明:“站起来。” “叔……”木莓颤抖着,扶着门把顺从他的命令,“我不是故意的……别打我,别打我……” “小木莓,我没教过你怎么道歉吗?”男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自己把腿抬起来。” 木莓身子赖在门上,迟疑地抱着一条腿的膝窝,用一字马的姿势把腿抬了起来:“……是。” 有风从腿间穿过,秦臻这才意识到,校裤的裆部是被剪开过的。 那支插过她嘴的钢笔从那里钻入,没有任何润滑,进入了她的体内。 错误选择 秦臻几乎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但这样一定会招来更过火的行为,她抖动着双腿维持住了姿势。 “小木莓柔韧度很好啊,”男人笑了笑,把领带取了下来,“学过舞蹈吗?” 他把秦臻的手腕和脚踝捆在了一起。 她是在扮演她人吗?她是谁?她该学过跳舞吗? 可是如果她们只是生人,那不该透露过多个人情报啊。 秦臻嘴唇蠕动着:“不,我没……” 扶着门把的手一空,秦臻被掀翻在了地上。 头没受到保护,直接与木地板接触,那声闷响久久在她身体中萦绕。 “你学过。”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裤子拉链,钢笔还没被拔出,他却已跟着插了进去,双手还压着秦臻的脖子:“你爸爸教你的……你忘了吗?老是不学好,跟你妈学的吧……” 失去氧气后,秦臻意识几乎脱鞘。 这就是她想知道的痛苦吗? “那个、贱人……”男人儒雅的外皮开始溶解,手上越来越用力,“你怎么还湿了?是了,你也是半个贱人,舒服是吗?这可不行,这是惩罚……” 他的手松开,一得到氧气秦臻尖叫起来,她的下身被撞开了,钢笔被男人的拇指推着跟着一起插入深处,笔夹却卡在了阴蒂上。 “就得痛才行……”男人掐住她的腰用力得骨头都在作响,“出血了啊……怎么这么不经干?” 又一轮窒息,秦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她一向是顺从的,出自自己意愿的顺从。 但原来这就是身不由己。 “哭了?”男人把脱下的衬衫塞进了她嘴里,“哭什么,我短你用度了吗?真的是……贱人、贱人……” 秦臻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清醒地见证这一切。 姐姐啊…… * 完事后男人给她清洗并上了药,一脸歉意地从皮夹里掏出一迭现金:“这是一点心意……” “我不是来卖的,”秦臻虚弱地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你付房钱和药钱就行。” 她当然想要钱,也不在意用身体交换,但她的堕落是有限度的,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会让妈妈和姐姐绝望。 所以她给自己画了个圈,老实地待在了里面。 男人有些讪讪,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坐在床边,又苦口婆心地劝她:“你看着年纪也不大,不缺钱的话就别做这种事了,遇到坏人多危险啊……” 他是在逗她笑吗。 秦臻翻过身背对他:“我困了,请让我休息吧。” 这种赶人的态度让男人呼吸一滞,有些恼羞成怒,但并没有马上离开:“……小木莓你挺不错的,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如果我现在报警,你应该会被拘留吧。” 她一身的青紫和伤痕,嘴角也破了,这怎么看都像一场强暴。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回了日常的姿态:“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等门被邦的一声关上,秦臻忍着痛爬起来去照镜子,镜中的她贴满了受害者的标签,抚摸着红肿的脸颊,秦臻不住地叹气。 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摔成这样合理吗? 下次她至少要选择“不可造成显眼损伤”。 房钱已付,但秦臻觉得留在这让她害怕,过了半小时后还是退了房。 她也发现自己很矛盾,不断追求痛苦,但痛苦真的来临了却又觉得无法忍受,会第一时间选择逃避。 她还没成为能真正忍受痛苦的人,和诗雨他们的交集太温和了。 等回了宿舍,室友她们还没回来,秦臻躺床上难以入眠,只好打开“True Link“,给“蝴蝶夫人”写下评价。 “不遵守社区规则,透露过多信息并索要私密联系方式。” * 有了“蝴蝶夫人”这个前车之鉴,秦臻对“True Link”敬而远之了一段时间。 现实也忙了起来,期中有不少报告和作业要赶,还有几场重要的考试。 她的伤口最终只说是从楼上摔了下去,室友们惊呼着送了她不少小零食,看上去都信了她的说辞。 秦臻满心愧疚,那些小零食被她拿去做了学生成绩提升的奖励,她则请室友们喝了好几天的奶茶。 在伤口愈合前她被来这边校区食堂吃饭的齐宁看到了,这位表哥本来还在和朋友有说有笑地聊天,一见她的脸,眉头皱得死紧,直接放下餐盘过来抓她:“秦臻,你怎么了?” 室友就在旁边,秦臻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含糊地说:“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 “没什么大事……都快好差不多了。” 只是接近痊愈这会儿脸上淤青更明显了,看上去有点吓人而已。 “去校医院了吗?” “真的没事……” “菊姨她们知道吗?” 菊姨是她妈妈,自然不能让她和姐姐知道:“你别告诉她们……” 室友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交换了个眼神,识趣地离开了这个亲戚争执的场合。 没了外人,齐宁也不再给她面子了:“你当我瞎呢?这怎么可能是摔的,说吧,被谁打了?” 秦臻急了,只能扯出新的谎言:“回来晚了,路上遇到打群架的,被卷进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晚归?” “你又不是我妈……” “我要是你妈我得被你给气死,”齐宁冷笑,“这才出来上学多久呢就敢惹事?和你姐姐学的?” 秦臻血冷了下来,甩开了他的手:“没人教我。” 她端起餐盘匆匆跑开。 “你站住!”齐宁提高了嗓门,周围人都看过来了,他忍了忍,还是没追上去。 朋友看了眼秦臻离开的方向,讪讪地缓和气氛:“这是你那个表妹?别凶人家啊,看上去不像个惹事的……” “这种不做声的才爱作死呢,”齐宁头疼地捏着鼻梁,“算了,我的确不是她妈。” 秦臻喘着气跑回宿舍,室友正在嗑瓜子追综艺,看着她进来给她塞了一把:“你不是去见表哥时摔的?” “父亲那边的亲戚……”秦臻婉拒了,只忙着喝水。 她现在心里慌得厉害,万一齐宁和她妈告状怎么办?妈妈本来就担心她,这下说不定会放下店子直接来找她了。 “你表哥人挺好的,也是关心你。”室友劝了两句就转回了屏幕,勿言他人事,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罢了,多说惹人嫌。 秦臻苦笑,她宁愿齐宁是个冷漠的人。 来电提醒 在自习室准备教案时姐姐打来了视频电话。 秦臻忙跑出去,在湖边找了处座椅才按下了接通:“……喂,姐姐?” 齐宁那天之后没再和她联系,但看来也没打小报告,现在她脸上的伤已经大好了,秦臻轻松地调整镜头对准自己。 “小姨!” 画面上却是好久不见的小侄女。 姐姐抱着女儿,在她胡乱挥舞的小肉手后面探头:“臻臻啊,好久都不见你联系了,是不是在那边过得太开心了都忘了姐姐呀?” “没有,太忙了。”秦臻调整好表情,姐姐是怎么笑的,她就会怎么笑。 等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画面开始晃动,姐姐的声音也变得远了些:“……妈妈也想你得紧,妈!要和臻臻说会儿话吗?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帮我看着果果……” 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妈妈,她还戴着头巾,被灶火烤得玫红的脸颊透着油光:“臻臻啊,怎么不主动打电话呢,我们这边天黑得早,也摸不准你什么时候有空……” “妈,”秦臻眼底有些发热,“寒假我就回来了,钱你们收到了吗?” “哎,我还想和你说这事儿呢,别给我们打钱,你自己留着用,最近生意可好了,用不着你操心……” “没事,我手里有钱呢,你多还点利息也少点……” 她的父亲借贷投资失败后自杀了,只把一屁股烂账留给了她们母女三人。 妈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挣钱的本事不多,在父亲死后走出家门张罗出了一个夜宵摊,又在几年前扩大成了门店。但那么大一个篓子,母亲和姐姐撑了快十年了,现在总算又加上一个她,却还得慢慢还很久。 这些事说来就会带出一裤子泥点一样的糟心事。母女俩慢慢把话题转开,说说彼此的生活,这些话可以没完没了,但某个生硬的转折出现,秦菊还是小心地说出了那件她一直想问的事: “臻臻啊……你没去找那个人吧?” “妈,”秦臻拍死一只趴在她胳膊上的蚊子,“我哪儿敢呢,找到了我又能做什么?” “那就好,”秦菊松了口气,“你报那么远的学校,我一直想啊……你干嘛不选家附近的呢,这边又不是没有好学校……” “家附近的我也填了,这不是没录上,”秦臻看着胳膊上带血的尸体,站了起来,水边蚊子太多了,“妈,我还得去做家教呢,先挂了啊。” “诶,好好好……” 挂掉电话,秦臻挠着胳膊往回走,路过一个长椅时停了停,坐在那儿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吸着鼻子按住听筒和她打招呼,:“秦臻……” 这是她找各种兼职时认识的同学,一起发过几次传单,这情况下秦臻走也不是,只好坐到她旁边,有些担心地给她递纸巾,用口型询问: 怎么了? 同学应付了两句,把手机按在腿上就扯着她哭:“我干不下去了……” 她解释了一通,秦臻这才知道,她前不久接了个复读生的家教,但那人太恶劣了,成绩又提不上去,家长给的压力也大,她已经想辞职了。 “这点钱换我的尊严也太过分了……” 同学擤擤鼻子,扔掉了纸团。 等她说出对方给的价格,秦臻心中一动,小心询问:“要不……让我去试试?” 同学如蒙大赦,一把拉住她的手:“真的吗?!我马上问那边可不可以!” 一通联系下来,家长让秦臻这周末去试讲一节,同学也顺利以“家里有事”为由推掉了后续的工作。 “那是个小混混……”明明不会被听见,同学还是压低嗓子给秦臻说明,“坏得很!你小心一点,不行就赶紧跑……” 秦臻还在计算收入,但也把同学的警告放在了心头:“好。” 她们离高考还不远,对题目什么的也算熟悉,秦臻还是好好准备了一下,周日到了同学发给她的地址。 登记访客时她微微惊讶,这个小区房价大概不便宜,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想的,给一个时间紧急的复读生找大学生做家教。 按下门铃,通报姓名后门被打开,这个学生家位于顶楼的复式楼层,一个涂着淡妆保养精致的妇人给她开了门,但再昂贵的保养品也无法修复她皮囊透出的厌倦。 “秦臻?” 她接过秦臻递来的学生卡看了两眼,还给了她:“我儿子在楼上的房间,你自己去找他吧。” 秦臻觉得头皮发麻,她不是来试讲的吗?这个家长居然不跟着听一会儿? 让他和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独处? 收好学生证,秦臻点点头:“好。” 妇人打着呵欠走过秦臻身旁,提着精致的小包出了门。 上了楼,秦臻还没敲门,门自动就打开了,里面一个留着妹妹头的男生靠在椅子上,面前没有桌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架钢琴,琴谱的位置放着平板。 男生转着电容笔和她打招呼:“老师?” 这是小混混?秦臻有点发愣:“你好,我叫秦臻,是今天来试讲的……” 这个男生看上去与其说是复读生,不如说还未发育,声音清亮得雌雄莫辨。 “过来坐,”男生手指划过平板,不知拨打了谁的电话,“何姨,送点喝的过来,对,什么都来点。” 他转向还停在原地的秦臻:“怎么还不过来?” 秦臻走了两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还没做自我介绍。” “你不都知道吗?”那张天真漂亮的脸笑得毫无恶意,“黎原,之前那个有和你说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说了,却没细说。秦臻皱眉,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什么圈套:“你真的需要家教吗?” 这个少年背后书架上有她们老师推荐的教材。 他不可能是复读生。情况在重演,她当初冒充成年人去约炮,而这个少年……在冒充高三生找家教? “要啊,不然你以为你来干什么的?” 门被敲响,秦臻看着少年随便按了平板上的键,让门自动弹开,一个和蔼的保姆端着托盘,把东西放下后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托盘上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饮料,少年随便拿起一杯,塞到她手里:“尝尝。” 秦臻没有动:“如果不是来上课的,那我先走了。” “喝下它我给你这个数。” 少年比划了一下手指。 秦臻放下饮料站了起来:“抱歉,看来这里没有我能做的事,我先告辞了。” 少年拉住了她:“装什么呢,你同学可是把这些尝了个遍。” 秦臻脸色白了白:“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告诉你……你却还想知道?”少年笑笑,“喝下去就明白了。” 秦臻转身就往门口走。 但门锁死了,纹丝不动。 这是犯法吧。秦臻思量着,坐回原处:“有这些钱你能找到更好的,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来自投罗网了,我可不想出门。” “喝下这些会怎样?” “每一杯效果都不同……”少年笑着挑了杯草绿色的,“颜色浮夸了点,只是加了食用色素当标签而已,都没有成瘾性。” “你的母亲……”秦臻接过了少年手中的液体,“她对此知情?” “不知道。她只知道我提出的需求,然后等着满足我后,我能变回她想要的样子。” 少年胡乱用盛着金色饮料的杯子敲打钢琴,溅出的液体流到了琴键缝隙之中。 杂乱的琴音中,少年一饮而尽,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臻:“你的问题太多了。刚才的是新人礼,现在,你每问一个问题,就得喝一杯,如果想离开,就喝红色那杯。” 秦臻把手中绿色的不明液体一饮而尽。 阁楼少年 这杯饮料味道很淡,秦臻喝下去却觉得胃仿佛在燃烧。 “你回去得吃胃药了。”少年笑笑,把杯子放到一旁,“这个不适合空腹喝。好了,想问什么?” “你今年几岁?” 少年说了个数,秦臻一时沉默。 和她与诗雨他们相遇时一样大,根本不是高中生。 她挑了杯薄荷绿的,再次喝下,这次身上变得燥热,眼底也开始发干。 “为什么要找人来做家教?” “教我一些我不会的事,”少年把空杯子迭起来,“这样回答太狡猾了吧?好吧,上一个是来教我……如何放纵,以及如何控制药量的。至于你,你可以想想能教我什么,学费我还是会交的。” 那个女生不是药学院的,家境也还行,她却一直很缺钱的样子。 秦臻按着额头,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是为了药钱在打工。 少年平板上那个操纵家中所有电器的程序明显是私人定制的,而且根据他屋里的书来看,很可能是他自己写的。 秦臻在自己的专业上还是个菜鸡,这方面她可没什么能教的。 关于如何做人她就更加一塌糊涂了,这个少年不怎么样,她却更差劲。 要喝红色的吗?秦臻把摇曳的目光钉在杯身上,少年逡巡在她身上的玩味视线却让她无法忽略。 这是一个闲得发慌,又很有钱的公子哥。 她应该抓住这个挣钱机会的,在不使用肉体交换的基础上。 秦臻把浅紫色的那杯喝了下去:“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不算作弊,少年也没说她不可以问。 绕了一大圈让同学做伥鬼把她拉过来,还把这些行为暴露得七七八八,她不信少年会舍得完璧归赵。 黎原把赤裸的双足踩在了椅子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打量着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的秦臻:“你没脑子吗?这也要问。算了,也只是找个人陪我在这打发时间,和我一起无可救药。” 秦臻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找个依靠:“……怎么,打发?” 她的舌头也大了,可能是过敏反应。 黎原慢条斯理地打开抽屉,去翻抗过敏药:“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啊,连打发时间都不会。” 秦臻感觉自己像踩在倾斜的弹簧床上,上面还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塑胶球。 一个不留神,脚下是咕噜噜滚落的珠子,带着她天旋地转。 她倒在了地上。 “啊……”黎原把椅子转过来,踢了她一脚,“我可搬不动你。” 要一个睡着的人吞药太过困难,黎原刚准备叫何姨,想了想,何姨因为抓着自己的把柄,最近有点放肆了,若是打扰她午睡可能会被凶。 也不穿鞋,黎原光脚踩着地板走出房门,反正那个女人不在,这里又重新属于他了。 冰箱冷藏的那一层存了针剂,他一手夹着盒子,一手又抽了盒薄荷冰淇淋,叼着勺子回到了房间。 “家教老师”还昏迷着。 真是个有点大病的人,明知道那些饮料不对劲,还连喝三杯。 要钱不要命,这种人他见多了。 秦臻的血管很好找,苍白如纸的皮肤下青蓝的血液静静流淌,等给她打完针,抱着冰淇淋,黎原准备先和哥哥打几局游戏打发一下时间。 但秦臻掀起的衣服一角吸引了他。 她的小腹一片青紫,背上也有笔尖戳出来的痕迹,这个位置不是自残能够着的,黎原把她的T恤往上拉,类似的伤痕更多了。 黎原好奇地眯起眼,拿了几支笔过来比划了一下,大致有了判断。 这个人,比之前那个更加不堪啊。 有趣。 她在睡梦里低吟着,似痛苦,又似欢愉。浅紫色的那杯有催情的功效,虽然比不上红色的,但对这个人也足够管用了,她是很敏感的体质。 但黎原却厌倦地坐回了椅子上,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多脏啊,看着她自己来还行,要他动手可太埋汰了。 黎原戴上耳机,盘腿捧着笔记本敲了敲哥哥: 「哥,有空来一局吗?」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他: 「好啊,不过之后来给我打工,最近有个同事跳槽了,活可多」 「行」 进入游戏后两人打开了队内语音交流,他还在忙着转视角找敌人时,那边哥哥的声音有些疑惑: “小原,你旁边有人?” 黎原摘下耳机,才听到了家教老师压抑得如丝线一样的哭泣声。 也亏得他哥能听到。 黎原把盖钢琴的布一卷,塞住了秦臻的嘴,重新坐回椅子上:“没什么,放着的电影忘记关了。” 那边传来口哨声:“你已经开始看这种片啦?这声音挺像我一个熟人的,要不名字发我一份?” 黎原心不在焉地切换武器:“又不是我专门想看这种情节。哥你变态吗?想听熟人叫床直接去找人家不就行了?” “这不最近联系不上……” 等一局结束,哥哥下线,黎原接收了他发来的几个包后却暂时还不想做,死线前还有不少时间,太早完成任务只会让他更加无聊。 等他转过身想继续吃那盒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时,他被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 “看你在忙。”秦臻正收拾着包里的教案,白忙活了,但说不定下次能找个真正的高中生用上,“谢谢你给我注射抗过敏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努力了,但看来她对这个少年毫无吸引力,这份钱是赚不着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发一下午的传单,好歹也能挣个一百,现在只落得个头疼加四肢酸麻,内裤也湿漉漉的,希望没透到裤子上。 黎原跳起来,踩住了她铺在地上的教案:“今天的工资还没给你。” “补偿?”或者说封口费?秦臻收回手,这只是打印件,也不一定要拿回来,“打我卡上吧,号码是……” “不是,我是说,”黎原笑起来,这个表情让秦臻心里涌上既视感,似乎和谁很像,“你被雇用了。” 朝夕相对 把作业上传完,秦臻趴在桌上呼出一口气。 旁边还在奋战的室友羡慕地抻脖子看了她一眼,又埋首去敲键盘了:“秦臻啊……你十一又没安排这么赶做什么,陪陪姐姐呀。” “我在这看会儿书,你慢慢写,”秦臻笑着把手边的蓝莓推过去,据说对眼睛好,但她不怎么舍得吃这种水果,是学生家长送的,“图书馆闭馆还有一小时呢。” 在眼角滴了两滴眼药水,秦臻仰头闭目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手边的书。 越急越容易分心的室友又扭过来看了她一眼:“呃……《青春期心理卫生健康指导》?你想转专业了吗?带带我。” “不是,家教带的有个孩子比较奇怪……看这个好像也帮不上忙。” 键盘嗒嗒声又响了一阵,书本被翻过大半,闭馆的音乐响起,室友拖到最后一刻哀嚎着收拾笔电和她一起往外赶,室友十一要出去玩,而假期一结束她们专业有好几个作业都要交,看来她得带着任务去旅行了。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又说起秦臻看的书,她没外借,放回了书架上。 室友叼着便利店买的烤肠好奇问道:“你不是带的高中生吗,怎么,还在躁动期?” “不好说……你有弟弟来着?你会带他一起玩吗?” “哎呦我弟弟才上小学……人憎狗嫌的年纪,”室友这么说着,眼睛却带笑,显然对弟弟很是疼爱,“假期会带着他一起打打游戏踢球什么的吧,我和你说带小孩可累了,我家狗都被他折腾得不行……” 对此秦臻感同身受,小侄女也是差不多的德性,她睡个午觉侄女都能钻洗衣机里去,留给她散落一地湿漉漉的衣服。 但黎原的情况更复杂一些,要是给他牵根狗绳带他遛遛也能算打发时间就好了,可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一两个小朋友不补课,她的时间就几乎全分给了他。 毕竟按“课时”算钱,秦臻虽然头疼,还是欣然接受了他发来的邀请。 宿舍四人假期各有各的安排,当晚就只剩了她们两人,凌晨时又走了一个,秦臻一觉醒来,对着布局拥挤的宿舍却觉得空荡荡的。 她洗漱了一番,拖延着收好背包,还是迈出了房门,去往“学生”的家中。 在她露脸后门锁解除,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熟练地找到了门牌,但这次开门见到的不是那个精致艳丽的妇人,而是堂堂出现在客厅里的正主黎原。 少年把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撮,额发也用发带捋了上去固定着,正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抓着手柄,玻璃幕墙正中的巨大屏幕上,一身奇装异服的小人随他操纵四处跑动。 “等我存个档。”黎原挪了挪背,还是没起身,专注地盯着电视。 秦臻把背包挂在衣帽架上,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在地毯上挑了个散乱的软垫坐下。 黎原瞥了她一眼,笑出声来:“老师,你是来做仆人的吗?” 这姿态也太卑微了,连椅子都不敢坐。 秦臻正在读姐姐的消息,头也不抬地回复他:“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不一定是老师。” “哦?”黎原击破了怪物的最后一丝血皮,退掉了游戏,“上次还表现得不情不愿的,想开了?” “我不提供性服务,但你想打发时间又不光就这一个方式。”秦臻收起手机,姐姐这次的孕期反应很严重,也不知道妈妈能不能照顾得过来,“不满意的话我就走。” 本来不打算回家的,但去帮几天忙也好…… “你先说说看要做什么。”黎原的视线在她的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一晃而过。 “……我们来试试身份对调,”秦臻站起来,从门后的背包里取出自己的电脑,“你来当我的老师。” 她知道这个学生在计算机上的造诣比她强不少,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请教一下他。室友们其实给了她不少意见,像是短途旅行啦DIY啦电影马拉松啦……左右想了很多,秦臻还是决定不拿那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来应付差事,不如就选对自己也有益的项目。 黎原笑得几乎被呛到:“那你不该反过来给我钱?” “本质还是我陪你,我的时间又不是不值钱,”秦臻又坐回了那个被她捂热的软垫,“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提出一些别的娱乐,或者我们出去散步,这附近的徒步线我知道不少……” 得益于几个爱溜达的室友,秦臻本人没去过,但手机上下了一堆徒步应用,就等着抽空和她们一起去。有了黎原这个反面教材,她也觉得自己该找些床事以外的课外活动来保持和他人的交流,与人的联系越少,她能知道的事也越少。 她可能会被无尽的地火永远灼烤,但当生命只剩下痛苦,反而就感受不到疼痛了,正因为有了喘息的间歇,窒息才会显得更加绵长。 黎原一脸厌恶:“我说了我不出门的。算了,你想要我教你什么?” 倒没人这么厚颜无耻地向他一个小孩子学习,是有几分新鲜。 “你那个关于智能家居的程序……” 黎原去楼上取了自己的平板和键盘下来,两颗头凑在一起,俨然一个一对一精品课堂。 黎原觉得太离谱了,他居然在花钱给人上课,没见过这么好为人师的,哥哥听了多半得笑死。 想起哥哥黎原戳着屏幕的手指停住,转去点开了日历:“三号你不用来了,我有别的事。” 哥哥那天要来这边出差,顺便会来看他。 “好。”秦臻还在做笔记,只匆匆在日历上标了记号。 专心授课一小时,黎原有些受不了,跳起来去翻冰箱:“不行。你要我在教室坐这么久我也受不了,你得安排个活动交叉着来。” 他翻出两盒草莓味的冰淇淋扔了一个过来,秦臻接过,放到一边:“我一直想问,你从不出门肌肉不会萎缩吗?” 黎原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在家就没法运动了。你过来,健身室在那边。” 这套房屋里就住了他一个,电竞房、书房、琴房……居然还有健身房。 秦臻看着屋内放得毫无规律的哑铃和各类器械一时哑然:“……你举得动吗?” 五十千克……就黎原这个小身板,她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举不动。”黎原大大方方承认,绕开了不知为何布置在正中的椭圆机,“只是买的时候下单了一整套。何姨也搬不动,哥哥当时扔地上后就没人能收拾了。” 这哥可真够负责的。秦臻试着去搬动那坨重铁,黎原扯住了她的胳膊:“你傻啊?这样用力会伤到腰的。” 秦臻脸有点红,可能和黎原比起来她才是那个从不运动的人,体考也是擦线过。 最多做点床上运动。 黎原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沉腰下蹲,自己在旁边示范:“要这样用力,不能直上直下的……” 他的手按在那块衣料上时马上弹开了,人也后退了一步。 秦臻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嫌弃,学着黎原的姿势去使力,可还是搬不动。 黎原在旁边搓着手皱眉:“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你空调开太大了,”秦臻叹气,“真是山中无甲子……这都十月了。” “那你倒是说啊,”黎原想起了那盒她没动的冰淇淋,觉得这人麻烦死了,“都能做出不耻下问的事了,这点小事有必要硬撑着吗?” 秦臻直起腰,觉得自己找到了个突破口:“你倒也不用说自己是‘下’……要不我给你补语文吧,虽然我文科也不太好。” 但应付你应该够了。 听出秦臻的潜台词,黎原恼羞成怒:“年龄上‘下’而已,那你说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难言之隐 “应该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秦臻沉吟了一会儿,只想出这么一句。 黎原嗤笑:“你的水平也就这样了,这里还没三人呢。” 秦臻这下是真的想给他补语文了,这种抠字眼的习惯很难通过考试的。 虽然黎原走的教育路线大概和她这种普通人大不相同,但学学说话总没坏处。 两人对健身器材都没多少热情,来这里草草看了一眼后又转了出去。回到客厅,黎原甩了件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给秦臻,她接过披上后被上面的香水味呛到了,又急忙脱下来。 这个过程让香水的小分子在空气中扑腾着扩散,旁边的黎原也受到了气味的攻击,一边咳嗽着一边把外套扔远:“那个女的……” “你妈?” “你怎么说脏话……”黎原哽了一下,“……对,基因上的母亲,你来这里不许用香水,何姨上次也搞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喷在身上,臭死了……” 秦臻摊手:“不用担心,我没钱置办这些东西。继续上课吗?” 黎原抱着双臂,心里还不太想继续,于是扯向另一个话题:“你除了我这的工作还干些什么?这么缺钱吗?” 秦臻愣了愣,没想到黎原会对她的私事感兴趣:“还给两个小学生补奥数和英语,偶尔也会接些杂活……” 她说话间少年走近,掀起了她宽松的T恤下摆,目光盯着她肋骨上仍残留着青紫的皮肤:“包括给人当沙包?” 这是那个玩钢笔的人留下的,秦臻腹部上的伤好得慢,背上的她看不见,但靠着椅背或者躺在床上时会隐隐作痛,应该有鞋尖留下的印子或是别的什么。 猝不及防地被这样对待,秦臻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少年的注视清澈平淡,没有热度。她收回了自己的衣摆,让陈旧柔软的布料再次挡住这些不堪:“这些只是爱好,不是我的挣钱手段,我不会做性交易的。” 黎原甩了甩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脸上浮现的笑容却顽劣而兴致盎然:“爱好?你喜欢受虐?你赚钱是为了找人打你?” “不是……” “那让我见识一下吧,”黎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双臂交叉翘着腿,“老师,也给我上上课呗,让我看看受虐狂是什么样的。” 她不是。秦臻不知道黎原是怎么发现的,大概是在她昏迷时他对她做了什么,但那天回去检查时没发现来自他人的体液,也没出现新的伤口,她就放松了警惕选择继续这份工作。 黎原年纪太小了,她以为他不会对她有这个意识的,但仔细想想她那个年纪就敢出去约了,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也没什么不敢的,看来今天是撞到他兴头上了。 秦臻才想拒绝走人,黎原的下一句却改变了她的想法:“我对你没兴趣,硬不起来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种人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想知道啊。秦臻站了片刻,点点头:“好。” 她脱下上衣,幽灵似的瘦弱身躯在空调的吹拂下轻微颤动,寒雪做的皮肤被淤青和伤疤硬是增添了血色。黎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不少B级片中看过类似的画面,但当这种暴力造就的美学触手可及时,他却觉得畏惧。这些伤看来已过了很久,但疼痛的余韵仍在斑驳色彩中萦绕。 秦臻转过身去,解下了内衣扣子:“后面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些伤不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我知道,你也够不着,”黎原站起来,好奇地去用手指描摹那些疼痛,“钢笔的划伤,还有重物造成的淤青,你会因为这些伤口而感到爽吗?” 他的指甲在一处裂缝中掐了一下。 秦臻闷哼着佝起身子:“……不会。我用错词了,这不是爱好,只是我觉得自己该知道的事。” 黎原撕开了那处血痂:“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了,秦臻想要重新穿上衣服:“不为什么……就像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一样,一些求知欲罢了。” 她不想被更深入的窥探内心,他又不是她的谁。 黎原却没放开她,少年人温度偏高的手从背后按住她的肚子带着她往后仰,两人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又变回了那种懒洋洋的腔调:“出血了,等我给你找个创可贴。” 秦臻不适地想要起身,却发现黎原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大,他双腿一盘,如螃蟹钳子固定住了她的身体,灵活地将上身偏到一旁取出了沙发底下的急救箱,推开表面的一堆药片找到了还没过期的酒精和擦棉。 当酒精冰冷与火热共存的触感渗入伤口时,秦臻因为刺痛颤抖起来,抓紧了黎原横在她腹部前的小腿。 “你不是说……被我碰了就要辞职吗?” 黎原的声音暧昧地从她背后传来,呼吸撩动她脊柱之上的皮肤,但紧贴的那一处告诉秦臻,他的确对自己毫无兴趣,叫人安心。 “我是说不提供性服务,”秦臻茫然地看着电视漆黑的屏幕,里面有她二人交迭的模糊倒影,“但你却在给我提供医疗服务,我该付多少钱合适?” 黎原贴着她的部分传来震动,和他的笑声一起:“算了,这也只是……打发时间。” * 确认三号无事后,秦臻把积攒在一起的麻烦都堆到了那天处理。 首先是齐宁。 她不抱希望地发消息问了表哥这天是否有时间,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两人约在了医学部附近的菜馆见面,托黎原的福,秦臻的存款在稳步上涨,也能请得起一顿好的了,虽然不知道齐宁领不领这个情。 菜式是网上推荐的,秦臻也不知道和这个年纪的男生单独吃饭该点多少,按照和诗雨他们在一起时的习惯先要了排名前三的菜,外加一个汤。齐宁来包厢时就看到摆满了一桌子的硕大盘子,和旁边茫然无措的秦臻。 他想去扯这个表妹的耳朵,但服务员还在旁边,他忍住了。 “宁哥……”秦臻站起来,先让服务员离开,才涨红着脸问齐宁,“……要不你叫个朋友过来一起吃?” “打包吧……我家有冰箱。”齐宁叹气,他是嫌人多才没出去玩,就算是医学部,假期人也差不多跑完了,“你先说清楚你钱哪儿来的,钱不是这么花的。” “做家教赚的,我没有乱花……”秦臻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对着这个表哥就特别怂,她对自己亲妈都没这么害怕,“三份家教,有一个比较晚,所以那天我回来晚了才被卷到了群架里……” 这是对她之前身上伤口的解释,齐宁看她一眼,没乱花他倒是不否认,秦臻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还是她高中时的,头发也没剪,披散时已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他都想劝她该花还是要花了。 但对后面的说辞他则似信非信:“多晚?在哪儿?下次我去接你。” “之、之前是晚上十一点,已经改了,不用了。”秦臻报了其中一个学生的地址,试图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服务员再次敲门,齐宁转头,看到送上来的东西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谢谢,这个就不用了,可以退吗?” 服务员抱着酒瓶迟疑地笑着,秦臻忙冲她摆手:“不、不用,请帮我们倒上吧。”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齐宁咬牙切齿地直接上手去揪她的耳朵了。 他一个老油条都没劝酒呢,这表妹就给他整上人情世故这一套了。 “妈妈说麻烦了你这么多,该请一些好的……你不能喝酒吗?”秦臻讷讷地举着高脚杯不知所措,菜单上没写清楚,她以为这是果汁呢。 菊姨……齐宁疲倦地拿起筷子,回去得让他妈和这个有些没数的长辈好好说一下:“能喝。你先吃点东西再喝,别伤到胃了。” 酒后乱谈 秦臻之前被诗雨他们喂过不少乱七八糟的酒,她酒量一般,每次都是烂醉后被那两人随意摆弄一番,醒来后脑子和身体一起作痛,因此对酒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自己花钱买的,还不便宜,她忍痛浅尝了两口,酸涩后是浓郁的甜香,但乙醇的味道对她来说仍旧不怎么样。 齐宁看上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对那盘松鼠桂鱼的兴趣都更大:“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这家馆子给的量特别大,我们三个男生过来也只点两三个菜。” “原来你吃过啊……”秦臻讪讪地去夹炝炒油菜。 齐宁看她一眼:“好歹也是这的老住民了,没几个没吃过的地方。你别光吃菜,身上瘦的……长点肉好歹逃跑也利索些。” 秦臻哽了一下,诗雨好像和她说过差不多的话。 等吃了个八分饱,桌上的菜量也不见少,齐宁停下筷子,开始修身养性顺便解决未了的恩怨:“……之前说你和你姐那些,抱歉了,是我口不择言。” 秦臻也放下了碗,抽了张纸巾擦着嘴,还是忍不住道:“姐姐不是那样的……” 她不愿说起姐姐的伤痛,又不愿她被人误解。 如果这些亲戚在父亲欠债自杀时不来帮她们,又怎么能苛责姐姐做了一时的错事?她那时才和现在的她一样大啊,濒临崩溃的母亲和只知道依赖她的妹妹,姐姐只是在尝试用她的所有去活下来罢了。 齐宁也沉默了,觉得自己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臻家的情况他也只从亲戚麻将桌上的闲谈里窥见了一星半点,他妈妈是不会和他说这些的,只是想到秦菊这个最小的妹妹就会不住地叹气,一边又可怜侄女秦臻让他多照顾照顾她。 他听说的事实是,那位伯父自杀后留下了一大笔欠债,但男方那边的亲戚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明明其中好几个都是伯父的合伙人。那边不拿钱,秦菊这边的亲戚就更不愿意了,就算她再三苦求着说会打欠条,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带着两个女儿去追随丈夫的步伐。 秦菊在姐姐和哥哥们眼里一向不是个坚强的人,职校毕业后就选择了去做家庭主妇,没人觉得她有偿还能力。 但她偏偏真的立了起来,还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了,其中一个还考了不错的大学。现在就算他们说想要资助,秦菊也会挺着贴了膏药的腰板说不用。 亲戚们也不是不后悔,当初如果帮一把……秦梅或许就不会去卖淫了。但也有人觉得,她妈妈都能靠双手挣钱,她是自己选择的自甘堕落,拦也拦不住。 往事烟消云散,现在这三人是秦家的伤疤,秦家的耻辱。但遵循着传统,每年亲戚聚会时秦菊还是执着于带女儿们回来祭祖,于是伤疤被反复揭开,愧疚变成恼怒,她们不再是亲人,而成了该被烧掉的衰神。 所以他才不喜欢老家的氛围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但这些闲言碎语长时间的烟熏火燎还是影响了他,也可能他内心和那些人别无二致,以至于说出了那么糟糕的话。 包厢静了下来,两人都选择了举起酒杯掩饰尴尬,直到齐宁生硬地问起学业上的事才恢复了有说有笑的氛围。 这一顿备受煎熬的饭吃完,齐宁起身提起打包好的盒子:“秦臻,我送你回去——” 秦臻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齐宁僵在了桌旁,这个表妹……真是个天大的麻烦,对自己酒量没点数吗就瞎点单。 他可进不去女寝! “秦臻……秦臻,”拍了拍表妹的后背,见她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齐宁无奈地蹲下身,“上来,抓紧了。” 秦臻个子高挑,再瘦弱也有不轻的分量,齐宁还得艰难地把这个醉鬼固定在自己背上,很是吃力。 估计这人醒来又要请他吃饭了,齐宁叹气,下次怎么也不来了。 走出店门,夜风吹醒了齐宁也被酒精泡得昏沉的头脑,背后的人动了动,像是怕冷一样,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齐宁再次尝试开机:“秦臻?我先送你回宿舍?你室友在吗?” 要是明天看到表妹溺死在呕吐物里的新闻,他们大学应该可以出名了。 秦臻却听不进齐宁的话,身体缠紧了他,轻轻摩擦,用鼻音哭泣着呢喃:“姐姐……” 齐宁觉得背后一片燥热,他得赶紧把这人安置好。幸好他的租屋就在附近,室友也出去玩了,让秦臻借宿一晚应该不妨事。 走上那段狭窄的楼梯时费了点功夫,头顶昏暗的灯光晃得秦臻又是一阵乱动,她小腿上也被埋伏在楼梯间的蚊子咬出了几个包,齐宁和她纠缠了一会儿才把和丧尸差不多的醉鬼拖回了屋中。 要是被人看到应该会被当作捡尸了……齐宁不知道叹了今晚第多少次气,把秦臻扔到自己床上后取了湿巾给她随便擦了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臻没有吐,他还是有点洁癖的,让外人睡自己床上就算了,要是吐了……她明天起来自己收拾吧。 秦臻眼角泛红,搂住被子翻了个身,嘴里支离破碎的话语依稀听来还是“姐姐”。 这个超级姐控。齐宁准备关上卧室门自己去睡客厅,但秦臻衣服掀起的一角下熟悉的白色吸引了他,是绷带。 这是很不正当的行为,但他还是皱着眉走过去略微把衣服向上卷了一点,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表妹果然在骗他,要是发生械斗新闻早就见报了,但她身上这可不光是拳头能带来的伤。 “秦臻……”齐宁把她翻过来,想要强行把她摇醒。 但后背接触到床板的秦臻呻吟了一声,下意识用被子盖住了头,嘴里说的话也变了:“不要……” 她的双腿夹紧,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势,但所有脆弱的地方其实都没得到保护,袒露在无心之人的目光下。 齐宁别过视线,打开空调后把被子给她掖好,不让秦臻的身体过度暴露在他眼中,关灯后走出了房门。 她和她姐姐到底没什么区别,但他也不准备再过多插手,只是明天得给这套床具消毒了。 金银双桂 第二天醒来秦臻整个人都是蒙的,齐宁不在家,只在桌上留了纸条说自己去图书馆了,醒酒汤在灶上,她可以自行离去,也可以随意使用浴室。 秦臻无地自容,只好作为补偿主动打扫了一下这套房子的公共区域,顺便把自己睡过的床单被褥给洗了。 等在阳台将洗好的被套挂上晾衣架,秦臻才得空检查未读信息,一些是宿舍群里室友们发来的人山人海,还有专业群的警惕诈骗提醒,以及“True Link”的回复。 在经过了那次充斥着暴力的性行为后,她自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趁着假期,又检查起了app里的收信箱,约了下一个对象。 这次她没敢再找贴了暴力标签的对象,这太不可控了,她不想再和人解释自己是怎么摔得如此均匀又惨烈的。所以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才注册了一周的新人,而且IP不在Z市,应该只是路过这里。 名字是“Ennis”,标签打了“精神控制”,见面时间为今晚,就在酒吧街后的酒店里。 把碗筷洗好,秦臻按着太阳穴回忆昨晚自己是否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是记忆一片空白,她只能讪讪地给齐宁发去了很长的道歉,心里想着这位表哥应该不会想再见她了,下次赔礼还是直接打钱或者送东西吧。 把绷带拆下,提着垃圾秦臻出了门,齐宁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虽然老旧,但是安静怡人,生活也方便,有点年份的行道树将道路遮得严严实实的,一楼住户大都圈出了自己的小花园,杂乱中有着神秘秩序的草木旁,几个退休老人正围着象棋盘厮杀。 搭上地铁前往黎原居住的小区,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的灌木都是被修整好的,雅致的喷泉无人欣赏,落花一部分随水绕着圈在既定的路线上巡视,一部分则被扫入生物肥料垃圾筐里。 秦臻推开门时,黎原正站在落地窗旁,俯瞰着底下积木一样井然有序的光景,他不会是其中的一块。 “老师,”黎原把空调调高了几度,伸着懒腰走过来,少年人纤细的腰肢从衣服下摆处不经意地生长,“你身上有酒味。” “是吗?”秦臻局促地扯了扯袖子,她回寝室匆匆洗漱了一番,衣服也换了,现在头发还有点湿,但应该没有味道了才对,“昨天喝了一点,味道很大吗?” “不重,但你想请假说一声就好,”黎原抬手拾起秦臻兜帽里落的桂花,这应该来自他们小区门口的金银桂树,“左右你来这也没什么事干,还是说你急着让我给你补课?” “你若不想当老师就算了,”秦臻抖了抖兜帽,发现又有不少碎花落下,大概是齐宁小区的馈赠,她站那看了会儿棋,“或者你教我点别的,比如你上次玩的游戏,或者,想和我下象棋吗?” 秦臻蹲下身去收拾起这堆花瓣,这间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不然黎原也不会光着脚乱晃了,些许的外界造物在光洁的地板上太过突兀,她不好意思让它们长时间地停留于此。 一边收拾,秦臻一边反省自己,她对待黎原的态度好像越来越随便了,今天来的路上也对家教内容毫无想法,反而一直在想怎么给齐宁赔礼道歉。 黎原呵欠不断,也蹲了下来一起做这件无聊的小事:“那个是一个人玩的……也有些双人游戏,但昨晚我和哥哥玩了一宿,今天不想打游戏。” 看着秦臻往上瞧的目光,他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也不想下棋。” 什么棋他都不喜欢。 麻烦的小少爷。秦臻把室友送给她的建议也一一摆出,又被黎原一一否决,找不到事做,她开始思考是否该直接告辞,不然真的像是来吃空饷的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你可以去给我买把电锯,我们一起干个活。”黎原撑着下巴,头困得一点一点,迷迷糊糊提出了这个主意。 “……什么?”秦臻攥着桂花,掌心被染得馥郁,“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她开始怀疑小少爷是不是昨晚通宵杀人要让她来背黑锅了。 “你带来的桂花很香,其实露台也种了好大一棵,但我上不去。”黎原把自己收集的那一部分也放到了她手中,“门被锁着,你去找个工具,我们剪开那些栏杆。” * 露台是属于位于顶楼的黎原家的,从走廊有通向那的楼梯,但封锁楼梯的门钥匙不被黎原所有。 秦臻和黎原合力举着电锯,不知为何,两人在火花迸射中都有些兴奋,操纵这种具有杀伐之力的工具可能就是会唤醒人的阴暗面。 但全部割开还是费了不少时间,后期黎原腻了,任由秦臻一个人支撑着抖动的电锯。等她放下电锯时,手酸得抬不起来,黎原倒好,施施然从她的劳动成果中钻了过去,攀上通往外界的楼梯。 秦臻不比黎原娇小,急急跟上他的下场就是手脚被栏杆残余的铁齿割伤了几道,但看上去不深,她随意拿纸巾擦了擦就继续往上。 “如果是用电子锁就好了,”黎原觑了一眼她的伤口,看上去很痛,但秦臻表情没有变化,没有享受也没有难过,只是麻木,“估计也是防着我才用这种锁。” “防止你跳楼吗?”秦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可能在成为帮凶,但黎原现在是这里仅有的主人,她觉得协助他也无不可。 而且他存了那么多奇怪的药,想死可太容易了,封死一条途径在秦臻看来非常多此一举,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是跳楼太引人注目,而服毒比较容易抢救或是收敛。 “对。”黎原点点头,“害怕吗?待会儿我跳下去你就是洗不脱的凶手了。” “那我只能跟着跳下去了。” 说不清哪一方在开玩笑,但秦臻觉得和黎原相处很轻松,甚至比家人还轻松,即使她们只是才见过几面的“师生”。 露台的风很大,如黎原所说,蓬松硕大的桂花树招摇在这个小花园的中心,香得令人目眩。黎原走近它摇了摇,洒下的花苞成了他头顶的糖霜,他咯咯笑着,顶着一头桂花坐到了露台的长椅上。 黎原闭眼感受着许久未照拂过他的风,还有自然带来的陌生又怀念的香气。 如果要死的话,或许就该在今天。 秦臻脱下外套放在树底的地上,也去摇动这棵树。 黎原听见响动睁开眼,去看这个预定背锅侠奇怪的举动:“你在干什么?” “哦……我想着难得开的这么好,我可以收集一点花瓣晒干了拿去泡茶,”秦臻还在摇树,力度大得不留情面,“还可以做桂花糕,或者加到酒酿圆子里……” 她喜欢这种免费的自然馈赠,要用金钱交换的商品让她觉得沉重,但一点连风与树都不要的东西,她可以欣然享用。 这人真是有毛病啊。黎原这样想着,再次走过去陪她一起摇树:“怎么做?教教我。” “你说桂花糕?还要买糯米粉和白砂糖,也可以加蜂蜜……” “糯米粉我家没有,”黎原抓起一捧桂花,细细轻嗅,“下次你买点来吧,其他材料这都有,你带我一起做。” 秦臻看着婆娑树影间的少年,他整个人像是只被桂花埋葬了的猫咪:“那桂花就放你屋里晾干了,你帮我看着。” “行。” 但为了一点没吃过的甜食,他可以把死期推后。 再续前缘 z u i jile. c om 晚上秦臻留在了黎原家中用饭,看着何姨端上的那些精致料理她简直受宠若惊,被摆放得一丝不苟的银色刀叉也让她局促。 “你第一次吃法餐?”黎原却完全不顾死板的餐桌礼仪,直接把所有东西混成一团用叉子舀着吃,“何姨给你下马威呢……又没别人,随便吃吧,用手我都不拦你。” “如果给我一次性手套我倒是可以。”秦臻小声嘀咕。 黎原白了她一眼:“下次请你吃印度菜。” 等用完餐,把餐具放到洗碗机里,秦臻就准备告辞,但黎原拉住了她的袖子:“反正明天你也还要来,要不直接在这住下?” 今晚他很想和人说说话。习惯了有两个人在的空间后,失去一半会让他变得很冷。 秦臻摇摇头:“晚上有约。” “哦……”黎原笑容有些暧昧,“那你明天来得了吗?需要我给你打120吗?” 他已经断定这是个受虐狂了,晚上还能有什么约?去找死罢了。 秦臻把背包背上,本来准备回宿舍一趟的,看来来不及了:“不用,但明天来不了的话我会在八点前联系你的。” 那只是个无趣的笑话,却得到了更无趣的回答。黎原松开手,意兴阑珊地道别:“别把自己玩死了,你还得教我做桂花糕呢。” 秦臻好心地提醒:“网上有教程……” 黎原恼羞成怒:“我知道!你赶紧走吧!” 黎原家离酒吧街比宿舍更近,秦臻犹豫了一下,她身上只带了电脑,应该没有其他会泄露个人信息的东西,除了没有备用衣服有点让人不安外,其实也算准备齐全。 等刷卡进了房间,里面只有水声,浴室亮着光,磨砂玻璃背后是朦胧的人影在哼着歌冲刷自己,水汽稀释了他不成调的歌声。秦臻坐到床边,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背对着浴室背单词,快要考四级了,高中的知识却在一点点从她脑中消退。 她背得很认真,所以在水声暂歇,那个人影翻过双人床贴近她前都没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真真妹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 u n huanl i.c o m 一口气呵在她的后脖颈,秦臻汗毛倒立,猛地转身。 “圆圆”的笑容与一个月前别无二致,依旧是眉眼舒展,媚态横生的模样。 “你为什么……你是‘Ennis’?” “对,我只是碰碰运气约了一位名叫‘木莓’的小姐,但没想到你真是完全如我所料……”黎方翻看着软件上“木莓”的资料,笑意更深,“……还是什么都不填,而且永远会去选最危险的对象。” 秦臻站了起来,下意识想往门口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她和“圆圆”只是厮混过几年的炮友,而且“圆圆”一向是最放得开的那个人。她应该说一声“好久不见”,然后或许和他上床,又或许只是话话家常,就结束掉这个夜晚。 但她就是很害怕,总觉得“圆圆”周身的氛围……不太对。 “真伤人,把我拉黑,见面后第一个反应又是跑,”黎方把她拉进怀中,直接摁在了床上,埋在她的肩窝里低语,“真真妹妹,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吗?” “没有……”秦臻克制着自己的颤抖,房间温度很高,她的额角也在渗出汗水,“只是……只是没想到是你,好久不见,圆圆。” “圆圆已经被你拉黑了……”黎方撑起身子,去啃咬这两瓣发白的嘴唇,“……叫我黎方吧,真真,不对,木莓。” 她不想知道他的真名,秦臻觉得什么地方崩坏了,她努力想安抚身上人的情绪,“嗯,好的,黎方,诗雨呢?今天就你一个人吗?” 她觉得提到同伙的名字会让这个人清醒一点,但黎方看起来更疯了,笑容越来越灿烂:“就我一个不能满足你吗?是了,你的新账号都注册一个多月了,约了多少人了?” 秦臻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抿住了嘴,可能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不说吗?而且连真名都不告诉我,真绝情啊。”黎方抱怨着坐起身子,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秦臻赶忙抓住他的手腕:“我没带备用的衣服……” 黎方眼里波光流转:“来不及收拾?这可是假期,难道在我之前你还和别人有约?……你身上有桂花的味道。” 他去磨蹭秦臻被铁栅栏刮伤的地方,这不像是人为造成的,但依旧触目惊心,而且创口非常新鲜,保不齐又是他一手调教好的少女在玩什么危险游戏时带来的。 “是去做家教……”说完秦臻就捂住了嘴,她被黎方带动着开始吐露个人情报了,这可是大忌。 黎方扯开她捂嘴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不用担心衣服……我买给你。” 免得仙女不知何时穿着羽衣就跑了。已经三年了,他以为“真真”这样懵懂的少女肯定会漏洞百出地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泄露给他们,但事实完全出乎他意料,她连回家都会绕一大圈,手机更是永远锁好屏,不携带任何会暴露个人情报的东西来见他们,也拒收可疑的礼物。她好像只把他们当作工具,获得疼痛的工具,而人又会对工具说些什么呢? “圆圆……黎方你怎么了,”秦臻急了,这样下去她说不定明天真得进医院,他和诗雨也不是没玩过出格的游戏,“不要做得太过火,我明天有工作,要早起的那种……” “要早起你还出来约炮?”黎方扯掉了她的纽扣,像是暴力撕扯圣诞礼物包装的顽童,室内灯光昏黄,但不妨碍已经习惯黑暗的他看清秦臻身上的伤痕,“哦……这两个月你还玩挺大。真真啊,不是上了环就万无一失了,而且我们是不是把你教太好了?一两个月都旷不了?” 何等淫荡啊。黎方勾勒着这些伤口,然后把注意力全集中到秦臻的乳尖,发泄似的蹂躏那两点。 他们都没这么伤过她。 “我……”秦臻的声音带了哭腔,与快感一起冲入脑中的是怒火,“我们不都结束了吗?我又没收钱,不欠你什么……” 幸好她保留了那根底线,如果有了经济纠纷,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被人对待还无处诉苦。 但黎方的无耻永远出乎她的预料:“你和诗雨告别了,又没和我告别。而且我们教了你这么多,学费给了吗?” 当初林予实向他转告他们被甩了时他简直啼笑皆非,棋盘又不是掌握在少女手中,林予实还真当他们在交往了? 只要他想,真真就只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随时可以被再度放到他的游戏桌上。 无实之花 被吊在床头时,秦臻还在逞口舌之快:“我是约了不少人,最近都没体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 “没事,我不介意。”黎方温温柔柔地打了个死结,“毕竟三年来真真都不介意我们健不健康呢,真感染了就一起烂死吧。” 秦臻哑口无言,当初她是有一点共沉沦的想法,但在知识与经验都得到丰富的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和室友们住一起,要是她感染了性病这不害人吗。 秦臻放弃了,比疯劲她是比不过这个人的,而且有些更可怕的问题还没解决: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Z市的!她根本没透露给他俩过! “嗯……你猜?”黎方眉眼弯弯,“猜不出来的话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 “……齐真。” “骗人,还是不说实话。”黎方把她的裤子扒了下来,“秦臻,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了。” 他什么都知道!秦臻这下是真崩溃了:“你黑进了我的手机?你跟踪我?你派了侦探调查我?” 这些猜测就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但她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这么麻烦的布置。 黎方欣赏着泪眼汪汪的秦臻,她的心理防线正被他一点点粉碎,但还是不够,他想让秦臻更深刻地依赖他、畏惧他……无法离开他。 “慢慢猜吧,我们还有不少时间。”黎方抬起她的长腿架到自己肩上,俯身和秦臻唇舌纠缠,在喘息声中低笑,“猜对了……也没有奖励,你已经失去机会了,臻臻。” 秦臻静下来,把问题拨回原点,她发现黎方的出发点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你想要我做什么?我觉得我一直都很顺从你们,难道想和平离开就算是不能接受的反抗了吗?可我又不属于你们。” 黎方叹息:“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不属于我,但你老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一个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东西,我捡回来自己养还不成吗?” “我破破烂烂关你什么事……”秦臻挣扎起来,“你们也没教我好的!松开!你这是在强奸!” 看到这么生龙活虎的秦臻,黎方却欣喜不已,他喜欢对他服服帖帖的真真,但会咬他的臻臻似乎也不坏:“都被我奸了三年了,还差以后的吗?臻臻妹妹,你最近被多少人操过?吃了多少鸡巴?还记得我的形状吗?” “不记得!” “没事,含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样说着秦臻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捅开了,她下意识闭上眼,等待着血腥气蔓延在这个房间,她还很干涩,不可能在怒气与恐惧中马上变得湿润。 但等了几秒,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她眼睛虚开一条缝,黎方正似笑非笑地等着与她对上视线。 “臻臻啊,要多痛你才会满意呢?”黎方把手指插入那个嫣红的肉洞中,这是秦臻全身上下唯一有血色的地方,也是唯一的热度所在,她连心都是冷的。 穴里的软肉层层迭迭亲上来,比主人来得更热情,弹性很好,不管被多少人操过都是一样的窄小,现在里面一片带着水渍的温热,没有其他液体,看来秦臻要不是洗干净了自己才过来的,要不就是今天还没和人做,黎方个人比较青睐后一种猜测。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追求疼痛而恐惧快乐的话,快乐反而成为一种疼痛了?”黎方用手指挑逗开覆着阴蒂的薄膜,掐着这一点,在秦臻绷直的双腿间低下头去,“所以我今天要给予你最大程度的‘疼痛’。” 他含住那颗泛着水光的红色肉珠,用舌头搅动着,吮吸得啧啧有声。 秦臻眼泪一下涌出,双腿被撑开怎么也合不拢,下面也在流水,她看着黎方的下巴被打湿,被捆住的手无法遮住自己难堪的脸。 在她快要高潮前,黎方停了下来,揉捏着她的臀瓣作为中场休息,一边观察她失神的表情。 真可爱啊,他养大的臻臻,舌头都吐出来了,眼中却有那么多的悲伤。 “出门在外的没那么多道具,你就拿我将就一下吧,”弹了弹被吸肿的肉粒,在秦臻的尖叫声中黎方又把脸贴了上去,这次是用舌头抚弄整个阴户,从上到下,只差肛门了,但那边现在被他的两指占据着,正努力做着扩张。 秦臻头脑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中,从来没有人这么细致温柔地对待她,尤其面前这个人是黎方,简直就是粗鲁和缺乏耐心的代名词,每次诗雨皱眉把玩她时他就急不可耐地冲进来了。 又一次濒临高潮,黎方再次停下,他的裤裆被支起来的阳具撑得纤维泛白,但还不行,他今天要让秦臻舒服得忘掉一个月来的所有经历才行。 很空虚,想要被填满,这是她在索要吗?是痛苦吗?可是无法忍受的欢愉和痛苦为何如此相像?被满足后的她会成为什么? 不断被抛上高潮又得不到满足,秦臻哭闹着扭动身子,情绪完全失控了,只是哽咽着呼喊。 姐姐、姐姐…… 你那时究竟是怎样的呢? 若你也得到过一点快乐…… 我该去恨什么好?我又该如何惩罚自己? 黎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随着秦臻的哭泣抽痛,但大脑的某一块兴奋到了极点,咆哮着要他占有她、贯穿她,这是原始本能的压迫,于是理性的那一半冷淡地打量着这个不诚实的爱人,她的欲望不是冲着他的,他只是她的刑具。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继续去履行刑具的工作,让他转变存在方式吧。 硬得要爆炸了。但黎方逼迫自己继续给予秦臻没有止境的快感,用温柔来伪装自己的欲望,用无法满足来实现满足。 等黎方松开她时,秦臻觉得自己全身都成了敏感带,随便碰哪儿都要喷水,她的身体本来就被调教成了很容易湿的体质来包容那些过激的行为,现在更是成了个水气球,一戳就会泄出来,偏偏黎方的手还罩在她的乳房前,用人体散发的温度作为她们之间的隔离带,也作为一种撩拨。 秦臻尝试挺腰去蹭他:“黎方……我求你了,我想要你,快点插插我,我想含着你睡觉……” 黎方抬眼看她,这些污言秽语还是他们教的,被用来对付他了。但秦臻这种撒娇真的很刺激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隐忍着假装坚强,让人一边心疼一边就想顺从她。 黎方掐着她如水蛇一样的腰,遗憾地按了按子宫所在的位置:“秦臻妹妹……我真是很遗憾带你去上了环,不然你早该大着肚子被我操烂后面了。” 夭折之木 被压在落地窗上时秦臻可以看见酒吧街落入尘埃中的灯红酒绿,橙黄路灯照亮的车道和漆黑水影,汽车红色的尾灯,最终都被她呵出的白汽给模糊。 胸口和手掌压着的玻璃已经被捂热了,再往下的部分被她喷出的液体弄得黏糊昏花。可黎方的手还孜孜不倦地抠弄着那一处,试图榨出更多的水分,与之相反的则是他用性器堵着的后穴,里面的白浊液已经换了几波,满满当当,一滴都漏不出来。 等她支撑不住跪在地毯上时,黎方把她打横抱起来轻放到床上,再度塞住了她的肉洞。 太温柔了,秦臻哭泣着抓紧了床单,太难受了。 天为什么还不亮。 * 醒来时黎方还抱着她,性器半软地埋在她后面,一边轻啄着她的肩头一边慵懒地开腔:“早上好,臻臻妹妹。” “结束了?”秦臻看着天花板,神志还不是很清醒。 “昨晚是结束了,”黎方温热的手掌在她胸前到小腹滑动,“可惜今天我就要走了,下次……嗯,看什么时候能再过来吧。” “没有下次。”秦臻挣开他的手,让性器从身体里滑出,踉踉跄跄试图下床。 “你确定?”她身后的黎方半撑着头,欣赏着从秦臻股间红肿小洞流出的液体,正顺着她的腿肉滴滴答答渗入地毯,“妹妹,看看这个吧。” 黎方打开手机,把屏幕转向她,里面好几个顶着播放键的视频,全是一片肉色,女主演苍白的肤色让秦臻瞟一眼就明白了是谁。 “你威胁我?”秦臻心里生出几分惊奇,即使身上酸软得使不上劲,但昨晚的事还是很不真实,因为除了几处暧昧的吮吸印记外别处都没有伤口,只有梦一样的快感让她还在一波一波地渗出水分,她怎么也想不到黎方会对她如此执着以至于使出下作的手段,“你找不到别的床伴了吗?” “本来不准备威胁的,这些只是我平时留着自慰用的,”黎方拉住她的手腕,把秦臻再次扯上床,让长手长脚的少女不舒服地窝在自己怀中,“你不知道猎物越跑猎手就越想追吗?秦臻妹妹,再陪陪我,到我腻了为止。” 他点开第一个视频,秦臻看着画面里尚还青涩的少女意识不清地娇喘,与昨夜的她慢慢重合。 秦臻笑了起来:“这个视频我也有,而且我可以替你交给警察,应该能判个嫖宿幼女罪。” 黎方眼睛微微睁大:“你……” “我第二天过的生日。”秦臻别开眼,不再看画面中的自己。 这可不好办了,虽然这个罪名不是没法摆平,但被家里老爷子知道了少不得要打断腿,更别提圈子里的嘲笑。黎方一开始就没打算公开视频,毕竟他和林予实都在其中大大方方登场,而且和所有人分享也不是他的爱好。但秦臻实在是油盐不进,他一晚上的服侍都没换得一点天平的倾斜,更别提现在爆出的这个大料——她在第一次约他们时就算好了要留这一手,根本不像个小女孩的思维。 不过这才是秦臻。 黎方唉声叹气地蹭着她的侧脸:“平局。既然不能逼你来找我,那还是只好我自己来了。秦臻妹妹,下次见了。” 说着他就一脸清爽地跳下床,光着屁股走进浴室。 “你别来!”秦臻无法遏制自己,怒喝了一声把枕头砸向浴室玻璃,但那人已经打开了喷头,由着水声给他乱七八糟的哼唱伴奏。秦臻本来也想洗个澡的,但有黎方在的这里让她厌恶,拿纸巾擦了擦腿间的精液,她赶紧换上衣服拿起背包跑人,因为上衣被撕烂了,她直接穿了黎方脱下的,也不管这人出来怎么办。 黎方是怎么找到她的她还没弄懂,但她隐隐觉得是真的甩不掉他了。 * 她没能在八点前醒来,加之昨晚虽然累身上却并无破损,秦臻回宿舍冲洗过后还是决定去黎原家看看,路上顺便买好了糯米粉一并带过去。 但她按门铃后久久都等不到回应,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时,那边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声音:“……谁啊?现在不方便……黎原你给我站住!” 对讲机里的人换了一个,随距离的拉近信号变得清晰,并且随声音流出,门锁也应声打开: “老师?上来吧。” 秦臻觉得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但黎原可能觉得正是时候,都叫她了,还是上去吧。 走廊有一些建材的包装纸散乱着没被收拾,路过通向露台的楼梯时秦臻停了停,她费劲割开的门被更换了,现在是钢板一块的森严样貌,光凭电锯可打不开。 房屋的门没锁,秦臻一推开房门,就能看到第一次来这时见过的精致妇人正气冲冲地抄着手,旁边是戴着口罩的医生,再然后才是躺在沙发上拥着毯子的黎原。 “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你们都出去,老师留下。”黎原被洗过胃后虚弱得厉害,但还是尖利地嚷嚷着,身子转向沙发靠背不看包围他的人们,“手环我不会摘的,行了吧?” 妇人冷淡的余光扫过秦臻,直接踩着高跟鞋迈过了她身边,医生紧随其后离开,带上了门。 秦臻坐到黎原没占满的沙发边沿,打量着面若金纸的少年:“结果是你叫了120。” “私人医生……没叫120,”黎原气息奄奄,但还有精神挑字眼,“你昨晚看来玩得很收敛啊,早上我也没看消息……但刚才为止你也不说一声,这个点才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黎原转过身来,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像一捧黑色的蒲公英,他的视线从秦臻的脸转向她显得有些闷热的高领上衣,又移动到她露出了一点的手腕,上面有领带束缚带来的红痕。 “……看来也不是很收敛,你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没有。”秦臻把手腕收到了胸前,扯了扯袖口。 “我不信,让我看看吧……”黎原抬手勾出她的小指,他瘦弱的手腕上有黑色的电子手环,“要是有伤口……我可以给你上药。” 明明黎原看起来比她问题大得多,但秦臻懒得忤逆病人的任性,而且不知为何她能理解,黎原只是想找点别的事,最好是有意义而非纯粹打发时间的事,虽然在秦臻看来给她上药该算到无意义的那类里边儿。 秦臻抬起双臂脱掉了上衣,在黎原催促的目光下又踢开了裤子,仅着内衣裤站在这个明亮的房间里,为了照顾病人空调温度设得很高,但这样敞开自己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掩饰般又坐回了沙发上。 黎原审视着触手可及的雪原似的身躯,与上次一样,荒芜之上没有别的痕迹,大腿内侧被抓破的一点皮就是仅有的损伤,这让他的心落到了软垫上,又不停下陷,被裹入一片漆黑。 他既想知道这个人过得很好,又不想她就这样走出雷鸣不止的地狱,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无事可做。 秦臻慢慢穿上衣服,把黎原的手塞回了毯子里:“到你了。你又怎么搞成这样的?” “门……被换了,”黎原喘着气把这句话说完,仿佛置身空气稀薄的高原,“新的门让我无法呼吸,就多吃了几片药,过量了。” 过量到要被洗胃的程度。秦臻看着他,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小脸本就比自己白,现在更是如纸一样:“我买了糯米粉过来。” “是吗……可是桂花还没晾好。” “新鲜的也可以做。”甚至味道会更好。 “但我起不来……”黎原眼神有些失焦,看着空无一物的天顶,“而且暂时还没法吃东西。” 那她就没有能和他做的事了,秦臻有些踌躇,不知道她坐在这里该干什么好。 黎原看出了她想走的心思,目光里有着哀求:“再陪我聊聊天。” 他今天额外的话多,也额外的粘人,生病让他回到了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聊什么?我……我这人挺无聊的。” 齐宁或是黎方那样的才能抓着她喋喋不休,秦臻觉得如果没人和她说话,她可以变成一块石头,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呆一辈子。 “你为什么喜欢被折磨?” “我不喜欢。”秦臻发现黎原这人也不怎么会聊天,“我也不能喜欢,如果喜欢上痛苦……痛苦就不是痛苦了。” 黎方看穿了她这一点,才换了方式来折腾她,但秦臻冷静下来后发现,其实都一样,痛苦是痛苦,快乐也是痛苦,因为她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罪受呢?”黎原的视野里还是那片空白,“昨天我觉得很幸福,没有比那更好的时间了,所以想去死。但你好像总是试图把生活变得更糟糕,没人想走下坡路,但你不是,你还嫌自己滚得不够快。” “可你当时没死,还是在之后过的不顺心了才想起要杀了自己。”秦臻有被说中的刺痛,但心里还有余裕,黎原只看到了她行为的结果,却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起因,就算是神通广大的黎方也不会猜到的,因为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是在平衡自我罢了,我的生活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甚至不会去死。” “过得太幸福了所以要受苦吗?”黎原笑了起来,却像是在哭,“昨天我本来会死的,但看到你在捡桂花,我觉得自己也可以被你捡起来。” “……你太高看我了。”秦臻垂下了头,“不是你说我在走下坡路吗?怎么,你想陪着我一起堕落?” “有什么不可以?你都敢陪我去死了,我也可以跟着你堕落到任何地方。”黎原吃力地坐起身,抱住了她,秦臻渐渐地能感到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头带来的春潮,连声音一起濡湿,“带我走,或者跟我走,不要让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