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骨科)》 第一章 b城就是这样,一到冬天雪就下得很大,周宁合站在校门口呆呆地看着雪飘到对面那颗长青尖杉上,还在想,那么细那么尖的叶子,也挂得住雪。她叹口气,水蒸气就腾晕在了她脸上。红色的手织围巾上也挂了一点雪沫子,被她的体温一热,变成了水珠渗进了脖子里,痒痒的。 她的手没插进校服兜里,被冻得红了发青。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想也没站多久呀。马上,她就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也立马看到了她,快步向她走来。“周宁合,等很久吗?” “没有呀哥哥,一会啦。” 周宁宇看着她的手,也没说什么话,只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好点没?” “嗯。” “下次等我去楼里等,别站校门口了。” “我不想去你们班门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烦死了,有毛病一样。” “嗯。”周宁宇没有反驳,拉着她往公交站台走。 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周宁宇的同班同学,打了招呼的周宁宇都点头示意,突然有一个骑着单车的男孩,刷地从她们边上骑走,吹了一声口哨:“哟!周宁宇,又和妹妹手牵手回家呀!” 周宁宇懒得理他,周宁合却在心里默默回答,他才没牵我,周宁宇确实没牵她的手,在宽大的校服袖子下,他拉着的是周宁合的手腕。 公交车很快到了,回了家后,阿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周宁宇帮周宁合把有点湿意的毛巾解了下来,要扔到洗衣机里去。 “不要,围巾脱色的厉害,要手洗!” “嗯。”周宁合点点头,折回到了阳台上,在洗衣池里细细地搓洗。 “哥哥,先吃饭吧,凉了。” “马上。” 他们安静地把饭吃完,把餐桌整理好。周宁宇从书包里拿出功课开始写,周宁合也来到阳台边的那架竖琴前,照着谱子开始练琴。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周宁合会起身去洗澡,周宁宇把一切整理好后,也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周宁合听到哥哥房间那一声轻轻地关门声,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睡了。 这对兄妹,像以往的每天一样,静静地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第二天,他们会差不多时间醒来,各自沉默地洗漱,然后上学。 周宁宇和周宁合的教学楼没有在一栋,周宁合是艺术生,她的教学楼离周宁宇很远,每天早上周宁宇都会把她送到自己教室门口,再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瓶温热的牛奶。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可是任谁也能看得出他们之间深厚地默契。 周宁合进了教室,文艺班里面闹哄哄个不停,吵得她脑子疼,她戴上了耳机,拿出乐谱自己翻着。同桌好姐妹杨悦悦问她要不要吃点小蛋糕,她对着她笑笑拒绝,接着又毫无例外地说了一句:“你哥哥真疼你呀。” 她笑笑,“双胞胎呀,能不疼吗?” 周宁宇来到教室里,教室已经开始早读了,他也拿出一本生物资料来开始背。黑板角上是一个高考倒计时,214天。上午连着上了两堂大课,生物和语文,周宁宇听文言文阅读听得有点脑子发涨,揉了揉太阳穴,偷偷看了看手机。被他同桌抓个正着,“怎么了?等不急想下课呀?” 他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嗯,确实。 ” 他同桌有点惊讶,“大学霸居然也有厌学的一面!” 周宁宇没再理了,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发了几条消息。 与此同时琴房里周宁合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正在合奏排练,她也没有理。曲子完了之后,她才掏出手机看消息。 “去三食堂吃饭。” 下课铃声一响,杨悦悦就问周宁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周宁合想了想,“我去三食堂吃饭,你想一起吗?” “三食堂?你肯定是和你哥哥一起吧,那我肯定要去啊!”杨悦悦立马开心地揽住了周宁合,“看你哥哥的帅脸,我能多吃一碗饭!” 周宁合笑了笑,“那走吧。” 到了三食堂,周宁宇正好在门口等她。184的个,站得笔挺,天生引人注目的料。杨悦悦远远看到了,脸通红,不停拨弄着自己的刘海。“帅哥使我自卑。” 周宁合笑着看她,“我告诉你,我哥哥就喜欢你这款。” 杨悦悦红着脸扭捏地捶了一下周宁合,“你要死!”接着捧着自己脸,“他这么优秀,那里看得上我呀。”嘴上说着不相信,心里信了多少,周宁合就不去深究了,只含笑看她,眼睛里还有几分鼓励怂恿的意味。 走到了周宁宇的面前,周宁宇看自己妹妹笑地古怪,“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呀,今天杨悦悦和我们一起吃饭。” 杨悦悦被提名惊了一下,立马出声打招呼,“哎呀,哥哥好呀,不对不对,是周同学好!” “噗嗤!”边上周宁合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出来了声。 周宁宇嗯了一声,拧着眉头去看周宁合,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周宁合对他眨眨眼,他叹了一口气。“吃饭吧 。” 三个人打好了菜找到了座位,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两个女生坐了过来,“哎呀,周宁宇!”好想很是意外遇着了同班同学的周宁宇,那个女生笑着说,“我和宜光到处找不到两个连着的位置,正好看到你和你妹妹一起吃饭呀。”她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和杨悦悦说,“同学,我们是同班的,能让我们坐一块吗?”她给杨悦悦指了不远处的一个空位,“啊?”,杨悦悦抬头看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麻烦你了。”杨悦悦一偏头就看到了施宜光,她礼貌又客气地笑着。女生对于潜在的情敌,有一种奇怪的第六感。杨悦悦几乎立马就知道了施宜光绝对也喜欢周宁宇,但是她看着施宜光姣好的面容挺直的脊背和落落大方的笑容,一秒陷入了自卑。 “啊,哦。”说完就起身想端起了自己的餐盘。 “不行哦,悦悦是我的同学。”周宁合微笑地看着施宜光,“同学你们还是另找座位吧。” 施宜光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着点了头,刚刚想走人,边上的女同学就说,“要不你坐着呗,没有两个人连着的位置了,我去坐那!”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先前给杨悦悦指的位置。 施宜光没办法,只能尴尬的坐了下来。“不好意思,麻烦了。” “没事呀。”周宁合不怀好意地笑,她和施宜光坐在一边,突然凑近去在她耳边说:“你朋友真给力!” 施宜光挺直的背弯了些,脸红了一半。 “吃你的饭。”周宁宇把刚刚周宁合偷偷夹到他碗里的一筷子青椒夹了回去,“别挑食。” 周宁合笑嘻嘻地说知道了,却没有碰那筷子青椒。 这顿饭吃的没滋又没味儿。 放学回家,周宁宇给周宁合发消息,说他们班要开班会,延迟30分钟下课,要周宁合去他们教室门口等他。周宁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慢慢悠悠走到了他们教室。附中的教室为了方便采光,窗户做的又低又大,正好没拉窗帘,周宁合便趴在窗口。拿出手机给周宁宇发了条短信:“看窗外!有仙女!” 周宁宇飞快地瞟了一眼手机,立马看向窗外。周宁合双手放平支着下巴对着他笑,当然,班上自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男生女生的注意力说不上被吸引,只是总会有意无意的朝窗口瞟两眼。 周宁宇的同桌也扯了扯他的衣服,“卧槽,你妹妹真漂亮,和你长得真像!” 周宁宇挑挑眉,不置可否。 下课后,周宁合还在教室门口等着周宁宇收拾好东西,施宜光突然走出来和她攀谈起了来,“宁合,你来等你哥哥吗?” 周宁合笑着说:“是呀。” “你们兄妹关系真好,不过马上我们班要安排学校住宿了,你们以后肯定就不能一起回家了。” “呀?是吗?可我都没听说高三要强制晚自习呀?” “刚刚开班会讲的,好想只有文理一班有这个要求,说是要晚自习补课,为了高考吧。” “哎呀,那累死周宁宇好了,哈哈哈哈哈。”周宁合还是笑嘻嘻的。 施宜光也忍俊不禁,正好这个时候周宁宇出来了,他没看施宜光,只和周宁合说了一句,“走吧,回家吧。” 吃晚饭的时候,周宁合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要住宿了?” 周宁宇停了筷子,“我还没想好,实在放心不下你。”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都这么大了。” “你一个人在家,我放心不下。” 周宁合听完主动夹了他面前的一道青椒炒肉,乖乖地吃了起来。 半晌,周宁合又突然没头没尾地出声:“施宜光好漂亮呀,成绩也好,学校里的人都凑你俩cp,她家好像特有钱呢,哥哥呀,你以后要是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少奋斗30年?”她笑嘻嘻地用双手比了个三,圈在眼睛上。 周宁宇头都没抬: “我不是喜欢杨悦悦那款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宁合笑得乐不可支。 “吃饭就好好吃。” 上早读的时候周宁宇看着自己书包里的那份乐谱顿时头大了,心想肯定是早上起晚了周宁合帮他收拾的时候胡乱塞进去的。记得她的课表,演奏课在下午,心里想着体艺楼确实离这里远,决定不急的话还是中午给她好了。 第一堂大课下课后,周宁合看着同班同学都收拾了书包往外走,她问杨悦悦:“下节课不是音律课吗?” 杨悦悦:“小脑瓜天天在想什么呀,老师昨天不是说了今天除了第一节课,都是演奏排练吗?” “哦。”周宁合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找不到谱子,只看到一张理综卷子,“坏了,我谱子肯定在周宁宇那。” “你可以和我用一张。”一只好看的手把谱子递了过来,“我们是一个声部,你把竖琴搬到钢琴旁边来就好了。” 周宁合笑了笑,“谢谢凌同学呀,不过我还是去找我哥要吧,我乐谱上有标记,正好大课间,也来得及。” 凌云笑了笑,收回来自己的谱子,“也是。” 一下课,施宜光就拿着物理书走了过来,周宁宇的同桌对他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班长大人来啦!”识相地走开了。“周宁宇,这个电场题目你听懂了吗?” 女孩靠过来,弯着腰向她请教,周宁宇隐去了眼睛里的一丝不耐,温声说:“你有那里不明白呢?” “就是电子在磁场的受力分析,我有点搞不明白。” “这个题目是有点复杂。”他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示意图,把题目讲得很清楚,“懂了吗?” 他有点烦地往后椅靠了一靠,一偏头就看到了周宁合在教室后门促狭地看着他。周宁合一抖,把那张草稿纸扔了老远…… 施宜光不解地随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了周宁合,周宁合倒是大大方方地和她打招呼。“嗨,我又来啦!” 她走进教室,来到周宁宇桌子前,“喂!哥哥呀,你是不是收错了我的乐谱啦?”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下午的演奏课吗。”周宁宇看着她来,脸上的不耐一下子碎开了,“我们去外面聊。” 周宁合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谁和你聊,聊你个死人头!周宁宇你不是在我家长群里吗,还不知道老师说今天调课了呀!害我辛苦跑过来!你看到琴谱在你这也不给我送过来,你故意的!” 她这个样子在周宁宇看来可爱到了极点,他站起来掐了掐她的脸,“我的错,我的错。” “哼!还不把琴谱呈上来!” 他从抽屉里把琴谱抽出来给她,“别生气,中午去校外,哥哥带你吃好的?” 周宁合理也不理他,转身往外走。周宁宇勾着她的后领子,“哥哥和你说话呢?” 周宁合无奈停下转头,“我知道啦!”他露出了一点微笑,拍了拍她的头。周宁合看准时机踩了他一脚,飞快地往门口跑了,边跑边说:“周宁宇不会觉得摸女生头很帅吧,个普信男,yue了yue了!”周宁宇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跑没影了,才把脸上的笑意收起来。 周围的人看着,有点惊讶,他同桌回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不是你俩长一样啊,准认成你女朋友了,你俩这气氛呀,谁插的进哟!”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兄妹。” 施宜光尴尬地在旁边站了很久,“你们兄妹的关系真好呀。” “是的是的,周宁宇天天和他妹妹牵手回家!”后座抢着说话,“说句公道话,周宁宇不是在养妹妹,在养女儿!” 同桌接着说: “对对对,周宁宇的置顶也是他妹,个死妹控!”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周宁宇虽然好像并不理会,但施宜光看到他的眉头拧得很紧。她轻轻出声提醒:“兄妹感情好,也要注意一下分寸哦。这也是为了宁合好呀。” 周宁宇拧着眉头没有说话,施宜光接着说:“对了,那个住宿的表,我怎么没看你填呀?” “我再考虑考虑。” “那你先拿一张去吧,回头不用去向老师要,麻烦得很。” “嗯,谢谢。” 周宁合跑得很快,上课铃声一响她被吓得踉跄了一下,那篇谱子摔在了地下,正好被赶回教学楼上课的一个男生踩了一脚,那个男生赶忙捡起来给周宁合道歉,周宁合微笑地接过说没关系。等所有人都跑进了教学楼,她来到垃圾桶边上,嫌恶地把谱子扔了进去。“脏死了。” 第二章 星期五放学后,本来周宁合和周宁宇说好了要一起逛街买衣服的,可放学了却没看到周宁合影子,他给周宁合发了消息,周宁合回他乐团这边还没弄完,让他再等等,等了20多分钟,周宁宇实在不耐烦,就往音乐室走了过去。音乐室走的人差不多了,只留了周宁合和一个钢琴手在,老师正指挥着帮他们练习合拍,“宁合,变奏的地方你有点跟不上,你再快点。”重来一遍后,老师又喊了停,“宁合,你抢拍了!注意节奏!”周宁宇看见周宁合和凌云对望,两人都是一脸的无奈。 重来了几遍后,周宁合才叫累:“老师,我好饿,我都提不起手了。” 凌云也接腔:“对呀老师,宁合是有一点低血糖的,都练了一个下午了都没怎么休息,她肯定状态不对的。” 老师这才看来看时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再看看谱子。” “好的老师!” 看老师走了,周宁合才放下自己的手,“太吓人了,四小时没停过。” 凌云笑:“何老师是这样,追求完美嘛。” “可把我给害惨了!” “你饿了吗?我有巧克力你吃不吃?” “吃呀吃呀。”周宁合用扳手调着自己的琴弦,一时腾不开手,“好饿好饿哦……” 凌云一瞬间没想太多,直接掰了一片送到了周宁合嘴边。周宁合也愣了一下,凌云立马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讪讪地收回手,“抱歉,我来给你调吧,你先去吃点东西。”说完就靠近了周宁合,从后面拢起她整个的身子,刚要为她拨弦试音,周宁合手里的扳手就被别人接过去了。 周宁合抬头一看,惊喜地道:“你来啦!我都要饿死啦!” 凌云也抬头,看到了周宁宇,他看着周宁宇,问周宁合:“这是你男……” “是我哥哥哟!我们是双胞胎,长得像吧!”周宁合怕他误会般的立马回答,周宁宇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向着凌云点了点头,凌云是听说周宁合有个双胞胎哥哥,不过总没机会见到,双胞胎两个虽然乍一眼看上去不像,可能是气质原因,哥哥比较冷的那一类,妹妹比较可爱外向,但是细细看来眉眼是很像的,想到刚刚的误会,自己有点尴尬,“你们很像的。”对着周宁宇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凌云,是宁合的搭档。” 周宁宇嗯了一声,又望向周宁合,“今天不是要买衣服吗?” “先吃饭吧,我好饿。” 周宁宇点点头,帮她收拾好乐谱和包包,周宁合笑嘻嘻地挽着周宁宇和凌云道别。 他们逛了逛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就回家了。周宁合迫不及待地跑向卫生间泡起了澡,周宁宇帮她把丢在沙发上的校服迭好,突然她校服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们的手机都输入了彼此的指纹和脸部信息,他很自然地划开看了一下。 微信里一个备注是小云子的头像在跳动,他发来了一张乐谱,上面满是注解。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小盒子,你今天总跳拍,看看这个谱子哦,要处理好强弱就跟得上了。 周宁宇咂摸着那句小盒子,半晌笑了笑,他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周宁合,吃饭就吃饭,别老看手机!”周宁宇最近发现,周宁合总是手机不离身,走路看,吃饭也看。晚上练琴的时候,只要手机一响,不管练到什么时候,都会拿起手机,一看就半天。“你最近天天在看手机。” “哼,你管不着!” 周宁宇揉了揉眉心,“小心眼睛。” 周宁合没理他,又没理由地开口:“哥哥呀,你最近和那个施宜光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你们不是一起物理竞赛拿奖了吗?” 周宁宇有点诧异,“难得你关注我,这事还没公开吧,你上哪里知道的?” “我有什么渠道呀,施宜光自己和我讲的呀!” “她怎么和你走一块去的?” “今天去买奶茶喝,正好遇到了,她就说你们拿奖了呀。她还请了我喝奶茶呢!” “嗯。”周宁宇没什么反映。 周宁合好像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呀,这种事还从一个外人口里知道,我不是哥哥的妹妹吗?我不是哥哥的家人吗?” 周宁宇笑了,“又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再说去年考试的时候你不还在考场外等我吗?” “那你得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 宁合还是有点委屈,“哼,我以后就把你卖给施宜光好了!” 周宁宇有点哭笑不得,“你哥哥就值一杯奶茶?” 第二天,大课间开了早操,全校人看着施宜光和周宁宇站在高台上接过校长亲自颁发的奖章和奖励。 周宁合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也高兴地鼓着掌,旁边的同学都说,“宁合,你哥哥真厉害!” “哈哈,他和校花好搭呀,简直天生一对!” “我不是说,这样配的cp我只在小说上磕过!” “宁合宁合,你哥和那个施宜光是不是一对呀。”杨悦悦问她, 周宁合笑了笑,“哥哥的事情,我不大清楚哟,不过要是你的话,机会很大的哟。”早和你说了,哥哥喜欢你这款!”突然她低头,叫到,“哎呀,鞋带开了。”她踢了踢脚,正要蹲下去系,杨悦悦喊她去队后面系,说怕操场解散会踩到她。她还是笑嘻嘻地点头,往后面走去。 她站在所有人群的身后,仰视那对璧人,她的前面正好是班里的高个男生,刚刚凌云就看到她往后面走,一回头想看看她干什么,就立刻对上了周宁合的眼睛。凌云被那一秒的阴鸷吓了一跳,但是周宁合立马蹲了下去系起了鞋带。她系了很久,久到突然蹲在了地上…… 下午周宁宇他们班要上体育课,班上人提议去网球场打网球。去网球场正好要经过音乐室,周宁宇记得今天周宁合有演奏课,悄悄脱离了大部队想去看看她。可他到了音乐室却没看到周宁合的身影。正纳闷她哪里去了,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就去体艺楼他们教室看了看。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身影。一个是他妹妹周宁合,另一个是凌云。而他们,在接吻。 周宁宇没有再靠近,他就远远地看着,他们亲了很久很久。“你在干嘛?”身后传来了施宜光的声音,“刚刚看你来了体艺楼……”施宜光一抬头,也看到了那对亲得难舍难分的鸳鸯。“呀,那是宁合吗?” 听到宁合两个字,周宁宇才回头,施宜光在他眼睛里捕捉到了受伤和无措……她半开玩笑的道:“妹妹也会长大,以后也会离开家里的呀,你再喜欢你妹妹,她以后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周宁宇苦涩地说:“是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丫头开窍得这么快,好像昨天还小小的跟在我后面呢。” “宁合也不小了,你们不是双胞胎么?你也要给她留点自己的空间呀。” “嗯。” 施宜光或许查觉得到,或许察觉不到,周宁宇的身影和他整个人一样,有些轻微的发抖。第二天,周宁宇就申请了住校,他还帮周宁合也申请了。 周宁合拿到住宿通知的时候不解地问他为什么,“我们接下来上晚课,住宿方便点。” “那为什么我也得住?” “你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艺考了,住宿晚上也可以练练琴。” 周宁合还想反驳,周宁宇接着说,“我住校你一个人住家里我也不放心。”周宁合这才不再出声。 “怎么突然要住校了?” “没怎么,先好好考个大学。” 第三章 第二天,周宁合就立马收拾好了东西,晚上就住到了学校里。周宁宇起先并不知道,是家里阿姨打电话给他,说妹妹收拾了东西要去学校住,请示他的主意。他说:“是的,过几天我也要住过去,您就跟着过去收拾收拾,她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也是第一次住宿,别让她短了什么。” 阿姨劝他说,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宿舍里都是排队洗澡,宿舍里女孩子关系难处理,宿舍里床这么硬怎么睡得着?说妹妹怕是吃不下这个苦,阿姨说:“你怎么不疼妹妹啦?”阿姨记得的,连妹妹的贴身衣物,也是哥哥洗的。 周宁合半晌不说话,最后才答了一句:“她也长大了,以后,不是我总在身边的。” 晚上,周宁宇一个人回家,看着窗台上那架竖琴,叹了口气,给周宁合发了条消息,“还习惯吗?” 周宁合没有回,他又发了一条,“在干嘛?”还是没有回音。 隔天周宁宇也搬进了学校,他住校了一个星期都没收到周宁合的消息,也没有再见过她。这天他去食堂吃饭,正好遇上了施宜光和同班的那个女同学。三个人就一起去了二食堂,吃饭的时候,居然正好看到了周宁合一个人在排队。施宜光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招呼她往这里坐,周宁合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周宁宇看到她就皱眉,“瘦了。” “哥哥还记着周宁合呀?你都不来我教室了!”她有点稚气的撒娇。 周宁宇没再说话,倒是施宜光问她,“住宿还习惯吗?宿舍不比家里,有什么困难要和哥哥说哦。” “好的好的!嫂嫂!”她这一声嫂嫂叫得又清又脆,周宁宇眉头死死地拧着,却没出声辩解。施宜光看他没否认,脸通红了。 “要是宿舍住不习惯,咱们就不住了。”周宁宇还是心疼,开口和妹妹服软。 周宁合却说:“挺好的呀,附中住宿条件很好了。嫂嫂不也是住宿吗?”她故意把嫂嫂两个字咬得暧昧又含糊,周宁宇用眼神警告她别闹了。 那个女同学却插了一句嘴:“宜光那里会呀,她吃不了这个苦,她天天上完网课家里司机接她回家的。” “真的吗,我好羡慕呀!”周宁合一脸羡慕的笑着。 周宁合打饭打得比他们晚,却走得比他们早,那份饭也根本没动什么。周宁宇从周宁合来了起就没有动筷子了,施宜光偷偷和他说,“你总来二食堂吃饭,是不是因为这离宁合教学楼近呀?” 又这样过了小半月。周宁合天天重复一样的事,上课练琴,吃饭睡觉,等她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周宁宇了。 周宁合上了一节小课,觉得自己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晕,边上的杨悦悦看着她脸色不好,摸了摸她的额头。“宁合,你好像有点低烧呀。” 周宁合喝了胡乱喝了两口水,“没什么事呀,我感觉还行。” “你和你哥哥说一说吧,要他带你去医院看下呀。” “他不会来的。” “你现在给他发消息,他肯定会临床逃课带你去医院的。” “算了吧。他不会来了,我躺下去歇会,你帮我看着一会老师呀。” 却没想到一把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已经下课了,教室里走得快没人了。杨悦悦当心地看着她,她又喝了口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昨天没睡好。她拿出手机看消息,还是那样,那个一片紫色宇宙的头像依旧没有跳动。 她又赌气地趴了下去,想着:“我病死算了。”她趴下感受到之前睡下位置不正常的温度,默默地哭了起来。再醒来,就睡在了自己的房间。不是宿舍那硬的硌人的硬板床,是自己熟悉的,有家的气味的床。 周宁合的嗓子好像要烧了起来,她又开始哭了,她闷着被子,越哭越大声。周宁宇听到了她的哭声,把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别哭了,不哭了,小哭包,宁合不哭,哥哥在。” “你都不要我了,你都不喜欢我了。”周宁合哭得打嗝,“你不管我,我早上也不喝牛奶了,我还要自己洗衣服!” 周宁宇抱着她,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她。“乖宝,哥哥怎么可能不要你。”今天被叫去医务室,看她烧得满脸通红的躺在那,他气的发抖,怎么这样了,他的宁合也不找他呢?可是他都那么气了,看着躺在那里的周宁合,小小的,那么瘦,他又恨自己,为什么不去照顾好她呢? “是哥哥的错,哥哥的错。哥哥为什么不把宁合照顾好呢?” “我烧成这样你也不管我,你怎么不让我烧成傻子呀!” 烧成傻子就好了,周宁宇心里默默地想,这样你就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了,哥哥就有理由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最爱你了。”周宁宇不停地道歉,周宁合却越哭越大声,甚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周宁宇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宝宝,先喝点水好不好?” 他抱着周宁合让她喝水,给她擦掉眼泪。让她睡在了自己怀里。 “哥哥,是全天下,最爱你的人,宁合,我的宁合。” 周宁合觉得哥哥回来了,他变好了,又是那个哥哥了,她生病的这几天,哥哥就像从前一样,哥哥会给她喂阿姨煲好的鸡汤,心疼她瘦了,想方设法的和阿姨一起钻研食谱让她多吃一口,就像他做物理题那样严肃认真。会忍耐包容她的小脾气,耐心地劝她吃药,会给她调好洗澡水的温度,哥哥嘛,就是要这样的,就是要这样,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得无限度的包容她,宠爱她,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所接受到的真理。 虽然哥哥要和她吵架,不过现在他浪子回头了,还更乖了些,这让她觉得洗一个礼拜冷水澡,还是很值当的,那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好心情结束在第四天,那天,施宜光来了。她温柔地对周宁宇说:“你四天没来学校啦,班主任派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周宁宇点点头,“刚刚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宁合还有点低烧,过两天差不多了,我和她一起去学校。” “我能去看看她吗?” 周宁宇领她去了周宁合房间里,床上的周宁合看到施宜光,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呀,有同学来看我!” “退烧药吃了吗?”周宁宇自然地坐在床边,用额头碰周宁合的额头,去试她的体温。“怎么还是有有点烧?” “我吃了呀,哥哥,我想吃水果,你去给我和这位同学拿点吧。”她把这位同学的音咬得很重。 周宁宇点点头,“你想吃什么,哥哥去洗。” “随便啦。” 周宁宇出去后,施宜光靠近了周宁合一些。床上的女孩,清丽得惊人。她关心地问:“宁合,你还好吗,你晕倒了那天我们都吓死了,烧到了39℃,你哥哥都急坏了,我看你哥哥要哭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可能在住宿的时候没注意着凉了,在学校住宿吃又吃不好,哥哥就是这样,什么小事也急得不行,有必要吗。” “你爸爸妈妈都在国外,宁宇心疼照顾你,肯定是应该的,怎样细心都不为过。” 她突然弯下腰来,为周宁合掖了掖被角。周宁合也趁机附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别纠缠哥哥啦,哥哥和我说过,他不喜欢你这款的。” 施宜光侧过身去,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宁合,哥哥是哥哥,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一辈子霸占着他呀。” “我和哥哥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她高高在上的想,这个女的,根本不知道她和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有着怎样的羁绊,这么多年一起相依为命的岁月,她哪里有这个本事插入我们兄妹之间呢?真是要被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笑死。 她眼中的怜悯蓦然加深:“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她观察着周宁合的脸色,末了补上一句:“他没和你说吗?” 第四章 差不多初中发育的时候,周宁宇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是他们初二的几个男生在操场上争论班上的女生谁最漂亮。当意见问到他时,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周宁合。” 他被自己的答案给惊到了,大部分男生给出的答案,都是隐秘而模糊的自己的暧昧或暗恋对象,为什么自己在青春期给出的这个答案,是自己的妹妹呢? 其实这只是他心里阴暗秘密的一个揭角,后来,随着青春期激素的剧烈攀升,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梦到他和妹妹上床做爱的画面。起初是某部成人电影的女主角,等她抬起那张为他口交的脸的时候,他被惊醒,那是他双胞胎妹妹的脸。 后来便是自己妹妹黑色的长发,那双墨色的猫眼,柔软湿热的口腔,赤裸的身体…… 一遍一遍下体的濡湿告诉他,他确实是对宁合有那样的心思的。 他也去看过心理医生,问心理医生这是不是很不正常。 但是心里医生却安慰他,“你可能只是分不清亲情的依赖和爱情,这两种是不同的感情,你们没有长辈,一直和对方相依为命,会不会……” 不是的,我分的清。他在心里想过的,没有哥哥会对妹妹有那样的心思。他对周宁合的欲望强烈得让自己都害怕,一开始是她早晨扎头发时露出的雪白脖颈,然后是她晚上穿着睡裙到客厅倒水喝的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现在是她在窗边练竖琴时的侧影……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对她,真的很不正常。” 其实爱上周宁合,周宁宇是很清楚的知道为什么的。宁合是真的漂亮优秀,她笑起来那么甜,喊哥哥的时候那么可爱,也有很多男生被他吸引,自己为什么不能是其中一个呢? 他没有忽略他们之间的血缘,走在街上他连骗别人说他们是情侣都做不到,因为她们七分相似的长相昭示这这个现实,他们是双胞胎,是孪生子,他们共享着百分之99相似的基因,有着比与自己父母更亲近的血缘,世上无人比他们更亲密,却也无人比他们更遥远。纵然他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自虐般地,清醒地,可以说得上是放纵地让自己沉沦。 他们的家庭也并不幸福,父母之间毫无感情。生下这对双胞胎后便极少过问,爷爷带他们长到9岁,爷爷去世后,爸爸妈妈直接双双出国了。他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妈妈收拾东西走了的那个晚上周宁合哭到晕厥的那个模样。 他们缺少来自长辈的爱意和约束,只能抓住浮木般地爱着彼此,这或许也是自己陷入乱伦的另一个重大原因。 他把自己这段不伦的暗恋剖析地无比清楚,有条有理,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死局。对周宁合,他真的避无可避,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吃饭,不能让她一个人上学,不能让她一个人练琴……他需要承担哥哥的责任,他需要照顾自己菟丝花一样的宁合,他根本就是没机会结束这段暗恋的。所以,他在初三的时候比较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爱上了孪生妹妹的这个事实。 他隐而不发地看着她成长,看着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娇纵。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变故发生在了高二。 他参加了全国高中物理竞赛,2017年10月20日。他现在还记得,早上起来宁合叫他吃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他心里好笑,但是没告诉她竞赛的满分是140分。他们一起去了考场,周宁合就在考场楼下等他。他答题答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来了很大很大的雨。他蓦的停笔担心,看过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两个人根本没带伞,整个考场又全被封了起来不得靠近,宁合会不会淋到雨呢?这担心没有持续很久,他想宁合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淋湿。 他错了,周宁合一直在教学楼下的石椅上坐了整整一堂考试。她在雨里对他露出笑脸,那双浑圆的眼睛被雨冲得发亮:“哥哥!我说了出来考场你见到的第一个人必定是我吧!” 她还挺得意的,他想。他看着粘在她雪白脸上的发丝,滑稽得想笑。他也冲进了雨里,“周宁合,离家不远,要不要跑回去啊?” 周宁合哈哈大笑:“md,周宁宇你这个神经病,哈哈哈哈哈,跑呀!” 于是他拉着自己的妹妹,在秋雨里狂奔。极少有这样大的秋雨的,周宁宇被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切世俗好像都被雨隔开了,他只能感受到右手拉着的那一截瘦小可怜的手腕。周宁合一直在后面边跑边笑,她的笑声透过雨水传来,快于空气。 他真的想跑快点,再跑快点。只要跑过了光,自己和身后的这个女孩就能消失在这个时空,也许在下个时空,他们就不是从同一个子宫里爬出来了。 他们跑回了家,关上了大门。他们靠在门上喘气,侧过脸去看对方,嘲笑着彼此的狼狈。但是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开始接吻了,他们激烈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他把手伸进周宁合的衣服里,去感受她滚烫的体温,周宁合也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撸动着他的性器。他一把把周宁合抱了起来,让她面对面地看着自己,“宝宝,谁教你的?” 周宁合笑地像个天使,“哥哥呀,谁叫你拿我照片自慰的时候不关门呀。” 疯了,周宁宇疯了,周宁合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疯在了周宁合在自己哥哥指交下一声声难耐的娇喘里,疯在了周宁宇在自己妹妹口腔里剧烈挺动的性器上…… 他们接吻,彼此抚慰,延续着雨里的疯狂。 第五章 周宁宇心疼的要死,他觉得这双手理应在竖琴上飞舞,或者被自己含在口里。于是他把她的手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让她贴紧自己的肌肤,直到两个人的体温变得一样。 当那个骑车的男生笑他和妹妹手牵手回家的时候,周宁合趴在他肩膀上咯咯咯的笑,说哥哥晚上我想口你。 他们一起吃晚饭,然后自己写作业,周宁合练琴。周宁合曾问自己练琴会不会吵到他,周宁宇告诉她,自己最喜欢看她练琴的样子,最想就是在竖琴旁边干她。周宁合笑骂他,真是个死变态。 10点后,周宁合会摇着自己的手腕去自己房间洗澡。周宁宇帮她把乐谱收好后,也会进去她房间,然后进去她浴室,自然的把自己脱光。周宁合就跪在他面前,帮他舔着沉甸甸的性器。他低头看她口交的样子像小孩子在吃糖,低低的发笑。她便含着他的性器抬头怒视他,他用手遮着那双稚气和欲望交织的圆眼,对她说:“乖宝,你别这样看我了,我都要射你嘴里了。” 接着周宁宇把周宁合压在洗漱台上,给她及富技巧的指交,用两个手指进出她的阴道,让她在自己怀里高潮。他看着她高潮时潮红的脸和迷茫的表情,附身在她耳边说:“宁合乖,叫哥哥。” “哥哥……哥哥呀……” 玩闹过后,周宁宇把周宁合抱上床,当周宁合听到哥哥房间那一声轻轻地关门声,就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睡了。 这对兄妹,像以往的每天一样,静静地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第二天,周宁合会在周宁宇怀里醒来,他们又各自沉默地洗漱,然后一起上学。 周宁宇会把周宁合送到体艺楼,然后给她一瓶牛奶,目送她进教室。他听到杨悦悦说:“你哥哥真疼你呀。” 他心里嘲讽地发笑,“双胞胎,能不疼吗,都疼到床上去了。” 上午最后一节语文课,周宁合突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他点开来发现是一张闪照,是周宁合被颜射的照片。三秒钟后照片自动销毁。周宁宇记得她这节课是演奏课,十分的诧异,心想着这家伙演奏课也能摸鱼,练什么曲子呢这么无聊。 他看了一下时间,心里想着他妈的怎么还不下课。同桌笑他上课不认真,他心里想,有人找操你还听得下去楚辞? 他给周宁合发消息: 怎么了,乖宝,昨天不够舒服吗 今天换我给你口,嗯? 周宁合一直没回他,他叹了口气,心里暗骂:真会玩。 快下课的时候,他喊周宁合一起来三食堂吃饭,没想什么变态的事,就想看看她。 他老远就看到周宁合挽着那个杨悦悦走了过来,杨悦悦看他又不敢看他的样子让他烦人得很,周宁合还一个劲儿的说:“我哥哥就喜欢你这款。”周宁宇瞪她,让她差不多得了,自己喜欢哪一款,她不知道吗? 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周宁宇看到他们班上的班长往这边过来了,那个班长挺漂亮,但是他还是觉得周宁合最好看,别的就没什么交集了。不过周宁宇看着周宁合挺在意那女生的,看她吃醋炸毛的样子自己是相当受用,我的宁合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好不容易上完一天课了,周宁宇正要收拾东西走呢,班主任又进来开班会了。他想到周宁合冻青的手,给她发了个消息要她来自己教室门口等。 正听着班会呢,周宁合又发消息撩他,“看窗外,有仙女!” 他往窗边看,看着她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趴在窗沿上。周宁宇看着坐窗边几个男生看她看得眼睛都要冒泡了,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啧了一声,笑得还挺甜,这么招人。班主任讲了什么他可没听,晚上回家的时候听周宁合问他他才知道,原来是要住宿了,住宿?这怎么可能,他把周宁合顶在墙上,用舌尖去刺探她的阴道,吸吮他的阴蒂,周宁合整个人抖得和筛子一样,穴里不停流出爱液,“哥哥……呜呜……哥哥……”她哭着抓着周宁宇的头发,求他力气小点,周宁宇起身附到她耳边,用手指继续抚慰她,“宝宝这么离不开我,我怎么能抛下宁合去学校住呢?今天还故意在我们教室招人呢,你招谁呢?嗯?”他把手重重地往泥泞不堪的地方一送,立马听到了他渴望的软着嗓子的求饶。 “呃,嗯……哥哥……慢……慢点!” 周宁宇随手把她的琴谱抽过来让她咬着,“今天阿姨留宿,宝宝小声点叫哦。” 周宁合咬着乐谱,只能发出零碎的呻吟。周宁宇把她放到床上,叫她把腿夹紧,在她大腿内侧抽插摩擦,等他结束后,他分开周宁合的腿,给她细细舔舐那些被性器擦红的地方。“宝宝 起来,下面都是水,去卫生间洗洗好不好?”周宁合被他弄得早就没了力气,动也不想动。他只好抱他去卫生间,帮她清洗身体。 周宁合半梦半醒地时候问了周宁宇一声,“那个施宜光知道你舌头这么厉害吗?” 周宁宇笑着吻她,“哪里来的小醋包,一身的酸味。” 第六章 第二天看到自己书包里那份布满牙印的乐谱,周宁宇下面立即有了反应。头疼的要死,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周宁合可以这么的磨人。他决定不急还是中午给她,让她以为是自己没带,吓吓她。周宁宇是真的没料到周宁合会过来,施宜光平常也经常来问题目,但是今天靠的确实太近了。看周宁合那个笑容,周宁宇知道这回是真生气了。 可能是自小情感缺失,宁合对感情的占有欲强得可怕,自己又只知道一味地娇纵她,让她予取予求。在她心里,周宁宇可能已经没有了社会属性,就是作为“周宁合的哥哥”而存在的一样自己的东西。她憎恶所有靠近她哥哥的人,周宁宇的爱慕者不乏少数,初二的时候,周宁宇就抓到过她偷偷撕别的女生给他写的情书,被他发现了,她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哥,你不会就不要我了吧?” 不仅对周宁宇是这样,她对寄托过感情的人,都有超出常人的占有欲。周宁合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初三的时候开始谈恋爱,可能有些忽视她了,周宁合就想方设法地让他们分了手。她用小号给她好朋友的男朋友发了一段告白的话,约了他在音乐室里见面。然后故意为难地让周宁宇知道,“徐漾芸的男朋友一直纠缠自己,今天还要去音乐室骚扰我,好烦呀哥哥。” 他知道的,她所有的小心思都知道的。个小孩子样,瞒得过外人可瞒不过他周宁宇,但是他乐意惯着她,乐意帮她干她想做的事,自己的妹妹,自己不疼谁来疼?他当着徐漾芸的面打了她男朋友一顿,警告他别在纠缠周宁合。 于是他俩就和周宁合希望的那样分了手,那个女孩又像从前一样,默默地跟在周宁合身后,陪着她上厕所,陪着她练琴,陪着她逛街吃饭,直到初中毕业去了不同的学校。 看着周宁合跑远,理科一班的人开始讨论起这个女孩来。 “周宁宇的妹妹!” “好像呀,听说是双胞胎。” “他们关系也太好了吧,简直不像兄妹像一对情侣。” “对呀对呀,我和我哥就不这样,天天打架!” “是呀是呀,这女孩好漂亮。” “好像是艺术生……” 周宁宇拧着眉坐在位置上,他其实不大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讨论周宁合,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们之间,也轮不到这些人来插嘴。 回家路上周宁合一句话也没和周宁宇讲。一进家门,周宁宇就把周宁合抱在了怀里,“小乖宝,怎么了?怎么不理哥哥了?” 周宁合不说话,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向餐桌走去。周宁宇去拉他,周宁合也还是不理,“吃饭了哥哥。” 周宁宇很头疼,周宁合在外面是一副笑嘻嘻好说话的样子,内里多么任性难哄他是知道的,自己一手宠出来的小孩,发起脾气来自己也没办法。 这样过了两天,周宁合硬是没让周宁宇碰她一下。第三天周宁宇忍不住了,趁着周宁合洗澡的把她堵在卫生间里,拥着她,求着她,咬着她的耳垂撕咬。“宁合,宁合,我和那个施宜光没关系,上次是个意外,她问一个物理题目,就凑过来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周宁合歪着头看周宁宇,笑着说:“哥哥和施宜光有什么关系,干我这个妹妹什么事呀?” 说完就推开他走出去了,周宁宇无奈得很。周宁合冷战了他一个礼拜,周五突然给他发消息说让自己带她去商场买衣服。他以为小姑娘终于气消了,一秒都不想等地向她教室跑去。 他就又看到自己妹妹在勾搭人,还以为她气真的消了,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虽然知道那些亲密的举动是周宁合是故意的,自己心里并不很生气,但是他是知道周宁合就是故意想看他吃醋生气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发火,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要作到什么地步。 于是去逛街的时候故意对她爱搭不理的,叫她知道自己在吃醋,在难受生气。周宁合看到果然气顺了,又一口一个哥哥的黏了上来。周宁宇心里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把小祖宗哄好了。 一回家周宁合就钻去了卫生间里洗澡,周宁宇帮她把扔在沙发上的校服收好迭起,同时也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消息。 小云子,小盒子。 他看到这两个昵称心里头是真的起了火。 周宁合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要哥哥抱,她跨坐在周宁宇身上,把他的裤子拉下来,在他大腿上摩擦,周宁宇感觉到她裙子下是空的,根本没穿内裤。他把手伸进周宁合的裙子里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胸,“胸怎么小了点?每天早上的牛奶没喝光吗?” 周宁合嘤咛了一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周宁宇立马凑过去吻她,吻得粗暴极了,周宁合气都有点喘不上。 周宁宇把腿屈起,掐起周宁合的腰让她用下体去磨他的膝盖。周宁合被刺激的大叫,周宁宇开始重重地颠弄她。 “哥哥!不要……嗯……不要……啊……哥哥……” 周宁宇把头埋进她的胸里,她身上有着一股沐浴后馥郁的玫瑰香味。他抬头就看到了满脸潮红咬着下嘴唇的自己妹妹的脸,好看极了。 高潮后,周宁合流出的水把他的大腿弄的水光淋漓的,他笑他:“怎么那么多水?下面是个水蜜桃,一戳就流水?” 周宁合挂在他身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里只呢喃着哥哥哥哥。他亲了她汗湿的额发,“好乖,宁合好乖。” 他又把手指伸进了周宁合的下体,哪里泥泞烫的不行。周宁合腰腹一片酸软,用左手去推周宁宇那只作怪的手,“不要了,哥哥,不要了。”周宁宇恍若未闻,依旧深深浅浅的抽插,马上周宁合拒绝的话就化作了甜美的呻吟,那只搭在周宁宇手臂上的手也被引导着伸向了周宁宇的早已昂扬的性器。 在周宁合咿呀咿呀达到第二次高潮的时候,周宁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乖宝,对我好点?嗯?”周宁合被他弄出了眼泪,“哥哥,我怎么对你不好了?” “你哪里都好,就是太爱玩了。” 周宁合迷离的眼睛里聚起了一点理智,半无所谓半认真地说:“我再爱玩也找得到家的,哥哥就不一定咯。” 周宁宇吻着她的上眼皮,“小渣女,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么好,我一定要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第七章 虽然周宁宇觉得自己和周宁合计较这些小事有点不成熟,但是他看到周宁合天天抱着手机和那个凌云聊骚心里还是很不爽。 更气人的是有一次周宁合给他口到快高潮了,手机响了她居然想就这样扔着他不上不下的不管了。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走,恶狠狠地说:“命都在你这呢,你往哪跑?”周宁合含着他的性器笑得眉眼弯弯的,这种让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周宁宇更气了。他狠狠地往周宁合喉咙深处挺动,射在了她嗓子眼里,他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咽下去,心里想着早晚让你吃点苦头。 刚刚从办公室得到了物理竞赛得奖的事,周宁合就发了个微信过来说放学要去学校对面新开的奶茶店买奶茶。他发了消息说老师找,没空。转头又和边上的施宜光说:“学校对面开了家新奶茶店?” 施宜光对周宁宇突如其来的搭话感到受宠若惊,“是的呀,听说是网红店到处都很火。” “哦。” “你也会关注这个事吗?你喜欢喝奶茶?” “这倒不是,只是听周宁合念叨好几天了。” 施宜光跟在周宁宇身后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发出了邀请:“那我们一起去买吧?” 周宁宇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有点想去的意思,最后还是说:“算了吧,老师待会找我有事。” 最后施宜光还是拉着同班的女同学一起去了。走到奶茶店门口又正好遇到了周宁合和杨悦悦,施宜光大大方方地和她们打招呼,周宁合也笑嘻嘻地回她。旁边那个女同学也朝周宁合打招呼:“你是我们班上周宁宇的妹妹吧?” 周宁合笑着点头,“是呀是呀。” “你和你哥哥挺像的,听说你们双胞胎?” “周宁宇这么丑怎么会和我像?”周宁合一脸嫌弃的样子逗笑了三个女孩。 女同学用肩膀撞了撞施宜光,调侃地说:“周宁宇妹妹在这呢,还不快请她喝奶茶?”施宜光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你说什么呢?” “你天天和他哥哥同进同出上上下下的,请她妹妹喝杯奶茶不是应该的?” “你怎么能在他妹妹面前胡说?” 但是她还是扫开了点单界面,把手机推给了周宁合,“宁合,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和你同学呀?” “这不太好意思吧,虽然你是我哥哥的同学,但是没理由平白无故请我们呀。” “宜光可不止是你哥哥的同班同学哦!”那个女同学朝着施宜光挤眉弄眼,施宜光这回有点生气的瞪了她,“我不说话啦不说话啦。”女同学见逗得她生气了,也见好就收,挑奶茶去了。 “你别听她瞎说,其实是今天我和你哥哥物理竞赛都得奖了,我想庆祝一下,正好遇着你了,就请你和你同学和奶茶吧。” “你们物理竞赛得奖了?”周宁合的声线突然变冷,施宜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女同学又出声:“你哥哥没和你说吗?” 周宁合没有说话,杨悦悦也看着她:“你哥哥真的没和你发消息说吗?”她记得他们两兄妹经常上课聊天的。 “没有。”周宁合闷闷地回答。 “是中午才得到的消息呢,还没公开,你哥哥可能来不及和你说。”施宜光大方地帮她化解尴尬。 “可能吧,那谢谢你啦,我和悦悦就不客气了。” “对嘛对嘛,宁合,为了你的以后,你可要好好和我们宜光搞好关系哦。”女同学继续开着玩笑。 “宜光这么好,请我喝奶茶,我肯定也喜欢她呀。” 点好了奶茶,在等奶茶的时候周宁合眯着眼睛偷偷打量施宜光,施宜光长的很漂亮,是端庄的那一类,头发被打理得光滑柔顺,腰背挺直,一看就知道是家境富裕的大小姐,举止做事也看得出她有着非常良好的家教。饶是周宁合她自己,也挑不出施宜光身上的毛病。 周宁宇一回家看周宁合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遇上了施宜光,但她还是拿着手机一副不理人的样子,让他更气,天天和别人聊什么呢,有这么多可聊的么?吃饭的时候他提了句让她放下手机,没想到她就和炸了毛的猫一样,问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物理竞赛的事。周宁宇一脸不在乎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讲的必要,她气得都要疯了。周宁宇是真的很了解她,她根本不关心自己竞赛得奖的这件事,她生气的是这件事情居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而且那个人是对自己有点意思的施宜光。她就像是玩具被抢了的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家人吗?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又来了,每次的每次都要用眼泪让自己屈服。他口气不耐烦地说:“差不多别闹了,不是什么大事。” 周宁合听到这句话后立马起身回房间,把房门“啪”地一声关掉。 周宁宇把水杯砸在了地上,听到声音后,周宁合房间里又传出了叮叮当当重物落地的声音。 晚上十点后,周宁合还没出来。周宁宇倒是自己想通了,自己干什么去惹一个小孩子,头疼的还不是自己?他端了吃的去敲周宁合的门:“宁合,开门,出来吃饭好不好?是哥哥的错,哥哥错了。” “咚” 的一声,周宁合朝门上扔了一个东西。周宁宇头疼得要死,但是还是站在门口,好话说尽的哄她,“宁合乖,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别让哥哥担心,是哥哥的错,你听话把门打开好不好?” 哄了十多分钟周宁合才出声,“你做什么还管我!反正你也不想要我了,什么也不和我说,你心里早就打算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吧?” “我没有,宁合,哥哥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你知道的。” “呵呵,你别骗我了,你怕是都和施宜光上床了吧,人家赶着做我嫂嫂呢!只是不知道人家知不知道,你他妈是个乱伦的变态!” 周宁宇一把把餐盘摔在地上用狠劲踹了一脚门,“周宁合你把门给我打开!” 周宁合冲过来大力把门打开,抬头红着眼睛充满恶意的瞪着他,“怎么了,戳到你脊梁骨了?乱伦的变态!” 周宁宇掐起周宁合的下巴,语气讥讽:“你在我身上扭的时候怎么不骂我变态?你高潮喷我一脸水的时候怎么不骂我变态了?啊?” “周宁宇你给我放开!” “我什么事都不和你说?你和那个凌云约着一起吃饭一起练琴不也没和我说吗?” “你又黑我手机!” “你凭什么觉得换个小号和他撩骚就能瞒过我了?我有什么蠢吗?” “这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那我和施宜光也我的事啊?轮得到你在这发脾气?” 听到这句话,周宁合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抬头挣扎,她任由周宁宇掐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和偏执,那双猫眼里有孩童般的天真和脆弱。明明做错事是她,但看向她的时候,好像最无辜的才是她,眼尾和嘴角,全是委屈和无助。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周宁宇,不就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吗?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过分寸?你就只会哄我,哄得我满脑子里只有你,只有乱伦!你把我变成这样,你凭什么还想靠近别人,你怎么敢呀,你他妈不就应该一辈子对我好吗?你只配活在我的阴影里!” 她像个小孩,又全然不是小孩。小孩可不会用这么直白的事实将大人刺得遍体鳞伤,她在他手里像永远长不大似的,永远也不会去关心体谅他。 周宁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逃离了那张充满稚气的脸。“我不想吵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着周宁合对自己的控诉,他的心跳得极快,乱伦两个字刺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进去卫生间,把冷水泼到自己脸上妄想获得一份冷静,但抬起头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他的脸上好像写着纠结两个字,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炽热欲望,但面上却是冰冷的克制,又隐晦地流露出一丝羞愧,就好像因为没克制住脑中对孪生妹妹发散的欲望而谴责自己似的。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乱伦的恶果,但刚刚周宁合的指责却让他羞愧的直不起腰。他开始想,宁合,他的宁合,她是也喜欢自己,还是被自己教成这样的呢? 第八章 接下来很多天,周宁宇都下意识地避开周宁合,甚至是他和施宜光一起上台领奖的那天,他回家便看到了周宁合双眼通红的望着他,显然是哭过很久了。他知道周宁合在等着他去哄她,等着他去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她,等着他去向她道歉但他也还是没有流露出一丝心疼,没有给出丝毫的安慰,他甚至没给周宁合一个眼神,就关上了自己房间的房门。 他想着那天周宁合对自己声嘶力竭地控诉,他便根本无法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浓浓的依恋和全然的信任几乎要把他压垮…… 自从他们的关系越过了亲情那根红线后,可能是由于周宁合的主动让他过于震惊和欣喜,他竟从未思考过她主动的原因。他根本无法确定周宁合是否也喜欢自己…… 也许是因为自己对她不好的影响,再加上青春期对性的好奇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周宁合愿意和他上床,愿意在他身下呻吟,可能全然不是出于爱意……最可怕的是,即使做了那么些荒唐的事,周宁宇在周宁合心中的定义可能依旧是哥哥,她对自己的感情可能还是真切的亲情。只是因为周宁合无条件地依赖他,信任他,她认为这件事是哥哥也做了的,那就没问题。 周宁宇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是太恐怖了,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现实,是自己,把一无所知的孪生妹妹,推入了乱伦的泥潭。 他恍恍惚惚了好几天,连施宜光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朝着校门口走去。周宁合今天居然在校门口等他,他有点意外,周宁合站在那里,眼眶通红地望着他,等着自己朝她走去。这是服软了吧,自己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了,小丫头慌了。可是对着周宁合的服软,他的心里负担甚至更加沉重,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正视宁合,于是他无视了那双马上要流出眼泪的眼睛,直直地走了。 下课后教室里许多同学都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走掉了,周宁宇一直在教室里坐到天有些暗才抬腿回家,一出教室门,他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 “周宁合,放开。”他漠然地出声,命令周宁合松手,周宁合却没有放开。 “哥哥,我错了,我不惹你生气了。” 她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做出很多让步了,周宁宇听到后还以为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没听错,事实就是周宁合在抱着他低头服软,自己却又头疼不已。这几天他都刻意在教室留到很晚才会走,他害怕看到周宁合在校门口等她,害怕自己又不自禁地无视伤害她,他最害怕的,是周宁合那双盛满失望害怕被抛弃的眼睛,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对上了。 他没有说话,选择用沉默和冷淡来让周宁合放手。周宁合把头抵在他后背的肩胛骨中间,死死不放手,他叹了一口气,“你松开吧。” 周宁宇感觉得到周宁合全身在微微发抖,但是还是没有松手,相反这双圈在他腰间的手一路向下,钻进了他的校服裤子里。 周宁宇被吓了一跳,拉着周宁合进了教室角落,他专门避开了教室里的监控,面对面盯着周宁合,他看到周宁合眼睛里委屈的泪花,和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唔。”周宁合被她吻得呻吟出身,几乎要有些站不住了,周宁宇把她贴在了墙上,更加用力的亲她,整个教室里都是粘腻暧昧的水声。 “周宁合,别这样了,别折磨我了。” “哥哥?”她无辜懵懂地看他,“你还在生气吗?” 周宁宇低下头擦着通红她的唇角,看着她浑圆的眼睛,负罪欲几乎把他吞噬涨满。他的孪生妹妹散发着诱惑他乱伦不堪又甜美的气息。 “我可以不理凌云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不理他的。你别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受不了。” 他看着她,看了又看,他苦涩地开口:“凌云对你不理不睬的,你受得了吗?”甚至杨悦悦对你不理不睬的,你也受不了吧。他没等杨悦悦回答,因为自己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他此刻对周宁合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和小谎话有了点厌烦,他又重重地吻了上去,把手伸进周宁合的衣服里揉搓抚摸她的胸。周宁合扭着身子避开,“哥,你疯了,别在这……” “你刚刚在走廊上都敢抓我下面,这回不敢了?硬么?” “哥哥,别在这……”周宁合扭开头,周宁宇就细细碎碎地去亲她的脖子,滚烫地呼吸让周宁合腿软,下身开始泛滥。周宁宇不管不顾地继续亲他,周宁合生怕这样下去收不了场被人看见,她软着嗓子哄周宁宇:“好哥哥,别在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呀?” 周宁宇站直了看着周宁合的眼睛,那双诱惑的,充满邀请意味的眼神。一场与自己孪生哥哥共赴的情潮若说不是狎戏肮脏的,恐不能服众,但她又浑然拥有无辜懵懂的天分,因为她同时也把自己卷入了雷雨中,不似一个恶人,他摩擦着她的眼睑,认命般地点头。 第九章 根本,逃不开啊。周宁宇吧周宁合按在洗漱台的镜子前,从后面用硬挺火热的的性器一下一下摩擦着周宁合的花心,周宁合上半身还穿着校服,她抓着洗漱台的两边哭着求他慢点。周宁宇恍若未闻,仍然坚定得保持着频率在周宁合双腿之间摩擦。周宁合奇怪地想背过去看他,这场性爱他的哥哥没有像以往那样的言语安抚照顾她,反而粗暴地像一场发泄。 她被撞得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周宁宇看着镜子里自己沉浸于情欲的脸和清醒的眼神,对自己难以自控的情感和不自觉的沉沦感到无法释怀的绝望。这欲望与绝望缠身,让自己无法自抑地在周宁合的双腿间进出地更加用力。这些天的冷淡,疏远,仿佛像个笑话,周宁合一勾勾手,自己还不是跪在了她的身下帮她舔穴,让她淫叫。真的,逃不开的,他看着在自己身下放浪形骸的妹妹,真想一把操进去把她干死,他却还是顾虑着不敢,万一事情还有转机?万一周宁合还能爱上别人?自己把她搞到手一时,真的要把她一世毁掉吗? 他用手掐起周宁合在欲望中迷失的脸,啧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就知道爽,他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周宁合立即驯服地用舌头去舔,用口腔去含。怎么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孪生妹妹,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合,你以后没了男人会死的吧?” “不要……不要……我只要哥哥……” “我一碰你就流水呀?” “哥哥啊……哥哥……我要……嗯……” 在射精的前一秒,他把性器抽出,射在了周宁合雪白的尾脊骨上,周宁合在高潮的余韵中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粉色。她用殷红的眼眶去捕捉周宁宇的表情,得意地开口:“这下你还要不理我吗?” 周宁宇重新硬起来的性器顶了顶周宁合的小腹,“宁合这么有本事,我怎么可能不理呢?”他拨开周宁合汗湿的额发,我会如你所愿,永远地活在你的阴影里。 生活好像回到了原样,又好像没有。周宁宇看着周宁合和凌云依旧打得火热的聊天记录心中却已经波澜不惊了,他认命了。他根本逃不开周宁合,他只能无视自己的痛楚,把自己送到周宁合手底下折磨,这是他拉自己孪生妹妹乱伦的代价。他有时候也会想,周宁合到底爱不爱他呢,他甚至很想去问问她。可是每当自己看到那张全然无辜的脸,他又问不出口,周宁合说爱自己,他或许能从乱伦的道德地狱中获得一丁点的救赎,若是周宁合不爱自己,她又是全然没错的,只会让自己的道德负担更加一重,他凭着孪生妹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把她调教成了一个淫娃,在自己哥哥的胯下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叫。毫无办法,想逃开,周宁合不让,自己也未必舍得,想彻底地带着她一起就这样堕落下去,又狠不下这个心完完全全不留后路的毁了她。 施宜光看他每天都是死气沉沉的,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他怎么了,他总是沉默摇头。心里的疑问与困惑哪一个都无法诉诸于人,自己放在心里慢慢揉搓发酵。家里的周宁合倒是真的和无事发生一般,该笑就笑,该吃就吃,该练琴就练琴。她还很疑惑,周宁宇怎么了,每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周宁合问他:“哥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周宁宇嚼着饭,一脸冷淡地说没怎么。 周宁合很讨厌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像团棉花似的,敲打敲打就软下去,不管他又弹回来。她坏心眼地钻到桌子底下,跪在周宁宇的腿前,用手分开他的双腿隔着布料把脸贴了过去。周宁宇摁着她的头,“别闹了,好好吃饭。” 周宁合才不听,“我一贴过去它就硬了呀哥哥。”她隔着布料用脸蹭着周宁宇双腿之间的性器,不让周宁宇把腿合拢。周宁宇看着自己双腿间的那丛秀发眸色越来越深,“周宁合,起来。” 周宁合要是会听就不是周宁合了,她把周宁宇的裤子一把撤下,用手捋着他早已膨胀的性器。她把下巴搁着他的大腿上,侧过头问周宁宇舒不舒服。 “你是不想吃饭了?” “我想吃哥哥的大鸡巴。”说完这句话周宁宇就摁着她的后颈让她埋在了自己双腿之间。周宁合也十分上道,立马把周宁宇的性器包近了口腔,开始了吞吐舔弄。 “你以后也会对别人这样么?” 周宁合吐出他的性器,“我才不会给别人做这么脏的事呢。” “那怎么愿意给我口呢?” “你是哥哥呀。”她说的倒是理所当然。 她用嘴巴弄了十多分钟,周宁宇就是不射出来。她头发披散苦恼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哥哥,她的哥哥依旧端坐着,腰背挺直。周宁合想,就算对面坐着父母吃饭,恐怕也丝毫想不到餐桌底下发生了多么淫秽的事。但是她可以看到,自己哥哥低下头看她,那双眼睛里深深藏着地,想把她锁死的,迷人的占有欲。她把自己上身的衣服脱光,将那根湿漉漉的阴茎夹在了自己的乳房中间,一上一下的摩擦。“乖宝,你有时候……”周宁宇挺了挺腰,缓过了那阵劲,射在了周宁合下巴上,“骚的我真的没眼看。” 周宁合累的趴在他腿间,不满地瞪视他:“那也是你教的,不许骂我!” 周宁宇把她拉起来,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拿湿巾擦掉了她脸上的精液,捏着她的脸,“你就不能消停会?” “我看你总不开心嘛。”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周宁宇不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开心,只揉着她发红的胸,不甘心地问她:“你怎么这么渣?” “我怎么渣了?” “是不是不止凌云了?还有个学体育的小学弟吧?” 周宁合被当面揭穿,脸上一红,“只是朋友啊。” “你要脚踏几条船呢?”你究竟要多少爱意才可以填补呢?周宁宇几乎是有些痛苦地看着周宁合。 “我和他们没什么的,只是聊聊天呀,我和他们的聊天记录,哥哥也看得到的吧。我不会和他们做这种事的,我只会和哥哥做,我也想要有一些朋友啊。” “你会爱上他们吗?爱上他们然后离开我?” “我不会的。”周宁合坚定地摇头,“你不信我吗?” 周宁宇点头表示相信他,她只是需要一些暧昧,需要一些独留在自己身上的眼光,需要被渴望的感觉,以此来弥补她童年缺失的爱意和呵护。而自己的心情则被她毫无顾忌的一再忽略,哥哥嘛,总是在那里的,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许离开自己,不许背叛自己,得永远永远地陪着自己。周宁宇把她抱紧,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的灵魂和自己的灵魂熨贴在一起。 他把手伸到她身下,将她的内裤拨到一边用手夹着她的阴蒂用力揉擦。周宁合身体向后仰,把整个赤裸的上半身摊开在了饭桌上,“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嗯?” 她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爱意,却也将自己无法离开他的脆弱展露无遗。周宁宇近乎叹息般地吻上了她的眼角,我是属于你的,永远而且完全地,愿你快乐。 第十章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周宁宇他们班开始上夜课了,周宁合也要为艺考做准备了,天天在琴房练到10点,等着和周宁宇一起下晚课。 周宁宇看着语文卷子的作文题目:请以一切都会过去为题写一篇作文,文体不限,脑子里犯难。一切都会过去?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他想起了小时候,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给周宁合和周宁宇带来的伤害。自懂事起,双胞胎的生命里好像就没有爸爸和妈妈这两个生物的存在。周宁宇小时候不懂,为什么两个完全合不来的人还能在一块搞对双胞胎出来呢,妈妈永远都是冷漠的,客气的,爸爸永远都是疏离的,无所谓的,他们看这对孪生子的眼神就和看两块石头,两棵树一样没什么差别。周宁宇早早就对他们两个失望了,但是周宁合却对父爱和母爱永远不死心,直到现在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要等着大洋彼岸来的祝福,甚至都不是一通电话,只是一封定时发送,明显出于助理之手的邮件。 她好像一点也不计较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那些事,父母在他们生日那天离婚,那时候爷爷刚刚去世,他和周宁合在家里第一次两个人为彼此庆祝诞生。母亲在周宁合和周宁宇吹灭蛋糕时破门而入,周宁合惊喜地喊她妈妈,以为她是回来给他们过生日的,但她上楼随意地取了证件,连眼神都没给双胞胎一个,就离开了房子。 周宁合跑到妈妈的车前去拦她,甜甜地问她是不是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妈妈却用一种很奇怪,很麻烦的眼神看着她,平淡地说出和爸爸离婚的事实便开车走了。周宁合在他怀里哭到发抖,她问他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她,不爱这个家,当时周宁宇也不懂,但是觉得不好两个人哭作一团,只是抱着她,用迷茫地眼光打量这个世界。 最近那种迷茫又涌上了自己的心头,他心里想有些事情哪里能够过去,只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愈加狠戾与狼藉。 看到周宁合和那个什么凌云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憎恨起了那个提议要打网球的同学,第二秒埋怨了这个学校布局的设计者,怎么让体育场离文体楼这样的近呢?第三秒他责怪了自己的心血来潮,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避开这个场景的,还是让自己撞上了。在怨恨完所有的偶然因素后,他终于开始在心里骂周宁合了,这个骗子,渣女,把自己双胞胎老哥哄得和傻子一样,在这里和别人乱搞。他甚至想周宁合骚成那个样子,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也未可知。自己总拿她是个长不大的,只是缺少了一点管教的小孩,她的本事却大得很。 “你会爱上他们吗?爱上他们然后离开我?” “我不会。” 他的耳边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在餐桌上的对话,骗子,周宁合是个骗子。她在他面前说总害怕被他抛弃,回头却一次次把自己圈留在哥哥和亲人的位置上,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周宁宇和她暧昧的那些对象本质上根本无甚不同,都是为了满足她的心里永远也填不满的空虚和欲壑。他都有点想哭的冲动了,心想该死的周宁合,你这下骗不了我了,真面目给我撞破了吧,垃圾玩意。他没有感觉到施宜光来到了他旁边,揣摩着他的脸色开口:“你守着宁合这么些年,挺辛苦的吧?”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施宜光:“我是没想过她本事那么大。” 施宜光劝他:“妹妹也会长大,以后也会离开家里的呀,你再喜欢你妹妹,她以后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嗯。” “她也大了,不会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你们不是双胞胎吗?你应该给她一点空间和自由的。” “嗯。”他转身神思恍惚地往楼下走,施宜光说什么都胡乱应承了。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施宜光站在楼梯上开口:“你要不要和你妹妹分开一下,保持点距离?” 周宁宇不解地转身抬头看她,施宜光逆光站着,好看的眉宇里有着一股子执拗和不理解,“那天你们在教室里接吻,我看到了。”她紧盯着周宁宇,周宁宇却没有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依旧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施宜光咬了咬下唇,“我不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妹妹也许,并不那么喜欢你。可能你真的很喜欢你妹妹吧,可是你妹妹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呀,你能不能试着放手呢?” 她走到周宁宇跟前,抬起眼皮怜悯地看着他:“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你妹妹一个机会。”她用包容理解的眼神看着他,眼睛仿佛在说:再给我一个机会。 周宁宇迎着那个眼神开口:“你不觉得恶心吗?”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我不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去揣测,但是你也知道,你妹妹也许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的爱你。” “是的,是这样的。”他迷茫地点点头,然后向学校申请了住宿。 回家后周宁合拿着住宿通知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宁宇连敷衍她都不愿意了,直言自己想好好考个大学。 周宁合百思不得其解,反复追根究底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周宁宇看着她失望不解的脸,和水润殷红的唇,好笑地说:“我有点想明白了。” 周宁合立即就翻脸了,“周宁宇到底抽什么风啊?” “算了吧。”他看着她马上要歇斯底里的脸,淡淡出口,“周宁合,我们到此为止。”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对正常的兄妹。你可以自由地去谈恋爱,我不会对你横加干涉,我们就像一对正常的兄妹那样保持好距离。” “正常的兄妹?”周宁合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他,好像在想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正常的兄妹是怎么样?”她一把抓过周宁宇下身蛰伏的性器,心满意足地看到它立马硬了起来,“正常的哥哥会在妹妹手底下硬得这么快吗?” 周宁宇几乎是有些痛苦地望着她,“周宁合,我们是兄妹。” “周宁宇,你有毛病吧?”周宁合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不解他这又是怎么了。 “周宁合,我不想这样了,我们是兄妹。” 周宁合立马扇了他一个巴掌,把他的脸扇向一边,“你说些什么呢?” “我们是兄妹,是孪生子,我们这样做,是乱伦。”周宁宇继续用平淡的说出周宁合内心不能触碰的禁忌。 周宁合又给了他一个巴掌,“你闭嘴!”她的眼睛变得很红,却没有流泪,那个巴掌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手在微微发麻。周宁宇说得出乱伦这句话,那就说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周宁合,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能喜欢别人,你就别在意我,好好正常地和别人在一起吧。我们,就这样吧,我还是你哥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别再做那种事了。” “那种事?你他妈倒是好意思说出来啊?”周宁合的语气及其的讥讽,“不是你骗我上床的吗?怎么,嫌我淫荡了?这不是你在床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吗?你是腻了还是烦啦?把自己妹妹玩烂了就不想要了?”周宁合浑身颤抖地流泪。周宁宇看着周宁合哭得歇斯底里,心里无处安放的心疼从心脏处炸开蔓延。是的,是真的,宁合一句话都没说错。是自己把她教成这样的,把她教得自私任性,教她口交,教她叫床,教得她离不开他。但是没关系的,他们年纪还很小,他把周宁合搞到手了一时,但怎么能真的去毁了她的一世。他们一直做的事不是相爱,是乱伦。 她完全还有机会去正常的恋爱,周宁宇现在极力地希望她去过正常的生活。他想,周宁合她不是不能去爱别人的,她还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脱离乱伦泥潭的能力。 “周宁合,我很累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听到这句话,周宁合立马扑到他身上用手胡乱地打他,眼神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狠毒:“别想了周宁宇,我说了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我的阴影里,这是你的报应。” 她把餐桌上的杯子一个一个摔在地上,碎片四散纷飞,又把椅子一个一个推得七倒八歪,刺耳的声音不断凌迟着周宁宇的耳朵。周宁合一张脸上全是泪水,表情悲愤又决绝,她大步走到茶几边,把上面的花盆推到地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茶几都翻了个转,接着又把沙发上的垫子翻了个转,全都扫到了地上,被花瓶里的水洇湿,整个客厅一片不忍直视满地狼藉, “是兄妹,是兄妹就不要亲我啊!” “就不要想着上我啊!” 周宁合又走到窗前,把自己那架竖琴推在地上,“兄妹,兄妹……”她的眼睛变得赤红,脸上表情接近疯狂,趴在地上去撕扯竖琴的琴弦,那架竖琴发出了一连串破碎的音符。她并不能撕断琴弦,琴弦反而把她的手割的鲜血淋漓,周宁宇看到那刺眼的红心惊,立马把周宁合拉了起来。“周宁合!” 周宁合一把把他推开,“我讨厌你!我恨你!你把我变成这样就想不管我了!你总是仗着你是哥哥来欺负我!教坏我乱伦是,现在想抽身走掉也是。” “周宁合,我还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找到你可以托付的那个人。” “然后就想走掉吗?”周宁合看着他,“不可以,你要一辈子陪着我,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就算我有了别人,你也绝对不可以抛下我。” “那不是我抛下你,是你放弃了我,周宁合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你永远在我身边,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是的,周宁合,要是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会走出来。” “不可以,你的心里第一位永远都只能是我,必须是我。你不可以走出来,这些事情没办法翻篇过去的,你乱伦了,你带着你妹妹乱搞,就算是我走出来了,我去过正常的生活了,你也别想逃。这份罪孽,你得一个人,好好地扛着。”周宁合看着周宁宇,摩擦着他的脸庞,眼神温柔又认真,睫毛湿漉漉地说出这段话。“犯了错,要接受惩罚的,连一句谴责都没有就翻篇,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十一章 周宁合第二天就搬到了宿舍,周宁宇望着这个一片狼藉的家,慢慢地把那架竖琴给扶了起来。他像周宁合一样,坐在竖琴旁边,用手轻轻拨出音符。从前放在这里的并不是一架竖琴,而是一台大提琴,周宁合从7岁起开始学习大提琴,一直到初三,但是初三中考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将志愿改成了竖琴。他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却依旧好奇她这样做的原因。她告诉周宁宇,竖琴是交响乐团的标配,一场交响音乐会,可能没有钢琴,但一定有竖琴。竖琴看上去高傲华丽,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的确是这样,竖琴一般配置在舞台的左后侧,面向观众。而大提琴却淹没在乐团上百个人影之中,因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注视,因为可以享受所有人的掌声,周宁合放弃了从小学起的大提琴,她不是喜欢隐在人群中的人。她极度渴望别人的赞扬和爱意。好像,全天下,都应该喜欢她似的。 周宁宇定了决心,发誓要把周宁合给戒了。停止这种不和世俗相容的恋爱,如果是周宁宇把周宁合变成这样的,那他会担起责任让她恢复正常。他用手摩擦着那架竖琴被磕坏的划痕,开口道歉:“你别怀疑,你一直都是被爱的,只是我不是。” 严格来说,这次住宿是第一次他们彼此划开距离,十八年来,他们从未分开,自然,他们也从来未想过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呢,自他们诞生起,他们的胚胎就紧紧挨挤着彼此,灵魂也是一起孕育聊生。他们共享着一个母体的营养,一起睁眼看这个世界,一道拥有姓名。他们是捆在一起被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有着最亲密,无法割舍的羁绊。 这样的关系,为何要仅仅被定义为亲情,如果是为了避免后代的基因疾病,他和周宁合完全可以在一起,永远不要孩子,如果周宁合想要一个,他们就去领养。关于他们的未来,周宁宇早就设想过,一起考进同一个大学,一起毕业,然后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用夫妻的名义生活一辈子。但是慢慢地,自己也明白了,周宁合是不可能跟随自己的脚步的。她不可能割舍对父母的感情,可能就是因为父母从未给予她一丝爱意,她便更想要,这个世界就是有一种怪症,偏要自己得不得的东西,周宁合不会和父母断交,这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当他开始苦苦思考以后怎么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下继续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又可悲地发现了,周宁合,也许是不喜欢他的,可能是占有欲,可能是依赖,可能是亲情,可能是各种复杂隐晦的东西交织,但那双懵懂到残忍的眼睛里,唯独没有爱意。就连和他做爱时,她的眼睛里也是新奇与享受,没有一丝爱意的流露。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不愿承认,如今他愿意承认了,他愿意,放开周宁合。 他闭上眼睛,思考着和周宁合走过的岁月种种。他们自小形影不离,一直到十岁都是同床共枕。他曾经了解过一些研究乱伦的书籍,很多书都写了幼年时期的共同生活会导致男女在成年以后彼此之间性吸引力的丧失。对他来说很明显并非如此,他和周宁合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十分怪异。他永远是一个被索取者,担负着满足周宁合一切的责任,自小时候起便是这样。 记事起是六岁时,周宁合第一次要求他做不合理的事情。她叫他去偷爷爷的钱,因为他们的零花钱总是不够用,她苦着脸央求他,话语间却是理所当然。他仅仅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这件事是不对的,但是他对周宁合却说不出拒绝,于是他去偷钱了,后来被发现了,爷爷拿着板子严厉地问他是哪只手偷的?他不敢出声,他原以为周宁合会聪明的独善其身,让他一个人挨打,他想,他就要开始怨她,讨厌这个双胞胎妹妹了。但是周宁合没有丢下他,周宁合跪在爷爷面前哭,说是她叫周宁宇去拿的,说她想存钱去看看爸爸妈妈,爷爷听到这个理由后当然释怀,他把双生子搂在怀里,告诉他们要相亲相爱,他对着周宁宇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好好爱护她,妹妹是女孩子,你不能让她哭。 后来,每当他想对周宁合说不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奇怪的道德感在制约他:你是她的哥哥,你怎么能拒绝自己的妹妹呢? 自小时候起,周宁合便不是一个善茬,不说胡作非为,但也是惹是生非。处处争强好胜,小时候八九岁的孩子哪里会有女生打不得这种世俗看法,周宁合也确实缺乏管教,往往惹得一些同学动手动脚。周宁宇自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到她头上,总是为她打架斗殴,强出风头,久了坏名声就落到他头上了,一个个大人小孩都戳他脊梁骨,说他看上去以后就是个没出息的,长大后指不定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周宁合听到这些总要气得半死,“他们怎么这么说你。” “没关系,让他们说去。” 后来周宁合慢慢居然学乖了,待人越发和颜悦色,当然周宁宇知道这知道表面现象,只是周宁合长了心眼,她和别人玩的好,带着别人孤立她看不上眼的小孩,让小孩处处被冷待被有意无意的针对,看着造周宁宇谣的小孩天天下课趴在桌上流眼泪可比直接打他一顿出气多了。周宁宇护着她,她也知道护着周宁宇。父母不管,爷爷年纪大了没精力教养,他们童年就这样你喂我一口饭我喂你一勺汤过来了。如果不是童年太过相依为命,也许青春期的悸动并不会来。 其实周宁宇一直以为,周宁合是和他站在一起面对风风雨雨的,直到爷爷去世之后,他才发现不是这样。她根本对他和她的家没有责任感,但确实是这样,要是他们在正常家庭,有父母照顾,10多岁的年纪确实不用去操心上学下学,买衣做饭的事。他们的确不缺钱,爷爷留下的遗产,和父母按时到账的生活费,能让他们衣食无忧过的很体面,但是一个家里没有拿主意的人自然难以支撑运作。周宁宇本以为周宁合会和他一道撑起这个家,事实却打了他的脸。周宁合毫无责任感,她把一切繁琐零碎的事和家庭压力都丢给了自己哥哥,自己继续像普通女孩一样过着日子。择校是哥哥决定,房子是哥哥决定,自己上学用具都要哥哥准备好,老师要和家长交涉,她想不到自己解决告诉老师父母在国外,而是告诉老师去找自己同年级的哥哥。他承担了教养她为她遮风避雨的角色。 他想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任性自私,应该有自己的问题。周宁宇自小就坏得很,又没人管,越长越歪,也是自己一手把她搞成了这副样子。 可能是需要一点距离,他们需要像普通亲人一样的相处,还来得及的,周宁宇宽慰自己。周宁合不会烂在乱伦的泥潭里,他会教她走出去,像正常人那样去生活。 第十二章 周宁合搬进了学校几乎要和周宁宇断了联系。周宁宇该操心的会操心,时常问她有没有吃好睡好,周宁合从来就没有回复过。偶尔在她教学楼临近的食堂看到她,总觉得她瘦了憔悴了很多,还要去羡慕家里有车接送的施宜光,他心疼的几乎要滴血。下了晚自习他去她宿舍楼下堵她,要她和他回家住,让自己好好照顾她。周宁合却拉着他到操场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凑过去吻他,甜腻腻地喊他哥哥。他狼狈地推开她,心魂几乎要荡漾离体,周宁合的气息勾得他发狂。周宁合屏息着看着他,他艰难地开口: “我只是你哥哥。” “周宁宇,我真是不知道你发哪门子的疯!我们都那样了,怎么就良心发现了?” “宁合,我会疼你爱你,我今后会当一个称职的哥哥。” “是不是施宜光?你是想和她在一起吧?讲笑话似的,有了心上人就想摆脱我啊?你以为我是你想踹就踹的花痴女?你摆脱得了吗?你看清了我是谁吗!我是你妹妹,亲生的,怎么和她认识了几年就把我给忘了?你想离开我,去对别人好?你想得美,你要是把我的爱分走了一分,我就不要你了,你明白不明白?” “周宁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普通兄妹一样……” 周宁合甩了他一个巴掌,“先走出这步的可是你,千怪万怪也怪不到我头上。你现在怨我不知道分寸,你之前又为什么这么随心所欲?” 当看到周宁合红着脸躺在病床上时,他害怕得手在发抖。他把她和着被子抱在怀里,把她带回了家,他忍住心疼问她那几个室友,周宁合到底是怎样在学校过日子的。室友们表示周宁合的身体一直是不错的呀,还有一个室友告诉他,“宁合身体还好吧,我昨天还撞见过她洗冷水澡呀!” 真的是,没法子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她,恨不得把她掐死肢解,可她红着脸发着烧还在念哥哥不要丢下我。他跪在她床边,看着她的脸流泪。他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周宁合是她的孪生妹妹。从小都是这样,她要是再坏一点,自己就可以对她完全失望,合情合理地讨厌她了,而不是这样被她拖得不上不下。他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把牙咬了又咬,头疼着给施宜光打电话,“对不住,我想和你在一块。” 施宜光在那边听得心里头要开花,但还是稳了心神:“是宁合那边?” “你上次和我说的对,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终究是不行的。我先走一步,绝了她的念想,省的她折磨自己折磨我。” “那……” “这件事是很对不住你的,你要是拒绝我,也是该。” “不会不会,我愿意的。”施宜光急急地回答,“我会好好做你的女朋友的!” 之后过了三四天,周宁宇都没来学校,传出来的理由是妹妹生病了要照顾。施宜光发消息过去问:“宁合严重吗?” “重感冒,有点发烧。” “需要我去看看吗?”施宜光等了半分钟那边还是没回复,撤回又发了条消息过去:“我能去看看吗?”那边还是迟迟没有回复。下了一节课了,周宁宇才发了消息过来,“你来吧。” 施宜光提了一点水果,带着这几天发下来的理综试卷让司机送到了周宁宇家楼下。上电梯时还发了个微信给周宁宇:“我就要到了。” 她进门看到周宁合的时候,小姑娘眼睛里的得意是藏不住了,全是炫耀。施宜光看到这个眼光挺诧异的,浑然不像个有了情爱观念的18岁少女,那眼神倒是像极了得到宠了的小孩子,施宜光肯定周宁宇是对自己这个孪生妹妹有着除了亲情以外的东西的。但是现在看来周宁合好像不尽然,纯粹是个怕哥哥被抢走的小孩,她蓦然又对她心生怜悯,这被哥哥宠坏了的小孩,要是知道哥哥被抢走了,这该有多伤心? 她凑到耳边来警告她离周宁宇远点,那种眼神像领地被抢占了的可怜小动物,执拗又泛着泪光,惹人怜惜,施宜光看得心里都不落忍了,她苦口婆心地劝她,哥哥是哥哥,兄妹就是兄妹,是身上留着相同血液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你们都会找到命中注定的人。 周宁合听了之后只冷冷发笑。周宜光听到之后莫名其妙,下意识地问她在笑什么,周宁合脸上是一种很奇怪,又点病态和隐晦的表情,她咬住嘴唇不要自己笑出声音来,“我怕你笑点低,说出来呀,你要笑死!” “我和周宁宇的事,几时候也轮不到你来管。” 施宜光的恻忍之心加重,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没和你说吗?” 第十三章 高三的艺考马上来临,体艺楼一改之前松懈玩闹的氛围,都在为即将来临的艺考备战。舞蹈室里面的灯熄的越来越晚,经常晚上十一二点都有穿着练功服的男男女女留着汗走出来,琴房里面情况也差不多,玲玲咚咚地响个不停。 杨悦悦收拾好琴谱和小提琴,问周宁合要不要结束。周宁合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练竖琴。杨悦悦觉得她这个把月练琴要练疯了,“宁合,你手指头不痛吗?” “早就起茧子了呀。” “那你胳膊不酸吗,今天练了有十小时了吧?” “我怕考不上大学呢。” “你弹的很好了,而且竖琴算小众,你优势很大的好不好,哪里像我们这种烂大街的小提琴和钢琴!” 周宁合没有再说话,杨悦悦也不再打扰她,坐在琴房里边刷手机边等她一起回家。终于把那段乐谱理顺后,周宁合用湿巾擦了擦手,背起书包和杨悦悦往校门口走。 冬夜十分寒冷,虽然不下雨,但是湿冷得可怕。周宁合扎着丸子头,露着修长脖颈,连条围巾也不戴,杨悦悦羡慕得很,她身上的气质清冷忧郁,人却是那么开朗可爱,杨悦悦很庆幸有这么一个朋友,不过最近她总觉得周宁合有点奇怪,压抑,不过那感觉又若有若无。杨悦悦出声问她:“宁合,我听我理科班的初中同学说,你哥哥和施宜光在一起啦?” 周宁合眉眼里面夹杂了一股不耐烦,这是最近经常在她脸上可以看到的神色,但是那转瞬即逝,她用一种平淡充满活力的语气开口,“好像确实是这样唉。”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谣言,结果听到你也怎么说,唉。”杨悦悦遗憾地捧着脸。 “嗯,哥哥虽然和施宜光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哥哥不喜欢那一款的,我感觉你还有机会的。”周宁合认真地安慰杨悦悦。 “算了算了,施宜光一看就是那种很聪明的女孩,和你哥哥一样,有一种精英感,配倒是很配,就是两个人在一块有一种完美过了头的感觉。” “嗯嗯,是吧。”周宁合不置可否,低头回着自己的消息。杨悦悦凑过去,“你又在和哪个小男生聊天呀!是那个跳国标的学弟吧!哼哼,我都知道了,听说他可厉害了,说不定能保送北体呢!” “唉唉唉!你别胡说八道呢!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 “宁合呀,你是不是小渣女,之前看你和凌云打得火热,现下又对他不理不睬的了,还有之前那个天天来给你送奶茶的练篮球那个小学弟,还有小提琴的学弟,还有给你送情书的外校的那个帅哥……你看看你看看,我都数不清。” “我哪里渣了呀,我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也没有玩弄他们的感情,我只是和他们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我也拒绝过他们,但是对于一个向我表示过好意的人,我做不到把他们当一个陌生人呀。” “我知道知道,你肯定不会做那种事,只是我们琴房里有些酸鸡柠檬精,天天说你坏话!就是嫉妒你!” “你别理她们了,哎呀,好好的琴不练,我现在还怕我考不上好大学呢,瞅着还有几天!” 走到校门口,杨悦悦老远就看到一条笔直的身影在校门口等着了,她撞了撞周宁合的肩膀,“哝,那个宋远心在等你呢!你真命好,以前有你哥哥等你回家,现在有弟弟!” “说什么呢。”她一把拉住想跑走的杨悦悦,“你和我一块走。” 看到她们走来了,那个挺拔的少年立即走上前,天气冷得很,他却只穿一件不算厚的卫衣,外面套着附中的校服,整个人笔直挺拔得不可思议,长得也是没得说,唇红齿白的邻家弟弟长相。“宁合,练琴累了吗?”他的声音也好听,软软的少年音色,又转头和杨悦悦打招呼:“悦悦姐好。” “怎么喊我就喊悦悦姐,喊宁合就喊她名字呢?” 宋远心脸一红,周宁合瞪了杨悦悦一样,对着宋远心开口: “我还好,远心,我不是说过,大冷天的,你不用等我吗?” “我也刚刚国标课结束的,正好赶上时候,一起坐车回家吧。”他很自然得帮周宁合把书包卸下来,提在手里,又要去拿杨悦悦的,杨悦悦赶紧跳开,连连拒绝。她低着声音和周宁合耳语,“我看这个宋远心呀,是最不错的。” 上了公交车,杨悦悦家住得最近最早下了车。宋远心就立马坐到了周宁合边上,“宁合,马上艺考了,你想报哪所学校呢?” “我还没有想过,等艺考过后看我发挥吧,要是还好的话可能会去北京的学校。” “宁合,你肯定没问题的。” “这个可不好说,我文化课成绩很差的,艺术课其实也不算很出众,哪里像远心已经可以保送北体了。” “你肯定可以的。” “远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呀?” 少年的脸微微发红,“宁合,我在追你呀。” “可是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的。” 少年久久地沉默,“你是嫌我孩子气吗?” “没有,远心,我只是怕我自己要更幼稚,所以更喜欢比我大,心智更成熟一点的人呢。” “我也会,会努力变得成熟的!”宋远心急急地为自己辩解,“你能给我个机会么?” 周宁合看着他,猫眼微微阖起,“我现在也不确定,请先等我先艺考完吧。” “嗯!”宋远心欣喜地点头,发丝微乱,眼睛亮亮的像某种小动物。宋远心将周宁合送到小区门口,恋恋不舍地同她道别,她没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头。纤细的少年受宠若惊,眨着眼睛要求她,“能再拍一次吗?” 周宁合忍俊不禁,“你太高了,我练了一天琴,再也抬不起手了。” 宋远心立马弯下腰,周宁合还是没有拍他,只叫他站直来。“你太黏人了。” “我什么时候能抱抱你呢?”他把书包递还给周宁合,认真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呀,等我考上大学再说!”她微笑地和他道别,走进了小区。 开了家门,周宁宇正坐在餐桌前写试卷,看到她回来了,也没有丝毫动作。周宁合把钥匙随意地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换好鞋。在走进自己房间的前一秒,周宁宇开口叫住了她,“快艺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哥哥呀,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周宁宇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就在周宁合以为他无话可说要开门进房的时候,周宁宇艰涩开口:“我问也问不得吗?” “你没有这个资格管我的事了。”说完就进了房间,她洗漱完后,周宁宇在外面敲她的门,“宁合,我做了点夜宵,你吃点吧,练琴辛苦,别瘦了。” 周宁合朝门板扔了一个毛绒玩具,毛绒娃娃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门外的周宁宇听到后没再说话,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了地上。“我放门口了,饿了就吃点。” 第二天早上,周宁合收拾好出房门的时候,周宁宇在家门口提着早餐等她,她直接无视,侧身开门走远了,周宁宇立即跟上,等公交,上车,一直跟着她到了体艺楼班级门口。那里站了一个少年,提着一小碗稀饭,“宁合,这是我家阿姨煮的海鲜粥,你上次说喜欢吃,今天我又让她做了,你尝尝?”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 “远心,谢谢你呀。”周宁合对他感激的笑,接过了他的早餐,宋远心捋了两把头发,不好意思地脸红。宋远心一偏头,看到了周宁宇,他乖乖地开口叫了一声:“宁宇哥。” 周宁宇对他点了点头,转身朝文理楼走去。 下午练琴的时候,周宁合没注意时间,等回过神来,音乐室里已经走得没人影了。她刚刚收拾好想出门,凌云却堵在了门口。 周宁合扬起笑脸问他:“有事吗?” “宁合,我是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叫你这些天都不理我。” “没有的,凌云同学!”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只是前些日子,感觉是我太冒昧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以为那天那个吻……” “凌云,你不要说那件事了,本来就是我不好,只是看着孪生哥哥得了物理竞赛的奖就嫉妒的哭了,偏要拉着你可怜我。其实就是自己不够努力,那天那个吻,可以算做你给我的安慰吗?” “可是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周宁合摇摇头,“可是我并没有喜欢你,凌云,我一直把你当朋友,那天你吻我我没有拒绝,只是我想被人安慰而已。” 凌云看起来无比的挫败,“是这样吗?” “嗯。”周宁合认真地点头,“如果我有什么要你误会的地方,你尽管怪我就好了,我总是这么没分寸。”她用着自责的语气,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她拉着凌云的衣袖,“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可是如果这样相处下去,凌云喜欢我的话会很痛苦吧,所以我才不搭理你的。” 凌云有点吃不消她这副样子,看她马上要哭了,急忙拿出纸巾递给她,“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温柔了。”他摸了摸周宁合的头发,“你总是觉得你哥哥厉害,受人欢迎,总是觉得自己不如他。其实你大可不必自卑的,你也很好啊。” “那天,看到你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吻了上去,是我冒犯你了。”他这话说的苍白又无力,“但是,我还是想做你朋友,可以吗?” “可是……” “没关系的,就算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也想当你朋友,一直看着你幸福。” “凌云你太温柔了,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坏女人。”她带着哭腔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凌云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如果你现在因为我很痛苦的话就太可怜了。” “我没有,宁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和你保持朋友的距离,我也会很开心的。” 第十四章 考那天天特别的冷,周宁合起得很早,要去学校等化妆师,没想到洗漱好了一开房门,周宁宇居然穿戴整齐了在门口等着。“我能送你进考场吗?” 周宁合态度漠然地说了一声:“劳驾了。”周宁宇拿着周宁合的琴谱和礼服的防尘袋,帮周宁合开门。今年艺考点正好设在附中,周宁合到学校后就被安排去了换衣服和化妆,周宁宇一直在外场等着,画好后,周宁合要在音乐室门口排队进场。她穿着一件镂空蕾丝的长款礼服,露出了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长发被烫成了妩媚的大卷,口红的颜色很深,很标准高贵冷艳的长相。即使这片地方现在好看的艺术生云集,但是她还是十分的引人注目。周宁宇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很冷吧?先穿上。” “我不冷。”周宁合想都没想就要脱下来,周宁宇却牢牢钳着他的手,“穿着,待会冻僵了手怎么弹琴?”周宁合这才没挣扎,周宁宇把那件衣服理顺,边理边对她说:“待会不要紧张,曲子练了很多遍了肯定没问题的。要是乐理老师问了不会答案也不要着急,捡你会的相关的都讲给他。合奏的时候千万不要抢拍,慢慢来……”他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周宁合只是眉眼里夹杂着不耐烦地瞪着他,“你做什么这副样子?” “我是你哥哥,关心爱护你是我该做的。” “你也没少做不该做的呀。” 周宁宇微微沉默,又接着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出来,加油,宁合。” “求求你别这副做派,我要吐了。” 周宁合抽号抽了个第五,算比较靠前,发挥也比较正常,独奏结束后就等着两个小时候后的合奏。百般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群里有人说等今天乐器类艺考结束后要聚餐,昨天就开始统计人数了,周宁合动动手发了个1。 合奏结束后周宁合艺考算结束了,准备了这么久,集训了小半个月,周宁合总算松了口气。她走出考场后,周宁宇果然等在那里。周宁宇走到她身边,问发挥的怎么样。周宁合却没有回答他,“我考完了,你下午没必要请假了,上课去吧。”她往候场走去,要换衣服,周宁宇跟了上去,“我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了,下午不去也没关系,我陪你吧。” 周宁合反过身去奇怪地看他,“你跟着我做什么,去守着你的施宜光吧。我现下艺考结束终于松了口 气,不想看到你的脸。” 周宁合骂他,周宁宇只当左耳朵尽右耳朵出,依旧一言不发地跟着。周围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对双胞胎,频频侧目。 “好像!” “那个男生是理科第一的周宁宇啊!好帅!” “天哪,他今天怎么来艺考考场了。他跟着的那个女孩子是他女朋友吗?” “你瞎了呀,他们这么像,那是他双胞胎妹妹,乐器班那个弹竖琴的。” “真漂亮啊,那周宁宇有女朋友了吗?” “你别想了,学校那个施宜光大小姐听过吧?” “我知道,她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广播站放了一天的歌,全是男生给他点的!” “就是那个,家里不要再有钱,就他们两在一块了。” “这真的是配得不能再配了。”周宁合听着这些小话真的是要烦死了。进门之前反过身去和周宁宇讲,“我要进去换衣服里,这里面都是女生,你还要进来?” “我在外面等你。” “周宁宇,好哥哥,你就行行善吧,你要我喘口气?我下午去琴房复盘考试,晚上和同学去聚餐,你也要跟着?你别来了,多早晚看着你那张假惺惺的脸要吐了!”她口气讥讽地说完就转身要走了,周宁宇开口:“晚上我去接你。”周宁合理也没理,他在原地几回迟疑,最终还是走了。 晚上的聚会玩得很大,先去了餐厅吃了饭,几个男孩子都喝了点酒,又有人提议去附近的一个酒吧。桌上男男女女去过酒吧的人算是凤毛麟角,都挺新鲜好奇,且早就听说过那个酒吧并不干净,更是向往。几个男生嚷嚷着凑钱给女孩子们点几个男模,气氛又笑又闹。凌云坐到周宁合边上,问她要不要去酒吧。 “为什么不去呀,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嘛。” “那里,我怕你要吓到的。” “有这么多人,我有什么好怕,哎呀,那里是真的不干净呀?”她的语气好奇又兴奋,完全不怕的模样。 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酒吧,查身份证的时候,几个高三的有的成年了有的没成年,跟门卫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也就进去了。开了个大卡座,酒吧里吵吵闹闹得弄得周宁合胸口闷。 第十五章 周宁宇从八点钟起就一直看手机,到晚自习结束,周宁合都没有给他发消息。施宜光拦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他急急忙忙推开说回家有事。打了车回家看家里也没有灯,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都要11点半了还没消息,他给周宁合打了个微信电话也没人接,再打过去,也还是没人接,在他一连打了十多个耐心都要用尽的时候终于接通了,“你上哪里去了?聚会还没散场吗?打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啊,是宁合哥哥吗?我是杨悦悦。”那边环境嘈杂得要死,周宁宇费了劲才听清楚。 “你们在哪里?” “在那个水云间。” “你们在酒吧?”周宁宇眉头皱了起来,“周宁合呢?上哪去了,要她接电话!” “宁合喝了几杯,就,就晕倒了……” “你们还喝酒了?” “没事没事的,我们人很多,很安全。” “那现在她人呢?”那边突然爆出了一阵特别响的声音,“你们那边怎么了?” “宇宁哥!你快来接宁合走!酒吧这边打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别打了别打了!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快点来呀!” 周宁宇挂了电话之后立刻穿了外套出门,打车去了酒吧,他到的时候酒吧里还闹着,几个社会气很重的流子跟一群学生扭做一团。几个女孩子缩在卡座上,杨悦悦抱着周宁合看着周宁宇来了像是来了个救星,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的还要趁乱去拉周宁合,周宁宇看得眼睛都红了,跑到那男的面前给了他几拳。又是一番扭打,周宁宇学过散打,一个人打了三个,那几个学生看着周宁宇不要命似的出手也发起了狠,硬是把几个找事的打怕了,他们吐着口水放狠话叫他们等着,互相搀扶着也就走了。 周宁宇一把把周宁合捞了起来,看她骨头都是软的,问杨悦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悦悦说:“我们刚刚进来坐了一会就有人来给我们几个女生点酒喝。” “我们都胆小不敢喝,宁合却一口闷了。喝了就喊晕,没几分钟就倒下了,我们都吓死了,男生就喊那几个人是不是在酒里加了东西。他们不承认,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就打了起来。这里也没人管,我都要报警了又怕我们几个留案底!” “本来就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 他没有再多说,抱着周宁合就往外走。上了车后,周宁合半梦半醒地嚷着要吐,头疼。周宁宇把她抱在怀里拍她的背,边拍边说:“该!”谁叫你吃了没事干去那种地方?作死喝那里的东西! 周宁合闻到了周宁宇身上熟悉的味道,往他怀里钻,“哥哥,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哪里难受?” “我胸口痛。”周宁宇给她揉心口。 “我肚子疼。”周宁宇给她揉肚子。 “我腿疼!”周宁宇这回知道她又在作死,喊他不要闹了,再闹把她扔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哥哥不要把我扔了!哥哥别不要我啊!” 周宁宇看她是真的很难受,又哭得打起了嗝。喊司机在路边停了,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往家里走去。周宁合说这样弯着身子想吐,他没办法又把她背了起来。 她在周宁宇背上咬着他的耳朵,“哥哥,我的心痛。” “别闹了。” “我是真的痛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施宜光了?”周宁宇沉默地走着没说话,周宁合接着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之前就很好,我不知道你在拧什么劲,突然就说,你是我妹妹,我们这样是乱伦。” “我们那样,不就是乱伦么?”周宁宇哂笑。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施宜光吗?”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的。” 周宁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在背上扭着身子要下来,周宁宇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放她下来。 “你说!你说你不喜欢施宜光!你不说我就要躺在马路上教车子压死!”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周宁合没听到想要的回答竟真的要去翻人行道和机动车道的防护栏。周宁宇气得把她拉回来,她一个劲地拍他打她,“你去死!你去死!你根本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对你这么好!” “周宁合你清醒点!”周宁宇是忍不了了,一把把周宁合抗在肩上带她走。 走了好一段周宁合哭了大叫难受周宁宇才把她放下来,她立马吐了自己一身。她哭着说哥哥脏死了。周宁宇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脸,“宁合,我拿你怎么办?哥哥拿你怎么办?” “那你说你不喜欢施宜光啊!” “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我只喜欢我们家宁合。”他再把她背起,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周宁合听到这句话安静了许多,老实趴在他背上。过了一会,周宁宇都以为她要睡着了,她的声音又从背后闷闷地穿了过来,“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背上的是我的命呢,我能把我的命丢了?”听完这句话,她就更乖了,搂紧了周宁宇的脖子,再没有说话。 他恍惚想起小时候,也有一次是这么背她回家。周宁合在社区儿童区和一堆小孩玩滑滑梯,小时候他们的衣服都是爷爷买的,双胞胎都穿的是一个样,一个女孩子就笑她没爹没娘穿男生的衣服。周宁合推着她的头就往柱子上撞,蹭破了点皮,见了血。一群小孩吓得不得了,那流了血的小孩哭着跑着回去找妈妈,下了狠话要去找周宁合爷爷告状! 周宁合也吓得要死,根本不敢回家。傍晚下了好大的雨,她躲在滑滑梯的小房子里哭得比雨声还大。周宁宇撑着伞毫不费力地找到她,喊她回家。 她哭得要背过气去,“我是坏孩子,我打人!她要去告诉爷爷,爸爸妈妈不要我了,爷爷也不要我了!” 周宁宇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拉她出来,“我不出来……我以后,要住在这!” “爷爷没有不要你。” “刘华清说她去告状了,我打了人,还把她砸出血了,我坏死了!” “爷爷知道是刘华清骂了你,他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随便乱打人。” “你骗我!” “爷爷还叫我出来找你,外面雨好大,爷爷腿疼,要不他也要来找你,你快点回去,爷爷要担心死了。” 他好说歹说,周宁合才朝他靠过来。他一把把她背起来,让她趴在背上撑着伞,一步一步朝家里走。 周宁宇说的没错,他背上背着的是他的命,是他短短十八年走过的岁月里,最珍贵最耀眼的,倾注了一身心血却见不得光的别样年华。 第十六章宁合的第一次 回到家,他把周宁合背到了卫生间,把她脱光了放在浴缸里,小心翼翼地给打散头发洗头。她还不满意,甩着头不配合,“我今天化了妆!还没卸妆呢!去拿卸妆油!” 周宁宇认命地给她卸妆,给她洗澡,给她换好衣服,把她抱到了床上。他要走的时候,周宁合拉住了他,“还没吹头发。” “你自己吹。” 周宁合不说话,委屈地看着他,他没办法,又转身去给她拿吹风机。在他转身的时候,周宁合立即贴上了他的身体。浓郁的玫瑰香味包裹着他,给他的身体加温,蒸发他的理智。他滚动着喉咙开口:“周宁合,别闹了。” “你不喜欢施宜光,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放手。” 周宁合还是没放手,“我不会放手,我知道,要是我放手了,你就会把我丢了!” “周宁合,我求求你,放手吧。”他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 “哥哥,你要了我吧。”她动手脱了自己的睡衣,又贴上了周宁宇的身体,“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爸爸妈妈也是,现在哥哥也这样吗?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你要和施宜光在一起,你和她在一起好了,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周宁宇的理智终于断了弦,他把周宁合压在了床上,用力地吻了上去。怎么会丢弃你,怎么会不要你,我恨不得,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只剩我和你!要不是这个世界有点古怪,我巴不得生生世世和你厮守在一起。 “宁合,宁合……”他吻得那么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让她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就没有人能指责他把她带在身边一世。周宁合也用力地迎合他,或许是周宁合津液里残留的酒精,要周宁宇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腾出手来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他把周宁合压在身下,去吻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周宁合的身体习惯情事且敏感,就如一汪在他身下荡漾潋滟开的春水。当他把性器抵在她湿透了的入口上时,他撑起身体看着她,“睁眼,周宁合,你看清楚,这个人是周宁宇,是你的双生子哥哥。” “嗯,是周宁宇,是哥哥。”她把自己的腿张开到最大,用尽全力地迎接他,于是周宁宇便沉下身子冲了进去。 “唔……”周宁合因为痛苦皱起眉头,她紧紧地抱着周宁宇,好似要钻进他的身体里躲开那些疼痛。她的阴道紧紧地收缩,把周宁宇绞得头皮发麻,他在她耳边说情话,说她太紧了要把哥哥咬断。周宁合咬着牙说痛,周宁宇轻吻着她的额头:“放松点,挨了这一下就不痛了。”他用极强的自制力忍耐着不去冲撞,叫周宁合慢慢适应,痛了那一下之后确实好很多,周宁宇杵在里面像一根木头一样涨得她难受。“哥哥,你动一动吧,我好难受。” 周宁宇小心翼翼的抽插,调整体位,寻找周宁合的敏感点。没一会周宁合就难耐地喊了起来,“哥哥,哥哥……那里,你重点好不好?”周宁宇浑身都流着汗,听到这句话终于不忍了,掰着周宁合的腿快速有力地抽插起来。他每一下都入的很深,周宁合的水很多,他出入搅动出来的水声叫周宁合脸红不已,快感强烈又密集,她觉得自己好似要晕过去。 “叫出来,宁合,想叫什么,叫出来。” “不要……哥哥……嗯……啊,哥哥啊……” “哥哥,你慢点,我有点受不住。”周宁宇感觉到了他阴道痉挛般的收缩,知道她快要高潮了,于是他放慢速度,让高潮的时间延长。周宁合感觉自己飘在云上,剧烈的快感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她的身下潮吹了,又流出不少水,顺着紧密交合的部位拉着丝流到了床上。周宁宇拉过她的手,让她摸着交合的地方,“宁合,我在操你。”我在带着你下地狱。 他把她抱起来,换了个体位,叫她看到他们身下的观景。周宁合呆呆地看着她窄小的入口被侵犯,抬头看周宁宇,“好大,怎么吃的下?” 周宁宇听完这句话眼睛都是红的,掐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身上起伏。周宁合被撞得呻吟都是破碎的,“啊……你别撞得那么狠呀!” “你乖一点,我快一点射出来。” “不行了哥哥……我……我给你口出来好不好……” “宁合,你太娇气了。”她确实娇气,连高潮都挨不下去似的,气息全是乱的,一点激烈也受不了。 “啊!”顶到敏感点,周宁合尖叫了起来,“哥哥,我不要了!不要了哥哥,我会死的,不要……”周宁宇知道自己干得凶,他放开周宁合的腰,把她拢在怀里。放下速度慢慢地挺动,周宁合整个人在他怀里发抖,“哥哥,哥哥……”这样缠缠绵绵地做了十分钟,周宁宇感觉自己快要射精了,他护着周宁合的头把她推在床上,激烈地抽动,周宁合咬着他的肩膀承受着快感,他最后把精液全都射在了周宁合的身体里。他退出来的时候,精水混着淫水还有一点血丝一起从周宁合红肿的穴口流出,他把那些东西抹在了周宁合雪白的小腹上。周宁合软绵绵地打他的头:“脏死了!” 他拨开周宁合汗湿的额发,轻吻她的脸颊,“好乖,宁合好乖。”他从周宁合身上翻下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会下地狱的。” “能让我陪着你吗?” “我还以为我可以把你送出去。” “我哥哥去哪,我就去哪,你就算下地狱也不要想摆脱我。” 周宁宇没有在说话,周宁合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但是她知道她勾着他做了这种事,周宁宇一定会和她说些什么的,她就这样强撑着。周宁宇果然再次开口,好像思考了很久:“比赛保送名额下来了,我去了清大,我陪你到高中毕业,然后你放过我吧。” “我会改的。”她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震得他胸腔发烫,“我不会再去招惹别人的,我只要哥哥。” 周宁宇只是抱紧她,再没说话,一直到周宁合睡沉。 他拿了湿巾帮她擦了身体,又把她抱到了自己房间干净的床铺上,哄着被吵醒的她再次睡下,自己却看着她的脸一夜未眠。 他赤裸着身子躺在周宁合旁边,感觉四周墙壁都消失了,自己好像被曝晒在阳光之下,世俗伦理炙烤着他,他的心理几乎要崩溃。终于还是把她毁了个彻底,他用手腕遮着眼睛无声的哭泣,宁合,走出去好吗?毁了你,我已经很愧疚了,你别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你这样好,这样乖的女孩,是应该站在阳光下,被所有人喜欢才是啊。 第十七章 天气越来越冷,算是冷到了头。虽然保送消息有了,但官方的通知却还没有出,周宁宇任然在全力地准备高考。周宁合她们也是,高三的琴房早就生了灰,学校索性落了锁,整个体艺楼的时间都和文理楼保持了一致,都在迎战高考。 下了晚自习,周宁宇就来了周宁合班级门口。周宁合打着哈欠出来,头都是一点一点的,周宁宇接过她手上的羽绒服,替她套上,责怪她不好好穿衣服,周宁合则无所谓地笑着说,里面开了空调。 走出了校门,周宁宇就立即牵上了周宁合的手,十指相扣。周宁合也十分顺从地挽着他的胳膊。周宁宇心疼地看着她眼底下的乌青,问她读书累不累。 “还好呀,我也得努力考上北京的学校啦!” “你尽力就好。” “那可不行,我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回了家他们在餐桌上铺开,写了一张英语试卷。周宁合又拿出了数学卷子喊周宁宇教他,周宁合学的文科,周宁宇学的理科,他做她的卷子都不大打草稿。起先还好,周宁合撑着下巴认真听了几道不会的,做到后面的大题她可就不安分了,要不动手摸摸他的脸,要不用狠劲拧拧他的胳膊。周宁宇被她弄得烦了干脆把人抱起来锁在怀里,一只手扣着周宁合作乱的两只手,一只手拿笔写字。自己讲了半天低头一看,周宁合根本没看卷子,一直抬头盯着他的下巴线看。周宁宇把她的眼睛捂上,“别招我了。” “我偏要!”周宁合仰头去吻他,吻着吻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紧要的时候,周宁宇撑着理智去床头柜里摸避孕套。周宁合用腿勾着他的腰:“别用套了,我吃了一个礼拜的短期避孕药,你这回可以射里面。” 周宁宇却坐起身来,任由下面硬着也再没动作,周宁合奇怪的看他,“怎么了呀哥哥?” “我觉得自己像个人渣。” 周宁合却不以为然,“你不喜欢我吃药,我以后就不吃药了。”她拿过周宁宇手上的那个避孕套,拆开给周宁宇带上,垮坐在他身上自己一点点坐了下去,她慢慢得晃动腰肢,想用自己主动的情事来抚慰自己兴致不高的兄长。 “你别再吃药了,没有谁值得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呀哥哥,除了第一次吃了紧急,别的时候都是带套的。这次吃短期,也是想让你更舒服呀。” 他的身体很烫,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妹妹苦涩地开口:“我值得你这样吗?” “你是哥哥呀……”她自己来总是不得要领,顶地自己难受,她从他身上下来,背对着他把自己的臀瓣扒开,让湿透的穴口露出来。“哥哥,你进来吧。” 周宁宇却没有如她所愿地从背后进入她,他把她翻了过来,压着她狠狠地撞了进去。 “唔……哥哥,疼……”这次的情事周宁宇格外地激烈,他没有向平时一样顾及周宁合的感受,不给她慢慢跟上趟的准备,发了狠般在她身体里狠狠凿弄,房间里全是淫靡的肉体碰撞声和摩擦响起的水声。 周宁合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艘被卷入风浪的小船,周宁宇的动作大开大合地让她吃不消,她觉得他这次格外的急躁,甚至弄得自己有点疼。但是没关系的,哥哥的一切她都能接受,她还是尽可能地把身体打开,甚至抬高腰迎合周宁宇无休无止的顶弄,直到自己也从激烈的情事中获取了快感。 “啊……哥哥,能不能慢点,太快了……” “不要再顶了,已经全进去了,不要再进去了……” 周宁宇一直看着周宁合的眼睛,在两个人双双进入高潮的时候,他又蒙住了周宁合因为太过激烈的快感而变得潮湿的眼睛。 “还是没有。”他的语气近乎绝望。 周宁合问他没有什么,他却不肯回答。 期末考试完了,周宁宇看着周宁合的成绩,果然没什么起色。周宁合倒是挺急的,每天早起背政治和历史。周宁宇看她这样多少心疼,劝她不用如此逼自己。 “我肯定要努力啊,如果你去了北京的话,那我肯定也要考到那里去。而且我的学校也不能和你差太远呀,这样怎么配得上哥哥?” “配不上你的是我。” 周宁合不解,冷下声音来问他:“你不想我去北京吗?” “没有。”周宁宇摇摇头,眼神忧郁又淡漠,“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的音乐学院呢,你学竖琴的话对你发展肯定会更好。” “我不会去的,北京就很好。”她明显很不开心,冷着脸和声音向周宁宇强调:“你在北京,我哪也不去,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周宁宇看她这个样子却笑了,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你怎么不能再小一点,我就能把你揣在兜里到哪里都带着去。” “所以赶紧教我数学和地理啊。” “数学就算了,地理我怎么教?我都没学过。” “我不管,你难道想让我读大专!”她骑到周宁宇身上掐他的脖子。 “那你是全家学历最低的人,丢死个人。” “周宁宇!你看我没考上我把不把你通知书撕了。都别读了,我都想好日子怎么过了,把你腿打断去小学门口要饭,收入应该也可以。” “你这个坏女人,心都是黑的,我把你带大,你半点良心也没有。” 第十八章宁合不喜欢宁宇 期末考试完了之后,高三还需要补20多天的课。补课倒是比平时上课学业更加繁重,一天下来头都是晕的。施宜光买了热可可,讨好地给周宁宇递了过去。 周宁宇把眼睛从书上移开,看到是她,他朝她点点头让她把可可放在桌子上。施宜光放杯子的时候看到周宁宇桌上摆着两本地理课本,她用眼神询问他。 他目光平和,整个人漠然地不可思议,用正常的语气开口:“就是你想的那样。” 施宜光听到后没有表现地多震惊,她依然温柔地,坚定地,用询问的眼光盯着他。 周宁宇叹了口长长的气,起身对她说,“我们谈谈吧。” 他们一起走到了操场,深冬的操场空无一人,周宁宇捧着可可走在施宜光旁边,“我是个人渣,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和你妹妹纠缠在一起?”施宜光好像在哭,周宁宇给她递了纸巾。 “对不起,宜光,我利用了你,我想利用你逃开我妹妹,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我以为,只要相处成了习惯,或者你再多一点耐心,你会喜欢上我。” “可能吧。”周宁宇点头,“毕竟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那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呢?” “宜光。”周宁宇没有看她,他隔着深冬浓重的雾气向着体艺楼望去,一片树林阻挡了他的目光,那片树林深冬也是郁郁葱葱地,枝桠伸开仿佛张牙舞爪的鬼魅,明明周宁宇就在自己身边,施宜光还是觉得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没有和我在一起,可能只是青春一个微不足道的遗憾,以后过个三四年,忘了便是忘了,要是偶尔想起来,也是玩笑一番,感叹一番。你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你还会遇见更好的人。我却没这个机会了,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原本,我不想要这份心思见光,可是后来,宁合也被我带坏了。” “我们父母都在国外,宁合没人管。我乱伦喜欢她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是个变态。可她不一样,她是被我教成这样的。如果我没看到她走出来,我眼睛里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别人。” 原本他是真的想,想把这份爱放在心里酝酿再酝酿,让它变得苦涩不堪,却又无比醇香。只是爱欲来的无声无息,当这份爱被迫见光的时候,它被撕裂地支离破碎。他还想收集起来再次珍藏,却发现这份爱已经变质成了一份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阴影魔障,深植在他的心脏和灵魂之中,让他今生今世再难安宁。 “宁合对我来说,不是人生里的一段时光,她是,我活着的一切意义。” “可是你们这样是畸形的,你也知道,你也想改变不是吗?”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从爱上她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是要遭天谴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试过的,我落不下她。” 周宁宇每一句话讲得都非常平和,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激烈,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石破天惊。施宜光听着都要被道德感压得喘不上气了,他却表现得异常轻松,仿佛闭上眼睛认命了一般。施宜光坚信,这番话周宁宇绝对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他就这样一直闷在心里,她无法想象他所承担的心理压力,即便讲到了这个地步,他在向施宜光倾诉的时候语气依旧十分淡然,他在叙述自己双胞胎妹妹对他的人生意义的时候就好像在讲吃饺子不能不加醋一样正常。 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生理的原因,施宜光居然觉得有点想吐。 周宁宇站在她身边等她平复,她开口:“很抱歉那天撞到了你和你妹妹在接吻。我也许花点时间可以理解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支持你,你和你妹妹的事情本来就不配被支持。但是以后你受不了想找人倾诉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因为我可怜你。”可怜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且她看你的眼神,根本没有爱意。 第十九章过年 补课结束后还有5天便是春节,周宁合早就计划好了要买的东西,推着周宁宇去商场。周宁宇大为不理解,他不明白这样珍贵少有的假期为什么不能躺在床上玩手机而是冒着大雪天出去瞎逛。 “不能在网上买吗?” “不!可!以!”周宁合十分不讲道理,把衣服外套扔在他身上,“快点好不好呀!我给你10分钟必须收拾好跟本小姐出门,做什么这么懒,真讨厌!” 周宁宇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决计不敢反抗。收拾好和周宁合去街上瞎逛。周宁合也没买什么正经东西,走到超市左看右看说果然网上买得到,在超市买还得提回去,逛了一圈又空着手出来了。 她还怕周宁宇骂她,不敢看他脸色。周宁宇看她外强中干的样子心里好笑,从后面把她的腰圈进怀里,“累不累?” “我才不累呢!” “还要买什么,我陪着你。” 周宁合十分的不好意思,“你不怪我拉着你出来瞎逛?” “我没你那么幼稚。”周宁合装作要甩他一巴掌,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要打回家打,在外面你还是要听哥哥的,哥哥带你去喝奶茶。”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了,我就大发慈悲的赏你个脸吧。” 两个人就往小吃街走去,马上年节了,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的热闹又漂亮。他们在摊子上等一份冰粉的时候,真好遇见了宋远心。宋远心看起来是一个人,他看到了周宁合周宁宇,很开心地迎上来跟他们打招呼。周宁合礼貌地和他寒暄,笑着说好巧呀,周宁宇看到了她眉宇间全是懒得应付的不耐烦。 他又看宋远心好像有话对她说的样子,就提议一起去喝咖啡。他们进了一家咖啡馆,周宁宇就借口上厕所,把空间留给了宋远心和周宁合。 宋远心隔着面前咖啡冒出的热气呆呆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周宁合,那双眼睛让周宁合想到了被抛弃的小狗,不过她是没有什么玩弄别人的负罪感的,她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哈欠。耐心地问宋远心:“远心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宁合,你不是说,艺考完之后会给我回复吗?” 周宁合叹了一口长长地气:“远心,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把你当弟弟呀。” “可是……” “远心,你是顶顶好的,可是我也没法强求自己呀,况且我还没高考,以后天南地北地都说不定,就是现在和你再一起了,以后我也受不了异地恋啊。” “我可以,可以去你读书的城市的!”宋远心急急地辩解,“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要你不开心。” “我说过我喜欢成熟的人,你说这样的话就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为了一个女孩子,你干嘛不珍惜自己的前程?”她的语气有点严厉了。 宋远心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远心,你好好朝前走就是了,要是我爸妈知道我为了谁抛弃了前程,这不叫他们寒心死,你可以保送去全国最好的舞蹈学校,这很好,你不要糟蹋自己,拿前途不当回事。我想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坐着玩来的,你肯定也很努力,我左右也是是考不上北京的学校的,是我配不上你呀。” 宋远心跟她犟着不吭声,周宁合也不说话了,静静坐着让他想清楚。周宁宇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和周宁合说该回家打扫卫生了,手机扫码结了帐要周宁合起身走。 走之前宋远心红着眼对周宁合说:“我会等你的,宁合。” 回家路上周宁合心虚地不敢说话,周宁宇逗她:“好好的一个男生,都要被你弄哭了。” “干我什么事,自己想不开,马上都成年了还和个小学生一样。我一辈子也看不上那样的男的!” 周宁宇笑着摇头:“你不要不知珍惜好不啦,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弟弟。” “我要什么弟弟,我有哥哥就好啦。”她笑着去挽着周宁宇的手,“我要别人疼我都来不及,我可没份心去疼别人。” 周宁宇点着她的额头道:“就是个没良心的 谁喜欢你谁倒血霉了他。” “瞎说,你也倒霉了吗?帮帮忙,你明明走了好大的运!” “我看他明显不死心呀,要不你别执着北京了,去和妈妈说说,要她把你带到国外去,离得远远地,别祸害他了。” 周宁合把他的手挽得更紧:“你去哪我去哪,我们生下来在一起,自然到哪都得在一起。” 第二十章父母 大年三十的时候周宁合心血来潮要包饺子,家里阿姨放假回家了,她边拉着周宁宇把厨房搞得脏得不能入眼,乱得不能下脚。倒是歪歪扭扭包了几个,她拍好照发了朋友圈就回客厅看电影去了,把烂摊子全扔给了周宁宇。和她待在一起周宁宇总是认命地叹气,他把剩下的饺子都包好了,又把厨房收拾好。这样一弄居然天都黑了。他出来的时候周宁合穿着棉质的居家服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他拨拨她散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把平板上的电影关了,拿了张摊子把她裹地严严实实。看着她的睡颜他突然很想把她拥在怀里,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怕吵醒她。 她醒的时候正好远在英国的母亲打来了视频通话,她急急忙忙地跑去洗漱,怨周宁宇怎么不早点叫醒她,周宁宇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边的林怡华笑了出来,“你们兄妹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周宁宇随意地点点头,不再说话。林怡华有点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么多年,照顾宁合,很辛苦吧。” “没什么辛苦的,我也没照顾她什么,毕竟同龄。” “你是个好哥哥。” “我算哪门子的好哥哥。”周宁宇及其讽刺地自嘲。 周宁合很快洗漱好了,坐在电脑面前开心地喊妈妈。“你们在讲什么?妈妈,哥哥是不是在讲我的坏话!” “没有,你哥哥夸你很乖。” “我才不信呢!” “宁合,你在国内艺考应该是完了吧。” “嗯嗯!” “艺考发挥地怎么样呢?” “就正常水平吧,妈妈你工作累不累啊?” “还行,对了,我不是给你寄了一件礼服艺考的时候穿吗?现在能不能穿给妈妈看一下呢?” “好呀!”周宁合兴高采烈地去房间里换衣服,周宁宇与林怡华的对话又尴尬起来。正好这时候双胞胎的父亲周仁珏也加入了视频聊天,他带着还穿着白大褂,显然现在还在待在实验室。林怡华是国外一家知名药企的高管,常年定居欧洲,而周仁珏是一名生物学教授,在美国加州一所大学任教,两人自离婚后便再没什么联系。 林怡华和周仁珏是没什么好说的,周仁珏却问了她一句还好吗? 她勉强点了点头,又开口问周宁宇:“上次宁合发邮件说你要保送清华了?” 周宁宇点了点头:“说是这样说的,具体通知还没下来。” “又想出国念书么?想读什么专业呢?英国这边金融都挺不错的,你要是……” “孩子这么大了,他是个有主意的人,学校和专业的事,你让他自己定吧。况且清华是个好学校,等本科念完了再去留学也不迟啊。”周父出口打断她,她想孩子长到这么大,自己也没管过,确实没什么资格在这些事上指手画脚,她点点头:“你决定就好。” “我没有出国的打算……” “若是在选专业方面有困难,一定要和我说。”周父认真地看着周宁宇,周宁宇对他点了点头。 正好周宁合穿着那件高定礼服出来了,她把长发拨到一边,叫周宁宇帮她把拉链拉上去。周宁宇自然地搂着他的腰,帮她把拉链提了上去。如果是正常的中国父母,无论如何也觉得这些举动在兄妹之间有点过头,但是林怡华和周仁珏常年定居在开放的国外,一时间并没有觉得不妥,他们还很欣慰这对双胞胎在自己的疏忽下也成长得很好。 周宁合离镜头远些,叫父母可以看到她的全身。 林怡华说:“那时候看到这件裙子就知道你穿肯定适合。” “谢谢妈妈!” “爸爸的小公主长大了,宁合,想不想来美国看看爸爸?” “那还是爸爸妈妈一起回国来看我吧!” “爸爸实验室还有些事,不过你们高考完我肯定是会回来的。”他们过生日那次周仁珏还说过过年会回来,因此这句承诺周宁宇和周宁合都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我和哥哥还一起包了饺子呢!”周宁合兴奋地和他们分享最近她生活上的趣事,三个人聊的很开心。周宁宇的话却比较少,只是淡淡看着和父母聊得起劲的周宁合。 最后周宁合为远在天边的父母弹了段竖琴,这个家庭会议才宣告结束。周宁宇看得出周宁合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在客厅就脱下了礼服,随便穿了件衣服说要给周宁宇做年夜饭。周宁宇无奈地把她扔在地上的礼服捡起来整理好,又给她挂到了衣橱。 周宁合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最后端出了一盘饺子。 “我们的年夜饭!” “我过年就吃这个?”周宁宇显然不满意。 “当然不是,不过我怕你待会没力气吃别的东西。” “你说反了吧。” 饺子没吃几口,兄妹俩又滚上了床。周宁宇在自己妹妹的身体里走向了下一年。 第二十一章高考 4月份的时候周宁宇的保送通知书送到了家里,他也可以摆脱高三繁重的学业了。班上的同学都嫉妒他嫉妒得要死,大家都在拼死拼活刷卷子的时候他居然在悠哉悠哉地看历史书,这个班上和他一起被保送的施宜光早就不来学校受人白眼了,只有他天天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作息,早读,晚自习,竟然一个也没落下。天天坐在理科班给他文科班的双胞胎妹妹思考今年文综的重点。 连班主任都委婉地提醒他可以不用来学校影响班上人的心态了,他依旧我行我素,但还是搬了套桌椅坐到了教室后面放扫把的角落,天天窝在那看文综试卷。周宁合焦虑却是直线上升,三月出了艺考成绩,艺术分擦着过了北京几个过得去的大学,想考到北京至少文化课分数要上一本线,她天天唉声叹气的,越学越觉得自己不行,连带着周宁宇都焦虑了起来 。 他的同桌看到这副样子非常不理解,来到角落里问他:“你怎么卷完你自己的还要卷你妹妹的呢?文理全科都让你给统领了是吧。” 周宁宇则淡定回答:“不可能的事,我能给她再精练一下重点就不错了。” “你真厉害。” 上午下午上完课他得去校门口拿家里阿姨做好的饭菜,又顶着太阳给周宁合送去。食堂的饭菜总是油腻,周宁合夏天本来就吃不下几口饭,现下学业这么重,眼见的瘦下去,周宁宇看得自然心疼,变着法的求阿姨多做几个清爽开胃的菜,叫她多吃一口是一口。边上的同学总是笑他,说老妈子都没带这么操心的。他有时候看着周宁合吃饭也会气,吃得慢不说,拿着筷子像是在数碗里的米有几粒,还总是不吃几口就撂筷子,看得他恨不得动手喂。今天阿姨做了个柠檬虾,总算对了她的胃口她多吃了几口,周宁宇谢天谢地地松口气。又问她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厌厌地回:“随便。” 他收拾了餐具,又把周宁合的水杯灌满,这才迈着步子出了她的教室,周宁合同班的同学总要被他对周宁合无微不至的照顾惊讶得不能自已,杨悦悦还很认真地和周宁合说:“你要是不考上个北京的985,你都是要大大的对不起你哥哥的。” 周宁宇回到自己教室就着一套餐具把周宁合剩下的饭菜吃了,又开始打开手机认真地查晚上的菜谱。他的同桌啧啧称奇,想想养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周宁宇以后一准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其实周宁宇看着周宁合因为学习搞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其实也很是矛盾,一方面欣慰自豪周宁合终于长大懂事了,晓得要好好对自己未来负责了;一方面又想纵容她,见不得她受半点苦,她需要这么折腾自己吗,就算她不读书也不是养不起啊。周宁合倒是鼓着劲,问她要不要歇歇,她却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我一个人为我们的未来努力就好了,你受什么苦我都舍不得。” 高考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考场楼门口排水系统出了问题,整个门口都是没过脚踝的水。周宁宇给周宁合披了件衣服,背着她淌过了水摊,他把她放在屋檐下,用手梳理她有点润湿的头发:“好好考,别紧张。” “我一定会去北京的,哥哥,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 “哥哥相信你,你一直都很努力。” 考完语文后周宁宇在学校附近定了一个酒店,要周宁合睡个午觉,以最好的精神去面对下午她的生死大关。 周宁合躺在他怀里,闷着声音对他讲,“我真的好讨厌数学。” 周宁宇抱紧她,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用手上下抚摸她的背部安抚她,“这是你最后一次写数学卷子,以后都不必了。” “我要不要起来再看一下等差数列的公式?” “你安心睡吧,别想这些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哄她入睡。自己却清醒地撑着,时间一到就轻轻地推醒周宁合,帮她收拾好去考场。 考完看周宁合的脸色周宁宇就知道成绩可能不尽人意,周宁宇没有开口安慰,只是把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 第二天考文综的时候,周宁合看着那些题目非常开心,她已经在想九月份和周宁宇一起在北京逛王府井的场景了。这个会写,这个也会写,她想,她写的不是一份压中了题目背会了答案的文综卷子,而是一卷关于未来的策划,她的未来里有竖琴,有北京,还有,她最最亲爱的哥哥。以至于她写得这么认真,这么完美,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每一个词都用的斟酌。她为了她所期望的未来,小心翼翼地添砖加瓦,想要它更完美无缺,更无可挑剔。她想,她和周宁宇的未来,会和这份押中了题目文综试卷一般,毫无阻碍向前铺开。 当她考完出考场的时候,她对周宁宇笑得很开心,周宁宇也明了地回笑,可能是周宁合太过高兴,她没有看到周宁宇眼睛里蓦然加深的歉意和怜悯,其实他连笑都是苦涩勉强的,但是这些,周宁合统统都看不到。 考完英语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这场夏雨仿佛是在配和高考的节奏和气氛。周宁宇抬头望天,三万里长空碧蓝如洗,那天被雨洗过,蓝得不可思议,而且没有云。下考铃声一响,考生们哗哗啦啦地出来了,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压抑的味道,即使考生有那么多人,但是周宁宇还是可以一眼找到周宁合,真的很奇怪。周宁合看到他,奔向他,抱住他,“哥哥,我终于考完了!” “嗯,很累吧,这下终于可以歇歇了。” “嗯!” “晚上要出去吃点好的吗?” “不!我要睡一觉,从现在,睡到明天中午!” “好。”周宁宇摸着她的头,“那我们现在回家。” 回到家周宁合就把身上的那件校服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往卫生间一钻。周宁宇摇摇头,把她的校服捡起来掸干净,又给她去房间里拿了睡衣和内裤,周宁合出来的时候一身水汽,赤身裸体。周宁宇瞪她,“怎么还这样子?几岁了?”边说边拿了浴巾给她擦干。 “我八十岁还要这样呢,我要去睡觉了。” 她穿好睡衣往床上一躺,周宁宇帮她调好空调,把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变得很暗,他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周宁合的脸。周宁合半睁开浑圆的眼,问他要不要一起睡。 周宁宇摇头:“我守着你。” “我不要你守着,你肯定也很累了吧。我要你抱着睡。”她撑着身子撞进了周宁宇的怀里,“我要在你怀里睡。” 周宁宇抱着她,好似抱着一捆盛开得娇艳的玫瑰花,满怀的玫瑰香气。“哥哥就在这里,你睡吧。”他靠着床调整姿势,让周宁合在她怀里躺得更舒服。等周宁合睡熟之后,周宁宇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他附身深深地看她,看她掩在脸上的发丝,看她闭眼如鸦羽的睫毛,看她饱满红润的唇。 他吻了上去,轻轻地低语:“宁合,你要乖。” 周宁合则是被惊扰了一般再次往她熟悉的怀里钻去,周宁宇轻笑:“你不乖我也爱你。” 第二十二章发疯 考完英语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这场夏雨仿佛是在配和高考的节奏和气氛。周宁宇抬头望天,三万里长空碧蓝如洗,那天被雨洗过,蓝得不可思议,而且没有云。下考铃声一响,考生们哗哗啦啦地出来了,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压抑的味道,即使考生有那么多人,但是周宁宇还是可以一眼找到周宁合,真的很奇怪。周宁合看到他,奔向他,抱住他,“哥哥,我终于考完了!” “嗯,很累吧,这下终于可以歇歇了。” “嗯!” “晚上要出去吃点好的吗?” “不!我要睡一觉,从现在,睡到明天中午!” “好。”周宁宇摸着她的头,“那我们现在回家。” 回到家周宁合就把身上的那件校服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往卫生间一钻。周宁宇摇摇头,把她的校服捡起来掸干净,又给她去房间里拿了睡衣和内裤,周宁合出来的时候一身水汽,赤身裸体。周宁宇瞪她,“怎么还这样子?几岁了?”边说边拿了浴巾给她擦干。 “我八十岁还要这样呢,我要去睡觉了。” 她穿好睡衣往床上一躺,周宁宇帮她调好空调,把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变得很暗,他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周宁合的脸。周宁合半睁开浑圆的眼,问他要不要一起睡。 周宁宇摇头:“我守着你。” “我不要你守着,你肯定也很累了吧。我要你抱着睡。”她撑着身子撞进了周宁宇的怀里,“我要在你怀里睡。” 周宁宇抱着她,好似抱着一捆盛开得娇艳的玫瑰花,满怀的玫瑰香气。“哥哥就在这里,你睡吧。”他靠着床调整姿势,让周宁合在她怀里躺得更舒服。等周宁合睡熟之后,周宁宇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他附身深深地看她,看她掩在脸上的发丝,看她闭眼如鸦羽的睫毛,看她饱满红润的唇。 他吻了上去,轻轻地低语:“宁合,你要乖。” 周宁合则是被惊扰了一般再次往她熟悉的怀里钻去,周宁宇轻笑:“你不乖我也爱你。” 周宁合果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房间窗帘拉得很紧,黑乎乎的一片。她醒来的时候以为是半夜,对时间的观念都淡化了。 “哥哥!”她起床一连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回应,周宁合有点奇怪地下床,打开门后被阳光刺得流泪,这时她才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第二天九点了。 “哥哥!”她去了周宁宇的房间,去了厨房卫生间,去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周宁宇的身影。她想周宁宇是不是出去了,于是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一连打了6个都是无人接听。 “哥哥跑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接电话!”微信电话没人接,她就打手机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干什么嘛,周宁宇!让我睡到现在居然不在我身边!去干嘛了!” “哥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 “哥哥,快接电话呀!” “你快回来吧,我好饿,睡久了我现在头也好痛。” “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她一连给周宁宇发了起码20多条短信,周宁宇还是没给她回消息。她其实也很耐心,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手机,一直在等回信。可是没有,她觉得她盯着屏幕眼睛都要花了,可是还是周宁宇还是没给她发消息。 “哥哥,你到底那里去了呀?”她看了手机上她和周宁宇的聊天界面看了整整三个小时,给他发了将近一百条消息,依旧没有回音。她脑子里想过很多种可能,她甚至想周宁宇不会自己跑了吧,“没错,他肯定是跑了,和施宜光一起跑了吧,他不要我了,和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娘一样吧,不要我了,妈的!凭什么,凭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吧,一个两个都不要我了,操,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就这样把我给抛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她哭得眼睛里全是血丝,来到周宁宇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他的身份证,“没有,没找到,果然,果然是走了吧!” 她崩溃的大哭,把周宁宇的房间弄得一团糟,“你去死,你去死!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但周宁宇回来的时候,他被一片狼藉的客厅吓了一跳。慌忙地喊周宁合的名字,他找遍了周宁合的房间也没有看到她,又着急地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散落着从衣柜里扯出来的衣裤,他皱着眉头一一拾起,打开衣柜后发现周宁合留着泪蜷缩在里面,身上还盖着一件他的冬装。 “宁合!”他把抱出来,看着她肿起来来的双眼,不安地问,“宁合,你怎么了?” 周宁合迷茫地抬头看,那一瞬间他被她眼睛里的绝望和偏执震得心里一惊。周宁合看了好几秒才眼睛才聚上焦,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周宁宇。她的眼睛里重新淌下眼泪,“哥哥……”她把他抱得很紧,“哥哥……” “宁合,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哥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呢?所以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周宁宇听着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你在说些什么?” “哥哥,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很讨厌自己的。哥哥,我总是想要所有人都喜欢我,所以我其实一直很努力的听话呀,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讨厌我,为什么我不能像哥哥一样,得不到他们的爱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在意你们!” “宁合,你很好,你是乖孩子,你一直很听哥哥的话,是他们不好。” “哥哥,你知道吧,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死的。”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真的会死的。” “宁合,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他也同样认真地凝视回复她。我永远会守护你,我永远以你为中心,我永远满足你,我永远给你安全感,我永远永远地属于你。 “你早上去哪里了?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也不回。” “抱歉,我以为你不会醒,我去超市买了点零食。” “那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手机没电了,真的,连接上扫个充电宝的电也没了,勉强结账就关机了。” “那你这么久也不回来!” “宁合,我是从超市走回来的。” “那哥哥应该很累吧?”她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自我厌弃的神情,语气也突然变得尖酸刻薄,“你这么累,回家看到我搞得一团糟你都想掐死我了吧,又在心里骂我神经病了吧!我真是,太讨人厌了!” “宁合!”他高声地历喝,要她停止胡思乱想。把她抱紧,“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在我眼里,什么样子都可以,都是好的,你不用去讨好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宁合,你已经,足够好了。”你不要再这样让我心碎了,他听着周宁合的每一句话,心里好像割肉一样的疼。 “你很好,不要去为难自己了。” 第二十三毕业旅游 高考后的很多天,周宁合和周宁宇都是腻在家里,周宁宇其实总想拉着周宁合出去走走,周宁合却总嫌外面太晒。周宁宇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看小说的周宁合叹了长长一口气,“宁合,你天天这样子不要太懒了好吧?” “我不想出去,外面又晒又热!”周宁合懒得起来,扭了两下身子,示意周宁宇不要吵。周宁宇看她这幅没有骨头的样子实在生气,但也绝不敢发作,又小心翼翼地建议:“想不想去爬莲花山,看日出?我看朋友圈里很多人都在那里搭帐篷过夜的。” “这种天气你叫我去爬山?你直接叫我去死好了。”她转了一个深,叫周宁宇明白她毫无兴趣。 “那你想不想去西藏?去布达拉宫?” “哥哥啊,你是小红书看多了吧,我不想去。” “去云南?在西双版纳的名宿里拍照?” “劝你抖音也少刷一些。” “去重庆,吃火锅?看大熊猫?” “去年不是去过了吗?那火锅根本不敢下筷子呀,我才不去受这份罪!” 周宁宇想起去年国庆周宁合闹着要去重庆吃正宗的火锅,结果被辣得浑身过敏地进了医院,想着就笑了。 “你笑什么笑!” “我至今不知道你点重辣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要你管!”周宁合脸一红,要打他。 “那我们去海边吧!” 周宁合想了想,“到是个好去处,等我在家待腻了再说吧。” “就下个星期吧。” “看那时候本小姐的心情。” “到时候不去我会打死你的。” 周宁合转头不满地望着周宁宇:“哥哥!” “就这么决定了,去海边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多买几盒避孕套,我怕打野战的时候呀,不好买。” “周宁合你总是这么没遮没拦的,找打挨。” “哥哥,我早就觉得你总是诓着我出去是想干点什么坏事!” “1脑子怎么比青春期的男生还龌龊?” “那你说你不想?”周宁合爬起来垮坐在周宁宇腿上,故意坐压着他的性器。 “别闹,昨天闹了半宿,你不累?” “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呀?” “我看你是不想着活了。”他轻轻把周宁合放在沙发上,扯下她的裤子,拉开她的脚踝,隔着内裤抚摸她的阴蒂。周宁合马上就湿了,水多得不可思议,周宁宇把内裤向一边拉开,俯下身去给她口交,讲舌头深入阴道模仿抽插的动作,周宁合觉得自己腰部以下的躯体都酸软成了一片烂泥,出了冒水就没有别的感受了。 “唔……哥哥,我受不住了……你要不就进来吧,别磨人了,难受!” 周宁宇没理她,按着她一直舔到她失声高潮,他抱着她,看着她高潮涣散的脸,重重地抵着插了进去,周宁合的身体就像一只被人撕开翅膀的蝶,剧烈地开始抖动:“啊……不要……” “让你来招我,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饶了我吧……哥哥……”在极端的快感下,她说话都很困难,她把头搁在周宁宇的肩膀上喘息。 “你总是这样,像个小孩子,什么事情想到做就去做,一点不想后果,做错了就可怜兮兮的服软道歉,想着自己总能被原谅。”他没有再继续动作,停留在她体内等她自己适应。 周宁合对他这种莫名的自制力十分佩服,“你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忍得住呢?” “因为你老是跟不上趟啊。”他享受着周宁合阴道对自己性器的包围抚慰,用嘴侍弄她的乳房。周宁合马上又咿咿呀呀地叫喊了起来,他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地加速操弄。在高潮射精时,他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总是会被周宁合那张满是欲色的脸填满。 “宁合,宁合,我的宁合……”我哪里舍得把你放开。 他们去海边的那天天气很好,阴天,不太晒,在海边吹到的风也没有带着热气,周宁合很开心。她穿着长到脚踝的吊带裙,带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在海边捡贝壳,他们来的这片海域还没被开发成景区,故人并不多。 周宁合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都没捡到好看的贝壳,周宁宇过去搂着她:“别捡了,全是烂的,待会去那边店里买两袋,保准你满意。” 周宁合也觉得兴致缺缺,推开周宁宇往海里走,一直走到海水没过她的小腿,她踢了踢腿,瞧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 周宁宇来到她身边,问她在看什么,她摇了摇头,“我在想以后的事。”除了不想和他分开,她并没有想过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别想太多了,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吗?” 周宁合回过身去看他:“什么叫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我们会分开吗?”她皱起眉头,“哥哥,你以后会结婚吗?” “哥哥,你不要结婚,我也不要结婚,我们永远这样做一对互相扶持的兄妹,那样不好吗?” 周宁宇看着她,看了很久,虽然他的眼睛是那样哀伤,但是他最后还是点了头:“那样很好。”他抱着周宁合,用力地吻了上去,他想他太需要一个吻了,需要一个吻把他想将周宁合掐死抛弃在深海里的恐怖念头压住。他对她的爱恨,就如同猫的眼睛一样,一个晚上可以变幻好几次。 他想着那双毫无爱意的眼睛,在心里为自己叫屈,宁合,我是那样的喜欢你,爱你,我违背了道德,纲常,带着一份这样的爱在你身边呵护你,我待你好,你也不要不待我好。 他们一直在这个海边的小城市待了很多天,他们住的名宿里,老板家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叫小织。那个小女儿非常喜欢黏着周宁合,脆生生地喊她漂亮姐姐,周宁合总是被她喊得很开心。她最喜欢周宁合带着她堆沙子,周宁合学过一点美术,她能堆很漂亮的城堡。 另周宁宇有点惊讶的是,周宁合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愿意和和气气地陪着小孩。周宁宇坐在太阳伞下,看着周宁合撑着伞在那指挥小织堆沙人,那副场景真美好。 周宁合把伞放下,细心地调整位置,让伞能正好遮到小织,走到周宁宇身边坐下喝水。 “你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周宁合嘴硬:“看她脏兮兮的,可怜的小样子,亏得她长得好看,长的丑流鼻涕我可不理。” “你小时候也流鼻涕,也丑。” “胡说八道!瞎七八扯!”她爬起来要扇周宁宇巴掌,周宁宇连忙把她的手压在身下。远处的小织看他们动起手来了,赶忙跑过来指责周宁宇:“你为什么欺负宁合姐姐啊!爸爸都说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的,你还是宁合姐姐的哥哥呢!” 周宁合附和她,“对!没一点哥哥的样子!” 周宁宇不得不分开周宁合,小织里面扑到她怀里,周宁合也不顾小织满是沙子的双手也牢牢抱紧她,“小织,去洗手,姐姐带你去吃冰激凌!”周宁合带着小织出去玩了很久,晚饭都没在名宿吃,小织的父母一直在家门口望,傍晚天要黑的时候周宁合才背着小织回来,小孩子白天累,吃着饭有点想睡。 小织爸妈连忙把小织抱下来,捏着她的脸说:“怎么不知道自己走?累着姐姐?” “可是小织也不重呀。”小织揉着眼睛辩解。 “见天出去疯玩,看我不打你。”小织妈妈边拍开小织揉眼睛的脏手骂小织,边小心地把她抱在怀里,对周宁合表示感谢,“小合,小织不乖,你辛苦了。” “她很乖。” 小织妈妈妈坐在家门口的一把椅子上,拍着小织的背哄她入睡,小织爸爸走过来说要她先去洗澡。 “她那么累,给她睡,小孩子,估摸着十点会醒一次,那时候再洗!你去煮点绿豆汤,她醒了一准喊饿!” “那我来抱女儿,你去做汤!” “我坐着不累,你赶紧去吧,别吵醒她。” 周宁合和周宁宇就那样看着这一家三口,周宁宇倒是没什么,周宁合却说:“我觉得林怡华和周仁珏真不是个东西。” 周宁宇把她拉走:“别看了。” 他们回去那天,周宁宇看得出周宁合对小织是真心挺舍不得的,回去的路上一直看着小织送她的一条贝壳手链。 周宁宇对她说:“小织肯定会记得你的。” “哪里会?她那么小,过几天来个更漂亮的姐姐住她家,两三下就把我给忘了。” “不会的。” “哼,忘了就忘了吧,小东西,谁在乎她呀,只是待在那里无聊拿她解解闷了。” 第二十四章发现 他们回到城里,周宁合又过起了那种懒得要死的糜烂日子。有一天周宁宇打扫卫生的时候,居然发现周宁合的竖琴居然落上了灰。 周宁宇开口骂她: “你别这么懒得不像样!吃了零食包装就不能扔垃圾袋里吗,非要放在桌子上?” “还有你阳台上那堆乐谱,总是乱扔!” “你停手!别碰我乐谱,你又不知道哪些我还要。” “那你总这样说,待快把你有用的捡出来收好!要不全都丢出去烧了!” “你打扫什么卫生?让阿姨来不就好了?” “阿姨明天来,我怕这房子要下不了脚了。” “哥哥呀,真是个无事忙!” “你收不收?不收我把你东西全烧了!” “知道了知道了,讨厌死了。”周宁合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非常不情愿地去阳台收拾琴谱。 周宁宇边擦她的竖琴边问她:“我说周宁合,你还记得怎么弹竖琴么?” “碍不着你的事!” 周宁合觉得周宁宇一天比一天暴躁烦人,和个老妈子似的,再在家里待下去岂不是要被唠叨死。突然想起学校乐团有交响乐展演,那时候在问毕业的艺术生有没有兴趣参加,周宁合那时候想的是才不去做免费苦工,这当下想着却是个秒事。于是便和周宁宇讲了,周宁宇在在电脑上给周宁合看查分数的通知,“我是随你,我看厌了你在家里穿着个睡衣晃来晃去!” 周宁合立马和老师报了名,告诉她明天起去学校琴房练琴。 “你知不知道后天要查你高考分数了?” “哎呀,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倒是把这个忘了。” 周宁宇不争气地摇头:“等着读新东方吧你!” 查分数那天老师告诉周宁合今天放假不练琴,9点的时候她就窝在周宁宇怀里一起查成绩,她是有点紧张有点怕的,在周宁宇怀里扭成了麻花。 “待会你先看,看完了再喊我看,我先把眼睛闭起来。” “要是有480朝上,你就直接说分数,要是460你就说你有学上了,要是460以下,你就要说,宁合,哥哥觉得你是最棒的,是那些学校没福气!你听见了没?” “我听见了,480报分数,460有学上,460以下,宁合,你复读么?” 周宁合打他,“你要死!” 分数界面一出来,周宁合立即闭上了眼睛。周宁宇扫了一眼,486分,很好的分数,他看着那个分数,心里居然有点酸楚,宁合这么努力考出了这么好的成绩,这些都要被自己辜负了。宝宝,我宁愿你考得差一点,遗憾才会更淡些。 “多少分?周宁宇你怎么不出声!” “486分。” “天哪!这么高!”周宁合高兴地在他怀里手舞足蹈,“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 周宁宇看着她开心的背影,很努力想调整情绪,要自己和她的快乐同步,他较劲了半天,发现还是不行,心里溢满的都是苦涩,歉意。 晚上他们去很好的餐厅里吃了一顿大餐,周宁合还喝了点红酒。回到家她红着脸趴在周宁宇怀里,“哥哥,我真的很开心,我们不用分开,真好呀。” “宁合,你真的很棒,我们可以一起在北京念书了。” “那我们到时候在学校旁边租一个房子吧,我不想住宿,我们接着住一起。” “好,就是希望你可以勤快一点。”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她喊了很多声哥哥,周宁宇问她要干嘛,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这个世界好大,我却只有你了。” “宁合,大学你也会认识更多的人,这个世界很大,你如果把你的心敞开,你能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我只要哥哥,哥哥会永远陪着我的。” “哥哥会的,哥哥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天长地久地陪你走下去。” 当周宁合去练琴的时候,周宁宇总是觉得家庭空荡荡少了很多东西。之前总要嫌她懒,在家里不像样,其实想起来她懒洋洋乱糟糟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他待在家里,看电视想的是她,做饭的时候想的是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想的也是她,想她,真的很想她。 于是他做了中饭,要送到学校去看她。琴房总是嘈杂的,他看着她认真对谱子的侧脸,看她在琴弦上翻飞的手指,他想起她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子,十指相扣的时候总磨得他手背发痒,那痒意顺着神经,一路传到心房,连心脏都起了小小的战栗。 周宁合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于是便露出微笑,很美好,这样的宁合很美好。 展演那天周宁合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晚礼服很长,一直拖到了竖琴边上,她还化了艳丽的妆。整个舞台上的乐器交响,周宁宇坐在舞台下也能轻易分辨出竖琴的音色,就像他可以毫不费力在人群中锁定周宁合那样。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这首曲子的旋律优雅又神秘,略带忧伤又有着丝丝的性感甜腻,就和周宁合给他的感觉一样。他看着坐在竖琴边上的周宁合,那女孩看上去高贵冷艳,她肯定是优秀的,她肯定是自信的,她肯定受到了家庭的万千宠爱……谁也看不到她残缺不全的灵魂,甚至她自己也看不到才表现得那么张扬又骄傲。 可是她的双生子哥哥,她的并蒂莲,他看得到。那灵魂卑鄙又怯懦,颤抖地窝在自己暗黑的世界里,她把自己能抓住得东西撺得死紧,拒绝自己世界外的一切好意。那样的周宁合,就像一件表面精致华美,内里尽是蛛网般裂痕的瓷器,教他可怜得心痛。 展演结束后,周宁合在家不那么懒散了,有时候甚至也能在竖琴边上坐上一个下午,练练琴,晚上吃完饭后也愿意和周宁宇一起下楼走走散散步。一天她看到一本杂志,突发奇想地跑到周宁宇身边和他说:“哥哥,我们去北欧吧!”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呢?” “我想去北欧!我想去挪威或者冰岛!夏天那里有极光,而且北极夏天极昼!我好想去!”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出国还要办护照,好麻烦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肯不肯吧?” “你会英语吗?那几个国家讲英语吗?什么也不考虑就乱喊。” “我想去嘛!我都陪你去海边了,你就不能陪我去看极光吗?” 周宁宇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理她,没成想她居然念了一个礼拜,最后他被磨的没办法,答应去办护照。 他们的生日快到了,周宁合想的是,一起在国内过完生日后再出国。她买了一幅纸制日历,在生日那天花了一朵很丑的简笔花,她把日历摆在很显眼的餐桌上,过一天划掉一天。一天,又一天,日子过得平淡却有滋味,时间变得很长又很短。 生日那天,周宁合中午出门买了一个蛋糕,周宁宇在家里做了很多菜。他们拉上窗帘来吹蜡烛许愿,即使是正午,房间里暗得像晚上,周宁合讨厌在晚上过生日,这总是要她想起被母亲抛弃的那个夜晚。她等了那么久,母亲还是不要她,没有在生日那天对她笑笑。 她吹灭蜡烛许愿后睁眼看到的只有周宁宇,周宁宇对他微笑。 “哥哥怎么不许愿呢?” “我把愿望留给了你,这样你可以许两个。” “哥哥,我们成年了。” “是呀。” “今年爸爸妈妈的生日祝福都没发过来,他们是彻底把我们忘记了。”她的语气自嘲,“我是多余的人。” “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但是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是的,哥哥。”她的眼神有点释然,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认命,就和周宁宇经常对她露出的神情一样。不甘心,但是毫无办法,做什么,也毫无用处。 周宁宇靠过去吻她,把舌头伸到她的口中搅弄,把她的裙子掀开,在高潮的时候周宁合听到了接吻的水渍声,听到了空调发出的微鸣,远处的汽车的喇叭声……好安静,世界好安静。她觉得周宁宇的怀抱,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地方,以至于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大脑都处理得异常迟钝。 “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林怡华看着那对衣冠不整的双胞胎,心里尽是荒缪,她恶心得想要吐出来,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一双什么东西。旁边的周仁珏搀扶着她,他们的脸色苍白得犹如鬼魅。林怡华走过去打了周宁宇一个巴掌,叫他跪在地上,愤怒地朝他大叫:“她是你亲妹妹啊!” 周宁合穿好自己的衣服,茫然地跪在了地上。林怡华还在打周宁宇,她用巴掌,用高跟鞋,用尖利的指甲,她骂尽了她所知的世界上最恶毒的词:“连畜牲也不会乱伦!你们是疯了么!” “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一对东西!” “你们会下地狱!你们会遭天谴!你们还是双胞胎!你们做什么孽啊!” 林怡华歇斯底里的样子完全和往日端庄大气的形象判若两人,她尖利地叫骂,恶毒的诅咒。她点着周宁宇的头,“你们为什么要出生?啊?你们为什么要出生!” 周仁珏最后把她拦腰抱在怀里,她差点要拿水果刀砍周宁宇。 她把水果刀扔了,来到周宁合面前狠狠地甩了周宁合一个巴掌,把她打得倒在地上。“你知道你们在作孽吗!” 周宁合捂着脸艰难地爬起来,“我们乱伦,你以为没有你们的原因吗!” “你做这种败坏道德的事还敢顶嘴!” “讲笑了,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和我哥哥败坏道德,你们生而不养就很高尚咯?” 一句生而不养,砸得林怡华抬不起头。 “别在这里指指点点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管过,你们现在也不配管我们!” “我不管!我们不管!要你们这样自甘堕落吗!” “左右你也没当我们是你子女,好妈妈,你就当眼瞎了从这里滚出去吧。” 周宁合把周宁宇拉起来,颤抖着手去摸他脸上的伤口,她凑过去用舌头舔周宁宇额角的上的血,林怡华看到这个动作气得气血翻涌。 “今天我们回来,是来给你们过生日的。”一直没说话的周仁珏开了口。 周宁合的眼神变了变,然后冷淡地开口:“没这个必要,你看看你们这心血来潮大发慈悲的后果。” 周仁珏没有再接周宁合的话,他对着周宁宇讲:“宁宇,你来,你和我们好好谈谈。” “我哥哥不想和你们讲话!”周宁合吼他,周宁宇却拉住了她,起身和周仁珏走进了书房。林怡华根本无法和周宁合相处,也跟了进去。周宁合一个人被留在了客厅。 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周宁宇走出来的时候她立马凑上去问:“怎么样,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周宁宇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周宁合,周宁合推他,“说话啊!” “他们让你跟着妈妈去国外,我跟着爸爸。” 周宁合丝毫不意外,“这有什么,我们私奔吧,去哪里都行。快去收东西,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跑不掉了。” 她去拉周宁宇,周宁宇却没有动,周宁合回过头看他,“快点啊!” 周仁珏从房间里走出来,“宁合,发生了这些事,我们都先静一静,我们先过一晚上,仔细地想想这些事,好吗?” 周宁合看着周宁宇,周宁宇点了点头,于是她也点了点头。她和哥哥是同一战线的,遇到这种事肯定也很慌,她一定要信任哥哥,现在一定不能任性耍脾气闹。哥哥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定会把这对不称职的父母踢出他们的世界的。 她那么信任她,于是她安心地把自己畅想的未来交给他。 晚上家里的阿姨来做饭,看到双胞胎的爸爸妈妈居然回来了,很是诧异。她做好饭,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诡异。阿姨看到双胞胎的脸大叫:“哎呦,这是怎么啦?你们是不是打架了?多大啦?爸妈回来打一场架?不像话!”她还紧张的问周宁宇要不要去医院,周宁宇摇摇头,“别管了阿姨,你先回家吧。”阿姨一想,人家爸妈刚刚回来自己在这对两个指手画脚,不是把自己当主人长辈了么,确实不合适,她点点头收拾东西回去了。 晚上睡觉前,周宁宇给周宁合端了一杯牛奶:“你放心睡觉,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嗯!我相信你,哥哥!” 可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客厅里是她被打包好的行李,和那对父母。她还是不解开口问:“我哥哥呢?” “你哥哥走了,他要你和我们一起去国外接受心理治疗。” “你说什么呢?”周宁合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哥哥怎么可能……” “他求你放过他!”林怡华崩溃的大喊,“昨天那个孩子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救救他!他要被你折磨死了!” “我没有!我没有折磨他!” 周仁珏开口: “我们那个点回来,是你哥哥和我们沟通的。他是真的想摆脱你啊!” “撒谎!我哥哥不会不要我” 周仁珏继续说: “昨天你哥哥给你倒了牛奶,里面加了佐匹克隆,那是安眠药,所以你睡得着,你哥哥已经走了。” “我不信,我要去找我哥哥!”她给周宁宇打电话,发短信统统没有回复。她还是不信,哪有那样的事,昨天她还在哥哥怀里呢,怎么哥哥突然就不见了。 “他肯定是被你们赶走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林怡华用力拦着她,“你放过你哥哥吧!你们该有各自的生活了!” “妈妈你还不懂吗,我离不开哥哥的,没有哥哥,我会死的!” 周仁珏替周宁合擦干眼泪, “你哥哥和你在一起不快乐,你也知道吧。” 这句话要她稍微安静了下来,她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了周宁宇经常流露出的表情,那表情总是那么的悲伤难受,他们做爱时周宁宇脸上的痛苦,甚至还有恨意…… 是的,在她为了凌云和他翻脸的那次,在她逼周宁宇离开施宜光的那次,在海边说要永远做兄妹的那次……他的眼里分明全是赤裸裸的恨。 周宁合看得懂的,她一直都看得懂的,她只是不想去相信,不愿去相信。只要哥哥还在自己身边就够了,别的我无所谓的,哥哥那么爱我,肯定也无所谓的呀。现在她明白了,她对自己的哥哥做了多么恶劣的事。 “我也喜欢他的,我也喜欢他的!你们不懂就算了,哥哥怎么能也不懂!我就这么不值得吗?我就这么不值得吗?” “我要找他问清楚!” “够了,宁合!你也是你哥哥娇娇宠出来爱出来养大的,再任性也该有个底线!” “不要!我要哥哥!你把我哥哥还给我!” “宁合,我不愿再和你费口舌,我和你讲,你要是不和我们走,你哥哥是不会出现的,你还要在国内,他大学也会避开你,不要上了,你哥哥对你好,你要这么对他?” “哪里会……” “你哥哥这么优秀,我和你爸爸都为他自豪,你也为他自豪,你要这样毁了他?” “我不要……我不要……”她崩溃的哭声刺得林怡华心如被割裂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宁合,是妈妈的错,要你们现在这么痛苦,你不要折磨宁宇了,你也不要折磨你自己了。你的心理有问题,你需要医生,你需要治疗,和爸爸妈妈走,爸爸妈妈会像哥哥一样疼爱照顾你,好不好?” “没有哥哥,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你还要把你哥哥折磨到什么地步才甘心,那孩子已经重度抑郁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总这么自私!你哥哥,你哥哥他为了你已经吃了很多苦了,你松松口,放一条生路给他,由着他待在你身边,他才是会死的那一个!” 第二十六章分别 周宁合没有再说话,她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不住的颤抖,“我不要……我要我哥哥……我哥哥哪里去了?” 周仁珏蹲在周宁合身前,“孩子,爸爸妈妈让你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我相信如果你真的也爱你哥哥的话,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周宁合都没有交谈的打算。她固执得可怕,一定要见自己的哥哥。这五天里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默不作声地流泪,放空眼睛的发呆。 “那孩子会和我们走吗?”林怡华看到周宁合那副仿佛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不走,我就回国陪她,给她找医生,照顾她。” “宁合很依赖宁宇,她很爱他,为了宁宇,她会和我们走的。而且宁合必须要和我们走,他们两个离得越远越好,再让他们纠缠下去,我们可能真的会失去他们。” “可是你看看宁合那个样子!你看看宁宇那个样子!” “怡华,我认真和你讲,我们再不担起责任,这两个孩子真的会被毁成不得了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 “昨天宁宇说了,宁合有问题,她情感缺失得很厉害,我们要带她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 “那我们真的不管宁宇了么?他明明也那么痛苦……”林怡华双手掩面地哭了起来,周仁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周宁合突然敲开了房门,她抬起头红着眼睛问周仁珏: “爸爸,你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和我们走,你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你哥哥了。” “我跟你们走,你们能让我再见一面哥哥吗?。”她哭得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哀求,“见一面,一面就好……” “宁合,你哥哥为什么要背着你走?你还明白吗?”周仁珏把她扶起来,“别说我们不知道宁宇在哪里,就算知道,把你带过去,你哥哥也不会见你。” “你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好接受治疗,等你健康了,你想去哪里爸爸妈妈都不会拦着你。” “宁合,妈妈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别人折磨自己了。” “宁合……” 林怡华和周仁珏看着周宁合的态度松动,在一起交替着劝了她很多话。 “好,我和爸爸妈妈走,我去看医生……”周宁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里仿佛是没有意识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哥哥不会不肯见她,这肯定是爸爸妈妈想要分开他们的诡计,但是他们说了只要自己治好病就可以去找他了。要好起来,要赶快好起来,要赶紧去找哥哥呀,在哥哥可能会属于别人之前,一定要好起来。如果找到他,周宁合发誓会把他锁起来,最好把他的腿也打折,让他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对,所以要赶快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呀,好起来就能让哥哥永远属于自己了。 周宁宇收到了周仁珏的短信,知道他们已经出国了。他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感受着自己心脏在跳动。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摆脱了什么,脑子里那种失重感却加强了很多倍。那天晚上,他买了一张去海边的高铁票,重新去了那个名宿。小织爸妈对他们这对双胞胎印象很深刻,热情地招呼他,小织也还记得他,还探头探脑地朝他身后看,“怎么宁合姐姐没来呀?” 周宁宇蹲下身去摸她的头,“姐姐病了,和爸爸妈妈去国外治病去了。” 小织爸妈听到这句话,再看到周宁宇苍白的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造孽,这么年纪轻轻,怎么就病了?还要去国外,什么病……” 小织爸爸打断小织妈妈,“你别瞎讲,国外医疗技术好,肯定能治好的。”他安慰周宁宇,“你也别心急,你爸爸妈妈都能照顾她,你妹妹肯定能好起来的。” 周宁宇垂下眼睛,点了点头:“她会好起来的。” 小织爸妈给他收拾了一间房,还是之前他和周宁合住的那间。他们把小织抱走,生怕小织童言无忌又说些什么惹他伤心。 知道周宁合走之后,他又重新回了家。离开海边之前,小织拉着周宁宇问:“宁合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她以前说过会回来看小织的。” 他看着小织天真无邪满是无辜稚气的眼睛,那眼睛非常明亮,里面却是明晃晃的质问,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他想,如果周宁合在自己面前的话,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吧。可丢下周宁合给他的并不是解脱感,而是一种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的负罪感,他背叛了如此深信自己的孪生妹妹。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下小织那双眼睛,语气几乎算得上是恶毒:“死了这条心吧,她不会回来了!” 回到家里,他一打开门来就看到了餐桌上那本日历,日历上的日期都画了一个鲜红的叉,在他们生日那天画了一朵小红花。他又不可自抑地想起了生日那天,明明没过多久,可周宁宇回忆起来却无比费劲。所有的画面好像都被罩上了红纱,想起来便是血淋淋的。他在合适的时间和周宁合做爱,在恰当的时间通知父母回家。他选择在他们生日那天与她割裂,为他们之间的羁绊画上句号。 那天谈话的时候周仁珏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讽刺回答:“不让你们看到我们乱搞到了这个地步,我怕你们还是不想管她。” 林怡华给了他一个巴掌,大骂他畜牲。 他擦了擦嘴上的血,跪在了父母面前,说出的话却不是认错的样子:“宁合说的对,我们俩乱伦,爸妈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周仁珏皱着眉问他:“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我求求你们,把宁合带走吧,带到你们身边去,好好对她,像正常的父母那样去对她。”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怡华忍受不了地大吼。 “妈妈,我爱宁合,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你是疯了?她是你亲生的孪生的妹妹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是我妹妹 。”他自嘲地笑,“我把她从小小一点养到这么大,我从小就在她身边陪伴照顾她,她是我妹妹,没错。” “那你们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妈妈。”这时林怡华才看到自己长子脸上的脆弱,只是那脆弱转瞬即逝,“没有人教我们如何像正常的兄妹那样去相处,等我回过头来想那是不对的,已经太迟了。” “我喜欢宁合,可我那时候也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做为哥哥陪在她身边我就足够了。” “可后来,宁合开始主动了,她让我以为,她也是爱我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宁合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她被我养得太自私,太任性,没有一点责任感,好像永远也长不大。” “她把我视为她的所有物,然后用哥哥的身份一直在折磨我。” “可是这样,我还是很爱她,哪怕会遭天谴,哪怕会下地狱,哪怕她不爱我,我也认了,只要我还能待在她身边。”他说完这段话后,房子里很安静,林怡华很想骂他打他,可是连她都觉得这个乱伦的逆子也够可怜的了,让她再下不去手,于是她又开始流泪,她无法去怪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回来把她从你身边带走呢?”周仁珏开口问他。 “不把她带走还纵着他们继续乱伦下去吗!”林怡华尖叫。 周仁珏没有理会她,只看着周宁宇,严厉地开口:“回答我!” “我已经重度抑郁了,而且,宁合她完全没有理由去承担乱伦的罪孽。宁合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的心理有问题,还有她对我,对我这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哥哥的信任,她是被我带成这样的,和我在一起,和我接吻,和我上床,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她不爱我。”那么难堪痛苦的事实,他说的轻而易举,好像在讲别人的事一般,甚至有点漠然。是的,他摊上周宁合,一直是心甘情愿,甚至是自我奉献般地去认命,去低头,一切不甘和疼痛都习惯到了漠然。那种被世界所不容但却不知怎么回头的爱慢慢变成了一种无法摆脱的绝望,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在待在宁合身边,我会要喘不过气了。” “你要我们带宁合走,那你呢?爸爸妈妈就不要管你了吗?”林怡华问他。 “你们不必对我有什么愧疚。”周宁宇再次淡然地开口,“要是真的觉得愧疚,你们就好好对宁合吧。她一直想要你们的爱,而我,早就不指望了。” “我们不必再联系了,真的,把所有的愧疚都补给宁合吧,要是她能过上正常女孩的生活,她也会很乖很懂事的。至于我,已经没救了。” “你这个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们不会放弃宁合,我们也不会放弃你!” “妈妈,宁合从前和我说过一句话,做错了事,什么惩罚也没有就翻篇,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我做错了事,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还带坏了她,这些苦是我该,全是报应,就当我赎罪吧,别管我了。” 周宁宇从回忆中抽脱环视着这个房子,看到这里一如往昔的样子。他好像去周宁合的房间里看看,床铺上肯定有她身上的玫瑰香味,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就像他没有勇气当面和周宁合道别一样。他去了自己房间,找出了一张护照,那时周宁合说要去北欧看极光,他知道他们去不了,但还是为自己也办了一张,这是他对周宁合撒谎的一个证据。他在心里问自己,也许吧,也许,虽然早就计划着分离,但自己是真的很想陪周宁合去北欧的,自己也是真的不愿意放开周宁合的。即便到了如今,他还在思考,那时候我怎么会放她走的?好像割裂了半个灵魂,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也离开了这个和周宁合生活了很久的家,把他汹涌澎湃的爱留在了名为时光的漩涡里,他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了那张撒谎的证据和那个画满叉的日历表。 足够了,在那日历表上,被周宁合倒数的那些日子里,已经留下了足够多,足够甜蜜的回忆,足以让他凭借着去治愈自己未来的一生。 这个夏日结束在了一场初秋的雨里,但是周宁宇却觉得自己的往后的岁月已经被拖入了死海里,并没有随着季节的更替继续周而复始。 第二十七章大学 九月开学季的时候,周宁宇单独踏上了去北京的旅程。当他从下飞机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脑海里响起的一句话:“北京到了呀,哥哥。”周宁宇立马往身后看,什么也没有,于是他转过身往前走,在心里想,如果周宁合此刻在他左右的话,下了飞机一定会说这句话吧。“北京到了呀,哥哥。”他甚至想象得到周宁合眼睛里对于新城市的好奇和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憧憬,本来,应该是要这样的。 他没有去清大,他先去了中央音乐学院。他背包里还有周宁合的录取通知书,那张周宁合还没来得及看到的通知书。周宁宇在校园里走了很久,他在管弦乐练习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听着从窗口传出来的阵阵交响乐声,他努力地辨别着竖琴的声音。如果一切还是原样的话,宁合的竖琴声应该也会相容在这段变奏曲里。他突然想起夏天里周宁合背文综题时昏昏欲睡地脸,她那时候应该很困吧,当他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的时候她却拒绝了,“我可是要和哥哥一起去北京的人呀!现在睡着了以后怎么办,这种觉等我死了之后在棺材板里有的是时间睡!” 他回想起那张可爱的,倔强的脸,染上了睡意,双眼半阖像晒太阳的猫一样。那样甜蜜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像掺了毒药一般。周宁宇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万般痛苦的从回忆中抽离。 报专业的时候,周宁宇并没有多花一秒心思,自己差不多的分,就填了那几个差不多的专业,最后他被临床医学录取了。现在他极度感谢大学繁重的课业,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少一点胡思乱想。室友同学们总是被他对课业惊人的热衷吓到,他在大一上学期居然就修完了组胚学和解刨学,这两门课花费一年两年来吃透也不为过。 医学生常常说,生理生化,必有一挂,可是周宁合的生理生化课本甚至可以倒背出来。大二大家还在药理和病理两科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捧着2000页的内科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一副要为祖国医学事业燃烧到死的模样。他对待专业课及其地认真,好似一台机器,在昼夜不停地把各种医学知识输进脑子里。 今年北京的夏天格外的热,这样热的夏天还不得不穿上一件长袖的白大褂,穿过一条露天的走廊去解剖室。同学们都抱怨纷纷,周宁宇的室友欧阳煜看着周宁宇把实验服一丝不苟地扣得很严实,大为不解,周围的同学们都把实验服拿在手里,等进了有空调的实验室再穿上也不迟,只有周宁宇像个神经病,30℃的天,还能把手揣在兜里。“你不热吗?” 周宁宇没回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身上沾上人体组织。” 欧阳煜笑他:“也是,你这个人也是够冷了。” 当周宁宇和他的搭档打开解刨桌上那具大体老师的遗体的时候,周宁宇的瞳孔骤然锁紧,他的搭档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看到那具遗体发出感叹:“可惜了,看起来是很年轻的女孩子呀。” 那具遗体用石膏封脸,看不出外貌,但是那具年轻赤裸的身子让他很不舒服。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了另一个许久没有触碰想起过的人影,脑子里骤然闪过一个画面,周宁合苍白,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脑子突然痛了起来,搭档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先去一边吧,今天解刨课的实验记录我会发你一份的。” “谢谢。”他冷淡地道谢。向教授告了假,解开了围裙和手套头套,洗完手后走出了解剖室。 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的脸被太阳晒的发红,他干脆洗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发红的脸,他想,夏天可真够恶劣的。 手机突然传出来了消息声,周宁宇解锁出来看了一下,是林怡华发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点进去看看,最后还是点进去了: 在英国治疗不大理想,我已经带着宁合去了美国,可能是换了心理医生的缘故,最近宁合有点起色。 看到宁合两个字周宁宇仿佛灵魂被火舔舐到了一般立刻按黑了手机,大二这一年来,他真的极少想起她。 大一他或许还痛苦,甚至还要吃抗抑郁药,可经过了一年后他明显好转了,他发现各种枯燥难懂的专业课课本可以把他的神经弄得疲惫不堪,脑子里不会再有别的精力去想别的,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式。大二的时候学业更繁忙起来了,他偶尔一两次想起周宁合的时候甚至还在想,周宁合这个人是不是他抑郁症臆想出来自我折磨的幻觉,是真的有这个人吗? 可今天在实验室里毫无理由的联想又让他回到了那种强烈不适的心理状态之中。难受,恶心,那种心脏空了的感觉让他连呼吸也开始不顺畅。又开始了,他又开始想起了让自己痛苦万分的那个人。首先是她的脸,最好是沾了点难耐的欲色,那张脸上出现了哪怕一点欲望都能能叫人疯狂得难堪,然后是她白皙柔软的胸部,后入的时候左右摆动的纤细腰肢,高潮时候会紧紧夹着自己腰部的双腿……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能给周宁宇头皮发麻的快感,进出她身体时细腻的挽留和高昂的呻吟,只是那么干坐着想着,他的下体已经硬了起来,胀痛的厉害,他把手伸进了裤子里,听着以前保存的周宁合给她发过的微信语音,听着她的声音开始自慰。镜子里自己那张脸还是清冷地厉害,他一边自慰一边又陷入了深深地自厌,真的,太恶心了,自己要对自己呕出来了。当他射出来之后,闻着空气里精液独有的膻腥味,他抽了纸巾处理干净后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卫生间。他躺在床上,用手腕遮住眼睛,眼泪从干涩的眼睛里一滴一滴被挤了出来。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他痛苦地对着空气哀求,连声音都在颤抖。 第二十八章告白 周宁宇在床上半梦半醒地躺了很久,脑子里全是一些纷杂纠缠令他头疼不已的画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振动声,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他的搭档。 他想了想,拒绝了通话,给她发了条短信:“不大方便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嗯,今天是我们解剖室值日,虽然知道你不舒服,但是我一个女生也确实不很方便……” “对不起,我现在就赶过来。” “要是你实在不舒服不行的话,我可以找老师调调值日日期。” 打扫人体机能室这种活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干,调日期哪里有这么好调。他摁着发晕的头打字:“我马上来。” 打扫完卫生后,陶日向在洗手时给他递了一盒藿香正气水。“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中暑?” 周宁宇擦好手后并没有接,陶日向有点尴尬,她挠了挠短发,“是我刚刚去药剂科老师哪里拿的,我觉得周宁宇同学好像不是那种会照顾自己的人,生病了当然要吃药呀,一个人在外地读书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家里人会很担心的。” 周宁宇接过了那盒药,淡淡地开口:“谢谢你。” 看到他接了,陶日向笑得很开心,“今天好像是我认识你以来和你交流得最久的一次!” “没有的事。” “周宁宇你性格真的太冷了吧。” 他们一起走出实验楼,陶日向问周宁宇想不想一起去吃晚饭,周宁宇想了一会,“我请你吃吧,谢谢你给我拿了药。” “你太客气了!” “平时实验你也照顾我很多,谢谢你,陶日向。” 陶日向表示很震惊,“你居然有知道我的名字?大家都以为你只会学习不理外事呢。” 周宁宇笑了笑,“没有你们想得这么夸张。” “天哪,我不夸张地说哈,同学那么久我就没见过你笑。”陶日向把手背在身后,突然踮着脚凑近了看周宁宇的那张脸,很优秀的一张脸,虽然他的脸总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唇色也淡得和蔷薇花骨朵一样,但是那双眼睛却不似脸色一般的病恹恹。他的眼睛双眼皮褶皱很深,明亮得像冬日下正在融化表面冰层的湖泊,潋滟滟的,但那样一双眼睛的深处总藏着一些隐秘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要你和他对视的时候总是要被那湖泊里深埋的淤泥吸引。 周宁宇并没有被少女的突然靠近吓到,他还是冷淡,漠然地看着陶日向,他嗅得到陶日向身上混杂的香味,干净又美好。他们的对视显得如此美好,连陶日向都觉得她从周宁宇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周宁宇,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周宁宇立马垂下了睫毛,如果有镜子,他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几乎要和当初老是喜欢躲避的周宁合一模一样了,于是他装成没听见,装成不知道,装成没看到少女眼睛里要溢出来的爱慕。继续用那种漠然到死的声音开口:“抱歉,我下次请你吃饭吧。” 他绕开了身前的陶日向,往前走去。陶日向再次拦住了他,“可以给我刚刚的话一个答复吗?” 周宁宇重新看向了她,他欣赏她敢于求证的勇气,虽然她自己也知道答案是昭然若揭的。 “如果可以的话,再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他看了她很久,最后有点疑惑地开口:“你应该知道答案的,为什么刚刚还要拦住我?” “我敢和你告白,我就不怕被你拒绝,而且我喜欢你这份心意,我觉得很珍贵,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我觉得它都值得一个你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以后周宁宇开口肯定她,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羡慕,“你真的很好,很勇敢,很多人求证的勇气都没有,活该那些人痛苦一辈子。”她能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继续去追问,为什么不喜欢我,给我一个理由,这种即使会让自己受伤,也想死个明白的勇气真的令他羡慕不已,而他,他只会自欺欺人地装聋作哑,当初连问一句周宁合为什么不爱他的勇气都没有,不,他其实连问问周宁合爱不爱他都不配,他不仅是求证的勇气,他连告白的资格都被无法改变的血缘捏得粉碎。 陶日向看到他眼睛里的悲戚和落寞蓦然加深,他那种在淡然中无奈升起地,混杂着一系列她看不懂的负面情绪的气质令她深深着迷。在她眼里,周宁宇表面上冷淡漠然,但忧郁都进到了骨子里,有一张随时都会堕落的脸,但是看上去又那么成熟强大,优雅地站在悬崖边上。她开口,“为什么要拒绝别人对你的爱意呢?”为什么要把靠近悬崖想解救你的人全部都推开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变态,一个看到赤裸的解刨标本都能勃起的变态,一个想着自己孪生妹妹的脸才能射精高潮的变态,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恶心吐了,我根本不值得拯救。 “可是我以后可以慢慢了解你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好像很脆弱,你总是那么冷淡,是怕再受伤吗?周宁宇,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你能对我敞开心扉吗?”陶日向的脸非常真诚,周宁宇脸上却露出了被冒犯到的神情:“你是小说看多了吗?请你不要对我做出一些无聊的揣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想满足你想做拯救者的优越感。” 第29章实习 夏天最炽盛的时候,暑假来了,但是周宁宇的一位教授却问他想不想留校去附属医院下临床。这位教授很有名,教过他们几节心肺生理课。 “我实习不是大三才开始吗?” “我问了你们辅导员,他说你父母家人都在国外,去年今年都申请了留校,留校也是留校,想不想去医院呢?”教授温和地看着他,“你现在有这个能力的,况且也不是要就带你上手术台,你可以跟着科室老师查查房,熟悉熟悉医院工作环境。” “嗯,那就谢谢老师了,是哪个附属医院呢?” “附二院,你跟着你们学长学姐一起去吧。” “好的。”周宁宇淡然地接受。 老师想了想,“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科室吗?”虽然这位看好周宁宇的教授主攻的是心肺外科,但是他还是不想磨灭了周宁宇其他的可能性,“你身上这种对于医学的热情是很难得的,你应该要选一个你最喜欢的科室。” 周宁宇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科室,还是轮岗吧。” 老师点点头,“那也好,都去试试。” 隔了一会,周宁宇又出声请求:“教授,我不喜欢儿科” 教授笑了笑:“嫌小孩子太烦太吵了吗?” “这倒不是,我感觉我对小孩子是有点怕的。”难得的玩笑的语气。 教授点头表示理解,“你想做一个医生,书本上的知识肯定是不够的,临床上才是能真正学到东西的地方,不仅仅是医术,医院里的人情世故总比别的地方更世态炎凉一点 你也要好好体会。” “谢谢教授。”这位谢教授,是全国都有名的医学大牛,肯这么百忙之中赏识一下自己,周宁宇发自内心的感激不尽。 “你……”谢教授翻了翻周宁宇的绩点,“你很好,家里人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在国内过的很苦吧?” “还好。” “能吃苦,学医就是要能吃苦。”教授赞赏地看着他,“家里在国外也好,以后出国留学方便,现下里总要有点海外留学背景才可以在学术圈里立得住脚。” 回寝室的时候室友们都在打包行李,看到周宁宇动也不动,问他是不是又不回家,他说谢教授让他留校实习。 一个室友挤兑地说:“也不知道你哪里要谢教授看上了,我听到他连研究生也不带,只带博士生的。” 欧阳煜却帮周宁宇说话:“你要是能把那位老师编的生理课本倒背出来,他或许也能高看你一眼。语气这么酸?” 周宁宇总是对谁都冷冰冰的,没有点少年气。不说室友了,大多数男生看到他这副眼高于顶故作老成心高气傲的样子都是要倒胃口不对付的,故周宁宇在男生中人缘非常不好。但加上他那张脸,在女生看来他这样是高冷禁欲系,在女生中他的人气倒是高得不像话。不过欧阳煜看得出,这些周宁宇都是不在意的,他的淡然是真的淡然,他的冷漠也是真的冷漠,有时候他自己也要好奇,什么样家庭把这么一个要飞升似的人物给教养出来了。 周宁宇正好跟着上届的轮岗轮到了肿瘤科,他把自己的资料交到肿瘤科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看着周宁宇的资料来回打量了他很多眼,最后对他笑了笑:“是老谢的学生吧?” “您是?” “我是她夫人。” “师母好。” “老谢和我提过你很多次,看上去就是个好孩子,我也在学校讲课的,我讲病理课,没见过你。” “我的病理是钱玉亮老师讲的。” “哦,是他呀,正好岔开了。过几天老谢的学生要来家里聚餐,你也一块过来吧。” 周宁宇有点奇怪,谢教授对他是否太过青眼有加了,他疑心这对夫妻是不是和周仁珏认得,或许就是周仁珏托了照顾,不然好学生届届都有,这样德高望重的教授,干嘛对自己如此客气,不过他们不提,周宁宇决计不会主动问,自己主动问就像凑上去讨关系一样,不好看。于是他只得压了困惑,道谢:“谢谢老师的照顾。” “嗯,肿瘤科比较忙,你先呆着吧,要是对这个科室没有兴趣,你也可以换。” “谢谢老师。” 肿瘤科确实忙,周宁宇虽然是来见习的,可查房写病历一样不能少,累到半夜是常有的事。虽然忙,但是他喜欢。这个科室的气氛永远都是阴沉哀伤的,你少有在这里听到什么吵闹和笑声。这个科室的住院区总是充斥着濒死的肃静与压抑,好像要是在这里笑是要作大孽的。这种环境很好,对周宁宇来说是这样,这样他才能在思念与自厌的愁绪中拨抽出一点同理心,去感受人间的喜乐。 “三床来了个小男孩,看医生看怕了,现在父母去缴费了,躺在床上没人理,怪可怜,宁宇,你面善,你去和他聊聊。”护士长总看周宁宇面善,很喜欢给他派活搭话,周宁宇向来不会拒绝。 他调了男孩的病历来看,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他叹了口气,才活上十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父母把他这样生出来,何苦来?他去病床旁边看,小男孩化疗掉光了头发,瘦瘦小小盯着周宁宇看。 周宁宇和他讲:“爸爸妈妈去缴费了,你自己一个人怕不怕?” 男孩摇摇头,“不怕,我习惯了。” 病房里又走进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给男孩倒了杯水,那床头柜有她胸高,周宁宇拿了吸管给小男孩喝水,问他:“这是你妹妹?” “是的。”小女孩开了口,脆生生的,“我放了暑假才到北京来看哥哥。” “没有去北京玩么?”周宁宇问她。 “哥哥病着呢,我等他好了一起去玩。” 床上的小男孩却突然背过身去流眼泪,小女孩看到哥哥哭,自己心里也难受,走出去说要找父母。 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开口:“爸爸妈妈把她带到北京来是给做骨髓移植的,我要吸着她的血活下去的。” 周宁宇听到这句话酸了眼眶,“你能和你妹妹配上型,这很幸运,你长久地活着才能陪伴她。” 第30章相见 肿瘤科实在太忙,且这种生生死死的事也太多,看着看着就淡了,很多时候,对于癌症病人来说,死可能是一种脱离痛苦地解脱。等他忙地回过了头,突然向护士长打听了这对兄妹的事,“几个科室会诊了好几次,动了手术是动了手术,谁知道预后怎么样,你知道的,白血病复发是常事。” 周宁合点点头,看科室几个熟脸的值班大护士都不在,问护士长:“好像少了人?” 大护士长笑了笑,指了指一个单独的病房,周宁宇这才看到很多人围了过去,不解地问为什么。 护士说:“可不知道哪个大官的孙子来挂水了呗。您瞅,护理部主任,副主任,总护士长,科护士长都麻溜在跟前现眼呢,看到这些高干子弟,可见的要往前凑呢。” “怎么来这楼挂水?” “好像也是白血病,移植在国外做的,现在在咱们医院做预后恢复,精贵得很,每天来挂两瓶吊水还前后两辆车,哪里是来治病,是来赏脸。” 周宁宇在门口也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可就挂两瓶吊水的时间,送这么些果篮做什么用?” “不送果篮你也去夸两句,搭搭话呀,这个小孙家里来头不小的!”那个阿姨推着周宁宇王人群里去,“若你留在北京的医院,别不看重这些,不愿费心去讨好,现下里是大官儿家孙子来,实际上人都和医院院长熟识点过头的,这才安心放到咱们医院来,你要挣前程,要出出脸才是!” 周宁宇摇摇头,“不必了,我兴许以后也不留在北京。”他看着病房里,也是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边上站了个保姆正在给他剥橘子,他又突然想起那个孤单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连水也喝不到的小男孩,心里想医院真是讽刺的地方,它对生者来讲,是很不公平的,你若是权势在手,自有的是最好的医疗设备,最好的医生护士,最好的治疗环境;你要是没没钱没势,那就是冷脸和一杯冷水。但对死者却是一视同仁,只要你在这散了一口气,那都是白布一盖,太平间一送。 自然,他很喜欢这里,浸透了一身别人的哀伤,他就无暇顾及自己。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了林怡华的一个电话:“你过来一趟美国吧,你妹妹她,有点不大好……” 林怡华在机场接到周宁宇的时候脸上有点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庆幸。“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两年前没有好好道别,总要好好道别的。”车子里很安静,一直开到了家里,锁好车后,林怡华突然哭了起来。“妈妈当初为什么要生一对双胞胎呢,你好像只是宁合出生的一个附赠,一个替她圆满人生的献祭者,我对不起你。” 周宁宇淡淡地安慰,“你们的错并不是生出了我们,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付最大的责任。” “你怎么能爱自己的亲妹妹呢?”林怡华看到了周宁宇深埋在淡然底下的痛苦,她抚摸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他。 “对不起,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努力的克制过了。” “宁宇,我和你爸爸真的不想再打扰你,再让你们兄妹见面,实在是没办法了,宁合她在……她要自杀。” 周宁宇像是被这个词给刺痛,他闭上眼睛,想让心绪再平静一些。 “她这种情况多久了?” “半年了吧。” 在向周宁合的房间走过去的时候,周宁宇觉得自己正在靠近一团火,越接近,心里越炽热,连着自己也要烧起来,血液都开始沸腾。他的身体好像在冰里待了两年,现在才开始又有了知觉,于是撕裂般的疼痛又开始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以为他几乎要忘了这种感觉的,在医院的日子,他真的从没有想起周宁合,没有想起他的罪孽,他短暂地逃过一劫。 但当他再次身处这种地狱时他彻底才明白,若是周宁合没走出来,她怎么可能会高抬贵手的放过自己。 第31章让她降落 他打开了那扇房门,周宁合正坐在飘窗上。看到门开了,她转过脸,对他笑:“哥哥,你来啦。” “是的,我来了。你又把我逼回你身边了。”他看着周宁合,看了又看,两年未见,她瘦了,也苍白了,她把长发剪了,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看起来乖的不得了,但那双眼睛的偏执却和以前如出一辙。他两年没见过这个人,连在梦里也避开,现在却直直撞进了她的眼睛,他们对望了很久,却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宁合先开的口: “哥哥,你现在在读大三吗?” “妈妈说你读的临床医学?” “你有去过中音吗?我还没来得及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呢。”周宁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没有再看她。许久,周宁合才又开口,声音拖得很长,仿佛在故意折磨他: “你知道吗?国外其实一点也不好,我讲不懂英文,这里除了爸爸妈妈没人会和我好好说话。” “他们都觉得我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给我开各种药,有时候还给我打针。” “我说不是,我不吃药,我是正常人。” “他们就压着我,逼着我承认自己不正常。他们还给我讲伦理课,说我们相恋是畸形变态的,可是如果这是不对的,为什么哥哥不用受这种惩罚呢?” 她突然从飘窗上下来,慢慢靠近周宁宇,姿态像一只猫,她在周宁宇面前蹲下,叫他无法避开她的目光,抬起下巴问他:“哥哥,你是正常人吗?” 周宁宇眸色冷淡,周宁合的脸瘦得只有巴掌大,衬得她那双佑⒌拇螅⑾址挚侥辏僖部床欢劬锩娴亩髁恕K咽稚斓剿牧撑裕崆岬馗潘盟圃诟桓鲆姿榈拇善鳎疵挥谢卮鹚魏我桓鑫侍猓故欠次仕骸鞍职致杪瓒阅愫寐穑俊� 周宁合看了他一会,开始蹲在地上掉眼泪:“哥哥,你真的好残忍!你残忍得我好像不认得你。你把我丢了两年,进门看到我的时候却不抱抱我!”周宁宇对她笑了笑,他还以为他一进门,周宁合会歇斯底里地打他,用尽一切难听的话咒骂他,控诉他对她的抛弃。但是她没有,她是如此的聪明,知道用委屈的姿态来引起他的怜爱,他明白的,只要自己流露哪怕出一点点温柔,一点点不舍,周宁合都会像附骨之蛆一样立马得寸进取,勾引着周宁宇继续和他她纠缠不休。他顶着那样的目光很久,最后自己也蹲了下去,重复着那个问题:“宁合,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妈妈有守在你床前哄你睡觉么?” “爸爸有下班的时候给你带吃的么?” “你们有一起去公园散步吗?”他摸了摸周宁合的头,“这些不都是从小到大都想要的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宁合,我没有丢下你,我在把爸爸妈妈还给你。” “可是我也想要哥哥啊,你却不肯陪在我身边,就算爸爸妈妈回来了,哥哥你不也应该待在我身边吗?” 周宁宇把周宁合的手握在了手里,看着手臂上面青紫的针眼和手腕处几道刺目的伤疤。他摸着最新鲜也是最重的那道疤痕问她:“还疼吗?为什么要自杀?” “我要见你,也没别的法子了吧?”她的脆弱的颤抖,重复着这句话,“我要见你,也没别的法子了吧!” 他最终还是不忍,把周宁合揽在了怀里,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缺失的一块终于被填补完整了,他的灵魂不再悲泣了。排山倒海的爱意再次充满了他的心田,他爱怜地吻着周宁合的头发:“抱歉,宁合,要不是我喜欢你,你全然不必受这种罪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你为什么还敢来见我?”她的声音颤抖的可怕,“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因为你不爱我,宁合,你不爱我。” “我哪里不爱你了?你还要我怎样的爱,我们都上床了!” 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吻别人,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总想着要父母从国外回来,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只是把我当哥哥,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让我这么痛苦。周宁宇在心里对她嘶吼,可是他还是不想指责她,她已经很痛苦了,他全然没有理由去责怪一个人为什么不喜欢他,他把头贴在周宁合的额头上,“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却一直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宁合,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周宁合听着周宁宇对自己的指责,痛苦地开口:“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爱不爱你,你就下这种结论,而且你就不过分了吗,你就很爱我吗?” “宁合,我不想争论这个问题。我也不敢夸口我有多爱你,我曾经以为我足够爱你,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我被这份爱自我感动得要死,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不是一个这样无私奉献的人,你总把喜欢你的人不当人看,把我耍在手里玩。” “那你不要喜欢我了!”周宁合看着他恳求道:“哥哥,你不用喜欢我,你去喜欢别人也可以,你去和别人结婚也可以,你去吧,你去吧,你只要还是我哥哥,你只要在我身边,我认了,我都随你。”她的言语十分恳切,周宁宇听到却觉得气血翻涌,从喉咙口翻出血腥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把我对你的感情当什么?” “你要在我身边,你是我的哥哥。”她说的理所当然,“这是你欠我的呀,你都把我的人生毁掉了。我的高考,我的大学,我想要的生活,都没有了,我这两年,我这两年……” 他看着周宁合攀在他手臂上的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把他的头绞成了一团,他的头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的苦恼何在?在于他意识到自我已败坏得无可补救,在于他知道自己爱上的事物如此不堪却不能回首,就像吸毒一样。他决定从大洋彼岸飞来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了,像林怡华说的那样,做一个牺牲者,做圆满周宁合人生的献祭者,他要,要把周宁合原本的正常的人生还给她。他这个人,已经是什么也没有了,连未来也没有了,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能把周宁合救上来,让她降落下来,被糟蹋到底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通了就很简单,他把那份自己视为生命般高贵不可宣之于口的爱意踩在了地上,把周宁合从地上扶了起来,“好,我做你的哥哥,待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好好生活。” 最近实验课题进展很不顺利,我也很喜欢写小说的,有时候却觉得是不是写小说耽误了科研的事情,平衡好还是很难的,哎,谢谢收藏我小说的29个人,你们是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有人看我就很开心了。 第32章长大 周宁合来加州已经有些日子了,刚来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她总要怀疑那没有云层遮挡的阳光就要这样透下来把人晒死。她待在房间里,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坐着发呆就是一整天。林怡华在家里办公,总来她房间里问她吃不吃水果,其实是想看看她现下里精神稳定不稳定,有没有自残。 但现在周宁宇回到了她身边,她又觉得那原本不可忍受的阳光变得乖顺起了来,每天眼睛都是明晃晃明亮亮的,她这时才同意那句话,加州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阳光。那阳光没有遮蔽,不是一束一束,一片一片的,是铺天盖地彻头彻尾地撒在加州的每片土地上,这里仿佛没有潮湿阴暗和脏乱这些词汇,阳光无处不在。周宁合难得和家里的家政去了超市,买了很多菜回来,艰难地抱在手里。 她手上都是周宁宇爱吃的菜,一口气提了三斤排骨。家政问她累不累,她笑了笑摇头,还掏出手机用翻译软件转了一段话给她:“你可以学一下糖醋排骨这道菜吗?是我哥哥最喜欢吃的。” 她们进家门的时候周宁宇正在和林怡华聊天,好像在谈他大学课业的事。看到她来了,林怡华也不说话了,只把她牵到跟前来,给她擦了汗,问她热不热。她摇头,只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五点应该会到家了。” 周宁合点了点头,上楼去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衣服。她房间的对面就是周宁宇的房间,几番犹豫,她还是推门进去了,周宁宇的房间很干净书桌上放着很多打印纸,全是英文的医学文献,她拿着几张看了很久,发现没有几个单词是看得懂的。她又把文献丢开,躺在了周宁宇的床上,周宁宇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打了两个滚,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周宁宇上楼的时候看着自己房门虚掩着,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睡得正香的周宁合,他走进房间里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再把周宁合两只手臂塞进了薄毯里,蹲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脸。当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脸的时候周仁珏突然敲了敲他的房门。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小心地把房门关上,他们在房间门口开始谈话。 “你国内那边,是已经开学了吧” “嗯。” “那现在是什么打算?可以在美国修个双学位吗?” “国内临床医学不允许修双学位。” “美国读医学怕是不能够了,美国医学没有本科学位,要先读四年别的社会学科才可以读临床,想申请留学也是没办法的。” “嗯,我知道,国内我先了办休学。” “休学是要办,可是你这样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学习的时间白白荒废了,你在国内还有学业没修完,这样一耽搁,你在美国也不能重新再申请大学。” “再说吧,现在宁合最紧要。” 他还是那么淡然,虽然为了不吵醒周宁合,他们的谈话声已经刻意压低了,但是躺在床上的周宁合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得很清楚。这两年她的睡眠一直很浅,其实周宁宇一进门她就醒了。她听着门外的话,心里想象着周宁宇的表情,他的眉间微微蹙起,眼睛微微地压下去,一张冷漠淡然的脸,满不在乎地应付着周仁珏的谈话。很久之后,她把毛毯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在被子里轻轻恳求:“哥哥,你可怜我就可怜到底吧。”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周宁合才睡眼惺忪的起来,她来到在沙发上看书的周宁宇旁边靠在他的身上,周宁宇揉了揉她睡得蓬松的短发,给她倒了一杯水。 “睡了那么久,饿了么?” “有点。” “晚上心理医生会来,你不许发脾气?” “你在我身边,我一直很乖的。” 周仁珏在餐桌上喊他们过去吃饭,林怡华也从楼上下来了,她摘下了防辐射的眼睛,揉了揉眉心,路过双胞胎坐位的时候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吻。 吃饭的时候,周宁合一直在给周宁宇夹菜,周宁宇却盯着她动了几口的饭菜发愁,“怎么还是吃这么少?” “我不饿。” “身体差,代谢能力弱才吃得少,你多运动吧。”周仁珏开口,“早上和你哥哥一起去晨跑?” 周宁合不大乐意,但她看到周宁宇也看着自己,她不想做任何事再让他失望了,于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后一家人出门散步,沿着一条种满枫树的小道向前走。也有很多人在这条路上带着体型较大的狗狗散步,夜跑。他们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那样,吃完饭出来散步,消食。周仁珏和林怡华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对一高一矮的双胞胎,周宁宇的身姿挺拔高瘦,他把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周宁合就靠在他身边,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着。 “让他们兄妹继续这样下去,可以吗?”林怡华都语气有点忧心。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仁珏却毫不在意,“他们原本应该就是这样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怡华有点难以开口,“他们哪里是一对正常的双胞胎?” “怡华,很多时候,并不是别人在折磨我们,而是我们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对方的是非对错,是我们在折磨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相爱,我会去成全他们。” “你疯了?”林怡华笑了笑,以为周仁珏在开玩笑,“他们是双胞胎呀?” “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们这样子是不正常的,是因为这个社会所形成的伦理教你这样去看待。可是你从他们两的角度去想想,没有长辈约束,没人教他们正常相处……” “够了,你闭嘴吧。”林怡华非常不理解,“他们这样子是作孽,是遭天谴下地狱的!” 周仁珏看到林怡华震惊的脸笑了笑,“你别着急,我还是不会放任他们这样下去的。” “这又是为什么?我真以为你一颗心只有你至高无上的科学,真的视伦理为无物了。”林怡华的语气非常的嘲讽,甚至带了点怨恨。 “宁合并不喜欢宁宇,至少不是宁宇想要的那种喜欢,他们彼此都很痛苦。这两兄妹,一个困于情,一个困于形。好的好,宁宇还知道找我们帮忙,我们这对不像话的父母,这次应该承担责任,好好地帮他们才是。” “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我年轻的时候,太过放肆了。不论是为人妻子,还是为人父母都太失败了。” “我又何尝不是?我们对这对双胞胎,没有任何付出,所以他们要是想在一起,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干预的。” “可能确实是没有对他们付出过什么,我现在与其说是爱他们,倒不如说是在弥补我的亏欠。我可能没办法突然去做一个母亲,我并没有承担过这样的角色,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他们好好的,宁合也是,宁宇也是,他们都好好的。” 周仁珏给林怡华递了一块丝巾,叫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也是希望他们好好的,你把心放在肚子,宁宇他把宁合送回我们身边这个事都做到了,他不会半途而废的,他一定会把宁合拉出来。” 第33章成长 周宁合总觉得,周宁宇回到她身边后,她在加州的日子就像是一团融化在罐子里的糖果,它无疑是甜的,可她总担心,这个罐子并不牢固,漏进了空气,早晚要变质。 他们都待在书房里,周宁合在一边看口语视频,周宁宇在那边依旧翻着一堆医学文献资料。只要和周宁宇呆在一块,周宁合的心思就绝对不会在学习上,她看一会视频,总要往周宁宇那边看,反复地确认周宁宇的存在才能要她安心。看着看着,周宁合就移到了周宁宇那边,钻到了他的怀里。周宁宇把她抱紧,避免她从宽大的椅子上摔下去,“做什么?别闹了。” “哥哥,我突然想练竖琴了。” “嗯,爸爸和我讲了,妈妈下午会带你去琴房挑挑看。”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你带我去吧?” 她说的是请求句,语气却是一句不可商量的通知。仿佛一个小孩子,若是不依着她,肯定会闹起来的样子。周宁宇没办法,只能点头,他自己开了车,带着周宁合去了市区。 “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 周宁宇专心开着车,回答她:“大一那年考的驾照。” 周宁合看着周宁宇,因为阳光太大,所以他开车时带了一副墨镜,他好像再没有了青年的样子,没有学生气。周宁合突然觉得,周宁宇他变了许多,他现在内敛又成熟,看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连看自己也是。她两年前曾在那双眼睛里感受到的炽热现在全都荡然无存,他就在她身边,可是她只能感觉得到他默默的陪伴,那些隐秘的爱意却销声匿迹了。但是她并不在乎,只要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别的她都可以让步,都可以商量,她再不需要哥哥独一无二纯粹的爱了,哥哥可以爱别人,但是哥哥不能离开她。 当她挑选完竖琴后,她走出琴房看到周宁宇居然在车子里抽烟。他把车窗打开,把手肘架在车窗上,就这么看着前方,默默地吞云吐雾,任烟雾把他的脸缭绕得模糊不清。看到周宁合出来,他把烟掐灭。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还会喝酒呢。” “你学坏了。” “小孩,我长大了。” “那我呢?我是不是被你丢在18岁那个夏天了?” 周宁宇没有出声,周宁合继续说:“我错过了你的成长,哥哥,你长大了,我还没有。” 周宁宇侧过身去望着她,“你会长大的,我会帮你,让你长大的。” 周宁合看着周宁宇的眼睛,那双和她相似的眼睛,“哥哥,我现在看着你,你会吻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哥哥该有的距离。”他眼睛里的欲望藏得很深,但是周宁合还是找出来了。她突然有点心疼他,“你可以吻我的,如果那样你能好受一些。” 周宁宇突然笑了,那笑有点苍凉,“我想,不用了。” 他发动了车子,朝家里开去,车子里的气氛很沉闷,周宁合被车载空调的冷气吹的头疼,她突然很难受,难受到想哭,但是她知道,周宁宇肯定比她还要难受一千倍。她不想周宁宇难过,但是她更不想离开他,她带着哭腔开口:“哥哥,你还会是我的哥哥吗?” “只要你想,我就永远是你哥哥。”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正好快递公司将下午周宁合挑好的竖琴送了过来。周仁珏最后决定把这架崭新的竖琴放在客厅中央,为此他喊工人把原本放在那里的一架三角钢琴搬走了。布置好后,他立马提议周宁合弹一首曲子作为饭后消遣,周宁合点了点头。 她坐在竖琴旁边,重新熟悉了一下指法,为对面坐在沙发上,全世界她最亲的三个人弹了一首竖琴曲,是一首很经典的爱尔兰民谣,绿袖子。那琴声优雅又迷离,让人仿佛置身满是清露味道的森林。 她的爸爸,她的妈妈,还有她的哥哥,她看着坐在一起的三个人,感受着自己被爱意包围的美好感觉,这种令人眩晕的幸福仿佛是一个梦。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她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她想,会不会她已经把她下辈子的运气也提前透支光了?没关系的,让她下下下辈子都当个倒霉蛋好了,再让她幸福一点吧,求求你了老天爷。 晚上上楼休息的时候,周宁合突然看到阳台上有点点火光。她看过去,发现周宁宇在那里抽烟,她皱了皱眉头,提醒他:“在家里抽烟爸爸妈妈会说的。” 周宁宇看着她来了,漫不经心地把烟掐灭在了大理石扶手上。他叹了一口气,把身体压在扶手上看着远方如雾霭一般扩散出去的晚霞,加州的黄昏真的是盛大极了,太阳落下去的那一片天空像被平白泼了一滩血,刺目得很,黄昏下周宁宇的眉目也晕上了一层不详的红光,衬着他眼睛里面的明明灭灭越发诡谲,周宁合走到他的身边,她觉得他的气息又沉重了几分,他看上去太落寞,太难受了,逼得周宁合也要与他共情。周宁合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扶手上往远处望。她穿着过于宽大的T恤和短裤,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哥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哥哥,你总是不开心?” 周宁宇笑了笑,“你开心就够了。”周宁合看着周宁宇满是苦涩的笑容,心里开始有了一点自责。周宁合莫名其妙突然想起了毛姆《面纱》里的一段话: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周宁宇看起来那么哀伤,却又露出包容的姿态,好像在对她说,没关系的,再怎么被伤害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开心。要是被这种被这种能把人溺死的爱意包裹过,谁也无法轻易抽身,他一直是这样倾尽所有的对待她,让她沉溺,再也离不得他。 “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他给出的回答一律是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虽然给不出答案,但是他温柔地看着周宁合,眼睛里是歉意:“对不起,我克制过了,还是没办法。” 周宁合听到答案后突然能够理解了,周宁宇的痛苦,他的挣扎。她的眼泪因为怜悯而流出,用自己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脸,他抚摸着他的脸颊,想借此安抚他伤痕累累的灵魂:“哥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接吻,上床,都可以,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能不那么难过。” “你真的不必对我有这种可怜,全都是我自找的。”有时候爱一个人最糟糕的处境是,我没有爱上你尽力呈现的美好面貌,而是爱上了你浑浊不堪的内心,“我心甘情愿的。”他对周宁合的怜悯和不忍报以感激微笑,抬腿走进了房间。 周宁合却一直在阳台上待了很久,等到她意识过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的身体被夜风吹得冰凉,她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仿佛想把内心的愧疚,难受都从身体里呼出,最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昨天夜风吹得太久,第二天周宁合有点感冒。周宁宇去她房间喊她起床出来晨跑的时候,就看到她窝在被子里烧红的脸,她真的很容易发烧,又全然不会照顾自己。 “哥哥,我好像要着火了。”她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周宁宇,周宁宇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我很难受。” “我去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周宁宇匆匆忙忙出去打了个电话,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摸着周宁合的后颈,一手的汗。 “能起来吗,全是汗很不舒服吧,哥哥给你放好水,你自己洗个澡?” “我没有力气。” 周宁宇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把周宁合抱进了浴室,他小心地给周宁合脱下了睡衣。他低下头,避开那些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把她放在浴缸里,用毛巾给她擦洗身体。周宁合低着头,短发汗湿粘在脖颈和锁骨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反过身去,吻到了周宁宇的唇上。 她用舌尖描绘对方的唇形,最后滑腻地钻进了周宁宇的口腔。她赤裸着身子,抱着周宁宇,身上的水把周宁宇的衬衫打湿,洇出一大片水渍。 周宁宇在短暂的惊愕后,坚定地不可商量地推开了周宁合。“如果你还想我留在你身边,你就不能这样。” 他有些狼狈地想冲出了浴室,周宁合把湿透的毛巾砸在了他的背上,声音有点失控:“他妈的,我说了你别爱我了!你这样一副样子,搞得我很对不起你一样!不是都是你作死吗?哪里就有这样爱我了?你这次回来,是要来折磨我?” “对啊,我早就说过了,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且不爱我的人,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你全然不必愧疚。” 周宁合的声音变得尖利:“我为什么要愧疚?这全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爱上我,为什么要让我离不开你!我明明已经这么坏这么恶劣了,拜托你别装个圣母一样继续对我这么好啊!你就这么贱?这么有奉献精神?” “那你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你是我哥哥啊!”那么不假思索地回答,连周宁合自己也愣了一下。 周宁宇听到之后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她“宁合,你再不满意,哥哥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周宁合垮出浴缸,跪在了周宁合的脚下,把脸隔着衣服贴在周宁宇的性器上,周宁宇下面立马硬了起来,周宁合把他的裤子拉了下去,用嘴拉开他的内裤要给他口交。周宁宇滑动着喉咙开口:“宁合,我们是兄妹!” 她用两只手握住他高昂的性器,上下滑动,好烦,她真的好烦,她突然想怎么周宁宇不是个哑巴,一张嘴全是她听到要作呕的话,他下面硬得都鼓起来了还要一口的冠冕堂皇。“你想上我,你就上啊,你随便怎么样!拜托别装好哥哥的样子了,什么对我好!你是什么样恶心的人,我还没数吗!” 听到这句话后,周宁宇没有再推她了。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总有各种办法栓住他的,首先是眼泪,然后是变本加厉的谎言,若是谎言兜不住了,就用身体,她总有办法的。她用唇舌侍弄周宁宇的性器,将它使劲往嗓子眼里吞,她看到周宁宇难耐的抖动心里开心极了,等他射出来后,她抱着他,将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勾引他来交媾。 “你明明很想要,直接一口气进来吧。”周宁合贴在周宁宇的身上,在他耳边呼吸,湿热的气息撩得周宁宇的性器越发坚挺。“你插进来吧,我很听话的,你要什么姿势我都可以给你。” 周宁宇低下头去看周宁合明显已经动情的脸,他伸手抚摸着她的眼睑,“宁合,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