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节 ?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作者: 长庚启元 文案: 惨被钩错魂的黄朵朵,被某个死判官一脚给踹到乾隆后宫,成了历史上那位乾隆刚登基不久就去世的仪嫔(黄嫔),美其名约是为了补偿她、让她当娘娘“享福”去了。 可惜穿越第一天,黄朵朵这位新晋的黄嫔娘娘,就因为一时手快在乾隆面前暴露了原身的天生神力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呀。 至此之后,她就上了乾隆这个小心眼的黑名单,彻底被冷藏了。 本来还没想好怎么过的黄朵朵这下是彻底躺平了,开始了自己混吃等死的咸鱼生活,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娘娘当得这么烧银子? 清明、端午、中秋、元旦、千秋、万寿、打赏……她到哪弄那么多银子去? 救命啊,她能穿回去吗?呜呜呜…… 本文就是一个躺平穿越女的咸鱼日常。 阅读指南:1、本文是后宫日常向,比较慢热,女主也是一个普通人,性子也普普通通,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2、有金手指,但是女主还是天天为缺钱而发愁;3、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补充。 内容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美食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黄朵朵(仪嫔) ┃ 配角:乾隆,富察皇后,高贵妃、和敬、永琏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在乾隆后宫的咸鱼日常 立意:即使处境再艰难也要善待自己,好好生活 第1章 死亡开局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清世宗雍正帝驾崩,雍正的第四子宝亲王弘历继皇帝位。并于九月初三日于太和殿完成了登基大典。 同年九月二十四日,乾隆皇帝诏封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 侧福晋高氏为贵妃; 侧福晋那拉氏为妃; 格格黄氏为嫔; 格格苏氏为嫔; 格格金氏为贵人; 格格海佳氏为常在; 格格陈氏为常在,同时追封皇长子生母噶哈里富察氏为妃。 自册封后妃之后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就到了冬月二十七,北京的天空早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呼啸的北风呜呜作响,冷得厉害。不过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但是点满了炭盆的后宫却温暖如春。 而在紫禁城西六宫的储秀宫后殿的西次间花厅里,有两个宫女打扮的人正在把膳房送过来的晚膳一一摆放在八仙桌上。两人一边摆膳,眼睛还时不时地往东次间瞄去,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而在东次间的炕榻上,一个身着月白色绣兰草夹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靠窗的炕榻之上。 女子只梳着两把头,头上插着一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耳上只挂着一副碧色葫芦耳坠,除此之外,其他一色首饰俱无,很是素净。 虽然如此,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女子的美貌,反而衬地女子越发地娇弱。 女子此时半倚在窗沿边,有种弱柳扶风之态,很是惹人怜惜。只是美人虽然美,但是却一脸的呆滞,眼睛只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看得人很是觉得诡异。 “素月姐姐,娘娘又在发呆了。”其中一个穿着铜绿色坎肩的摆膳宫女低声对旁边一同样打扮、但是衣裳却是艾青色的宫女说道,有些憨憨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这都快去快两个月了,怎的娘娘的病还是没好?” 很显然,这东次间的女子是这后宫的一个主子,而且至少是嫔位,才能称得上是娘娘。 听了憨憨少女的话,这个叫素月的往东次间的女子瞥了一眼,然后长叹一口气,但是又像是怕东次间的娘娘听见似的,用极小声的声音道:“太医不是说了,娘娘是得了离魂症才会这般,这病症怕是不容易好呢!” 憨憨少女眼睛一暗,脸上满是丧气之色,沮丧道:“你说咱们娘娘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封嫔了,这好日子才开始呢?怎么就得了这个症,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素月也觉得自家主子实在太背了,不过还是安慰道:“秋果,你也别叹气了。咱们娘娘虽然得了这离魂症,但是好歹是从鬼门关把命给捡回来了,总比皇上刚登基那会好吧!那时候娘娘的病多重?那时我都快以为娘娘要挺不过去了,现在再怎么不济也捡回了一条命。 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多的是,早晚有一天能把娘娘的离魂症治好的。再说了,娘娘的离魂症每天天也就发作一会,平时还是和正常人一样,不碍事的。” 秋果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嘟囔了一句,小声道:“姐姐虽然这么说,但是皇上怕是不这么认为吧!自从那天娘娘对皇上动了手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来咱这儿了,都快两个月了……” 提到皇上,素月不由地语气一滞,长叹一声:“许是皇上刚登基,忙于朝政,又要忙着先帝的丧仪,这才没来这里吧!再说娘娘当时也是濒死、神志不清才不小心对皇上动了手,皇上宽宏大量,不会真的怪罪娘娘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人心知肚明,皇上怕是真的是忌讳了娘娘,这才久久不来看望娘娘。不然朝政虽忙,可旁的宫的主儿皇上都抽时间去看望过了,独独他们储秀宫,皇上就跟忘了似的,一次都没来过。 “行了,不说吧,摆膳吧,今天有娘娘爱吃的宫保野兔和金银豆腐片汤,娘娘想必会喜欢的。”素月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开始专心摆膳了。 对于两人的对话,东次间的女子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就好像是被这银装素裹迷住了一般,但是那微动的耳朵却暴露了女子真实的状态。 听着花厅素月秋果那自认为小声的议论,黄朵朵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丝无奈之色。 她这哪是得了离魂症啊,她这是穿越了,才不得不装出自己得了离魂症,不然她怎么解释自己不知道原身的事,和与原身那么多的不同之处?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就把地府那两个牛头马面恨得牙痒痒,人命关天的大事也能搞错?简直是草菅人命! 说起黄朵朵自己,她也是倒霉。 她本来就是21世纪一普通人,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着设计的工作,平时画些画挣点外快。虽然这收入水平比不上某兔区人均月薪十万的水平,但是每月两三万的收入,在南京这新一线线城市也能活得舒舒服服的。 本来一切按部就班生活着,但是在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男孩被一辆轿车给撞倒了。更离奇的是,她明明身上没什么伤都没有,人却当场死亡了,连给救护车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地府一查才发现,她被这哪里是她阳寿到了,是地府这两个二百五他么勾错魂了,才害得她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 按理说,出现这样的失误只要把她还魂就这可以了,但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还还个屁魂? 最后为了堵她这个窟窿,那个姓崔的死判官在完全没有挣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她踹到了清朝,让她去当乾隆的妃嫔了,还美其名约让她当娘娘享福,算是补偿她了。 呸!谁稀罕做别人的小老婆?现代那么多四有青年她不选,选一个公用黄瓜,她脑子秀逗了不成? 说起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倒也不差,黄嫔,储秀宫主位,历史上那个乾隆刚登基就挂了、死后被追封的仪嫔就是她。 原身本来是乾隆的一个格格,虽然包衣出生,但是还算得乾隆的喜欢,加上伺候乾隆的时间也久了,所以乾隆继位之后就给了她一个嫔位,也算是很是眷顾了。 不过原身也是个倒霉的,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加上一直给先帝哭灵的关系,很快就病地连床都起不来了。最后更是在一个深夜挣扎下床找水喝的时候太阳穴直接磕到了桌角,当场就不行了。要不是她这个时候穿了过来,紫禁城肯定又要添一场丧事了。 按理说,这样的开局对于她算是很不错了,可惜的是,穿越第一天,不,应该说是第一秒她就把一切都搞砸——她揍了乾隆。 没错,她把乾隆给揍了,自己这辈子的金主大大。 想到这里,黄朵朵自己也很委屈。 天地良心,她可真不是有心揍乾隆的。当时她被勾到地府,早就被那满地府的牛鬼蛇神吓得半死。魂都还没有缓过来呢,又被那个明明是自己搞错了、却依然理直气壮的死判官不由分说地给踹到了这个黄嫔的身上。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剃了一半头发的乾隆站在自己面前。当时烛火昏暗,披头散发的乾隆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更加恐怖,她还以为又见着了那些不干不净,想都没想就一拳就挥了过去。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她揍了这大清之主,天下最尊贵的人,还有什么以后? 揍了乾隆,又没有前身的记忆,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装作得了离魂症,先把小命保住再说其他了。 正暗自感慨着,素月也摆好了饭菜,过来叫她吃饭了。 “娘娘,晚膳已经摆好了,娘娘现下去用膳吧!”素月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似的。 “哦,已经好了吗?今儿个膳房送了什么过来?”早就听到动静的黄朵朵听素月叫她来吃饭,顺势转过身来,柔和地问道。 见娘娘的表情又恢复正常了,素月不由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娘娘虽然得了离魂症,有时看起来呆了些,但是每次都是一唤就回魂,总比那些一犯病就疯就傻的好多了。 素月笑道:“娘娘过去一看便知,都是娘娘爱吃的。”说着素月就伸出手搀她。 “嗯,去吧!”黄朵朵也没有多问,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地把手搭在了素月的手腕上。 黄朵朵扶着素月的手慢慢地走到用膳的花厅,这时秋果等宫女已经把端着脸盆和巾帕在花厅等着了。黄朵朵坐定,然后宫女就开始服侍她净手了。 看着连洗个手都要有这么多人伺候,黄朵朵在心里又开始吐槽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穿越过来这两个月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生活,让黄朵朵这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彻底堕落了。 黄朵朵一边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几天膳房那里是不是我得空?我瞧着这送膳的时辰往往常似乎迟了些。往常都是未正(下午2点)送来的,现在都快未正两刻(下午2点半)了。”她都等饿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大家要是喜欢的话点一下收藏,谢谢啦! 第2章 娘娘的待遇 此时素月正在给她布菜,听了这话不由地手一顿,但是很快就又笑了起来道:“许是雪日难行,送膳的太监才慢了些吧!” “是吗?”素月的动作没有逃过黄朵朵的眼睛,眼神不由地暗了暗,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反而问起今天的晚膳来。 素月见黄朵朵没有追问,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一介绍着今天的晚膳。 “娘娘,今天御膳房送来了八菜一汤,还有一盘点心和一盘水果,菜有酒炖火腿糟鸭腰,鲜蘑菜心一品、蘑菇煨鸡、宫保野兔、金银豆腐片汤、玉笋蕨菜……” 随着素月一样样地把菜名报出来,黄朵朵立刻就把晚膳迟来这事给抛诸脑后了。只觉得自己口中的唾液分泌地更快了、人也更饿了。 要说中国人的统一的通病那就是好吃了,她自然也不例外。上辈子作为一个单身狗,她又不爱打扮又不爱逛街,没事就喜欢搜罗一些好吃的,她前世每个月花在吃上面的花销可不算少。 黄朵朵一直自认为自己吃过的美食不算少了,但是穿越过来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那些东西真是可以说是“猪食”了。 这紫禁城的食物,无论是食材还是烹饪手法,都可以甩前世那些饭店里厨子十八条街,味道好地几乎都让她有种把舌头吞掉的冲动。 虽然说受制于科技水平,现在还没有像现代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提味调料,但是可不要小看劳动人民的智慧,尤其是这些只服务于皇上和后宫妃嫔、皇子公主的这些御厨,整天想着的就是钻研着怎么把御膳更美味、花样更多。 就好比她穿越过来尤为喜欢的这道金银豆腐片汤,听名字还以为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豆腐汤,味道寡淡。但是实际上,这道豆腐汤的味道却极鲜,究其原因,就出现在这“金银”两字上面。 这“金”,指的是火腿,“银”是肘子。火腿与肘子被炖到酥烂,味道格外的咸鲜浓香,最后再加上豆腐一起炖,那味道……不行了,想想黄朵朵就开始流口水了。 “给我盛一碗那个豆腐汤。”黄朵朵指着中间的那道豆腐汤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看着自家娘娘这般心急的样子,素月的嘴角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娘娘果然还是最喜欢这道豆腐汤,一上来别的都不吃,就先吃这个。”素月一边取笑道,一边给黄朵朵盛了一碗豆腐汤放在她的面前。 “这御厨的手艺好,这豆腐汤的味道极佳,我自然喜欢了。”黄朵朵笑着回道。 虽然很想直接端起来一口干了,但是考虑到这样做绝对会被素月念叨半天,黄朵朵还是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火腿和咸肘子的香全都完美地融合着嫩白的豆腐里,感受着味蕾传来的无上快乐,黄朵朵不由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感慨,幸好自己穿越的身份是个主位娘娘,要是像隔壁陈常在只是个常在,那吃的可就没这么丰盛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节 说起嫔位的待遇,穿越过来的黄朵朵可是很是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番,结果自然很是让她满意。 别看原身只是一个嫔,但是也是一宫主位了,那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光年例就有200两银子,按照现在的购买力,20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一年了,这200两银子像当于10个五口之家的花销了。更不要说每逢生辰、年节还会有其他例银的赏赐了。 而且作为皇帝的女人,所有的日常用度、衣食住行都是由内务府供给的,根本就不花钱。 就拿衣服来说,她们这些妃嫔的御用礼服及四时衣服都是让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做的。这些织造只服务于清朝皇家,换句话说,她的衣服都是特供,这可是甩现代那些高定礼服十八条街。 就算她一时想穿一些时鲜衣裳,也可以让自己的底下的活计妇人给自己做自己想要的款式的衣服。她的份例里面,可是有不少衣裳料子。 就如蟒缎、织金、妆缎、倭缎、闪缎、金字缎、帽缎、杨缎、彭缎、宫绸这样的料子,每年都有1匹,云缎、衣素缎、里纱、潞绸也有2匹,至于那些绫、纺丝、杭、高丽布、毛青布、深蓝布、粗布的就更多了。就连绣衣裳的金线、棉线也都有,棉线3斤,就是金线少了些,但也有6绺。 此外还有里貂皮40张,乌拉貂皮20张,不管是冬天做袖套还是做大氅,都够够的了。 至于吃的,那就更多了。光猪肉每天就有6斤8两,羊肉每月也有15盘、每月鸡鸭10只,陈粳米1升3合大约2斤的样子,白面也有2斤,豆腐1斤8两,至于蔬菜就更多了,足足有8斤,这还不包括茄子,王瓜这些按条算的菜。 穿越前,黄朵朵凭着自己看得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清穿小说、清朝宫斗剧,一直以为自己这些菜是自己和伺候自己的6个宫女的份例。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还以为这些东西虽然多了些,但是7个人吃,再赏些给太监什么的,差不多一天也能造完。 但是穿越过后她才知道,自己还是格局小了了,这么多东西居然都是她一个人一天的份例?!宫女们都是有自己的份例的。 像是贴身伺候她的素月、秋果这样的大宫女,每日都有一斤猪肉的日用,白老米七合五勺、时鲜蔬菜也有十二两。此外每年还有一匹云缎、一匹彭缎、一匹宫绸、一匹纱、一匹纺丝、一匹杭细匹和两斤棉花,就是年例少一些,一年就6两银子。 哪怕是次一等的宫女,每日也有半斤猪肉的日用,米是和时鲜蔬菜差不多,就是这衣裳料子会差一点,云缎、宫绸、杭细是没有的,但是彭缎、绵绸、深蓝布、夏布各一匹,毛青布也有二匹,年例也就少一两,一年5两银子。但是在宫里吃穿都是极好的,也不怎么用到花钱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样,宫女这样的待遇,就是普通的地主家的小姐都比不上。不过也难怪,清朝的宫女都是包衣出身,很多人家里都有人做官,这些宫女中不少也是官家小姐,哪能把她们真的当成那些卖身的奴婢呢? 黄朵朵还记得自己知道真相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在感慨这清朝后宫的奢侈之后也在心里疯狂吐槽,一个人一天给那么多份例,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这些肉的份例是可以折合成现银给她的,不然就算她现在的胃口比上辈子大多了,也不可能一天吃得下这么多肉。 黄朵朵一边想着这些天收集到的信息,一边吃着饭。没一会功夫,一桌子菜除了甜点和果盘没动,其他的全都被黄朵朵吃了大半,就连米饭也吃了三大碗。 这样大的饭量,就是搁其他妃嫔那里估计得吓死。这后宫妃嫔都是小鸟胃,每道菜都只吃两三口、再吃点米饭就饱了,有几个有她这个的饭量的?就是那些男人也远没有黄朵朵吃的多。 但是看到黄朵朵吃了这么多,素月秋果不仅没有着急,反而都欣慰地笑了。 素月端来早就准备好的铜盆,一边给黄朵朵漱口一边说道:“娘娘这样才是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饭量,该吃多少就得吃多少,总是饿着自己怎么能成呢?要是还像之前那么着,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住……” 听着素月这絮絮叨叨的话,黄朵朵叹气道:“别念叨了,我这不是听你们的饭多用膳了吗?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为了控制自己的力气饿着自己了,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了?” 心里却在嘀咕,她才不会像原身那样亏待自己呢,天生神力有什么不好?古今多少武将想求都求不来呢! 对,黄朵朵就是天生神力,不过这个天生神力不是穿越带来的金手指,而是原身本来就有的。 据说原身刚出生不久就显露了天生神力的潜质,才出生一个月的她就已经能把自己阿玛的头发揪下来一缕了,6岁就能扛着比自己还高的水缸满屋跑了,到了十岁更是了不得了,院中的小树都能连根拔起了,比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都不差什么,而且原身当时还是个孩子! 当黄朵朵从素月嘴里知道这些之后,可真是把她羡慕坏了。要是她现代有这么个超能力,她铁定去参加奥运会啊,要不就搞个直播什么的表演金刚芭比的也行,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在这个年代,女孩子天生神力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候的女子又不流行后世那种女汉子,都讲究一个娇弱,尤其原身的家庭条件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算差,又不用她像那些村妇那样还要种田,要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她这样的人家力气大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别人还指不定编出什么闲话出来呢! 作者有话说: 《大清会典事例》中提到:“御用礼服及四时衣服,各官及皇子公主朝服衣服,均依礼部定式,移交江宁、苏州、杭州三织造恭进。 第3章 躺平吧! 所以自原身父母在发现原身天生神力后,整天想着是怎么地把原身的天生神力的事瞒住。尤其在原身被指为还是四阿哥的乾隆的格格后,一家子愁地头发都快掉光了,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伤了金尊玉贵的四阿哥,甚至连让原身少吃饭这样的馊主意都想出来了。 原身这个傻子也听话,为了控制自己的力气居然连饭都不敢多吃了,总是把自己饿得半死不活的。原身之所以身子一直不好,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一直饿得。 可以说原身一直到死,都把这天生神力的秘密瞒得好好的,除了亲近的两个侍女,外人一直只以为原身是个弱柳如风的娇美人,哪里知道她娇弱的外表下有着一身力拔山兮的力气? 不过原身隐藏的这么好的秘密,都在黄朵朵穿越过来的当天被暴露地一干二净了。 黄朵朵轻轻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满不在乎道:“再说了,皇上现在都已经知道我天生神力的事了,我再饿着自己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吃饱点,别亏了自个儿。” 一提到这事,素月和秋果两人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秋果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秋果一脸难道地把巾帕递过去,小声说道:“娘娘您当时怎么不控制一下呢?” 黄朵朵接过巾帕,没好气地白了秋果一眼:“你以为我想对皇上动手啊,当时我刚刚回魂,脑子里全是那些牛鬼蛇神的,一睁眼就看到皇上披头散发地站在我床边,还以为自己在地府呢,吓得半死,下意识地就动手了,哪里想到自己是活过来了?” 黄朵朵万分庆幸,幸好当时乾隆躲得快啊,再加上这个身体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差了,只擦到了乾隆的脸颊,不算太严重,要不然,她真的穿越上来就要被送上一杯毒酒再下去了,成为死的最快的穿越者了。 素月是眼睁睁地看着原身咽了气又活过来的,倒也没怀疑她话的真实性,只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愁了。 素月愁着脸道:“皇上一听说娘娘您不好了,可是连头都没梳就来看娘娘您了。娘娘您可倒好,刚睁眼就打了皇上。这也罢了,打了皇上之后差点把这储秀宫给砸了,多少人都没能拦住你,可把皇上皇后他们吓得不轻。要是奴婢是一直伺候您的,知道娘娘您是天生神力,娘娘您都要被人当做鬼上身给烧了。” 听素月说到当时的情形,黄朵朵脸上不由地脸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打了乾隆还不是最紧要的,关键是打了乾隆之后的她一时没缓过来,骤然看到这么多打扮地像僵尸片里的人,还以为自己穿到灵异片去了,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出去。 所以在揍了乾隆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往外面跑,拦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太监宫女全都被她甩了出去,甚至就连质地极为坚硬的黄花梨桌子都在她的极度恐惧下被她给一掌拍烂了,一下子震慑了全场。 要不是她因为用力过度加上太过惊恐及时昏了过去,不然那后果……啧啧,黄朵朵自己都不敢想。 想到这里,黄朵朵越发恨地府那个死判官了,让她穿越就穿越吧!但是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就把她给踹过来了是什么意思?害得她一来闯了这么大一篓子,她还享个屁福啊! 黄朵朵一直怀疑,乾隆之所以自那之后再也没来她这宫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离魂症,也不是因为她失手打了他,而是被她的天生神力给吓到了、对她已经有了心里阴影,这才不来她这里的。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乾隆怕是以后估计都不会招她侍寝了,不用那根共用黄瓜了,这对黄朵朵这个现代人也算是一大安慰了。 这对于黄朵朵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素月她们这些一心为主子着想的宫人来说,却是噩耗了。 一想到自那次之后皇上之后,皇上就再没有踏足这储秀宫,素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素月神色带着明显的着急:“自那次娘娘向皇上动了手之后,皇上就只在来了咱这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娘娘这里了,怕是恼了娘娘您了。长久下次可怎么是好?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是没了皇上的眷顾,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正常过就是了。”对于素月的担忧,黄朵朵却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漱了口、净过手,黄朵朵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的罗汉床随意坐下,躺在松软的靠枕上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皇上没来,但是皇后却还是惦记着我们的呢,这不经常派人来看望我嘛,还经常送些补品什么的。这日常份例更是一点都没少,甚至担心我体虚怕寒,这份例的红罗炭都给我添了一倍呢,有皇后娘娘在,怕什么?” 说到乾隆这个嫡妻富察皇后,黄朵朵还真是一点话没得说的。 乾隆的皇后富察氏,出生满洲镶黄旗,妥妥的名门之后,虽然比原主要小两岁,但是一点娇气都没有,很是端庄稳重,后宫的事那么繁复,她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黄朵朵穿越过来这两个月,也旁敲侧击打探了这后宫人的性情,旁人不好说,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富察皇后赞誉有加。 而且她自己冷眼看着,这富察的确极为贤惠,不仅贤惠而且公正,乾隆后宫有得宠的也有不得宠的,她都一视同仁,并没有疏远哪一个,就连最不受宠的陈常在和海常在都照顾有加。 就好比现在的她,要是换了旁人,她揍了皇上,又得了离魂症这个病,早就离得她远远的了。但是富察皇后却没有,不仅隔三差五地就派人来问候她,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补身子。她之所以能在被乾隆厌弃之后生活质量却还一点没降,反而还上升了些,都要归功于这位贤惠的皇后。这让黄朵朵满意极了。 既然大老婆这般地贴心,她还奋斗什么奋斗?直接躺平不就好了吗?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难道不好吗?非要争那个共用黄瓜做什么?她又不犯贱! 听黄朵朵提到皇后娘娘,素月的神情不由地松了松。 皇后娘娘的贤惠她们这些宫人是看在眼里的,有皇后娘娘照应着,娘娘以后的生活的确是无虞的。但是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要是走在了娘娘的前面,那娘娘以后靠谁呢? 说到底这宫里,每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到底是不行的。但是一想到娘娘现在的境况,素月又一下子沮丧了起来。 皇上人不来、也不招娘娘侍寝,娘娘和谁生去? “行了,别丧着一张脸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有办法的。你和秋果先吃饭去吧,别饿着自个了,这里由秋葵她们几个小的伺候就成了。”见素月一脸沮丧的样子,黄朵朵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地在心里无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可不算打算给乾隆生孩子! 生孩子多凶险啊,她这个身体虽然是天生神力,但是这么多年自个糟践下来,着实算不上有多好,加上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又这么糟糕,她要是死在生孩子这关怎么办? 纵然平安生产,但是这清朝的皇子和公主的命运可委实算不上好。公主基本上都要和亲蒙古,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回。皇子的命运稍微好点,但是别忘了乾隆这个皇帝的待机时间特别长,做他的儿子,那可是有苦头吃了。 黄朵朵记得历史上乾隆的大阿哥和三阿哥就是因为在富察皇后葬礼上表现的不够悲痛,然后被乾隆斥责后忧惧而死的吧!堂堂皇子却是这么个死法,想想也真是有够悲催的。 想到这里,黄朵朵越发坚定了自己不生不孕保平安的想法。 挥了挥手,黄朵朵把素月打发出去吃饭后,自己就挪步到西梢间的书房开始练字了。 作为储秀宫的主位,黄朵朵住的这件屋子的面积那是相当宽敞的,足足有五间,而且每间的进深都很大,足以把卧室、休闲、书房、洗漱、餐厅等划分地明明白白的。 就拿她刚才用膳的花厅来说,就是位于西次间,这里也是她平时会客的地方。西次间靠窗的是炕榻,里面的就是罗汉床,来人随便坐哪。不管是炕榻还是罗汉床中间都摆着一张紫檀螭龙纹炕桌,桌上或是放着花瓶或是放着果盘,反正都不会空着,就连床沿边都放着各种的古董陈设,显得很是精致。 而她现在练字的书房则设在西梢间靠窗的地方,前面是一张黄花梨如意云头纹大画案,这画案和书桌的功能差不多,就是要比书桌大上不少,画案上面摆满了各种文房用品,有笔筒、笔架、笔洗、砚台、镇纸什么的。 画桌后面是一张同样材质的北官帽椅,靠墙的则是一大排书架上,上面摆满了几本书,有多一半都是佛经,剩下的也都是些宫规、女则女训这之类极无聊的书。 作者有话说: 新书期间,求一下收藏,谢谢大家了。 第4章 练字 这些书可不是黄朵朵找来的,而是原身自己的,她整天忙着熟悉这紫禁城的规矩和原身的人际关系都还来不及,哪来那个美国时间去看书? 书房左手边就是小佛堂了,这几乎是每个后妃的标配了。小佛堂是单独隔开的,显得很是庄严肃穆。 不过比起那个她还偶尔用两次的书房,这个小佛堂她几乎都没有用过——她拜个毛线啊,她之所以会来这倒霉的清朝,还不是拜地府那些不靠谱的公务员所赐?所以从那之后,本来还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有一点敬畏心的黄朵朵,是彻底看这些神佛不顺眼了。 摊开宣旨,黄朵朵拿起笔,却没有立马开始写,而是先闭眼凝神了一会,然后才开始下笔。看着笔下和原身原来越像的字,黄朵朵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偷偷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字,总算和原身写的有九分像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又开始怨那个死判官了。穿越不给原身的记忆就算了,连原身的技能她都要一点点去熟悉,这是什么穿越? 这练字还算是简单,毕竟她本来就会写字,依着这个身体的本能,熟悉起来倒是不难。但是原身的另一个技能可就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刺绣!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哪里会刺绣?就算是最简单的十字绣她都经常绣错,更别说更复杂的工艺了。可是原身却是绣的一手好活计,比绣院的那些活计妇人都不差什么。 这可把黄朵朵愁死了,就算这个身体还有那么点刺绣的本能,但是现在主导这个身体的到底是她不是原身,能绣出什么好东西? 她也不是没试着绣一两件简单的绣活,但是绣出来的东西和原身比差远了,有次甚至还扎到了手。幸好素月她们一直以为她是得了离魂症才失了水准,还一直安慰她、让她不要劳神,等她病好再绣,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混过去。 唉,算了,这也不是急能急出来的,还是慢慢来吧!先把字练好再说吧!绣活不好还能混过去,要是生个病字迹都不一样了可真是要惹人生疑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抽出刚写好的簪花小楷放到脚边的炭盆里燃了,然后用镇纸抚平宣纸,又开始抄起佛经练字来。 沉下心来做一件事情这时间就是过得快,转眼间不知不觉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素月点了灯,看黄朵朵还在那里练字不由地出声劝道:“娘娘,天色暗了,明儿个再写,仔细伤了眼睛。” “还有几个字,写完了就好了。”黄朵朵专心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道。 素月也没再劝,就在一旁等着。 等终于写完最后几个字,黄朵朵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已经和原身一模一样的字,黄朵朵不禁笑了,招了招手,让素月过来。 “素月,你看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素月走过去,看着娘娘抄写的和之前并无二样的佛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恭维道:“娘娘的字越发精进了。” “是吗?”看着素月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黄朵朵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笑着就把佛经又扔进了一旁的炭盆里,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节 连素月都瞒过去了,看来她以后总算不用担心自己这个冒牌货被人发现了。 看着笑得一脸开怀的娘娘,素月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过是夸了一句娘娘的字精进了罢了,怎地娘娘好像很高兴似的? 也不知道是死而复生、还是得了离魂症的关系,素月总觉得娘娘现在的性子变了些,似乎变得开朗不少,不似以前那般总是莫名悲秋伤月的。 想到这里,素月不由地好笑地摇了摇头:娘娘是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人,这性子变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可再怎么变,娘娘还是娘娘,这副字就是最好的证据。 “既然娘娘已经练好了字,那就用晚点吧!再不用可就要凉了。”素月帮黄朵朵把画案上的东西收拾好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饿了,今晚吃什么?”黄朵朵揉了揉有些瘪的肚子,不禁皱了皱眉。 天生神力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特别容易饿,晚膳那么一桌子菜她都吃了大半,过后还用了不少的点心和水果,可现在却又饿了。黄朵朵现在真是有些佩服原身了,居然能克服身体本能一直饿着,而且一饿就是这么多年,真是大毅力啊!换了她可绝对做不到。 黄朵朵的小动作被素月看在眼里,素月不由地抿了抿嘴笑道:“今晚上膳房送来的是银丝面,足足一大碗呢,还有一盘水饺,一碟酱牛肉,四蝶小菜,还有一碟娘娘爱吃的如意卷。” 素月说话间,小宫女已经进来把她刚才说的几样都摆好了。 “嗯,这么多够吃了。”黄朵朵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路子去膳房点膳的时候,膳房的人没为难他吧!” 按照清宫现有的规矩,一天一般就吃两顿饭,早上9点左右用早膳,下午2点用晚膳。而这个晚点,一般妃嫔为了保持身材是不用的,要是实在饿了,大部分都是吃点点心垫巴垫巴,原身原本也是这样。 但是自黄朵朵穿越过来后,她实在是不习惯这只吃两顿的生活习惯,再加上这个身体的需求也根本就不允许她只吃两顿。尤其是这两个月她把自己的胃放开之后,这食量是越发的大了,所以隔三差五地就让膳房给她做晚点。 素月迟疑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是娘娘自个的份例,他们有什么为难的?能伺候娘娘那是他们的福分。” 看样子的确是不乐意了。 素月的表情没有逃过黄朵朵的眼睛,不由地在心中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以黄朵朵现在的位份,她就是每天要这晚点也没人说什么的,但是她得了离魂症不被皇上待见的事几乎合宫皆知了,膳房那边估计也早就收到了风声。 御膳房的管理事务大臣,隶属内务府,是由皇帝在王公大臣中特选的,都是极有身份的,自然是不会为难她一个后宫妃嫔的。但是那些司膳太监可不一定了。 这些所谓的司膳太监并不是御厨,而是掌管膳食从膳房到皇帝、妃嫔、皇子公主宫中,乃至供奉、宴席过程中的所有工作,通俗一点就是传膳的。 但是别看他们只是个传膳的,但是这些司膳太监却掌握着他们这些主子的饮食。要是他们要对哪个宫里的主子落井下石了,饿死、下毒自然是不敢的,但是他们却能把好的饭菜换成差的,热的换成凉的,要不再推迟一两时辰送膳,饿你个一两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这些太监一向都是风使舵惯了的,从这几天膳食比往常送的要晚一些就能看出来,御膳房那边怕是已经烦了她这个娘娘了,就连她每次用过的食盒,本来也是御膳房那边去收取的,御膳房那边借口忙,让他们自己送过去。现在她又隔三差五地要晚点,更是要怪她事多、不待见她了。 彼时有富察皇后照着,他们暂时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长久以往下去,怕是不成的。 黄朵朵想了想道:“这些天咱们这里也算是麻烦他们膳房了,这样,素月你去我箱子里拿些银子赏给膳房总管,就说是我劳烦他们膳房这些天辛苦了,这点银子是赏他的。” 她倒不是不可以和皇后娘娘提一下这事,但是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膳房告了,膳房明面上自然不敢怎么样,但是肯定心里恨死她了,说不定暗地里不知想什么法子整她呢,她可不想吃冷饭。 她自然也可以把自己的份例拿到自己宫里做,但是她这宫里又有谁会做饭呢? 这清宫的御厨可都是正常男人、是进不了后宫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司膳太监的的存在。而这些太监不用说了,都是极为穷苦人家出生的,进宫前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要不然也不会做了太监。就算会生火做饭,但是就他们以前在家吃得多那伙食,做出的饭能吃吗? 这宫里的宫女更不成了,别看她们只是宫女,但是这些伺候主子的宫女却是出生满洲上三旗包衣,有不少宫女的父祖兄弟可都是在朝廷当着官的,她们的生活比一般乡绅的小姐还要好,有几个会做饭的? 就好比原身,虽然他的父亲没什么本事,只在原身封嫔后被赏了一个七品圆明园额外副总领的职位,但是她的祖父却是内务府营造司掌印郎中,叔父黄阿琳更是正黄旗参领兼佐领,端的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不然当然雍正也不会把原身赐给乾隆当格格。所以原身打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在家不是写字画画,就是做些女红活计,根本就不会做饭。 作者有话说: 清朝宫女的身份蛮高的。 第5章 金手指 因此像电视剧那种这个娘娘、那个贵人经常打着自个小厨房里亲自做的点心进献给皇上的剧情压根就不存在,因为她们都没有一个真正的小厨房,顶多就是在耳房或者这哪个墙根底下搭一个他坦,熬点粥,炖点汤、热个菜、烧点热水还是行的,别的就不要指望了。 所以她的膳食还得要靠外面的膳房,所以和膳房里这些司膳太监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一听说娘娘要赏膳房,素月多少有些不乐意,但是想到他们如今的处境,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娘娘说要赏,那就赏吧!只是不知娘娘要赏多少呢?”素月问道。 “赏个十两吧!”黄朵朵想了想道。 “十两?娘娘,不是奴婢说,十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些?一般赏人赏个二两银子就可以了。”一听说娘娘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素月皱了皱眉,劝道。 虽然娘娘作为嫔位,这每年的份例银子不算少,还有些历年积攒下来的体己,但是这宫里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每年的人情往来就是一大笔开支。更何况娘娘现在又不得皇上宠爱了,以后还有的用钱的地方呢?就这么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那是膳房总管,又不是普通的小太监,银子少了他可看不上,给他吧!且就我现在这胃口,以后少不得要劳烦膳房了,多给些也是应当的。”黄朵朵把手放进铜盆里面净手,叹了口气。 “可是十两银子……咱们这……” 见素月神色忧虑,黄朵朵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了,不由笑了,抽出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道:“放心,银子我还有些,这次病了后祖父托人偷偷送来了一些银子,这十两还是能拿出来的。” 见黄朵朵不见丝毫勉强的样子,素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庆幸道:“还是老太爷疼娘娘,知道娘娘生活艰难,还特意派人送了银子进来。有老太爷关照,娘娘的日子肯定会好过的。行,奴婢这就把银子给小路子,让他给膳房送去,他和膳房的赵总管还算有些交情,有他在里面说项,想必膳房总管会卖咱们一个面子的。” 看着一脸感激走出去的素月,黄朵朵的眼角不由地抽了抽,不禁在心里呵呵,素月是真的想多了,指望让这个祖父,还不如指望皇后娘娘要来的实际。 如果她没有得这个“离魂症”,又没有暴露自己的天生神力的话,她那个精明的祖父说不定会全力支持她的。但是她眼下这个情况,一看就是重新获宠的机会渺茫,他怎么可能还会把宝压在她的身上? 之所以还会送银子给她,不过是因为人老成精、知道不能把事情做死,为以后那么一丝她复宠的可能留下余地罢了。同时也是怕她被逼急了,做出什么牵连全族的事来——要知道,原身可是天生神力啊!要是真发起疯来,那可是要命的。 不过就算送了银子也不多,也就堪堪100两银子罢了,和她刚封嫔的时候500两那是简直没法比。不过黄朵朵也没有多计较,她本来就不是原身,家里能送她银子已经是额外之喜了。再说了,她自己也不是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 想到自己的金手指,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杀千刀的死判官虽然可无,但是总算还是有一点良心,还知道她一个现代人在古代生活艰难给了她一个金手指,不然她可真不知道怎么在这后宫活下去。 说到她的金手指,是一个类似咸鱼的交易平台系统,她要是缺钱了,可以那现实中的东西拿到这个系统去卖,那收入可是相当可观的。毕竟皇宫的东西可样样都是精品,在现代想要买这些古董瓷器基本上都是要上拍卖所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天价,虽然系统里卖不出现代那么该的价钱,但是却也很不错了。 可惜的是,穿越过来,她没卖过几样东西!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禁有些想哭了。 不是她不想卖了这些瓷器首饰,关键是她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都不能卖啊! 按照这清宫的规矩,她这屋里的瓷器古董,乃至桌椅板凳,都是内务府造册登记了的,她们这些妃嫔只有使用权,卖是断断不可能的。 这些黄朵朵穿越前通过自己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清穿小说也早就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这些大家伙不属于她,就连她的那些首饰珠宝她也都只有使用权。她要是私下卖了或是赏给下人了,那可是严重触犯宫规的。 所以,小说电视剧里面那些得宠的妃嫔动不动就把手上的镯子脱下来赏给奴才全是假的,因为这些东西实际的所有权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乾隆。 乾隆登基前她倒是还有一丝首饰钗环之类的,那些不是内务府的,倒是可以卖钱。但是这些东西虽然没有上内务府的名册,但是却是上了素月的小册子了。 作为她的掌事宫女,素月可是几乎把她的所有资产都一一清点造册了,除了她手上的大宗银票由原身自己保管外,从月例赏银,到脂粉钗环,乃至是绫罗绸缎、补品药材,甚至小到一把剪子、一根针,素月都记得清清楚楚。要是突然少了什么,必得要查的清清楚楚。 黄朵朵还记得自己穿过来的时候为了试验这个交易系统的真假性卖了原身首饰里面一个最不起眼的戒指,然后就被素月里里外外找了好半天。眼看着素月就要一一审问这进出她屋子的人,吓得她连忙让止住,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雨来呢。 不过至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轻易卖这屋里的东西了。 黄朵朵数了一下自己穿越两个月卖的少得可怜的几样东西:就一枚戒指,一个御花园的大花盆,一个荷包,还有一沓上好的宣纸。 其中荷包是原身自己绣的、没有被登记在册,而宣纸这玩意属于消耗品,她又经常抄写佛经,因此少了些素月并没有发现。 这四样东西统共卖了130两,就这130两银子,可谓是让黄朵朵绞尽脑汁了,想想这里面的艰难险阻,她就不禁为自己流下了一把辛酸泪。 她不就是想要多些银子多些保障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黄朵朵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端起面前的银丝面就大口吃了起来。 ………… 南三所西侧的膳房里,两个当值的小太监正小声闲聊着,突然看到一个迎面走来一身穿蓝色灰鼠袄子的太监从外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还提着东西。 两人神色一凝,立刻打起精神来。虽然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那穿衣打扮显然是八品首领太监,可不是他们这里没品级的小太监能得罪的。 但是当这人走近,他们看清来人的长相之后,又瞬间散漫了下来,甚至眼中还隐隐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原来是储秀宫的路公公啊,这雪天路滑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啊?”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那懒洋洋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就是啊,都这么晚了,路公公不在储秀宫暖和,跑到我们这烟燎火气的膳房做什么,可别熏了公公你呢!”另一个小太监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两人散漫的样子让小路子不由地暗自咬了咬牙。 这群踩高拜低的,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太监,也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不就是见皇上许久没来他们储秀宫就怠慢他吗?他可不信这两人没看到他后面的食盒。 想到这里,小路子就有些发恨。这些食盒本来是他们这些司膳太监去收取的。但是自打他们娘娘失宠之后,膳房就开始推脱膳房人手不够。起初只是偶尔让他们把吃过的食盒送回去,但是后来越来越过分,最近几天索性不去收了、让他们自己送去了。 要不是膳房怕让他们去提膳、要是娘娘饮食出了事他们膳房说不清楚,怕是膳房就要他们自个到饭点去膳房提膳了。 虽然心里很不忿,但是小路子还是像表现地没听出她们话中的怠慢似的,笑道:“这不是这些天经常麻烦你们膳房做晚点吗?娘娘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不叫我过来给赵公公送赏的吗?” “送赏?” 两个小太监也没想到小路子是来送赏的,一时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几人说话间,膳房里面走出了一个面容狭长的老太监。老太监眼看年纪已经不小了,怕是有5、60了,但是精神头却是极好,而且那眼中是不是闪过的精光,和那一身华丽的衣服,显然这太监的身份不低。 果然,他一出来,两个守门的小太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神情一下恭敬了起来,齐齐说了句“赵公公”,然后就退到一旁不言语了,就连小路子也眼神凝重了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了。 这就是膳房总管,赵公公了。 作者有话说: 金手指终于上线啦!厚脸求一下收藏 ?(^?^*) 第6章 御膳房送赏 别看只是御膳房的总管,但是能掌管皇上饮食,不用说就知道是极得皇上信任的人,况且他的年岁摆在这里呢,因而就是乾隆身边的大总管李玉见了他都要叫声“赵哥哥”,可见他的地位不简单。 “赵爷爷,小路子给您老请安了。”看见赵公公出来,小路子立刻笑着打了千,态度似乎很是亲昵。 “你这猴儿,今儿个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了?你干爹呢?最近身子怎么样?这入冬后一天天见冷了,他那风湿的老毛病可犯了没?”赵公公似乎和小路子也很熟悉,笑着问道。 “劳赵爷爷的关心,干爹的身子尚可,这风湿的老毛病有些犯了,不过干爹屋里炭火足,娘娘又赏了一件灰鼠皮子,干爹这个冬天倒也不算难挨。”见赵公公提到了自己的干爹,小路子的心稍微松了下,知道今天的事成了一半了。 小路子的干爹,就是储秀宫里的另一个首领太监,杨公公,和赵公公同年进的宫,又曾都在四执库当过差,算是有些情分了。 赵公公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小子一向伶俐,要不然宫里那么多小的,他也不会偏偏选你做他的儿子,有你伺候着,我也放心。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耍?自当上这个首领太监,你小子就老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你这臭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把我这个老人家给忘了呢!”赵公公虎着脸,似乎对小路子这些天的不来看望很是不满。 小路子立刻苦着一张脸,大喊冤枉:“哎呦,赵爷爷,您老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老啊!实在是差事太多,脱不开身啊! 您老也知道,我是当上这储秀宫的首领太监才不到三个月,宫里的那一堆事可把我搞得头昏脑涨。恰逢这时候我们娘娘又病了。我这忙的可是连脚不沾地的功夫都没有,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个用,实在是没有功夫来看您老人家啊。 今儿娘娘娘娘说要给您老送赏,我一听这不是机会吗?立刻把这差抢来了,就为了能给您老请请安呢!现在见您老还是那么精神抖擞,比那二十岁的小子还生龙活虎的,我这心啊,总算是落了地。” 小路子说这话时表情要多夸张,扶着胸口,一副极为开心的样子,看得赵公公是乐不可支。 “猴儿猴,许久不见你这张嘴是越发的巧了,我都快60岁的人了,还能和你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小子比?净说好话哄我呢!”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节 虽然这么说,但是赵公公似乎对小路子的话很是受用,一张脸红光满面的,嘴都合不上来。 见赵公公开心了,小路子的马屁拍的更起劲了。 小路子一脸委屈道:“天地良心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赵爷爷您怎么说我哄您呢?您老虽然年岁比我们长些,但是这精神头可比我们这些小的足的多得多。放眼望去,合宫上下这个岁数的有几个能有你这精神头的?不愧是从圣祖爷起就在这宫里伺候的老人,我们这些小的可真是没法比。”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啊,还是真是越说越没边了,早晚撕烂你的嘴。”赵公公板着脸训道,但是那嘴角的笑意和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然对小路子的话是极为认同的。 赵公公的确有自傲的资本。他虽然一辈子没有做到御前总管的位置,但是他历经三朝,一直牢牢把握这膳房总管的位置,深得每任皇帝的信任。放眼这满宫的太监,有几个能有他的这份尊荣? “你们几个没眼色的,还不帮路公公把食盒接过来?一天到晚尽知道偷懒了,居然还要路公公亲自把食盒送回来,你们眼中还有没有主子呢!等改日闲了,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赵公公被小路子的马屁拍地舒服了,自然向着小路子说话,转头就把刚才那两个小太监给狠狠地骂了一通。 那两个小太监也不敢顶嘴,连忙把小路子身后太监手上的食盒接了过来。 小路子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痛快之色,却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赵爷爷,这个我们娘娘赏膳房的,请您老务必收下。” 看到荷包,赵公公眼中微闪,并没有接到来,反而皱了皱眉:“娘娘这是做什么?这不年不节的,赏我们做什么?无功不受禄,娘娘的赏赐我是断断不敢收的,你还是把娘娘的赏赐收回去吧。”说着伸出手推了过去。 “怎么能说无功呢?”小路子笑着恭维道。 “娘娘常在我们跟前说,这膳房的饭菜做的可口,娘娘胃口都好了不少,这病也好的更快了。再说了,这些日子总是劳烦你们膳房做晚点,娘娘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银子让您老务必收下。”说着小路子又把荷包递了过去。 见小路子这么说,赵公公的神色不由地缓和了些:“娘娘这是太客气了,伺候娘娘是我们这些做奴才该做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银子咱可不能收。”虽然如此,但是赵公公的态度却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 看着一副义正言辞的赵公公,小路子不禁在心中骂了句老货,得了便宜还卖乖,但面上却一点都不露,依然极力劝说赵公公把银子收下。 再经过了一番拉锯之后,赵公公终于“勉为其难”地把银子收下了。 赵公公拿着荷包,长叹道:“行吧,今儿我就把银子收下,最近事多,怕是一时去不了,等改日闲了,定然亲自去储秀宫给娘娘谢恩了。对了,我记得前几天娘娘说想要吃锅子,只是近日膳房一直忙、就没有做的。你回去后帮我给娘娘说一声,就说明儿膳房保准把娘娘把锅子要用的食材备好喽,都是最最新鲜的,保证娘娘吃的舒服。” “那就多谢赵爷爷您呐!”见赵公公终这么说,小路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弯着腰笑道。 “行了,你小子回去吧!你现在是首领太监了,你干爹年纪又大了,劳累不得,这储秀宫的事还要你多多上心才是,快回去伺候吧!”赵公公摆了摆手,打发了小路子回去了。 小路子连连倒是,然后笑着走出了御膳房。 小路子一走,赵公公也一改刚才和小路子的亲昵,拿着刚才赏的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o(≧口≦)o 第7章 老太监的智慧 “公公,这储秀宫的娘娘也真是小家子气,十两银子也拿的出手?这是打发要饭的呢!”一旁小太监见赵公公久久没说话,还以为赵公公不满,立马凑上来拍着马屁,一副为赵公公抱不平的样子。 这话就说的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了。那些普通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一个月就是2两银子的月份罢了,八品侍监(各宫的首领太监)的月银是3两,就算是打赏赵公公这个御膳房总管也是够够的了。 果然,赵公公立刻斜着眼睛瞪了小太监一眼,骂道:“满嘴喷粪的东西,主子赏的东西也敢嫌少?你们给咱家记住了,主子不管赏咱们什么都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恩赐,就是赏咱们一根线头也是好的。别得了便宜还给我卖乖!” 赵公公的眼睛扫过膳房的每个人,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所有人都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连连倒是。 “知道就好。”见众人都怕了,赵公公冷哼一声,却还没完,眼睛看向角落里衣低着头,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太监,眼睛一眯,慢悠悠地问道。 “小柱子,我记得这储秀宫的膳食是你负责的吧!那最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都是他们自个宫里的太监把食盒送回来了?” 被点名的太监身子一颤,却不敢不站出来,陪着笑脸小心回道:“公公,这不是快年下了,咱们膳房事多吗?实在是有些抽不开人手。想着储秀宫人手多,就让他们自个送食盒回来了,公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赵公公完全不为所动,狠狠地骂道:“少在那里拿场面话糊弄我,当真我老了、不知事了?咱们膳房是忙,但是还连收个食盒的功夫都没了? 而且我还听说你这几日给黄嫔娘娘送膳时辰头迟了一炷香有余,今儿个都排在金贵人后面了?这般不分尊卑,你好大的胆子啊!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你眼中这般没主子,你要不要活了?”说到后面,赵公公越发地疾言厉色起来,吓得该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公,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公饶了我这一次。”小柱子连忙磕头求饶,其他太监被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虽然赵公公教训的是小柱子,但是在场的事谁不是人精?不知道赵公公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因而一句话不敢多说,低头听训。 赵公公神色不变,任由他这么磕着,不一会,小柱子的额头就磕出了血印。 赵公公看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叫起:“行了,起来吧!这头都要磕破了,这都快年下了,这个时候见血可不吉利。这次先饶了你,下次还再这么轻狂,我也不多说了,直接扭了你去慎刑司。” “是是是,多谢赵公公饶命。”小柱子连忙跑起来,眼中的畏惧之色更浓。 赵公公也不再理会他了,而是看向其他人,厉声道:“你们给我听着,这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做奴才的欺到头上,谁要是不敬主子,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小的明白。”被赵公公这么一番敲打,这些小太监哪还敢多说什么,全都把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脸的畏惧。 “行了,以后好好当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散了吧!”赵公公挥了挥手,其他人也不敢多留,立刻成鸟兽状,转眼散了个干干净净。 “干爹,这储秀宫的黄嫔娘娘得了离魂症,眼看着这辈子是得不了皇上宠爱了,您老怎么还这么敬着那边?”见众人都走了,赵公公的干儿子李秀见自己干爹如此维护黄嫔不由地有些纳闷。 众所皆知,这储秀宫的黄嫔是个冷灶,虽是个嫔位,这以后的前程怕是连最不得宠的陈常在海常在还不如呢!干爹怎么还对她这么恭敬有加? 不料赵公公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你只知道这黄嫔得了离魂症了,被皇上忌讳了,但是你也不想想,这黄嫔可是现在这宫里最早伺候皇上的妃嫔了,比皇后娘娘还早就已经在皇上身边呢! 这样的老人,皇上就算忌讳,但是心里到底还念着往日的情分呢,保不齐哪天皇上过了心中那道坎又想起黄嫔的好来了,现在你们把人得罪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况且皇上虽然这些日子没去黄嫔那儿了,但是皇后娘娘可是时常关照呢!你们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往皇后那里告一状,可有你们的苦头吃了。且黄嫔的爷爷可是在咱们内务府供职呢!那可是个老狐狸,你们这么怠慢他的孙女,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指不定要给你们小鞋穿呢!” □□爹这么一说,李秀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吓得头上的汗都出来,连忙讨饶:“干爹骂的是,是儿子我见识短浅了,干爹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叮嘱那些小的,让他们好生伺候着,绝不能怠慢了主子。” “明白就好。”见干儿子受教了,赵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秀儿,你要记着,在这后宫里没什么是绝对的,就算是死了的就有惦记呢,更别说黄嫔这么一个大活人呢!别学那些没远见的看到谁失势去踩一脚,一群小人罢了,早晚有大亏等这他们呢!”赵公公冷哼一声道,说着把手上的银子扔给自己自己干儿子。 “行了,把银子分下去吧,都对储秀宫那边上心些,别再给我怠慢了。” 这边小路子去御膳房送了赏,就直接回储秀宫回话了。 此时黄朵朵已经梳洗完毕了,听了小路子的回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膳房应该会安分一阵子了,挥了挥手,就让小路子下去休息了。 小路子下去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转头去了储秀宫前面的一个耳房。 小路子推开门,就看到只点了一盏油灯的炕榻上,一个面容消瘦、脸色有些蜡黄,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太监正弯着腰给自己洗脚。 看见小路子进来头也不抬,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不过小路子这个首领太监却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在看到他在洗脚立马跑上前去,着急道:“干爹,您怎么亲自动手了,不是说了儿子回来伺候您的吗?您弯腰又不方便……” 这个老太监就是储秀宫的另一个首领太监,杨公公了。 看着小路子对自己这般孝顺,杨公公心里很是宽慰,暗叹这个义子没有收错,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行了,不过是洗个脚罢了,哪里还要等你回来,我自己来吧!御膳房的事可是了了?” 小路子没有起来,依然仔细地帮杨公公搓着脚,思索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赵公公倒是收下了娘娘赏下的银子,只是赵公公为人一向圆滑,儿子也不能确定他真会真的帮忙。” “放心好了,就是因为他人老圆滑,才会帮这个忙的。”杨公公摇了摇头,抬了抬脚,示意已经洗好了。 “其实就算娘娘不让你去这一趟,我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他就该收拾御膳房那些踩高拜低的了。” “干爹这话是何意?赵公公有这么好心?”小路子一边给杨公公擦着脚一边问道,神色中带着丝不解。 “不是好心,是谨慎。我和他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最是知道他的为人,是再谨慎不过的一个人了。”杨公公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一丝追忆之色。 “想当年,一同进来的那么多人,能安然走到现在的也没几个。有的人纵然当时比他还要风光,但是最后还不是跌了下来,甚至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唯独他,就靠着这份谨慎,谁也不得罪,才走到了现在。做奴才的想要在这后宫长久地活下去,任何事就得要谨慎。” 杨公公看着自己那明显比左腿细一圈的右腿,也没有当年的遗憾,只有感慨。 想当年,他也算是圣祖爷宜妃身边的红人,宜妃盛宠,他行事自然多少也有些张狂,无形间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宜妃失势,他也没落得好,被人算计,打断了右腿了。 虽然好不容易接了回去,但是到底落下了病根,走起路来有些跛了,一到阴冷的天还作痛。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受了那次教训,他也是长了记性。别的不说,起码这之后的几十年他都平安地过了下来,几次大的风波都没有波及到他,也算是不错了。 “干爹说的是,儿子记住了。”小路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着若有所思的小路子,杨公公眼睛一眯,像是随口一般,道:“同样的,对待黄嫔娘娘的事也是如此。” 小路子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勉强了起来,刚想糊弄过去,但是当看着杨公公那平静的、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时,小路子的气顿时泄了,沮丧道:“干爹看出来了?” 杨公公叹了口气:“虽然你这些日子都是勤恳当差,但是好歹也是我一手教的,你的心里怎么会看不出来?” 因着皇上久久未来的缘故,这段时间宫中人心浮动,他的这个义子虽然看着沉稳,看是到底也还年轻,遇到这种事,这心思哪里能安定地了? 第8章 小金库见底了 “黄嫔娘娘得了离魂症、天生神力的事又被皇上知道了,这恩宠眼见的是到头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你到底不是一开始伺候黄嫔的,有别的心思干爹我也能理解。但是……” 杨公公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只是小路子,你要明白,咱们是奴才,只有主子挑奴才的,哪有奴才挑主子的?除非主子心甘情愿,不然就算攀了高枝,在别人眼中,我们就是背主之人。这背主之人,在哪都是没有出路的啊!这个理你可要想明白啊!” 小路子听了心中剧震。 是啊,他若离了黄嫔这里,谁敢收他这个背主之人呢?就算收了他不会真心用他,说不定出了什么事就把他退出去背锅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小路子的眼神瞬间清明了起来,当即跪了下来,“梆梆梆”地磕了三个响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多谢干爹点醒,是儿子之前糊涂了,儿子以后定当对黄嫔娘娘忠心侍奉,好好当差,不有二心。” 看着小路子醒悟过来了,杨公公眼中满是欣慰之色:““行了,起来吧,明白就好。其实就算没有背主的这个原因,其他地儿还未必能比得上黄嫔娘娘这儿呢!” “干爹这话是怎么说的?”小路子有些不信。娘娘都被皇上冷成这样了,别的主儿哪里再差也比娘娘这里好吧! “你还是年轻,不懂啊!”杨公公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其一,黄嫔娘娘虽然说眼见没有出头之日了,但是好歹也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了,这情分还是有的,皇上就算不再宠幸于他,但是也不会苛待她。同样的,皇后娘娘对娘娘也一直照拂着。就这一点,黄嫔娘娘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差。” 小路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杨公公继续说道:“其二,也正是因为娘娘不会再受宠、没有威胁,以后后宫不管有任何风云变化,其他人也不会对娘娘有什么敌意、去刻意针对娘娘,反而会尽力和娘娘交好。娘娘也能躲开这后宫的纷争,平安度日。而主子安稳,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会安稳。 小路子,其实那些什么风光啊,荣耀啊,对于咱们这些没根的来人来说有什么用?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杨公公感叹道,这也是他坚决留在黄嫔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皇上才登基,眼见着这后宫里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女人一多,争端就多,尤其等后面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暗中的刀光剑影更是防不胜防。 经历过九龙夺嫡的杨公公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斗争有多惨烈。不仅前朝在斗,这后宫也在斗,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唯有黄嫔这种无子无宠的、位份又不算低的妃嫔,反而才是最安全、活得最舒心的。 小路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越发觉得干爹不愧是经历过三朝的老人,看得就是比他们透,心中的那点不甘也在此刻全都没了。 没有错过小路子神色的变化,杨公公心中越发宽慰,拍了拍小路子,语重心长道:“所以啊,咱娘娘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地,但确是最安全的地。 且我这些日冷眼看着,娘娘心思纯良,对咱们这些奴才很是关怀。跟着这样的主子,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却也不会受什么气,比别的地方强多了,你就安心吧!” “小路子明白。”小路子点了点,神情比刚才更加坚定。 “行了,下去吧!”杨公公躺在床上挥了挥手,有些懒洋洋道,“对了,这宫里的其他人也要敲打敲打了,最近这人心啊,有些浮了。” 小路子眼睛一眯,给杨公公掖了掖被子,沉声道:“干爹放心,小路子明白,一定会把这些事料理好的。” 而黄朵朵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宫里的一场关于人心的危机,就在这爷俩的对话中悄无声息的化解了。此时她还在和素月说着御膳房的事。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节 “娘娘,膳房总管还特意提到了锅子,想来膳房那边会安分一阵了。”素月一边给黄朵朵卸头上的珠花发辫,一边说道。 “应该吧。”黄朵朵按了按崩了一天的头皮,皱眉道。 这后宫的生活真是太拘束了,就算是在自己宫里也要打扮的整整齐齐,她头皮都要被崩掉了。 “不过御膳房若是还不买账,我也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反正现在还算过的去,真过不去,那就只能找皇后娘娘做主了。”黄朵朵摇了摇头。 她虽然不喜惹事,但是若真的过了她的底线,那她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算了,不说他们了,对了,你的风寒怎么样了,有没有反复?”像是想起什么,黄朵朵转过头,仔细看着素月的脸色,认真问道。 素月笑道:“娘娘放心,奴婢的风寒早就好全了,不然怎么敢到娘娘您跟前伺候呢?说来也奇怪,奴婢这风寒来势汹汹,太医都说可能要加重了,结果昨不过就睡了一觉就好了,奴婢也觉得稀奇呢!” 素月想起来依然觉得觉得不可思议,她都做好十天半个月不能来娘娘跟前伺候的准备了却没成想一夜就好了? 能不好吗?那可是系统出厂的“特效感冒药”,足足花了她10两银子呢!要是一天好不了,可真对不起它那黑心的价格。 黄朵朵撇了撇嘴,心里想道。 说起她这个交易系统,不得不提到它的另一大功能了,那就是购物。 不过系统里面的卖的东西很奇怪,只卖药,除了日常后代感冒发烧药等常用药之外,还有偷偷给素月吃的这种服用之后就立刻生效的特效药。 不过这种药虽然见效极快,但是价格也极为黑心。普通的感冒药在系统里面顶多花个一两银子买药就能好全,十两一颗的特效药实在是有些鸡肋了。要不是为了测试这些特效药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效,她还真舍不得花这个银子。 其实对于这特效药,黄朵朵倒是不怎么看重,毕竟普通的药就够了,她要是真病了也不需要好地这么快,不然反倒是引人怀疑。 在知道这系统里面能买药后,黄朵朵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穿到一个连青霉素都没有的古代,黄朵朵最怕的就是生病了。虽然说这宫里的太医已经汇聚了当今世上最好的大夫了,但是这医疗水平还是远远不能和现代相比,就好比历史上富察皇后的两个儿子,都是隐形的太子呢,还不是早早的就没了? 但是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外挂在手,她就再也不怕生病了。 而且这个系统里面不仅卖这些日常的药,就连疫苗都卖,像什么天花、肺结核、小儿麻痹这些幼儿要接种的疫苗,系统里面都有。而且系统还很人性化地改成了滴剂口服,不然要是后世那种注射的她还真不会给自己打针。 只是这价格有点贵,每种都要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心疼,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黄朵朵还是咬牙把必要的疫苗全都买了。毕竟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想办法,要是命没了,那真是万事休了。 系统里面倒不是没有治疗天花、肺结核这类病的特效药,但是价格都高的吓人,以她现在的年例,怕是要攒上一辈子的银两才能买上一颗呢!那她还不如防患于未然,免得占小便宜吃了大亏。 但是这么一来,她的小金库,或者说是原身的小金库就被她败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素月,眼神有些飘。 作者有话说: 撒泼打滚求收藏,求评论。。。。 呜呜呜呜~~~~ 第9章 银子不够用 “娘娘,您怎么了?”素月还不知道自家娘娘已经把自个儿的体给败了大半,只是觉得娘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咳咳,没什么。”黄朵朵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转过眼神问道,“对了,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了?” 虽然说大宗银子都是由黄朵朵自己保管着的,但是她也会放一些散碎的银两在素月那里,用于日常的开销、打赏和人情往来。 素月想了想道:“除了今儿个送给膳房的十两银子,差不多还剩一百二十两银子吧!” “哦,还剩不少,那应该还能用到来年开春吧!”听到素月那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一百多两……怕是连今年的年都过不了。”素月迟疑了一下,委婉地提醒道。 “为什么?不就是过个节吗?怎么要这么多银子?”黄朵朵错愕了。 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啊,又不是十二两?纵然皇宫过节奢靡,少不得要赏赐什么的,但是一百多两银子也应该够了吧! 素月知道自家娘娘自得了离魂症之后很多事都给忘了,也不诧异,一一给她算了起来。 “除了咱们储秀宫的过年该赏的年节银子,各个茶房、膳房、司房首领,及御前的四位公公,都是要赏的,还有专门给娘娘做活计的那五十五个活计妇人,这些人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要五十两银子……” “等等。”黄朵朵打断了还在掰手指的素月,一脸震惊地问道,“五十五个活计妇人?你说有五十五个妇人都是专门给我做活计的?我哪有那么多的活计要做???我的衣裳不都是江南织造那边负责的吗?” 素月知道娘娘得了离魂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奇怪她为什么有此一问,耐心解释道:“虽然娘娘的四季衣裳都是由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恭进的,但是娘娘的亵衣、鞋袜、帕子什么的都是由这些活计妇人做的,还有逢年过节和平时赏人的这些荷包。 平时赏人的荷包也就罢了,但是每逢年节进给皇后、太后的这些荷包却是不能马虎了,自然要废一番功夫。” 黄朵朵:“……那也还是用不了这么多人啊!”她都快瞳孔地震了。 虽然她一直知道这些伺候针线的事不是她身边的宫女,而是都是由那些活计妇人做的,但是她一直以为有个四五个都差不多了,却不成想居然有这么多?不用说,皇后太后那边的活计妇人估计更多。 素月低着头道:“规矩上就是这样的。” 黄朵朵:“……” 好吧,是她见识浅薄了,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更何况这还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家。 可是震惊之后,黄朵朵就是一阵肉疼了。能不肉疼吗?虽然这些人不要她给工资,但是她处在这个位置,是要赏人的啊! 一想到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就这么哗啦哗啦溜出去,黄朵朵这心就揪着疼。 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黄朵朵一脸菜色道:“行了,我知道了,可不是还剩七十两吗?还不够过节的吗?” “下面奴婢说的就是过节要花费的大头了。”素月的神情一下子肃穆了起来,看得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颤,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素月正色道:“按照娘娘的位份,过年都是要给高贵妃、那妃、苏嫔进节礼的,这几位都是主位,节礼要贵重一些,每人差不多要花十两银子。金贵人、海常在、陈常在那边是赏节礼,他们的位份在娘娘您之下,花个五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黄朵朵:“……”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清宫包了妃嫔的衣食住行还要给月例银子,这不给月例银子能活吗?光是每年的人情往来都能报她掏空。 幸好现在乾隆才登基,后宫还没有那么多人,不然她真的要喝西北风。但是一想到乾隆的妃嫔以后会越来越多,黄朵朵的心都在滴血。 她的银子啊! “等等,你刚才只说了后妃们间的节礼,那皇上皇后、太后那边呢?我不需要进节礼吗?”抱着一丝希望,黄朵朵问道。 素月:“皇上皇后、太后那里虽然不需要进节礼,但是却是要进膳食和饽饽盒子的,这些膳食点心的食材娘娘的份例里大部分都没有,少不得要劳烦内务府,每人要不得要花费一二十两银子。” 黄朵朵:“……” 这三人每天的份例扔都扔不完?还用的着她们这些后妃进膳?这不是神经病吗?浪费至极! 浪费就浪费吧,关键是浪的还是她的银子啊!一想到这里,黄朵朵就欲哭无泪。 素月那里还没完,还在继续说道:“此外吗,娘娘您还要给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和敬公主的过年红包,那些亲王福晋若是带着孩子进宫,您也是要给荷包的,还有……” “停停停……别说了,我知道了。”见素月巴拉巴拉一通,黄朵朵连忙把人打住,只觉得头疼、心疼、手疼、哪那都疼。心里又把地下那个踹她过来的死判官骂了八百遍。 妈的,这是让她过来享福的吗?这明明是让她来受罪的!她还不如在现代当一个996的社畜呢! “娘娘,您怎么了?”见娘娘捂住胸口,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素月还以为她的病又犯了,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别紧张,我就是有点肉疼。”黄朵朵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应该够过节了吧!”黄朵朵有气无力道。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为了一点银子就把自己气出个好歹,那也太不值了。 “……应该是够了。”素月本想说可能还差些,但是看着娘娘一脸心疼的表情,只能暂且先把这话咽下去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宫里这是这样,各种花销少不了,所以娘娘您今儿个赏膳房总管十两银子的时候奴婢才会阻拦。那些得宠的妃嫔那里有皇上私下赏赐,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些,但是娘娘这里……不过好在娘娘还有母家可以依靠,时常还给娘娘您送银子,咱们的日子也不算难过。”素月老大宽慰道。 黄朵朵:“……呵呵,是啊,幸好我还有母家照应着。” 黄朵朵的脸都要僵了,指望原身的娘家,她还不如指望自己的金手指了。 “行了,你下去吧,我也该睡了,明早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把素月打发了下去,黄朵朵就拉上帐子,爬上了她那张浮云雕花草鸟兽的酸枝木千工拔步床了。 不过爬上床之后,黄朵朵并没有立刻就睡,而是在虚空中一点,一个无形的、只有她能看到的界面跳了出来。 黄朵朵既没有去看左边那琳琅满目的购药区,也没有点到右边贩卖区去,而是点开了右下角一个小小存储区里面去。 这个存储区是这个交易系统自带的,能够存放一切东西,有点像游戏里面的背包,但是这个存储区并不是免费的,每天都是要付租金的,不过不算贵,一天只要十文,虽然只有1立方的空间,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够了。 此时存储区里正放着一个匣子,黄朵朵把匣子报了出来,仔细清点着里面的银子。 作者有话说: 按乾隆二十四年内务府呈明的当差人数记载: 皇贵妃每位做活计妇人八十八名 贵妃每位做活计妇人七十七名 妃每位做活计妇人六十六名 嫔每位做活计妇人五十五名 贵人每位做活计妇人三十名 常在每位做活计妇人二十名 阿哥福晋每位做活计妇人四十四名 注意:清单中提到的人数是“每位”,而不是合计。譬如某妃,按例她有宫女6名,看起来“很少”,但是加上做活计的妇人,她身边伺候她的人就有66+6=72人,贵妃则是85人,这还只是把做活计(即伺候针线的)妇人加进来,没有算上那些伺候洗脸水、灯火、米面饽饽的妇人。如果都算进去,加在一起数量之庞大,也不难想象。 很多人说清朝后妃的宫女也太少了,感觉都不如一般富裕人家的。但是清朝的宫女实际上只负责贴身伺候,而人们概念中其他那些应该由宫女做的事,实际上都不是宫女做的,比如后妃的各种活计有辛者库妇人做,承应传话打扫卫生有太监做,粗活有苏拉做,外边的事有内管领做。在宫里服务的辛者库妇女数量非常多,如: 雍正元年十月,宫中上三旗辛者库当差妇人内:阿穆逊(办祭品、司胙)、针线等头目妇人386口,阿穆逊、针线等属下妇人,并麦面米面饽饽等头目妇人3740口,洗脸水、看灯火等妇人1067口,共5193口。 乾隆十五年十月,宫中上三旗辛者库当差妇人内:司胙、针线妇人4614口,看灯火、预备洗脸水各项妇人826人,共5440人。 第10章 陈常在 “一个、两个、三个……” 其实对于匣子里有多少银子,黄朵朵心里是很清楚,因为几乎每隔两三天她都会把自己的小金库盘点一遍,昨天还刚刚盘过。 里面五十两的银子2个,二十两的3个,十两的5个,还有7个五两的,一共245两银子。 其实这里面的银子原远不止这些。原身原本挺受宠的,乾隆私下里赏了她不少,加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月例体己,和母家送来的孝敬,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了。 但是为了给自己加buff买疫苗,那些银子全都被她霍霍光了,现在也只剩下这么点了。 “唉,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赚银子啊!”黄朵朵默默地把银锭子放回箱子,然后眼睛赚到了系统的贩卖界面上去,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黄朵朵也算是想尽了赚钱的法子了,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这皇宫好东西这么多,但是真正属于她的却少之又少。 她也不是没有在皇宫里到处溜达,想找一些不起眼的瓷器什么的卖掉。有一次她到御花园闲逛,看到了好几大摞大瓷花盆,一时动了歪心思,就偷偷拿了一个卖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节 黄朵朵本以为这好歹是个古董花盆,应该值不少银子,但是没想到的是,这那么一个花盆,居然只卖了70两,当时就把她气的,也不知道这系统收购的标准是什么。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一个花盆70两,十个不就是七百两了吗?积少成多啊。只是第二天她准备再去御花园故技重施,却不成想听到素月她们议论,说御花园看管花盆的小太监弄丢了一个花盆被仗责了三十。 听到这则消息后,黄朵朵顿时觉得无比愧疚。她只是想赚点外快,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婪却害了别人。自那之后黄朵朵是再也不敢随意拿这紫禁城的东西放在系统去卖了,唯恐害了别人。 黄朵朵摸了摸这身下的这张精致的千工拔步床,看着系统里显示的“8000两”的字样,黄朵朵不禁有些眼热。 8000两银子啊,有了这笔银子,哪怕没有原身母家的支持,她这十年也能过的很宽裕。只是想到自己这么做的后果,黄朵朵还是把这一想法按下去了。 哎,还是再想想其他赚钱的法子啊! 黄朵朵躺下后,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赚钱的方法。但是也不知道是这被窝太暖和了,还是这两个月养成了早睡的习惯,躺进被窝里没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黄朵朵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唤自己。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黄朵朵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素月,嘟囔地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素月道:“已经卯时二刻了,该起来梳洗了,等下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卯时两刻,也就是早上五点半。 听了这话,黄朵朵不由地痛苦地□□了一声。 要说穿越过来,有什么不适应的,那真是多如牛毛了,不过这早起请安在她不适应的名单里可以排的上前列了。 请安也就算了,可是每天5点半起床真是太折磨她了,她上辈子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通勤时间很短,她几乎都没有超过八点起过床的。 穿越到清朝当了娘娘了,反倒起的比鸡都早了,听说到了夏天起得还要早,黄朵朵想想就觉得痛苦。 但是不起来不行啊,清宫请安这是规矩,这富察皇后算是宽厚的,免了每天晚上的昏定,不然她每天晚上还得往皇后的长春宫跑一趟。 在心里碎碎念了半天,黄朵朵挣扎地怕了起来任由宫女们给她洗漱。 用马尾毛做的软刷蘸着青盐刷了牙,又用温烫的热水敷过脸之后,黄朵朵总算清醒一点、没有刚才那么困乏了,然后就让宫女们为自己梳头了。 现在还在国丧之中,虽然皇家守孝以月待代年,但是在装扮上还是要注意些。每天梳妆台上那么多钗环首饰,素月只选了个颜色清淡的珠花和一个点翠蝴蝶钗,又在架子一边插上了一只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的碧玉簪,虽然简单却也清雅不失身份。 最后又按着清宫的规矩在她的耳朵上挂了三对金镶珠翠耳坠,坠地她耳朵都有些疼了。 “娘娘,今天给皇后娘娘请安穿哪件?”秋果看着手中的几件冬衣,向黄朵朵征询着意见。 看着面前绣工精美的衣裳,黄朵朵指了其中一件牙白色绣秋菊的夹袍道:“就这件吧,外头天冷,在罩一件貂皮坎肩就是了。” 清宫的打扮繁复,且样样都要细致,等黄朵朵穿好衣服、把压襟的碧玺十八子挂在胸前,时间已经来到了卯正二刻了(6点半)。此时宫女们早已热好了的糕点放在了花厅,黄朵朵坐下就开始吃糕点了。 其实清宫的早膳时间都是在9点左右,也就是说她们在给皇后太后请过安才能回来吃早饭的。但是以黄朵朵现在的这个胃口,不吃早饭实在是顶不住,所以每次请安前她都会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自然了,这些糕点也不是膳房早上送过来,这么早,膳房的早饭还没做好呢!这些都是昨天剩下来的。虽然味道比不上新鲜的,热过之后更是添了一丝水气,但是黄朵朵也不计较,很快几块点心就下肚了。 吃了点心,又喝了热水,黄朵朵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时,门口就宫女进来,说东配殿的陈常在来给她请安了,黄朵朵连忙让人进来。 按照规矩,低位妃嫔所在的宫殿若是没有主位,可自行去皇后宫里请安。但是若是有主位的话,低位妃嫔则需要先向主位娘娘请安的,然后再由主位娘娘带领着去向皇后请安。所以每天早上,陈常在都会先来给黄朵朵请安,然后在一起去皇后的长春宫。 很快,一个身穿雪青色绣蔷薇花长棉袍、梳着两把头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眉清目秀,肤色白皙。此人正是储秀宫的另一个妃嫔,常在陈氏。 “嫔妾给黄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陈常在见了黄朵朵屈膝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陈常在快起来吧!”黄朵朵抬了抬手,让人起来。 “谢娘娘。”陈常在站了起来,很是低眉顺眼。 对于这同住一宫的陈常在,黄朵朵算是了解的比较多的。 陈常在是康熙五十五年生人,今年也不过才20岁,在乾隆这后宫里,比她年纪小的也只有承乾宫的那妃乌拉那拉氏了。 这陈常在既不是出身满洲八旗,也不是像原身一样出自于内务府包衣,而是一个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当黄朵朵知道这个事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陈常在就是乾隆后宫后来那个有名的长寿贵妃婉贵妃,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她是个汉人。而且她看了那么多清穿小说,一直以为这皇宫里面的妃嫔不是来自于满门八旗,也起码是包衣出身的,要不就是个汉军旗的,真不知道汉人原来也是可以当皇帝妃嫔的。 后来问了素月她才知道,像陈常在这样的汉妃一般都是江南官员选取地方上家世清白的人家女子进献的。当然了,自然不可能是进献给当时还是宝亲王的乾隆,而是进献给雍正。陈常在就是乾隆他亲爹雍正赐给她的,宫里另一个汉妃苏嫔也是这样入的乾隆的后院。 不过比起一直恩宠不断的苏嫔,这陈常在可就是差远了。反正她穿越这两个月来,乾隆就只招幸过她一次,这被忽视的程度,都能和她这个打了乾隆的人比肩了。 作者有话说: 摘录一条光绪时期瑾妃珍妃给皇后行礼的记录: 辰初,总管一名请瑾妃、珍妃各从本宫乘轿,至钟粹宫等候 辰初二刻,皇后诣前殿宝座 注:辰初是早晨七点,辰初二刻是早晨七点半,根据记录,瑾妃、珍妃是早晨七点出自己宫门乘轿,由于她们二人的宫殿距离皇后的钟粹宫并不远,所以应该几分钟就能到达,到达后“等候”,七点半皇后进前殿。 第11章 去请安 想到这里,黄朵朵看向陈常在的目光不禁有些怜悯了。这陈常在虽然人木了点,但是长得也不差啊,人还年轻,乾隆怎么就不喜欢呢? 陈常在被黄朵朵那怜悯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有些忐忑道:“娘娘,嫔妾是有什么不妥吗?” 陈常在真心觉得,自打这黄嫔娘娘得了离魂症之后,这人是越发的奇怪了。虽然不至于像后宫那些奴才们传的邪乎,但是有时看人的眼神的确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只是看陈常在穿的似乎有些单薄了,有些担心,怕常在冻着。”黄朵朵笑着岔过话题道。 陈常在也没有怀疑,浅笑道:“嫔妾一向火气旺,也不觉着冷,再说出去的时候外面有斗篷,倒也不妨事。” “还是陈常在身体好。”黄朵朵真是有些羡慕陈常在的体质了。 在没有疫苗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还能熬死乾隆这个长寿皇帝,活到92岁高龄的陈常在,可想而知这人的身体有多么好。原身可就真不行了,虽然空有一身天生神力,却是个病秧子,还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不过很快的,黄朵朵就不羡慕了。 人家是天生体质好,她可是后天有系统啊,系统里面那么多后世的药呢,她这个身子就算是个筛子,她相信在系统的帮助,她绝对能够长命百岁的。 只是还没等黄朵朵高兴两秒钟,她就想到自己那已经日益枯竭的小金库,瞬间又高兴不起来了。 得,她还是尽快想办法赚钱吧! “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要是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好了。”黄朵朵怏怏道,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是,娘娘。”陈常在有些不明白这黄嫔娘娘怎么一下高兴一下又闷闷不乐的,不过她一个低位妃嫔也不会不识趣地多问,顺从地跟在了后面。 一出房门,那冰冷的天气瞬间让黄朵朵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让她有种立刻回去的冲动。 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她一直以为她上辈子南京已经够冷的,虽然能到零下的天数不多,但是空气潮湿,一到冬天也是湿冷湿冷的。但是穿到清朝她才发现,这北京的冬天这才叫那个冷啊。 这入冬以来,这温度就没在零上过,那风刮到人脸上生疼,还时不时地下一场大雪,更冷了。 “娘娘,快把套袖套上,再捧着手炉,这样就不冷了。”见黄朵朵冷地都开始打哆嗦了,素月眼疾手快地把斗篷给她披上,然后又把套袖给她套上。 娘娘身子不好,可千万不能冻着了。 披上了厚厚的斗篷,手上又是温暖到有些滚烫的手炉,黄朵朵不禁松了口气。 幸好这保暖工作做的还算到位,不然她可真不想出这个门了。 顺着已经已经清扫过积雪的石板路,黄朵朵就带着陈常在和宫女们出了储秀宫的大门。 以黄朵朵现在的位份,本来是可以坐便舆的,但是她在上面坐着,让陈常在一个人在后面走着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欺负人吗?虽然别人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就连陈常在自己也神色如常,但是黄朵朵自己却觉得别扭极了。 所以除了一开始坐了一次,之后每次去皇后请安她都是走着去了。 所幸皇后的长春宫和她的储秀宫都是在西六宫,哪怕她们走的再慢,在辰时一刻不到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到了长春宫的正殿。 说到皇后的寝宫,本应该是在交泰殿后面的坤宁宫的,但是因为康熙帝的两任皇后都是在坤宁宫去世的,总觉得这里不适宜主人,就把它改成了祭祀萨满的场所了。 所以乾隆登基后,就选了长春宫作为富察皇后的寝宫。至于乾隆为什么别的宫殿都不选,偏偏选了长春宫,也是极有深意的,这深意,就在于“长春”二字。 众所周知,乾隆的号就是长春居士,这个号还是雍正帝亲自赐给乾隆的呢。乾隆选了和自己相同名字的宫殿作为皇后的寝宫,可见富察皇后在乾隆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不过富察皇后起居的地方并不是在长春宫正殿,而是在后殿,而正殿是作为礼殿用于行礼升座的,平时妃嫔们请安也都是在这里。不仅是富察皇后,其他十一宫都是如此,主位都是居住的后殿,就如黄朵朵住的就是储秀宫的后殿。 此时请安的时辰还不到,就只有一个独住在永和宫的海常在已经来了,其他妃嫔都还没到。 说到海常在,那也不是个得宠。 海常在是康熙五十三年生人,虽然比不得原身伺候乾隆的年岁长久,但是也算是潜邸的老人了。但是自打进了乾隆的后院、这海常在除了一开始两个月还有些得宠外,之前就一直处于失宠状态,和她宫里的陈常在有的一拼。 要说陈常在是因为木,才不得乾隆喜欢,那这海常在可能就是因为懦了。 看见黄朵朵进来,这海常在就好像是受惊了兔子一般,一下子蹦了起来,连忙向她行礼。 “嫔妾、嫔妾见过、见过黄嫔、黄嫔娘娘。” 黄朵朵:“……” 总共就只有八个字,这海常就停顿了三次?她长得有这么恐怖、以至于见了她连个话都说不利索?又不是第一次见她了? 一开始海常在这副反应的时候,黄朵朵还下了一跳,还以为原身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海常在才这么怕她。后来问了素月才知道,这海常在就是这个性子,对谁都一副怯弱紧张的样子,只不过对黄朵朵畏惧似乎更多些。据素月的说法,可能是被她穿越过来那“大杀四方”的场面给吓到了、有了心里阴影,让黄朵朵越发觉得窘迫了。 黄朵朵一脸柔和地虚扶了一下,轻声道:“海常在不用多礼,起来吧!” “谢黄嫔娘娘。” 黄朵朵已经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低、尽量表现地人畜无害了,但是即使这样,海常在依然低着头,神色紧绷。 看着一脸惴惴不安的海常在,黄朵朵不由地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就这唯唯诺诺的性子,难怪乾隆还会看不上,也太小家子气了,真是白瞎了这副好容貌了。 正感慨着了,门外就又传来了动静——那妃来了。 作者有话说: 众妃嫔开始粉墨登场了。 第12章 众妃嫔 看来面前身穿石青色满绣海棠花棉袍、面无表情的那妃乌拉那拉氏,黄朵朵神情一肃,连忙屈膝行礼,海常在和陈常在也连忙跟着行礼。 “臣妾/嫔妾见过那妃娘娘,娘娘万安。” “起来吧!”那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她们回了个礼,就朝着右边的第一个位置作去了,没有丝毫和她们搭话的意思。对于那妃这疏离的反应,三人都没有意外。 虽然说同属于潜邸旧人,但是那妃是雍正十二年才进的潜邸,伺候乾隆的时间满打满算才一年,还不如陈常在,和她们这些人不算熟、自然也没有多少话。 而且那妃出生满洲大姓,论身份宫里只有富察皇后在她之后,有着满族姑奶奶特有的傲气和矜贵。每次面对那妃,黄朵朵都能感受到她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俯视感,这种俯视感怕是连那妃自己都不知道。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节 不过那妃虽然冷漠了些,但是人却还是可以的,反正穿越这两个月来,黄朵朵从来就没有听过这那妃有什么劣迹,她被传出得了离魂症后,那妃还来她宫里看过她几回,还送了东西,算是面冷心热的代表了。 至于像有些小说电视剧里说的这那妃和海常在的关系极好,黄朵朵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两人有什么交好的迹象。 那妃进宫的时间晚、人又严肃,而这海常在又是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性子,黄朵朵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人会能聊到一块去。不过那妃的承乾宫就在海常在的永和宫隔壁,难免会有走动,说不定以后会逐渐熟悉起来。 这时宫女已经过来上茶了,黄朵朵就顺势坐了下来。借着喝茶的动作,黄朵朵暗暗地打量着斜对面的那妃,有些想不透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心灰意懒到断发、触怒了乾隆,明明是皇后,却被以皇贵妃之礼草草下葬,甚至连画像、生平也一并被毁去了。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些的时候,高贵妃,苏嫔,金贵人也都来了。 高贵妃和金贵人同住西六宫的咸福宫,和黄朵朵算是半个邻居,苏嫔则住在东六宫的钟粹宫。两拨人并不同路,居然同一时间到了,也算是巧了。 看着面前这三个各有千秋的美人,黄朵朵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三个都是以后位列皇贵妃的人啊,而且比起她们这几个不得宠的,她们三个却是一直圣眷不断,倒是有些泾渭分明了。 不过三人虽然得宠,但是却不是猖狂之人,就连最骄纵的高贵妃也就只是嘴上厉害厉害罢了,对她们这些不得宠的也没有什么俯视、看不起的神色,在皇后面前更是俯首帖耳的,很是顺从。 苏嫔是汉人出生,虽然性子看着活泼了些,但是因为没背景,自然不会去招惹是非、给自己树敌。至于金贵人……黄朵朵就有些看不懂了。 倒不是说金贵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相反的,金贵人温柔大方,对上谦卑恭敬,对下也没什么架子,很有大家风范。看着不像个贵人,倒是颇有富察皇后的风范。但是就是这么个算是完美的人,黄朵朵总觉得她有些不大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戴有色眼镜看人、还是小说看多了,黄朵朵总觉得作为小老婆、而且既有家世又得宠,这金贵人不应该表现地这么完美了,人起码应该骄纵些,就像高贵妃一样……这金贵人怕不是个心机女表吧! 黄朵朵正这么想着,突然看到金贵人正冲着她点头微笑,黄朵朵心中一虚,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顿时尴尬地回了微笑,不敢再想。 相互见礼问过安之后,众人都落座等候皇后娘娘的到来,辰初二刻刚到,就有宫女高声道: “皇后娘娘到。” 下一秒,一个身穿秋香色绣牡丹花纹样,头上带点翠钿子的少妇在宫女的搀扶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就是乾隆皇帝的嫡皇后,富察氏了。 看到富察皇后,众人连忙起身,等富察皇后落座上首的宝座后,众人齐齐屈膝行礼。 “臣妾/嫔妾給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皇后是个非常和蔼的人,连忙笑着让众人入座。 众人入座后,富察皇后先开始问一些场面话,诸如“昨日睡得如何,膳食可好”之类,她们这些妃嫔还能说什么呢?自然都是统一的“一切都好,劳皇后娘娘关心”。 问完这些场面话后,富察皇后就依着位份开始问候众人的个人情况了,首先自然位份最高的高贵妃了。 黄朵朵看得出来,富察皇后和高贵妃的关系甚好,两人说话都比一般人放松,完全不似电视剧那样剑拔弩张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知道电视剧那里都是瞎编的,高贵妃死后的谥号既然能是慧贤,就说明她绝不是那种恃宠而骄、颐气指使之人。况且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甚为敬重,感情很深,能被选为指给乾隆的人不说心思有多灵巧,但绝不可能是个没眼色的人,怎么可能和皇后对着干? 再说了,高贵妃虽然得宠,阿玛又在乾隆面前极为得力,但是她到底是包衣出生。就她的身份而言,她就算干掉了皇后也登不上后位。而且她现在膝下又没有子嗣,暂时还考虑不到那个位置,高贵妃吃饱了撑着才会找皇后不痛快呢! 黄朵朵坐在那里想着这些事情静静地发呆着、思维早就飘到了天际,殊不知她的表现被其他妃嫔都看在眼里。 看着眼神游离、一副呆呆愣愣的黄嫔,众人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同情,就连一脸怯懦的海常在也不禁有些怜悯:虽然这黄嫔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却了这个病,也真是可怜。 富察皇后更是大为怜爱,心中感慨这黄嫔命不好,眼看就要守得云开见日明了,却触怒了皇上,这恩宠怕是到头了。 想到黄嫔这些天的境遇,富察皇后觉得自己还是要对黄嫔多多关怀一下。毕竟皇上已经是厌了黄嫔了,她这个做皇后的要是不多关心一下,那黄嫔也委实太过可怜了。 “黄嫔,本宫几日没去瞧你了,你最近身子如何?可还吃药了?”富察皇后看着还是神游的黄朵朵,一脸柔和的问道。 “嗯?”黄朵朵没想到富察皇后今天居然跳过了那妃直接问起她来,一时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居然愣在了那里。 但是她的这幅表现在众人看来却是离魂症的后遗症的表现,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了。 黄朵朵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全都充满了同情之色,心中顿时有些无语了。 她就算真的得了离魂症,但是又没痴又没傻,生活也能自理,有必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说明她装的还是很成功的,起码把后宫里的人都骗过去了,以后她就算有什么和原身迥异的地方,她们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 第13章 练习刺绣 黄朵朵微微颔首,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太医院开的药臣妾也一直吃着呢,一日也没有落下,自觉身子近来好多了。” 一提到每天要喝的那些汤药,黄朵朵就觉得自己舌根都在发苦了。 没办法,自己这个身体的情况实在是不怎样,只能吃药好好调养。她的交易系统里面倒是有那种壮骨、改善体质的药卖,但是那个价格简直是天价,卖了她都买不起。没办法,只能老实地喝那些苦汁子了。 不过好在,这太医院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这药虽然苦的很,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了两个月,她觉得这个身体的情况改善了许多。 富察皇后仔细瞧了瞧黄朵朵的面色,发现她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些、不复之前那般惨白,不禁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样子果然是好了些了,就连脸上的肉也比先前多了些,想来过些日子,这身子就能大好了,这绿头牌也能重新挂上去了。” 只是虽然这么说,包括富察皇后在内,所有都心知肚明,这皇上以后怕是很难会再宠幸这黄嫔了。 虽然黄嫔人看着还算正常,不疯也不傻,就是有时候有些呆,但是到底得了离魂症,皇上肯定心中多少有些忌讳的,但不过这也不算打紧的,关键是这黄嫔她天生神力啊! 一想到那天在储秀宫看到的那一幕,众人看向黄朵朵的眼神就满是怪异。 要不是黄嫔得了离魂症,她们还真不知道这黄嫔还有这项特殊技能?天生神力?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把这本事给了这么一个弱女子?真是难为黄嫔一直瞒了这么长时间。 黄朵朵被众人这又是同情又是怪异的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僵着脸胡乱应了几句,心里只盼着这样尴尬的问话早点结束才好。 富察皇后许是看出了黄朵朵的不自在,在又关怀了几句之后就开始问别人地情况,这让黄朵朵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在又说了一些日常之后,眼看着就要到该散了的时候了,富察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昨个内务府那么来人说,你们的朝服和吉服都再过就要做好了,到时候给你们试一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就送回内务府再改,这过年是要穿的。” 听到朝服和吉服都做好了,众人都不由地兴奋了一下。 虽然皇上已经三个多月了,但是这朝服和吉服制作繁琐,却不是那么容易制作好的。半个月前的冬至大祭还是借的太妃们的先将就穿的,现在总算能穿自己的了。 就连陈常在和海常在也高兴了一下,她们虽然位份低、不像主位那样有朝服可穿,但是起码能有自己的吉服了。唯独金贵人,虽然也在笑,但是黄朵朵瞧着她倒像是有些不高兴的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所有人面上都是高高兴兴的,又说了一会话,都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长春宫,黄朵朵也顺势带着陈常在回去了。 其实去给皇后请安之后应该再由皇后带领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的,但是太后因先帝新丧、内心悲痛、不想见人,所以就对外说了,让她们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即可,旁的时候不用过来了。 悲痛不悲痛黄朵朵不好说,但是就她几次去给太后请安自己的观察来看,这位看起来气色挺好的,一点也没有憔悴的样子。不过这也说不好,指不定人家是在人前强颜欢笑,人后悲伤流泪呢? 从皇后宫里出来黄朵朵也没有想着去御花园哪里逛逛什么——这大冬天的,冷的要死,她就算再闷得慌也不可能在这个天气出气逛啊!再说了,饶是御花园耐寒植物众多,这个天也秃了个七七八八,又被大雪覆盖,能看出个什么景致来? 所以一出了长春宫,黄朵朵就径直奔自己的储秀宫了。 刚回到宫,脱了身上的斗篷和套袖,黄朵朵就坐在炭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等着早膳。 一般膳房会在巳初,也就是9点就把早膳送过来,但是冬天天冷,差不多会提前一些。不过就黄朵朵这个处境,这些天一直都是9点才送来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在拖一些时刻。 但是今天,正堂时辰钟的指针刚到了45分,膳房的小太监就已经把早膳送到了。 看着明显比平时还要丰富一些的早膳,黄朵朵不禁有些感慨,还是有钱好办事,这不昨天才送了银子,今天这不仅办事效率都高了,就连伙食都好了不少,光是小菜就足足有六碟了。 再喝了一碗红豆粥、两个包子和一些小菜,又吃了两个鸡蛋后,黄朵朵就放下了筷子。 “行了,我吃好了,剩下的你们吃了吧!”黄朵朵擦了擦嘴唇,对着素月她们说道。 在清宫,奴才吃主子们的饭食可不是什么贬低人的行为,这是赏了,是恩赐。虽然黄朵朵没觉得这是什么恩赐不恩赐的,但是她也觉得浪费食物不好。况且她吃的伙食可比这些宫女们好多了,吃的时候又是用的公筷夹的,干净的很。 倒是素月,听到黄朵朵说不吃后着实是吃了一惊。 “娘娘,您今儿怎么吃了这么点,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素月是知道她们娘娘现在的饭量的,比两个成年男人还能吃,今天却只用了平时一半都不到,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不是,我身子没事。”见素月误会了,黄朵朵连忙解释。 “今儿晚膳膳房不是说要用锅子过来吗?我想着留着肚子,多吃些锅子。”黄朵朵红着脸道。 穿越过来后,她因为要养病,所以素月她们一直不让她吃火锅这种容易上火的东西。等她好的差不多了、能吃了点了,膳房那边又推三阻四的。她馋火锅已经好久了,现在终于能吃了,还不一下子吃个够? 听到黄朵朵的解释,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全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素月眉眼含笑道:“那成,娘娘就留着肚子吃锅子吧!这顿早膳就便宜奴婢们了。” 用完早膳,黄朵朵就开始熟悉原身的另一个技能了——刺绣。 其实以黄朵朵现在的身份,完全用不着自己动手绣东西了,而且就算她想用自己的绣活去送礼,但众人都知道她得了离魂症,就算当面手下怕也会嫌晦气弃之不用,所以原身这个技能熟不熟悉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后宫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行,学刺绣倒是一种很好打发时间的方式,往往一朵花还没绣好呢,一个下午就消磨过去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想学刺绣的主要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事,刺绣能赚钱啊! 虽然不能卖别人的东西,但是她自己的东西她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权的,尤其是那些绣件什么的,素月往往不会登记造册。 上次她卖了原身的一个刺绣荷包,虽然只是一个小荷包,但是却卖到了5两银子,虽然不比那70两的大花盆,但是这比现在市面上的价格高了好几倍了。 黄朵朵暗中算了一下,她要是3天做一个荷包,一个月就能做10个,那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年就是600两。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了,贵妃一年的份例也才600两银子——不过前提是,她得绣的出来。 看着面前绣绷上和原主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手艺,黄朵朵的眉头都快皱成蚯蚓了。 这刺绣也太难学了,学了一个月,也就刚刚绣出个形而已,离能卖钱的程度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哎,还是继续练,起码原身的手感还在哪里,总比要她从头学起要好得多。 黄朵朵有些苦中作乐地想道。 就在黄朵朵还在那里和手中的刺绣奋斗着的时候,殊不知皇后所在的长春宫里,富察皇后正在和身边的大宫女素心说着她的事。 富察皇后翻着手中的敬事房记档,越看眉毛皱得越深,最后索性把册子一合,长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无故叹气?难道是觉得皇上进后宫的次数少了?要是奴婢说,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虽然说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但是先帝驾崩到底还不到半年呢!要是频繁进后宫的话,前面少不得又有闲话了。”素心见皇后一直叹气,还以为皇后再为皇上招幸妃嫔的次数少而烦忧,不由地劝道。 “这个道理本宫自然是知道,皇上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频繁如后宫。再说了,本宫也不是因为这个而烦恼。”富察皇后叹道。 “那娘娘是为了什么?”素心有些好奇。 富察皇后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道:“本宫是为了黄嫔,自那次黄嫔失手打了皇上之后,皇上不仅没有招幸过黄嫔不说,甚至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黄嫔。再这么下去,即使黄嫔有本宫照应着,她以后在后宫的日子怕也是要难了。” 就像膳房对黄嫔的怠慢,这事她不是不清楚,但是却也不好去管。 作者有话说: 富察皇后很好的。 第14章 皇后说情 这后宫的宫务以前都是由太后管着的,她才刚接手就罚了膳房,少不得太后心里会有疙瘩,以为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拿她的老人立威呢!她自然不能为了黄嫔让太后不痛快,不然皇上那边也会不高兴。 更重要的是,她就算亲自出手罚了膳房又怎么样呢?最重要的还是皇上。 皇上要是还对黄嫔这么冷下去,不仅是膳房,怕其他各处的奴才都会对黄嫔怠慢起来了。 一听是黄嫔,素心不由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娘娘,奴婢觉着,这黄嫔的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吧!这黄嫔着实是有些邪门了。那天咱们都亲眼见了,这黄嫔是眼睁睁没气的,连太医都说脉搏没了。但是却没想到又活过来,还一副失心疯的样子,着实是恐怖,别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节 一想到当时那个画面,饶是素心自认是胆大的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眼看已经死了的人又活了过来,她还以为是诈尸了呢!而且黄嫔当时还那一副疯魔的样子,难怪皇上不想见她,换了她她也不想。 “胡说什么,黄嫔不过是一时闭了气,才像死了的样子,又不是真死了?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哪有什么邪门的?再说了,萨满法师不是已经去再三查验过了吗?并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黄嫔只是忘记了许多前尘往日罢了。而且这段日子我们也是每日见着的,这黄嫔不是挺好的吗?”富察皇后皱眉训道。 “这种怪力乱神的话不要再说了,要别人听了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黄嫔已经够苦了,别在给她找麻烦了!” “可是就算咱们信她,皇上也未必相信啊,而且她还失手打了皇上,皇上虽然看在以往的情分没有罚她、但是心里指不定多不待见她呢!”被皇后训了,素心有些委屈,小声嘟囔道。 富察皇后:“……” 听素心提到皇上,富察皇后语气一滞,随即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素心,你等下去养心殿告诉李玉一声,让他和皇上说一下,今天要是得空了就过来一起和本宫用晚膳。” “娘娘这是要替黄嫔娘娘说话吗?”素心有些不乐意。 皇上眼看着就是不待见黄嫔,娘娘何必要为黄嫔说话,这不是惹皇上不高兴吗? 富察皇后叹道:“黄嫔到底是皇上潜邸的老人了,伺候皇上的日子比本宫还要久,本宫总要帮帮她,总不能真的让她孤苦后半生吧。” 要是黄朵朵知道富察皇后如此贤惠,肯定要哭了。 真是谢谢您呐!她巴不得那个死渣渣龙不来她这里,您老倒好,还在这里帮倒忙? 可惜的是黄朵朵不知道,还在那里为了赚钱拼命绣花呢! 乾隆还是很敬重富察皇后这个嫡妻的,听到说皇后让他一起用晚膳,当即就同意了,未正(下午2点)不到,乾隆就到了长春宫,夫妻两人一起其乐融融地用了晚膳。 富察皇后见乾隆心情不错,就顺势把黄嫔的事提了。 富察皇后看着明显有些不快的乾隆,柔声劝道:“皇上,当时黄嫔也不是有心伤您的,实在是当时情况特殊,实乃失手。皇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就不要再生黄嫔的气了。” 乾隆顿了一下,把手中的汤碗放下,皱眉道:“皇后误会朕了,朕不理会黄嫔,并非是因为黄嫔失手打了朕。虽然朕当时也生气,但是就如皇后所说,朕也知道这是黄嫔无心之失,并非有意,朕自然不会过多计较。” “那皇上是因为黄嫔的离魂症?”富察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小心道,“莫不是皇上信了宫里的那些无稽流言、认为黄嫔被附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萨满法师不是……” 乾隆抬了抬手,打断了富察皇后的话:“皇后你知道的,朕是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再说了,朕乃真龙天子,有谁能伤朕?”乾隆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浓浓的自信。 “那皇上是为了什么原因?”富察皇后纳闷了。 不是因为打了皇上,也不是因为离魂症?那皇上是为了什么不见黄嫔? 乾隆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声,神色复杂道:“这个黄嫔……她天生神力啊!” 每每想到那被黄嫔一掌拍碎的黄花梨桌子,乾隆就忍不住心里发寒。深深庆幸黄嫔她一拳没有打实他的脸上,不然的话……这样一个女人,他还敢再去她那儿吗? 这还真让黄朵朵猜中了,乾隆不来她那里还真是因为她的天生神力。乾隆是不怕魔法攻击,但是他怕物理攻击啊! 听到这个理由,富察皇后的声音更是一下哑了。 这些日子黄嫔表现的这般温和无害,她都忘了这黄嫔天生神力的事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半晌,富察皇后才干干的笑道:“皇上,其实黄嫔这个天生神力控制的挺好的,她伺候皇上都十年了,这不是一次都没伤着皇上吗?要不是这次,咱们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呢!” “那是以前,现在的黄嫔得了离魂症,谁知道她哪天就失控了呢?”乾隆冷哼一声,不可置否道,心里却有些遗憾。 这么好的本事,怎么就给了一个女人呢?这黄嫔要是个男人,定然是能在战场是大放异彩、为他开疆扩土。可惜,偏偏是个女儿身,还是他的妃嫔…… 听乾隆这么说,富察皇后也不好再为黄嫔说话了。 她虽然怜惜黄嫔,但是也要顾及皇上。就如皇上说的,虽然黄嫔一直把自己的力气控制地很好,但是到底是得了离魂症的人,说不得哪天就失控了呢?要是伤了皇上,她真是万死难辞其罪了。 富察皇后长叹一声:“皇上说的是,黄嫔这身力气……皇上不见也罢,只是还请皇上顾念往日的情分照看黄嫔一二吧!”说着富察皇后站了起来,朝着乾隆深深地蹲了下来。 看着为黄嫔求情的皇后,又想到黄嫔以往对自己的温柔小意,乾隆不由地有些心软了,亲自把富察皇后扶了起来。 “罢了,既然皇后说情,朕也不好不听。就如皇后所说,黄嫔到底服侍了朕这么长时间了,朕也不忍心。这样吧,李玉,你去御药房拿一些补品,再从朕的的私库里拿几匹段子,再把那对碧玉缧丝玉兰簪,并桌上这道燕窝金银鸭子和攒丝鸽蛋给黄嫔送去吧!” 又想了想,乾隆又道:“再拿一匣子银子,告诉黄嫔,让她好生休养身子,朕改日闲了再去看她。” “那就多谢皇上恩典呢!”见皇上厚赏了黄嫔,富察皇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皇上怕是不会再招幸黄嫔了,但是皇上这般厚赏,也能警告这宫里的奴才,皇上心里还是念着黄嫔的,定然会收敛不少。 第15章 吃火锅 黄朵朵还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好处,此时还在兴致勃勃地吃着火锅呢! 今天膳房送的鸳鸯锅,一半清汤一半红汤,锅底下用小炉子煨着火。送来的食材也很丰富:羊肉卷、牛肉卷、牛肚、毛肚、香肠、就连鹿肉膳房也备了一叠。 现在是冬天,蔬菜虽然没有现代那么丰富,但是豆芽、海带、蘑菇、木耳之类的却有不少,还有几样汤山温泉庄子里的几样时鲜蔬菜。此外还有些豆腐、面筋、粉丝什么的,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整桌。 “来来来,都坐都坐,这锅子就要要一起才热闹。”黄朵朵摆摆手,招呼着素月她们一起吃。 这吃火锅就是要一起吃才有意思,不然这吃火锅的乐趣就要大打折扣了。 对于黄朵朵的提议,众人自然是不敢上桌的。在他们看来,虽然娘娘和善,但是尊卑有别,她们怎么敢和自己的主子同桌吃饭?就算是黄朵朵的强烈要求,最后也只有素月和秋果勉强上了桌子作陪了。 素月敢上桌,还是因为她伺候黄朵朵的日子最久,又受过原身的大恩惠,情分不同常人,自然比别人放得开。至于秋果为什么也敢,那纯粹是因为她人憨,天生少根筋。其他人既没有素月的情分,也没有秋果那么大的心,自然是不敢上桌了。 黄朵朵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知道这不能勉强,只能这样了。 “娘娘要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孤单、想要人作陪,不如就叫陈常在一块来吃吧!咱们这些做奴才给娘娘作陪,要是让外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素月一边把难煮熟的丸子先下锅,一边建议道。 “怕什么,都是在自个儿屋里呢,谁能瞧见。”黄朵朵心不在焉地回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断翻滚地浓汤,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就为了吃这顿火锅,她早饭都没有吃饱,后来又绣了两个时辰的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再说了,我之前又不是没和陈常在一起用过膳,就陈常在那沉闷的性子,吃起饭来拘束地很,我还不如一个人吃饭自在呢!”黄朵朵撇了撇嘴说道。 穿越过来后她为了和这个邻居打好关系,也是请了陈常在一顿饭的。但是陈常在实在是太闷了,饭桌上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而且都是她问一句对方答一句,一顿饭下来可差点没把她憋死。 虽然她也知道中国人吃饭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这又不是这么正式场合,有必要这么严肃吗?所以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想和陈常在同桌吃饭了。 黄朵朵夹了一片毛肚,然后按照七上八下的法子放在火锅里烫了,然后裹上事先用香油、小米椒、蒜泥、葱花、香菜、辣椒酱等调好的蘸料,最后往嘴巴里一送。 “呜……”黄朵朵瞬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吃! 幸好原身的口味和自己差不多,私底下也是个爱吃辣的,要是像其他妃嫔一样饮食清清淡淡的话,那实在是太痛苦了。 看着吃的一脸满足地如同小猫的娘娘,素月的眼中不由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时真心她觉得,娘娘得了离魂症也不一定是个坏事。 之前的娘娘总是因为自己天生神力的事甚是自卑,每天都愁眉不展的,连饭都不敢吃饱,年纪轻轻就重病缠身,人都差点没了。现在虽然说前尘尽忘,但是性子却开朗了不少,人也活得松快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娘娘,还是吃些羊肉吧!这毛肚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素月把烫好的羊肉夹到黄朵朵碗里,心里有些不明白娘娘怎么就喜欢吃毛肚这玩意? 这毛肚虽然美味,但是到底是牛的胃,宫里的主子都是不吃的,宫女们都不怎么吃,也只有那些没什么银钱的小太监会给点铜板被膳房,买来些自己做了吃,解解馋。 “没事,我就爱吃这个。”撇开面前的羊肉不吃,黄朵朵又夹了一片毛肚下锅了。 毛肚怎么不是好东西了?又脆又有营养,可以说是吃火锅的最佳食材呢!这古代人真没眼光! 见娘娘不听劝,素月也无法,只得随她去了,专心帮娘娘涮菜了。 “素月,你别帮我涮了,你自己赶快吃吧!”见素月一直帮自己涮菜自己却一口没吃,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无奈了。 “娘娘,这锅子全是滚烫的汤汁,要是溅到娘娘可怎么是好,还是让奴婢来吧!”素月皱了皱眉,有些不愿。 “是啊,素月姐姐,既然娘娘让你吃你就吃吧!别扫了娘娘的兴了。”这时一直埋头苦吃的秋果也终于抬起头,跟着劝了起来。 秋果刚劝,素月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娘娘要你作陪,你还真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也不知道顾着娘娘些。” “是娘娘让我们吃的……”被素月这么一瞪,秋果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起来。 “娘娘和善,你也忘了做奴婢的本分了吗?……” “行了,素月,吃之前我都说,你们是给我作陪的,要是光伺候我吃饭了,那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吃锅子自己涮着才有意思了,你帮我涮的反倒是失了这个味道。”见场面有些失控了,黄朵朵连忙劝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自己吃,不要管我,这是我的命令。”最后在黄多多的强硬镇压下,素月总算屈服了,她也终于能安心吃火锅了。 虽然素月一开始不大习惯,但是很快就放开了。不过素月到底心细,自己吃的时候一直不忘了给黄朵朵倒茶、递帕子、换蘸料碟子,让黄朵朵吃的舒舒服服的。 三人正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外面的小路子突然走了进来,神色匆忙。 “娘娘,皇上身边的李总管来了!” “李总管?”黄朵朵此时嘴里正包了一个丸子,听到皇上身边的李总管来了,吓得连忙把嘴里的丸子吐了出来,忙问道。 “好好的,李总管来我这里做什么?”见鬼了,这乾隆都快两个月没搭理她了,怎么突然又想她她这号人来了? “奴才不清楚,但是奴才看见李总管带了好些东西来,像是来送赏的。”小路子一脸喜色道,“现在奴才干爹正在和李总管说话呢,马上就要过来了,娘娘,您准备一下吧!” “送赏?”黄朵朵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赶快迎接为好,连忙收拾了一番,来到了正堂。 “李总管,是皇上让你过来的?”看着面前笑得异常和善的御前大总管李玉,黄朵朵心里就像刚才涮的那毛肚似的——七上八下的。 “是,娘娘,皇上想着娘娘您身体尚未大好,就让奴才过来给娘娘您送来些赏赐之物。”李玉躬身笑道,心里暗叹这黄嫔好运,赶上的这么的皇后娘娘为她说话,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就让她老死深宫了。 “皇上给本宫的赏赐?”黄朵朵听了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不是找她算账的就好。至于赏什么,黄朵朵却有些兴趣缺缺。 倒不是她清高看不上乾隆的赏赐,而是这宫中的赏赐大都都是实物,而且都是要登记造册的,中看不中吃的。乾隆就算赏了她,也不过是多占一下她的库房的面积罢了,没什么大用,她自然兴趣不高。 不过很快地,她被打脸了。 第16章 生辰送礼 一开始的确没什么新鲜的,一些御药房的人参、燕窝、鹿茸的,四匹今年苏杭最新鲜的缎子,甚至还有两碗乾隆略动了一点的菜,让黄朵朵很是大无语。 至于那两支精致的玉兰发簪倒是没在内务府登记,但是看着素月那不断闪过精光的眼睛,黄朵朵就知道自己是打不了这发簪的主意。 只是当从李玉的嘴里说出“银锭一匣”的时候,黄朵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银子!乾隆赏她银子了! 老天爷,你是终于开眼、听到她心中的祈祷了吗? 感谢玉帝佛祖观世音、上帝耶稣玛利亚、真神阿拉大梵天,居然在她即将破产的时候天降一笔横财?! 黄朵朵在心中把自己知道的神佛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感激了个遍,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说过的、再也不信神佛的话。 看着激动地几乎热泪盈眶的黄嫔娘娘,李玉不禁有些感慨。 这黄嫔以前也算是得宠,结果落得现在这个不被皇上待见的地步,也是让人有些唏嘘。只不过听到皇上的赏赐就已经高兴成这样,要是皇上亲自来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可惜啊,皇上怕是不会再来她这儿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节 不过事实虽如此,但是这话却不明明着说出来,李玉躬身道:“黄嫔娘娘,皇上说了,您身子未大愈,就无需谢恩。等皇上有空,再来亲自看望娘娘。” 黄朵朵正高兴着呢!突然听到李玉说乾隆说改天来看她,不由地脸色一僵。 来看她?还是不要了吧,要是乾隆看到她的美色见色起意怎么办?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地了自己这个身体不去揍人。 黄朵朵僵笑道:“多谢皇上日理万机还能记挂着本宫,还望李总管回去向皇上转达本宫的谢意才是。” “一定一定。”李玉笑着道,“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嗯,李总管慢走,素月,帮本宫送一下李总管。”黄朵朵朝素月使了个眼色,素月微微点头,然后笑了送李玉出门了。 一会功夫,素月就又回来了。 “娘娘,打听清楚了,李总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皇上今儿个是在皇后娘娘处用的晚膳,应该是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了娘娘,皇上这才派人送来了赏赐。”素月眉间有些喜色道。 “我说呢,皇上怎么会突然想了我?原来是皇后娘娘啊!”听到是皇后娘娘,黄朵朵就见怪不怪了。 心里不得不感慨,这富察皇后真是有够贤惠的,居然会帮自己丈夫的小老婆说话,要是换做她,绝对是做不到。只是这么贤惠的皇后,怎么就寿数不长呢? 黄朵朵不禁有些遗憾,不过她只是遗憾了一下就把一切都丢到脑后了。现在的黄朵朵,眼中心中都只有那匣子银子。 这匣子并不算大,也就25厘米见方的样子,上面雕着着流云百福的纹饰,很精致。匣子统共只有三层,黄朵朵随手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一个个雪白的银锭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全都是五两制的,让黄朵朵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迫不及待地拉开其他两层抽屉,也都是同样规格的银锭子。黄朵朵数了数,这样的银子每层10个,一层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个数目不算少了,毕竟她一年的份例银子也就才二百两罢了。 黄朵朵笑得眉毛都弯了,素月等人也很高兴。 素月笑着道:“正巧,奴婢还想着明年二月就是皇后娘娘和那妃娘娘的生辰,想着找娘娘要银子准备那妃娘娘的生辰贺礼呢!有这笔银子,倒是用不着再从娘娘那里拿银子了。” 黄朵朵正一脸笑容地、一手抓一个银锭子把玩着,突然听到素月这话,瞬间心里“咯噔”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 “你说谁的生辰礼?”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就是皇后娘娘和那妃娘娘的生辰礼啊!”素月先是诧异,随即笑了起来,“是了,奴婢忘了娘娘很多事忘了,怕是不记得宫中各位娘娘的生辰了。不过没关系,奴婢帮娘娘您记着呢!” 素月还以为黄朵朵是忘了各宫主子的生辰才这个样子,说着就掰着手指头,一一告诉她这后宫众人的生辰。 “皇上的万寿是在八月十三日,因着连着八月十五中秋,以后怕是要一起过了。 皇后娘娘的千秋在二月二十二,那妃娘娘的千秋也在二月,不过要比皇后娘娘早些在二月初十。 高贵妃的千秋在四月二十二日;苏嫔娘娘的寿辰在五月二十一,金贵人的生辰是七月二十五日,海常在的生辰五月初四日……哦,对了,忘了陈常在的了,陈常在的生辰是十二月二十日,不到一个月了。不过陈常在位份低,娘娘随便赏一下就可以了,倒不必费心思。” 黄朵朵:“……” 她在乎的是费心思吗?她在乎的是费钱啊! “给皇后娘娘和那妃娘娘准备贺礼要花多少银子。”黄朵朵撑着桌子问道,她怕自己会受不了打击昏过去。 “倒也不多,皇后娘娘素来节俭,且现在还是孝期,不用太过铺张,娘娘只需要花个一百来两准备些膳食、饽饽盒子、衣裳再一些荷包就是了。那妃娘娘只要准备些衣裳荷包即可,费用比之皇后减半。”素月道。 “……是不多。”黄朵朵咬着牙道。 是不算多,但是这也不算少啊,况且这之后还有好几个呢!一想到每年都来这么几遭,黄朵朵只觉得头有点昏。 “不对啊,前几天不是太后娘娘的千秋吗?我这不也是没送贺礼吗?”突然想到什么,黄朵朵突然问道。 十一月二十五就是乾隆生母崇庆太后的生辰,但是她们也是在她那一天去磕了头、行了礼罢了,连席都没吃,简单的很。太后的生日都如此简单,怎么到后妃这边了,怎么复杂起来了。 “娘娘您忘了?虽然先帝去了,但是现在可还是雍正十三年呢!”素月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 “先帝才去了没翻过年呢?太后怎么好给自己过生辰呢?就算是皇上孝顺,想要给太后庆生,太后也是断断不肯的,要不然外面的人怎么议论太后?所以今年的一切都要从简了。不过明年可就不一样了。 明年算是咱们皇上登基的头一年了。纵然还是不能大操大办,但是小小的庆贺一下还是能的。”素月解释道。 “哦……”黄朵朵长长的哦了一声。 懂了,太后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到底是先帝的未亡人,就算对雍正再没有感情,为了名声也不可能在自己老公走了没几个月就给自己过生日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给她省了一大比额外开销了。 只是一想到明年太后的生辰她肯定逃不掉了,黄朵朵又开始肉疼了。 “等等,你刚才都说了她们的生辰,那我的生辰呢?我生辰那天应该会收到她们送的衣裳缎子什么的吧!到时候我换一下再送给她们,不是能正好省一笔银子吗?”突然间,黄朵朵眼睛一亮,连忙提议道。 作者有话说: 以隆裕皇后30岁生日,瑾妃进皇后的寿礼为例: 四件活计一分,用银一两五钱;随匣一箇,用银一两一钱 大小荷包一分,用银一两五钱;随匣一箇,用银一两一钱 膳银,用银八两 苹果四盒,用钱八十六吊 新花样摹本缎六件,用银七十六两五钱;随匣一箇,用银七两三钱 织就洋绉套裤面九双,用银二十一两七钱;随匣一箇,用银七两三钱 各色绣花手绢二九,用银十三两八钱;随匣一箇,用银七两三钱 毛窝六双、随匣一箇,用银十一两二钱 由此可见,皇宫生辰送礼的开销还是很大的,不过现在不是清末,通胀没那么大,也不是整寿,不会花到那么多银子。 第17章 怎么赚钱? 素月被黄朵朵这话说的一懵,面带难色道:“娘娘,这么做也显得咱们太小家子气了吧!要是和娘娘同位分、或是比娘娘位份低的。娘娘这么做也就罢了,但是皇后贵妃她们的位份在娘娘之上,这么做岂不是大不敬吗? 再说了,娘娘就算生辰会收到其他宫娘娘送的衣裳缎子,可那也都是娘娘这个位份该穿的。娘娘的衣裳……皇后和贵妃娘娘她们穿了也是不合身份,怕是上不了身的。”素月委婉道。 黄朵朵:“……”这皇宫该死的讲究和规矩。 而这时秋果再也一旁补刀道:“娘娘,还是算了吧!况且娘娘的生辰是八月初二,在后宫所有主子的生辰都是靠后的,就算想拿自己贺礼送人也是不能够的。” 黄朵朵:“……”扎心了。 黄朵朵就不明白了,她这个嫔位一年也就二百两的例钱,就算算上逢年过节的那些赏赐什么的,一年也统共只有四五百两银子。但是一年的支出,她算少也怕是要一千两银子才能体面。也就是说,她这个娘娘不仅赚不了钱,还要赔钱? 难怪红楼梦里,元妃当了娘娘之后家里反而要一直往宫里面送银子。这不送成吗?要不靠娘家救济,就靠自己那点宫分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现在黄朵朵真的有些羡慕陈常在这种低位份的。虽然份例少,但是花的也少啊! 见黄朵朵一脸郁闷的样子,素月安慰道:“奴婢也知道这皇上登基了,娘娘的更方面的花销也多了,但是有些方面也是省不得的。好在咱们手上暂时还算宽裕的,想来也能应付一阵。” 黄朵朵:“……”关键是她的手上已经不宽裕了啊!呜呜呜…… 黄朵朵在心中顿时泪流满面。 “罢了,秋果,皇上送来的缎子你挑两匹青嫩的送给陈常在,这碗攒丝鸽蛋也送过去,其他的都登记了收起来吧!我要吃饭了!”此时的黄朵朵已经完全没了刚才收到银子的高兴,整个人都怏怏的。 她本以为现代的人情关系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则古代的人情更多、也更讲究,关键的是还更贵! 早知道这样,她当初还不如把乾隆打重点,直接进冷宫算了,省得天天为银子的事头疼! 黄朵朵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丸子,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吃撑了,躺在床上半天都动弹不了。 ………… “主儿,你看黄嫔娘娘送来的缎子,颜色多鲜嫩,年下正好做两身新鲜的衣裳来穿,肯定好看。”陈常在的宫女芍药正小心地摸着手上那光滑如婴儿般肌肤的缎子,一脸喜色道。 陈常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之意:“是好看。” 陈常在也不是没有衣裳穿,只是她的位份低,又不得宠,衣裳的份例都是按照常在的标准给的,一点多的也没有,样式也算不上好。 陈常在虽然有些呆木,但是到底是女人,年纪又小。只要是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漂亮的衣服料子呢?只是她手头拮据,又没有一个好娘家,只能穿自个份例的衣裳。现在看到黄朵朵送来的缎子都远比她库房里的料子好多了,她如何能不高兴? “只是现在到底还在国丧,这个时候做衣裳免得叫人拿住了说闲话,还是开春再做吧!先收起来。”陈常在想了想道。 “还是主儿考虑的周到,行,那奴婢先收起来,等开春了再给娘娘做衣裳。”芍药笑着把缎子收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皇上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来给黄嫔娘娘送赏来着?皇上都两个月没见黄嫔娘娘了,奴婢都以为皇上已经厌弃了黄嫔娘娘呢!”芍药一边收着缎子,一说闲话道,语气有些纳闷。 “黄嫔娘娘到底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皇上即使一时恼了黄嫔娘娘,但是时间久了,总会想起黄嫔娘娘的好的,会来送赏也不奇怪。”陈常在叹道。 这就是一开始就伺候皇上的好处了,哪怕不再宠爱了,但是到底往日的情分还在,到底也会顾惜着些。哪像她,不受宠也就罢了,来皇上身边的日子又短,没有多少情分可言。眼看着皇上登基了,这后宫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皇上怕是越发记不起她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陈常在又伤感起来,刚才收到缎子的一丝喜悦心情顿时散了七七八八。 芍药一看主子的脸色,就知道她在伤感什么了,不由地劝道:“主儿,你也不要太过伤怀了,您再怎么说也是潜邸出来,日子久了,皇上总会顾惜这份情分的。再说了,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吗?皇后娘娘这般贤惠公正,肯定不会让主儿吃亏的。主儿您就把担心全放到肚子里去吧!” 见芍药提到皇后,陈常在眉宇一松,又笑了起来 :“是啊,我这也是杞人忧天了,还有皇后娘娘呢!有皇后娘娘在,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行了,用膳吧,刚才黄嫔娘娘不是赏了一碗攒丝鸽蛋吗?给我蒹些来。” 见主子心情又好起来了,芍药松了一口气,连忙帮着布菜起来。 御膳房那边同样也接到了乾隆赏赐黄朵朵的消息,全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最近怠慢储秀宫的那几个,更是吓得连觉都睡不好,对储秀宫的态度一下殷勤了许多,甚至还孝敬了好一些不在份例里的菜,让黄朵朵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黄朵朵正在为怎么赚钱而愁地头都快秃了。 第二日给皇后请过安之后,黄朵朵就一刻不耽误地回自己宫里了。倒不是她饿了,而且她要尽快学着熟悉原身的刺绣手艺了。 只是刺绣这东西慢工才能出细活,越心急,绣出来的东西越不成样子。一不注意,黄朵朵又把自己的手扎了。 “娘娘,歇歇吧,刺绣这东西急是急不来的。再说娘娘得的是离魂症,才两个月就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见黄朵朵把手扎了,一旁的素月连忙放下手上的秀绷给她擦拭血迹,一脸心疼道。 “是啊,娘娘。再说了,娘娘您的那些衣裳荷包自由那些活计妇人去做,娘娘何必自个费这个神?也伤眼睛啊!”秋果也连忙拿着药过来,跟着劝道。 看着自己这两个侍女左一句劝有一句劝的,黄朵朵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 她想废这个神吗?一切不都是为了生活所迫吗? “罢了,不绣就不绣吧,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吧!”黄朵朵默默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素月说的没错,她现在这个状态,的确是很难静下心去绣花的,勉强绣下去也只能绣出个五六不是,还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能不能想出其他的赚钱法子。 不过虽然是出去散心,但是身为后妃,她也只能在这后宫里逛逛了。其他妃嫔那里她不想去,索性就去御花园了。 换了衣服,披上斗篷,揣着暖炉,黄朵朵就和素月几人向着御花园的方向奔去了。 第18章 讨花木 御花园在整个紫禁城的正北方,离她所在的储秀宫很近,穿过一个穿堂就到了。 说是御花园,但是御花园的面积着实算不上大,就黄朵朵目测来看,这御花园的面积也就比后世学校里的操场大一些罢了,如果没有那些建筑假山怕是一眼就能望到头。而且御花园里面的建筑很多,因此花草树木都少多了。 虽然这御花园的建筑精美,但是穿越过来后她都已经逛了好几遍,就算再好看也都逛腻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节 唉,什么时候才能住到圆明园去啊! 黄朵朵有些无聊地看着这千篇一律的景致,心里着实是有些嫌弃了。 行至东北角时,黄朵朵突然看到一群太监正在把一些腊梅、水仙什么的往盆子里装。黄朵朵心中一动,随手招来一个太监。 “你,过来一下。” 被叫住的小太监先是一愣,左右望了望发现是叫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奴才见过黄嫔黄嫔娘娘,不知道娘娘叫奴才是有何事?”小太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黄嫔娘娘为何叫他。 黄朵朵不会读心术,看不出小太监的忐忑,顺手让人起来说话,问道:“这些腊梅水仙的,是要送往各宫的吗?” 听黄朵朵问的是这个,小太监松了一口气,笑道:“回娘娘,是的,这些腊梅水仙山茶都是从外面的庄子里送进来的。奴才们正挑选品相好的给它们换盆,等换好了再养两天,就能送往各个宫里。娘娘那处自然也是会送的。” 小太监还以为黄朵朵是想要这些花才这么说的,连忙解释道。 不过黄朵朵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只见她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道:“这样啊!”然后指着那地上被随意丢弃到一边的花木问道:“那么说,这些都是被挑剩下来的、品相不好的了?这些花木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些?”小太监随着黄朵朵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自然道:“自然是等它们枯了之后再运出宫外扔掉。” 这么小的枝子,连烧火都不能够,不扔掉做什么?至于为什么不卖掉换银子?呵呵,他们倒是想啊,但是谁敢啊! 在这紫禁城里,太监们想要从外面带点东西进来还是很容易的,守门的侍卫一般稍微检查一下就会放过了,甚至那些得脸的总管太监,守门侍卫根本就不会检查。 但是想要从里面外面拿东西,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还可真是检查地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放过了,比科举入场检查松不了多少。要是真被查出来夹带了宫里的东西出去卖,轻则打板子,重则小命都没了。 所以这些品相不好水仙腊梅,即使到不了后宫的主子们面前供他们赏玩,也不可能让后宫的太监们卖了换钱。 “扔掉?有些可惜了,本宫看着这腊梅的品相还不错。”一听是扔掉,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依然淡淡的。 黄朵朵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捡起一株腊梅细细打量,实则暗暗地点开了交易系统调开了售卖界面。 “中品小株腊梅一颗,价值200文。” 看着那售卖界面上显示的区区200百文,黄朵朵不由地大失所望。 她本以为这些花草能买几个钱呢,谁想到居然会这么便宜?连花盆的零头都赶不上。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这腊梅品种不错,但也只是小株而已,能卖200 文已经算是高价了。 果然了,不管在哪里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本来想捡个漏的,看样子这下是不成了。 御花园里的那些高大的松柏倒是值钱,但是那么大一颗树就突然没了,别人还指不定以为见鬼了呢!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闲话呢!要是传到她头上可就不好了,毕竟她身上的是非已经够多了。 黄朵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看着这满地的花木,她不由地心中一动,道:“既然这些都是不要了的,那就给了本宫吧!本宫正好嫌本宫宫里空旷,栽到本宫宫里,也显得好看些!” 黄朵朵早就就嫌她的储秀宫里光秃秃的了,看着就难受。但是因为穿过来的时间不长,不太敢有什么大动作。现在趁这个机会正好把她的储秀宫给重新布置一下了。 宫里为了防止刺客,宫里是不允许种植太高的树的,因而除了御花园有一些高大的松柏外,她们这些妃嫔宫里只允许种一些梅花、樱花、桂花这类低矮的树。至于那些小花坛,因为会招鼠疫蚊虫,更是不会砌了。 所以别看这一座座宫殿修的气派的很,花草却少得可怜。她这么大的一座储秀宫,也就是正殿前有两株不高的樱花,此外就是装在用来防火的大水缸里的睡莲了。可惜现在天冷,睡莲早就死了。 其实倒也不是说宫里没有其他花草了,毕竟每年四季,外面的皇庄都会进许多应季的花过来的,春天牡丹海棠,夏天荷花月季,秋日金菊丹桂,冬日水仙梅花,应有尽有。 但是这些花就像花房里的这些盆栽一样,都是一株株装到盆子里的,虽然精致,但是黄朵朵总觉得少了几分自然的味道,并不是很喜欢。她还是喜欢花草在地里自然生长。 “啊?”小太监没想到黄朵朵居然给她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不由地有些发愣。 “不成吗?”黄朵朵皱了皱眉。 不是说这些花木是不要的吗? “成成成。”见黄朵朵脸沉下来了,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奴才立刻就把这些花木送到娘娘宫里。” “嗯,那就好吧!”见自己的目的总算达成了,黄朵朵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因为心情不错,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黄朵朵难得多问了一句:“对了,你的腿是怎么了,可是身上有伤?”刚才就看到这小太监走路一瘸一拐的。 小太监苦笑起来:“多谢娘娘关怀,是奴才没当好差,弄丢了一只新进来的花盆,被管事公公责罚也是奴才该受的。” 想到这里,小太监就觉得真是见鬼了。明明花盆来的那天他是仔细点过的,一个也没少。他不过去撒泡尿的功夫,花盆竟然不翼而飞了一只?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黄朵朵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感情说了半天话,眼前这个小太监就是那个因为她卖了花盆、被她连累了挨了打的那个啊! 想到这里,黄朵朵瞬间囧地要死,整个人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遇到苦主了! 第19章 砌花坛 “这、这样啊!”黄朵朵顿时有些结结巴巴起来,眼神更是游离不定,一脸的心虚。幸好宫里的规矩,奴才不能直视主子的容颜,不然小太监心里肯定要起疑了。 “对了,这十两银子赏你了,算是这些你给本宫这些花木的赏赐了。本宫先回去了,你呆会把花木帮本宫送来储秀宫就是了。”尴尬之后,黄朵朵总算想起来要补偿人家了,连忙从自己的系统背包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了对方。然后也不耽搁,立马带着人走了。 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太监捧着手中的银子先是有些发愣,但是随即大喜过望起来,立刻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看着那清晰的牙印,小太监笑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他原本还有些犯愁呢,虽然说这些品相不好的花木注定是要被扔掉的,但是就这么给了黄嫔娘娘,总管心里怕是要不痛快了。 总管心里有气,自然不可能找黄嫔娘娘发,到时候少不得要找他撒气了。却没想到这黄嫔娘娘这般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他就算给总管一半,自己也能落下五两银子,这对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太监来说,真是天降一笔横财了。 其他小太监也纷纷朝他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心中暗暗可惜,刚才怎么不是自己被黄嫔娘娘叫了问话的? 而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大方”的黄朵朵,此时正被素月抱怨呢。 “娘娘,您怎么给那个小太监这么多银子?娘娘就算要赏,给个二两银子就罢了,那些不值钱的花木哪里花的了十两银子?”素月一边给黄朵朵沏茶,一边念叨着,心里着实是不解。 就算娘娘有体己,但是也搁不住这么花啊!要不然就是金山银山也打不住啊!更让素月费解的是,明明出门前她帮娘娘整理过衣裳,也没有发现娘娘身上带银子啊,那打赏给花房里的那十两银子娘娘是从哪来的?还是说,她没查仔细? “唉,罢了,不就是十两银子吗?给他就算了。再说了,咱们拿了他这么多的花木,虽然都是不要的,但是御花园总管定然心中不高兴,这银子也能堵了他的嘴。”黄朵朵接过素月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叹气道。 她也不想给这十两银子啊,但是总归是她害得那个小太监被打的,她总要赔偿人家医药费不是? 哎,出去一趟没赚到银子不说,还倒贴了十两银子,这都是什么事啊! 素月听了也有道理,再说这银子也给了,她再说什么也迟了,只能在心中暗暗警醒,娘娘这大手大脚的性子,以后可不能再让娘娘去赏人了。 花房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功夫,就把花木送到了储秀宫。 看着这满院落的花木,素月不由地皱眉了:“娘娘,你要这么些花木真打算种咱们宫里吗?可是咱们宫里可没有那么多地界种啊!” 储秀宫的场面倒是不小,但是基本上都是砖石路面,有泥的地方甚少,这么多花木,怎么种啊! 黄朵朵想了想,把小路子叫了来吩咐道:“小路子,你拿二十两银子给内务府,让内务府安排两个小太监来我宫里砌两座花坛。要是他们说不够你再找我拿。” 反正都已经花了十两了,那就多再花点吧!虽然有些肉痛,但是能改善一下生活环境那也是不错的。都成了娘娘了,要是再像小老百姓一样抠抠搜搜的,那也活得太憋屈了吧! 黄朵朵苦中作乐地想道。 黄朵朵本想花点银子给自己修个花坛,但是话刚说出口,小路子却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黄朵朵一脸雾水的时候,就见小路子笑道:“娘娘,要说别人修这个花坛,没个二十两银子怕还真是拿不下来。但是娘娘您让他们来修,那是一个铜板也不用出的。” “这是为何?”黄朵朵有些惊奇,她的面子有这么大吗? “娘娘,您忘了?老太爷现任着内务府营造司郎中的官呢?掌管着这宫廷的修缮。旁的地方也就罢了,要是内务府给娘娘您修个花坛还要娘娘您出银子,这不是打咱们老太爷的脸吗?”素月抿着嘴笑道。 黄朵朵顿时恍然大悟,有些懊恼地一拍脑门:“我居然把这个忘了。”随后又喜滋滋起来。 黄朵朵忙道:“那小路子,你去外面说一声吧,说我要修两个花坛、不,修四个,两个大的两个小的,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 小路子回道:“不过是几个花坛罢了,不废什么功夫,两天就能修好了。奴才这就去外面告诉一声去。” “行,去吧!”黄朵朵眼睛瞬间弯成了一道弯月。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本以为以她现在的处境,怕是要废一番功夫了才能把这花坛修起来。没想到现在一文钱没花不说,修的还快。 果然,小路子去了没一个时辰,内务府就派了两个小太监过来了。因为黄朵朵没什么特殊的要求,这花坛修的也快,没两天的功夫,这花坛就修葺好了。 后院左路右路各一座大的,靠长廊的下面修了两排矮一点的。黄朵朵还特意问了前面东配殿的陈常在,问她要不要也修一座,可惜陈常在似乎对花草这些东西不大在意,婉言谢绝了,黄朵朵也没有勉强,兴高采烈把从御花园要来的那些花木给种上了。 黄朵朵本来想亲自上手去种的,但是在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直接捏碎了一把花锄之后,她就被素月给请到一边去了,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看小路子他们种花了,自己在一旁指挥着。 不过花坛太大,要来的花木还不够多,只填了一半不到的空间就没了。不过黄朵朵也没有再种下去的意思。 这一年四季的花草多的很,要是只种冬天才开的花有什么意思?一年四季看不同颜色的花那才好看。 黄朵朵打算明年春天再找花房要一些品相不好海棠、牡丹、芍药什么的来种,既能省银子还能装饰房子,何乐而不为? 第20章 寿康宫请安 花坛弄好后的第二天就是腊月了,因着今天是初一,要给太后请安,所以黄朵朵今天比平时早了一炷香到了皇后的长春宫。 众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一起唠嗑,而是略说了几句话后,富察皇后就带着她们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至于太后为什么不住太后该住的慈宁宫,而是住在了慈宁宫旁边的寿康宫,也并不是乾隆对她这个亲娘不孝顺。而是这慈宁宫以前是孝庄太后住的,孝庄太后死后这里就一直没住人了。现在的崇庆太后觉得自己的身份压不住这慈宁宫,所以就改住了太妃们住的寿康宫。 当然,这话自己当然不是太后自己说的,而是后世她看的一些史料知道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黄朵朵就不知道了。 而雍正的其他太妃们,则住在慈宁宫后面的一溜排院落里面。先帝妃嫔不多,这么些地方也够住了。至于康熙帝的那些没死的妃嫔,则住在了最东边靠北的宁寿宫,一东一西,互不打搅,也是好事。 黄朵朵他们来的时候是辰时二刻(7点半),此时崇庆太后还没有到,所有人都在正殿里坐着等着,也不怎么说话,唯恐在太后宫里失了规矩。 黄朵朵坐的那就一个累啊! 虽然太后也并不是什么严苛之人,但是比起一向和善的富察皇后,黄朵朵总觉得在她面前莫名地有些紧张,完全不复在皇后宫里的轻松,连坐姿都端庄了许多。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黄朵朵看了看高贵妃、那妃她们,也是如此,就连富察皇后神色也比平日凝重。 关键是,这寿康宫的椅子还硬邦邦地、没有垫子,一直坐在上面能不累吗?每次从寿康宫请安回来,黄朵朵都觉得自己的屁股都麻了。 其实她们是来早了,按照黄朵朵穿过后之前两次的经验来看,这太后一般都是在卯正(8点)才会过来,她们足足早了半个小时。 但是这是太后,她们自然要早早地过来以示孝顺。黄朵朵听素月说,在一些大户人家,做媳妇还要亲自去伺候婆母梳洗穿衣的,黄朵朵当时听了很是恶寒,这哪里是孝顺?这分明就是作践儿媳妇嘛! 黄朵朵一边端着茶杯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一边等着太后过来。 卯正刚过,太后就在嬷嬷的搀扶下过来了。 看见太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富察皇后站在最前面带着众人给太后行礼请安。 “臣妾(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崇庆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起来吧!坐吧!” “谢太后!”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节 落座之后,黄朵朵暗暗地用余光打量着最上面的崇庆太后,心里有些好奇。 其实现在的崇庆太后年纪也不算很大,也就四十多岁,但是不管是发饰、妆容、还是穿衣打扮,都刻意往庄重的方向靠近,显得有些老气。再加上崇庆太后的容貌并不出色,说她有五六十了也有人信的。 其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黄朵朵对这个雍正朝的最终胜利者还是挺好奇的,一直在想这曾经的熹贵妃是长得什么样的,是不是像某宫斗剧那样清新脱俗,让雍正一见倾心。但是真看到真人之后,黄朵朵大失所望。 普通、实在是太普通了,完全就是那种扔进人群都看不到的那种普通。难怪这钮祜禄氏当年进了府之后一直是个格格,就这长相,雍正爷怕是很难会喜欢吧! 不过这崇庆太后再怎么普通,也架不住人家命好啊!生了乾隆这么个争气的儿子。丈夫又死的早,自己没伏低做小几年就升级当太后了。关键是人家命还长,活了八十多岁才挂,享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黄朵朵想想都羡慕。 唉,她好歹是一个穿越女,活得还不如一个土著自在。 而崇庆太后那边,已经在和富察皇后说起话来了。 崇庆太后温和道:“皇后,从今天起就是腊月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元旦了。虽说先帝新丧,这年不宜过分操办,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着的了。” 富察皇后浅笑道:“还请太后放心,臣妾已经让内务府准备了,就按照当年圣祖驾崩那年的旧例来办。只是臣妾到底是第一次准备这过年事宜,还有很多不周到的地方,所以还要请太后帮臣妾掌掌眼,看看臣妾哪里做的不到的地方才是,才能不能失了皇家的体面。” 富察皇后这一番话,既彰显了自己的办事能力,又恭维了太后、不动声色地拍了太后一记马屁,听得崇庆太后甚是满意,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黄朵朵暗自感慨,真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隐形太子妃的人,这说的话就是漂亮,换了她打死也说不出来。 崇庆太后虽然高兴,但是嘴里还是要谦虚一下:“你是老看着哀家处理这些事的,也曾帮哀家打过下手,那些章程你也早就烂熟于心了,还要哀家这个老婆子掌什么眼?你自己去办吧!哀家信皇后你的办事能力。”崇庆太后大手一挥,显得对富察皇后很是信任。 但是太后这么说,富察皇后却不敢这么真信了。 富察皇后一脸认真道:“虽然说臣妾也帮太后处理过这些事,但是自个单独主持还是头一遭,这心里到底有些慌,还请皇额娘可怜可怜臣妾,帮帮臣妾吧!” 说到后面,富察皇后的语气竟然带了一些撒娇的意味,听的太后心情越发的大好起来了。 自然了,太后不可能真的去主持过年事宜。她虽然是太后,但这些事到底是中宫皇后的责任。她若是直接插手了此事,旁人还以为她对皇后有什么不满,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起来。所以最后太后只把身边的一个嬷嬷暂时借给了皇后,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富察皇后对此也很满意。她虽然不是恋权之人,但是成为皇后的第一个年若不是自己主持的,那她这个皇后的威信必然大打折扣,那她以后还怎么管理好这后宫? 太后肯放权,她也松了一口气。 又和皇后说了一会子话后,太后就开始问高贵妃。 高贵妃在皇后跟前一向很放得开,但是到了太后跟前却拘谨了许多。不过太后倒是对贵妃挺和善的。倒也不是太后和高贵妃有什么情分在里面,而是因为高贵妃的阿玛。 高贵妃的阿玛高斌是朝中重臣,也是个治水能臣,太后就是为了儿子也要对高贵妃态度好一些。不过想想这也正常,这皇家的婚姻向来和个人喜欢无关,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不过黄朵朵还是觉得乾隆对高贵妃应该真心挺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给无子无女的高氏贵妃之位。要知道当年太后有个被康熙喜欢的四阿哥弘历,也只是被雍正给了一个妃位而已。 和高贵妃说了几句之后,太后又要眼睛看向了那妃乌拉那拉氏。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21章 冷苏嫔 相比于高贵妃的拘谨,那妃则要淡定了许多了,很有大妇的气度,不愧是和孝敬宪皇后同族出来的,要不是家里父祖的职位低了点,就是当个贝勒贝子的嫡福晋也是使得的。 太后问的话都很平常,都是一些什么身子怎么样了、最近吃什么、睡得可好、平时做什么之类的家常话,很是普通。至于像电视剧里那催生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提。 毕竟雍正现在死了才几个月呢,这个时候催生,那雍正的棺材板都都要压不住了,外面大臣的唾沫星子都把这后宫都淹了。 虽说皇家守孝以月代年,但是不能一点体面都不顾啊。乾隆临幸妃嫔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皇宫这两年,怕是不会有新生儿诞生了。就如同同住一宫的陈常在,前脚刚侍寝回来,后脚就有嬷嬷送来了一碗避子汤。 就算真的有那种漏网之鱼、妃嫔不小心怀上,打胎自然是不可能打胎的,但是那玉碟上的生辰怕都要往后改了。 黄朵朵正想着这些呢,太后已经结束了和那妃的谈话,问到她这里了。黄朵朵也不敢怠慢,连忙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过太后似乎对她不是很感冒的样子,略说了几句话就不再开口。 黄朵朵也不失落,在她看来,这种状态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可不想让上面的boss多关注她。再说了,她可是打了她儿子的人,太后没把她赶出去还能和她平静说话,已经是对她够宽容的了。 黄朵朵本以为太后问完她会去问苏嫔的,但是却没想到在结束和她的对话之后,太后就直接说乏了,让她们散了。 而对面的苏嫔都已经做好准备和太后说话,听到这里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其他妃嫔也都一脸的诧异。 黄朵朵也有点懵。 虽然说就她穿越过来后收集的情报,黄朵朵也知道太后因为苏嫔汉女的身份,一直是不大待见她的。不过在苏嫔生了三阿哥之后,太后爱孙心切,连带着对苏嫔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加之乾隆登基后苏嫔成了一宫主位,所以太后也会给她一些颜面,平时她们来请安,也会和苏嫔说上两句。可,今天是怎么了? 要说太后是真的忘记了才没有和苏嫔说话,黄朵朵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太后打扮的老气了点,又不是真的七老八十的?哪能就真忘了?所以……这苏嫔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太后,才被太后这样敲打? 富察皇后也被太后这一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开口求情:“太后,苏嫔她……”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后笑着打断了。 “皇后,哀家知道你才接手宫务,且又到年下了,事情繁杂,你一时分身乏术也是有的,不过,这后宫的妃嫔还是要多多关心一下才是,莫不能失了规矩,让外人看了笑话才是。”太后拍了拍富察皇后的手,然后就直接离去了。 富察皇后:“……” 太后走后,所有人都立在原地,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用余光打量着苏嫔,神色各异。 虽然太后最后一句话是对皇后说的,但是在场谁也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太后这是在说苏嫔呢!苏嫔也羞红了一张脸站在那里,一副都要哭了的表情。 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抬头环视了一圈道:“天寒地冻的,既然已经和太后请过安了,你们就各自回去吧!苏嫔,你跟本宫到长春宫,许久没和你单独说话,咱们好好说说话。” 苏嫔:“……” 苏嫔委委屈屈跟着皇后出了寿康宫,黄朵朵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跟过去,只能笑着和其他妃嫔道了别,然后各自回自己宫里去了。 在回宫的路上黄朵朵也一直也在想着在慈宁宫发生的事。倒不是她有多么关心苏嫔,而是纯粹是因为无聊。 “黄嫔娘娘,您可知道,太后今天为什么这么对苏嫔?” 黄朵朵正猜测着种种可能,就突然听到陈常在开口询问,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这两天都忙着砌花坛,所以这后宫里的事都没有去关心。” 只是说完之后,黄朵朵瞬间反应过来,脱口道:“陈常在你知道原因?” 陈常在抿嘴一笑:“也不能说知道吧!只是昨天去和海常在说话,偶尔听了一耳朵,说是苏嫔昨早上去了宁寿宫,把照顾三阿哥的嬷嬷给训了。” 虽然说海常在是个怯懦的性子,但是倒和陈常在能聊得开,可能是两人都不得宠,又同为常在,有些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人经常走动。 “苏嫔把照顾三阿哥的嬷嬷给训了?”黄朵朵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她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不难怪黄朵朵这么惊讶,实在是照顾三阿哥的嬷嬷可都不是普通的嬷嬷,她们可都是康熙的遗孀温惠皇贵太妃的嬷嬷。 至于照顾三阿哥的嬷嬷为什么会是温惠皇贵太妃的人,那很简单,因为三阿哥就住在宁寿宫。不仅是三阿哥,大阿哥、富察皇后的二阿哥,还有和敬公主,全都养在宁寿宫。 本来按着规矩,这些阿哥公主都是应该养在南三所的撷芳殿的,但是乾隆对他的爷爷,也就是康熙老爷子极为孺慕,因此对康熙留下的几位遗孀、尤其是那几个太妃也极为尊崇。所以为了表示对这些庶奶奶的孝敬,乾隆把自己的自己儿女都给了她们抚养,让他们承欢膝下。 大阿哥永璜养在顺懿密太妃那里,二阿哥永琏养在寿祺皇贵太妃处,和敬公主养在纯裕勤太妃那里,三阿哥则是被温惠皇贵太妃抚养了。 这几个老太妃,那可是宫里顶顶有资历的老人了,别说皇后,就是皇上在她们面前也要行晚辈礼,太后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虽说苏嫔训的只是太妃身边的一个普通嬷嬷,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好比太后身边的孙姑姑,谁敢训她?现在苏嫔不过是个小辈,居然把这几尊大佛的嬷嬷给训了,难怪太后今天对苏嫔会是这个态度。 只是黄朵朵有些不解的是,苏嫔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也是这宫里呆了好几年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那她怎么还要做这种事? 陈常在摇了摇头道:“嫔妾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三阿哥这两天好像病了,还请了太医,许是和这有关吧!” “哦,爱子心切啊!”黄朵朵瞬间懂了。 自己的儿子病了,做娘的能不担心吗?别说是一个奴才,那是搁在现代,要是婆婆没把孙子带好,那指不定给儿媳妇怎么埋怨呢!不过这在这个时代可不成,说严重点的都能算上不孝了。 “不过,这事太后知道了,哪怕皇后娘娘护着舒嫔,苏嫔这几日怕是不会太好过了。”黄朵朵摇了摇头道。 “现在都年下了,皇后娘娘就算罚,也不会罚地太重,也不过是给个警醒罢了,就是皇上那边……”陈常在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担忧,“怕是要冷苏嫔一阵子了。” 黄朵朵看了一脸的无语。 这姑娘自己都快被乾隆给不知道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还担心别人会不会被皇上冷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高兴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吗?看来这现实和那些宫斗电视剧和现实还真是不一样。 黄朵朵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苏嫔有子又有宠,皇上早晚会想起她这个人的,行了,咱们回去了,这天太冷了。”说着黄朵朵就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紧了紧身上斗篷。 这天一进腊月,果然更冷了。 作者有话说: 乾隆初期,他的子女都是养在宁寿宫太妃处的,并没有住在阿哥所,历史上的永琏也是病死在宁寿宫的。 第22章 去溜冰 而此时的长春宫里,苏嫔也一边哭一边向富察皇后解释着。 苏嫔拭着眼泪哭诉道:“娘娘,臣妾真不是有心训那个嬷嬷的,实在是看着三阿哥那一脸通红的样子,臣妾心里实在是难受,一时没忍住就训了两句,让她们照看三阿哥精心一点,却没成想……” 看着哭哭啼啼的苏嫔,富察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叹道:“本宫知道你身为人母,自然忧心三阿哥,但是三阿哥现在还小,又是冬日,生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也不能就此训了太妃的嬷嬷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怪温惠皇贵太妃照顾不周呢! 就算你心里有什么不满的,回来和本宫说不就好了吗?现在被太后知道了,太后的面子也不好看,能不怪你吗?”关键是这事富察皇后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要是早知道一些,事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现在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苏嫔委委屈屈地道,“那,臣妾现在去给贵太妃赔罪?” 她当时只顾着自己儿子的病了,哪里顾得了其他?回到自己宫里才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时有些冲动了,今天果然是出事了。 富察皇后揉着头,有些头疼道:“唉,罢了,既然太后没有明着说这事,就说明不想闹大,你去的话反倒是刻意了,还是本宫去吧!你半个月你就不要去宁寿宫了,回去抄十遍孝经,抄好了本宫再呈给太后看,看太后的意思吧!” “不去宁寿宫?”苏嫔明显有些不乐意,怏怏道,“那岂不是说臣妾半个月都不能见三阿哥了?也太长了。” 抄孝经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这不见三阿哥……苏嫔心里很是舍不得。 见苏嫔这个时候还在讨价还价,富察皇后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道:“苏嫔,到底是你做错了事,你总要知道反省才是,不然太妃那里怎么想?圣祖爷没了,所以她们这些太妃就能被小辈们指着鼻子骂?”说到后面,富察皇后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皇后的威严一览无余。 苏嫔也好久没见皇后这般生气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绝无此心。” “既然没有这个心,那就好好回去反省。”富察皇后的语气依然很生硬,没有丝毫软和的迹象。 “是是。”苏嫔也怕了,连忙倒是,神色不安地出了长春宫。 苏嫔一走,富察皇后严厉的表情一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苏嫔,入宫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还是这般没轻没重的?” “苏嫔虽然平日活泼了些,但是规矩还是好的,这次失了方寸想必也是太过有心三阿哥所致。娘娘您也别担心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怕是贵太妃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娘娘说了半天的话也累了,喝口茶吧!”素心笑着端着一碗茶过来。 富察皇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一旁道:“太妃没放在心上,但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不能失了礼数和规矩,这事怎么也得有个章程才是。” 富察皇后撑着额头想了一下,道:“这样吧,素心,你和内务府说一声,今年给太妃们的过年的节礼比往年再加三成,本宫亲自送过去,左不过就要年下了,早些送过去也使得。这样也不会太过刻意,太妃们也能感受到本宫的诚意。”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那奴婢这就去办。”素心笑着出去了。 富察皇后这边忙着给苏嫔留下的烂摊子擦屁股,黄朵朵这边又和刺绣较上劲了。 这几天,黄朵朵把赚钱的想法抛到一边,努力沉下心来去钻研刺绣。不得不说,这几天她的刺绣水平的确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绣出来的花朵都比以前要生动许多,不似那般呆板生硬了。 “奴婢就说这刺绣是个细致活,急是急不来的。这不,只要娘娘沉下心来,这不就好多了?看看娘娘这牡丹,奴婢瞧着已经到了娘娘之前四成的水准了。”秋果对着黄朵朵手中的绣品恭维道。 黄朵朵正为自己的作品而洋洋自得呢,突然听秋果说只有原身水准的四成,黄朵朵就像被人瞬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脸一下子垮了:“只有四成吗?”她觉得自己绣地挺好的啊!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2节 “娘娘别听秋果浑说,她眼力不好。”素月暗暗地瞪了一眼秋果,笑着道,“依奴婢说,这绣品已经有了娘娘以前六成的水准了。娘娘再练个三两个月,定然恢复生病前全部的水准的。” 黄朵朵:“……” 默默地点开了交易系统的售卖界面,看着上面显示的“初级绣帕一方,收购价:100文”的字样后,黄朵朵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默默地关掉了交易系统。 得,她还是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赚钱吧! 披上斗篷,黄朵朵就带着素月等人又去御花园了。 倒不是她真的有多爱这御花园,而是这宫里就这么大,别的宫里她嫌拘谨,更不爱去,只能来御花园了,起码这里还能活动活动。 这几天京城又下了一场雪,整个御花园都是银装素裹的,倒是有一分别样的美。不过景色虽美,冷也是真冷。 “真冷啊!”走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黄朵朵不由地吸了吸鼻子。 “娘娘,要不咱们回去吧!您的身子才好,要是再冻着了可就不好了。”素月看着黄朵朵的脸都冻红了,不由地担心道。 “又不是瓷娃娃,哪就这么娇气了?”黄朵朵满不在乎道。 她虽然怕冷,但是总呆着烧着炭盆的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啊!这吃了躺,躺了睡、睡了吃的,她都觉得自己腰都粗了,也该动动了。 在素月等人担忧的眼神下,黄朵朵逛到了湖边。 虽然说是湖,但是就是一人工挖凿的池子,毕竟御花园那么点大的地方,建筑就占了大半了,能挖出什么湖来?不过这池子虽然不大,又浅,但是却蜿蜿蜒蜒贯穿了整个大半天御花园。听素月说,夏天里这池子里种满了莲花,煞是好看。 不过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黄朵朵来看到的只是一池子冰面,啥都没有。 看着这厚厚的冰面,黄朵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她指着冰面问道:“素月,这冰厚吗?” “嗯?应该挺厚的吧!”素月一愣,下意识地回道,有些莫名。 娘娘问这个干什么? 第23章 乾隆来了 “哦!那就是说,这冰上应该是能站人的!”黄朵朵哦了一声,语气悠长起来。 素月瞬间警醒了,一脸紧张地看着黄朵朵:“娘娘,您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溜溜冰!”说着黄朵朵就把一只脚伸了出去。 上辈子生活的南京虽然冬天也有零下的气温、水面也会结冰,但是那冰面实在是太薄了。砸一颗石子下去就是一个洞,别说站个人了,就是连条狗都站不住。 每年冬天看着抖音上那么多北方人在湖面滑冰的视频,可把她羡慕的啊!现在穿越到清朝,她说什么也要过把瘾了。 只是没等她的脚挨到冰面上,就被惊恐的素月一把拽了回来:“娘娘,不可,这太危险了,这冰要是突然碎了怎么办?这冰下面可全是水,这个天要是落水了,那可是要生大病的。” 其他人也万万没想到黄朵朵会想去滑冰,全都纷纷劝了起来。 但是对于溜冰这事,黄朵朵想了小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被他们几句话就劝下来?最后被劝烦了,黄朵朵索性拿出了娘娘的威严来。一通震慑下,果然没人敢拦她了,黄朵朵也终于如愿站在了冰面上。 感受着脚下那丝滑的感觉,黄朵朵心里满足极了——她终于能咱在冰面上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黄朵朵是开心了,但是岸上的素月他们却担心的很。 看着黄朵朵先是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最后走着走着竟然滑了起来,整个人心都提起来了。 想下去跟着娘娘,又怕冰面承受不了再多一个人的重量,只能一边在岸上跟着,一边喊着。 “娘娘,您千万要小心啊!” “娘娘,慢点、慢点,担心摔了。” “娘娘……” 黄朵朵对这些都充耳不闻,在上面溜得开心极了。只是就是这姿势有些难看罢了,像只随时就要摔企鹅,看得岸上的人越发的胆战心惊。 黄朵朵玩的开心,殊不知她这副样子正被偶尔来逛御花园的乾隆看得正着。 “这是……黄嫔?”看着远处那一脸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女人,乾隆突然有些恍惚。 这样的黄嫔,是他没见过的。 其实今天乾隆的心情很不好。今早在朝堂上,他提出来的几个政策都被几个老臣给否了,心里很不痛快,回到养心殿又看到那些劝谏的奏折后心里是越发的不痛快了。 勉强看了一会奏折后,乾隆是越看越烦闷,索性就不看了,就来了后宫想去钟粹宫找苏嫔说说话。毕竟苏嫔活泼不说,又不像高贵妃那样喜欢耍小性子,最适合这个时候伴驾了。 只是走到了一半,乾隆突然想起来苏嫔在宁寿宫做的蠢事。虽然乾隆也不觉得苏嫔那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到底涉及太妃,总要给苏嫔一个教训才是,这个时候去见苏嫔,显然不好。 只是乾隆人已经到了东六宫,苏嫔见不了,而那妃古板,海常在怯懦,乾隆都不想见,索性就去了御花园散心,谁知道进了御花园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在冰面上嬉戏的黄朵朵。 乾隆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黄嫔了。虽然皇后也告诉过他,黄嫔的性子因为离魂症的关系变了许多,但是乾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看到如今的黄嫔,乾隆才真的感受到,黄嫔像是的确变了许多。 李玉顺着乾隆的目光看了过去,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皇上,的确是黄嫔娘娘。” 黄嫔娘娘这是在干嘛呢?怎么走到了冰上了,而且姿势还那么难看? 乾隆收回脸上的恍惚,有些饶有兴趣地看着冰面上摇摇摆摆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朕还以为黄嫔一直都是温柔小意的,没想到还有这般,呃,顽皮的一面,着实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了。”乾隆想了半天,最后只找到“顽皮”两个字来形容黄嫔了。 李玉伺候乾隆多年了,如何不知道皇上这是对黄嫔又起了兴致?不由地会心一笑,道:“那皇上,要不要奴才把黄嫔娘娘请过来?” 乾隆想了想,摇了摇头笑道:“再等等吧,她现在正玩的欢快呢。朕现在过去反倒是打搅了她的兴致。等她玩够了再说。”而且这样纯真美好的画面,他也想多看一会。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只突然造访的渣渣龙给盯上了,还在那里愉快地溜冰呢。 只是溜到一个比较开阔的池面时,黄朵朵突然停下了。她蹲在冰面上看着冰下那一窝五颜六色的、却一动不动的锦鲤,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小路子,这些锦鲤是被冻死了吗?”黄朵朵指着脚下的锦鲤,突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娘娘说笑了,这鱼都是生活在水里的,哪有被冻死一说?要是真能把鱼冻死了,那整个北方也就没鱼了。只是鱼到了冬天就不爱活动,所以看起来不大精神。”小路子干干一笑,觉得娘娘真是天真。 “哦,这样啊!”黄朵朵丝毫没觉得尴尬,因为她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这冰面下的锦鲤给吸引了。 她紧紧地盯着那些锦鲤,眼中闪过炙热的光芒,甚至还不由地咽了咽口口水。 这么大、品相这么好的锦鲤,应该能值不少银子吧! 而黄朵朵这副表现在素月等人眼中,完全就是饿了的表现。 素月:“……娘娘,您这是饿了?”不是才吃过晚膳没多久吗?怎么娘娘又饿了?难道是饭量又大了? “啊,不是啊!”黄朵朵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素月会这么说。但是随即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这些人误会了,不由地尴尬地站了起来,咳了咳道。 “我这是一时看到了这么多漂亮的锦鲤,心里喜欢罢了,不是想吃它们。”她就算是吃货也不会吃锦鲤啊,再说了,鲤鱼肉又不好吃。 黄朵朵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人更误会了,纷纷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机灵如小路子连忙笑道:“明白,奴才明白,奴才回去就让人去和膳房说一声,让他们晚上做了一道鲤鱼补血汤给娘娘送来,既补气又补血,娘娘冬日里用是再好不过的了。” 黄朵朵:“……”明白,明白你个毛线啊!她什么时候说要吃鲤鱼了? 懒得理这群自作聪明的人了,黄朵朵也不滑冰了,而是走到了岸上,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岸边又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冰面,喃喃自语道:“应该可以打碎吧!” 作者有话说: 哈哈,被盯上了! 第24章 乾隆跑了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仔细冰了手。”此时的素月还没有察觉到黄朵朵的打算,还在担心会冰着她,但是黄朵朵下一秒的举动,直接震碎了她的眼睛。 只见黄朵朵突然扬起手掌,然后往冰面上重重地一拍,在听得一声“咔咔”脆响之后,黄朵朵手掌之下的冰面上的裂纹就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然后又是重重的一掌,整个冰面“哗啦”一下彻底碎裂了开来,变成一个个脸盆大小的碎冰浮在了水面。 “……!!!” 所有人全都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但是声音却像是卡在嗓子眼里似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在御花园的某一处、正在欣赏这副“纯真美好”画面的乾隆,同样也同样被黄朵朵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傻了。刚刚才生出来的一点旖旎的小心思,也随着这两掌彻底给打没了。 乾隆此时深深觉得,当初决定不再宠幸黄嫔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这这这……”李玉也被震地舌头都快打结了,“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屁来。 倒是乾隆,虽然一开始也被震惊地半死,但是到底是皇帝,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乾隆看着一脸震惊的李玉,一脸鄙视道:“收起你那副蠢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过黄嫔的力气,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行了,这御花园也逛够了,回吧!” 说着乾隆就淡定地抬起脚转身离开了——如果忽略他那有些磕绊的步伐的话。 李玉:“……”看来皇上也被吓得不轻啊! 李玉见皇上走了,连忙跟了上去。只是走到一般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是怜悯。 哎,这黄嫔娘娘也是点背的,明明皇上都已经对她重新有了兴致了,结果那两掌下去,全没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刚才乾隆就在一旁偷看她,还对她产生了犹如过山车一样的情绪变化。此时的黄朵朵正全身心的投入到赚钱大计里呢! 只见黄朵朵奋力地把面前碎了的冰块扔开,然后重自己的系统背包里掏出一块之前收起来的糕点掰碎了撒在水面上。 “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好好地把冰面拍碎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的素月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她们娘娘这又是在出什么幺蛾子啊! 黄朵朵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群鱼,连头也没回地说道:“你没看到吗?我这是在喂鱼啊!” 快过来!快过来!这里有吃的。 “……娘娘,您就是为了这个打碎了冰面?”素月简直要疯了,“娘娘,您难道不知道鱼到了冬天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吗?” 还有娘娘手上的糕点是从哪里来的?娘娘又背着她在身上藏东西了?娘娘是属老鼠的吗? “知道知道,但是我这不是看它们饿着可怜吗?”黄朵朵语气敷衍地回道。 来了,来了,她的银子,呸,是锦鲤来了。 素月:“……” 素月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而秋果这个少根筋的还在那里一个劲地恭维着:“娘娘真厉害,这么厚的冰块一掌就打碎了,要是奴婢有这么大的力气就好了。” 话一说出口,就被秋月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这丫头别少给我起哄,娘娘这段时间已经因为离魂症的事被后宫议论纷纷了,要是天生神力的事再被那起子嘴碎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娘娘呢!” 虽然穿越之初,黄朵朵不小心显露了天生神力一事,但是为了皇家颜面,这事被乾隆瞒下了,除了当时在场的那些人,就没什么人知道了,要不然现在这宫里关于黄朵朵的风言风语怕是更多。 “好了好了,别吵了,说话小声点,别影响我喂鱼,鱼都快你们吓跑了。”黄朵朵不满道。 这些鱼可都是银子啊!跑了怎么办?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3节 素月:“……” 素月被黄朵朵一句话堵得一口气是上不去、下不来,越发的郁闷了。 小路子也被这般孩子气的娘娘给整的有些无语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只是刚一抬头,突然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明黄色的身影闪过,心中猛地一惊,脱口道。 “娘娘,皇上来了!” “什么?” “皇上来了?在哪?”听到乾隆来了,众人吓了一跳,黄朵朵的心也瞬间漏了一拍,也顾不上她的银子了,“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像做贼一样四顾找寻起来。 “在哪?在哪?皇上在哪?” 要命了,乾隆最近朝政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到御花园来?他要是看到她不会想起曾经自己揍过她的事、找她算账吧!更何况她现在还准备偷他的鱼……黄朵朵是越想越心虚,瞬间有种立刻逃跑的冲动。 只是在环顾了一圈之后,目光所及之处,别说乾隆了,除了他们几个,黄朵朵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其他人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路子。 “小路子,皇上人呢?”黄朵朵看着小路子的眼神危险起来。 这个小路子,不会是想让她回去才故意说皇上来了吧! 而小路子此时也有些懵,指着刚才乾隆所在的地方喃喃道:“奇怪了,奴才刚刚明明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啊,怎么现在不见了?”真是见鬼了,就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就没了? 只是疑惑之后,一种莫名的危机涌上心头,看着娘娘看着自己那危险的眼神,小路子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许是刚才蹲久了,猛地一站起来脑子发昏,看花了眼吧!” 黄朵朵先是不由地沉默了,紧接着黄朵朵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帽檐上,一脸的怒气冲冲:“再这么咋咋呼呼地吓唬我、看我不教训你!”说着黄朵朵就又气哼哼地蹲了下来。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赚钱要紧! 而被训了的小路子也很委屈:他没说谎,他虽然没看到皇上的脸,但是他真的是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啊! 只是刚刚才被娘娘训了的他是一句多说的话也不敢辩解,生怕又被娘娘训了。 黄朵朵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看着池子里的鱼像是被浮在水面的美食所吸引,全都慢慢地向她游了过来,黄朵朵的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来了来了! 黄朵朵立刻伸出左手手掌覆在水面上做了一个简单的遮挡,右手手指快速一个轻点,一条红白色的锦鲤立刻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当看着售卖系统显示的“极品锦鲤(红),收购价:10两纹银,是否售卖”的字样,黄朵朵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 她就知道这锦鲤值钱!一条居然值十两银子!那如果她把这满池子的锦鲤都卖了的话……就这样想着,黄朵朵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傻笑。 作者有话说: 乾隆被某人吓跑了。 第25章 一波带走 因为被遮挡了,又是在水面,扎推抢食的鱼又那么多,素月她们并没有发现就在刚才有一条鱼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但是就算他们看不到鱼少了,但是黄朵朵触水他们还是看得到,纷纷惊呼起来。 “娘娘,别碰水,凉!” “我没碰水,我就摸摸鱼。”黄朵朵正沉浸在这笔一本万利的买卖呢?哪里肯现在就收手?一次得手之后黄朵朵又要重复刚才的动作,却被后面的素月秋果等人死死的拉住。 “不行啊,娘娘,绝对不能碰水,这水太凉了,您会受寒的。” “娘娘,快起来,别摸鱼了,娘娘要是喜欢,奴婢給娘娘摸上来。娘娘……” 但是任凭素月他们怎么拉黄朵朵都纹丝不动,如果不是那一双双憋红的脸,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在演戏呢! 感受着身上那越来越用力的力气,黄朵朵不由地无奈了。 她不过是想摸个鱼、赚点银子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行了行了,别拽了,我不摸就是了。”虽然以素月他们的力气,自然是完全撼动不了天生神力的自己,但是再这样下去也太难看了,搞不好还会惊动其他人。无奈之下,黄朵朵只能暂时忍痛放弃这么好的赚钱计划了。 只是虽然这么说,走之前黄朵朵还是把手伸进了冰冷的水中一通搅合。在带走了一波锦鲤之后,黄朵朵终于满意地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下子,也能值个百八十两银子了,够用一阵子的了。 素月:“……” 秋果: “……” 小路子:“……” 他们娘娘怎么就这么幼稚? “傻愣着干嘛?回去了!”甩了甩水里的水渍,黄朵朵一朵夺过素月手里的手炉捂上,不由地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啧,这水可真凉,刚伸进去一会就冻的不行了,幸好带着手炉,不然真要冻死了。嘶~~真冷,赶紧回去烤烤火。 带着一脸无奈的众人,黄朵朵匆匆就回去了,留下了一池子的碎冰。 过了一会,两个巡查的小太监路过了此地。一开始还很正常,只是当他们看到这一片一片的碎冰,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池子里的冰怎么碎了?”见鬼了,一个时辰前来这里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碎了? “难道是有人把冰起开了给锦鲤鱼喂食?可是就算这样也不用把整个冰面都起开吧!再说今天也不是给鱼喂食的时候啊!”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冰面是怎么回事,一时这又成为这御花园里的一大传说了。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黄朵朵正美滋滋地坐在炕榻之上、手放在炭盆手烤着,嘴里哼着上辈子某音里大火的神曲,神情异常的满足。 “……娘娘,心情似乎很好?”素月就纳闷了,不明白娘娘的心情怎么就突然好了起来?难道就是因为玩了水? “快过年了,心情自然好。”黄朵朵随口说道,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素月:“……” 月初就是腊月了,也没见娘娘的心情有多好啊!反而越发焦虑了似的,早上还为绣工闷闷不乐呢?娘娘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不过见娘娘不想多说,素月作为一个合格的奴婢自然不会多问,笑着问道:“那娘娘今天晚点打算用些什么?小路子说的的鲤鱼补血汤怎么样?” “……不吃,我要吃饺子!”黄朵朵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乐意。 她才不喜欢吃鲤鱼呢! 见娘娘不想吃鲤鱼,素月也不奇怪,点头应道:“也行,既然娘娘要吃饺子,那奴婢就让多喜去御膳房说一声,只是不知娘娘想要吃什么馅的?” 多喜是储秀宫的一个小太监,主要是负责跑腿的。别看小路子年经,又常在黄朵朵身边伺候,但是他到底是储秀宫的首领太监,这种点菜跑腿的小事是轮不到他去做的。 黄朵朵一时也没想好要吃哪种馅的饺子,瞬间有些难以抉择了:“唔、韭菜鸡蛋的、猪肉白菜的,辣白菜、冬菇鲜肉的、三鲜的……我都想吃。” 见娘娘一口气报了好几种口味的饺子,素月脸上显得很为难:“娘娘,就为了一碗饺子,调这么多馅……膳房那边怕是不大乐意。”即便膳房不敢刁难,怕是又要背后嚼娘娘的舌根了。 黄朵朵大手一挥,豪气道:“不用他们包,咱们自己包,你让人把食材取来就是了。” “娘娘要自己包饺子?”素月有些诧异。 “嗯,今儿我心情好,咱们自己包饺子”黄朵朵笑道。 虽然她不是什么勤快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做饭,但是这宫中时间太长,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这个敏感时期打牌什么的就不好指望了,要是被人告了上去,冷宫就是她今后的归宿了。包饺子不错,既然消磨时间还能吃,一举两得。 素月他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功夫就把包饺子的食材取回来了,全都送到了储秀宫的角落的他坦房里。 储秀宫的他坦房很简陋,只有一个灶台,一个水缸,再加上一些锅碗瓢盆罢了。至于菜刀这什么的,为了防止意外,各宫都是不允许配的,只有用的时候才能去膳房临时支用,用过了之后还是要送回去。 虽然看着麻烦了些,但是实际上这些东西用的机会也极少,更多的是用炉子热菜,做些汤啊、粥啊什么的,像今天这么热闹还是头一次。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材,黄朵朵心里大为满足,然后开始指挥起宫女开始切菜了,自己则在剁肉馅。 至于饺子皮,黄朵朵懒得和面了,直接从膳房拿了。实在是面那玩意难和的很,一会软了一会硬了,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面上,再说也浪费面粉不是? “娘娘,您把刀放下让奴婢们来吧!您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看看正在“咚咚咚”剁着肉馅的黄朵朵,素月等人是心惊胆战,但是又不敢大声,生怕吓着她,一个不注意就剁在了自己手上。 “没事,我力气大,剁地快。”黄朵朵粲然一笑,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可是娘娘,这剁馅不是力气大就能剁好的,须得先把肉全部切成小块,然后剁匀才行。”二等宫女秋葵一脸紧张道,“再说了,娘娘,你要是用的力气太大的话,砧板会裂的。” 这句话就像是预言一样,秋葵的话音刚落的同时,黄朵朵一刀正好剁了下去,然后砧板就应声裂了。 黄朵朵:“……” 作者有话说: 裂了…… 第26章 花边饺子 “……娘娘,您也剁了半天的馅了,肯定是累了,就让奴婢们来吧!娘娘要是真想帮忙,等奴婢们调好了馅之后娘娘再包也是一样的,娘娘如此金尊玉贵,何必干这样的粗活呢?”素月僵笑着把黄朵朵手上的刀一把夺了过来,然后快速扔到了一边去。那样子,就好像这菜刀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佛祖保佑,娘娘的力气已经非人所能及了,手上要是再拿个杀伤性武器,这储秀宫都能给娘娘拆了。 黄朵朵摸了摸鼻子,神色很是悻悻:“我以前也没剁过肉馅,一时没控制好力度。”她上辈子要是想要自己包饺子都是买了肉让老板绞好了的,也没剁过肉馅。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素月笑着敷衍道,“娘娘,您先回房歇歇,要不去陈常在屋里说说话,等奴婢把馅调好了,就来叫娘娘怎么样?” 黄朵朵:“……”这是拿她当小孩子哄吗? “不了,我还在留在这里看你们调馅吧!你们要是不和我的口味怎么办?”一赌气,黄朵朵也不走了,就在这他坦房里呆着了。 素月无法,只能任由她呆在这里了。 不过好在再经常刚才这一折腾之后,黄朵朵对自己也有了自知之明,没在插手剁馅的事了,只在宫女们调馅的时候插手指挥了一下。 虽然这宫里的宫女大都厨艺和膳房的师傅里远远不能相比,但是调馅这么简单的操作还是会的。半个时辰后,八碗馅料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她的面前了。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一共调了八种不同口味的饺子馅,冬菇鲜肉、猪肉白菜、韭菜鸡蛋、辣白菜羊肉、三鲜、鸡肉冬笋、韭菜虾仁、豆腐素馅的。”素月一一介绍道。 “嗯,调的不错,现在可以包了。”黄朵朵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六个宫女也都坐了下来开始包饺子。 只是刚包了几个,黄朵朵突然觉得这饺子包地都一个样,全都是元宝样式的,实在是有些单调了。而且八种馅呢都包成一个样子,不吃到嘴里还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馅的,搞不好一碗饺子下肚,全都是猪肉白菜馅的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连忙把人叫停了,让她们一种饺子包一个样子,每种都不能重样。听了黄朵朵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有动作。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黄朵朵挑了挑眉道。 此时素月站了出来,为难道:“娘娘这主意是好,只是咱们都是膳房的师傅,不会那么多花样啊!”她们毕竟不是厨子,包饺子她们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包出一朵花来,还真是难为她们了。 “你们不会,我会啊!”黄朵朵得意的一笑,然后开始手把手当起了教学师傅了。 黄朵朵真的要感谢自己上大学时候的那个花痴室友,为了倒追一大三学长,死拉活拉地强迫她一起加入学长所在的点心社。 只是可惜的是,她那个花痴室友在追了一个月兴趣慢慢消退之后,就又被另一个体育系的学长吸引了,点心社再也没去过了。这一个月她倒是学了几样点心,但是基本上都忘光了,也就是这花边饺子的包法她倒是还记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4节 “这种是铜钱饺子,就是饺子皮放入馅,对折,做四个这样的,然后封口朝外,互相压着摆,然后将边缘捏出穗状的花边来。记住了,这铜钱饺子馅不能放多,不然不好压。” “这是波浪饺子,放了馅之后对折,封口成半圆,然后从左边开始,将边上的饺子皮往前推出褶折,一直重复刚才的动作,看,是不是很像波浪?” “还有这是四角饺子……” “这是牡丹饺子……” 看着一颗颗形状各异的饺子在娘娘的手中捏出来,众人啧啧称奇。 素月惊叹道:“奴婢伺候娘娘这么些年,居然不知道娘娘还有这手艺。这么多花样,比膳房的师傅会的还多呢!” 黄朵朵正包的开心呢,听到素月这话吓得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强装镇定干笑道:“是、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多花样,也许是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学的吧,我也不记得了。” “是吗?”素月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深究,毕竟她也不是打小伺候娘娘的,随口说了一句后又兴致勃勃地研究起这各种形状的饺子了。 见素月不深究了,黄朵朵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混过去,以后一定要谨慎些才是! 虽然一开始宫女们有些手生,包的不大好,但是很快都熟练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八碗饺子馅全都包完了。 包完之后,就是下饺子了,众人依次把饺子下进锅中,不一会功夫,白胖的饺子就浮了上来,看着就很有食欲。 黄朵朵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然后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唔,虽然味道是比御膳房的差点,但是自己做的,吃的就是比别人包的香。 “秋果,这八种饺子,你每样捞几个给东配殿的陈常在送去,剩下的咱们吃。今天晚上,咱们宫里上下都吃饺子。”黄朵朵放下筷子吩咐道。 她包的太多了,就算她现在的胃口大也吃不完,还不如一起吃个开心。 “知道了,娘娘。”秋果笑眯眯地去拿碗了。 “娘娘,要不要给皇后娘娘也送去一碗?”看着这五花八门的饺子,素月心中一动,提议道。 “送给皇后?”黄朵朵一愣,随即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吧,就几个普通的饺子罢了,送给皇后也太寒酸了,况且味道还没膳房的好呢!还是别送了。” 在黄朵朵的潜意识中,送一国皇后饺子真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素月笑道:“娘娘,皇后娘娘不是在意这些的人,虽说是几个饺子,但是也是娘娘您的一片心意。况且这些形状的饺子皇后娘娘也没见过,也能看个稀奇不是?况且上次皇后娘娘还在皇上面前帮娘娘您说了好话,娘娘也合该孝敬孝敬皇后的。” “……说的倒也是,那你就也捞两碗饺子给皇后娘娘送过去吧!记住要挑好的。”黄朵朵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也就答应了。 不一会功夫,两份饺子就分别送到了储秀宫的东配殿和长春宫中。 第27章 洗澡 长春宫中 看着面前的一大汤盆饺子,富察皇后不禁抿嘴笑了笑:“这个黄嫔,倒是有意思?居然送了一大盆饺子过来?” 素心笑着道:“听送饺子的来人说,黄嫔娘娘亲手包了饺子,而且一共包了八种不同口味的饺子,每种形状的饺子对应一种口味。娘娘,您要不要尝尝,看是不是真是这样的?” “哦?本宫说着饺子的形状怎么各不相同呢?”富察皇后稍微来了兴趣,“那你每样给本宫盛一个,本宫看是不是这个味?” “是,娘娘。”素心笑着用筷子从汤盆里把饺子夹到碗里来,然后放到了富察皇后在面前。 “这些花边……倒是和膳房里的大不相同,本宫以前还真没大见过。”看着碗里那形态各一的饺子,富察皇后微微有些诧异。 “这个像是铜钱、这个有点像花朵,这饺子居然跟个蝴蝶似的……真漂亮。”越看越爱,富察皇后连声音都高了一分。 “什么真漂亮?刚进屋朕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吗?”这就富察皇后仔细研究这饺子的形状的时候,一道揶揄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乾隆来了。 看到皇上来了,众人连忙行礼,富察皇后也站了起来,笑着道:“臣妾刚才在和素心说这饺子呢!臣妾还没见多能把饺子包成这么好看的呢!漂亮的让臣妾都舍不得吃了。” “哦,这么饺子还能让人舍不得吃了?朕倒是要看看。”对于富察皇后这话,乾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对方夸张罢了。只是当看到那些饺子的时候,乾隆倒真的有些惊讶了。 “这些饺子还真捏得五花八门的,比以往很是不一样。”乾隆挑了挑眉道。 虽然算不是多精美,但是的确能算的上有些新奇了。 “看来膳房又研究出新的花样了,该赏。”乾隆赞道。 听了乾隆这话,富察皇后顿时笑了起来:“那皇上还是赏给黄嫔吧!这些饺子可都是黄嫔做的呢!” “黄嫔?你说这些饺子都是黄嫔做的?怎么可能?”乾隆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上这话说的,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黄嫔手巧,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手感还是在的,包几个饺子算什么?”富察皇后还以为乾隆是不相信这饺子是黄嫔包的,忍不住帮着她说话。 乾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手的确是巧,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她两掌就把池子上的冰全都拍碎了。” “……???!!!”富察皇后先头还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惊得连手边的碗都差点给拂倒了。 “皇上今天下午见着黄嫔了?不是,黄嫔真的把冰面给拍碎了?可、黄嫔好好地把冰面拍碎做什么?”富察皇后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语无伦次了,脑子因为震惊都开始发蒙了。 “谁知道她要做什么,可能是想喂鱼吧!朕临走前看着她正在用点心喂鱼呢。”乾隆捏了捏眉心,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当时喂鱼的那个画面也很美,但是一想黄嫔两掌就拍碎了冰面,乾隆瞬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富察皇后:“……”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挺正常的,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世上还有人会为了喂鱼就把冰面拍碎的吗? 想了半天,富察皇后都没出该怎么接话,只得干干地说了一句:“黄嫔……还真是天真烂漫啊!” 乾隆:“……罢了,不说她了,正好朕也有些饿了,既然有饺子,那朕就不让膳房送膳过来了。”提到黄嫔他就觉得心里麻麻的,还是不说的好。 不过虽然一想到黄嫔乾隆心里就有些发憷,但是吃起饺子了却没有客气,不一会大半碗饺子就下肚了。 吃着饺子,乾隆不禁在心中感慨,这黄嫔要是真的能像这饺子一样软乎乎的就好了,黄嫔……可惜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在乾隆心中的阴影是越发的深了,还在兴高采烈的吃着饺子呢。 在连吃了五大碗饺子之后,黄朵朵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把碗推到了一边,然后往一旁的罗汉床上一躺:“行了,不吃了,剩下的明早用油煎了吃。” “那娘娘明早可能吃不成了。”看着娘娘这般慵懒的样子,素月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黄朵朵转过头,不解道。 “娘娘您可是忘了,明个可是腊八,您可是要去太后宫里陪太后一起用腊八粥的。”秋果这时过来,一边收着桌上的碗筷一边说道。 “哦,这么快腊八都到了?”黄朵朵有些恍然。 在现代的时候,年轻人基本上都不怎么重视腊八了,只有家里面有老一辈的,才会在那天煮一锅腊八粥。不过自从她奶奶去世后,她就再也没喝过腊八粥了。 想到自己的奶奶,黄朵朵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上辈子的黄朵朵可以说是典型的留守儿童了,父母在外面打拼,自己则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因此和奶奶的感情十分好。 尤其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因为感情不合离婚,并又火速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分别又有了孩子后,和父母的关系越发淡薄,和奶奶的关系自然也越发的紧密。 在黄朵朵的印象中,奶奶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给了她所有的爱,让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关爱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惜的是,在她刚参加工作第一年,奶奶就因为癌症去世了,那时奶奶还不到70岁。当时的她哭得死去活来,整整三天都躲在屋中里不出来,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渐渐缓过来、接受奶奶离开的事实。 只是接受归接受,黄朵朵还是遗憾奶奶走的太早了。只不过在她死后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后,黄朵朵突然觉得奶奶走在她前面也挺好的。要不然奶奶要是知道她也死了,怕是要伤心死。 唉,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地府里排队等投胎呢,还是已经转世成人了? “娘娘,您怎么了?”敏感地察觉到娘娘情绪的不对劲,素月有些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不过一会的功夫娘娘就不高兴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洗澡了,刚才包饺子忙活了半天,身上沾了全是面粉的,又出了汗,黏黏糊糊的,你去准备吧!”黄朵朵复又笑了起来,就好像刚才的伤感只是素月的错觉一般。 “行,那奴婢就这去给娘娘烧水,准备娘娘洗澡的东西。”见娘娘不想说,素月也没有追问。 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主子不想说的事,轮不到奴婢去探究。 黄朵朵一个命令下来,整个储秀宫就忙了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准备换洗衣服的准备衣服,秋果则又在屋子里点了几个炭盆,让本来就温暖如春的屋子越发暖和了,即使在这严冬腊月洗澡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而小太监们也合力把那雕花红木澡盆给抬进寝殿里来。 这些澡盆什么的、包括上厕所用的恭桶,平时一般是不会放在寝殿的,都是用的时候才会抬过来,用过之后在抬走,绝不会让寝殿中出现一丝杂味。 澡盆抬过来后,宫女们开始一桶一桶的倒水,然后在上面撒上花瓣,这个时候正是梅花开放的时节,因而整个澡盆里面飘满了梅花花瓣。 一起准备就绪后,黄朵朵就开始宽衣准备洗澡了。 等脱到里面的亵衣的时候,黄朵朵不脱了,伸手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要添水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进来。”她可没有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的习惯。 对于此,素月神色不变,顺从地领着人就出去了。 虽然说主子洗澡的时候,她们这些奴婢都是要在一旁服侍着的,但是自从娘娘得了离魂症后,许是怕人的关系,就不让人服侍洗澡了。现在娘娘洗澡的时候,她们都是自动回避,只有娘娘叫添水的时候才会进来。 素月等人都走后,黄朵朵才脱了衣服,进了澡盆。泡着有些滚烫的热水,闻着淡淡的花香,黄朵朵的抑郁的心情也一点点好起来了。 果然,泡澡是缓解情绪最有效的水段之一,这一泡,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黄朵朵泡地不亦乐乎,一泡就是半个时辰,中间添了好几次热水,要不是后面泡地气闷头昏了,她还真不想出来。 泡了澡,换了亵衣,黄朵朵坐在床上看了一会从景阳宫借回来的《史记》就睡了。倒不是她困了,而是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护眼灯,就蜡烛那点烛火早晚要把眼睛看瞎。为了自己不近视,黄朵朵只能养成早睡的习惯了。 第二天一大早,黄朵朵比平时还要早一刻就被叫起了,迷迷瞪瞪地在素月等人的服侍下洗了脸穿好了衣服,再吃了一点糕点之后,黄朵朵总算精神了一点,歇了一会后就带着陈常在去往皇后的宫里了。 第28章 腊八 今天大家到的都早,就连富察皇后也比平常早一炷香就出来了。在请完安之后,黄朵朵本以为皇后会带她们去寿康宫,只是却没想到富察皇后却没动,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黄朵朵,看得她不禁有些发毛。 “皇后娘娘,臣妾这打扮是有什么不妥吗?”黄朵朵仔细检查自己的衣服,看看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挺好的啊!没乱也没溅到油渍,还是说她刚才请安的姿势不标准、让皇后娘娘不满了? 其他人也感觉今天富察皇后对黄嫔的态度有异样的,不过却也没出声,有些好奇地看着皇后。 “咳咳,没什么不妥的,只是看到了黄嫔你,本宫就想到昨晚你送本宫的饺子,本宫甚是喜欢。”富察皇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让众人误会了,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其实实际情况是,一看到黄嫔富察皇后就不禁想到了皇上和她说的两掌拍碎了冰面的事。虽然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黄嫔天生神力这事,但是富察皇后还是很难想象看着这般弱不经风的黄嫔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听到是饺子,黄朵朵大大松了一口气,笑道:“皇后娘娘喜欢就好,臣妾还怕臣妾包的饺子入不了娘娘的口呢!” “怎么会?你包的饺子味道极好,而且本宫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饺子还能有这么多的包法,真是长见识了。你这饺子不仅本宫喜欢,就连皇上也吃了好些个呢!”恢复正常的富察皇后浅笑道。 “……皇上皇后娘娘喜欢就好。”听到乾隆的名字,黄朵朵脸上不由地僵了僵,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昨晚就不送饺子过去了。 倒不是说黄朵朵真的如此厌烦乾隆,而是怕引起富察皇后的误会。 在皇上去的那天给皇后送饺子,不知道还以为她变着法像皇上献殷勤呢!幸好富察皇后是个心胸开阔的,那是换了个心思深重又小肚鸡肠的皇后,她怕是就要上了黑名单了。 “果然,黄嫔姐姐还是最喜欢皇后娘娘,包了饺子,巴巴地先给皇后送去了,不像我们,早就被黄嫔姐姐忘一边了。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饺子能让皇后娘娘这般赞叹?”这旁一边的高贵妃幽怨地看着黄朵朵,似乎在抱怨她的不公。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5节 虽然说黄朵朵的位份比高贵妃低,但是她却是在场资历最老的,被高贵妃叫一声姐姐也并不过分。 被高贵妃这么看着,即便黄朵朵知道这是高贵妃的玩笑至于也忍住头上冒汗了。 黄朵朵有些不安道:“就是些普通的饺子,就是包的花样多了些,看起来好看,味道也就那个样,若贵妃娘娘要是想吃,那……臣妾晚上再包一回给贵妃娘娘送些?” “……也给其他姐妹送些。”想了想,黄朵朵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严谨,最后又加了一句。 高贵妃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抿嘴偷笑,就连这几天因为每见到三阿哥有些郁郁的苏嫔也因为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富察皇后掩着嘴嗔了高贵妃一眼:“你呀,就别逗黄嫔了,她很多事都忘了,可经不住你这张嘴打趣。” 随即富察皇后看向黄朵朵,笑道:“你也别理贵妃,她就是这般嘴上爱挤兑人。” “娘娘,您怎么这么说臣妾,臣妾哪里爱挤兑人了?”还等黄朵朵说什么,高贵妃先不依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起来,只是她那样子和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富察皇后可不惯着她,直接给了她一个轻轻的白眼,没好气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还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们可别学贵妃,尽会捉弄人。”最后一句是对其他人说的。 “娘娘!”高贵妃一声娘娘叫得那是个百转千回,让黄朵朵头皮一麻的同时忍住心中感慨,难怪高贵妃进宫后就一直盛宠不断。 长得这般好看,家世也好,性子可骄也可娇,还会说话,别说乾隆了,她见了都喜欢。 在相互打趣了一会了,富察皇后看时候不早了,就带着众人一起去太后的寿康宫请安了。 到了太后那里可就没有在皇后这里轻松了,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请了安、在说了一些节庆话后之后,太后就带着众人去寿康宫的小佛堂开始礼佛。 这皇宫就是这样,每逢什么节日她们后宫这些妃嫔都要礼佛、向佛祖祷告,就像十一月的那个冬至,太后也是带着她们礼佛。不过冬至是大节日,她们当时礼佛的地方是在慈宁宫,腊八没那么重要,在寿康宫的小佛堂就行了。 说是小佛堂,但是寿康宫的这个小佛堂也不算小,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目测起码五六十个平方,比黄朵朵那麻雀大小的佛堂大得多、也气派地多了。 此时佛前已经供上了腊八粥,下面跪满了妃嫔,全都双手合十、眼睛微闭,看上去异常的虔诚。黄朵朵跟着跪在蒲团上,拜得像模像样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祈祷个锤子。 自穿越过后,黄朵朵就对这些神啊佛啊的很不感冒,而且为了适应这个时代、做一个合格的娘娘,她把些佛经超了一遍又一遍了,都快把她抄吐了,能对这些佛祖感兴趣吗? 忍不骂人的冲动跟着跪了半个时辰,太后终于起身,其他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说到这里,有一点黄朵朵非常的佩服,那就是跪了这么长时间,包括黄朵朵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神色如常,完全没有腿麻的情况,一看就知道经常做这样的事都已经习惯了。 一开始跪的时候,黄朵朵还担心自己会腿麻,那到时候丢人可就丢大发了。但是在发现在跪了一个多时辰后依然没有任何感觉之后,黄朵朵就知道了,这句身体绝对是练过的。 礼完佛之后,众人就来到了花厅,此时一碗一碗的腊八粥已经摆好了,太后先入座,其他妃嫔也按次坐了下来。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甜味道,黄朵朵的喉头忍不住滚了滚——她饿了。 虽然早上吃了一些点心,但是怕闹肚子也不敢多吃,加上刚才又跪了一个小时,她肚子早就饿了。 而且皇宫里的腊八粥里面的食材也极为丰富,黄朵朵粗粗看了,里面有江米、小米、薏米、粳米、菱角米……光是米的种类就不止八样。此外还放了红枣、核桃仁、杏仁、栗子、瓜子仁、桂圆、花生仁、葡萄干等各类的坚果蜜饯,一口下去,那就一个香甜啊!黄朵朵恨不得就着锅吃上三大碗。不过这种想法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捧着手中巴掌大小的碗,然后在一口一口吃着,一口粥喝不得喝上一分钟。半碗粥下去之后,黄朵朵反而觉得自己更饿了,心里恨恨地发誓,呆会回去一定要喝上个三大碗,好好地解解馋。 正当黄朵朵准备喝剩下的半碗,稍微填填肚子的时候,太后把碗放下了——太后已经吃好了。 太后都吃好了,她们这些妃嫔还能吃吗?就好像约好了似的,所有人全都齐刷刷地放下了碗,黄朵朵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随大流也只能把碗放下,想哭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矜持了,直接把粥喝了不久完了吗?说不定还能再盛上一碗呢!现在好了,只能饿着了…… 用完腊八粥后还不嫩回去,还得陪着太后说话,因为太过饿了,黄朵朵脑子都在发昏,又怕喝太多茶会上厕所,只能掐了自己好几次才让自己没走神。 等这“茶话会”终于散了之后,黄朵朵紧赶慢赶地往回跑,都把身后的陈常在甩了好远一段距离。 回到自己宫里后连吃了好几块糕点,黄朵朵那火烧火燎的胃终于才终于好受了一点。 “唔,总算活过来了,下次去陪太后用早膳我绝对要吃饱了再去,差点饿了死我了。”黄朵朵喝了一口茶,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大过年的,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素月有些无奈地提醒道。自从娘娘得了这离魂症,说话都随意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黄朵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摆明了没把素月的话放在心上。 在外面也就罢了,要是在自己宫里还活得这么拘束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了素月,你让膳房送一盆腊八粥来,今天我就吃这个。今天在太后宫里吃的那个腊八粥,味道实在是太好了。”一想到那个味道,黄朵朵瞬间就更馋了,“对了,这宫里的其他人都吃上腊八了吗?” “谢娘娘关心,除了跟着娘娘去寿康宫的秋果和小路子,宫里上下都吃了腊八粥。”素月笑着道。 黄朵朵:“……”有时真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个奴才。 “吃了就好,好歹是个节,吃点腊八粥沾沾节气。”黄朵朵有些意兴阑珊道,“这储秀宫该装点的也要装点了。虽说还在孝期,但是这年还是要过的,不能失了皇家的气度和脸面,只是不能太张扬。” 这可不是黄多多自己想的,是刚才在太后宫里太后说的原话。 不过就算她不吩咐,素月毕竟是在这宫里呆了好些年的人了,这宫里的规矩和忌讳比她这个半吊子的懂得多地多了。 脆声应下之后,素月就开始带人布置储秀宫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了,恳求各位小可爱能支持订阅一下,拜谢~~ 第29章 吉服和过年前的准备 腊八过后, 这宫里的年味是越来月浓了,而黄朵朵也把那些花边饺子的包法交给了御膳房。 虽然说腊八那天高贵妃说的是玩笑话, 但是她也不能真的全不放在心上。自然了, 自己包是不可能了,把方子给了膳房让他们包就成了。膳房的人不仅不嫌麻烦,反而对她是千恩万谢起来——能凭白多几种包饺子的法子, 他们能不高兴吗? 自从把这饺子花样交给膳房之后,各宫中点饺子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每次去皇后宫里请安, 众人对她的态度都热情不少, 搞得黄朵朵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被关注的人、甚至还有些社恐,突然被人这么热情对待,她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只觉得浑身别扭。 不过好在这种热情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就恢复如常了,黄朵朵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给后宫妃嫔做了好几个月的朝服和吉服, 内务府也终于送了过来。一大一小, 整整两箱子。 黄朵朵先打开了那个大的装有朝服的箱子,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和电视剧里很像的朝冠。 因为是冬天, 这顶朝冠的材质是薰貂的,是上面缀满了大大小小的东珠、珍珠, 还有砢子、青金石,单单珍珠, 黄朵朵粗粗估计了一下, 起码有上百颗都不止。 “娘娘, 这朝冠可真漂亮, 您看看上面的纹样,多精美啊。”素月秋果等人全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黄朵朵自己也觉得很漂亮。 她以前看一些资料,总觉得清代后妃的朝冠没有明朝的好看,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发现这清朝的朝冠虽然看着颜色单一了些,但是也有着一种别样的大气美。 “娘娘,穿上这身朝服试试吧,看看有没有不合身的,要是不合身的话要尽快退给内务府改才行。”素月建议道。 “内务府做事,怎么会不合身呢?”虽然说黄朵朵并不认为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合身的,但是她自己也着实对这身朝服有些好奇。 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那些妃嫔穿过朝服,当时就觉得那场面相当的霸气。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而是还是一整套货真价实的嫔制朝服,黄朵朵自然是兴奋。所以也不推脱,当时就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这身朝服。只是很快地,她就后悔了。 黄朵朵一直以为自己平时的穿衣已经是很繁复了,但是直到穿上这身朝服,黄朵朵这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繁复。 朝褂、朝袍和朝裙,里三层外三层把她绑的紧紧地,此外还有采帨、金约、领约、耳饰、朝珠……最后再戴上朝冠、登上朝靴……等把这一箱子东西全部穿到身上后,黄朵朵觉得自己快动不了。 倒不是重,虽然这身衣服起码有个二三十斤,但是对于天生神力的黄朵朵来说,穿起来和平时的衣服没有多大感觉。 而是束缚,穿上这身朝服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茧缚住的蝉蛹一样,异常的束缚。而且这衣服上面披披挂挂的太多了,她真担心自己一个用力,这衣服全给她弄散架了。 “素月,这样的衣服真的是给人穿的吗?我感觉自己快动不了了。”黄朵朵艰难地说道。 难怪这种朝服连皇上一年都穿不了十几次,就这,正常人穿了根本就活动不开好吧!她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设计出这样不实用的衣服来。 素月正在为黄朵朵打礼她身上的朝裙,听了这话顿时又头疼了:“娘娘又说胡话了,这当然是给娘娘穿的,娘娘,您活动一下,再走几步试试,看看怎么样?” “走?你觉得我走的了吗?”黄朵朵僵硬地转过头,脸都抽了。 虽然如此,但是黄朵朵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起来,只是迈的步子很小,生怕一不小心绊了、摔个狗吃屎。 虽然一开始走的有些艰难,但是熟悉后也就慢慢地她也能活动开了,只是还是觉得很不方便。 在熟悉了这身衣服之后,黄朵朵说什么也不肯再穿了。脱了这身朝服后更是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歇下了千钧重担一般。 幸好这身朝服她一年穿不了几次,要是一年到头都穿这个,她早晚要累死。 “收起来收起来,我现在不想看到这身朝服。”黄朵朵挥了挥手,刚看到朝服的喜悦之情被这么一折腾依然是散了个七七八八。 “娘娘,这朝服试完了,再试试这吉服吧!”素月收好朝服说道。 “还要试?”黄朵朵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好在这吉服就简单多了,就一龙褂袍,还有相应的吉服冠和朝珠。龙褂袍是茶褐色的衣服前后都绣着五爪金龙的团花,黄朵朵数了数,一共八团。吉服下摆绣着五彩海水江崖及杂宝纹样;袖口则绣着行龙云水的纹饰,很是精美。 “还是这吉服好,穿起来轻松多了。”这吉服冠穿在身上和平时的衣服差不多,没有什么重量。 “只是这吉服冠……怎么不是钿子?”黄朵朵捧着手中和那些官员的差不多、只是更华丽一些吉服冠,心中有些纳闷。 电视剧里面那些妃嫔穿吉服不都是戴钿子的吗?怎么是这个? “吉服冠就是这样的啊!“素月疑惑道,宫里的吉服冠不都是这样的吗? ”钿子一般夏天天热的时候才戴,但是宫中戴的人不多,而且戴的钿子的大部分都是些没有吉服冠的贵人常在。主位娘娘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带这吉服冠。” “哦,这样啊!”黄朵朵心里有些失落,这才恍然想起来,钿子似乎这个时候才刚刚流行开来,也都是日常穿戴罢了,现在妃嫔出席大型节庆活动和筵宴应该还是戴这吉服冠。就像很多清穿小说里常出现的滚边氅衣一样,其实这种衣服清晚期才流行开来的,现阶段穿这种衣服的妃嫔还不多,平时穿的常服大都都是衬衣和单袍。 黄朵朵这边对这两套衣服是各种的嫌弃,但是其他妃嫔收到朝服、吉服之后却欢喜的紧,也和黄朵朵一样,当时就拿出来试了——除了金贵人。 咸福宫东配殿 “主儿,这身吉服真漂亮,主儿你真的不试试吗?”素云捧着内务府送过来的吉服,有些忐忑地看在榻上一脸漠色的金贵人,小心问道。 金贵人瞥了一眼那墨绿色的衣裳,然后很快地就收回了目光,漠然道:“好看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朝服。”只有嫔位及以上的妃嫔才能有朝服。 “主儿……”素云长叹了一声,知道主子为何这么不高兴,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的好。 她知道自己主子不是在意那身朝服,而是在乎的那身朝服身后的意义。按着规矩,只有嫔位才有资格参加那些重大的祭祀活动,嫔位之下的贵人常在答应什么的,通通没有这个资格,主子是为这个不高兴。 此时的金贵人满腔的怨气,声音越发的冷了:“皇上登基,和我同时入宫的苏氏被封为嫔,而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论宠爱和容貌我哪一样不比她强,结果却被一个身份低贱的汉女压在下面?”一想到这里,金贵人只觉得心中更加愤怒了。 “还有那个黄嫔,得了离魂症,还打了皇上,居然也能舔居嫔位?要不是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早就把她发落冷宫了,还轮的到她在这里装乖卖巧?还包饺子给皇上?她以为就她那身怪力,皇上还会再宠幸她吗?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吧!” “还有那妃,要不是她出生乌拉那拉氏,和先帝元皇后有着那么一丝亲戚情分,就凭她那古板性子,皇上会封她为妃?哼……” “……”听着金贵人那喋喋不休的抱怨,素云心里很是无奈。 主子只看到这些人的种种不足之处,怎么就看不到她们有的东西却是主子没有的呢? 就好比苏嫔,是家世低微,又是汉女出身,但是人家生有三阿哥啊。这皇宫里有子凭母贵一说,更有母凭子贵这一说。看在三阿哥面上,给苏嫔一个嫔位自然是要得的。 还有黄嫔,虽然失手打了皇上又得了离魂症,但是这些事都是在黄嫔封嫔之后发生的。在这之前的黄嫔还是颇得盛宠的,且黄嫔又是皇上身边最老的妃嫔,这次险死还生,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黄嫔给废了吧! 至于那妃,就像主子自己说的,家世使然。有时候在这个宫中生存,容貌宠爱也不是必须的,有个好娘家也是能让自己挺直腰板的。 金贵人还在那里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皇后就是不公,我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居然还让我做一个小小的贵人,实在是……” “主儿……”见主子连皇后娘娘都编排上了,素云心中一惊,连忙出声打断。 金贵人这时也意识的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不由地暗自懊悔,只是心中到底有不甘,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一句话都没有。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6节 素云见状,只能安慰道:“主儿,你也不要太心急了,左不过现在正值孝期,册封礼还未行,主儿还有时间。况且如今这后宫,受宠的只有皇后、高贵妃、苏嫔和主子您。皇上守着孝,这两年后宫怕是也不会进人了了。只要主儿在这两年抓住了皇上,主儿肯定能得偿所愿的。” 金贵人皱了皱眉,虽然觉得素云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金贵人虽然把素云的话听进去了,但是这几个月来的“不公”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上恨意的种子,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金贵人的不满旁人无从知晓,黄朵朵这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自然就更不知道了。现在的她愁地头快秃了。 自从收到了内务府送来的朝服和吉服之后,她还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隔天内务府竟然派来了一个老嬷嬷的,说是教导她这皇宫里过年祭祀和参拜的礼仪和规矩? 看着来教导她礼仪的嬷嬷那张满是皱纹、还有些凶横的脸,黄朵朵不禁想到上辈子大火剧里的那个容嬷嬷,心中顿时抖了抖。 她要是规矩学不好的话,这个嬷嬷不会掏出针来扎她吧!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想多了,这些嬷嬷的资历再老也是奴婢,她好歹是一个娘娘。在这个时代,哪有做奴才的敢打主子的呢? 只是话虽这样说,但是黄朵朵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心里发怵,让她瞬间有种回到了小学课堂的感觉,丝毫小差不敢开,学得异常认真。 这也就算了,毕竟这些规矩虽然繁琐,但是这个身体似乎很是习惯这些规矩,学起来并不费劲。真正费劲的是,她居然还要穿着那身朝服行那些礼节? 一穿上那身朝服,黄朵朵就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千钧重担,走路都勉强,还要各种的磕头下跪的行礼? 学了一天下来,黄朵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废了,躺在床上直叫唤,连忙让素月美人锤敲打她的背部,帮她松松筋骨。 “左边、左边,往上一点,对,这是那里。” “娘娘,您这是绷得太紧了才会这般累,您要松一些。”素月看着娘娘累成这样也有些心疼。 “我也想松啊,但是一穿上这身衣服我就松不下来,不知不觉就紧绷了。”黄朵朵趴在枕头上懊恼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身朝服太过霸气,黄朵朵总感觉这衣服不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够镇得住的。而且一想到她要穿着这身衣服去祭祖,她就越发紧张了,自然更松不下来了。 “素月,你说我要是在祭祀上行错了礼会怎么样?皇后会怪我吗?”想了想,黄朵朵觉得还在得探个底,要是错个一点半点不打紧的话,她也就偷偷懒算了。 谁知听了她这话,素月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脸上更满是惊慌之色。 “要是祭祀的时候错了礼仪,那何止是怪,那可是大不敬之罪了。就算皇后宽容,太后皇上也短短容不得的。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要是真出了岔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认真学的。”看着紧张地瞳孔都微缩的素月,黄朵朵这下终于死了偷懒的心了。 算了,还是好好练吧!辛苦几天总比往后余生都辛苦要来的好吧!她可不想以后都吃冷饭。 认命的黄朵朵只能咬着牙穿着那套和她八字不合的朝服开始做各种动作。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苦练了几天了,她终于能穿着这身朝服做各种动作了。 而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腊月二十。 这一天陈常在的生辰,因为陈常在只是一个常在,又是在孝期,陈常在的生辰肯定是办不起来的。不过富察皇后还是让御膳房准备了一桌宴席给陈常在送过去了,众人也都送了一些生辰贺礼,黄朵朵也从自己的库房里挑了两匹符合陈常在身份的料子,并一些荷包送过去了。 而且在这一天,乾隆难得翻了陈常在的牌子,看着第二天红光满面来请安的陈常在,素月等人是异常羡慕的同时,看黄朵朵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哀怨,让黄朵朵无语极了。 有啥可羡慕的,她现在这个状态不好吗?非得赶着让人女票呢? 在黄朵朵的嘀咕中,小年到了。 从腊月二十三这天开始,皇宫的过年的氛围瞬间浓厚了起来,宫中的爆竹开始放了起来了。 一开始放爆竹的时候,黄朵朵还在睡觉,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宫里在放爆竹。 倒不是她穿越几个月连爆竹都不知道,而是上辈子自从国家实行城里禁放烟花爆竹的禁令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爆竹的声音了,乍一听到一时没反应过来。 除了放爆竹,宫里也开始祭灶神了。她这储秀宫虽然不怎么开火,但是后边还是有一个小他坦房的,也就随着这宫里的习俗,祭了一下灶神。 到了二十四,就是扫尘了,素月带着储秀宫所有的奴才把储秀宫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很是煞有其事。但是在黄朵朵看来,此举全是白折腾。 这储秀宫本来就每天打扫,哪来的那么多灰尘?反正清扫过后的储秀宫她是没看出来有任何变化。 除了这些,过年该准备的节礼、赏银也全都准备好了,此外她还特意让人小路子去内务府换了铜板和银锞子,准备打赏用的。 看着库房里那一箱箱过年就要送出去的匣子,黄朵朵只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这都是她的银子啊! 即便其他妃嫔也会送来差不多等价值的节礼,但是她花出去的银子照样是花出去了。黄朵朵一直不明白这过年送这个节礼有什么意思?本身也不缺这三瓜两枣的,收了礼还要回?你送我我送你,搞得双方都要破费。 唯一让黄朵朵觉得欣慰的事,她那个便宜母家似乎没打算和她彻底划清界限,还拖小太监从外面悄悄送了三百两银子进来,加上内务府也把过年的年礼送来了,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凑合应付几个月了,总算让她这颗滴血的心稍微好受了一点。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了,这一天,整个紫禁城焕然一新,到处都贴了春联、挂了门神。素月她们也把平时一些不怎么摆的古董瓷器从库房里拿出来摆上,花房那边也早就把腊梅、水仙、红梅这些花木装了盆送了过来,让整个屋子越发地增色不少。 看着装扮过后的屋子,黄朵朵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只是在看到那白纸黑字的春联后,黄朵朵沉默了。 “这春联……都是白的?怎么不是红的?”黄朵朵指着门上的的春联,一脸复杂道。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春联啊,挽联还差不多…… 素月笑道:“普通老百姓家是贴红的,但是咱们宫里还是要按照咱们满人的习俗来的,自然是要贴白的。” 黄朵朵:“……”还真是奇特的习俗。 不过入乡随俗,既然在这后宫里生活,黄朵朵即便看不习惯也只能随它去了,只能让素月她们多剪些窗花,压一压那有些诡异的氛围。 想到窗花,黄朵朵一下子来了兴致,当即就招来素月秋果她们一起在花厅的八仙桌上开始剪窗花玩了。一开始剪窗花的有四人,她,素月,秋果,还有一个就是秋葵。 秋果手笨,向来也不耐烦这些个细致活,剪了一会就推脱有事去忙别的了,只剩下她们三人了。黄朵朵倒是有兴趣,可惜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是不怎么会剪窗花,剪出来的样式都很简单,就连素月也只是寻常。不过虽然她们都不行,秋葵的窗花却剪得极好。一张普通的红纸在她的手中,不消片刻就变成了一张精美绝伦的窗花。 不管是人物还是花鸟都剪得活灵活现的,有嫦娥奔月、八仙闹东海这样神话题材的,也有喜鹊登梅、龙凤呈祥、鹿鹤同春这种动物类型的,看得黄朵朵是目瞪口呆。 “秋葵,你的手实在是太巧了,这蝴蝶剪得跟要飞了一样。”黄朵朵拿起一张百蝶穿花的窗花,一脸的惊叹。 就这窗花,要是放在现代,绝对称得上艺术品啊!要是放在抖音上估计随便一条播放量破百万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秋葵被黄朵朵夸得满脸的通红:“娘娘过赞了,这不过是点微末小伎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要说手巧,娘娘的手才巧呢!娘娘的绣工可是奴婢拍马都赶不上的呢!” “……是吗?”听着秋葵的恭维,黄朵朵干干一笑,没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有种扎心的感觉。 原身的绣工是很好,但是她的可不好啊。这段时间又忙,好久没练了,怕是又差了。 唉,本来指望能通过卖绣品赚钱的,现在看怕是希望不大了。 一想到银子,黄朵朵就又开始犯愁了。 虽然说这两天是收了几百两银子,但是花银子的地方更多。就好比这个年,实际花费比之前素月预估地还要多,更别说过年后还有各种各种的节日和千秋寿辰等着她,用银子的地方更多。 这御花园的锦鲤倒是能解一时之困,但是自从那次她把冰拍碎了去摸鱼之后,素月他们就有了警惕,现在她去御花园可以,但是死活不让她靠近冰面了。再说了,这池子里的锦鲤也是有数的,虽然具体多少那些太监不知道,但是少多了的话,那可能又要有人被她害得遭罪了。 唉,这么大的后宫,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卖的吗? 黄朵朵的目光有些游离,只是当她的眼光看到手中的窗花之后,她的眼睛不由地一亮。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趁着没人注意,黄朵朵偷偷地把点开交易系统,把一张喜鹊登梅的窗花放了进去。 “上品手工剪纸(喜鹊登梅)一张,价值30文,是否出售?” 黄朵朵:“……”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 黄朵朵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反正这剪纸不费什么功夫,比刺绣简单多了,她看就秋葵这速度,一天剪个几十张怕是没什么问题,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精神一震,看向秋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娘、娘娘,您怎么这么看着奴婢?奴婢脸上有什么吗?”秋葵被黄朵朵盯着心里发毛,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你这窗花剪得实在是漂亮,心里喜欢。”黄朵朵笑眯眯地说道,语气态度异常的和善。 “秋葵啊,我问你,这种程度的窗花,你一天最多能剪多少张窗花啊!”黄朵朵从桌上拿起一张金鱼闹莲的窗花,满脸笑容地问道。 “……这个奴婢也没算过,不过这种纹样的差不多一盏茶能剪个三张左右吧,不过要是像是八仙过海或是西厢记这种费的时间就更长了。”秋葵有些警惕地看着娘娘道。 不知为何,秋葵总感觉娘娘这表情就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而自己就是那只鸡。 黄朵朵还不知自己的表现被秋葵打成了黄鼠狼,还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秋葵一天生产量。 一盏茶差不多就是15分钟时间,一盏茶剪3个,那么一个小时就是12个,一天按八小时工作制算的话就是96个,差不多就是100个!1张30文,一天就是3两银子,那一个月就有90两银子,一年就是一千两银子的进账。 这么一算,黄朵朵整个人都兴奋了,看向秋葵的眼睛都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可是上天赐给她的廉价劳动力……呸,是技术人才啊,虽然这些做有些剥削劳动人民的意思,但是这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嘛!大不了她们五五分成就是了。虽然东西是秋葵做的,但是交易系统可是她的!就像上辈子她看小说的那个绿jj,文章是太太们辛苦写的,但是不也得分网站一半吗?这就是掌握平台的重要性! 秋葵还不明所以,被黄朵朵这般露骨的眼神看得不由地深深地打了个冷战。不止是秋葵,就像素月她们也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素月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您有话问秋葵就直说吧,您这样吓到秋葵了。” “……”看着一脸惊恐的秋葵,黄朵朵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不由地尴尬地咳了两声。 收起脸上的笑容,黄朵朵尽量压住心中的兴奋,淡淡道:“哦,没什么,我只是见秋葵窗花剪得好,想让秋葵多剪些。把这储秀宫全都贴上,也显得喜庆些。此外别的宫里也送些。就是不知道秋葵你肯不肯。” “原来娘娘想说的是这个?”秋葵长舒一口气,笑道,“这样的小事娘娘尽管吩咐就是了,哪有什么肯不肯的?就是不知道娘娘想要几张。” “现在是过年,多剪些吧,就先剪一千张吧!”黄朵朵想了想道。 虽然黄朵朵也很想让秋葵一直帮她剪窗花,但是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索性就趁着过年这个机会让秋葵多剪几张。 秋葵:“……” 素月:“……” “……娘娘,一千张窗花是不是有些多了?就算送给别的宫也要不了这么多吧!”素月看着娘娘,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一千张窗花,秋葵怕是要剪到正月十五都剪不完的,过年又这么忙,更没功夫剪了。 “怎么要不了?”黄朵朵开始掰着手指一笔笔给两人算起来。 “这窗花又不是春联,这可是要贴窗户上的,你想想看咱们储秀宫有多少窗户,少说也有七八十扇吧!别的宫里也是如此。要是全贴上不得也要个四五百张?这窗花又容易坏,说不得风吹破了、打扫的时候浸湿了,都是有的,到时候肯定要换新的,多送一份给人家也能显得咱们态度真诚不是?”黄朵朵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至于怎么让这本该送到各宫的窗花进自己的口袋,那就更简单了,就说是不小心烧了不就行了?反正这屋里一直燃着炭盆,窗花又是纸、一点就着。她就说一个没注意掉炭盆里了,谁还能从炭灰里看出什么来? 黄朵朵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素月被黄朵朵说的也觉得有些有理,只是还是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送窗花是好意不错,只是……别的宫里也应该都贴上了窗花吧。 秋葵挠了挠头:“奴婢倒是可以剪,但是就要费些时间了,怕是要正月十五才能给娘娘了,不知道娘娘等得等不得。” “没关系,我不急,你每天剪一点就是了。”黄朵朵笑眯眯道。 多一点时间算什么?她又不缺时间,她缺的是银子啊!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黄朵朵心里那个美啊!啧啧…… 黄朵朵心里正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呢。就听见素月在一旁叹气:“既然娘娘想多剪些窗花送别的主就送吧,这也是娘娘您的好意,无非就是多花个十来两银子罢了。” “什么银子?”听到银子两个字,敏感的黄朵朵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 “娘娘不是要剪窗花吗?咱们的红纸份例都是在这里了,想要多的自然是要从内务府买,自然是要费些银子的。”素月解释道。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吧!”要不是穿越过来多少学了点那些娘娘们的遇事处事不惊,黄朵朵此时怕是要跳起来骂人了。 什么破红纸这么贵?这又不是刺绣用的锦缎?要十两银子?抢劫吗? “红纸倒是不贵,只是这大过年的,去了内务府少不得要打赏一番!且咱们储秀宫一向又……”说到这里素月长叹了一声。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7节 别怪老太爷在内务府任职这层关系都不好使了,谁让皇上到今天为止都没看过娘娘呢?份例内的东西内务府还是不敢苛扣的,但是份例外的,就要多花银子呢! “……”黄朵朵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笔账: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秋葵一个月顶多也就剪个千八百张的,甚至还可能更少。除了给内务府买红纸的银子,再除去给秋葵的,自己只能落个十两银子?那也太少了吧! 一想到自己废这么大功夫一个月也就一二十两银子,黄朵朵这心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凉了。 得,她还是继续练习绣花吧!那个还不招人怀疑呢! “既然这么麻烦,那就不剪了吧!想来她们宫里应该都会有剪窗花的,我就不费这个事了。”黄朵朵摆了摆手,一脸的意兴阑珊。 “素月,你把这里收拾了,再把这宫里的人都叫进来吧!明儿个事多,还要跟着皇后她们守岁,我怕是顾不你们了,今儿个就把年节的赏赐发下去吧!” 唉,赚不到钱还要花钱,黄朵朵想想就觉得心痛。 “……是,娘娘。”见娘娘突然又不高兴了起来,素月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让娘娘伤心,不由地有些懊恼,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连忙让人收拾了桌子。 “咦,我剪的那张喜鹊登梅呢?怎么不见了?”秋葵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话,正单手撑在炕桌上、暗自伤感的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虚。因为刚才太激动了,那张喜鹊登梅剪纸被她一不小心卖掉了,现在秋葵自然是找不到了。 不过一张窗花罢了,秋葵也没有纠结,见找不到也就算了,就去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不一会功夫,素月就把宫里的人都叫了进来。 黄朵朵坐在正厅的上首处,杨公公、小路子、秋果打头,全都挨排排站着下面,这时素月从柜子里爆出一个匣子放在一边的桌子,这里面装的就是年节的赏银了。 “来来来,你们一人一个红包,别嫌少,都拿着。”黄朵朵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事先准备赏人用的红色荷包,笑眯眯地发了下去。 黄朵朵本来想给伺候她的这几人多发些奖金的,但是实在是囊中羞涩,实在装不了这个x。再说了,若是一开始养大他们的胃口,以后怕是难管了,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最后想了想,黄朵朵觉得还是随大流,两个首领太监小路子和杨公公每人5两,素月和秋果这两个大宫女也是这个数;其他的宫女和太监都是3两的赏赐。 众人也没有嫌少,毕竟别的宫也都是这个数,她们娘娘这个处境还能给这个数的年节赏银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全都欢欢喜喜地收下赏赐,感恩戴德地磕了头,吉祥话是说了一箩筐。 哪怕黄朵朵知道他们是在拍马屁,但是听着这一声声恭维,黄朵朵浑身舒坦,刚才那点郁闷顿时没有了。 黄朵朵本来还想和素月他们提前在储秀宫里过个年的,但是在得知明天丑正(凌晨2点左右)就要起来到各处烧香祭祀之后,她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和素月他们说了一会闲话后,晚上酉正二刻(晚上6点半)就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丑正的时候黄朵朵就被素月从睡梦中叫醒了。虽然天色依然漆黑无比,但是整个紫禁城却是灯火通明。 在洗漱过后,黄朵朵在素月她们的帮助下穿上了那身代表身份的朝服来到了长春宫,然后又一起去太后的寿康宫请安。请安过后,她们就开始接神了。 这接神就是去各处请神佛来宫里过年。太后带着她们把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佛堂全都跑了一遍。此次之外,她们还要到各个先人的神牌前拈香行礼。 这一个上午黄朵朵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弯了多少次腰,跪了多少个佛了。反正等太后说让她们回去歇歇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晕头转向了。 一回到储秀宫,黄朵朵赶紧让人脱了身上的朝服,然后吧自己往床上一摔,那是动都不想动了。 “娘娘,这个时候了不是睡觉的时候,赶紧把吉服换上吧,等下还要去重华宫和皇上皇后一起用早膳呢!”见娘娘眯着眼睛、一幅准备睡觉的样子,素月大惊,连忙把人拖了起来。 “好素月,你就让我先趴一会吧!我头晕的厉害,反正早膳是在巳初(早上9点),还有三刻钟呢!”黄朵朵趴在床上,一幅死活不起来的样子。 “那也不能卡着点去啊!皇上和太后都在,总不能让皇上和太后等娘娘吧!娘娘,乖,奴婢给您打盆水洗把脸,人就精神了……”素月无奈地哄着,磨了一刻钟总算把人磨起来了。 连忙给黄朵朵换上了吉服,戴上吉服冠,然后就又匆匆赶往了重华宫去了。 作者有话说: 入v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下~~ 第30章 被吓倒的两人 说起为什么要道重华宫用早膳, 这里面是有缘故的,因为这重华宫是乾隆未登基前的寝宫。 乾隆不像雍正那样在宫外有自己的潜邸, 而是直到登基前一直都是住在这紫禁城的。成年的皇子一直住在皇宫不出去开府, 这里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所以自始至终,乾隆的大位来的都非常的轻松,完全不像她的阿玛雍正那样艰难险阻。 等到重华宫的时候, 只看到了那妃和海常在,其他人都还没到。许是新年的关系, 海常在今天比平时要显得落落大方一些, 见了她也不想平日里那样警惕了, 就连一向严肃的那妃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互相见过礼、说了一些过年的吉祥话之后,几人就坐着等皇上他们的到来了。 虽然乾隆皇后太后这三巨头还没来,黄朵朵也放松多了,甚至还有些好奇地打量起这重华宫来。 不得不说, 重华宫不愧是乾隆曾经居住的地方,的确精致,至少在黄朵朵看来, 比她那个储秀宫还要精致百倍。但是再精致也就一间屋子罢了, 一想到原身自进宫后就再也没出过宫了, 十年一直在这块小天地生活, 黄朵朵不禁有些怜悯原身了。 十年不出紫禁城,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也就坐牢的场地大一点, 伙食待遇好一点罢了……等等! 黄多多突然脸色一变。 她可怜她做什么,原身已经魂归地府、从这样坐牢的生活解脱了, 现在是她在这里受罪好不好?真正可怜的是她好不好! 想到这里, 黄多多这心里顿时像是吃了黄莲一般, 苦到发慌, 要不是顾忌着大过年的,她都能“哇”地一声哭出来。 没钱就算了,还要她这个社恐应付那么多复杂的关系,现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在变相地坐牢……她这是来享福的吗?她明明是来受罪的吧! 黄朵朵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过那个死判官,不然怎么会这么折腾她? “黄嫔娘娘,你这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就在黄朵朵在心里狠狠地骂地府那个死判官的时候,就听到海常在忐忑的声音,那妃和陈常在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这黄嫔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的,别是生了什么病吧! 被几人这么看着,黄朵朵不禁有些发窘,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做好表情管理,有些尴尬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早的有些早,又去了不少地方,精神有些疲惫罢了,不碍事的。” 那妃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今天行了这么多礼的确是辛苦了。只是皇宫的规矩不好不遵,不过也就这两天事情会多一下,你好歹忍一下。等陪皇上用了早膳后你回去好好歇歇,晚上还要陪皇上夜宴呢!” 见那妃这番不作伪的关怀,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暖,笑道:“多谢那妃关心,我会好好照料自己的。” 心中不由地感慨,这现实和电视剧的差别还真是不小,电视剧里宫里那些女人一个个斗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除自己以为的女人全部死绝才好。但是现实里却一团和气,虽然做不到真正交心,但是也还是有些几分情谊的。 想到自己今后都要生活在这个圆圈圈里了,黄朵朵觉得自己和后宫的这些妃嫔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里又没有电脑手机的,不找人说话还不得闷死? 想到这里,黄朵朵对那妃海常在的态度越发和善了起来,甚至还主动和两人搭起话来,让两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有些感慨:看来这黄嫔的离魂症真的不轻,连性子都变了许多。 不一会功夫,高贵妃、苏嫔、金贵人等人也陆续来了,不过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显然是刚才累到了还没有缓过来了。 不过当听到门外小太监“皇上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的声音传来后,所有人都像是吃了脑白金一般,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整个人神采奕奕,就好像刚才的疲倦全是她的错觉一般。 “臣妾/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随着乾隆和富察皇后扶着太后从外面缓缓进来,所有人就如同彩排过一般“哗啦”一下全都半蹲下来行礼,黄朵朵也跟着把头低下来,姿势很是标准。 “起来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一家难得聚在一起用早膳,没有那么多规矩,都坐吧!”许是因为过年的关系,崇庆太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太后虽然这么说,她们却不敢真的把这话当真,等三大巨头落座之后,她们才依着位份坐了下来。等众人都坐好,黄朵朵才有功夫去看乾隆。 说起来,除了穿越那天匆匆见了这位“十全老人”一眼后,她都没再见过乾隆了。因此在黄朵朵的印象中,她只记得这皇上似乎长得挺恐怖的,要说具体长什么样,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难得有机会看到乾隆,她怎么说都要把他的脸记住。 倒不是说黄朵朵对当乾隆的小老婆没兴趣,而是她作为这后宫的一员,连自己的大老板模样都不知道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再说了,她也不想再出现像穿越过来之初那种把乾隆当鬼怪揍的事了。 但是当黄朵朵真正看清乾隆的长相后,巨大的震惊让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猛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救命!这乾隆怎么长得和地下那个死判官有七分相像? 此时众人刚刚落座,屋子里安静地很,突然出现这么响的咳嗽声怎么会听不见,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黄朵朵,有惊讶的、有关切的、同样也有不满的。 尤其是太后,本来笑盈盈的脸瞬间淡了下来,心中更是升起一丝不满:这个黄嫔自得了离魂症之后这规矩是越发欠佳了,这样的场合居然这般失礼?这要是发生在晚上的合宫夜宴上,那真是大大丢了皇家的颜面了! 身后的素月都快急死了,却也不敢上前,只能在那里干着急。索性黄朵朵反应还算快,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单膝跪下请罪。 “臣妾失仪,还请太后,皇上,皇后恕罪。”黄朵朵此时的心里苦的要死,要不是那个乾隆和那个死判官长得那么像,她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不过她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穿越过来后会揍乾隆了——就凭乾隆那张脸,她不揍他能有鬼呢! 太后脸色淡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咳了起来,可是病了?”虽然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黄朵朵的身体,那是就语气,怎么听都像是责怪一般。 听出太后话中的不满,黄朵朵心中一凛,头又低了一分:“多谢太后关心,臣妾身体无恙,只是刚才不小心呛了口凉风,所以才咳了起来。” “是吗?”太后淡淡地说了这么两个字就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富察皇后虽然有心帮忙,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只能眼带担忧地看着黄朵朵。至于乾隆,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看向黄朵朵的眼神越发奇怪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气氛显得很是凝重,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黄朵朵更是觉得自己头皮都在一阵阵发麻。 这个老太太不会想要教训她吧! 正当黄朵朵脑子里想着各种可怕的后果的时候,就听到太后淡淡道:“既然不是病了就好,行了,起来坐吧!若竹,让人把窗户关上,别又走了风了。”若竹就是太后身边孙姑姑的名字。 嗯?这就完了?不罚她吗? 黄朵朵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就连嘴巴也微微张成一个圈,似乎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那傻愣愣地模样,看得乾隆嘴角不由地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个黄嫔,性子还真是变了许多。 “娘娘,快起来吧,太后让您坐呢!”见娘娘久不起身,素月忙上去搀扶,小声提醒道,“今天除夕,太后不会怪罪娘娘的。” 黄朵朵顿时如梦初醒,这就是中国的四大宽容之——大过年的吧,连忙谢恩:“谢太后。” 幸好是过年啊,要不是过年,太后怕是还真不会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她。 不过虽然太后这次没有追究,但是黄朵朵明显能感觉出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又淡了一分。心中忍不住叹气。她在这宫中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了,现在又被太后给记上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富察皇后虽然一直在照拂她,但是富察皇后活不长啊!而乾隆和崇庆太后这两个她都得罪了的巨头却是有名的长寿。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在这两人的手下讨生活,黄朵朵突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虽然说本来也不光明。 黄朵朵心里丧气极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作忏悔状才能不让人看出她脸上的纠结。殊不知她那点小表情全都被一直暗暗观察她的乾隆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的兴趣更浓了。 现在的这黄嫔……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黄朵朵正暗自懊悔着呢,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更盯上了,心中只觉得莫名地一凉,下意识地就看向坐在最上面的那人。 虽然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但是猝不及防地再次看到那张脸,黄朵朵还是被吓到了。不过这次她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咳嗽、也没有尖叫,但是手中的银筷子,却硬生生地被她捏弯了。 看着黄朵朵那副惊恐的样子,乾隆心里顿时不满:这黄嫔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他长得有这般惊恐吗?还有她上次打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什么脏东西呢! 只是当乾隆看到了那捏弯的银筷子之后,乾隆瞬间沉默了。三秒钟之后,乾隆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早上走了那么多地方,他也饿了,该用早膳了。 而黄朵朵在被被乾隆盯上的时候,脑海中瞬间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完什么,但是黄朵朵本能地觉得自己怕是要大事不好了。一想到自己刚得罪了太后现在又得罪了皇上,而是还是第二次,黄朵朵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就在黄朵朵为自己未来的悲惨人生哀悼的时候,突然发现乾隆不再看她,而是自然地和一旁的太后说起话来,神情平和,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觉一般。 嗯?皇上刚才没看到她吗? 黄朵朵有些疑惑,不过疑惑之后又是开心了。 没注意到她最好,她给不想被乾隆给惦记上,长得和那个死判官那么像,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这货肯定也是个腹黑的。 “咦,黄嫔姐姐,你的筷子怎么弯了?”就在黄朵朵庆幸不已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旁的苏嫔好奇地问道。 “什么弯了?”黄朵朵顺着苏嫔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后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什么时候把筷子给掰弯了?! 难道说是她刚才看乾隆的时候被吓到了、无意识地掰弯了吧!等等,刚才乾隆把眼神转过去,不会是因为看到她把筷子掰弯了、以为自己是在恐吓他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8节 黄朵朵:“……”她现在直接下地狱找那个死判官求他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来得及吗? “可能是我不小心掰弯的吧!”已经破罐子破摔的黄朵朵恹恹道,然后就在苏嫔惊恐的眼神中,把掰弯的筷子又给重新撸直了。 苏嫔:“……!!!” 默默地把椅子往一旁的海常在挪了挪,现在的苏嫔看向黄朵朵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她以后绝不要靠近黄嫔半步! 至于一直暗中观察的乾隆,看到黄嫔像扯面团一样把那银筷子恢复如初后,顿时只觉得心中一紧,喉咙是越发干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吨吨吨”就一口气给灌了下去。 “皇上?”太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很渴吗?怎么喝的这么急? “额娘,传膳吧,儿子有些饿了。”乾隆勉强一笑,脸色有些发白。 “也是,你忙了一上午了,自然饿了,若竹,赶紧让下面的人传膳吧!”听到乾隆说饿了,老太后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叫人传膳。 随着太后的一声令下,不一会功夫,精致的御膳一道道的传了上来。 燕窝粥、挂炉鸭子、酒炖鸭子热锅、燕窝苹果烩肥鸡……粗粗估算了一下起码有二十几道。而且这二十几道菜还不是他们所有人的早膳,而是每人每桌都摆了这么多,端的是非常奢侈了。 在康熙太后皇后等人轮流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就开始真正用膳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黄朵朵会和这些妃嫔一样,略动动几样也就算了,回去再填饱肚子。但是今天发生的种种,黄朵朵觉得自己就算是再装也没多大意义了,索性也就不委屈了自己了。 自然了,她吃饭的动作依然还是很优雅的,毕竟这个身体这么多年的本能在这里呢,就是想粗俗也粗俗不起来。但是吃饭的速度却极快,桌上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着。看得身后的素月急得要死,却不敢提醒,只能祈求太后他们没注意到她家娘娘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素月的祈求被老天听到了,太后的确没有注意到黄朵朵,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这里的异状。毕竟黄朵朵的吃相不难看、也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谁会没事盯着别人吃饭看?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但是既然说大部分人没注意到那还是有小部分人注意到了的,比如说眼睁睁地看着黄朵朵把弯了的筷子撸直了的苏嫔,又比如说……乾隆! 乾隆:“……”就这种吃法,嫔位那点份例,够这女人吃的吗? 这一顿早膳,乾隆吃的是食不下咽。 乾隆吃的不好,但是黄朵朵却吃的相当的满意,等太后放下筷子、早膳结束后,她甚至暗暗地打了个饱嗝。 嗯,总算头一次在外面吃饱了。 用完早膳后,乾隆就让所有人各回各宫歇息去了,养足精神,准备着晚上的除夕家宴,众人行了礼,就一一告退了。 等众人走后,太监们进来收拾吃剩下的早膳,一开始一切正常,只是当收拾到黄朵朵吃的这一桌时,小太监有些懵了。 “奇怪了,这一桌上上的膳食呢?怎么没了大半?难不成是被主子吃了?”小太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一般来说这些主儿用不了多少啊,每次都会剩下很多,怎么这次只剩了这么点? 另一个正在收拾的小太监头也不抬的道:“这主子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许是赏人吧!主子们赏吃食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说的也是。”虽然小太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但是一时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也就丢到一边去了,继续开始收拾桌子了。 只是在他看到那双明显被折过、却又被掰直的银筷子之后,小太监瞬间沉默了。 虽然说这紫禁城的里的怪事一向不少,但是一个早上能碰见两件,也是不多见了。 ………… “娘娘,您怎么能在那种场合吃那么多呢?这要是被皇上太后看见了怕是要怪罪的”一回到储秀宫,素月再也憋不住了,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黄朵朵,却悠哉悠哉地斜倚在榻上喝着茶,似乎完全没把素月的话放在心上。 “素月,你太紧张了,我天生神力的事太后皇上他们早已知晓,吃得多也是寻常。再说了,我用膳的时候又没有失仪,他们怎么会怪罪呢?”黄朵朵抿了一口茶放回炕几上,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刚才吃饱是吃饱了,就是太腻了,喝口茶正好解解腻。 素月:“……” 听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见黄朵朵又道:“且因为天生神力的事,我在皇上太后那边已经是挂了黑名单了,我就算再迎合,他们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印象的。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委屈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这个什么狗屁娘娘当得实在是太累了,她实在是懒得装了。要是被乾隆厌弃她也没辙,大不了一条贱命罢了,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找那个死判官算账呢! 下辈子投胎,她非得让那个死判官给她安排一个好的身份不可,这种华而不实的娘娘她才不乐意当呢!没前途没钱途的,活得比上辈子还不如。 而养心殿这边,乾隆正抓着一副筷子愣愣地出神,仔细看去,那双筷子正是早膳时黄朵朵用的那双,却不知怎么就到了乾隆的手上了。 而这时,李玉走了进来,手捧着一本账本一样的东西,躬身道:“皇上,御膳房的账册已经取来了。” “取来了?”乾隆回过神,放下筷子,结果账簿,然后一页一页地看开了来看,只是越往下看,乾隆脸越抽。 “……幸好黄嫔现在是一宫主位,不然这份例还不够她每天日用的。”沉默了半天,乾隆最后只说出了这番话。 这……”李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陪笑道,“黄嫔娘娘力气大,这饭量自然自然也就大些了,用的自然也就是多了。” “呵呵,是吗?”乾隆斜着眼睛看了低着头的李玉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真难为她了,这些年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气和饭量,要不是这离魂症,朕还真不知道黄嫔是这般地……“与众不同”。” 想了半天,乾隆也只想出这个词来形容黄嫔了。 “这黄嫔这个饭量,看来是不适合参加晚上的除夕宴和明天的宗亲宴了。”乾隆放下账簿,轻描淡写道,“既然如此,就让黄嫔不必去了。” “……是,皇上。”李玉犹豫了一下,但是这既然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一个太监只能遵旨。只是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却又被乾隆叫住了。 “罢了,到底是跟了朕这么久的老人了,要是这样的场合都去不了,以后在这后宫怕是站不住。”想到往昔和黄嫔相处的点点滴滴,乾隆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御膳房,传一桌膳给储秀宫送去。” 李玉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随即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乾隆的意思,不由地嘴角抽了抽,干笑地应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这……是让黄嫔吃饱了再去! 作者有话说: 都被对方吓倒了~~ 第31章 除夕家宴 等黄朵朵收到这一整桌的食物的时候, 整个人一脸懵,完全搞不懂这乾隆怎么好端端地就赏了她一桌子席面? “李总管, 皇上、皇上这是何意?”黄朵朵转头看向李玉, 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这渣渣龙是什么意思? “这个……”李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干笑着道,“黄嫔娘娘,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在重华宫用膳的时候, 皇上见娘娘您用的挺多的, 怕娘娘您饿着, 就特意让奴才给娘娘您传了一桌膳食来,让娘娘您享用。” “……”听了这话,黄朵朵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该羞愧呢,还是该说多谢皇上体恤呢?只是黄朵朵有些不明白的是, 乾隆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怕她饿着,乾隆就叫人送一桌子饭菜过来?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该谢恩还是要谢恩的, 黄朵朵笑道:“真是多谢皇上体恤了,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本宫。只是本宫刚送过早膳不久, 哪能这么快就饿呢?” “娘娘现在不饿, 到了晚上怕是就要饿了。”李玉意有所指道,“不如娘娘现在多用些, 晚上除夕家宴的时候就不会饿了。” “嗯?”黄朵朵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又茫然了, 这话她怎么听不懂啊! 什么叫现在多用些晚上家宴的时候就不会饿, 她晚上饿的时候吃东西不就行了吗?还是说家宴上的饭菜真的那么难吃、以至于到了不能入口的地步? “娘娘, 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吃饱了再去, 家宴上,娘娘就少用些,以免失了体统。”见黄嫔娘娘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李玉咬了咬牙,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黄朵朵的脸直接就僵了,瞪着李玉半天都没有说话。 合着这乾隆是嫌她饭桶、怕给他丢脸了,这才送了这一桌子膳食过来先堵她的嘴啊! 被黄朵朵这么一瞪,李玉顿时觉得从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天灵盖,不由自主想到了这位主一掌拍碎黄花梨桌子、两掌震碎冰面的场景,不觉得脚下一软。 这黄嫔娘娘不会恼羞成怒、拿他撒气吧!话说回来,这黄嫔娘娘的离魂症可一直都没好呢!要是真失了控…… 一想到这,李玉只觉得脚下的地砖实在是烫脚,那是一刻都呆不住了,只留下一句“娘娘若无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然后没等黄朵朵发话,脚下就像是抹了油一般,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黄朵朵:“……” “娘娘,奴婢都说了,你当时不该吃那么多的。现在好了,连皇上都知道了。”素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忧伤几乎都要成实质了。 娘娘本来就因为天生神力和离魂症的事被皇上忌讳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吃……素月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知道就知道呗,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力气这么大、能吃不是很正常吗?”回过神来的黄朵朵没好气地说道。 反正她早就已经放弃在乾隆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了,还在乎多一个能吃的印象?只是让黄朵朵没想到的是,乾隆居然搞了这一拨操作,这不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饭桶吗?这什么人啊! 生气之下,黄朵朵把乾隆送来的膳食吃了大半,成功地把自己吃撑了,躺在床上叫唤了半天。 乾隆让人给黄朵朵送膳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等人的耳朵里。 众人一开始很是不解,这后宫这么多人,皇上怎么就只给了这黄嫔送吃食,还是在这大年三十?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高贵妃甚至还和身边的人说了一些酸话。 只是待知道这里面的因由之后,这份酸就变成同情了。甚至于晚上家宴的时候,高贵妃还过来开解她,让她万事看开些,富察皇后更是百忙之中过来让宫女给她传话,暗示万事都有她,让她安心,让黄朵朵大无语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感动。 果然,这后宫里还是好人多啊!虽然这些人的善意大部分是建立在她已经完全无害、不能威胁到她们地位的前提下,但是黄朵朵心里还是很领这份情。 这除夕家宴是在乾清宫举行,还是和以前的宴会一样,每人一张桌子,乾隆的金龙大桌和太后的桌子在最上面,富察皇后的桌子在乾隆的左前方,然后他们这些妃嫔的宴桌分左右两排摆放、按照各自的位份依次排下来的。 因为是家宴,来的只有乾隆后宫的这些妃嫔,此外就是乾隆的那些儿女了。 现在的乾隆的儿女都还不多,只有4个,三子一女,最小的三阿哥永璋还不满周岁,由奶娘抱在怀里。最大的大阿哥永璜也才7岁,自然是没什么忌讳,也都在场。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和自己的生母同席,也都是单独一桌,连坐都坐不稳的永璋也是一样。 别看几人年纪小,但是规矩却是极好的,全都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没有小孩子的调皮,这让黄朵朵不由地感慨,不愧是皇家的孩子,这要是搁现代,早就玩疯了。 至于乾隆的那些兄弟叔伯什么的,只有明天晚上的宗亲宴,爱新觉罗的那些宗亲才会赴宴,且须得是近支亲藩才有资格。至于和文武百官的会宴,她们这些妃嫔是不能参加的,且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黄朵朵他们到的时候,宴桌上已经放了冷盘、水果和点心,至于热菜,那是要等行了礼之后,皇上太后发话了才上的。 不过他们来是来了,却是不能坐下的,全都站在自己的宴桌旁等候。至于等谁呢?自然是等乾隆了。 看着一个个站得跟个木头桩子、面容肃穆、等待乾隆到来的众人,让本来觉得有些无聊的黄朵朵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了起来,就连手心也莫名地沁出了汗珠。 黄朵朵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不争气,好歹也是21世纪过来的,论见识可以说甩这些古人十八条街,那些两国首脑会晤、国庆大典也看了不少,怎么现在居然就因为小小的家宴就紧张了起来呢? 黄朵朵不断地安慰自己,但是随着时间地一点点的流逝,她还是越来越紧绷。到了这里,黄朵朵不得不承认,她打骨子里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便现在她的身份是娘娘了,也不能改变她是一个普通人的本质。 在素月这些下人面前,她尚且能够放得开,但是一碰到乾隆富察皇后这种级别的就开始本能的紧张了,更别说这些大场合,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错处、犯了什么忌讳。 想到这里,黄朵朵是越发的沮丧了,越发感觉自己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娘娘,您可是累着了?”敏感地察觉出黄朵朵的情绪不对,身旁的素月不由地有些担心,小声说道,“娘娘,再坚持一下,皇上很快就来了。” “……我不累。”黄朵朵瞥了素月一眼,情绪还是不高。 “那就是饿了?”素月皱了皱眉道。 黄朵朵:“……”你当乾隆赏的那桌饭是摆设,还是真拿她当饭桶了? “不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黄朵朵就不再理素月。 唉,既然已经穿到这里了,也只能努力却适应这个时代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9节 就在黄朵朵自我安慰的时候,屋外传来三声静鞭响——皇上来了。 众人眼神一凝,却没有一个说话,而是开始检查自己的衣饰冠服,深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连黄朵朵自己也下意识地抚了抚裙摆上那不存在的褶皱,刚有些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尤其是身后的那突然响起的宫廷喜乐,更是吓得黄朵朵差点没一嗓子嚎出声来。 在黄朵朵幽怨的眼神中,这紫禁城的三巨头,在喜乐的伴奏中进入乾清宫升座。等三人落座之后,他们这些妃嫔皇子公主就开始行礼了。 不同于以往日常请安的简单行礼,今天的行礼格外的隆重,每个步骤都透着皇家的规矩和威严。等行完礼后,黄朵朵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落座后,黄朵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更不敢去看乾隆,只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果盘发着呆。 乾隆此时正陪着太后点戏,眼睛无意间往下面扫了一圈,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正“聚精会神”看着面前糕点、一副想吃模样的黄朵朵,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心里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不是已经让李玉给黄嫔送了一桌子的膳食过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想到这里,乾隆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对黄嫔顿时有了一丝不满。 他之前已经让李玉去提醒黄嫔,算是很给这位旧人的面子了。如果黄嫔还是这般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不念旧日情分了。 如果黄朵朵知道此时乾隆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大呼冤枉,她只不过只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又怕乱看犯了什么忌讳才把眼睛放在面前的果盘上的。而且海常在、陈常在不也都是这样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可惜黄朵朵还不知道,还在那里祈求着时间快点过去。 很快地,热膳陆续传了上来,戏也开锣了,众人也有了兴致,也不复刚才那般拘谨,全都兴致勃勃地看起戏来。 虽然说着除夕的戏都是些承应戏,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几样,不过就是升平除岁、福寿迎年、善门集庆、瑞应三星、金庭奏事等戏曲。但是因为先帝新丧的关系,众人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听戏了,好不容易听一回,众人的兴致依然是很高。 现在京剧还没有流传开来,南府戏子唱的是昆曲,昆曲的行腔优美,缠绵婉转、柔漫悠远,饶是黄朵朵这个见惯了后世各种音乐的现代人听了都有些陶醉,被别说在这娱乐节目极具匮乏的古代的其他人了。 听着昆曲,喝着酒,黄朵朵紧张的情绪一点点缓解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上面的乾隆正在个富察皇后敬着酒,高贵妃一边小口吃着点心一边看着戏,那妃和苏嫔正交换着杯盏说着吉祥话,海常在和陈常在两人靠地很近,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时不时地抬起帕子掩嘴一笑…… 看着这一幅幅画面,黄朵朵突然有些恍然。 这,就是三百年前,中国皇家除夕宫廷夜宴的场景啊……现在居然活生生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想想都觉得有些梦幻。 突然间,黄朵朵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想要把这一幕幕记录下来来,让后世也看看这中国的古代皇家是怎么生活的。 “可惜现在这个社会既没有手机也没有摄影机,不能拍视频,要是能把这画面拍下来该有多好啊!”黄朵朵不由地在心里暗自可惜着。 世界第一台照相机在两百年后才会出世,更不要说更为高级的摄影机和手机了,自然不能记录在繁华的乾隆盛世之景。 不过随即黄朵朵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喝酒喝迷糊了——虽然现在这个时候没有照相机这种留影的现代机器,但是她可以通过日记的形式把这些场景记录下来啊!她上辈子可是学了十几年的画了,后期更是专攻超写实主义绘画,画出来的效果完全不输照相机,她完全可以把这些画面给画出来啊! 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想到了在几百年后,自己的画被放进博物馆中被后世瞻仰、让后世的人领略这鼎盛的乾隆盛况,黄朵朵兴奋地几乎想要跳三跳。要不是现在这场合不合适,黄朵朵真想立刻回去就开始画画。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三分钟,黄朵朵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横在她的面前——日记她可以写,但是那她该怎么解释她的画呢?——原主会画画呢? “那个,素月,原来的我会不会画画啊!”黄朵朵侧着身子小声问着一旁的素月,试探道,只希望原身多少有一点画画的基础。要不然她该怎么解释一个不会画画的人突然能有了一手高超的绘画技巧?鬼上身? 这可不是上次那种花边饺子,是个人花点功夫就能学会的。这画面要不是花大量时间练习,是根本就画不出来像样的东西的。 “……?娘娘自然是会画画的。娘娘的丹青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却也不差,尤其是花鸟,画得极好。娘娘以前刺绣的花样子都是娘娘您自己画的呢!”虽然不明白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是素月还是如实问答道。 “这样啊,那就好。”黄朵朵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会画就好,虽然画风不一样的,但是花点时间却慢慢调整,时间久了,别人自然会慢慢地适应她画风的改变,也不会太怀疑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现在也不紧张了,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家宴的一切,大到这乾清宫的整体布置,大到这桌上的杯碟碗盏,再到众人的衣饰表情神态,全都一点点地记在心里,生怕漏了一点。 因为观察地太过投入了,她面前桌上的膳食几乎都没动,这让也在暗中观察她的乾隆心里瞬间满意了些。 看来这黄嫔还是知道轻重的,没再像早膳那般没规矩,以后就让皇后多照应着一些好了。 就这样一场生存危机,就在黄朵朵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烟消弭散了。 等南府唱完承应戏,这场家宴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再向乾隆太后等行了跪拜礼之后,众人也都各回各宫了。黄朵朵也一脸满足地带着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回去了储秀宫。 一回到自己宫里,黄朵朵就立刻叫人脱了身上吉服换上家常的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来到书房开始记录起刚才在乾清宫的一切。 “娘娘,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练字啊?您都累了一天了,快歇歇吧,明儿个是初一,还要好一通忙活呢!娘娘要是真想练,等过了这几天再练就是了。”见黄朵朵这个时候还在练字,素月大为不解。 她家娘娘虽然晚上一向睡得比较迟,但是也从没在晚上练过字啊?况且娘娘都拘束了一天了,要是以往早就累得不行了、倒头就要睡了,今儿是怎么了,这般精神? “我这不是练字,我这是写日志呢!”黄朵朵一边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地回道。 虽然她很迫切地想要把这清宫的家宴场景画下来,但是也知道她现在这个情况是不适合画的。况且她这宫里都没几根画笔,颜料更是少的可怜,想画都画不了。为今之计,就是先把家宴的具体细节记下来,以后再慢慢地画。 黄朵朵一边记一边在嘴里小声念叨着:“今日除夕夜宴,太后和皇后所用餐具皆为黄瓷碗碟,高贵妃和那妃的碗碟是黄地绿龙,我的和苏嫔的是蓝地绿龙,金贵人的是绿地紫龙,海常在和陈常在的是五彩红龙…… 皇上桌上干湿点心四品、奶皮一品、金龙小座碗酥糕四品,果钟八品;群膳、冷膳、热膳四十品……” 素月:“……“这是日志?她怎么听着像是她的库房账簿啊,这一样一样的…… “好好地,娘娘您记这些做什么?”素月有些不解,娘娘记这些没要紧的事做什么? “自然是让后世的人知道我们现在这些人日常的生活啊!”听素月这么问,黄朵朵不由地停下了笔,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如果我的日志能流传到后世,后世就能通过我的日志清楚地知道这后宫的生活是怎样的。素月,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娘娘您这是要修史啊!”总算明白了娘娘的意图了,素月不由地好笑了起来。 “娘娘,这史书自有史官去编撰,娘娘何必废这个劲?再说了,奴婢只听说这史书记录的都是这国家历年发生的大事,但娘娘记的这些……是不是有些无足轻重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乐意看这些啊! “谁说无足轻重的?说不定后世的人就爱看我们后宫这些小事呢!”听素月这么说,黄朵朵有些不乐意了。 后世的那些清朝宫斗剧可都比清朝的正剧还要火。尤其是那些清穿小说,可谓是穿越千千万,清穿占一半,绿jj的古穿频道那么凉,清穿却永远不缺人看,不就是这个理吗? 自清穿题材火了之后,康雍乾子孙三代的后宫都快被穿成筛子了,还在不停的穿呢!可见她们这些读者对清朝后宫的兴趣有多大。 只不过看素月满脸不信的眼神,黄朵朵也懒得解释了,挥了挥手道:“行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去给弄点宵夜吧,家宴上我几乎都没吃东西,早饿了。”说完就用开始写日志了。 之前李玉的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敢吃东西吗?席上那些膳食几乎动都不敢动,就象征性地吃了两口菜,酒倒是喝了不少,现在胃都有些难受了。 看着专心致志地写着日志的娘娘,素月无语地摇了摇头,默默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功夫,今天的日志就写完了。看着册子上那一行行文字,黄朵朵不由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可是后世研究清代宫廷生活的宝贵资料啊,以后定然是要进博物馆的,想想就兴奋。 把日记小心收起来,吃了素月端过来的水饺、梳洗一番后,黄朵朵就睡了。 本来今天是要守岁的,但是她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整个人又紧绷,刚才又打了鸡血写了半天的的日记。一想到明天还有各样的行礼宴席,她是死活都不打算守岁了。 因为太累了,黄朵朵躺下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了。睡梦中,她似乎朦胧地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声爆竹——乾隆元年来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丑正(凌晨2点)时分黄朵朵就被素月等人叫了起来。看着依然漆黑无比的夜空,虽然还是累得很,但是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黄朵朵却不敢像往常那样赖床,很快就起了。 此时素月秋果等人也全都换上了新衣裳,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每个人都一脸郑重,让黄朵朵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本来还有着一点的睡意,也顷刻间没了。 在梳洗过后,随意吃了一点饺子,就又穿上了朝服,然后带着已经在门口候着的陈常在去了皇后所在的长春宫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子,更新会比较迟 第32章 元旦行礼和画具 黄朵朵自认自己今天去的已经算是早的了, 但是去的时候才发现大部分人都到了,就连一向喜欢迟来的高贵妃也在那里等着了。不过看着众人的脸色, 黄朵朵就知道她们昨天也没有休息好。 看到黄朵朵来了, 几人互相见了礼,却没有向往常那样和说闲话,全都沉默不言, 等待着富察皇后的到来。 不一会功夫,穿着皇后朝服的富察皇后也出来了。看得出来, 富察皇后同样昨晚也没有歇好, 虽然脸上搽了胭脂遮掩, 但黄朵朵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倦色。 不过也不奇怪,富察皇后身为皇后,要忙的事自然更多了。况且今年还是乾隆登基后的一个元旦,关乎着皇上的脸面, 富察皇后自然不敢有一丝差错,这一整晚怕是都没怎么睡。 看着人都到齐了,富察皇后就带着她们, 又像昨天那样拜神了。 等把则后宫的神佛殿拜了个遍之后, 富察皇后带着她们来到了坤宁宫, 开始主持元旦的祭祀萨满仪式了。 虽然这个场合乾隆也在, 但是富察皇后却是主祭,整个萨满仪式严格的按照上祝、献牲、宰烹、祈福、领赐等一系列仪轨严格进行, 现场氛围格外肃穆庄重。 黄朵朵头一次参加这么严格的祭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是莫名地却有那么一丝兴奋, 脑中盘算着呆会回去一定要把这场面记下、画出来。 等祭祀过萨满之后, 乾隆就回养心殿进行元旦开笔了, 而她们也要回去换上吉服,然后再汇合一起用早膳了。不过不同于昨天早膳的地点是在重华宫,今天的早膳却是在乾清宫。 今天的早膳和昨天差不多,却多了一样饺子,而且这饺子居然还是素馅的。 至于为什么是素馅的饺子,这里面还有一个缘故,说是努尔哈赤起兵时,连年战争,杀伤过多,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忏悔,努尔哈赤发誓每年过年第一顿饺子必须是素馅以祭奠死者。 当黄朵朵第一次从素月口中听到这个原由时,差点没笑出声。 第一顿吃点素馅饺子就是祭奠死者了?这满桌子的鸡啊,鸭啊、羊啊的菜肴难不成是摆设不成?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更让黄朵朵无语的时,等用完早膳之后,她们又要回到自己宫里,再换上朝服,然后依次去乾清宫去给乾隆行礼、再到寿康宫去给太后行礼,最后再到长春宫给富察皇后行礼。 黄朵朵都忍不住要吐槽了,明明早膳的时候,皇上、皇后、太后都在,却偏偏还要再单独行礼,这不是折腾人吗? 更让黄朵朵不理解的是给太后行礼,这递如意和行礼是要分开进行的,递如意是在寿康宫,行礼却要到隔壁的慈宁宫去行礼。 黄朵朵当时听到这条规矩的,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明明很简单的事,整那么多步骤做什么? 不过心里再怎么吐槽,黄朵朵面上也不敢有一丝怠慢,在给太后递完如意之后就到西配殿先休息了,等着乾隆率王公大臣们给太后行完礼,才会轮到她们这些妃嫔。 不过去偏殿等候的时候,黄朵朵发现金贵人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眼中还带着一丝来不及收起的愤恨,不禁心中一跳。 这金贵人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折腾累了? 不过很快地,黄朵朵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等乾隆给太后行完礼后,富察皇后就带着她们去慈宁宫了,只是这次,金贵人却没动,只僵僵地站在原地,朝她们行恭送之礼。不仅是金贵人,就连海常在个陈常在也都立在原地不动。 看到这个情形,黄朵朵不由地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金贵人不向太后去行礼跪拜吗?” 只是这话一出,黄朵朵就见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的金贵人脸色这下是越发地难看了。 只见金贵人扯了扯嘴角,僵笑道:“娘娘们先去,嫔妾们等会再给太后行跪拜礼。” 黄朵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贵人他们要等会才去给太后行礼,但是也敏感地意识地自己可能问错了问题,而且扶着她的素月暗暗地一直拽着她的衣袖,更让她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说错了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干笑了一声。 “既、既然这这样,那我、本宫就先走了。”看着金贵人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黄朵朵只觉得莫名地有些渗人,也不敢在停留,扶着素月地手快步离开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金贵人:“……” “金姐姐,黄嫔娘娘刚才的话还望金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她是得了离魂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才会这么问,没有羞辱姐姐的意思。”见金贵人脸色不好,陈常在忍不住劝解道。 她和黄朵朵同处一宫,黄朵朵平时对她也算是关照,也算是有几分情谊了,也不想黄朵朵就这么被人误会了。 海常在也跟着劝了起来,毕竟都是潜邸的老人了,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生出了龃龉,那可就不好了了。 看着一个劲地劝的陈常在和海常在,金贵人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不屑,却又很快灿然一笑,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我怎么会怪黄嫔娘娘呢?黄嫔娘娘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怕是早把这些规矩给忘了,她也是好意才会这么问我的,我要是这点还想不明白我成了什么人?” “金姐姐没放在心上就好。”见金贵人的神色不似作伪,海常在和陈常在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有一直伺候金贵人的素云,脸上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0节 看着言笑晏晏,眼神却冷冰冰的主子,素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主子,心里怕是已经把黄嫔娘娘记恨上了…… 而黄朵朵在出了偏殿后,素月就开始在她耳边小声唠叨着:“娘娘,您刚才怎么能和金贵人说那样的话呢?这不是戳金贵人的心吗? 嫔位以下的主儿是不能去慈宁宫给太后行礼的,只能在主位们行过礼之后,太后娘娘回寿康宫再受这些贵人常在和公主福晋的礼。” “我哪里知道这个,你们又没有告诉过我这事。”黄朵朵觉得冤枉地很,她哪里知道行个礼会这么麻烦?不仅递个如意是分开的,连行个礼,不同身份的人也是分开的,就连后妃之间的行礼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难怪金贵人刚才是那个表情,金贵人虽然平日得宠,但是在礼制上她的的确确也只是一个贵人,连行礼也要矮别人一等。她刚才那么说问,搞不好金贵人还以为她在嘲讽她呢! 素月一滞,这才想起来这事的确没有告诉过娘娘,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告诉地必要,娘娘只要做自己该做的就是了,她哪里想到娘娘会问起别人来? “总之,娘娘您等会就不要说话了,嬷嬷们怎么教的,您照做就是了,免得再出什么岔子。”素月只得这样道。 “知道了。”黄朵朵撇了撇嘴道。 经过这事,她哪还敢再多嘴?没看金贵人刚才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吗?不过对于这点小插曲,黄朵朵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点小误会罢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稍微纠结了一下之后,黄朵朵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接下来的行礼。不同于平时请安只要行屈膝礼,今天行的却是六肃三跪三拜礼。 六次躬身作揖、三次跪下、三次拜首,她们每次行礼,都有太监专门唱和着,整个场面都彰显着清代皇家的庄重和礼仪。 经过昨天的历练,今天的黄朵朵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甚至还有心思打量着太后那龙袍上的花样纹饰,心里盘算着回去先用毛笔先将就着画下来,省得忘了,毕竟她们一年中能用的上朝服的场合可没几次,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才行。 在给太后行礼之后,富察皇后她们又带着黄朵朵她们退至了寿康宫偏殿休息,等待其他人行礼。 等众人都向太后行过礼之后,又带着众人呼啦一起朝着乾清宫方向去给乾隆行礼,之后又是给富察皇后行礼。 众人行完礼后,富察皇后也看出了众人脸上的倦色,也没有废话,直接道:“好了,行了半日的礼,你们也都累了,回去歇歇吧,晚上还有家宴呢。” “是,皇后娘娘。” 众人点头道是,然后纷纷起身行礼告退,黄朵朵也顺势回了储秀宫。 一回到自己宫里,黄朵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累得不行。 “娘娘,快换换衣服,歇歇吧!”看着一脸恹恹之色的黄朵朵,素月有些心疼,一边叫人上茶,一边自己亲自上手给她脱簪换衣。 黄朵朵蔫蔫地点了点头,任由她们摆弄,喝了一口秋葵递过来的奶茶,舒服地叹了口气道:“幸好这过年一年就这么一遭,要是一个月来一次,我这把身子骨可真是要废了。” “这皇家过年,自然是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这场面自然是用隆重一些的,若不然也太不成体统了,也让外人笑话不是?”素月笑着说道,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看得黄朵朵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体统是体统了,这人受罪啊!幸好这个身体是练过的,要不然就她以前那个废材身体,还真撑不过去。 不过黄朵朵也懒得说太多,晚上又是一场硬仗,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足精神,应付晚上的宗亲宴呢。 ………… 穿来的这第一个春节,黄朵朵是彻底体会到了封建社会这些礼仪规矩的繁琐程度了。黄朵朵感觉自己就像是打仗一般,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整天不是在行礼就是拜神,再不就是陪着皇后接见各个进宫拜年、完全不认识的外命妇。 她每天笑得脸都僵了,有时就算是回到自己宫里,这嘴角也还是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非得使劲拍两下才恢复正常,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笑得太多、得了面瘫症了。 这种忙忙碌碌的日子,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情况才稍微好些,宫里才没那么忙了。 正月十八这天,难得没有人进宫了,也没有其他事要忙,黄朵朵终于可以在自己宫里歇上一天,享受一下难得的空闲时光了。 就让素月煮了一壶奶茶,又去御膳房要了几碟糕点和一些瓜子花生什么的,黄朵朵也不打扮,就穿着日常的衣服,依偎着次间的炕榻上的窗沿边,一边享受着春日的阳光,一边翻看着自己这几天记得日记,时不时地提起笔补上一些忘记写的细节,悠闲自在的很。 “嗯,这才是娘娘该过的日子嘛!”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顿时在味蕾上炸开,黄朵朵不由地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她就觉着这些公侯伯府过个年真是麻烦、全都是规矩,但是亲身亲历这皇家的过年,这才发现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实她小小地一个嫔已经算是轻松的了,富察皇后才叫真的累呢!过年半个月,富察皇后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人都憔悴了不少。但是即使这样还要强打精神应付各种事和人,黄朵朵还真怕富察皇后累倒了。 “娘娘累了这么些日子了,也的确该是歇歇了,这马碲糕是奴婢刚从膳房要的,这时刚出锅的,还正热乎着呢!娘娘尝尝。”这时素月过来,听黄朵朵这么说,不由地莞尔一笑,把手中的盘子递到她面前道。 “是吗?我尝尝。”黄朵朵眉毛一挑,立刻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就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顿时眼睛一亮。 “好吃。”黄朵朵口齿不清地评价道,然后就在素月无语的眼神中,连吃着了三块都不带歇的。 素月:“……” 素月发现自从她家娘娘因为贪吃被皇上下了脸之后,是越发地没了顾忌了。以前还稍微克制一点,现在只要不是在外人面前,那可真是可着自己的胃吃了。幸好娘娘吃不胖,不然可真没法出去见人了。 “娘娘您吃慢些,小心噎着您了。”素月在心中暗暗地摇了摇头,然后倒了一杯奶茶递了过去。 “几块糕点罢了,还能噎着?”黄朵朵接过奶茶,直接喝了一大口,“对了,我让内务府给我做的铅笔,做好了没?” 黄朵朵这段时间一直盘算着画画的事,但是在这之前要先要把画画用的颜料纸张画笔等先前工作准备好才行。 而且不同于中国传统的绘画,黄朵朵要画的这种写实主义的画通常都是先用铅笔把主体部分勾画出来,然后再用大笔刷在画纸上一层一层的刻画上色,一遍一遍的调整。之后再由不同型号的笔刷,从整体到局部,再到整体,来回反复地调整深入,让画面越来越丰富厚重,也越来越精细,最后接近真实。 这些笔刷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毕竟这宫里就有来自意大利的郎世宁,擅长西方油画,笔刷这东西肯定是做过的,只不过大小可能要调整一下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得就是这铅笔和颜料,尤其是铅笔。 铅笔这东西看着很普通廉价,在现代只要几毛钱就能买到,但是这的的确确还真是工业时代的产业,现在别说大清了,就连西方还没出现了。 好在这铅笔制作不算难,黄朵朵还勉强记得这铅笔的制作方法,只看这内务府能不能做出来。 “娘娘说的那铅笔已经做好了,只是听内务府的人,颜色有些淡,画出来的东西怕是不大清楚。”素月道。 黄朵朵听了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做出来就成,淡点不打紧,我只是用这铅笔打个底子罢了,那这颜料呢?” 提到这个,素月就不打一处来,一脸的怒色道:“提起这个奴婢就生气。娘娘足足给了他们四十两银子,可内务府的居然说娘娘要的这颜料,其中有几样很珍贵,娘娘给的银子不够,少说也要六十两银子才行。娘娘,你说这内务府不是在讹咱们吗?” 不就是一些画画用的颜料吗?怎么可能这么贵? 黄朵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他们说的……恐怕是真的,我给的银子,可能的确有些不够。” 自古以为这搞艺术的都是一件烧钱的事,别看只是画画,以为只要用点颜料,用点纸就行了。其实即使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好的颜料都不便宜,更别说是在这颜料提取困难的古代了,很多颜料都是从一些珍贵的矿石、乃至是贝类中提取的。 就好比石青是从蓝铜矿中提取的,石绿是从孔雀石中提取的,而自然界中百度最高的白色,是从砗磲的壳研磨出来的。此外还有青金石、朱砂、赭石、雌黄等等等……凡事以宝石为原料的颜料都不便宜。 在现代的话,这些颜料还能找到廉价的替代品,但是在这工业不发达的古代,选择性就很少了。想要画出颜色丰富、有层次的画作,那可真是要烧钱。 不过优点是,这些宝石颜料虽然贵,但是化学性质很是稳定,色彩能够保持很长时间都不变色。且色相美、亮度高,耐光也耐湿。就好比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千里江山图》,那可是北宋年间的画了,到现代都快千年了,但是这画的颜色依然还是那么艳丽,就是因为画上所用的颜料大都都是矿物颜料,这才能让画作即使千年也能不掉色。 她要是想要她的画也能流传下去、让后世看到,还必须也得用这些昂贵的颜料,这笔钱还真是省不得。 “行了,你再拿二十两给小路子。让他给内务府送去,但是务必要把拿好的回来,他们要是敢拿一些下等颜料来糊弄我,就别怪我找皇后娘娘说理去了。”黄朵朵有些肉疼道。 “娘娘,这颜料也太贵了,要不咱们换便宜一点的吧,娘娘您先练练手……”见娘娘真的还要再出二十两,素月不禁有些心疼,连忙劝道。 二十两银子,比娘娘一个月的月例还要多,这么多银子就去买那些没用的颜料,也太不划算了吧!还不如随便弄些普通的颜料,有空画几张玩玩,就算浪费了也不心疼。 反正素月打从心底里,不认为黄朵朵真能画出什么东西来,只以为黄朵朵是平时太闷了,想用画画来打发时间,过段时间有别的喜欢的,怕是又把画画给丢一旁了。花这么多银子买这么贵的颜料实在是不值得。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黄朵朵一拍手,认真道,“素月,再多给小路子十两银子,买些普通的颜料来,我得先练练手才行,省得糟蹋了这么好的颜料。” 穿过来这么久,她都没怎么画过,想必都有些手生了,而且这古代的颜料和现代的颜料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得先练练手、适应适应才是。 再说了,原身的画风和她不一样,她得有个转变和进步的过程才行,不然怎么解释她的画技和原身不一样? 素月:“……”早知道就不多嘴说那一句好了,还多搭十两银子进去。 又花了一笔钱,黄朵朵自然也是肉疼的。想到自己那日益缩水的小金库,本来还挺悠闲的她顿时坐不住了,又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发家致富。 只不过穿越过来小半年都没想到靠谱的赚钱法子的她,哪里是这一会功夫就能想出别的什么好法子? 黄朵朵现在真后悔当初看那些小说时为什么不用点心,那么多的穿越前辈,贡献了那么多发家致富的法子,酿酒、做肥皂、发明水泥、混凝土、青霉素等等,随便拿出一样来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结果她倒好了,每次看到这种具体制作的环节全部一目十行跳过,完全没记住具体法子。只关注打脸、装逼,还有甜甜甜。 现在好了,现在穿越了,她除了知道一点历史知识外,完全发挥不了穿越者应该有的优势。虽然有一个交易系统,但她不仅没通过这系统让自己走上人生巅峰,反而把自己搞的都快破产了。 堂堂穿越者混到她这个地步,黄朵朵也是很佩服自己了。 越想越郁闷,黄朵朵索性带着素月秋葵她们去了御花园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启发一下思维。 作者有话说: 根据史料,概括下元旦给皇太后行礼的顺序: 第一,在寿康宫(应该是后殿),皇后至常在、公主、皇子福晋递如意 第二,在慈宁宫正殿,皇帝率诸王公大臣行礼 第三,在慈宁宫正殿,皇后至嫔行礼 第四,在寿康宫后殿,皇帝递如意 第五,在寿康宫后殿,皇子行礼 第六,在寿康宫后殿,贵人、常在、公主、皇子福晋行礼 第七,在寿康宫后殿,先帝妃嫔递如意,行礼 可以看出,递如意与行礼不是一回事,要分开进行。贵人、常在没有资格在慈宁宫行礼,她们是在慈宁宫典礼结束后,皇太后回到寝宫寿康宫,等到皇子行礼之后,再与公主、皇子福晋一块行礼。(资料来自于微博@清朝后妃史料杂货铺,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33章 梦中情猫 许是刚忙完过年的关系, 各宫的主子奴才都累得很,因而黄朵朵到御花园的时候, 并没有其他人过来赏花, 就连御花园当值的奴才也没见几个,也不知道到那躲懒去了。没人黄朵朵也乐得自在,在御花园里慢慢地逛了起来。 她先去池子里看了一会鱼, 许是因为春天的关系,加上这几天又连连的几天大太阳, 池面上的冰已经化了, 一窝红白相间的锦鲤正在池子里拨着水, 看着很是有劲,让本来心情不是很好黄朵朵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是都是她的资产啊!哪天她要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些鱼鱼可都是她的退路了。 对于自己的资产,黄朵朵自然不敢怠慢了, 熟门熟路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块糕点来,然后开始喂鱼。 “……娘娘既然这般喜欢锦鲤,不如等开春后咱们在院中的莲缸里养上几尾吧!这样娘娘每天都能看到锦鲤了。”对于娘娘总是在身上藏东西这个行为, 素月虽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但是到现在她都没想通娘娘到底是把东西藏哪了。 “还是算了吧!我怕是养不活这玩意。”黄朵朵把糕点捏碎了均匀地撒在吃面上、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 她上辈子也不是没养过金鱼, 但是每次养了没几天就死了, 连氧气泵都用上了,但是最长的也没能超过一个月。所以她还是不要霍霍这些鱼了。 “不过养只猫狗倒是不错的选择。”素月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不养鱼倒是可以养只猫啊! 她一直想养只猫来着,尤爱中国的大狸花, 她最喜欢了。以前在网上总能看到别人捡猫, 把她羡慕地不行, 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捡一只回去养养。 但是不知为什么, 她遇到的猫总是看到她都退避三舍,她想捡一只回去都不行。只好另辟蹊径——花钱买了。为此她在网上看了好看饲养猫咪的视频,只是还没等她把猫买回来,她就穿越了,养猫的心愿一直都没有实现。 养到这,黄朵朵顿时觉得心痒难耐,忙转头向素月问道:“素月,你知道能从哪能弄到猫吗?我想养一只。” “那娘娘是想养猫?如果娘娘真想养只宠爱的话,奴婢还是建议娘娘养只狗吧!”素月道。 “为什么?这猫不能养吗?为什么最好养狗?”黄朵朵有些奇怪。 虽然猫狗她都挺喜欢的,但是私心里她还是喜欢猫比较多一点,毕竟谁能拒绝这么可爱又傲娇的猫主子呢? 狗嘛,平时看看撸撸就得了,但是真养的话,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储秀宫会不会被拆了。看多了狗狗拆家的视频她都有些阴影了。她屋里哪里东西不是价值连城?那些个珍贵的瓷器古董什么的,哪怕是碎了一件也够她心疼好几天的了。 素月笑道:“这猫倒也不是能养,只是这猫大都野性难驯,即便是□□过的,也可能会抓伤人,高贵妃娘娘以前养的那只猫就曾把高贵妃抓伤了,后来又把送回去了。娘娘要是养猫被伤了可就不好了。相比之下,这狗儿就乖巧多了,也更通人意。” “呵呵,说的就好像这狗一辈子就不会咬人似的!”黄朵朵嘴角抽了抽,在心里无语地翻了白眼。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1节 她小时候就被邻居家一个看似很乖巧的小土狗给咬了,关键是她压根就没招惹它,就远远地站着看了它一眼,结果被“吭哧”一口,当时就流血了,她也当场就痛哭了。 正在心里吐槽着呢,黄朵朵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咪咪叫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素月,你听,有猫呢!”黄朵朵竖起耳朵,一脸惊喜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猫,猫就来了。 “这里是御花园,平时来的人不多,有猫自然不稀奇,不过这儿的猫可都野的很,娘娘您就算想养猫也不能养这些。”见娘娘一听到猫这精神劲,素月等人真怕她随便捡只野猫就回去养了,连忙劝了起来。 可黄朵朵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听到猫叫的第一时间就把手上剩下的半块糕点直接就扔进了池子里,然后顺着声音就兴冲冲地去找猫了。 真不怪她会这么兴奋,实在是这宫里太无聊了,乐子少不说,又还在孝期,什么都不能做,连个麻将都不能打。骤然听到猫叫,对于她这个爱猫人士来说自然是兴奋了。 很快地,黄朵朵就找了到了猫叫声发出的地方。 黄朵朵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光秃秃的银杏树上、正在一个劲地咪咪地叫着的小猫咪。 小猫咪着也才两三个月大的样子,是一只正宗的小狸花,浑身都是黑灰相间、犹如虎皮一般的花纹,猫儿虽然小,但是一只大脸非常宽大,看着就让人想rua两把。那金色的、犹如杏核般的眼睛更是大而有神,就像琥珀一样,很是漂亮。 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梦中情猫啊! 黄朵朵的眼睛都直了。这一瞬间,她下定决心,她说什么都要养这只猫! 不过看到猫咪只在树上叫,却不敢下来,黄朵朵不由地有些心急:“这猫好像恐高,不敢下来了。” “……娘娘真会说笑,这是猫,又不是狗,哪里会恐高。再说了,它能爬上去,还能不会下来?”素月嘴角抽了抽,干笑道。 “它还小嘛!上去了凭着一股勇气,下来了一看这么高,自然就害怕了,对不对,咪咪?”黄朵朵眯起眼睛,朝着树上的小狸花伸出了手,“来,咪咪,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接着你。” “……”听到娘娘自称“妈妈”,众人脸都忍不住抽了。 当一只猫的娘,这事娘娘也能干得出来? 不过任凭黄朵朵怎么唤,这小狸花就好像真的是被吓住了,在树上就是死活不下来,反而叫地更凶了。只是越是这样,黄朵朵越是打定主意要把小猫弄下来。 一时间,一人一猫就僵持了下来了,却不知道不远处假山的一块巨石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焦急地等地有些心焦了。 “黄娘娘在干嘛呢?怎么还不离开啊?她不离开的话,我怎么出来啊!”永琏看着树下正在唤着猫咪、完全没有打算离开的黄朵朵,不由地咬了咬嘴唇。 永琏身后的贴身太监长禄心里也急,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唯唯诺诺道:“奴才都说了,不该出来的,主子您的风寒才好,该好好休养才是,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主子您偷溜出来玩,怕是要怪罪的。”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我都在屋里呆了好几天了,闷死了,结果哪成想黄娘娘今天也恰巧也来了御花园啊!”永琏苦着一张小脸道。 前几日他着了风寒,额娘很是紧张,除了去上书房念书外,连他的骑射也停了,也不准他出来,他都快在屋里闷死了。今天找准机会,好不容易撇开嬷嬷们偷溜出来,原本只打算去御花园逛一会就回去了,却没成想黄娘娘也在,还刚好在回宫的必经之处。 他要是就这么出去被黄娘娘看到了,明天黄娘娘给额娘请安的时候定然会告诉额娘的,额娘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念叨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黄嫔娘娘一直不离开……”长禄一脸沮丧道,只感觉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主子的要求偷偷溜出来。 “再等等吧,黄娘娘不可能一直都在那里的,说不定等会就走了。”永琏努力给自己打气道,心里盼着黄嫔娘娘能早点离开。 “可是奴才觉着,黄嫔娘娘怕是一时半会不会走的……主子,黄嫔娘娘朝咱们过来了!”长禄下意识地朝黄嫔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眼,差点没吓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快、快蹲下。”不用长禄说,永琏自然也发现了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黄朵朵,连忙把一把把长禄拉下、躲在石头后面,心里期盼着黄朵朵没有发现他们。 画面回到黄朵朵这里。 “不行了,喊得我嗓子都哑了,小路子,你去,爬上去把小猫咪弄下来。”见自己叫了半天也没有把小猫弄下来,反而还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的,黄朵朵终于意识到这怀柔政策可能不太好使,可能直接了当一些比较好。 “可娘娘,奴才不会爬树啊!”见娘娘让自己爬树去救猫,小路子一愣,连忙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真没用,连个树都不会爬,亏你还说你打小生活在山里呢!”黄朵朵一脸鄙视道。 还不如她呢,要不是她现在的形象不合适,她都自己上树了。 “……是奴才没用。”被主子骂了,小路子心里只觉得很是委屈。 谁规定山里出来的就一定会爬树?总有几个就是没有爬树的天分,怎么都学不会,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可又要被主子训了。 见爬树行不通,黄朵朵只能思考着看还能不能用其他法子了。 “要是能有把梯子的话,那倒是方便许多。”见娘娘苦恼,小路子连忙出主意,以弥补刚才不能爬树的“无能”。 “废话,我当然知道有梯子会方便,但是我现在从哪里找梯子去?”黄朵朵给了小路子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小路子:“……”早知道刚才就不多这个嘴了。 不过小路子的话倒是提醒黄朵朵了,虽然这御花园没有梯子,但是可以找到替代品啊! 黄朵朵左顾右盼,但看到不远处的假山旁的一块将近一人高的山石时,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提着袍子就往山石去了。 “这么高,人站上去,应该能够得到小猫咪吧!”黄朵朵拍了拍这近一人、两人粗细的巨石自言自语道,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丝毫没有发现此时巨石后面还藏着两个人。 “娘娘,您看这石头做什么?”素月看着娘娘摸着石头自言自语的娘娘,眼中满是疑惑。 娘娘刚才不是还想着怎么把那只野猫弄下来吗?现在怎么看起石头来? “我把这石头搬过去当梯子用了。这石头这么高,肯定是够得着的。”黄朵朵理所当然道。 “娘娘说笑了,这石头这么重,怎么可能搬得动……娘娘,您在做什么!”素月干笑一声,刚想说,娘娘在开玩笑,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惊恐地发现黄朵朵一把把石头抱了起来,震碎了所有人的眼眶。 同样震惊万分的,还有一直躲在石头后面的永琏主仆两人。 一开始永琏还在心里嘀咕,这黄娘娘真是离魂症病得不轻,这石头怎么可能会搬得动呢?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块巨石慢慢地离开地面的时候,永琏知道自己错了。 黄娘娘真的把这巨石搬起来了! 一时间,永琏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碎了,只愣愣地看着黄娘娘像抱玩具一样抱着这块巨石,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黄朵朵还没有注意到巨石后面还藏着两个人,正一脸得意地朝着素月炫耀着:“看吧,我就说我能抱得动,当真我的力气是假的吗?” 素月:“……”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娘娘,您还是赶快把石头放下来吧,仔细伤了腰……”吐槽归吐槽,见娘娘真的把石头暴起来了,素月还是免不了担心,连忙劝道。 只是看到石头移开后、那站着的两个人,尤其是最前面那小小身影时,素月吓得顿时捂着嘴失声叫了起来。 “二阿哥!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有猫了。 第34章 永琏的震惊 “二阿哥?”黄朵朵正得意着呢, 就看到素月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石头后面,不由地一愣, 眨了眨眼睛。 什么二阿哥? 黄朵朵抱着石头转了转身, 然后就看到了后面那身穿石青色龙褂,小脑袋光溜溜的、正一脸呆滞地仰着头看着她、似乎被吓傻了的永琏。 黄朵朵:“……”她是不是把人吓到了? 黄朵朵心里却在嘀咕,这二阿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御花园?刚才也没发现有这里有人啊! 对于这隐形的太子永琏, 黄朵朵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她怎么说也是一宫主位,在潜邸的资历又老, 加上穿过来后因为一直养病的关系, 永璜永琏和和敬三个小辈时不时地过来问安, 倒是比乾隆那个便宜丈夫还要熟悉地多。 默默地把石头放下,黄朵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扬起了一抹自认和善的笑容,若无其事道:“好些天没见二阿哥, 听说二阿哥这几天病了,现在都能出来了,可是已经好了?” 虽然二阿哥是富察皇后的嫡子, 但是黄朵朵是一宫主位, 又是二阿哥的长辈, 是不需要向他行礼的, 反而二阿哥是需要向黄朵朵行礼。 只不过此时的永琏因为太过震惊,已经把平时的那套礼仪规矩完全给忘了, 也没注意到黄朵朵在说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她发呆, 喃喃道:黄娘娘, 你怎么能搬得动那么大一块石头?” “……那个, 黄娘娘是大人, 力气大,自然能搬得动了,等我们的永琏长大了,也能像黄娘娘一样搬动大石头了。”黄朵朵被永琏问地瞬间噎一下,只好拿出以前哄同事家小孩子的语气,笑眯眯地哄着永琏。 不过黄朵朵可真是低估了皇家孩子的聪明劲了,回过神的永琏用谴责的眼神看着黄朵朵,皱了皱鼻子,不高兴道:“黄娘娘骗永琏呢,皇阿玛和额娘也是大人,可是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啊!五叔说了,常人有一石之力已是常人不能及,黄娘娘能举起这一人高的巨石,绝非常人该有之力。黄娘娘,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黄朵朵:“……”不愧是乾隆写在正大光明后面的孩子,不好哄啊! 这边永琏的贴身太监长禄还跟着附和、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奴才曾听说这西楚霸王力能扛鼎,但是就冲黄嫔娘娘您这一手,就是这西楚霸王也远远不及啊!” 长禄羡慕极了,要是他有黄嫔娘娘这么大的力气,哪里还用当太监,就是去当兵,也定然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啊! 黄朵朵:“……”这话像是赞美,可是她怎么听着怪怪的? 还没等黄朵朵想好该怎么回答永琏,永琏就好像想到什么,一脸兴奋道:“我知道了,黄娘娘,你不是修仙了?我听说那些修仙之人能够搬山填海,黄娘娘,你是不是要变成神仙了?”说到这里,永琏的眼睛满是亮光,眼不眨地看着黄朵朵,满脸的兴奋。 看着眼前这异想天开的熊孩子,黄朵朵眼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黄娘娘就是天生力气大了些,哪里是什么修仙呢?” 这孩子可真敢想,还修仙?她倒是想修仙啊,但是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要是真的有这本事还呆在这天天束手束脚、不能赚钱还要掉贴钱的皇宫?早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黄娘娘不是修仙吗?”听黄朵朵说不是修仙,永琏大失所望,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眼巴巴地看着她。 “自然不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全是世人胡编乱造的。”黄朵朵挥了挥手,一本正经道。 反正神仙她是没见过,鬼差鬼魂这类的她在下面她倒是见了不少,这话也不算假话。 “可是……”永琏还要说什么,这时秋葵突然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娘娘,小猫下来了,小猫下来了。”黄朵朵一转头,就看到秋葵一脸兴奋地朝她跑过来,怀中正抱着一只小猫,正是树上那只小狸花。 看到猫咪,黄朵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些不敢置信道:“它是怎么下来的?明明刚才怎么唤它它都不肯下来啊!” “可能是刚才人太多了,它被吓着了才不敢下来的吧!娘娘刚离开一会,它就下来了。”秋葵想了想道。 “是吗?”黄朵朵有些疑惑,不过此时的她也不关心原因了,只一个劲地看着小猫咪,尤其是看到小狸花那双咕噜咕噜的大眼睛,她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哎呀,真是一个小可爱,来,给我吧!”说着黄朵朵就伸出手,想要从秋葵怀里把猫咪抱过来。 只是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小猫的脑袋,小猫就像是受到了十二分的惊吓了一样,本来乖巧不懂的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个劲地往秋葵的怀里缩,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黄朵朵是什么豺狼猛兽一般。 “……”黄朵朵的手瞬间地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这小狸花是什么意思?她看上去很像坏人吗? “黄娘娘,你好像吓得小猫咪了。”而这时,永琏探也过头来,恰到好处地补刀道,关键是补完了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把黄朵朵气了个仰倒。 “你看错了,你黄娘娘长得都这么和善可爱,小猫咪怎么会吓到呢?”黄朵朵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永琏,气地脸都鼓了。 这孩子真是不会说话,她这么喜欢猫咪,猫咪怎么可能会怕她?动物都是敏感地,定然感受到她满满地善意。这小狸花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定然是因为别的原因! 想到这,黄朵朵不由地用怀疑地目光看着秋葵,语气不善道:“秋葵,刚才是不是你不小心弄疼了小猫咪了,小猫咪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黄朵朵才不信她这么没有猫缘呢! “……奴婢没有。”突然被扣上了好大一口黑锅的秋葵一脸的委屈。 她哪有弄疼这猫儿啊,娘娘不能因为猫儿怕她就冤枉她吧! “你有!”黄朵朵看着秋葵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秋葵:“……”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2节 素月:“……” 永琏:“……” 永琏也有些无语地看着黄朵朵,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黄娘娘自得了这离魂症后,和以前很不一样,好像变得孩子气了。 “你们不信我再试试,这次小猫咪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说着黄朵朵又把手伸了过去,一脸的信心满满。 可惜的是,小狸花丝毫没有卖黄朵朵面子的意思,不仅吓得尖叫起来,还从秋葵的怀中跳了出来,落在了刚才的那块巨石上面,整只猫躬着身子冲着黄朵朵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黄朵朵:“……”这个小东西,真不给她面子。 “娘娘,这野猫咱们不要也罢,这般野性难驯,要是伤了娘娘可就不好了。咱么去猫房要一只更乖巧的猫儿岂不是更好?听说猫房有欧罗巴进贡的猫,浑身雪白,眼睛还是蓝色的,很是漂亮,不比这野猫好?”眼看着娘娘的面子快挂不住了,素月连忙出来打圆场,生怕娘娘一气之下恼羞成怒了。 永琏这时说话也委婉了些,安慰道:“黄娘娘,你也不要伤心,儿臣觉得这猫儿和你可能无缘,既然无缘,就换一个有……” 只是安慰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黄朵朵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了过来,永琏只觉得身上遗一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黄朵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没有缘,要试了才知道。”然后就朝着猫走了过去,再次伸出了手,一脸笑容道。 “咪咪,过来!” 不出众人意料的,猫咪的反应依然很是剧烈,一点没有过来的意思。众人不禁在心里嘀咕,这娘娘/黄娘娘怎么就这么倔呢?这还有什么好试的?这猫摆明了就怕着娘娘呢,怎么可能会过来? “这小猫咪怎么就这么不通人性呢?”黄朵朵脸上的露出了一丝苦恼之意,“既然如此……” 黄朵朵脸色一变,然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掌拍在了石头的一角,石头霎时间“哗哗”地碎了一地。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寂静了,包括刚才还在龇牙狂叫的那只小狸花。 “……!!!”刚才发生了什么? 黄朵朵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一把把已经吓得一动不动的小狸花抱进怀里。看见小狸花这般乖巧,黄朵朵不由地满意地笑了:“我就说嘛,小猫咪不可能不喜欢我的,看,它在我怀里多乖。” “……”这哪里是喜欢,这明明就是吓得吧! 众人在心中疯狂呐喊,但是因为太过震惊,所有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猫,黄朵朵总算心满意足了,也不想再在这园子里逛了,只想着回去好好安顿自己这新得的小宝贝。 “永琏,黄娘娘有事就先回去了,就不陪你说话了。”丝毫没有在意再次呆滞的永琏主仆,黄朵朵喜滋滋地抱着小狸花就往储秀宫走。 一边走还在嘴里念叨着:“嗯,你说妈妈该给你娶个什么名字好呢?你的眼睛这么漂亮,像琥珀,要不妈妈就叫你琥珀吧……不过,这名字是不是太俗了点?嗯,好像是有些普通了,妈妈再想想,给我们宝贝想一个最最好听的名字……” 永琏:“……” 愣愣地目送着已经成功“当妈”的黄朵朵离去,永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看不到人了,永琏才把目光收回。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石,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这黄嫔娘娘还是人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长禄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只是依然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主、主子,咱们快回去吧,这黄嫔娘娘挺可怕的。” 永琏没有理他,只蹲下去捡了一块碎石,怔怔地看着发呆。突然间,永琏就像是机器重启了一般,飞快就往后宫的方向跑去,长禄喊都喊不停,连忙追了上去,差点撞到了前来打扫的小太监。 “这二阿哥主仆是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事做什么?我刚才朝二阿哥行礼,他都像是没看到一般。”一个圆脸的小太监提着水桶,看着两人奔跑的背影,一脸的疑惑。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行了,主子们的事咱们少管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赶紧去打扫御花园吧!”另一个拿着扫帚、看着年纪大些的太监催促道。 “哎!”见被训了,圆场小太监也不再深究刚才的事,连忙开始清扫地面。 只是当两人清扫到假山一带,看到那一地的碎石时,两人都呆住了。 “这、这……怎么这石头碎成这样了?被雷劈的吗?可刚才也没打雷啊!”圆脸太监一脑袋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什么雷?就算真打雷了,还能把这石头劈挪动位置不成?你没见这石头的位置和原来的不一样吗?”另一个太监指着被挪动的石头,心里觉得诡异极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这御花园的冰面就无缘无故地碎了,今年才刚开春,居然连石头也碎了……这御花园里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想到这里,两个不觉心中一寒,明明是大冷天的,可额头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是……找个机会调出御花园吧……这地方,好像有些邪门啊…… 第35章 无语的乾隆夫妇 长春宫后殿东次间的罗汉榻上, 忙碌了半个多月的富察皇后难得悠闲了半晌,正和前来看她的乾隆闲话家常, 氛围异常的和谐。 宫女们也都识趣地远远地避开, 唯恐扰了娘娘和皇上之间的相处。 乾隆握住富察皇后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脸地心疼道:“皇后,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人都瘦了一圈。现歇谢下来了, 你也该好好养着些了, 要是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富察皇后被乾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满是红晕,低下头道:“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本该就是臣妾身为皇后的责任,臣妾自当尽心尽力。再者不过是些后宫的微末小事罢了, 那里当得辛苦二字?倒是皇上,这些日子又要忙于朝政又要接见宴请各王公大臣、外国使团,才是真的辛苦, 皇上合该保重自己才是。” 看着皇后一如未登基时害羞的模样, 乾隆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声音越发轻柔:“朕自然会保重自己, 皇后不必担心。倒是永琏,前几日得了风寒, 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 见乾隆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富察皇后脸上的红晕退下了一丝, 眼中不由地涌出深深地慈爱之色, 柔声道:“皇上放心, 今早臣妾已经让人去瞧过了, 永琏的风寒已经全好了,只是以防万一,臣妾嘱咐了伺候的人,要照看地精心些,这些天不要让永琏出去,以免风寒复……” 只是“发”字还没说口,门外就传来了“额娘、额娘”,让聊得正欢的两人一下怔住了。 “这声音……好像是永琏。”乾隆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意外:永琏这孩子不是个跳脱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是永琏,只是……”富察皇后也甚是诧异,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虽然因着年纪尚小的关系,比不得大阿哥那般稳重,但也是个有规矩的,今天怎么这般冒失地在外面就喊起来了,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富察皇后就坐不住了,忙站起身来去看,只是还没出正门就看到永琏像是一阵狂风一样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神色亢奋。 “儿臣请皇额娘安。”看到富察皇后,永琏匆匆行了个礼,然后站直身体,一脸激动道,“娘娘,儿臣想和黄娘娘学武功。” “你这孩子跑这么快做……啊?练武?”富察皇后正准备给永琏擦汗,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黄娘娘,黄嫔?她没听错吧,永琏要和黄嫔练武? 还没等富察皇后反应过来,永琏就听到里屋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黄娘娘?你是说黄嫔?你遇到她了?” “是,儿臣说的就是……”永琏刚想回答,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额娘在他面前,那刚才问他话的是…… 永琏探着脑袋朝富察皇后身后看去,就看到了倚在罗汉榻、手里盘着扳指、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脸异色的乾隆,本来还兴奋的永琏只觉心中一凉,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安。儿臣刚才失礼了,还望皇阿玛恕罪。”永琏强作镇定地给乾隆请安,心中却有些不安。 皇阿玛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大阿哥永璜,永琏并不是很怕这所谓的大清之主乾隆,许是因为年纪还小的关系,又或许是乾隆对自己这个嫡子一向慈爱的原因,让永琏对自己的皇阿玛一向都是亲近多于敬畏,在乾隆面前并不拘束。 但是再不拘束,那也是在规矩之内的,刚才自己那么冒失,的确是失了皇子的风范。若是面对额娘还尚可,但是面对皇阿玛……永琏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起来吧!”乾隆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嫡子,他的耐心一向很好,而且乾隆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些小事上面。 想到永琏刚才说的话,乾隆的表情越发的奇怪了:“你刚才说想要和你黄娘娘学武?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那女人是又做了什么惊人之举? “因为黄娘娘非常厉害啊!比教授儿臣骑射的那些谙达还要厉害,儿臣自然要和最厉害的人练武了。”见乾隆没有怪罪,永琏松了一口气,接而又兴奋了起来,像倒豆子一样把刚才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丝毫没有注意到乾隆和富察氏越来越奇怪的表情。 “皇阿玛你知道吗?那么高的大石头,黄娘娘轻轻松松就抱起来了,比西楚霸王还要厉害,那石头那么硬,黄娘娘一掌下去,就像是拍西瓜一样,石头顿时碎了一地……” 乾隆:“……” 富察皇后:“……” 见两人沉默不语,永琏还以为他们不相信,急道:“皇阿玛,额娘,永琏说的都是真的,黄娘娘真的一掌就把石头打碎了,我还带了证据回来呢!” 说着永琏连忙把碎石拿出来给两人看,一脸得意道:“看,这就是黄娘娘拍碎的石头,儿臣拿了一块回来。” 看到眼前的这碎石,富察皇后不禁开始头疼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乾隆眼角更是不由地自主地开始抽搐,一言难尽道:“皇阿玛自然是相信永琏没有说谎,毕竟……”毕竟这样相似的场景他也是经历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皇阿玛相信?”永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急切道,“那皇阿玛,儿臣是不是可以和黄娘娘练武了?” 看着一脸期盼之色的嫡子,乾隆干笑了两声:“永琏和她学……怕是不成的,你黄娘娘这份本事,别人是学不来。”那身怪力,怕是千年都难出一个。 “为什么学不来,皇阿玛是觉得永琏悟性不高、学不会吗?”听到皇阿玛说自己学不来,永琏的失望溢于言表。 “永琏,别胡闹了,你黄娘娘哪里会这些,怎么能教你练武呢?你黄娘娘就是天生力气大了些罢了,这个是教不来的。”富察皇后皱着眉轻声训道,表情渐渐严厉起来了。 “可是……” “倒是你,病才好,额娘不是让你这些天无事不要出门吗?你还去御花园?回去写三百遍三字经,写好了给额娘检查。”富察皇后完全不给永琏说话的机会,直接下达了处罚通知。 永琏:“……”糟了,他把这事忘了。 “好了,永琏。”看着嫡子一脸沮丧的模样,乾隆笑着安慰道,“你额娘说的没错,你黄娘娘这是天生神力,是她的天赋,是没有办法教别人的。你要是真的想练武,还不如跟着谙达们好好练才是正经。” “……是,皇阿玛,儿臣以后定会和谙达好好练习骑射弓马的。”见皇阿玛都这么说了,永琏只得低头应了。但是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也只有永琏自己心里清楚。 永琏走后,乾隆就开始忍不住吐槽了:“这个黄嫔……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早晚下去,朕这紫禁城都能让她给拆了。” “皇上这话过了,黄嫔平时还是很有分寸的,皇上不必忧心。”富察皇后也有些头疼,但是见乾隆这般说,但是还是忍不住为黄嫔说话。 “这叫有分寸?”乾隆指了指桌上的那块碎石,感觉牙都疼了。 “……这个,许是黄嫔一时情急吧!”一时间,富察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给她说好话了,自打她得了这离魂症,仗着什么都不记得,是越发地不像话了。”乾隆不可知否地轻哼一声,摇了摇头:“你平时和她相处也小心一点,仔细她伤着你。” 富察皇后一脸的无奈:“皇上是不是想多了?黄嫔虽然许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这规矩还是极好的,怎么会伤着臣妾呢?” “凡事小心一点为好,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她那身力气要是真用在人身上,那可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住的。”乾隆还是固执地道。 “黄嫔她……” “好了,别提她了,朕现在听到她的名字心里就烦。”乾隆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朕来了也半日了,也该回去,养心殿还有好些折子要批,明再来看你。” “……是,臣妾恭送皇上。”看着一脸不满之色的乾隆,富察皇后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皇上不高兴,也不敢再劝了。 保持着行礼地姿势目送着乾隆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富察皇后才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娘,既然皇上不喜欢黄嫔,娘娘您又何必再为黄嫔说话?反倒是惹得皇上不开心了。”素心真是觉得自家娘娘太好心了,皇上摆明了不待见黄嫔了,娘娘又何必为了一个皇上不待见的人惹皇上不快呢? “黄嫔到底是潜邸的老人了,素日对本宫一向恭敬,本宫也是想着能帮一把就是一把。若不然,黄嫔以后怕是难了。”富察皇后叹道,一脸无奈。 “娘娘也是杞人忧天了,黄嫔再怎么也是一宫主位,身份尊贵。再说了还有娘娘时常照拂她呢,谁敢为难她去?”素心好笑道,对富察皇后的话并不以为意。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虽说如此,但是想要在这宫中过的好,没有皇上的恩宠是不行的,更何况黄嫔连个子嗣都没有。本宫纵然能护得了她一时,但是长久以往下去,宫里那些小人难免会阳奉阴违。 且就像你说的,皇上都不待见黄嫔了,那些小人行事怕是越发没有顾忌了。还是须得让皇上对黄嫔改观才可。” “但是皇上对黄嫔娘娘的的成见很深了,想要扭转皇上对黄嫔的印象,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素心摇摇头,并不看好自家娘娘给改变皇上对黄嫔的看法,娘娘的心思,怕是白费了。 富察皇后也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皇上的性子她清楚,一旦对某人有了成见,怕是很难改观的。不禁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罢了,事在人为,本宫尽力一试吧!至于能不能成,也只能看黄嫔自己的造化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富察皇后在为她的未来操心操力的,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抱着富察皇后的大腿感激滴零,不枉她这些日子的殷勤小心,总算没有白费,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要靠大老婆才管用。 此时的黄朵朵正抱着她的梦中情猫,高兴地乐不思蜀呢! “来来来,小可爱,快吃吧!妈妈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你看,有羊奶,有鸡肉,有猪肉,还有小鱼干,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要客气。”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3节 储秀宫的地毯上,一只小狸花面前摆着五六个碟子,每个碟子里面都装了各色的猫咪爱吃的事物,黄朵朵远远地蹲在对面,一脸期盼地看着小猫,眼睛都在冒光。 两辈子,整整两辈子,她也是有猫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章 第36章 取名字 小猫一开始对黄朵朵自然是很畏惧的, 从御花园到储秀宫这段路上愣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乖乖地就被抱回来了。到了储秀宫后也依然安静地很, 一声都不叫, 这让素月等人一度怀里这猫是不是让他们娘娘给吓懵了。但是许是太饿了,当众多的食物摆到它的面前后,小猫动了。 一开始只是小心地试探, 用鼻子轻嗅了嗅,见黄朵朵没有动, 又试探地咬了一口鸡肉, 然后又警惕地抬头看了看那个大恶人依然没有过来后, 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碟子里面的鸡肉来。一边吃,嘴里还发出“呼噜”地护食声,却听得黄朵朵越发地心软了。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小心噎着。”黄朵朵连忙安慰着,人却没有靠近,生怕惊着小猫了。 不一会功夫了, 一碟子鸡肉就被这半大的小猫咪吃完了, 再又吃了几块小鱼干后, 小猫就开始喝羊奶, 很快装羊奶的碗就见了底。这时的小狸花也一扫刚才的急切,开始慢条斯理地舔起毛, 举手投足充满了优雅的气息,看得黄朵朵的一颗心小鹿乱撞, 就像是怀春的少女一般。 黄朵朵迷醉地伸出手, 想要摸一摸她的小可爱。 “来来, 小宝贝, 既然吃完了,就把妈妈怀里……”只是还能等她的手刚伸过去,本来惬意地梳着猫的小猫又开始炸毛了,嘴里发出“呲呲”的威吓声,试图吓退黄朵朵。 “……”黄朵朵的手又僵在了半空中,如同御花园的一幕又再度上演,让一旁的素月等人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顾忌着娘娘的面子,只得忍着。 “不准笑!”黄朵朵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笑的素月几人,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炸毛的小狸花,只觉得有些牙痒了。 这小没良心的,刚吃饱就对她龇牙,真是不乖的小孩子。 想到这里,黄朵朵脸色一沉,伸出手拍了拍柔软的地毯,沉声道:“听话!”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本来还在呲牙的小猫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下子不动了。 “就才是妈妈的乖宝宝嘛!”见猫咪不抗拒自己了(确定不是被吓的?),黄朵朵伸出手,一把把猫咪捞进怀中,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狸花的脑门,那丝滑的手感让她的心情越发的好了。 “……”看着抱着猫儿、一脸得意的娘娘,众人的心情很是一言难尽,总感觉再这么下去,这只猫早晚要被他们娘娘给吓死。 “对了,我还没它起名字呢!”抱着猫咪撸了了半天的黄朵朵总算想起正事了,“你们快帮我想想,该给我家宝贝起什么名字好?” “奴婢见这猫四肢雪白,要不叫踏雪吧!”素月想了想道。 “踏雪?”黄朵朵皱了皱眉,“是不是太文雅了些?换一个,我喊着别扭。” “那就叫追风,听着就霸气。”小路子赶紧道。 “追什么追,我家宝贝可是女孩子,要什么霸气?”黄朵朵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路子,一脸的不悦。 小路子:“……”一只猫的名字而已,管什么公母啊! “娘娘,您说叫汤圆怎么样?这猫圆滚滚的,这身毛又像极了芝麻馅,叫汤圆再适合不过了。”秋果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兴奋地说道。 秋果自认为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了,但是却被她家娘娘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不怎么样!”秋果上下打量了一下秋果越发圆滚的身材,凉凉地开口道,“你自己贪吃,别把我家宝贝带坏了。” 秋果:“……” 谁贪吃了,这储秀宫若论贪吃的话,娘娘当第二,谁敢当第一啊!不能就因为娘娘吃不胖就嘲笑她啊! 秋果瞬间出离悲愤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想了好多名字,但是都被黄朵朵也打了回去。 “要不,叫银杏吧!”秋葵想了想道,“娘娘是在银杏树上遇到这猫的,也是缘分。再说这猫儿的眼睛的颜色也是银杏树的颜色,倒也合适。” “银杏,这名字……”黄朵朵心中一动,刚想说这名字取得还算不错,突然听到怀中的猫咪“咪咪”地叫了起来,让黄朵朵不由地一愣。 “刚才不是安静地很吗?怎么这会子突然叫了?”黄朵朵看着小狸花,一脸的疑惑。 “难道是……这猫儿在告诉我们它喜欢银杏这个名字?”素月思索了一下,道。 “是吗?”黄朵朵看着素月,很是怀疑。 “奴婢试试。”秋半弯着腰看着猫咪,试探地喊了一声,“银杏?” “喵!” “娘娘,她有反应。”秋葵一脸惊喜道,又喊了起来。 “银杏。” “喵!” “银杏。” “喵!” …… 一个喊着,一个回应着,看上去异常和谐,其他人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全都跟着笑了起来——除了黄朵朵。 “看样子这猫真的很喜欢秋葵给它取的这个名字呢?说来秋葵和这猫也是有缘,之前在御花园也是,它怎么都不肯从银杏树上下来,咱们一走它就跳秋葵怀里了,娘娘,要不它就叫银杏……娘娘,您怎么了?”素月刚想说就给这猫取名银杏,一抬头就看到了娘娘那阴恻恻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没怎么,我只是觉得银杏这名字不好,换一个。”黄朵朵抱着猫转了一个方向走开,一下子隔开了正互动地正欢的一人一猫。 秋葵:“……” “小宝贝,咱不叫什么银杏,银杏有什么好的,这东西吃多了可是有毒的,咱起个吉利的名字,定要长命百岁地活着……” “……”看着抱着猫在屋里转悠,完全把秋葵酿在一边的娘娘,素月同情地拍了拍一脸呆滞的秋葵,同情地小声说道:“别伤心,娘娘只是吃醋猫儿和你亲近,没有别的意思。” “……看出来了。”终于反应过来的秋葵不由地有些忧伤,总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这边,黄朵朵抱着“乖巧”的猫在屋中来回转悠着,一边冒着小狸花身上那油光水滑的皮毛一边念叨着:“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黄朵朵眼神在屋中游离地扫射着,当看到梳妆台前盒子里的银锞子时,她的眼睛一下子定住了。 “银锞子……银子,我知道了,你就叫元宝吧!”终于想到好名字地黄朵朵兴奋地把她的元宝高高举起。 “元宝,乖,以后有妈妈照顾你了,你以后都不用去流浪了。妈妈会把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都给元宝吃,一定把我的元宝养得胖胖的,好不好?” “……娘娘,真的要给这猫取这么个名字吗?奴婢们刚才想了那么多好听的名字,娘娘为什么非得叫这个?”听着娘娘一口一个元宝叫着,素月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元宝……这名字多俗气啊,不知道地还以为他们娘娘是多爱财呢! “不换,我家元宝喜欢这个名字。”黄朵朵头也不回地说道。 “……喜欢……吗?”看着这猫生无可恋的表情,哪里像是喜欢了?娘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自然是喜欢的。”黄朵朵肯定地点了点头,笑眯眯道,“来,元宝,喵一声告诉他们,你很喜欢这个名字。” “……” 一片寂静。 “喵一个,乖。”黄朵朵脸上的笑容不变,然后轻拍了一下梳妆台,然后只见元宝身子一抖,立刻喵了一声。 “喵。” 听到元宝叫了,黄朵朵得意极了,一脸神气道,“看吧,我就说它喜欢元宝这个名字,以后我家宝贝就叫元宝了。” “……”造孽啊! 看着黄朵朵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狸猫,众人不由地在心里为它鞠了一把辛酸泪。 摊上这么个不讲理、又暴力的主子,也是它的命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只叫做元宝的小狸猫算是在储秀宫安了家,给黄朵朵无聊孤寂的后宫生涯,增添了许多欢乐的时光。 虽然一开始的小元宝对储秀宫还是很陌生,除了秋葵外对所有人都抱有很大的警惕心。但是几天下来,倒也慢慢熟悉和众人熟悉了起来,没有像一开始那般总是喜欢一只猫躲在一个角落了。 这一天,天色正好,金灿灿的太阳照射着大地,温暖地让人想要睡觉。 见天气这么好,黄朵朵就吩咐下面人找来一个木桶,又烧了一个锅热水,准备给元宝洗个澡。 只是想法是好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 第37章 上房顶 猫咪本来就是畏水的动物, 更何况狸花猫这种野性十足的猫?一开始元宝不知道它家那个暴力的主人打算做什么,还挺安静的。不过当它的尾巴接触到那温暖的洗澡水时, 它就知道了。 就如同被人踩了一脚般, 本来还安静的元宝凄厉一声猫叫,然后用力一甩,水珠全都溅到黄朵朵的脸上了。黄朵朵下意识地松了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元宝就如同闪电一般跳了出来, 然后一下子冲上了房顶上, 死活都不肯下来。 “下来, 元宝,你给我下来!”黄朵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插着腰,冲着房顶上的元宝大喊,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通她完全听不懂的猫语,不过用她用脚趾就能猜到它说什么——不下去。 “乖,元宝, 妈妈要给你洗澡, 你身上太脏了, 要洗干净, 知道吗?不喜干净你怎么和妈妈一起睡呢?”黄朵朵苦口婆心地劝道。 虽然说这些天她已经在系统里买了猫用的驱虫药和除虱药,但是元宝流浪这么久, 身上还是有很多灰尘的,还是得好好洗洗才行。 不过不管黄朵朵好说歹说, 元宝就是窝在房顶不肯下来, 黄朵朵也来气了:“小路子, 把梯子给我搬出来, 我今天非得把这小东西把这澡洗了不可。” “是。” 看着娘娘这一副要拆房子的样子,小路子不敢怠慢,连忙搬了梯子过来。不过搬过来后,又因为谁上方去捉猫的这事争论了半天,最后黄朵朵“力排众议”,镇压了所有人,自己上房了。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同住一宫的陈常在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听见。 一开始的时候,陈常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没有出来。只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她就是想不出来也要出来了。只是刚一出来,就看到黄朵朵登着梯子就要上房顶,眼睛不由地瞪大了。 “黄嫔娘娘,您在做什么,快下来!仔细摔了。”反应过来的陈常在连忙在下面喊道,神色紧张。 “摔不到,下面有人扶着呢!”黄朵朵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扶着梯子继续往上爬。 “这,这……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能让你们娘娘上房呢?这要是摔了你们能当得起吗?再说,这也太、太……”不成体统了! 这主子管不了,陈常在只能训这些奴才了。 “陈常在,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娘娘的性子,咱们当奴才的哪里能劝的了她?”素月苦笑道。要是能劝的话,她刚才就能把人劝下来了,还能由着娘娘上房? “……”陈常在语气一滞,顿时说不上话来。 “好好地,你们娘娘上房做什么?”陈常在捂着脑袋,又看着越爬越高地黄嫔,只觉得头都在晕。 “那个……猫上了房顶,我们娘娘是在捉猫呢?”素月看了看房顶,干笑一笑,不自然道。 “捉猫?”陈常在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顺着素月的眼神看去,果然就看到了绿色琉璃瓦上,那小小的一个黑团子。 同住一宫,陈常在自然是知道黄嫔娘娘最近新得了一只猫,虽然不是名贵品种,还是从御花园捡回来的,但是却宝贝地跟个什么似的,每天抱在怀里不撒手,和她说话也是三句不离这猫,喜欢地紧。可是…… “这猫不是挺乖的吗?怎么突然就上了房顶?”陈常在奇怪道。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4节 在她的印象中,黄嫔这猫一向乖巧地很,黄嫔每次抱着,这猫都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一般野猫的野性。 “……娘娘想给猫儿洗个澡,许是猫儿怕水,受惊了,这才上了房顶。娘娘见她不肯下来,只得上去去捉。”素月神色不变道,心里却在吐槽:元宝哪里是乖啊,那分明是怕啊! “那你们上房捉也没用啊,这猫又不傻,你们上去了,它不就不会跑到别处?”陈常在还是不理解为什么非得要上房去捉。 “……旁人上去,这猫也许会跑,娘娘上去,奴婢想元宝会听话的。”素月悠悠地说道,看向房顶上的小元宝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吗?”陈常在愣了一下,很是疑惑。 素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道:“常在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黄朵朵这边已经成功登上了房顶。 “终于上来了。”爬上房顶的黄朵朵轻出了一口气。 好久没爬梯子了,都快忘了这是怎么爬得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看向害得她上房、此时缩在房顶边缘、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的小狸花,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小元宝,你不乖哦!”黄朵朵伸出手,招了招,“快过来,咱们下去洗澡澡。” “喵喵喵!”不下去! 黄朵朵:“……”真不给她面子。 看着越缩越里面的元宝,黄朵朵不禁有些头疼,突然看到旁边的琉璃瓦,心中一动,当即抽出一块瓦片,然后在元宝面前一掌给拍成了碎片,最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呆住的元宝,一脸和蔼可亲道:“现在可以过来了吗?” 元宝:“……” 陈常在:“……” 陈常在转过头,脸色僵硬地看着素月,语气飘忽:“敢情你们娘娘就是这样让猫听话的?” 众人被陈常在那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素月干笑两声道:“一物降一物,元宝性子有些野,也只有娘娘能制住它了。” 陈常在:“……”她现在严重怀疑这猫是被黄嫔用这样的手段给强抢回来的。 黄朵朵可不管陈常在心中是怎么想的,见元宝乖乖出来了,满意地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这才乖嘛!乖乖出来不就完了?非要我动武力,还浪费了一块好琉璃瓦……” 说到琉璃瓦,黄朵朵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话说,这故宫的琉璃瓦……应该也算是古董吧! 这么一想,黄朵朵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又抽了一块琉璃瓦,然后点开可交易系统的界面,当看到上面显示的信息时,黄朵朵不禁又喜又忧。 倒不是说着琉璃瓦不值钱,实际上,系统给了每片500文的价格,虽然算不上高,但是也不低了,要知道这琉璃瓦在现代,也就是几块钱的东西罢了。 虽然说琉璃瓦的单价不高,但是架不住这宫里的瓦片多啊!就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瓦片,真要论起来,可比池子里的锦鲤多多了,而且就算少一些也不会被人怀疑,顶多会以为是老化碎掉的,再换新的便是,反正这些宫殿每年都会修葺的。 但是问题是,这瓦片可都是在房顶上啊,以她现在的身份,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跟着,上房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次上房还是为了捉猫,以后她总不能每次都上房顶捉猫吧,再说元宝也未必配合她啊! 黄朵朵看着怀里乖乖趴着的元宝,眼中闪过一丝苦笑。 得,看来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也不大,只能当做备用之法了。 “娘娘,您怎么了?既然抓到元宝了就快下来吧!别在上面站着了。”素月见黄朵朵站在房顶久久没动,而且一副呆呆的样子,还以为她离魂症又犯了,不由地心中咯噔一下,手心的汗都冒出来了。 “没事,难得上来一趟,看一看风景,这就下来了。”黄朵朵这时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准备下房顶。 只是当看着离自己好几米的地面时,黄朵朵忍不住心中一凉:“好高啊?” 上来的时候也不觉着啊,怎么现在看怎么这么高?这摔下去有得有多疼啊! 不过房顶是自己爬的,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了。 黄朵朵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试探地伸出了脚,准备下来。只是还没等她踩上梯子,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呼喊声。 “黄娘娘,永琏来了。” 只这一句,吓得黄朵朵瞬间分了神,差点一脚踩空,一个没站稳就一屁股坐在房顶上,脸色都白了,连拍胸口安慰自己。 “娘娘!”下面的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伸手去接,看到黄朵朵及时稳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陈常在更是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而刚进来永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只是看着坐在房顶上的黄娘娘,永琏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疑惑。 “黄娘娘,你在房顶做什么?看风景吗?” 黄朵朵正庆幸自己没像个西瓜一样摔成几瓣,听了这话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只是看着一脸懵懂的永琏,到底不好对小孩子发火,只僵笑道:“看什么风景啊,是元宝跑到房顶上去了,我是在捉猫呢!” 说着黄朵朵抱着元宝慢慢地下了梯子,好在这次没再出什么岔子,顺顺当当的下来了。看到黄朵朵安稳地下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黄朵朵把元宝交给素月,没好气地点了点元宝的鼻子,威胁道:“乖乖去洗澡,这次你可不准再上房顶了,不然我可真要生气了。”她可不想再上房顶了。 “这就是那天黄娘娘在御花园捡到的那只猫儿吧!”永琏看着素月怀里的猫,皱了皱眉道,“元宝?这名字谁取的?”怎么这么俗气? “我取的。”永琏脸上的嫌弃没有逃过黄朵朵的眼神,不由地越发气闷了,抱着胳膊干笑一声,“怎么,不好听?” “……好听,自然好听的。”听黄娘娘说是她取的,永琏的脸忍不住抽了抽,但是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好违心道,“又顺口又吉利,而且一听就很富贵,比那些琥珀、衔蝶、银杏什么的强多了。” 黄朵朵:“……”这孩子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也知道这不过是恭维的话,但是黄朵朵还是觉得的心情顿时顺多了,笑道:“行了,黄娘娘知道元宝这名字有些土,你也不用违心说黄娘娘取得名字好听了。对了,你突然到黄娘娘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儿臣过来是想跟黄娘娘学练武的。”说到“正事”永琏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也不管黄朵朵为何会打扮地如此地奇怪,眼冒星星地看着黄朵朵,激动道。 “黄娘娘,你能教我怎么才能一掌把石头拍碎吗?这些天我请教了好些谙达,他们都不能做到黄娘娘这个功夫。” 永琏早就想过来的,但是因为被罚了三百遍三字经,每天抄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过来?今天终于把经抄完了交给额娘检查后,他就匆匆来了这里。 “……”众人听了不由地脸都抽了。 这能做到才有鬼了,这世人有几个能有他们娘娘这天生神力的? 黄朵朵一怔,也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劝道:“永琏,不是黄娘娘不想教你,是黄娘娘这没法教。黄娘娘根本就不会武功,而且这世上也没有能一掌把石头拍碎的功夫,黄娘娘就只是天生就力气大而已。” “真的没有吗?”永琏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 “真的没有。”虽然打破一个孩子的梦想很残忍,但是黄朵朵毫不犹豫地打破了永琏的英雄梦——谁的青春没有遗憾呢?当初她告诉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世界没有奥特曼的时候,那臭小子不也是哭得半死吗? 永琏倒是没有“哇”地一声哭出来,但是小嘴立刻就瘪了下来,眼珠子也在眼眶中开始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一看永琏这个样子,黄朵朵一下慌了,心中的那点恶作剧心态瞬间丢到爪哇国去了,连忙哄道:“好好好,不哭不哭,永琏不哭,是黄娘娘说错话了,咱们这大清这么大,肯定是有能开山裂石的功夫的,只是黄娘娘见识浅薄,不知道罢了,你可千万别哭啊!” 要命了,这二阿哥要是把眼睛给哭肿了,纵然富察皇后大度不会对怪她,但是乾隆那个小心眼的肯定会记恨她的,她在乾隆心中的形象已经够差的了,不需要再自污了。 “儿臣没有哭。”永琏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中的泪水给眨了回去,“儿臣只是有些难受,儿臣不能做大清第一巴图鲁了。” 虽然额娘和阿玛已经清楚他说过了,他这几天也问了谙达,没有这样的功夫,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现在连黄娘娘都这样说了,永琏只得认命了。 “做大清第一巴图鲁有什么好的,天天打打杀杀的,那多累啊!”看着永琏那惨兮兮的小脸,一向没心没肺的黄朵朵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怜爱之意。 伸出手摸了摸永琏光溜溜地小脑袋,黄朵朵笑眯眯道:“再说了,文能治国武能开疆,现在咱大清已经稳定了,也不怎么需要开疆了,最需要的是治国之才。咱们永琏要好好读书,才能好好治理这个国家,知道吗?” “永琏知道,这个道理皇额娘也和永琏讲过,只是虽说如此,大清边关也常人外族骚扰,冲突事有发生。”永琏皱了皱鼻子,像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唉,要是黄娘娘是男子就好了,就能上阵杀敌了,太可惜了。” “……是啊,是挺可惜的。”黄朵朵干笑两声,很是言不由衷。 她可惜个毛啊,这孩子是见不得她好是吧!她是天生神力不错,但是她不是铜皮铁骨啊!这要是在战场上,别人一箭射过来她就又要领盒饭了,杀个毛敌人? 完全没看出黄朵朵的不自在,永琏又振奋了起来,道:“黄娘娘,那永琏以后能经常来你这里吗?” “只要不耽误你的功课,你想来就来吧!”虽然黄朵朵猜到永琏之所以想要过来是因为她的这身天神神力,不过既然嫡皇子愿意亲近她,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现在在这后宫的处境着实算不上好,即便黄朵朵算得上是乐天派的了,但是面对今后的生活,也还是有些担忧。有个得宠的皇子经常往她这里跑,下面那些人也能收敛点。 想到这里,黄朵朵看向永琏的眼神不由地越发地柔和了。 虽然这个大腿小了些,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她不挑食! 长春宫 华灯初上,长春宫的宫女给每间屋子都点上了蜡烛,让本来昏暗的屋子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此时富察皇后也结束了一天的宫务,躺在罗汉榻上小憩着。 这时,大宫女素心走了进来,看着榻上的皇后,行了个礼,轻声道了句:“娘娘。” 富察皇后睁开了眼睛,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平静道:“永琏从储秀宫回去了?”显然,永琏今天的行程瞒不过富察皇后。 素心答道:“回娘娘,是,二阿哥此时回到寿祺皇贵太妃处了,现在估摸着正在梳洗呢!” 富察皇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现在才回去?看来永琏在黄嫔处玩的很是开心!?” 素心迟疑了一下,道:“娘娘,要不要奴婢提醒一下二阿哥,让他以后尽量还是少去储秀宫吧!就像皇上说的,黄嫔的力气非常人能及,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二阿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富察皇后笑着摇摇头道:“不碍事的,本宫相信黄嫔的为人,是不会伤着永琏的。再说让永琏多亲近亲近黄嫔也好。皇上那边,怕是一时半会转圜不得了,永琏常去,下面那起子奴才也能知道本宫的态度,不敢太过造次,黄嫔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娘娘您真是心善,黄嫔都这个地步了,您还一直想法子帮她周全,要是换了旁人,她可没这个福气。”素心叹道,真心觉着自家娘娘是天底下最最心善的人。 “心善……吗?”富察皇后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喃喃道,眼神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晦暗。 心善固然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 不知为何,富察皇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黄嫔,以后一定会帮她一个天大的忙。 第38章 和敬公主 在富察皇后的有些放纵下、黄朵朵的刻意交好中, 二阿哥永琏渐渐成了储秀宫的常客。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朵朵也由一开始的有心交好, 慢慢倒也真地对永琏生出几分舐犊之情来。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黄朵朵平时逗猫,和素月她们聊聊天,加上永琏隔三差五地过来和她说说话, 这后宫的日子虽然还是有些无聊,倒也还算凑合。 而且等到内务府把画画用的颜料和画笔送过来后, 黄朵朵是彻底不无聊了, 每天不是在画画就是在逗猫, 兴头足地很。 通过原身留下来的画作,再遵循着这个身体的本能,黄朵朵尝试着画了几幅普通的花鸟。 虽然不能说和原身一模一样,但是也有七八分相似了。况且这画又不像字, 一般人很难发现她和原身的画有什么不同。反正素月看了她画的画,直呼她的画技又精进了,其他人也立刻又是一通彩虹屁, 听得黄朵朵又是得意又是无语。 她上辈子自小开始学画画, 虽然说专攻的不是国画这方面, 但是多少也涉猎了一些, 工作后更是吃这碗饭的,要是这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学画的后宫妇人, 那她可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打消了众人的怀疑之后,黄朵朵就开始一点点地改画风, 朝着自己原来熟悉的画画方式改变。 ………… “娘娘, 奴婢怎么觉着您最近这画风似乎有些变了, 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书房里, 来送点心的素月看着画纸上的牡丹,有些疑惑道。 “你看出来了?”黄朵朵放下笔笑道,“我最近在尝试换一种画风,走一条别人都没有走过的路,往写实的方向走。” “写实?”素月一脸疑惑,“娘娘,什么是写实?” “就是真实的意思。”黄朵朵想了想解释道,“我打算把那些花花草草、山水人物,原原本本地画下来,让人看了画就像是看了真的一样。” “娘娘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画就是画,怎么可能像真的一样?”素月只当黄朵朵是在开玩笑,笑着道,“就像娘娘您画的这丛牡丹,虽然看着的确是栩栩如生,但是奴婢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奴婢活这么大了,还没有看过谁能把画画的和事物一模一样呢!” 看着一脸不在意、完全不相信她的话的素月,黄朵朵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难受地紧,没好气道:“谁说不可能像真的一样,我不就在往这个方面努力吗?相信你家主子的能力,你很快就能画出和这院子里一模一样的牡丹出来。”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5节 这个时代的画师,受制于时代认知、技艺、以及颜料的局限,自然是画不出来和真人真物一模一样的画作。但是她专攻的就是超写实主义绘画,画出来的东西和照片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是是是,奴婢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素月笑着顺着黄朵朵的话说道,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那你好好等着,起开,我要画画了,别打扰我。”看着一脸敷衍之色的素月,黄朵朵气得胃疼,粗暴地把素月推出了屋子,然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无知的女人,早晚本宫就拿出真实的水平,画出和照片一样的画作,一举震瞎你的双眼! 黄朵朵心里堵着一口气,画起画来越发勤奋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日常的请安,黄朵朵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作画上,就连逗弄元宝的时间都少了,二阿哥每次过来,也时常看到她在作画。 渐渐地,后宫人都知道,储秀宫的黄嫔最近迷上了作画,都已经快到了疯魔的地步。不过,对于此,倒也没人说什么,反而隐隐有些可怜她了,都只当黄嫔被皇上冷落无事可做,这才寄情于绘画。就连太后知道了此事后也关怀了两句,倒是让黄朵朵很是受宠若惊。 时间慢慢到了六月,天气也到了最热的时候。夏天的紫禁城,就如同一个大蒸笼一般,更是热的厉害。 可因为还在孝期的缘故,加上登基不满一年,诸事繁多,所以今年的乾隆并没有去圆明园避暑,所有人都留在了紫禁城中。 不过就算再热,热的也是下面那些但奴才的,那些做主子的,依然能惬意地享受在这炎热夏天的清凉。 长春宫中,用完晚膳的富察皇后此时也悠闲了下来,也不午睡也不叫人打扇,就拿着一本《后汉书》坐在靠窗的罗汉榻上打发时间。 这时素心端着一盘刚冰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放在富察皇后旁边的茶几上,笑着道:“娘娘,天气炎热,又刚吃了饭,您想必也觉着热了,吃些西瓜凉快凉快吧!” “这屋里放了这么些冰,能热到哪里去?”富察皇后摇了摇头,但是还是放下书,不过却并没有吃西瓜,而是问道,“倒是黄嫔那里,本宫记得她一向怕热畏寒的,她那里的冰可是够?内务府没苛扣吧!”说到这,富察皇后不由地叹了口气。 对于富察皇后的担心,素心心知肚明,回道:“娘娘放心好了,黄嫔娘娘再怎么说也是一宫主位,那里的冰是够的。再说了,和敬公主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到黄嫔那里去玩,二阿哥也是常去的,要是少了冰,热着了二阿哥和公主,谁担得起?” “他们三倒是投缘。”想到最近总是往储秀宫跑的一双儿女,富察皇后不由地莞尔一笑,“永琏会去黄嫔那里本宫倒是不意外,没想到和敬也喜欢往黄嫔那里跑?听说这丫头最近一直在和黄嫔学作画呢?” 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喜欢和黄嫔亲近一事,富察皇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是。”素心笑着道,“听伺候公主的嬷嬷说,和敬公主很喜欢画画,黄嫔教的也耐心,难得公主学的也用心,一坐一个时辰都不挪坐的,比跟嬷嬷们读书的劲头还足呢!想必现在又去了黄嫔那里了。” “学画画倒是不错的事,但是了别学的跟黄嫔似的,现在画画都快画疯魔了。以前还能见黄嫔经常出来走走,现在好了,除了日常请安和一些必要节庆,都不见她出来了,还真是……”富察皇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想必黄嫔娘娘也是平日过于孤寂,才会寄情于绘画吧!”素心叹了一句,饶是她见的多了也觉得黄嫔有些可怜了。 富察皇后听闻不由地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罢了,就让她画吧!打发打发时间也好,也不至于平日太闷,再说有和敬和永琏常去看她,想必黄嫔也会觉得热闹些。” 虽然说这段时间她明里暗里为黄嫔说了不少好话,但是皇上依然没有再翻过黄嫔的牌子,就日常见的也少。她也算是死了这条心了,只能自己多照拂了。 此时在储秀宫后殿的梢间的书房里,富察皇后口中已经画画疯魔了的黄朵朵正趴在画桌上,用一个极为细长的笔,一笔一笔地在纸上勾勒着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 而一旁花厅,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也趴在桌上,手里也握着一直画笔,也像模像样地再画着什么。一只半大的狸花猫正慵懒地躺在小女孩的旁边,一直大尾巴扫来扫去,时不时地拂过小女孩的画纸,这让小女孩不禁皱起了眉。 再狸猫的尾巴再一次地扫过小女孩的画纸时,女孩生气了,放下画笔气鼓鼓地看着桌上的狸猫,不满道:“元宝,你不要乱动,我都不能好好画画了。” 再狸猫的尾巴再一次地扫过自己的画纸时,和敬生气了,放下画笔气鼓鼓地看着桌上的狸猫,不满道:“元宝,你不要乱动,我都不能好好画画了。” 黑灰纹相间的狸猫,被戳得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蔑视地表情,仿佛再说:我在这里给你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还要我不动?哼!然后又继续一个大尾巴贴着画纸扫了过去。 “我的画。”和敬惊叫一声,立马把画纸移开,但是为时已晚,纸上那未干的油墨就像是被无数根细小的毛笔扫过了一般,已经胡成了一团。 “黄娘娘,元宝把我的画毁了。”和敬拿出画纸,哭着脸向黄朵朵告状道。 正在画画地黄朵朵头也不抬地笑着道:“我都说了让素月他们抱着元宝给你画,是你非要把元宝放在桌上的,这下吃亏了吧!” “放在桌上看,我才能画地清楚嘛,不然元宝身上的毛那么多,我要是画漏了可怎么办?”小女孩不服气地说道。 听和敬这么说,黄朵朵“噗”地笑了出来,差点落笔落歪了:“就你现在这画画水平,你还担心自己会把元宝的毛画漏?还连元宝的整体轮廓画不全呢!” “黄娘娘,你取笑我。”小女孩不乐意了,撅着嘴巴看着黄朵朵,一脸幽怨地控诉道。 “好了好了,我的和敬小公主,不生气了,一张画而已,这张画毁了咱们再画就是了,对不对?”黄朵朵放下画笔,笑着哄道,心里却有些无奈。 来了一个二阿哥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和敬公主,她这一向冷清的储秀宫居然还热闹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乾隆和富察皇后现唯一的嫡女,和敬公主,至于和敬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黄朵朵有关,自然是被她的哥哥,二阿哥永琏给拐来的。 不过比起总是拐着弯想要她表演胸口碎大石、力能扛鼎等“余兴节目”的永琏,和敬公主对此倒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很对她的画爱不释手。自从看过她的画之后几乎每天都过来和她学画画,这么大热天也不例外。 一开始的时候,黄朵朵对于这个每天到来的小姑娘还是有些不愿的,毕竟照顾小孩子可真不是她的强项,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还是个公主,打不得说不得。再说她画画需要安静,有这么一个孩子天天在自己身边,她还怎么画画? 不过出乎她的意外,和敬公主的性子却意外地乖巧安静,只要她作画时,她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一点也不吵闹,这让黄朵朵很是松了一口气。 而且因为和敬公主的到来,她这储秀宫分到的冰比之那妃那里还要多,让她这个怕热怕得厉害的人很是缓过了一口气。要不然就算她是一宫主位,也不可能奢侈到在屋里放三个冰箱的。就这一点,黄朵朵就很是欢迎和敬的到来。 说到这冰箱,自然不是后世那种插电的冰箱了,而是一种用木头或是珐琅做、口大底小、用来夏天装冰给屋子降温的箱子罢了。 不过虽然只是一个装冰的箱子,但是设计的却也巧妙。就像她屋子里的这红木冰箱,分上下两层,下面自然是放冰的,但是在这上面还有一层格屉,不管是西瓜还是冰饮都可以放在格屉上面,等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很是消暑解渴。 这功能虽然比不上空调电风扇,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极好了。她这大中午的还能在屋里轻松作画,还真是多亏了这冰箱,不然她早就热的中暑了,哪还有心思画画去? “……”和敬乖巧地轻轻嗯了一声,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好了,别恼了,黄娘娘刚把你的画像画好,你就不想要看看吗?”见和敬依然不是不很高兴的样子,黄朵朵神秘一笑,用蛊惑的语气引诱道。 “黄娘娘已经画好了吗?”果然听到这话,和敬的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己的画毁了不毁了的事,兴冲冲地就跑了过去。 当看到画纸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时,和敬情不自禁“哇”地一声叫出声来,眼中尽是惊叹的光芒。 “怎么样,我的小公主,黄娘娘把你画的好不好?”黄朵朵一把把和敬抱进自己怀里,笑着问道。 “像像像,简直一模一样。”和敬的脑袋点地跟个小鸡啄米似的,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黄朵朵,眼睛都在发光,“黄娘娘好厉害,如意馆的那些画师也比不上黄娘娘。” “那是,也不看看这画是谁画的?”黄朵朵抱着和敬,一脸得意地仰起头,心中很是自得。 这可是她画了是十天的画啊,也是她穿越来画的最满意的一副了。之前的画倒不是说画的不够用心,只是她得花时间一点点去调整到现在这个写实画风,所以总的来说都不如这个好。 “谢谢黄娘娘给我画的这幅画,我太喜欢了,我这就拿去给额娘看看。”和敬高兴地使劲抱了抱黄朵朵,然后一下子就从黄朵朵的膝盖上跳下来,就要去拿画,却被黄朵朵一把给抓住了。 “……你要把这画拿给你额娘看?”黄朵朵脸上的笑容微僵,心里有些发苦。 给她画的?她什么时候说是给她画的?这是她自己画的想要来卖钱的好不好? 这段时间,她一直拼命画画难道是为了好玩吗?还不是为了赚钱嘛!不然她每个月光是花在颜料上面的银子就足够让她破产的了。 虽然说她的画不说多值钱,但是卖给系统的交易平台,一副画怎么也能值个二三十两银子,她一个月快地话也能画个五六副,刨去颜料等成本,一个月也能剩几十两银子,极大的缓解了她生活压力。 要不然这几个月这个妃那个贵人的生辰贺礼,以及清明立夏端午等各种各样的节日的花费,还有日常日用及打赏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就靠御花园里的那几条鱼吗?不都是她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画来的吗?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禁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上辈子就是个社畜,这辈子都当娘娘了,居然还逃不了当社畜的命!甚至为了体面比上辈子还要苦!这都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说: 超级写实主义:是绘画和雕塑的一个流派,其风格类似高分辨率的照片。超级写实主义可以看作是照相写实主义的发展。自2000年代早期以来,该术语在美国和欧洲作为一个独立的艺术运动和艺术风格发展起来。 第39章 发财了 “是啊?黄娘娘有什么问题吗?不能拿给额娘看吗?”和敬有些不明所以, 总觉得黄娘娘现在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能看,自然是难看的。”黄朵朵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算了, 一副画罢了, 再怎么说她这个不得宠的妃嫔在这么大热天还能过得这么惬意、冰例不少反多,不都是拖了这位小公主的福吗?这副画就当是买冰的银子好了,也就几十两银子的事罢了。 “黄娘娘是想说, 这画上面的油墨还没干呢?要等油墨都干了才能卷起来,不然可都糊了。”黄朵朵摸了摸和敬的脑袋, 笑眯眯地说道。 “啊, 对, 差点忘了,那和敬等画干了再给拿去给额娘看。”和敬趴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画上的油墨干。 “嗯。”黄朵朵点点头,掏出自己的印章蘸了一些印泥, 在画的右上角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提起笔开始写题款。 “ 丙辰年乾隆元年六月初三日储秀宫黄嫔作此画赠和敬公主” 虽然说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写题款的题款的习惯,但是入乡随俗, 黄朵朵不写别人反倒是觉得奇怪。再说了, 她还指望着她的画能流传到后世么, 她不写, 谁知道这画是谁画的? 一想到她的画能被后世人瞻仰,黄朵朵瞬间觉得也没有那么肉痛了。 哎, 看来她也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啊! 题完款之后,黄朵朵又把笔放了回去, 然后习惯性地挑出交易系统, 点开售卖界面, 但是下一秒, 黄朵朵的眼睛却瞬间瞪大了。 只见交易界面上清晰地写着:“和敬公主肖像画一副,价值500两白银,是否售卖?” 黄朵朵震惊了,她的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她以为这画顶天也就能卖个三四十两银子罢了,这突然翻了十倍……她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了。 黄朵朵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痛!所以……这不是做梦!!! 一想到这画居然能值500两银子,黄朵朵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的笑容更是快咧到了耳后根。 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就这一幅画,居然比她一年的年例还要高,只要她把她给卖了……等等! 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了,恍惚间想起来,这画……她刚才是不是已经答应送给和敬公主了? 黄朵朵看着正趴在画旁、一脸期待的和敬,又努力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瞬间泪流满目。 她刚才真的把这画送出去了,她的500两银子啊! “黄娘娘,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好难看?是病了吗?”和敬敏感地发现黄朵朵现在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关切地问道,很是担心。 不是病,是痛!肉痛!心更痛! 黄朵朵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中无言地呐喊着,脸上硬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来:“黄娘娘没生病,是天气太热,黄娘娘有些热着了。” “是的呢,天气这么热,黄娘娘你又画了一个下午的画了,肯定是热着了。黄娘娘你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和敬恍然大悟。 然后和敬贴心地跑到都快有自己高的红木冰箱旁,掀开最上面的镂空厚板,从里面的取出一片西瓜来,双手递到了黄朵朵面前,一脸笑容道:“黄娘娘,吃西瓜,吃了西瓜就不热了。” “……”看着面前冒着丝丝凉气的西瓜,又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和敬,黄朵朵不由地微微愣愣神,然后自然地从接过和敬手中的西瓜,笑道:“谢谢和敬,黄娘娘正想吃西瓜降降暑呢!” 罢了,送都送出去了,她还能从一个小姑娘手中要回来不成?她总不能为了脸面不要银子……呸,是为了银子不要脸吧!多low啊! 况且她这次的画能卖出500两,就说明她以后的画也有可能能卖出500两,甚至是更高的价格,送出去一幅画算什么?她以后有的是钱。 这么一想,黄朵朵顿时觉得没那么心痛了。 不过黄朵朵不解的是,她的画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值钱了?难道她画画的水平突飞猛进了吗? 黄朵朵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打量着画桌上的画,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没有啊,画画水平和之前几幅没什么差别啊!要说区别的话,之前她画画大部分画的都是花卉、风景,以及元宝这样的小动物,人物画地比较少。 毕竟这画人物比较难画,加上这古代的衣服上面的纹饰太复杂了,画起来耗费的时间太长了,她虽然是想把清代后宫的场景画下来,但是也要先解决自己的困境不是?所以这段时间光顾着赚快钱了。 而且人物画地少,也并不是说没有画过人物,之前她也给素月、小路子他们画过肖像,虽然比不得给和敬的这么好,但是也算是废了一番功夫的。但是顶多也就卖个五十两左右的银子罢了。 可是给和敬的这一副,却足足有500两,差了有十倍不止?同样是画人物,怎么会差这般多?总不能就因为和敬是公主,所以她的画才更值钱些吧…… 公主!对,就是公主! 看着和真人一模一样的和敬公主的画像时,黄朵朵“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激动。 她终于知道了,这值钱不是画本身,而是这画后面延伸的历史价值,这可是和敬公主的画像啊!以后后人若是想知道这和敬公主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她的画就是最好的参考资料。这就是明明她的画技寻常,但是却能卖出这么高价值的原因!相比起来,素月和小路子他们这些奴才重要程度就要差远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6节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要发财了! 一想到以后她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入账、她再也不要绞尽脑汁、费心费力地去赚钱了,黄朵朵恨不得仰天大笑两声! 哈哈,谁说超写实主义绘画没有出路的?在没有照相机的古代,她的画就是王道! “黄娘娘,你怎么……啊!”黄朵朵在这里激动地满脸通红、一副恨不得都快要厥过去的样子,那边的和敬公主却整个人都懵了。 黄娘娘这个样子……不会是羊癫疯吧! 和敬刚想问两句,却发现自己被已经乐过头的黄朵朵被一把抱了起来,然后高高地抛起又接住,黄朵朵大笑道:“我的小和敬,你真是黄娘娘的小福星!” 和敬一开始被吓得吓死,但是很快就高兴了起来,不仅把刚才的疑惑都给忘了,还高呼着高一点、高一点,让闻声赶来的素月和伺候和敬公主的嬷嬷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娘娘,快把公主放下来,快把公主放下来。”素月急得在一旁跳脚,却不敢上去去阻止,深怕一不小心害得娘娘接了个空、让公主摔了下来。 “没事,我稳着呢!”黄朵朵正高兴着呢!压根就没把素月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把和敬又往高抛了抛,“对不对,和敬?” “哈哈哈,黄娘娘,再高一些,再高一些。”和敬咯咯地笑着,笑得脸都红了。 “娘娘,您快把公主放下来吧,要是公主有个什么闪失,皇后娘娘会要了奴婢们的命的!”伺候和敬公主的嬷嬷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这几个月下来,她们也多少看出这得了离魂症后黄嫔娘娘性子变得随意许多,但是再随意也该有个限度啊!那可是皇后的嫡公主啊,哪里是能这么玩的? “你们在玩什么呢!”就在一宫的奴才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出来一声童稚的声音,原来是永琏放学过来了。 看着突然到来的二阿哥,嬷嬷眼前一亮,连忙上前:“二阿哥,你快去劝劝黄嫔娘娘吧!这要是把公主摔了给怎么是好?” 嬷嬷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着,但是素月却在二阿哥出现的那一刻就不由地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刻,永琏在看到黄朵朵把和敬抱着抛上抛下、“玩”地不亦乐乎后,他的眼睛一下亮了,三步做两步跑了过去,一脸希冀地看着黄朵朵:“黄娘娘,永琏也要玩。”说着还急切地朝着黄朵朵举起了双手,让一旁指望着他帮忙的嬷嬷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我们永琏也一起玩。”看着一脸急切的永琏,黄朵朵哈哈一笑,把和敬放下,又把永琏抱着抛上抛下起来,过一会又换了和敬。 一时间,整个储秀宫充满了三人的欢声笑语,而素月等人也由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面的渐渐麻木,到最后大部分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由着这三人闹去了。 好不容易两个小的尽兴了,黄朵朵才把两人放下来。 “开不开心?”黄朵朵一边帮两人擦着汗一边笑着问道。 “开心!”两小的异口同声地答道。 “黄娘娘今天也很开心。”黄朵朵哈哈大笑道。 “那黄娘娘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永琏好奇地问道,总觉得今天的黄娘娘似乎很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没等黄朵朵回答,和敬就抢先说道,“因为黄娘娘给我画了画,所以黄娘娘很开心。” 说着和敬就像献宝一样拉着永琏跑到画桌旁,得意道:“二哥哥你看,这是黄娘娘给我画的画,像不像我?” “哇!”永琏当即哇的一声惊叹,“真的和你一模一样,黄娘娘你好厉害。” 永琏此时的表情和刚才和敬见到这幅画的一模一样,但是黄朵朵却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永琏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一脸期待道:“黄娘娘,永琏也要,你给永琏也画一幅好不好?” 黄朵朵:“……”得,500两银子又要没了,这两小的是来讨债的吧!她的银子啊! 黄朵朵在心中已经泪流成河,但是永琏和和敬却高兴极了。出了储秀宫后,两人就直奔长春宫去了。 一进宫门,两人就忍不住大声喊着“额娘,额娘……” 此时富察皇后依然在看着那本《后汉书》。听到了屋外两个孩子的声音,不由地挑了挑眉,只是还没等她起身就看到永琏和和敬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富察婚后连忙放下书、掏出胸前的帕子给两人擦汗,一边擦一边责备道:“这大热天的,跑这么急做什么?仔细中了暑气!” 被额娘责备了,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说吧,今天又从你黄娘娘玩了什么了好东西,这么高兴?”富察皇后把两人拉倒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坐着,然后亲自动手给两个孩子到酸梅汤。 “额娘,黄娘娘给儿臣画了一幅画。”一说到这个,和敬就忍不住高兴,“黄娘娘把儿臣画得可好了。” “画?”富察皇后有些诧异。 虽然说她也知道黄嫔最近迷上了作画,但是说真的,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见过一副黄嫔的画作呢! 想到这里,富察皇后不由地来了兴趣,然后手中的杯子,笑道:“是吗?那额娘倒是要看看,你黄娘娘把咱们和敬画得有多好。” “额娘你看到就知道了,嬷嬷。你快把黄娘娘的画打开给额娘看。”和敬催促着自己的乳娘道。 “是,公主。” 一开始,富察皇后只是因为黄嫔这几个月一直拼命作画、才对她的画有些兴趣罢了。只是当画卷满满展开、看到画上那和自己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时,富察皇后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这也太像了。”富察皇后一下看着画,一下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喃喃道。 这已经不能用像来形容了,而是真实,真实到她都几乎看不出一点假。而且这不是一张单纯的肖像画,而是一张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常生活画像。 画上的和敬,穿着一身粉嫩绣桃花的旗装,梳了一个小两把头,正踮着脚尖趴在莲缸边上,一只手扣着莲缸边沿,一只手上拽着一根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尖没入莲缸,一只小金鱼以为是什么吃食游了过来,用嘴轻啄草尖,而和敬笑得眼睛都了快眯起来了。 整个面面极为真实,不仅莲缸表面的涟漪、金鱼身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就连和敬的头发都画的纤毫毕现,甚至于她都能看到和敬眼中散发出来的喜悦的光芒。 仅仅只是通过一副画,富察皇后就能感受到和敬当时喜悦的心情。 这……就是黄嫔这几个月苦练出来的成果?还真是…… 一时间,富察皇后心里大受震撼,只看着画,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额娘,你倒是说说,黄娘娘把和敬画的好不好呀。”见富察皇后久久不说话,和敬忍不住催促道。 “呃?嗯,好,你黄娘娘把我们和敬画地非常好。”终于回过神的富察皇后敛了敛神,笑道,“等下额娘就让人把画送到如意馆,让人给裱起来,好不好?” “好。”和敬脆声答道,笑得和画上的她一样灿烂。 “额娘,黄娘娘还答应给儿臣也画一幅呢!”永琏也急着说道,一脸自豪之色。 “是吗?”富察皇后听了也不禁有些羡慕,她自己的画像她也不是没有,目前皇上登基的时候,如意馆就已经开始着手给她画像了,但是画像能做到如此逼真的程度,如意馆怕是还没这个本事。 又看了看手中和敬的画像,富察皇后不由地抿了抿嘴,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第40章 又见乾隆 第二天, 黄朵朵照常给富察皇后请安,请安结束后, 她却被单独皇后留了下来。 对此, 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谁都知道这些日子,富察皇后的和敬公主总是喜欢往储秀宫跑, 留下黄嫔许是询问一些关于公主的事。 富察皇后端坐在上面,笑着看着黄朵朵:“这些天和敬永琏总是往你那里跑, 他们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 倒是打扰到你了。” 见果然是问的这个, 黄朵朵从容答道:“皇后娘娘严重了,永琏和敬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都是极为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打扰臣妾?倒是臣妾反而要感谢他们呢!有他们在, 这储秀宫可是热闹多了。” “没打扰到你就好。”富察皇后含笑地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对了, 昨天和敬回来给本宫看了一副你给她画的画, 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呢!” 提到那副画, 富察皇后不由地赞叹道:“这段时间,你沉迷于作画, 本宫只当你只是用作画打发时间,却没想到你能画到那种地步, 画上的和敬画得活灵活现的, 本宫还只当看到了真人一般呢!黄嫔你的丹青, 怕是连如意馆的那些画师也是远远不如你的。” 被富察皇后这般夸奖, 黄朵朵不好意思的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的画功哪里比得上如意馆的画师们?不过是臣妾最近新研究了一种画法,能通过不断上色把人物画的逼真些,就和西方的那些油画差不多。若是真论画功,臣妾的画功着实是一般了。”富察皇后不会是怀疑了什么了吧! 不过黄朵朵显然是多心了,富察皇后没有察觉到她话中那浓浓的解释意味,依然叹道:“虽说如此,能画成这样,也是相当了不得了,和敬得了你的画,开心了一晚上,可把永琏羡慕的。” 看富察皇后没有怀疑的意思,黄朵朵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等过些天,永琏的画也能画好了。” “是吗?”富察皇后喃喃道,欲言又止,低着头,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 “?”看到富察皇后这个犹犹豫豫的表现,黄朵朵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这富察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半晌,富察皇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笑道,“不瞒你说,其实今天本宫叫你留下来,也是为了这画的。想问问黄嫔你方不方便,若是方便的话,给本宫画一幅可否?” 富察皇后此言一出,黄朵朵瞬间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还这么没眼色,富察皇后刚才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真是没脑子。 连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能给皇后娘娘画画是臣妾的福气,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者,臣妾最近一直想画一幅后宫除夕群宴图,正想找机会求娘娘让臣妾画您呢!现在如此倒是方便了臣妾。” 这倒不是假话,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说每天请安的时候她都能见到富察皇后和高贵妃等人,但是到底不是照相机,而且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坐一坐就回去了,她也不能总是一直盯着别人看,她能记住的细节也有限。 最重要的是富察皇后她们穿朝服的机会也少,如果不是为了专门画像,只通过每次祭祀时候的观察,她怕是很难把这些妃嫔服饰上的纹样画清楚的。这别的倒也罢了,要是朝服上的纹样画错了,流传到后世,那可真是要闹大笑话的。 想了想,黄朵朵又道:“臣妾先给皇后娘娘画两幅如何,一张朝服像,一张日常生活画像,画好之后臣妾再送给娘娘瞧,要是娘娘不喜欢,臣妾再改。” “让你给本宫画像已经是麻烦你了,本宫怎么会不喜欢?”见黄朵朵这么说答应地如此爽快,还主动提出要画两幅,富察皇后心中不由地有些高兴。 “不麻烦,臣妾不麻烦。”黄朵朵连忙表示道,“臣妾这些日子多多承蒙皇后娘娘照应了,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臣妾一个被厌弃之人哪里能过的这般舒心?臣妾报答皇后娘娘都来不及,画两幅画算什么?只是这画画不是一两天能画好的,娘娘的画,怕是要中秋过后才能给娘娘呢!” 黄朵朵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富察皇后这段时间对她的照拂她自然知道。虽然她一直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大腿,但是总是一味得到却一点付出什么的她自己也心虚,怕是还会引起富察皇后的厌弃。现在能有机会表表忠心她要是再不抓住机会的话那她可真成了呆子了。 “这已经很快了,迟些也是无妨的。”富察皇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商定了给富察皇后画画的时间和具体细节。 富察皇后到底是皇后,黄朵朵自然是不可能让堂堂一国皇后天天来自己宫里让她给她当模特画像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黄朵朵就成了长春宫的常客,经常上午去长春宫给富察皇后作画,下午就到自己宫里再次修改,顺便画答应给永琏的画。 时间一长,后宫都知道黄嫔现在在给富察皇后画画一事了,都有些好奇,这黄嫔的画能有多好,连皇后就要黄嫔来给她作画?所以就连乾隆都对此过问了几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上旬,而黄朵朵给富察皇后画的画像也终于已经画好了。 看着面前已经完成的2副画作,黄朵朵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画了两个多月,可总算是画好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娘娘为这两幅画熬得人都瘦了一圈了。”素月无不心疼道。 自家娘娘虽然一向吃不胖,但是因为吃的多的关系,这脸还挺圆润的,结果这两个月没日没夜的画画,生生地让一张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好像又回到了皇上未登基前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了。 “其实之前那一张皇后娘娘的朝服像,娘娘您不是画的挺好的吗?干嘛要烧掉呢?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这么赶,熬了好几天呢!” 想想那张被娘娘烧掉的朝服像,素月就觉得可惜,她觉得她家娘娘画的很好啊,可娘娘非说画的有瑕疵,还趁她们不在的时候给烧掉了,又要重新开始画,紧赶慢赶才在今天把画给画好。 “你懂什么,给皇后娘娘的画自然要尽善尽美才行,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后娘娘对我的照拂?”黄朵朵给了素月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废话,她如果不把那副画“烧”了,她怎么卖给系统平台啊! 一想到仅仅只是一副朝服像就卖出了800两银子的天价,黄朵朵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飘飘然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担心自己的银子不够用了。 “行了,帮我把这两幅画收起来,咱们送给皇后娘娘去。”说着黄朵朵开始卷画,装盒。 “现在?”素月诧异道,“娘娘您不先把这画送去如意馆先裱一下吗?这么送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黄朵朵摇了摇头:“不裱了,先拿给皇后娘娘过目吧!要是皇后娘娘不满意的话,还要再改呢!” 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乙方在收到方案后还经常要求打回去重做呢?更何况是一国的皇后? 纵然富察皇后一向大度、她对自己的这副画也挺自信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富察皇后会不会满意这两幅画。 自然了,就算富察皇后要求重画她也没意见的,富察皇后不满意不要紧,但是她的交易系统满意啊! 她刚才可是通过售卖界面看到了,这两幅画加起来能买1700两银子呢!皇后娘娘要是不要,正好还能丰富她的小金库呢!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7节 想到这里,黄朵朵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富察皇后能让她重画了。 不过黄朵朵显然是多虑了,富察皇后对于她送来的这两幅画很是满意。 “皇后娘娘,这画画地好像,完全把娘娘您一国之母的气韵画出来了。”作为长春宫的第一大宫女,素心一向是稳重的,但是在看到富察皇后的朝服像时,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是啊,真的很像。”富察皇后点了点,很是赞同。 虽然每天也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第一次在纸上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富察皇后依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相较于端庄郑重的朝服像,富察皇后更喜欢另一幅自己的生活画像。 画上的富察皇后一身嫩绿直径纱花蝶单袍,只梳了一个简单的架子头,头上也并未饰金玉,只插了一只白玉流云簪,并几只绒花。因为只是在自己屋子,并没有一耳带三钳,只带着一对金镶珠翠耳坠。 在画中,富察坐在沿窗的炕床上,左边的胳膊倚在炕桌上,右手捻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外面的一道阳光照了进来,让本来就美好的画面显得越发的柔和。 看到这副画,富察皇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自己平时是这样的吗? 看到富察皇后这个反应,黄朵朵心里顿时有底了,但还是谦逊道:“因为怕臣妾的画不能让皇后娘娘满意,所以这画臣妾还尚未叫如意馆装裱,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满意,本宫怎么可能不满意?”富察皇后回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黄嫔,你这画功实在是太了不得了,你这画本宫实在太满意了。” “皇后娘娘满意就好,臣妾也算不负皇后娘娘所托了。”虽然想极力地控制自己此时的表情,但是黄朵朵的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地上扬了。 被人夸了,还是被一国之母夸了,黄朵朵自然是高兴的。这就好比一个普通小人物被全国第三号认同了,那他这一辈子都可以为之自豪的。黄朵朵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只是还没等黄朵朵高兴三秒,外面就传来了太监尖利的通传声。 “皇上到!” 乾隆来了? 听到乾隆来了,屋中每个人都心中一惊,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收,连忙放下手中的画卷出去迎接,黄朵朵也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心中却有些发苦。 乾隆怎么来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来,明早请安的时候顺道把画带过来不是一样吗?。 自从发现乾隆和地下那个死判官长得有几分像之后,黄朵朵就对乾隆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乾隆会随时送她下地狱一样。所以对于乾隆,黄朵朵是能避就避。她知道乾隆经常会下午来看富察皇后,所以每次都是选在上午来给富察皇后画画。只是没想到躲了这两个月,却在最后一天反倒是遇上了。 只是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见到乾隆,该面对的时候总是要面对的,黄朵朵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了。 只是当看到院中来一脸笑容,闲庭信步朝她们走来的乾隆时,黄朵朵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就连手中的绣帕无意识间被她撕成了两半。连忙福身给乾隆请安,然后就把自己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地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此时的乾隆完全没注意到今天的长春宫里多了一个人,眼睛一直盯着富察皇后,脸上满是笑容。 乾隆拉着给自己行礼的富察皇后,暧昧地捏了捏她的手:“今天的奏折不多,朕批完就早早过来看你了。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想朕?” “皇上!”富察皇后一阵惊呼,立马缩回手,脸上顿时浮现出两片红霞,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黄朵朵,语气中满是羞赧之色,“皇上,黄嫔在呢!” “黄嫔?”乾隆顺着富察皇后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声不吭所在角落的黄朵朵。 看着这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柔弱身影,乾隆不由地一愣,往昔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乾隆的脸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黄嫔,是你啊!”乾隆喃喃了一句,看向黄朵朵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只是当乾隆的视线移到那被黄朵朵撕成两半的绣帕时,乾隆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瞬间清醒了,眼中的丝丝迷茫顷刻间散的一干二净,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语气也有些发冷。 “你怎么在这里?” 第41章 挑刺 乾隆这一板脸, 让本来就紧张的黄朵朵是越发地不自在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臣妾、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画来的。”要死了, 这乾隆不会是怀疑她来这里是来偶遇他的吧! “画?什么画?”乾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看向黄朵朵的眼神越发犀利。 “皇上,你忘了?就是黄嫔要给臣妾画的肖像画, 皇上您之前也是问过臣妾的。”眼见着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妙,富察皇后连忙上前打圆场。 “哦, 朕记起来, 好像是听你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这么快就已经画好了?”乾隆笑着问道。 “是呢,黄嫔一画好就急着给臣妾送来了,皇上何不去瞧一瞧, 黄嫔的画功可比如意馆的画师还要强上百倍,把臣妾画的跟活了似的。”富察皇后不动声色地为黄朵朵说着好话。 “是吗,那朕倒是要好好看一看。”对于富察皇后的话, 乾隆并不是很信, 只当皇后是为了帮黄嫔才这么说的。不过到底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 只好做出感兴趣的样子。 看着乾隆携着皇后进屋, 黄朵朵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跟着进去好还是悄悄地溜走为上。 “娘娘, 您怎么了,快进去吧!别让皇上皇后娘娘等急了。”见黄朵朵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素月忍不住小声催促道。 “……知道了。”得, 还是进去吧, 这要是溜走了, 肯定要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暗叫倒霉的黄朵朵灰溜溜地跟了进去,进去后也不说话,依然只缩在一边,不打扰那两口子的相处。 “皇上,您看,这两幅画就是黄嫔为臣妾所作,皇上您掌掌眼,黄嫔的画功如何。”富察皇后笑着吩咐宫女把画展开。 当富察皇后两幅截然不同的画像出现在眼帘时,乾隆一扫开始的不以为意,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这黄嫔……还真的是有点东西。 “皇上,您觉得怎么样?”乾隆的反应没有逃过富察皇后的眼睛,富察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嗯,还算不错。”乾隆咳了两声,收回眼中的惊艳,语气平静道。 只见乾隆像上辈子那些专家一样,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评判着黄朵朵的画:“听说你这大半年来你都一直苦练画画?看来倒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的。不过也看得出来,你这画虽然画功还是有些粗糙,有些细节方面处理地还是有些死板。” 说着乾隆就从构图、到上色、到晕染,乃至一些极小的细节全都把刺挑了个遍。恨得黄朵朵真想当场吼回去:你行你上啊,少在这里逼逼赖赖的! 她自己的画,她当然知道有哪些地方的功力还欠些,但是她的水平就摆在这里,还能怎么地?用得着你在这里好为人师吗? 不过这样的话,黄朵朵是打死她也不敢当着乾隆的面说,只能唯唯诺诺地倒是,说自己回去一定回去再好好练练。 见黄朵朵被乾隆贬地厉害,一旁的富察皇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笑着解围道:“皇上,黄嫔到底还年轻,这画功有不足的地方也是正常。再说了,这种画法也是黄嫔新琢磨出来的,肯定是还不够成熟的,自然还要慢慢改进才是。依臣妾说,黄嫔画的已经是极好的了。”说着暗暗地嗔了乾隆一眼。 被富察皇后“瞪”了,乾隆也不恼,笑着道:“朕不是怕她骄傲才好心提点她吗?这样吧!黄嫔,你过些天就给太后也画几幅画吧!太后也能看个新奇。” “啊?”黄朵朵此时正在心中腹诽着乾隆,听到乾隆的这个要求不由地有些傻眼,微微地张口嘴,一脸的呆滞。 这人刚才不是还把她的画贬地一文不值吗?现在居然还让她画画?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乾隆居然让她给他个太后画画?而且还是几幅???一想到自己会很多天面对这太后,黄朵朵顿时欲哭无泪。 她可以不去吗? “怎么?你不愿意?”见黄朵朵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乾隆脸色一沉,语气也有些冷了。 “愿意愿意,给太后画画是臣妾的荣幸,臣妾怎么会不愿意呢?”眼看着乾隆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黄朵朵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瞬间把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 虽然她是不想面对太后这座大山,但是现在拒绝的话,那还不被乾隆记恨死?以后还指不定有多少小鞋穿呢! 黄朵朵勉强笑道:“臣妾只是有些意外,臣妾自知自己的画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让臣妾给太后画画,所以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虽然你这画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论逼真程度,如意馆的那些画师倒也真不及你,看着倒也新奇,勉强还能入眼。”乾隆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黄朵朵:“……”我他娘地还真是谢谢您呐! “……那皇上,需不需要臣妾也给您画几幅?”黄朵朵干笑地问道。 虽然说黄朵朵现在很不想给乾隆这个小心眼的画像,但是到底也是这皇宫最大的金主,她一个小小的妃嫔怎么都要给足金主的面子不是? 黄朵朵自认自己做的很周全,但是乾隆接下来的回答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而且还是那种打得很肿的那种。 只见乾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眼神轻蔑道:“画朕?还是算了吧!等你的画功再练个十年,练扎实了,再来给朕画吧!” 黄朵朵:“……” 要不是她的交易系统只能兑换各种药的话,她绝对倾家荡产也要兑换出一把ak来,一枪把眼前这混蛋给崩了。 “皇上……”见乾隆话说的实在是过分了,富察皇后拽了拽乾隆的袖子,暗暗地瞪了他一眼。 “朕不过是开玩笑罢了。”看着皇后那责备的眼神,乾隆丝毫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准备吧,要是颜料画笔不够只管去找内务府要就是了,就说是朕说的。”就这样,乾隆直接就把下了逐客令。 “……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就这样,开开心心来的黄朵朵,怀着一肚子怨气被乾隆赶回了自己的储秀宫。 “皇上,黄嫔给臣妾画画怎么说也是臣妾要求,皇上您怎么能这么贬损黄嫔的画呢?黄嫔现在心里肯定伤心。”黄朵朵走后,富察皇后忍不住开始为她抱不平了。 “伤心?”乾隆反问了一句,脑中却尽是黄嫔一掌把冰面拍碎这样的画面,眼神很是微妙,“一掌能把山石打碎的女人……朕真的很难想象黄嫔会伤心的样子。” “皇上!”富察皇后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无语,“只要是人,怎么会不伤心呢?皇上不能因为黄嫔天生神力这就般贬损黄嫔啊! 皇上您以前也是怜惜黄嫔的,对黄嫔一向呵护有加,怎么现在反倒是连黄嫔的面子都不顾了?”想想之前皇上对黄嫔的态度,又看看现在皇上对黄嫔的态度,富察皇后真觉得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下。 被皇后抱怨了,乾隆也不恼,笑道:“皇后也知道是以前啊!以前的黄嫔柔弱似水,朕自然怜惜,但是现在的黄嫔虽然看着和以前一样……” 乾隆脸抽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见的时候到还好,见了之后,朕真的很难把她和以前那个黄嫔联系到一起了,更何况……” 想到刚才面对自己的贬损,黄嫔那忿忿不平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小表情,乾隆地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没想到许久没见黄嫔,这小脾气倒是大了,倒是有趣。 “行了,皇后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黄嫔了,朕一年都没翻她的牌子她都过的自在地很,现在怎么可能会因为朕几句话就伤心难过的?黄嫔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乾隆大笑道。 “……但愿如此。”见皇上这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富察皇后心里很是无奈,但是那到底是皇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想着等下该怎么宽慰黄嫔了。 ………… “咦,娘娘您不是去给皇后娘娘送画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着突然回来的主子,正拿着逗猫棒逗元宝的秋葵也顾不上逗元宝玩了,一把把它抱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啊啊啊,我不活了,居然这么说我的画,元宝,你要好好安慰我。” 终于回到自己宫里,黄朵朵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悲愤,一把抱过秋葵怀中的元宝,然后把整个人都埋进浓密的猫毛中使劲吸了两口,汲取能量。 而猝不及防不撸住的元宝“眯”地一声惨叫,却不敢反抗,圆圆的猫脸上满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难道说皇后娘娘不满意娘娘的画?”被抢走猫的秋葵拖着空空的双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皇后娘娘倒是对娘娘的画是赞不绝口,但是皇上来了,把娘娘的画挑出好多毛病了,娘娘自然是不高兴了。”看着抱着猫死活不起来的娘娘,素月无奈地摊了摊手。 作为贴身大宫女,素月自然知道娘娘嘴上不说,但是还是对自己的画相当自负的,现在却被皇上贬地一文不值,娘娘怎么能开心地起来。 “呃~~”知道原因后的秋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娘娘才好,只得道,“娘娘也不必太过介意,那毕竟是皇上嘛,皇上的眼界一向高,送到皇上面前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再说娘娘才学画不久,能画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娘娘再练个三年五载的,定然会比如意馆的那些画师还强,让皇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你倒是会哄我。”被秋葵安慰了,黄朵朵的心情不由地好些了,只是一想到乾隆让她做的事,整个人又沮丧了起来。 “这也就算了,最麻烦的是,皇上还让我给太后作画,一想到这,我就头疼。”黄朵朵捂着心脏,总觉得心累地很。 秋果适时地指出了她的错误:“娘娘,您不是头疼吗?你捂胸口做什么?” 黄朵朵:“……”她早晚要把秋果这个铁憨憨嫁出去!省得天天气自己。 眼见娘娘脸都黑了,秋葵连忙道:“既然皇上让娘娘您给太后娘娘作画,显然皇上还是很欣赏娘娘您的画作的,娘娘您又何必不高兴呢?” “是啊是啊!”素月也赶忙说道,暗暗地瞪了还一脸茫然的秋果一眼,“这大半年,皇上和太后对娘娘您颇为冷淡,奴婢还着急以后怎么办呢?现在正好能趁此机会一举扭转太后皇上对娘娘您的态度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见太后。”黄朵朵白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一见着太后,我就紧张。” 每月两次给太后的请安她都觉得难受了,一想到自己以后会经常面对面太后,黄朵朵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皇上都已经下旨了,娘娘您总不能不去吧!”素月为难道。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8节 素月也知道娘娘自去年过年的时候接连被太后皇上警醒之后,娘娘就怵了太后和皇上了,提到这两人的名字就心里打鼓,别说见这两人。但是皇上都已经下旨了,娘娘总不能不去吧!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不就是画画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黄朵朵也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了。 “行了,素月,你去内务府领了颜料画纸回来吧,明个还要去给太后画画呢!我先躺会。”黄朵朵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抱着元宝就躺下了。 虽然乾隆说的是让黄朵朵过几天给、太后画像,但是黄朵朵还没脸大到真的认为自己能过个几天去就行了。这事宜早不宜迟,去迟了,乾隆那个小心眼地指不定还以为她不乐意给太后画画,要是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她真是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哎!”素月脆声答道,也不啰嗦,当即就出门去了,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外面就有人通传,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素心姑姑来了。 黄朵朵虽然诧异怎么自己刚从长春宫回来皇后就派人过来了,但是也顾不得躺了,连忙把元宝递给秋葵,让素心进来。 不过在看到素心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且各个手里不是托着盒子,就是抬着盒子的,黄朵朵心中顿时有数了,不由地眼睛发亮,刚才的郁闷瞬间觉得消了不少。 第42章 求画 不过虽然已经大体猜到了素心的来意, 但是黄朵朵还是假装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素心,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忘了嘱咐说的?” “见过黄嫔娘娘。”素心朝黄朵朵躬身行礼, 脸上的笑容很是合体, “娘娘倒是没什么要说的,不过是皇后娘娘对娘娘您送来的那两幅画甚是喜欢,所以才特意让奴婢来给娘娘您送些赏赐来。” 说着素心开始一一介绍起来:“娘娘, 这里是上用蟒缎一匹、上用织金一匹,云缎两匹、江绸两匹, 里貂皮四件, 银锞子一盒。此外还有枇杷膏4瓶, 荔枝干十斤,藕粉十斤,葡萄干十斤,酸枣糕十斤, 莲子一斗 。这些都是赏赐给娘娘的。” 听到前面赏赐的绸缎料子时,黄朵朵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赏赐不错,多了这么多料子, 以后遇到过年过节后妃生辰什么的, 她能省不少银子呢! 穿越快一年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不知道后宫规矩的小白了, 只以为这料子是用来给自己做衣服的。 不同于后世别人过生日还会送五花八门的生日礼物,在清朝后宫妃嫔过生辰送的礼物都是有讲究的, 衣服、荷包、还有吃食,这三样几乎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这衣裳料子, 是里面花费最大的一项了。 不过半年的时间, 她份例里面的那点料子就用了大半了, 这之后的半年还不一定够用, 再说还有一个太后的千秋呢,到时候她少不得要搭了不少银子去内务府置办,现在皇后娘娘现在赏的这些料子,正好能补足一下库存。 虽然说现在缺钱的问题已经从源头上缓解了,但是既然能省钱她还何必还要用自己的银子呢?她又不是傻? 不过听到后面皇后赏的那些什么藕粉、葡萄干、酸枣干时,黄朵朵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这么多吃的……不得不说,皇后娘娘还真是很懂她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黄朵朵自然是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黄嫔娘娘,皇后娘娘还说了,让娘娘您不要把刚才皇上的话放心上,皇上是在和娘娘您开玩笑呢?娘娘的画是极好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娘娘您给太后画画了。”素心朝黄朵朵福了福身,笑道。 黄朵朵本来挺开心的,听了这话,脸都抽了。 她才不信乾隆是在开玩笑呢! 不过富察皇后能特意派人来宽慰她,黄朵朵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当即表示了谢意。 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后,素心就回去了,黄朵朵的心情也好多了,甚至兴致勃勃地开始清点皇后送来的这些东西了,又叫素月去内务府领了颜料预备着明天给太后作画。 不过即使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在面对太后时,黄朵朵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太后对她的态度还颇为和蔼,甚至还夸赞了她几句,倒是让黄朵朵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黄朵朵不是傻子,太后会这个反应自然也知道这肯定是皇后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了,要不然太后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心中越发地感慨,自己当初决定抱富察皇后的大腿真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心中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条大腿抱紧,死都不能撒手。 而后宫众人见黄朵朵刚给皇后画完画,现在居然有给太后作起画来,那是越发地好奇了,这黄嫔究竟画了怎样的画,让太后皇后都看上了? 眼看着黄朵朵三天两头地往寿康宫跑,高贵妃首先耐不住,终于在一天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问起这事来。 轻轻抿了一口茶,高贵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黄朵朵笑道:“听闻黄嫔姐姐最近在给太后娘娘画画,看来黄嫔姐姐这半年来画功是越发精进了,怕是都能赶上如意馆的画师了吧。” “贵妃娘娘过誉了,就我这画功,哪里赶得上如意馆?不过是太后皇后抬举罢了,贵妃娘娘你就别打趣我了。”黄朵朵笑着摇了摇头,谦虚道。 穿越这近一年来,黄朵朵和乾隆后宫这些妃嫔也都渐渐相熟了,说起话来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拘谨,平日相处地都比较融洽的,说话也随意许多。 这时苏嫔把话接过来:“黄嫔姐姐你就不要谦虚了。先是皇后娘娘,现在连太后都找你作画了,姐姐要说自己画功不好,我可是不信的。听说黄嫔姐姐给娘娘您的画像已经画好了,何不让我们姐妹开开眼?” 苏嫔看向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之色,就连其他人也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皇后。 看着一脸期待的众人,富察皇后也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黄嫔的画的确是好,既然你们想看,那本宫就让人把画拿来,你们看看。”说着就让素心把画给拿了出来。 对于此,黄朵朵并没有阻止。 画既然画出来了,就是让人看的,又不是日记,藏着掖着做什么?再说这画她都已经给了富察皇后了,那就是皇后的东西了,难不成她还能拦着皇后不成? 不过虽说如此,黄朵朵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了,前两天被乾隆那个小心眼的批地那么厉害,搞得她都对自己的画有些不自信了。现在这么多人一起围观她的画作,她还真怕又被打击一次。 素心很快地取来了画,此时的画已经装裱好了,当画卷慢慢地展开时,众人齐刷刷地发出了惊叹声。 “这画画地……栩栩如生,就像是活得一般,臣妾看着画,就好似皇后娘娘在跟前似的。臣妾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般活灵活现的画呢!”高贵妃惊讶道,心里着实有些吃惊。 “不仅仅是真,这两幅画,还恰到好处的把皇后娘娘的两种特质给淋漓尽致地画了出来。这朝服像,代表着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尊贵,这执棋图,却完全地彰显了娘娘温婉的性情,太难得了。”一向稳重的那妃看到画的瞬间也不禁有些失神,忍不住赞不绝口。 以她的眼力劲,自然能看出这两幅单论画功来说,还是有些不足之处的,但是单论她能把人物画地如此逼真,还把人物的神韵全都画出来了,只这两点,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高贵妃和那妃都如此,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更何况这两幅画还是皇后的画像,就算有人心中不以为意的,也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说出来,全都是满口地赞誉,听得黄朵朵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乾隆那个庸俗的审美眼光知道什么?她的画一定会名留青史的。 高贵妃看着那执棋图,越看越喜欢,不禁动了心思,半开玩笑半试探道:“黄嫔姐姐真是好本事,难怪连太后找你画画,要是我也有一张这样的画,那我做梦可都要笑醒了。” 高贵妃话音一落,整个长春宫为之一静,每个人脸上都不禁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高贵妃的求画的意图太明显了,明显到只要不是个缺心眼,是人都能明白高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黄朵朵,只看她是何反应。 富察皇后自然也是听明白了的,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说高氏位份在黄嫔之上,但是黄嫔到底也是一宫主位,论资历却还在她之上,高贵妃这样做,着实是不应该了。 富察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话给岔过去,但是看着高贵妃那期盼的眼神,富察皇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只先看黄嫔是个什么反应,再做定夺。 其实高贵妃话说出口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以势压人,不禁有些后悔。虽然说她位列贵妃之位,但是黄嫔也不是那种她可以随意指使的答应常在。只是话已经说出口,再改也来不及了,只能看黄嫔的意思了。 黄朵朵自然也听出了高贵妃话中的意思了,不过不同于她们的忐忑,黄朵朵倒是高兴很,当即答应道:“这有什么的,既然贵妃娘娘喜欢,那臣妾就给贵妃娘娘画一幅好了,只是最近我要给太后和皇上作画,贵妃娘娘的画怕是要过些时日了臣妾才能过去画。” 她正想着找理由给这后宫里的妃嫔画像呢,现在正好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而且这也是刷后宫妃嫔的好感度的事,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见黄朵朵答应地如此痛快,高贵妃大喜过望,连忙表示道:“不着急不着急,自然是先以太后和皇上的画像要紧,我迟些不妨事的。真是多谢黄嫔姐姐了。” “贵妃娘娘这话客气了,不过是一副画罢了,有什么可谢的?”黄朵朵微微一笑,看着其他人期盼的目光,黄朵朵趁热打铁道,“各位妹妹要是不嫌弃我画功不精的话,等得了空,也让姐姐给各位画一张,可好?” 有高贵妃这样心思的人不止一个,但是她们到底没有高贵妃这样的身份,也没有高贵妃这般得宠,求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暗自羡慕着。现在见黄嫔如此大方要给每个人作画,一个个都喜笑颜开起来,就连那妃这样一向不苟言笑的人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纷纷道谢。 只有海常在有些局促,期期艾艾道:“这……不大好吧?嫔妾只是一个常在,尊卑有别,哪里能让娘娘您给我作画的?这不是太……”海常在现在是既期待又有些为难,因为纠结,手中的帕子都在无意识中被绞成一团了。 倒不是说海常在不想要黄嫔给自己作画,只是她的性子素来谨慎怯懦,虽然高兴黄嫔能为自己作画,但是心里又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这是在以下犯上一般。 海常在的话一出口,金贵人和陈常在这两个位份都在黄朵朵之下的人都有些不自在了,陈常在还犹可,毕竟和黄朵朵同住一宫这么久,和她的关系也比旁人要亲密些,除了一开始心里有些不舒服,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陈常在笑道:“海姐姐你也太小心了,都是自己姐妹,画个画算的了什么?我可是馋了黄嫔娘娘的画好久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娘娘自己提出来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是不能放过,是不是,金贵人?”陈常在询问金贵人本意是打消海常在的顾虑,可惜地是陈常在似乎不太了解金贵人。 相较于和陈常在的不在意,金贵人此时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海常在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一般,明晃晃地提醒着她,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不配! 想到这里,金贵人忍不住脸色一白,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金贵人只得勉强笑道:“是啊,这是黄嫔娘娘的好意,海常在你只要安心领了就是。” 金贵人的异状黄朵朵看在眼里,但是也只当金贵人是和海常在一样,对于让嫔位给她们画画心里不安才会这样,连忙安慰道:“你们不用在意,咱们都是从潜邸出来的,情分不比他人,一幅画算不了什么了?再说我也喜欢画画,这么多美人能给我画,我高兴还不及呢,怎么会麻烦呢?” “黄嫔这话说的是。”富察皇后这时也站了出来,笑着打着圆场,“你们都是从潜邸出来的,虽然尊卑,但是更有情谊,黄嫔既然乐意给你们画,你们也不必不安,安心受着就是了。只是,这画的谢礼你们可得要提前备好才行,可不能让黄嫔白辛苦一场啊!” 富察皇后的话,让每个人都不禁笑了起来,高贵妃佯装不满地瞪了一眼黄朵朵:“看看,皇后娘娘到底是偏心你,这画影子都还见着呢,就先惦记起谢礼来?放心,少不了你的谢礼,到时候我定包个大红包给你。” “那我就等着娘娘您的大红包了。”黄朵朵也不怵,笑嘻嘻地应道,随后她又看向海常在,揶揄道,“海常在,瞧见没,我给不是白给你画画可是要收报酬的,你要是真觉得麻烦,可得准备好谢礼才是。” “黄嫔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给娘娘准备好谢礼的。”被这么一打岔,海常在顿时也放松了许多了,甚至还有心情说笑起来,场面一下子又和谐了起来。 看到其乐融融一家亲的场景,黄朵朵不禁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要说处理人际关系,还真不是她擅长的,她能做到的也只能面面俱到,谁都不得罪了。不过好在这乾隆现在的后宫团都是从潜邸出来的,感情不能说不错,但是也算得上是和谐相处了。这对于只想过平静日子的黄朵朵很是满意。 黄朵朵是满意了,但是某些人可未必满意。 第43章 太后的暗示 回到自己宫里的金贵人, 一扫刚才在长春宫的笑容,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眼神更是阴郁地厉害, 只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句话都没有。 看到金贵人这个样子,作为伺候多年的人, 素云自然知道自家主儿在气恼什么,立刻把人遣了下去, 亲自沏了茶、端了过来, 小心劝慰道:“主儿, 海常在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是个胆小的,她那样说也只不过是谨慎惯了,并不是成心的。主儿, 您喝杯茶,消消气吧!” 不提还好,一提金贵人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当即就怒骂了起来:“什么胆小, 这海氏就是天生命贱, 不过是副画罢了, 给她搞得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怎么?同时从潜邸出来的,我们就天生比别人低人一等了?什么玩意?” 不得不说, 海常在刚才在长春宫的话真是扎进了金贵人的心了。 金贵人一向自负美貌,又温柔小意, 才情诗词样样也不差什么, 比那不得宠的黄嫔和胸大无脑的苏嫔更得乾隆喜爱, 要不是缺了一点运气, 这一宫主位的位置怎么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不过现在自己虽暂居贵人之位,但是在金贵人心中,自己早已和黄嫔苏嫔是一样的人,甚至还在她们之上。可海常在的话,却一下子把这块遮羞布给撕开了,明确地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这突然的落差,差点没让金贵人当场失态。 “主儿,既然您都知道海常在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生她的气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身子。”素云耐心劝慰道。 “再说了,就海常在这性子,这辈子就那样了,但是主儿你就不一样了。就冲皇上这些日子对您的宠爱,一个嫔位是少不了主的。现在不过是在孝期,不便晋封主儿您罢了。等过了孝期,主儿您自然就能和黄嫔苏嫔他们比肩了。主儿您要是把自己和海常在相比较,那真是抬高了海常在,也贬低了自个了。” 不得不说,素云的确了解金贵人,知道金贵人最想听的是什么。这一番话下来,金贵人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见金贵人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眼中不由地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不屑地挥了挥手,似是轻描淡写道:“罢了,你说的也是,我跟她这么一个怂包计较什么,真是没得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了。 倒是这那黄嫔,也是个没脸皮,堂堂一宫的主位,现在居然都给一个小常在画起画来了,亏她还能这般高兴。想当初她黄氏也是深得皇上宠爱之人,现在居然沦落到连一个不得宠的常在都要去周到,真是可悲。” 想到黄嫔如今的这个境遇,金贵人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痛快之色——她可没忘记年初一那天给太后行礼、黄嫔嘲讽她一事! “都快一年了,黄嫔别说侍寝了,平时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得,可见是彻底失了宠了,黄嫔现在自然谁都不敢得罪,自然是面面周到。要不是皇后娘娘眷顾她,她在这后宫怕是连站的地都没有了。”提起黄嫔,素云也不禁有些唏嘘。 想当年这黄嫔也是颇得盛宠之人,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还真是世事无常了。 金贵人嗤笑一声:“她倒是聪明,知道皇上是无论无何都不可能在宠幸她了,就死赖活赖地扒上了皇后这条船,哪天要是皇后这条船沉了,她也就完了。” “主儿,慎言。”金贵人只顾自己说的痛快,却把皇后也编排上了,吓得素云一声冷汗,连忙提醒。 “这么小心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在自己屋里说两句闲话还不能够了吗?”见素云这害怕的模样,金贵人顿时觉得心中有些腻味,没好气道。 “这皇后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对这个失宠的黄嫔这般照顾,甚至还放任自己的两个嫡子嫡女去亲近她?怎么?皇后想通过关照一个失宠的嫔妃来显示自己的仁德贤惠吗?” 见金贵人说的话越来越过分,素云的神情是越发紧张,一边瞅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用眼神恳求着金贵人:“主儿,到底是隔墙有耳,咱这咸福宫可住着贵妃娘娘呢……” 素云发现,自从自家主子自皇上登基后,因为位份的事,对皇后是越发的不满了。平时还不显,这一私底下,对皇后却是越发的抱怨了。素月也不是没有劝过金贵人,但是收效甚微。 果然,听了素云的话,金贵人眼中的不满之色越发浓了,冷笑一声道:“是啊,我倒是忘了,咱们这宫还住着一位贵妃娘娘呢。后宫这么多空着的地,皇后娘娘却特特地让我和贵妃娘娘作伴,怎么?是怕我一个人一宫寂寞吗?呵呵,那皇后娘娘还真是怜惜我怜惜地紧呢!” 这也是金贵人对富察皇后又不满的一点了。当初分宫的时候,潜邸明明没有几个人,就连不得宠的海常在都能独得一个永和宫,她却还要和高贵妃挤在一个宫里,天天还要向她去请安、受她的摆治。每每想到这里,金贵人对皇后的不满越发深了。 “主儿,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 素云刚想为皇后娘娘说两句,金贵人就不耐烦了:“好了,我已经够心烦的了,别在我而跟前念叨了,你去看一下早膳,我这里让香冬进来伺候!”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29节 看着金贵人不耐烦的眼神,素心不由地脸色一白,知道刚才说的太多被主子厌了。有心解释,但是此时金贵人已经站起来往寝殿走了,完全一副不想听她说话的样子,只得把解释的话压了下去。 对于金贵人对这些不满和对自己的嘲讽,储秀宫的黄朵朵自然是无从得知的。不过就算金贵人当着面说她,她也能坦然处之。 她不得宠是事实,抱皇后大腿也是事实,事事喜欢周全更没错,不过这是什么跌份的事吗?多少人想抱皇后的大腿还抱不上呢? 对于从21世界过来的黄朵朵来说,面子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她抱皇后大腿能让自己过得舒坦,那她干嘛放着这条大腿不抱?她傻? 对于现在的生活,黄朵朵还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一开始面对太后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但是几天接触下来,黄朵朵发现太后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倒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苛。 渐渐地,黄朵朵也在太后面前放开了,虽然做不到在富察皇后面前那样自在,但是也不会像之前一样看到太后就心里发怵了。更让黄朵朵欣喜的是,太后对她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不复一开始的冷冷淡淡,甚至还时不时地赏她一些吃食,让黄朵朵颇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更让黄朵朵满意的一点就是,自从得到太后的“青睐”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这后宫的奴才对她态度的变化,明显地殷勤了许多了,连膳房那边都开始主动孝敬她吃食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想吃份例外的东西只能花大价钱去买了。 而她那个只有大节日才会支援她一点的便宜娘家,这次更是托人送了一包银子进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让黄朵朵很是吃惊了一番。 不过吃惊过后,黄朵朵就是无语了。果然,她那便宜娘家不是没钱,只是不想在她这个“没用”的人身上花钱吗?现在看到她似乎又有利用的价值了,又开始花钱投资了。 对于这便宜娘家的这种势利行为,黄朵朵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她又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怎么可能为一个陌生人而伤心,只是到底有些感慨,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就连亲人之间也是如此。 不过黄朵朵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原身娘家想要用她在后宫的地位在内务府朝堂站稳脚跟,乃至更进一步,她又不是利用他们在外面的权势在后宫过的更舒心呢?一切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所以这银子,黄朵朵是收的心安理得。 心情舒畅了,这画起来就快了。黄朵朵从八月上旬开始着手画画,重阳刚过就已经完成了礼佛图的绘制,这还是她刻意放慢了节奏、精益求精下的成果了。 ………… 寿康宫后殿 而且看着面前频频点头的太后,黄朵朵也能看出来太后显然也是满意这副画的,心中不禁安定了一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黄朵朵朝太后微微福身,脸上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歉意:“太后娘娘见谅,因为时间有些赶,臣妾也只完成了这礼佛图的绘制。因想着太后可能会有什么要修改的,就先把这礼服图拿来给太后娘娘先瞧瞧了。要是太后不满意的话,那臣妾回去重画。” “你一个月就能把这礼佛图画出来已经是很快了,不必自责。你这礼佛图也画的很好,看得出来你这些日子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了,不必修改了。”太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又看到黄朵朵那小心乖巧的样子,不由地心中一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也别站着陪哀家说话了,坐吧!” “是,太后娘娘。”虽然太后赐了座,但是黄朵朵也只敢坐三分之一,整个人身体挺得笔直,低着头,显得很是乖巧规矩,让暗中观察的太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说当初已经叫萨满和高僧看过了,这黄嫔身上没有脏东西,但是毕竟是死而复生,对于这黄嫔,太后还是很忌讳的,因为平时对这黄嫔一向淡淡的。 但是她这一年冷眼看来,黄嫔虽然得了离魂症,很多事不记得了,但是人却很是安分。即便被皇上冷落、被自己不喜,也都是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宫里,从不做些幺蛾子。更重要的是,以前的黄嫔虽说不狐媚,但是总是作出一副柔弱姿态,让她很是不喜。现在的黄嫔虽然也乖巧,但是整个人却爽利地多,这让她有了一丝喜欢。 想到这,太后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朝着一旁的孙姑姑吩咐道:“若竹,去把哀家的那对金嵌珠宝蝴蝶簪拿来,赏给黄嫔吧!” “太后娘娘,这太贵重了。为太后娘娘作画是臣妾的福分,哪里当得太后的赏赐?太后娘娘收回去吧!”听到太后说要赏,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喜,但是立刻表现出惶恐不安的样子,连忙婉拒。 倒不是黄朵朵不想要,但是这就是规矩,总是要谦让一番的——反正谦让一下又不吃亏,长者赐不敢辞,最终还不是要落进她的口袋吗? “哀家给了你你就收着吧!这也是你该得的。”见黄嫔这般懂规矩,太后越发满意了,很快就人把簪子取了出来。 看着紫檀盒子里那对蝴蝶簪子时,黄朵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倒不是说这对蝴蝶簪做的有多生动,要论生动的话,后世那些簪娘的做的不会比这差,甚至还更加多样。但是若论华贵和精致程度,那些手工簪子拍马都不及太后赏的这对。簪子是用透空掐丝的技法制成,做工极为细腻。更重要的是上面嵌了好几颗硕大的红宝石、蓝宝石,雍容华贵地黄朵朵都移不开眼。 有谁不喜欢大颗的宝石呢?这可是用银子都看不到的好东西! 而且这还是看是内务府特制、而且还是太后的首饰,属于高定中的高定,这价值就不是普通首饰能比的。 太后微笑道:“这对金嵌珠宝蝴蝶簪,还是哀家封熹妃的时候,先帝赏给哀家的。现在哀家年纪大了,也戴不了这么鲜艳的簪子了,就赏给你吧!来,戴上给哀家看看。” 黄朵朵正欣赏着簪子上那熠熠闪光的宝石,听到太后这话不由地心中一跳。 封熹妃?太后的意思是她以后能封妃?想到这,黄朵朵不由地激动了起来,比得了这对簪子还要高兴。 黄朵朵不想过度解读太后的话的,但是这后宫的人就这样,一句话里面有好几层意思,她真的很难不认为从一个最底层格格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太后会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来。 不过不管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黄朵朵接过簪子后恭恭敬敬地给太后磕头谢恩,然后在素月的帮助上戴上了这对蝴蝶簪。 “看来哀家的眼光不错,这簪子的确配你,果然好看。”太后赞叹了一声,“人美,戴什么簪子都好看。” “太后抬举臣妾了。”被人夸好看,黄朵朵不由地脸微微一红。 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喜欢被人夸好看呢?黄朵朵这一俗人也不例外。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三秒,就听到外面就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 “皇上到!” 只这一句,让本来心情大好的黄朵朵,心一下抽了起来——乾隆怎么又来了? 第44章 炸毛 黄朵朵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水逆了, 明明她已经尽量避开了乾隆来寿康宫了,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乾隆几次。虽然每次乾隆一来她就识趣地告退回自己宫了, 但是总归还是要行个礼请个安的, 都快要把她郁闷死了。 而且这次她还是来给太后送画的,一想到等会乾隆可能像上次在长春宫一样又逮着她的画狠狠地批上一通,黄朵朵就觉得堵着慌, 心里越发郁闷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暗暗祈祷乾隆等下嘴下留情。 乾隆一进来, 就看到了低着头缩在一旁的黄朵朵, 眼睛不禁闪了闪了,然后像是没看到一般就来到崇庆太后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安。” “起来吧, 皇上,坐。”见到自己的儿子,太后的心情很是不错,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批折子吗?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来?” 黄朵朵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这也是她想问的。她都明明打听过了, 这个时候乾隆一般都是在自己宫里批折子,所以她才放心来的, 却没想到还能碰到乾隆,也是见了鬼了。 乾隆就太后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 淡笑道:“今天政务不多, 所以处理地就快些, 想着两天没见着额娘了, 就来看看额娘,额娘今天做什么消遣呢?” “还能有什么消遣,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罢了。不过今天黄嫔给哀家送画来了,黄嫔画地极好,哀家很是喜欢呢!”太后看着黄朵朵笑道。 猝不及防被太后点名,黄朵朵心中一苦——能不能不提画啊,她不想要乾隆来品评她的画啊! 果然,下一秒,乾隆就朝黄朵朵投来了戏谑的目光,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紧,连忙道:“不过是太后赞誉罢了,臣妾还年轻,这画技自然远远比不得如意馆的画师,还是需要多加磨炼才是。” 她还是先认怂吧,也好让乾隆这个小心眼的知道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能嘴上留情些。 可惜的是,太后不能体会黄朵朵的意图,听她如此自贬,只觉得黄朵朵为人谦逊,心中的的好感不由地又上了一层,笑道:“黄嫔你这是自谦了,你才几岁,何必和那些画了几十年的画师相比?在哀家看来,你这个年纪,能画成这样,已经是极为难得了。若竹,把画打开,给皇上瞧瞧。” 太后都发话了,黄朵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给太后画的画被打开,看着乾隆在那里看着画,黄朵朵整个人如坐针毡,心中越发地忐忑了。 但是出乎黄朵朵意料的是,乾隆并未像之前那样一味地挑刺,在细细看了一番后,一脸微笑地附和着太后的话:“皇额娘说的不错,黄嫔这的福画的确不错,把皇额娘礼佛时的样子画地清清楚楚,儿子透过画都能看出额娘您对佛祖的虔诚之心,可见黄嫔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正是这个道理。”听乾隆这般说,崇庆太后越发的高兴了。 太后看着一脸局促的黄朵朵感慨道,“如意馆的那么多画师给哀家画像,也就只有黄嫔画地最为传神了,只这一点,别人就远远不及黄嫔。” 对于崇庆太后而言,画功好的画师她见的多了,黄嫔的画功在里面都排不上号,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把她对佛祖的虔诚画出来,唯独黄嫔这画最深得她心。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太后忽略黄嫔的画技上的不足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乾隆微笑地点着头,附和着自己母亲的话。 而被乾隆和太后轮番夸奖的黄朵朵则是懵了。 太后也就算了,今天乾隆是怎么的?居然还夸起她来了,之前不是还把她的画贬地一文不值吗?他今儿个是吃错药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不过随即黄朵朵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在皇后面前贬低她的画是担心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吃醋才说的那么难听;在太后面前夸奖,是为了讨太后喜欢、顺她老人家的意。 想通这一点,黄朵朵顿时念头通达,整个人都神情气爽了。 她就知道,她的画肯定没有那么差,不过是乾隆这个狗男人故意贬低罢了。顿时在心里狠狠地又把乾隆骂了一通,但是面上却丝毫异状都不敢显露,只做乖巧状、低着头坐在那里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 这边乾隆已经让人收了画,然后转头看向低着头的黄朵朵,脸上的笑容微敛,语气淡淡的:“黄嫔,朕也不是赏罚不分的人,既然皇额娘喜欢你的画,朕自然是要赏你的,说吧,你想什么?” 猝不及防被乾隆叫了名字,黄朵朵心中一惊,连忙道:“能为太后画像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敢邀功。再说,刚才太后已经赏了臣妾了,臣妾不敢再要皇上的赏赐了。” “哦?皇额娘个已经赏了?”乾隆饶有兴趣地问道,“皇额娘赏了黄嫔什么好东西?”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哀家封熹妃时,你皇阿玛给额娘的一对蝴蝶簪。”太后笑着道,“哀家看黄嫔年纪轻轻却打扮地如此素净有些可惜了,这对簪子衬她正好,看,正戴在黄嫔头上呢。皇上看看,好不好看。” “哦?”乾隆转头看向黄朵朵头上的那对微微颤抖的蝴蝶簪,不由地眼神微闪。 因为是来太后这里,黄朵朵今天打扮地很是是素净,一身月白色缎织锦袍,上面只绣着几株兰草,别无他色,外面罩一件石青色缎绣水仙纹貂皮坎肩,也同样淡雅。头上的首饰也少得可怜,只别了一直白玉莲花的簪子,并两只颜色浅淡的绒花,手上更是光秃秃的,倒是耳朵上那三对珍珠耳环戴地是整整齐齐的,很是规矩。 虽然素净,但是配合黄朵朵那淡然的气质越显得清新脱俗,而那对华贵的蝴蝶簪,更让她整个人增添了一分艳丽娇俏之色,让乾隆不禁有些恍惚,突想起黄嫔还未得离魂症前,也是常常这个打扮。 想到这里,乾隆看向黄嫔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不少,点了点头,笑道:“的确好看。” 乾隆是柔和了,而一直注意着乾隆反应的黄朵朵,却差点没被乾隆这诡异的眼神吓得没失声尖叫起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忙把头低下去,心里大骂乾隆是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整个人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才好。 而乾隆的异状太后也看在眼里,不由地眼神暗了暗,看向黄朵朵笑道:“行了,你也在哀家这里半日了,怕是也累了,先回去歇歇吧!哀家和皇上说说话。” 见太后让自己回去,黄朵朵大喜过望,想都没想就连忙谢恩:“是,那臣妾就先回去了,臣妾告退。”然后黄朵朵就利落地退出了寿康宫,丝毫没有询问乾隆的意思。 乾隆:“……” 看着黄朵朵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乾隆忍不住眼角抽了抽,没好气道:“自黄嫔得了这离魂症后,这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其他的先不说,这胆子倒是小了多。” 他有那么可怕吗?跑地那么快! 太后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这也怪不得她,黄嫔失宠到现在,虽然有皇后照拂,但是到底底气不足,自然是万事谨慎,胆小一些也是正常。” 黄嫔的想法她很能理解,毕竟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当年在王府的时候,不得宠的她不也是这般样子?没有丈夫的宠爱,哪个女人能挺直腰杆站起来呢? 自黄嫔失宠之后,在宫中的日子着实算不上好过,虽然皇后平时多有照拂,但是没有恩宠,这宫里的奴才也开始慢慢怠慢起来,黄嫔有这个反应也是正常。 “倒也是。”想到这一年自己对黄嫔的怠慢,乾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又想到黄嫔那像炸毛了的猫儿一般的反应,乾隆就感觉像是有人用羽毛在自己的心口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刷一般,痒地紧,乾隆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了起来。 虽然没有以前的温婉柔顺了,但是如今的黄嫔似乎反而有趣了些,倒也不错…… “……”看到乾隆这个表情,太后的语气不由地顿了顿,叹了口气,“黄嫔……倒是个好的,如果不是她那身怪力气的话,你要是多宠爱她一些也不打紧。只是现在……皇上,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太后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赞成之色。 皇上的心思,旁人不知道,但是她这个亲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几次,皇上总是在在黄嫔在的时候过来,一次两次,她还只当是巧合,但是次数多了,她要是再没有,那她这个当娘的也太不称职了。 只是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太后却并不赞同。 太后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况且哀家瞅着,黄嫔是有些怕你的,要是刺激到她,误伤了你,那可就不好了。皇上要是心疼黄嫔,皇上平时就多多赏赐她一些就是了,也算是照拂她了。” 她虽然现在挺喜欢黄嫔的,也是有意照拂,但是要让黄嫔侍奉皇上,太后心中还是不愿的。 “……皇额娘的意思,儿子明白,儿子会有分寸的。”乾隆点了点头,一脸微笑地顺从地说道。 但是知子莫若母,看着乾隆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崇庆太后就知道皇上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不由地微微叹气,不过也没有再劝。 她虽然是乾隆的生母,但是面前的人也已经不仅仅是她的儿子,还是大清的皇上了,有些事情,她可以建议,但是不能命令。更重要的是,太后也相信自己的儿子,心中的确有这个分寸。 而这边“落荒而逃”的黄朵朵,一出了太后的寿康宫就像是逃出生天了一般,一脸的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黄朵朵使劲拍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安抚地自己。 “娘娘您怎么了?皇上太后刚才不是夸娘娘来着吗?有什么可惊吓的?”看着一脸劫后余生的黄朵朵,素月一脸的纳闷,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黄朵朵:“……”她能说她是被乾隆的那眼神吓到的吗? 黄朵朵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乾隆的眼神吓到,但是总觉得刚才乾隆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什么盯上一般,心里忍不住有些烦躁。 黄朵朵摇了摇头,有些丧气道:“没什么,回去吧!” 怏怏地就回了自己宫中,黄朵朵的情绪不是很高。不过黄朵朵这人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看得开,当初穿越过来那么大的事,她也只是开始郁闷了几天,很快就缓过来了、积极生活了,更何况只是被乾隆看了一眼?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0节 等吸了一会猫后,黄朵朵就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开开心心和元宝玩耍起来。 不过等正在逗猫的黄朵朵收到乾隆送过来的一件件的赏赐后,黄朵朵又懵了。 这不年不节的,乾隆赏她做什么?就算赏她给太后画的好,例行赏赐就可以了,但是她粗粗看了一下,眼神这些赏赐都不是布料、吃食那些普通货色,都挺贵重的……乾隆这般重赏她,难不成,乾隆看上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朵朵眼睛都瞪直了,后背的寒毛又再次炸开了。 第45章 飞行棋 而旁人则丝毫没察觉到黄朵朵此时的异状, 正兴致勃勃地盘点着乾隆这次送来的赏赐。 素月正捧着一粉彩抱月瓶,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娘娘, 您看这彩花鸟纹卷云耳抱月瓶, 好生精致,一看就是名家设计烧制的。这瓶的寓意也好,上面是牡丹花和白头翁, 牡丹代表了富贵,这对白头翁就是白头发的老人, 合起来就是白头富贵的意思, 寓意极好呢!” “还有这盒子里的金瓜子, 做的跟真的似的呢,要不是颜色不一样,奴婢都要拿起来磕了。”秋果抓起盒中的金瓜子,一脸兴奋道, “除了太后份例里有金子,就连皇后娘娘的份例里都没有呢。” 这一小盒金瓜子份例并不多,差不多也就只有二三两的样子, 但是架不住也里面的寓意不一样的, 这金子, 可不是普通银子能比得上的。 “还有这套文房四宝, 也是极好的,娘娘, 您不是总嫌内务府的墨色不够细腻吗?奴婢见着皇上赏的这墨是……娘娘,您怎么了, 脸色怎么这么白?” 秋葵捧着一方御墨正要给娘娘看, 突然发现娘娘眼神瞪得大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本来红润的脸庞不知何时突然变得雪白一片, 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心中很是纳闷。 怎么皇上给娘娘送来了这么多赏赐,娘娘怎么反倒是这个表情?要是以前,娘娘若收到赏赐,早就乐开花、和她们一起清点了。 “啊?哦,我没事,就是皇上突然送赏赐过来,着实让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了。”被惊醒的黄朵朵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道。 罢了,许是自己想多了,刚才送赏的小太监不是说了,乾隆是嘉奖她给太后献画有功才这般厚赏的。再说了,就她这身力气,乾隆就算真的对她有那么点心思也要惜命吧! 想到这里,黄朵朵瞬间心安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喜滋滋地开始盘点这次的收获了。 不得不说,这次乾隆真大方,送来的都是好东西,官窑烧出来的瓷器、御制的文房、内务府新制的赏玩小摆件……各个都极为精巧,要是卖给系统的话,肯定能大赚一笔。 当然了,这些赏赐之物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卖是不可能卖的,不过她现在也不缺钱了,也犯不着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了。 正好她正觉着自己的屋子有些空呢,虽然身为一宫主位,该有的铺宫陈设一件也不少,但是同样的,多余的也没有几件。这些摆件花瓶什么的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装饰屋子。 黄朵朵自觉自己还是很安全的,但是她却不知道,一个男人一旦被一个女人挑起了兴趣,那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消的。 ………… 这一天,天气晴朗,吹着徐徐微风,刚好陈常在都去永和宫找海常在说话去了了,整个储秀宫就她一个主子。黄朵朵就让素月她们把自己的摇椅帮到了屋外的廊檐下,又搬了张小桌子放在一旁,上面满满当当放了各色的点心水果瓜子,又叫人沏了一壶茶,开始了难得的悠闲时光。 黄朵朵在摇椅上躺着,脚架在脚凳上,晒着温暖的阳光,怀里抱着猫,时不时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然后再喝上一口茶,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黄朵朵摸着怀中的元宝,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实现财政自由的日子就是爽,不像之前,为了能存点银子那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就连晚上睡觉都想着怎么赚钱的事。 现在好了,钱有了,皇后的这根大腿抱稳了,就连太后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她总算可以不用那么焦虑了,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了。 “娘娘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停画画,早该歇歇了,不然一直这么下去身体可怎么受的了?”素月一边给空了茶杯重新蓄水,一边劝道,“其实娘娘您大可以画慢些的,如意馆的那些画师,哪个一幅画不画个两三个月的?娘娘何必这么赶?” “我也不想这么赶啊,可我不急,有人急啊。每次去皇后娘娘请安,高贵妃她们虽然没有明着催我,但是总是明里暗里问我给太后画地怎么样,我能不加快进度吗?”黄朵朵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无奈道。 更何况她为了缓解财政压力还抽空画了一两张画卖给系统,就更累了。 “娘娘管她们做什么,您又不欠她们的,总不能因为她们急,就不顾自己的身子了吧!素月姐姐说的是,娘娘您就该好生歇个几天。”秋果剥好一个橘子递了过去,殷勤地劝道。 “嗯,这话不错。”黄朵朵接过橘子掰开一个扔进嘴里,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嗯,真甜。 “对了,我让内务府给我做的棋盘做好了吗?”想起前段时间让内务府做的飞行棋,黄朵朵突然问道。 “已经做好了,奴婢昨天就已经拿回来了,奴婢现在取来给娘娘瞧瞧。”秋葵忙道,没一会功夫就取了棋盘回来。 “内务府的人说,这东西他们是第一次做,若是做的不好,还请娘娘您恕罪。”秋葵把棋盘交给黄朵朵。 黄朵朵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做的挺好的。” 秋果这时也凑了上来,看着这五颜六色的棋盘,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娘娘,这是什么棋,怎么花花绿绿的?奴婢看着那些象棋、围棋的,也没这样啊!” “这是飞行棋,我特意做来给和敬玩的。”黄朵朵举起棋盘笑道,“我这些天一直忙着画画,也没什么时间和她一起玩,这飞行棋正好能给她打发时间。” 虽然和敬乖巧,她画画的时候她也陪着,不吵不闹的,但是黄朵朵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把后世的一些游戏做出来。不过考虑到和敬的身份、年纪,和目前所处的大环境,也只有这些棋类游戏最适合了。这飞行棋虽然没围棋象棋那么博大精深,但是胜在新奇有趣,且上手也容易地多,和敬玩正适合。 刚说到和敬,外面就响起了和敬清脆的声音。 “黄娘娘,和敬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听到熟悉的声音,黄朵朵不禁笑了起来,把元宝交给秋葵抱着,起身就去迎接。 “黄娘娘,和敬来了,今天还是画画吗?”看到黄朵朵,和敬的语气越发欢快了,较快脚步就朝着黄朵朵蹦了过去。 “哎呦,我的小公主,慢点。”黄朵朵一把把和敬抱了起来,笑着捏了捏和敬的脸蛋,“今天咱们不画画了,黄朵朵今儿个发明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可有趣了,保准和敬以前没见过,咱们一起玩。” “是什么?是什么?”说到有新鲜玩意,和敬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追问道。 “就是这,飞行棋。”说着黄朵朵把棋盘放在和敬面前。 “棋?”和敬看着这五颜六色的棋盘,一脸的惊奇,“我还没见过这种棋呢,怎么这么多颜色?这棋子也都不同颜色,咦,棋子上面的还刻着小鸟呢!”和敬拿起一颗棋子,看着上面的小鸟好奇道。 “所以这才叫飞行棋啊!”黄朵朵笑着道。 她小时候玩的飞行棋盘棋子上面自然画的都是飞机,但是这个世界还没飞机出现,只能换成鸟了。 “还有,之所以这么多颜色,那时因为这不是两个人玩的棋啊!”说着黄朵朵开始耐心地和和敬讲着飞行棋的规则玩法。 “和敬你看,这棋盘上面有四种颜色,最多可以四个人一起玩,我们每人各拿一种颜色。玩这飞行棋需要掷骰子。咱们轮流掷,只有掷到5点以上才能起飞,起飞后就是骰子扔到几就走几步,然后只有刚刚好走到自己颜色终点的位置才能算赢。” 黄朵朵点了点棋盘中心四个终点笑着道,然后又把讲了什么是迭子、撞子、跳子,听得和敬是惊叹连连,就连素月他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这飞行棋什么的怕是像围棋那样棋,高深地很,但是听娘娘这么一说,却发现这飞行棋的玩法很简单,一听就会,就是脑子最轴的秋果也很快就弄清了它的玩法。 说到最后,不仅和敬坐不住了,就连秋果他们听着也有些心痒痒。 “黄娘娘,别说了规则了,和敬都知道了,咱们快玩吧!”和敬摇着黄朵朵的胳膊,撒娇道。 “好,咱们这就玩。”黄朵朵笑眯眯地揉了揉和敬的脑袋,一脸的宠溺。然后转头看向一脸期待的秋果他们,挑了挑眉,“你们谁想陪我和和敬一起玩?” “奴婢想奴婢想。”见娘娘发话了,早已经眼馋了半天的秋果迫不及待地举手了,满脸写着“娘娘选我”四个大字,几乎要把黄朵朵的眼睛给闪瞎。 黄朵朵:“……” 黄朵朵现在突然觉得还是不要把秋果放出宫了,毕竟在这后宫里面,起码还有她护着,一辈子也衣食无忧。要是出宫嫁人的话,就凭这直肠子一点都不会掩饰的性子,早晚要被婆家给算计死。 “行,就你了。”黄朵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素月道,“素月,你也陪我们一块玩好了。” 素月微笑地摇了摇头:“奴婢就不陪娘娘了,奴婢还要伺候娘娘和公主的茶水呢!就让小路子陪娘娘玩玩吧!”到底是储秀宫的掌事大宫女里,考虑地就是周全,让黄朵朵很是满意。 很快四人就分好了棋子,和敬选了红色,黄朵朵选了橘色,秋果选了蓝色,小路子选了青色,四人很快就玩了起来。 飞行棋这玩意没有什么技巧,想要赢就基本只能靠运气,尤其是只有掷到5点以上才能出门这一关,更是把人卡的死死的。 每当骰子转动的时候,众人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骰子,仿佛这样就能控制骰子上面的点数一样,可惜大部分的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 黄朵朵运气不错,第二次就掷到了6点,顺利出门了。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都掷了好几次,尤其是秋果,那手气背的,黄朵朵第一个棋子都已经到终点了,她才刚刚出门。 “就你这手气,这把你肯定是垫底了。”黄朵朵捻起了一块豌豆黄,看着比其他人差了好大一截的秋果的棋子,毫不留情地说道。 秋果顿时不服气地鼓起了脸:“这才刚开始呢,娘娘现在也就第一个棋子飞到了终点,时间还长着呢,说不定奴婢等下就追上娘娘了呢!”秋果盯着骰子,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追上娘娘。 可惜愿望是好的,但是实际情况是,等秋果的第二个棋子刚刚走过半的时候,黄朵朵的四颗棋子全都飞到了终点,赢了。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赢了呢,我还没有过好瘾呢!罢了,赢了就赢了吧,你们三个继续吧!”黄朵朵悠闲地喝了口茶,装模作样地感慨道,然后摆摆手,让他们继续。 “……”娘娘这样子真欠揍。 不过虽然心里吐槽,但是这话却没人敢当面说,只能继续下了。很快,和敬也达到了终点。 “赢了,黄娘娘,和敬也到终点了。”当最后一颗棋子落到了终点,和敬忍不住拍手欢呼起来。 “嗯,还是我们的和敬厉害,这么快就到终点了。”黄朵朵笑眯眯地鼓励道,只是对着秋果和小路子,瞬间又换了一张面孔,“你们两个大人,居然还下不过和敬一个小孩子,真没出息。不行,这输赢一点奖惩都不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这个赢的就算了,也不要奖赏了,不过你们谁输了……” 黄朵朵的眼光来回在秋果和小路子之间打转,脸上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谁就做50个蛙跳!” “黄娘娘,什么是蛙跳啊!”和敬好奇地问道。 “就是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像青蛙一样地跳,和敬觉得怎么样?”黄朵朵摸着和敬的脑袋,笑眯眯道。 “好玩好玩,这个好玩。”和敬拍着手高兴道,一脸的兴奋。 此时的和敬完全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也跟着起哄。 “娘娘,这不公平,您一开始也没说输了有惩罚啊!”小路子一脸的苦像,早知道有惩罚,自己刚才就不玩了。 “是啊,娘娘,不就是游戏嘛,干嘛这么较真呢?要不就算了吧!”秋果讨好地哀求道,现在她还落后小路子呢,输得几率更大,她可不想做这个什么蛙跳,一听就很折腾人了。 “我是主子,我说了算,这惩罚必须要有。”黄朵朵一脸豪横道。 黄朵朵态度坚决,哪怕秋果和小路子心中再不愿,也只能服从了。两人心里都憋了一股劲,都想要赢对方,最后还是小路子运气好一点,先一步到了终点。 “太险了,终于赢了。”小路子摸着头上的虚汗,一脸的庆幸。但是他对面的秋果可不高兴了,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好了,不就是50个蛙跳吗?咬咬牙也就做了,再说你是该好好动动了,你现在跑快一点都大喘气了。”素月笑着劝道,脸上尽是揶揄的笑容。 秋果:“……”素月姐姐也不疼她了。 认命的秋果只能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开始做青蛙跳了。 乾隆来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不由地扬起了眉。 “你们娘娘今儿个似乎心情很好?” 作者有话说: 乾隆又来了 第46章 接待乾隆 “回、回皇上, 和敬公主来了,娘娘和公主在里面玩呢, 自然热闹些。”守门的小太监吓得连话都抖了。他怎么也没想到, 都一年都没来的皇上会今天突然造访储秀宫,实在是太意外了。 “皇上,奴才进去通传一下……”小太监本想进去告知一下, 好给娘娘提个醒,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乾隆打断了。 “不用了, 朕直接进去即可。”说着乾隆就直接迈步进去了。 小太监跟在后面暗暗地叫苦, 只盼着娘娘在里面不要玩的太过。娘娘已经不受皇上待见了, 要是再惹恼了皇上,便是娘娘有皇后娘娘庇护以后怕也是难了。 进了储秀宫之后,那欢乐的嬉闹声就越发清晰了,乾隆甚至还能听到和敬拍巴掌的欢笑声, 不由地愈发地好奇,脚下的步子也越快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1节 绕过正殿来到后殿,乾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双手抱着脑袋, 半蹲着像青蛙一样跳来跳去的宫女, 而那个平时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黄嫔, 此时正毫无形象地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连和敬也在一旁一边拍着手掌一边数着数字,因为兴奋连小脸都红了。 “三十九、四十、加把劲, 还有十个就结束了。” “娘娘,奴婢真的不行, 奴婢肚子快断了。” “有劲说话还没劲跳?不许偷懒, 快接着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此刻的乾隆脸都黑了, 沉声问道。 “我们是在……皇上!”黄朵朵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只是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顿时吓得魂都飞了,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连忙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皇上万安,臣妾未能迎接皇上,还望皇上恕罪。”黄朵朵现在心脏砰砰跳,人真的要哭了。乾隆怎么来了?还被他看到这一幕?她还有救吗? 黄朵朵这个做主子都这般战战兢兢的,其他那些奴才就更不要说了,全都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惨的还要要数秋果了,刚才了几十个蛙跳,肚子酸地要死,但此刻也得毕恭毕敬跪着,不敢露出丝毫异样的表情。 只有和敬,面对乾隆的黑脸丝毫不怕,反而高兴地蹦了过来给乾隆行礼。 “皇阿玛,和敬给皇阿玛请安。”和敬规规矩矩地行礼,昂着头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乾隆,“皇阿玛,你怎么会来黄娘娘这里?儿臣几乎每天都来黄娘娘这里,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皇阿玛呢!” 作为乾隆和富察皇后唯一的嫡女,和敬公主自然是极受乾隆宠爱的。加之和敬作为公主,乾隆没有像在永琏面前需要时刻保持一副严父的形象,所以对于这个女儿,乾隆向来都很放纵。这也使得和敬并不怎么畏惧乾隆,犹如普通人家的父女一般,很是融洽。 “呃~~”孩子天真的问话让乾隆话语一滞,不由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起和敬笑着道,“皇阿玛朝政繁忙,所以来你黄娘娘这里就少了些,今天不是就来看你黄娘娘了吗?” 乾隆看向还在那里战战兢兢保持着行礼姿势的黄朵朵,想到这一年来对黄嫔的冷待,不由地心下一软,柔声道:“行了,起来吧,别行礼了。” “谢皇上。”见乾隆叫起了,黄朵朵不由地轻舒了口气,连忙谢恩后就站在一旁,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黄朵朵却忘了,这里是在她的储秀宫,除非她有隐身术,乾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乾隆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朕瞧着挺热闹的。” 黄朵朵心中一紧,赔笑道:“没什么,不过是玩了个小游戏,输了的人受罚,刚才就是处罚的环节,臣妾玩的一时兴起,失了规矩,让皇上见笑了。” 还没等乾隆说什么,和敬就迫不及待地回道:“是啊是啊,和敬刚才在和黄娘娘她们下棋呢!黄娘娘第一名,和敬第二名,小路子第三,秋果最后一个,秋果输了,所以要受罚。”和敬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自己的名次,一脸的自豪之色。 “第二名?”乾隆此时听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些奇怪道,“你们不是在下棋吗?怎么会名次?” “皇阿玛,这不是普通的棋,是黄娘娘发明出来的飞行棋,能四个人一起玩,可好玩了。”和敬小孩子心性,听到乾隆问起飞行棋,立刻就跑去把飞行棋拿来给乾隆看,黄朵朵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棋盘落入乾隆的手中。 “这……也叫棋?”乾隆看着手中花花绿绿的棋盘,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还见过这样的棋呢! “当然是棋了,皇阿玛,咱们进去,和敬教你怎么玩,这飞行棋可好玩了。”说着和敬就高兴地拉着乾隆的手就往屋子去了。 黄朵朵:“……” 看着一步步地走进自己的地盘的乾隆,黄朵朵心里发苦,怎么都想不明白乾隆发什么神经突然想起来她这个“冷宫”了?好巧不巧的是偏偏陈常在今天就出去了?不然多个人还能档一下呢?现在好了,只能她自己单独面对乾隆了。 “娘娘,皇上来了,现在咱们怎么办啊!”素月也是好久都没招呼皇上了,心里也不禁有些发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黄朵朵更是头一次单独接待国家元首,心中慌乱的程度比之素月他们更是只多不少,但是她也知道作为主子的她要是慌了,底下的人只会更慌,要是出了岔子,她也就算了,这些奴才怕是要倒霉了。 黄朵朵也只得故作镇定道:“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就怎么是了,稳住别慌,先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再赶紧上茶水和点心,别怠慢了皇上。” 黄朵朵真庆幸那些果皮果壳宫女们都收拾地很好,没有像现代那样乱扔,不然刚才乾隆过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现场了。 这边乾隆刚进屋子,就发现黄朵朵的屋子和原先相比已经大变样了,不由地有些诧异。 在乾隆的记忆中,黄嫔居所一向淡雅素简,很有江南一带女子的书香气息。现在倒是没有那么素雅了,反而颜色明艳了许多,帘帐由原来的艾绿换成了橘黄,博古架上多了些装饰的瓷器碗盏,就连他昨天赏的那对抱月瓶都摆上了,桌上的花瓶里也插满也鲜花,却也并不俗气,反而有种别样的温馨的暖意,很是舒心。 “皇上,您喝茶吧!”此时黄朵朵也亲自端着茶盏过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双手托着茶盏奉到乾隆面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紧张。 乾隆倒也没为难黄朵朵,接过茶杯喝了,只是茶水入喉的一瞬间,乾隆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强忍着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是什么茶?”真难喝! “……这是臣妾份例里的六安瓜片,皇上是不是喝不惯啊!”看着乾隆那几乎溢于言表的嫌弃,黄朵朵的眼睛不由地抽了抽。 不愧是当皇上的,还真是金贵,六安瓜片这样的好茶就觉得难喝。这六安瓜片虽然比不上那些什么西湖龙井、御前碧螺春的,但是好歹也是是朝廷贡茶啊,普通老百姓那是想喝都喝不到的,乾隆还嫌弃地要死。 “的确喝不惯。”乾隆毫不客气地把茶放到了一边,擦了擦嘴,自然道,“怎么,你这宫里就没备西湖龙井?” “……是臣妾疏忽了,臣妾下次一定给皇上备上上好的西湖龙井。”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乾隆,黄朵朵的脸越发抽了。 黄朵朵也听素月说过,乾隆因为最喜欢的茶就是西湖龙井,所以后宫中不少妃嫔就算份例里没有这茶,也都会从内务府花银子买上一些,就是为了乾隆来的时候能用上。 但是别人是别人,她这个已经彻底失宠的人还花这个冤枉干什么?她又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西湖龙井多贵啊!把钱花在买吃的上面不香吗?不过乾隆都发话了,这笔钱她就是不花也得花了,想想黄朵朵就觉得肉痛! 黄朵朵不明白了,明明不都是绿茶吗?能有多大的差别,反正她在皇后太后那里喝过的什么碧螺春、毛尖、白茶什么的,味道都差不多,要说普洱、大红袍这些完全不同品种的茶那味道的确会差很多。 “嗯,那就好。”看着黄嫔溢于言表的肉疼之色,乾隆眼中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还真没看出来,这黄嫔还有这么财迷的一面,倒也有趣。 乾隆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起整个屋子:“说起来,你这屋子朕也许久没来了,倒是变化不小,倒是华丽不少。” 跟在乾隆后面的黄朵朵有些摸不准乾隆这话是什么意思,故作轻松回道:“臣妾也不是很会布置屋子,就照着感觉布置了一下,俗气地很,让皇上见笑了。” 也不知道原主审美的关系还是因为先帝新丧的关系,原来的寝殿实在是太简素,活脱脱一个林黛玉风格,黄朵朵是一百个看不舒服。 黄朵朵自认是个大俗人,喜欢看漂亮的东西,所以这一年来,整个屋子都被她一点一点地改造成了她喜欢的风格,原来素气的屋子全都换成了比较明亮的颜色,库房里那些古董瓷器也都摆了出来。在她看来,把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落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瓷器。 “俗气谈不上,你现在毕竟是一宫主位了,屋子是该装点的气派些,原来的屋子倒有些素简了。”乾隆的审美本身也是偏向于华丽型的,他自己的养心殿的装饰比储秀宫华丽十倍不止,也并不觉得黄嫔这屋子有什么问题。 乾隆打量着屋子,目光突然移到花厅的那黄花梨的八仙桌上,不由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转头又看向黄朵朵,语气很是微妙:“这桌子……换成黄花梨的了?” 听乾隆提到桌子,黄朵朵心中一紧,哪里不知道乾隆这是想起来当初自己一掌把桌子拍碎了事?不由地干笑了一声,不自然道:“原来的紫檀桌子坏了,自然就换了新的了。” “……紫檀的桌子都能一掌打坏,真是难为你这些年一直克制没把这身力气用到人身上了。”乾隆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 黄朵朵:“……”这是在损她吧! “皇阿玛,黄娘娘,和敬已经把飞行棋摆好了,你们快过来啊!”就在黄朵朵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已经等了半天的和敬见乾隆和黄朵朵两人只顾着聊天,把她忘在一旁了,不由地有些着急,忍不住出声喊道,瞬间解了黄朵朵的围。 “皇阿玛,和敬教你怎么玩这飞行棋,这飞行棋可有意思了。” “好,就让和敬教教阿玛,这飞行棋怎么玩?”乾隆瞥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黄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笑着向和敬走去。 “皇阿玛,你看,这棋盘上面有四种颜色,可以四个人一起玩……”此时的和敬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认真地和乾隆说着游戏的规则。 乾隆也很给自己这个嫡女的面子,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地还附和地点点头。只是慢慢地到后面,乾隆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等最后和敬把飞行棋的规则全部说完后,乾隆心中更是有种无语的感觉。 “这也叫棋?”乾隆斜着眼睛看着一脸局促的黄朵朵,脸上的嘲讽之色一览无遗。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和敬一个小孩子都能得个第二了,这所谓的飞行棋完全就是靠运气,完全不用动脑子,输赢和大人小孩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皇上,这飞行棋本来就是臣妾给和敬公主做的玩具。”听着乾隆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黄朵朵气闷地要死,却不敢怼回去,只能僵笑着解释道。 乾隆点点头,一脸的嫌弃:“看出来了,你这棋也就和敬这个年纪才会玩。” 黄朵朵:“……”这都什么人,凭什么看不起她的飞行棋?以为是皇上就了不起了,说不定还下不赢她呢? 黄朵朵在心中疯狂地吐槽,脸上的笑容更假了:“和敬喜欢玩,臣妾就满足了。” 看着黄嫔那憋闷的表情,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还没等他高兴3秒,就听到和敬说:“皇阿玛,咱们来玩飞行棋。” 还没等乾隆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就被和敬塞上了四颗棋子和骰子,和敬兴奋道:“皇阿玛先掷,不过只有扔到5点以上才能出发哦!” “……”看着手中的骰子,又看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和敬,乾隆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自己是下,还是不下?不下的话伤了和敬的心,但若是下了,自己刚才说只有和敬这个年纪才会玩的玩意的话,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了吗? “皇阿玛,快掷呀!”见乾隆久久不动,和敬忍不住催促道。 “……好,皇阿玛这就掷。”乾隆勉强一笑,看了一旁强装若无其事、但是明显在憋着笑的黄嫔,脸不由地一黑。 “你还站那里做什么,还不坐下来陪和敬一起玩?”乾隆粗着声音没好气道。 黄朵朵此时正在心中幸灾乐祸,猝不及防被乾隆叫到名字,不由地心中一惊,抬头就看到了乾隆那有些不善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抖,连忙把嘴角的笑容压下去,低下头像小媳妇一样地坐下,陪这尊大佛玩飞行棋。 虽然乾隆是皇上,但是显然今天运气没有站在他这边,连掷了三把都没有掷到5点以上。相反的,黄朵朵运气却爆棚,第一把就掷到了6点,和敬的运气也不错,在第三次的时候掷到了5点,成功起飞。 看着两人都成功起飞了,乾隆的表情有些囧,虽然他看不上这个飞行棋,但是被自己的女儿和女人给拉在后面,到底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和敬贴心,安慰道:“皇阿玛,不要着急,5和6还是很好扔的,等一下皇阿玛就能出门,对不对,黄娘娘?” “嗯,和敬说的对。”黄朵朵假笑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拼命地嘲笑乾隆。 让你瞧不起我的飞行棋,现在还不是连门都不出了?老天爷真是帮她狠狠地打了乾隆这家伙的脸。 “……”被安慰的乾隆不禁心情没好,反而越发郁闷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赢了这局。 可惜的是,今天的运势好像真的没站在乾隆这边,等黄朵朵第二颗棋子已经飞了一半,就连和敬的第一颗棋子也飞到了终点,乾隆也依然没有出门。 看着乾隆越发阴沉的脸,黄朵朵也由原来的幸灾乐祸变成了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被乾隆给一不小心给迁怒了。 在乾隆又掷出一个4点、脸色又黑了一度后,黄朵朵再也忍不住了,干干陪笑道:“其实,臣妾觉得扔5点以上才能起飞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了,要不把规则变一变,只要4点以上也能起飞……” “不用!”乾隆从牙缝中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抛下骰子,骰子在一阵疯狂的转动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4点。 乾隆:“……” 黄朵朵:“……” 她刚才就说了改一下规则嘛,这人偏偏不听,现在好了,死都出不了门。 第47章 败兴而归 而童言无忌的和敬还是一旁火上浇油, 拍手笑道:“又是4点,看来皇阿玛这局是输定了。” 乾隆:“……”这真是她的亲闺女! “咳咳, 这局还没结束呢, 最终什么结果谁都不知道了,说不定你皇阿玛等下就能赢呢?”黄朵朵被乾隆的黑脸吓得拼命地朝着和敬使着眼色,心里苦的要死。 这倒霉孩子, 没看到你皇阿玛脸色难看成什么样了吗? 黄朵朵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那些大臣妃嫔们给皇帝下棋总是下不过皇帝了,就乾隆这个样子, 敢下赢他吗?不要命了吗? 黄朵朵努力陪笑道:“和敬童言无忌, 皇上不要在意, 说不定下一把就能出门。” 乾隆深深地看了一脸讨好之色的黄嫔,又看了看眨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烂漫的和敬,只得把心中的郁闷给咽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朕怎么会计较呢?该你掷骰子了。” 黄朵朵拿着骰子,感受着乾隆投在自己身上那锐利的视线,浑身寒毛都起来了。现在的黄朵朵只希望老天爷不要现在不要太偏爱她了, 让她输吧, 她真的赢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 下一把, 乾隆就真的掷出了6点来、成功出门了。 看着脸色平静,眼神中却怎么都藏不住笑容的乾隆, 黄朵朵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太好了,这尊大佛真的出门了, 不然她的心脏病就要发作了, 太吓人了。 在乾隆成功出门之后, 就好像是突然开怪了一般, 运气越来越好,很快就追了上来。反倒是黄朵朵这边,运气突然变得差了起来,掷出来的点子都很小,飞行极为缓慢,第三个棋子更是连着十几把都没有掷到5点以上没有出门,就像是把自己的运气传给乾隆一样。 最后的结果是本来落后一大截的乾隆成功第一个全部到达终点,反倒是这个一开始遥遥领先的黄朵朵反而落到了最后。 “……”黄朵朵盯着棋盘陷入了沉思,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下地好好的,她怎么落到了最后了? 而对面的乾隆此时却淡定了,只见乾隆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微笑着安慰道:“输了就输了,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黄嫔,不用太在意了。” 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黄嫔,憋了半天气的乾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泰,就连原来不堪入口的茶,此时也觉得格外的清冽。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2节 “……”看着脸上挂满胜利者微笑的乾隆,黄朵朵眼角抽了抽,心中更是“呵呵”。 还真是会说漂亮话啊,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死活出不了、脸都快黑成包公了。 不过见乾隆一脸愉悦的样子,显然是心情极好,黄朵朵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算了,她输了就输了吧!总比让乾隆输了要好,要是乾隆真输给她了,她以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黄朵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想要润润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喉咙。只是还没等她把嘴里的茶咽下去,就听到和敬欢快的声音:“太好了,皇阿玛第一名,黄娘娘最后一名,黄娘娘要受罚了。” “咳咳。”黄朵朵被和敬的话惊得一下把茶咽了下去,猛地看向和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受什么罚?这小丫头在说什么? 但是随即黄朵朵意识到不妙,立刻转头看向乾隆,陡然发现乾隆也正似笑非笑道:“哦?朕倒是忘了,输了的人还有惩罚啊!” 乾隆的表情太恐怖,吓得黄朵朵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皇,皇上,咱们下棋前,可、可没说输了的人有惩罚啊!” 黄朵朵想把危险的苗头提前掐死,但是她低估了小孩子的玩闹心思。还没等乾隆说什么,和敬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整个人破防了。 只见和敬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可是刚才我们和秋果姐姐下的时候,也没有提前说啊,秋果姐姐不也还是受罚了吗?黄娘娘,你不能耍赖皮。” 黄朵朵:“……”她一直以为和敬是个乖巧的,没想到骨子里也是个欠揍的小孩!真是倒霉孩子。 更让黄朵朵觉得可气的是,刚才受了罚的秋果此时也站出来“补刀”:“是啊,是啊,刚才和娘娘下的时候,娘娘也没有提前说惩罚的事,娘娘还说自是主子,主子说什么是什么。现在皇上在这里,皇上又赢了,自然也是皇上说了算吧!” 秋果! 黄朵朵用杀人的眼光狠狠地瞪向了一脸“义正言辞”的秋果,有种肺都要气炸了感觉。 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捅她主子刀子,等乾隆走了,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秋果显然也感觉到了来自娘娘杀人的眼光,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心里有些委屈:谁输了谁受罚这规矩是娘娘定的,娘娘怎么能不认账呢? 此时的黄朵朵也来不及教训个坑主子的奴婢了,给了秋果一个“呆会再收拾你”的眼神,只想着先把这惩罚的事混过去,讨好地笑道:“皇上,臣妾觉得……” 可惜的是,她的小心思被乾隆看得一清二楚,还没等她话说完,就被乾隆给打断了,一脸惬意地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朕觉得黄嫔你定的这条规矩很不错,输了的的确应该惩罚。” 看着乾隆这姿态,黄朵朵知道今天肯定是逃不过去了,只盼着乾隆看到和原身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太为难她,脸上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皇上说的是,臣妾下棋输了,自当受罚,只是……不知道皇上想罚臣妾什么?” “罚你……”乾隆慢慢地拖长语调,却始终不说具体罚什么,反而一直用略带恶意、又带着一丝戏弄的眼神看着黄朵朵。 黄朵朵虽然也知道这是乾隆在故意吊他胃口、吓唬她,但是不得不说这招的确奏效,本来还算淡定的黄朵朵,随着乾隆迟迟不说结果,整个人都七上八下起来,连呼吸都停止了,握住茶杯的手心满是汗渍,心里把乾隆骂了个半死,不愧是和那个死判官长得那么像,和他一样都是魔鬼! 看着逗得差不多了,乾隆也满足了,就在乾隆想大度地表示自己不计较、刚才只是开玩笑的时候,就听到“咔嚓”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乾隆低头看下去,就看到黄嫔握在手中的那青花缠枝莲纹的茶杯,就像是刚起锅的糕点一样——一下给黄嫔掰成了两半,碎了,茶水瞬间流到了桌面,形成了一滩水渍。 黄朵朵:“……” 乾隆:“……” 整个储秀宫悄然一片,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黄朵朵看着手上的碎瓷片则是一下子懵了——她怎么突然就把茶杯给掰开了呢? 而这时寂静的屋子却响起了一阵拍手声,只见和敬一边拍手,一边在那里恭维道:“黄娘娘好厉害,一下子就把茶杯掰开了,可惜二哥不在这里,他要是看到了肯定很高兴。” 黄朵朵:“……”祖宗,这个时候能别给她添乱了吗? 黄朵朵现在是欲哭无泪了。 慢慢地抬起头,当看到乾隆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后,黄朵朵“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手下一哆嗦,已经掰成两半的茶杯再次受到了重创——碎了。 看着这碎成一瓣一瓣的碎瓷片,黄朵朵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对着乾隆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皇、皇上,臣妾要是说臣妾是无心的,您信不信臣妾?” “……信,朕怎么会不信?”乾隆嘴角抽了抽,扶着脑袋,看向黄嫔的眼神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这个黄嫔可真行啊,每次都在他对她有兴趣的时候,一杆子就把他打醒了,也真是…… 罢了,美人虽然有趣,但是自己的性命更紧要。本来想着这两天就招黄嫔侍寝,但现在就冲黄嫔这毛手毛脚的样子,乾隆觉得这黄嫔侍寝的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嗯?”黄朵朵明显地感觉乾隆的反应有些不对,既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不满,反倒是很失望似的?乾隆失望什么? 就在黄朵朵百銥嬅思不得其解乾隆怎么这么个反应的时候,就听到乾隆突然问道:“黄嫔,你平时最喜欢吃什么?” 这又是什么问题? 黄朵朵越发疑惑,但是既然乾隆问了,她也只老实回道:“臣妾最喜欢吃锅子。” “锅子啊……”乾隆点了点,喃喃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吃锅子的季节了,冬天吃锅子是最舒服的了。既然如此……” 乾隆看向黄朵朵,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就罚你一年不许吃锅子,算是你刚才输棋的惩罚吧!” 尽心而来、败兴而归,既然他心气不顺,那他凭什么让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舒服? “啊?”黄朵朵顿时傻眼了。 她没听错吧,乾隆不让她吃锅子?黄朵朵瞬间欲哭无泪。 早知道乾隆刚才问她喜欢吃什么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她就直接说苦瓜了。现在好了,她一年都不能吃火锅了。 和敬一脸同情地看着一副天下来表情的黄朵朵,像小大人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黄娘娘最喜欢吃锅子了,现在皇阿玛要黄娘娘一年不吃锅子,黄娘娘估计要馋死了。 ………… 而此时在长春宫中,富察皇后在得知乾隆去了储秀宫之后,脸上不由地浮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看来皇上对黄嫔还是有几分情谊的,终于肯去见黄嫔了。难怪昨天皇上重赏了黄嫔,本宫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想来皇上是有意复黄嫔的宠了。”富察皇后有些欣喜道。 本来她都以为皇上已经彻底冷了黄嫔了,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也算是老天爷可怜黄嫔了。 “娘娘怎知皇上去储秀宫是找黄嫔娘娘,而不是找和敬公主的?”正在给皇后捶腿的素心听了这话不由地笑了起来,“听高全说公主此刻也是储秀宫呢,说不定皇上是去找公主的呢!”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笑道:“皇上什么时候不能见和敬,非得要去储秀宫找她不成?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皇上都已经冷了黄嫔一年了,怎么突然又想起黄嫔来了?” 说到这里,富察皇后自己也觉得有些纳闷了。 这一年来,她给黄嫔说了多少好话都没用,皇上都对黄嫔不为所动。眼看再说下去皇上就更烦黄嫔了,她也就少在皇上面前提起黄嫔了,只自个儿暗中照应着。本以为黄嫔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今天皇上突然就去了黄嫔那里? 素心也有些疑惑,不明白皇上怎么就变了心思,迟疑道:“许是皇上一时兴致吧,毕竟黄嫔到底伺候了皇上多年,到底是有些情分的,皇上突然会想起黄嫔也是正常。” 富察皇后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原因,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到底也是多年的情分,皇上会想起黄嫔也是正常。不过不管怎么样,皇上总算是肯亲近黄嫔了,想来黄嫔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就在主仆俩正聊着天,外面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和敬公主来了。 穿着红色旗装的和敬公主欢快地走了进来,然后稚声稚气朝富察皇后行礼请安。 “和敬参见额娘,额娘万安。” “回来了,今天在你黄娘娘那里玩的可开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富察皇后的眼神顿时又温柔了几分,笑着拉起来让和敬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回额娘,今天和敬在黄娘娘那里玩的可好了,黄娘娘发明了一种飞行棋,可有意思了。后来皇阿玛还来了,我们一起玩呢。”一说起飞行棋,和敬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开始炫耀起这新的游戏来。 对于这飞行棋,富察皇后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在听到和敬说到乾隆和黄嫔下棋的时候眼神不由地闪了闪,问道:“你皇阿玛和你黄娘娘下棋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有八成确信的话,那么现在富察皇后可以肯定,皇上果然有复黄嫔宠的打算了。 “嗯,下了,我们三个一起下的。皇阿玛赢了,和敬第二,黄娘娘输了,被皇阿玛罚了,黄娘娘好可怜。”想到皇阿玛对黄娘娘的处罚,和敬又忍不住同情了。 看着脸上写满了“黄娘娘真可怜”的和敬,富察皇后不由地笑了,却并未把和敬的话放在心上,揶揄道:“哦,那和敬说说看,你皇阿玛罚了你黄娘娘什么了你这么同情你黄娘娘?” “皇阿玛罚了黄娘娘一年不能吃锅子。”和敬叹了口气,一脸的忧伤,“黄娘娘最喜欢吃锅子了,这下肯定要馋死了。” “嗯?一年不能吃锅子?”富察皇后听了这答案不由地一怔,随即皱了皱眉,这倒是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在富察皇后看来,皇上就算罚黄嫔,也顶多就是让黄嫔绣个荷包、画张画,这些看似处罚其实不过是一点小情趣的事。可是皇上却罚了黄嫔一年不许吃锅子?这倒是像是真的要罚黄嫔的意思了。 “和敬,你告诉额娘,黄娘娘有没有做什么让你皇阿玛生气的事?”富察皇后想了想问道。 “生气的事?没有啊!”和敬抬头努力想了想道,“就是黄娘娘一不小心把茶杯给捏碎了,不过皇阿玛也没有生气啊!” 富察皇后:“……”她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罚黄嫔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一想到当时皇上心中是怎样个什么心情,富察皇后深深觉得皇上只是罚黄嫔一年不吃锅子已经算是克制的了。 在知道因由之后,富察皇后也没有心思和和敬说话了。又聊了一会后就让嬷嬷带和敬回去了。送走和敬后,富察皇后只觉得头疼地厉害,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起来。 “本宫本以为,皇上总算想起了黄嫔,黄嫔的时运来了,但是现在看来,本宫还是想多了。”富察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皇上好不容易才没那么忌惮黄嫔的天生神力了,可黄嫔倒好,自个让皇上想起来了。这么一弄,黄嫔怕又是要回到之前的境地了。 见娘娘这般沮丧,素心连忙安慰道:“娘娘,您也沮丧了,万般皆是命,黄嫔……想来是没有伺候皇上的福气。娘娘您要是心疼黄嫔,平时就多照看着些就是了。”想了半天,她也只能把这归结于命了。 要说以前的素心还对着黄嫔有些提防,担心娘娘养了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出来。但是现在就冲黄嫔这个表现来看,她还真是有些多虑了。到手的机会都能没了,这后宫除了黄嫔也没谁了,就连她都忍不住有些同情黄嫔了。 “罢了,皇上不宠幸就不宠幸吧!以后本宫多多照拂一些就是了。再说黄嫔现在也颇得太后看重,日子怎么也比之前好多了。”都已经这样了,富察皇后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 “只是,黄嫔怕是要难受了。”富察皇后抬头看了看墙上黄嫔给自己的画的画像,心中不禁一阵阵惋惜。 好个姑娘,怎么命就这么不好呢? 此时的黄朵朵也觉得自己命挺不好的。 她要是命好,怎么会穿越到这个要手机没手机,要电视没电视,还要整天给人磕头请安的大清后宫给人当小老婆呢?现在更是连火锅自由都没有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一年都吃不了火锅,黄朵朵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 第48章 各怀心思 但是她这副表现, 在素月看来就是因为刚才在皇上面前捏碎了茶杯、复宠无望而难过,忍不住安慰道:“娘娘, 您不要难过了, 这也不是娘娘您的错。再说皇上未必真的就不来娘娘您这儿来了,皇上这次来看娘娘,说明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说不定很快皇上就会召见娘娘您的。” 素月真的觉得自家娘娘真是命不好,皇上终于来看娘娘了, 眼看着娘娘就要复宠了, 结果娘娘却把一切搞砸了, 难怪娘娘会这么难过。 “嗯?我没有……”正在装死尸的黄朵朵听了这话茫然地抬起了头,刚想反驳回去,但是看着素月那一脸忧伤的样子,到底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 说真话也没人信,还不如不说了。而且她现在这种情况,的确也是该“伤心”的。 “罢了, 反正我这一年都这么过来了, 也早就适应了。现在也不过是重新回到了起点罢了。”黄朵朵“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 黄朵朵“故作轻松”道:“你也不要都垂头丧气个脸。之前皇上不是也不是一直没来咱这里, 我们不是照样过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皇上不来咱们这里也好, 省得争宠了,这日子也能清净不少。” 这话倒是她的真心话, 她好不容易过了一年清净日子, 才不要卷入后宫争宠的这个旋涡里! 不过这在素月看来, 不过是黄朵朵为了安慰他们在强颜欢笑罢了, 心中越发难过了,素月鼻子一酸,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只是怕娘娘看了难受,硬逼了回去。 素月强笑道:“娘娘说的是,这样的日子也清净,省得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了,娘娘是主位娘娘,又有皇后娘娘撑腰,现在就连太后也对娘娘您亲眼有加,就算皇上不来,也没有人敢给娘娘委屈受,奴婢们也会好好护着娘娘的,娘娘您就放心吧!” 黄朵朵:“……”她本来就放心地很,是你不放心。 虽然在心中这样嘀咕着,但是看着素月这般为她着想,黄朵朵心中还是不由地流过一道暖流。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3节 黄朵朵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们不必担心。”虽然相处了才一年的时间,但是对于这些能在她如此低谷还不离不弃陪在她身边的人,黄朵朵心中还是很感激的,让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有了一丝慰藉。 因为有素月等人的不断安慰,黄朵朵也不好太过颓废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一年吃不了火锅了,她还是气得一夜没睡好。也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黑眼圈都出来了。 陈常在过来请安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萎靡不振的黄朵朵。 “娘娘……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嫔妾瞧着娘娘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陈常在迟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了,昨儿个皇上来见黄嫔,黄嫔应该很高兴才是,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应该啊! 昨天乾隆来储秀宫见黄嫔一事,陈常在自然是知道的。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永和宫和海常在说话。两人虽然诧异皇上怎么在冷了黄嫔一年后又重新想起她来了,但是心里到底也是羡慕的的,想着黄嫔这次怕是要复宠了。 但是今天看黄嫔的样子,却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昨儿个皇上没翻黄嫔的牌子,黄嫔急了,才焦地一个晚上没事睡好? 黄朵朵没看到陈常在眼中的疑惑,还只当她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勉强一笑:“只是昨天睡得有些迟了,所以有些精神不济的,不碍事的。行了,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别耽误了时辰。”说着黄朵朵就起身去给富察皇后请安了。 陈常在虽然还是满心疑惑,但是看黄朵朵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也只得把疑惑放在肚子里,连忙地跟了上去。 …………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憋闷,但是经过一路的调节,黄朵朵的心态也慢慢地放平,等到了长春宫的时候,她已经能平静示人了。 只是刚到长春宫,黄朵朵诧异地发现后宫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就连富察皇后也已经坐在了上首的座位上,让黄朵朵有些发懵。 奇怪了,她每次来长春宫一向都是卡着时间,不早也不晚的,怎么今天全都比她早来了,就连皇后都到了?难道说……她记错时间迟到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心中一紧,连忙蹲下行礼请罪:“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迟,离辰时还有一刻钟,是本宫来早了,坐吧!”富察笑着说道,看着黄嫔眼角那遮掩不住的憔悴,心中不由地有些怜惜,语气愈发温和。 “谢皇后娘娘。”听到富察皇后说自己没迟到,黄朵朵不由地送了一口气,可是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深了。 既然她没有迟来,怎么这一个个都来的这么早?还是说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是她怎么不知道? 黄朵朵暗暗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想要通过她们的反应探查一些信息。只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黄朵朵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黄朵朵蓦然发现,除了陈常在的表现还算正常外,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她,就连富察皇后也不例外。 虽然富察皇后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温婉和善,但是黄朵朵明显能看出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怜悯同情,这让黄朵朵有些不解:她是干了什么,富察皇后会有这个反应? 至于高贵妃,看她的眼神就复杂多了,欣慰有之,妒忌有之,不悦有之,隐隐地还有一丝的忌惮,看得黄朵朵是越发的莫名其妙了。 至于苏嫔和金贵人,那就更直白了,那羡慕嫉妒恨都写在脸上了,倒是那妃、海常在,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 被这么多诡异的眼睛盯着,黄朵朵只觉得心里发毛,如坐针毡,直觉出了什么事和自己有关,但又搞不清楚状况。正当她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就有人比她还耐不住性子,先一步开口了。 高贵妃掩嘴笑道:“听说黄嫔姐姐前个献了一副礼佛图给太后,太后极为喜欢,就连皇上都对姐姐大为改观,为此特特地赏了黄嫔姐姐一番,看来姐姐的画功是越发好了。” “呃~~”黄朵朵有些愣。 高贵妃这是在夸她吗?她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啊! 还没等黄朵朵反应过来,就听到苏嫔接着道:“可不是呢,听说昨天皇上还特意去了姐姐,陪姐姐呆了好一会。姐姐沉寂了这些日子,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真是恭喜姐姐了。”虽然是恭喜的话,但是苏嫔说这话口气中的那酸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黄朵朵要是还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白在这后宫混这么久了,不由地心中开始苦笑。 果然,这后宫就没有亲如姐妹一说,平时看着一个个对她都亲亲热热的,就连高贵妃都对她一口一个黄嫔姐姐喊着。之所以对她这般客气,那不过是因为看她一个失宠之人不会和她们争夺皇上的宠爱,又还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同情罢了。现在看她又有重新获得圣眷的苗头了,一个个就又都酸了起来。 对于她们的猜忌,黄朵朵虽然有些失望,却并没有多伤心,本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多亲密,不过是日常打发时间的“聊友”罢了。 只是虽然不难过,她却很头疼。她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在这后宫里混吃等死、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要是因此被人记恨上了,那以前的舒心日子那可真是一去不复返了,那真是亏大了。 她现在真庆幸昨天在乾隆面前“露了一手”,虽然一年吃不了火锅了,但是却也成功打消了乾隆对她的念头,要不然她以后的清净日子可没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苦笑一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苏嫔恭喜早了,我怕是守不了云开,也见不了月明了。” “嗯,黄嫔姐姐何出此言?”见黄朵朵这个反应,众人觉得有些不对。黄嫔这丧气样子,不像是高兴啊…… “……昨个皇上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小心在皇上面前把茶杯给捏碎了。”黄朵朵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然后又低下头不再言语,一副很是灰心丧气的样子。 “呃,这、怎么会这样……”听到黄朵朵居然在皇上面前把茶杯给捏碎了,除了富察皇后一副“果然这样”的表情,其他人全都一脸的错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黄嫔天生神力她们都是有所知道的,毕竟黄嫔死而复生那晚黄嫔大发神威的现场她们都是看到的。但是在皇上面前把茶杯捏碎了……这让皇上能不想起当时自己挨揍的事吗?这皇上还能再宠幸黄嫔吗? 陈常在这时也自认终于找到了为何早起的时候黄嫔为何会那般憔悴的原因,不由地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知道黄朵朵“又闯祸”之后,除了富察皇后是真心遗憾外,就连一直和她关系比较要亲近的陈常在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安慰起她来。 苏嫔连忙道:“黄嫔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不过捏碎了一个茶杯罢了,想来皇上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 高贵妃更是在瞬间眼中的忌惮消散地一干二净,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悯,很是同情道:“黄嫔姐姐,你怎么就不控制一下呢?这让皇上怎么想?” 金贵人也跟着叹了口气:“皇上好不容易对姐姐你厚待起来,可这么这一弄,怕是这几个月的努力又要付之东流了。” 黄朵朵:“……” 苏嫔和高贵妃的话都还算正常,可是金贵人这话她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她努力了几个月?她努力什么了?努力勾引乾隆?她躲乾隆躲地还不够吗?金贵人这是在同情她呢?还是在嘲讽她呢? 黄朵朵当即想怼回去,但是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同住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就把关系弄僵以后可怎么办?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只得把心中的不满咽下,干笑两声:“反正这一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样清清静静的,也挺好。”虽然如此,但是黄朵朵心中到底不痛快,神情恹恹的。 不知为何,在乾隆这后宫里,不管是大度的富察皇后,还是有些骄横的高贵妃,或是傻白甜的苏嫔、古板的那妃,又或是胆小的海常在、木讷的陈常在,都有自己较为鲜明的性格,有着最真实的一面,虽然做不到交心,相处的时候却并不算多累。 唯独这金贵人,黄朵朵到现在都看不清她的为人,说温婉吧,透着一层装;说机敏吧,又带着一丝算计;说大气,黄朵朵更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小家子气。 总之这金贵人整个人就像是披着一层厚厚的外衣一般,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性情,相处起来格外的累,总觉这人不是心思单纯之人。现在看来,她的感觉还真没错,这金贵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其他人也同样觉得金贵人这话说的有些不合适,纷纷皱起了眉来。 虽然她们也不想黄嫔复宠来分薄她们的恩宠,但是到底也都是潜邸出来的,也是有着几分情谊在里面的。况且黄嫔失宠了一年,好不容易有复宠的迹象又被自己弄没了也是够可怜的,金贵人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诛心了。 那妃性子直,当即看不过就嘲讽起来:“黄嫔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人不要仗着黄嫔姐姐性子好就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没得恶心人。” 那妃这话没有对着金贵人说,但是在座又哪个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金贵人更是当时囧地脸都红了,当即气道:“那妃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恶心人了?” “我指名道姓说你了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有,谁是你妹妹,我是妃位,你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叫我妹妹?”那妃斜着眼睛瞅了金贵人一眼,似笑非笑道。 “你……”金贵人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那妃的手都抖了。 “别用手指着我,你这是以下犯上!” “那妃娘娘,你欺人太甚……” “好了,都别吵了,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什么体统,还有一点妃嫔的样子吗?”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富察皇后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当即厉喝一声,瞬间一下子安静了。 见富察皇后发怒了,那妃和金贵人也不敢再吵了,连忙请罪认错了。 看着一副坦然的那妃,富察皇后不禁皱了皱眉道:“那妃,你这脾气要好好改改了,太直了。纵然金贵人话有错,但是到底也是姐妹,委婉提醒一下就是了,何必说的这般,没得伤了这些年的情谊。” 富察皇后这话明着是教训那妃,但是暗地里却变相认定了是金贵人有错在先,听得金贵人脸色都变了。 那妃也听出了富察皇后的维护,朝着金贵人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然后福身认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下次再也不会这般鲁莽了。” 见那妃认错态度诚恳,富察皇后神情缓和了些,点了点头:“这遍好。”说着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金贵人,脸色不由地淡了淡。 富察皇后面无表情地瞅了金贵人一眼,语气有些冷:“虽然那妃话是重了些,但是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黄嫔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没得寒了人的心。” 被皇后在大庭广众下这般训斥,金贵人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一般,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感觉周围有无数双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恨不得当即拂袖而去。但是现在,金贵人只能咬着牙低头认错,心中的愤恨却越发地深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刚才嫔妾一时糊涂,言语有失,嫔妾知错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下次嫔妾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知道就好。”富察皇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也向黄嫔道个歉吧!” “……”正低头听训的金贵人听到皇后让自己向黄嫔道歉,不由地浑身一震,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转过身来,朝着黄朵朵深深地福下。 “刚才妹妹言语有失,伤了姐姐的心,还请黄嫔看在妹妹无心之失的份上,姐姐大人大量不要计,原谅妹妹这一次。” 看着自己面前低头福身的金贵人,黄朵朵心里那叫一个爽字,心中的那点郁气顿时得到了释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不过虽然心里高兴地要死,但是面子情还是要顾的,既然人家都道歉了,她自然也不能不受,见好就收吧。 黄朵朵假笑道:“金贵人这是哪的话,都是一宫的姐妹,平时玩笑也是有的,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金贵人快起来吧!” 说着黄朵朵就虚扶了一下,金贵人也作势起来了,颇有冰释前嫌的意思。 “好了,这才是后宫应该有的样子,身后后妃,自当和睦相处,不让皇上为后宫之事忧心,你们记住了吗?”富察皇后扫视着下方,神色颇具威严。 “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嫔妾)铭记于心。”众人异口同声道。 见敲打地差不多了,富察皇后点了点头:“行了,都散了吧,黄嫔,你留下。” 众人也知道富察皇后是为何要把黄嫔单独留下,也没有诧异,纷纷行礼告退。 第49章 高高在上的同情 众人走后, 富察皇后看着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身寂寥之色的黄嫔,不由地微微地叹了口气:“你今后有什么想法?” “……臣妾能有什么想法, 不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吗?”黄朵朵有些无语, 富察皇后不会还以为她有争宠的想法吧!她以为她这一年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 富察皇后听她这么说,只当她已经自暴自弃了,语气越发轻柔了。 “你也不要难过了, 虽然皇上那边怕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但是左不过还有本宫, 有本宫在, 没人敢怠慢你的。” “……皇后娘娘, 臣妾没有难过。”黄朵朵嘴角抽了抽,知道富察皇后是误会了,小声为自己辩解道。 她怎么会没有侍寝而难过呢?她巴不得好吧,要难过也是为了那一年的火锅, 谁会为了一个臭男人难过? 富察皇后也以为黄朵朵在强颜欢笑,越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本宫明白。” 黄朵朵:“……” 你明白个der啊明白!她真的没难过啊!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现在是解释不通了, 也没法解释, 只能硬收下这波同情了。 而在富察皇后黄朵朵两人说话的时候, 回到自己宫里的金贵人再也忍不了心中的屈辱, 掩着面哭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个都这般羞辱我, 那妃是,连皇后也是,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主儿, 您千万别哭了, 仔细哭坏了身子。”见金贵人哭得伤心, 素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忙安慰着,“主儿,那妃娘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向心直,又认个死理,她不是有意……” “死理?”金贵人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素云,“怎么,你认为那妃说的对了?我污蔑了黄嫔?” “主儿,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看着金贵人这这般生气,素云一慌,连忙解释。 可是愤怒之际的金贵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怒道:“黄嫔本来就是心机深沉之辈,她这几个月苦练丹青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讨好皇后太后吗? 她真当我不知道这一个月她已经在太后宫里偶遇了皇上好几次了,否则皇上还能想到她这个人?可惜就算这般最后算计还不是功亏一篑?就她那个怪力,她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恩宠了!” “主儿是不是想多了?黄嫔娘娘看着不像这样的人,要是黄嫔娘娘真的争宠的话,只要找皇后娘娘帮忙就是了,皇后娘娘向来厚待黄嫔,何必这般大费周折的……”见金贵人越说越过分了,素月下意识地为黄嫔辩解。 “你真当皇后娘娘乐意看到黄嫔得宠?”金贵人嘲讽一笑,眼中满是看透了的神色,“皇后只不过是通过厚待黄嫔来彰显自己的仁慈罢了。她要是真的为黄嫔好的话,何以解释黄嫔为皇后画了那么两个月的画、却几乎没在皇后宫里见过皇上?呵呵,也不过是面慈心恶罢了。还有那个那妃,更是可恶至极。”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4节 想到今天在长春宫被那妃羞辱的场面,金贵人长长的护甲瞬间在红木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气得浑身发抖。 “不就是仗着自己出生大族,和先帝元皇后有一点关系吗?居然也敢这般羞辱于我?且等着,我早晚要把这笔账讨回来。” “主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见金贵人连报复的话都说出来,素云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的哄劝道,“主儿,奴婢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也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伤了这些年的和气……”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素云的话戛然而止,金贵人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人,不帮着我反而一直在和我唱反调?小事?在你的眼中主子受辱只是小事?” “奴婢不敢。”伺候金贵人这么多年,素云还是头一次被她打,素云的委屈几乎要漫出胸口,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主子,不敢抱委屈,连忙跪下来请罪。 “奴婢怎么敢和主子唱反调,奴婢只是怕主子一时愤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够了,出去,这样的话我不想听。” 看着一脸决绝的金贵人,素云脸色一白,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激怒了主子,自己现在再多什么主子都不会听了,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看着素云离开,金贵人眼中的冷意越发重了。 这素云是越发的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了,看来,以前是得防着她些了…… 黄朵朵本以为这是就这么了了,但是从长春宫回来不久,她就收到了富察皇后叫人送来的一扇紫檀屏风摆件,四匹缎子和一对水头上好的翡翠镯子,这让黄朵朵有些莫名其妙。 还没等她猜透皇后这赏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高贵妃那边也差人送来了赏赐,两匹上好的云锦和一支金镶珠石点翠簪,虽然比不得太后赏的那对华贵,但是上面的点翠却格外的夺目,也属于难得的珍品了。 高贵妃的人还没走一会功夫,那妃的人就来了,同样也是送赏的,都是些滋补的药材,诸如燕窝、人参、冬春夏草之内的。最后就连苏嫔也送来了一盒自己做的桂花糕来。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给娘娘您送礼物来,娘娘的生辰不是已经过了吗?”看着屋子里一样样的东西,素月有些纳闷道。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知道我昨天得罪了皇上、复宠无望,怕我难过,所以特意送些东西来安慰我罢了。”黄朵朵好笑地摇了摇头。 若说一开始还搞不清楚情况,但是这一个两个都来给她送东西,她还能不明白她们的用意?不过是知道他昨天得罪了皇上、复宠无望,怕她难过,所以特意送些东西来安慰她罢了。 不过黄朵朵猜测,怕是除了富察皇后是真心安慰她外,其他人送她东西怕是同情大于安慰了,甚至还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罢了。 不过不管是同情还是安慰,对于得到实惠的黄朵朵来说,她只有开心的份。 她没想到不过是卖了一回惨就收到了这么多好东西,还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黄朵朵本来因为一年吃不了火锅的郁闷,在收到这么多好东西后,顿时全没了。不过为了不露馅,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喜悦,故作淡定。 “娘娘,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送来的东西怎么处置,都收入库房吗?”素月看着一屋子的礼物请示道。 黄朵朵想了想:“把皇后娘娘送的那扇紫檀苏绣梅兰菊竹花鸟屏风摆我屋里,原来的那松鹤延年的屏风收到库房去。至于高贵妃赏的那簪子就搁我妆台上吧,有机会就戴着,其余都登记造册了吧!” “娘娘,那高贵妃送来的这两匹云锦也收起来吗?奴婢见这两匹云锦的颜色极好,像云霞一般,娘娘要不给您做两身衣服?娘娘要是穿上身,一定是极好看的。”秋葵摸着那光滑的面料,眼中满满都是惊叹的目光。 别说秋葵了,饶是黄朵朵穿越过来好东西见识多了,在看到秋葵手中的云锦后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要说云锦的话,她的份例里面也不是没有,但也远不如高贵妃送来的这两匹好看,更不要说高贵妃送来的这两匹云锦都是云锦里最精细费工的妆花缎了。 两匹云锦一匹是藕荷色缠枝莲纹妆花缎,一匹是月白地菊花妆花缎。两匹缎子织工极为精细,图案也不同于寻常的那几种不同,颜色也是妆花缎里较少见的藕荷和月白,虽然不似大黄大红那般绚烂夺目,却更适合年轻妃嫔。 显然这两匹云锦要么是乾隆私下赏给高贵妃的,要么就是内务府特意孝敬的。反正这样的好东西,寻常是肯定是到不了她这种不得宠的妃嫔这里的。这一刻,黄朵朵对秋葵的提议颇为心动。但是想了想,她到底还是这这念头给压下去了。 黄朵朵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收起来吧,我现在的衣服还够穿,暂时就用新做衣裳了。再说了,先帝驾崩才不过一年,虽然皇家不比民间要守孝三年,但是还是得简素些才是。这衣裳料子实在是太招摇了,要是真上身了没得让人说闲话了。” 漂亮的衣服她自然喜欢,但是也要看时间场合不是?她要是真穿地这般花枝招展,旁人先不说,她在太后那里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好感度怕是要清零了。她才不会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了。 “是奴婢考虑不周了,那奴婢就先把这两匹料子收起来,等娘娘正式册封了之后再给娘娘做衣裳。”秋葵笑着捧着云锦退了出去。 “诸位主儿倒是关心娘娘。知道娘娘伤心,特意送来了这些东西来安慰娘娘。”素月一边收拾面前这些东西,一边感叹道。 “关心?”黄朵朵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根簪子把玩着,语气莫名,“我想除了皇后娘娘是真的怕我伤心才特意差人送了这些东西,不管是高贵妃还是那妃她们,怕是怜悯大于关心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看我没有威胁了,才对我这般友善罢了。今天在长春宫的场景你又不是没见着。眼看着我有复宠的迹象,一个个酸气都要冲天了。”黄朵朵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 素月呼吸一滞,不由地叹了一声:“娘娘说的也是,这后宫看着和谐,但其实私下的小争端却从未停止过。娘娘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也是娘娘得了离魂症后又一直被皇上冷着、对其他主没有威胁了,她们才渐渐和娘娘交好起来。娘娘要是真复宠了,她们对娘娘怕是没那些好脸色了。” “所以啊,失宠也是有失宠的好处的,起码日子能清净不少。”黄朵朵放下簪子合上盒子说道。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我以前得罪过金贵人吗?我怎么觉得她似乎对我挺不满的?”想起今天在长春宫金贵人对自己的嘲讽,黄朵朵就满心纳闷。 她自认后宫这些妃嫔的关系都维系地都挺不错的,就连一向骄横的高贵妃对她也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怎么就这金贵人,好像对她恶意挺大的? “没有啊!娘娘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性子都极好,和后宫这些主都是以礼相待,从未红过脸,怎么会得罪过金贵人呢?”素月也是很纳闷,不明白金贵人怎么突然对娘娘这般恶言相向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娘娘之前的恩宠一直在她之上,所以她其实一直对娘娘心中有怨意?这次见娘娘复宠无望,一时没忍住才幸灾乐祸起来?”想了半天,素月也只想出这么一个理由了。 黄朵朵听了不禁眉头微紧,对金贵人这个人有些腻味的同时更多的是警惕。 就算她以前比她得宠,但是她现在都已经这个地步了,这金贵人还对她有如此大的怨念,可见不是个有心胸的人,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妙。 打定了主意,黄朵朵吩咐素月道:“不管怎么样,金贵人那边还是提防着些吧!虽然现在没什么,但是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素月心中一凛,神情肃穆:“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见素月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黄朵朵不禁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紧张了,我不过就这么一说罢了。况且她现在就算对我有什么不满的,怕是也没什么功夫搭理我这个失宠之人了,我估摸着啊这后宫啊,很快就要忙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神秘一笑。 看了这么多的清穿小说,前朝的事她不敢说有多了解,但是这康雍乾三朝的后宫的那些娘娘小主,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乾隆元年虽然没有选秀,但是乾隆的后宫可是进了新人的。虽然她穿越过来了历史发生了一定的变动,但是她在后宫就是一个透明人,造成的蝴蝶效应微乎其微,这新人八成也不会被蝴蝶掉。现在都已经9月了,想来再过不久,后宫估计很快就要添新人了。 “娘娘为什么这么说?”见娘娘笑得一脸奇奇怪怪的样子,素月不由地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明她这话的意思。 “没什么。”黄朵朵耸了耸,笑眯眯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后宫很快就热闹了。 素月:“……” 黄朵朵猜的不错,就在乾隆从她败兴而归没几天的时间,乾隆就临幸了一个宫女。 第50章 汉女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黄朵朵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了,听了这个消息顿时也不困了, 兴致勃勃地开始打听起这个能让乾隆登基后第一个临幸的新人来。 “哦, 知道这宫女的来历吗?叫什么名字?包衣哪个旗的?”黄朵朵披着衣服像连珠炮似的发问,一脸的八卦之色。 黄朵朵记得乾隆初年进乾隆后宫的有三个,一个张氏一个柏氏, 还有一个不知道姓氏,只知道后来被封为秀贵人的, 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个是哪个。 素月道:“叫什么奴婢没打听到, 只是听说是针线房的一个宫女, 不过这宫女并不是通过小选进宫的包衣,而是在先帝还在时候,江南那边官员进献的汉女。” “汉女?”黄朵朵心中一动,这名宫女的身份信息瞬间浮现在脑海。 怡嫔柏氏, 柏士彩之女,汉族民籍,初封白贵人, 乾隆六年封为怡嫔, 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病逝。 历史上这个柏氏自然是不如同为汉女出身的纯惠皇贵妃苏氏、庆恭皇贵妃陆氏出名, 就连婉贵妃陈氏, 也就是现在的陈常在也不如。但是这不代表这柏氏就不受宠。起码在乾隆初期的时候,这柏氏还是相当受宠的, 不然也不能初封就是贵人的位份。 之所以在乾隆的后宫存在感不高,最大原因就是没有自己的子嗣, 而且她也不像庆恭皇贵妃陆氏抚养了幼年的嘉庆帝, 也不像婉贵妃活得那么长, 能熬死乾隆。 不过这柏氏有一点, 却是别的妃嫔没有的,那就是她白贵人的亲姐姐。没错,再过个十年,她的亲妹妹白贵人就要通过内务府选秀,入宫和她作伴了。 啧啧,姐妹花服侍在侧,艳福不浅啊!黄朵朵在心中越发鄙夷了乾隆一番。 “后宫终于进新人了,看来咱们这后宫真的要热闹了啊!”黄朵朵打了个哈欠,心情很是愉悦,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反正后宫不管进多少人都不关她这个透明人的事,她只要好好抱进皇后太后的大腿,看热闹就好了。 怀着愉悦地心情,黄朵朵美美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第二天,她就精神抖擞地去长春宫给富察皇后请安去了。 不过遗憾地是,黄朵朵并没有在请安的队伍中看到这位传说中的柏氏。不过她也并不奇怪,自古被帝王临幸的宫女有很多,但是真正能上位成为主子的却不多。 虽然说清代的宫女的地位虽然被前朝高些,但是说到底还是奴婢,皇上要是不喜欢,那她一辈子可能就只是个官女子,和普通宫女差不多。不过对于这柏氏,黄朵朵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黄朵朵心中没有乾隆,自然只把这当成一个热闹看,但是旁人可就没有她这样的觉悟了。 反正一眼望去,各个都黑了眼圈,就连一向一板一眼的那妃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愁郁之色,显然因为乾隆宠幸新人的事没有睡好。 倒是富察皇后没什么异样,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过也是,富察皇后要是没有这点气度心胸的话,她这个不得宠的怕是早就被一脚踢开、任她自生自灭了,还能活得这般潇洒? 看着下面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样子,富察不由地皱了皱眉,咳了两声,道:“皇上昨天宠幸了一个宫女,你们想必都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终不甘地点了点头,齐声回道:“知道。”语气怎么听都有些有气无力。 富察皇后不由地无奈地摇了摇头:“本宫知道,皇上宠幸了他人,你们心里都有些不痛快,但是你们要记着,你们伺候的是当今皇上,哪能身边就我们几个?况且皇上现在才登基,以后没三年的大选和每年两次的小选,后宫都会源源不断地进新人来,你们身为潜邸的老人,应该放宽心才是。” 黄朵朵在心里默默地给富察皇后这话点了个赞。 这话说的不错,现在还才是乾隆元年呢,乾隆还能再活六十多年呢?以后身边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就是当了太上皇后他还纳了新妃呢!要是因为这个而生气,那早晚都要气死了。皇后到底是皇后,就比一般人看得开。 不过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了的。 高贵妃眼神忧伤,平时总是明媚的脸上此时也写满了不甘,高贵妃咬了咬嘴唇道:“皇后说的这些,臣妾都明白,只见到底心里有些难受,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想起来宠幸了一个宫女。”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这不是咱们能去揣测的,你们也要调整好心态,想来过几天来本宫这里请安的人要多一个了。” 众人听富察皇后这么说,哪里还不知道皇上这是看上了这个宫女、准备册封她了?心中的醋意更甚了。 高贵妃更是语气恶毒起来:“真是好本事啊,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能让皇上册封了?臣妾听说这宫女还是江南那边进献的汉女,别是江南的官员为了讨好皇上,让这汉女学了什么狐媚手段,这才勾引了皇上吧!” 高贵妃话一出黄朵朵就觉得不太妙。 先别说这话已经波及到皇上了,就是这一口一个汉女就已经是忌讳了。要知道这后宫里可是有着两位货真价实的汉女出身的妃嫔的,苏嫔和陈常在同样也是被进献进宫的妃嫔的。 虽然高贵妃说这话也许只是想诋毁一下这个能得到乾隆宠幸的宫女,可是无意间也把苏嫔和陈常在也骂进去了。 果然,高贵妃话一出,苏嫔和陈常在则气得脸都红了。 陈常在一向木讷、嘴又笨,加上位份又低、平素又不得宠,虽然高贵妃的话已经严重地践踏到她的自尊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气得在那里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苏嫔就不一样,她虽然平时性子也软,但是进宫的日子也久了,也算是历练了出来了,她又得宠,更是三阿哥的生母,听了高贵妃的话哪里还忍得?当即就质问起来。 “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指桑骂槐不成?”此时的苏嫔已不复以前的娇俏,脸上尽是愤怒和屈辱之色。 “我知道我和陈妹妹身份低微,比不得贵妃娘娘有个好家世,阿玛又是皇上的心腹,但是我们好歹也都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儿,虽然读书不多,但是礼义廉耻我们还是知道的。 进宫之后更是跟着嬷嬷们认认真真地学着规矩,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被先帝指给皇上之后,我们也是尽心服侍,没有一丝逾矩之处。可即便是这样,我们在贵妃娘娘眼中也是那种上不得台面之人吗?”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面对苏嫔的指控,高贵妃脸色不由地一变,连忙辩解,“本宫只是对这个侍寝的宫女有所怀疑罢了,并没有提及苏嫔和陈常在,苏嫔又何必多心呢?” 她刚才只是想发发牢骚罢了,却没想到没有考虑周到误伤了苏嫔和陈常在,自己心中也有些后悔。只是高贵妃生性高傲,实在是抹不开面来道歉,只僵着脸表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臣妾多心,而是人言可畏。”苏嫔神色凄苦,眼神却异常坚定。 苏嫔寸步不让道:“我自知身份低微,在后宫已经是谨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贵妃娘娘口口声声的汉女狐媚,不是戳我和陈妹妹的心吗?”苏嫔捂着胸口,一副伤透心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硬的很,显然是没有打算退让的意思,倒是让黄朵朵有些侧目。 在黄朵朵的印象中,苏嫔不是性子有些偏软、又有些傻白甜的人,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刚硬的一面,连一向避让的高贵妃都敢硬刚了。不过黄朵朵也能理解苏嫔的心情。 苏嫔虽然说是一宫主位,但是因为出身的关系一向为他人看不起。那些奴才虽然明着恭敬,但是私底下瞧不起苏嫔的却也不少。要不是苏嫔得宠,膝下还有一个三阿哥,怕是这后宫的处境比黄朵朵还要艰难。 现在要是让高贵妃一个狐媚的名声贴上去,苏嫔怕是更是被人说闲话了。苏嫔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这个地位,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况且黄朵朵还听说乾隆有意把苏嫔的一家抬入包衣旗,这可是改换门庭的大事。这个节骨眼上,苏嫔就算是再面也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损的。 眼看着场面僵持了下来,富察皇后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5节 富察皇后连忙安抚苏嫔:“苏嫔,你万万不要多心了,你和陈常在是什么人,本宫和皇上都清楚的很,再是规矩不过的。贵妃的性子一向急,心情不好一时失言,并没有诋毁你和陈常在的意思,你们平时相处也是和睦,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起了龃龉。” 安抚完苏嫔和陈常在,富察皇后又开始训斥高贵妃了。只见富察皇后一脸厉色,生硬的语气中压着火气:“本宫知道贵妃你今儿个心情不爽,但是好歹进宫这么些年了,也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怎的还这般口无遮拦? 这能进宫服侍的宫女都是通过一层层挑选的,进宫后更是经过内务府的嬷嬷一一遍遍的□□过,规矩都是好的,怎么会行勾引狐媚之事呢?还是说,贵妃是怀疑本宫御下不严,什么人都能进地了这紫禁城?又或是说,你觉得皇上是能轻易被一个宫女蛊惑的?” 富察皇后这话不可谓是不严厉了,高贵妃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仅仅是得罪了苏嫔,更是连皇上皇后都连带进去了,连忙跪下行礼请罪:“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臣妾只是一时蒙了心说错了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神色很是不安。 富察皇后余怒未消,继续训斥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稳重些了,要知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让外人怎么看皇上?怎么看这后宫的规矩?” “……是臣妾的错,臣妾以后定当谨言慎行,再也不会这般如莽行事了。”高贵妃一向受宠,平时在富察皇后面前也极得脸面,什么时候被这么下过脸?当即委屈地眼泪都快下来了,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连连请罪道是,完全不复先前的理直气壮。 众人也难得看到富察皇后发这么大的火,全都给一下震住了,就连刚才还满腹委屈的苏嫔和陈常在也被吓住了,全都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皇后,不敢多说一个字。 再又训斥了几句后,看高贵妃显然是真心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富察皇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行了,起来吧,以后说话行事谨慎些,别再像今天证明了,不然本宫可真的要严惩不殆了。” “谢皇后娘娘,臣妾一定记着。”高贵妃拭了拭眼睛,哽咽地站了起来。 富察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装没看到,看向众人,板着脸道:“后宫进新人是避无可避的事,你们还是早点适应地为好。新人进来后,还望大家和睦相处,不要生出什么乱子让皇上烦心,也不要丢了自个儿这些年的脸面、让人看了笑话。可明白。” “臣妾(嫔妾)明白。”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回道。 “明白就好。”富察皇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倦色,“行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好,众人也不敢多留,行了礼依次退了出去。 出了长春宫的大门,众人心情都不好,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寒暄几句,都各自回去了,黄朵朵也带着陈常在往自己的储秀宫去了。 许是因为在皇后宫里的事,回去的这一路上陈常在都显得闷闷不乐的,神情沮丧。 黄朵朵犹豫了一下,还是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多心了,高贵妃这人你还不知道,说话直了些,但是本性却不坏,刚才在长春宫也是吃那个宫女的醋所以才一时有些口不择言,没有说你们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陈常在苦笑一声,眼中一片灰色:“谢黄嫔娘娘宽慰,嫔妾自然是知道贵妃娘娘那话针对我和苏嫔娘娘的,只是既然贵妃娘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也是从心底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汉女出生的妃嫔吧!” 陈常在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这后宫的一份子了,但是现在看来,在有些人眼中,她还是不够格的。 “呃,其实……”看着一脸落寞之色的陈常在,黄朵朵刚想安慰,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常在说的不错,虽然高贵妃平时和她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但是从一些细节她还是能看得出来,高贵妃是不屑这些苏嫔陈常在这些汉女出生的妃嫔的。不止是高贵妃,怕是那妃、乃至金贵人都有这样的心态。 这倒也是说高贵妃她们都是些势利小人,而是说整个封建社会都是这样,最是看重人出生家世,更何况这还是在满族统治的清朝,就越发看重这个了。像苏嫔和陈常在这样汉人出身的,而且还是被地方官员进献上来的,在整个后宫还真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 想了想,黄朵朵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难过,虽然说一个人的出身是注定的,但是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嘛。更何况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妃嫔了,这后妃抬旗的事在咱们大清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说不得哪天你就和你的母家就被抬旗了。到时候谁还会看不起你?” 陈常在心中,眼中泛过一丝光亮,可是随即又快速湮灭了,脸上的落寞之色更深了。 陈常在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沮丧之色:“若说皇上会给苏嫔娘娘抬旗,那八成还是有可能的,苏嫔娘娘一向得皇上宠爱,又育有三阿哥,皇上就算是看在三阿哥的面上,早晚也会给舒苏嫔娘娘抬旗的。而是我……” 陈常在自嘲地笑了笑:“皇上怕是不会的。” 整个后宫中,谁不知道除了黄嫔,她是最不受皇上待见的了,皇上怎么会给她和她的母家抬旗呢?可黄嫔至少有家世有资历,还有皇后娘娘的庇佑,她却是什么都没有。 “凡是都有例外嘛,而且你这话说得也太早了。”黄朵朵拍了怕陈常在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 “只要你活得够久,呆在皇上身边的时间够长,到时候资历够了,就算没有恩宠,皇上早晚会加恩于你的。”虽然黄朵朵有些记不清这能熬死乾隆的陈常在最后有没有抬旗,但是这不妨碍她这样说来安慰她。 活得够久?这是什么话? 陈常在一脸的问号。 不过虽然同不懂黄朵朵这奇奇怪怪的话,但是陈常在的确是有被安慰到了。 看着努力安慰她、一副怕她想不开样子一脸担忧之色的黄嫔,陈常在不由地心中一暖,福身道谢。 “多谢黄嫔娘娘宽慰,是臣妾一时钻了牛角尖了。” “想开就好。”见陈常在神情缓和了些,黄朵朵不由地松了口气,笑着道,“人生漫长,还是要看开一些为好,不然苦地只会是自己。行了,咱们回去吧,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也该用早膳了。”说着黄朵朵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饿了。 看着黄嫔那隐蔽小动作,陈常在嘴角不由地浮出一抹微笑,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佩服。 比起她这个从未受过宠的人来说,黄嫔现在的境遇比之以前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从受宠的妃嫔落到这无人问津的地步,这样的巨大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但是黄嫔却不自怨自艾,也不怨天尤人,反而能调整好心态,积极地生活着,这样的心胸实在是难得。 也许,她也该学着黄嫔的生活态度了,毕竟,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51章 替身梗 看着单手撑着脑袋、低头沉思的皇后, 素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轻轻地把茶杯放在富察皇后手边的桌上, 柔声道:“娘娘可是为了高贵妃的事而烦恼?” 富察皇后直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烦恼谈不上,只是皇上刚宠幸了一个宫女就闹了这么一出, 心里多少有些闹心。才开始就这么着,以后也不知道还怎么样呢?” 想到一向和谐的后宫却因为那个柏氏就生出了龃龉, 饶是富察皇后一样大度也不禁对这个柏氏生出了一丝不喜。但是想到自己身为皇后理应一视同仁, 到底还是把这丝不喜强压了下去, 只是心中到底有了疙瘩。 见皇后烦恼,素心连忙安慰:“娘娘也不用太过烦恼了,诸位主儿也是一时没有调整过来才有些失态的。毕竟这两年皇上的后宫也没添新人,诸位主都适应了这样的日子。这突然地插了一个新人过来, 主儿们的反应自然就大了些。当然陈常在和那妃娘娘进府的时候,不也都酸了几天吗?可过些日子不还是好了?这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 “……你说的倒也有理。”富察皇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行了, 不说这事了, 等下你去一下贵妃那里吧。贵妃虽然进宫日子不短了, 但是却一直被皇上和本宫宠着, 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性子又娇气, 刚才被本宫这般训斥,怕是回宫后要哭一番了, 你好好安慰一下她, 她的身子一向不好, 可别伤心坏了。” 富察皇后也不想当众给高贵妃难堪, 但是高贵妃的那番话,不仅仅是间接羞辱了苏嫔和陈常在,还把皇上都括上了。她要是再不有所表示,不仅后宫不平,就连皇上的名声也要受损了。 想到苏嫔和陈常在,富察皇后又道:“还有苏嫔和陈常在那里,你也派人过去送些东西、安抚一下,她们两个出身不好,在这后宫也艰难。告诉她们有本宫在,她们不会受委屈的。” 素心福身行礼:“奴婢明白。” 刚想退下去,素心迟疑了一下,问道:“皇后娘娘,那个柏氏怎么办?是不是要给她收拾一间屋子?” 提到柏氏,富察皇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淡淡的:“既然被皇上宠幸了,自然是不能和其他宫女住一个屋子了,收拾一个屋子出来给她住下吧!不过本宫想着,再过几天她就要搬到后宫来了。再拨一个宫女去伺候吧!” 富察皇后虽然对这个柏氏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会去可以刁难,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少她的。 如富察皇后所料的,忍了一路的高贵妃在一回到自己的宫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东配殿的金贵人听到这一声声的哭声,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 因着前几天和那妃发生了口角被皇后训斥了之后,金贵人这几天很是消沉,连话都少了不少。可没想到今天在长春宫,却看了好一出大戏。 不仅一向得脸的高贵妃被皇后训斥了,就连苏嫔的面都扫了,看得她好不痛快。至于陈常在,则压根就没在金贵人的眼中。 要说金贵人和高贵妃、苏嫔两人,虽然平时没什么恩怨,但是一起伺候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真的能亲如姐妹呢、一团和气?更何况三人同为宠妃,就她的分为是最低的,她的心里怎么会平衡?如今看到这两人都吃了暗亏,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皇上宠幸的那个宫女,金贵人的喜悦的心情顿时大减。而且一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块册封这个宫女,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涌上金贵人心头。 “香冬,你去打听一下皇上宠幸的这个宫女的底细,回来告诉我。”金贵人招了招手,吩咐宫女道,脸色有些发冷。 其实不止是金贵人在打听柏氏的消息,就连回过神后的高贵妃、苏嫔、那妃,也全都纷纷打探起这个宫女的消息起来。一时间,整个紫禁城的氛围变得极为微妙。 ………… 柏氏的侍寝,成功让已经平静了很久的后宫荡起了一丝涟漪,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丝涟漪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大,五天后的一道圣旨更是把整个后宫给点炸了。 柏氏被封为了常在。 素月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绣荷包,顿时惊得都把绣花针扎进了自己的手指,倒是黄朵朵,像是预料到了一般,一点儿都不吃惊。 “行了,不就是个常在吗?至于这么吃惊吗?把自己的手都扎了,赶快去上些药吧!别感染了。”黄朵朵摇了摇头,继续用画笔蘸了颜料给自己的画上色。 一个常在算什么?历史上的柏氏初封就是贵人呢!现在也不过只是个常在罢了。不过黄朵朵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历史上的乾隆怎么会让柏氏一个汉女初封就在陈常在和海常在这两个潜邸的老人之上的?难道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奴婢能不吃惊吗?这柏氏不过一个汉女,又没有什么资历,怎么初封就是常在呢?皇后娘娘也能同意?”素月顾不上手上被扎出来的血洞,放进嘴里吮了吮就急忙问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你还当这是在圣祖爷还在的那个年代啊,满宫的蒙妃、满妃?自先帝在的时候,这后宫的汉妃就多了起来了。柏氏又不是个例?”黄朵朵耸了耸肩继续画画,一脸的不以为意。 “再说了,不过是个常在罢了,封了也就封了,既然皇上喜欢,皇后娘娘何必扫了皇上的兴呢?”富察皇后可不傻。 “可是……”素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皇上对这柏氏宠爱太过了。 素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柏氏有什么魅力能让皇上只宠幸了短短几天就封了常在,其他主儿怕是醋坛子都打翻了,以后后宫怕是不平静了。” “也许吧!”黄朵朵依然画着画,连眼神都没给素月一个。 看着完全没把自己话放在心上的娘娘,素月有些无语,想了想,素月建议道,“娘娘,咱们要不要去打探打探这个柏常在的底细啊!” “打探她干嘛?”黄朵朵这次终于抬头了,一脸奇怪地看着素月,“吃饱了撑着?” “……”素月的脸都要抽了,干笑道,“奴婢只是觉得以后都要和这个柏氏打交道的,提前了解一下也好,想来别的主儿也会未雨绸缪的。” 黄朵朵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反正明天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就能见到这个新鲜的柏常在了,费这个事干嘛? 再说了,这柏氏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和我没什么利害关系,我何必要在乎她呢?”黄朵朵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在乎。 黄朵朵这话说的笃定,但是到了第二天真正见到这柏氏时,她那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话说早了,这柏氏还真和她有一点厉害关系。 第二天,黄朵朵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去了长春宫。 此时来的人已经过半了,除了高贵妃和金贵人一向都是最后来的,其他人也都到了,黄朵朵笑着和众人行礼问安。 黄朵朵注意到,除了她和陈常在都是一如既往的打扮外,今天在场所有人都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苏嫔今天的妆容明显是往年轻了化的,越发显得青春靓丽,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倒像是二八少女似的。一向穿着老气的那妃今天难得换了一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头上多了几多珠花;就连最怯弱胆小的海常在,今儿个打扮地也格外的清雅,头上的玉兰发簪配着身上的绣玉兰花的衣裳,更添了几分出尘的气息。 所有人还时不时地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扶一下珠花,抚一下袖口,捋一下头发,看得黄朵朵眼睛直抽抽。 看来这几天新人的接连侍寝、而且初封就是常在已经触动了引起了她们的忌惮了,一个个都打扮了起来,这是怕被新人比下去呢,还是想把新人压下去?那她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啊。 黄朵朵看着身边同样没有特别打扮的陈常在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她一个人是这样,总不至于太过尴尬。 同时心中又觉得有些无语:不就是个刚得宠的常在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还是第一个呢,以后后宫每进一个人都这么紧张兮兮的,那不早晚要神经衰弱? 就在黄朵朵在心中吐槽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高贵妃来了。然后众人就看到了高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金贵人还是像往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没有丝毫逾矩。 看见高贵妃进来,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都起来吧!”高贵妃挥了挥手,态度有些敷衍,显然不怎么开心,不过众人也知道她这股怒气是针对的谁,也并不在意。 黄朵朵注意到,今天的高贵妃打扮地也相当华丽,一身织金的秋香色缎彩绣海棠纹单袍很是精致,胸前佩着压襟的东珠十八子也很贵重,头上戴着的事平时请安时少用的点翠嵌珠宝五凤钿,就连耳朵上的翡翠耳环也是内务府最新的款式。 高贵妃虽然平素喜欢艳丽的东西,但是对皇后一向敬重,请安的时候穿着打扮一向简单,但是今天却打扮地这般华丽,显然是柏氏的上位也触动了她的神经了,这是摆明了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啊! 果然一坐下,高贵妃就开启了嘲讽模式:“今儿个不是新人头一次来给皇后娘娘行礼请安的日子吗?怎么只见我们这些老人,不见她柏氏?还是说,这柏氏刚得宠就开始恃宠而骄、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高贵妃一上来就给柏氏直接扣了一顶大帽子。 不过黄朵朵也有些疑惑。按理说,柏氏才被册封,正是根基最不为稳的时候,就更应该礼数周到、早早来给皇后请安才是。可却没想到连个影都没见着? 这柏氏虽说汉女出身,但是在这宫里也呆了一两年了,这最基本的常识也应该是知道的?没道理犯这种低级错误啊!难道说真让高贵妃说中了,乾隆这些天的接连翻牌子,让柏氏飘了? 这时听到海常在开口说道:“贵妃娘娘似乎误会了,我来的时候听长春宫的宫女说,柏氏早早就来了,说是要伺候皇后娘娘梳洗,这会子在后殿呢!” “伺候皇后梳洗?”高贵妃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果然汉女就是汉女,如此奴颜媚骨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其他人眼中也纷纷闪过鄙夷之色,就连黄朵朵也觉得有些无语。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6节 虽然讨好皇后是应该的,但……讨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显得太谄媚了些?这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果然,下一刻,黄朵朵就又听到了高贵妃那有些尖利的讽刺声:“伺候皇后娘娘梳洗,她倒是做的出来?以为伺候一下皇后梳洗就是恭顺孝敬了?有本事每天都早早地来伺候啊,装模作样!皇上怎么会宠幸这样的人?” 到底是最得宠的高贵妃,直接就开骂了。换做是其他人,就算心里不喜这个新得宠的柏常在,但是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她们可没有高贵妃这般的底气。 眼看高贵妃越说越生气,那妃不得不出来劝慰:“贵妃娘娘何须生气?想来这柏氏也是素日小心惯了,才这么早来皇后跟前伺候着,倒也不是什么错处。怎么说以后都是同处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贵妃娘娘就当赏她个脸吧!” “本宫若不是赏她脸,今儿个就不来了。”高贵妃冷哼一声,到底止住了话。 看着高贵妃还是一脸不忿的样子,黄朵朵心里有些感慨,这贵妃醋劲还真是有些大,以后这柏氏怕是要被刁难了。幸好她不得宠,不然她的日子可这般清净了。 正在黄朵朵为自己庆幸万分的时候,突然发现金贵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戏谑之色,让黄朵朵本能地心中一紧。 黄朵朵干笑两声:“金贵人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今天的打扮有什么不妥的吗?” “黄嫔娘娘的打扮自然没什么不妥的。”金贵人掩嘴一笑,眼中的幸灾乐祸之色越发明显。 “嫔妾只是想到,咱们后宫又添了一位新人,不禁有些感慨罢了。时间匆匆,我们都老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啊!”金贵人说这话时,“旧人”两个字咬的很重,听得黄朵朵是越发地莫名其妙。 这金贵人是几个意思?是在嘲讽她不得宠?可她不得宠都已经一年了,现在才来嘲讽她,是不是有些晚了? 正当黄朵朵疑惑不解的时候,就听到小太监的传话声,富察皇后来了。她也懒得想金贵人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连忙站起身来,准备给富察皇后请安。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从见过的女子跟在富察皇后身后,女子的打扮虽然简单,但是俨然是一副后妃才能有的打扮,应该就是昨天乾隆宠幸的那个宫女柏氏了。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柏氏的长相。当她们看清柏氏的脸的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愣住了,本来行礼的动作为之一顿,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丝惊愕之色。 黄朵朵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心里有些迷茫:这柏氏,居然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就在众人发呆的时候,就听到富察皇后转头看向身后的柏氏,淡淡地说道:“你也坐下吧,不用在本宫跟前伺候了。” “是,皇后娘娘。”柏氏低头恭顺地回道,然后轻移莲步向最末尾的椅子走去。而众人也仿佛就想是被催眠了一般,眼睛一直跟着柏氏,看着好不诡异。 “咳咳。”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阵咳嗽声响起,众人纷纷惊醒,就看到富察皇后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大家,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 “一个个都怎么了?发什么呆啊,都坐下吧!别站着!” “啊,坐、坐。”众人连连点头,但是表情依然诡异。不过这次众人不再总盯着柏氏看了,还时不时地朝着黄朵朵看来,让习惯了当隐形人的黄朵朵浑身不自在。 心中更是升起一种深深的荒谬感:这乾隆之所以会宠幸这柏氏,不会就是因为柏氏这张和她有五分相似的脸吧! 等等,她记得历史上,原身死后被追封的封号就是仪嫔,而这是柏氏的封号也是怡嫔。 她以前就觉得奇怪,虽然这两个“yi”写法不同,但是叫起来却是一样的。按道理说,同一时代不会出现听着一样的封号的,更何况说仪嫔当时已经死了,却给一个活人听着一模一样的封号,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还有就是历史上的柏氏区区一个汉女,初封就是贵人,居然把陈常在和海常在两个潜邸的老人压在了下面,这也完全不符合常理。 在这之前,黄朵朵还有些想不透乾隆为何对这柏氏这么特殊,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张脸,黄朵朵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乾隆,怕是在柏氏身上找仪嫔的影子吧! 想到这里,黄朵朵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替身梗?还是宛宛类卿?这都是哪一年的老掉牙的剧情了?怕是连绿晋江都没人写这种狗血的剧情了吧! 这一刻,黄朵朵整个人在风中零乱了。 第52章 柏常在 “黄嫔娘娘, 黄嫔娘娘!”就在黄朵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旁的陈常在小声的提醒道, “娘娘, 柏常在向你行礼呢!” “嗯?”黄朵朵这才注意到,柏氏已经向皇后行过跪拜大礼,现在正和诸嫔妃一一见礼, 现在已经来到她面前了。 “嫔妾柏氏,见过黄嫔娘娘。”只见柏氏朝着黄朵朵徐徐地福下身来, 姿态很是轻柔, 只是细看就能发现, 柏氏的行礼不算很标准,想来是刚转换了身份,很多礼仪规矩都还没有学到家。 “快起来吧!不必多礼。”见人来到自己面前了,黄朵朵迅速凝了凝神,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强压下去,连忙虚扶了一下,微微笑道, “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了, 无需这般客气。” “谢黄嫔娘娘。”柏氏抿嘴一笑, 显得很是害羞。 等好不容易互相见了礼, 高贵妃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柏氏似笑非笑道:“这些天, 臣妾一直想着,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妹妹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看来,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我瞧着这新来的妹妹, 似乎和黄嫔姐姐有几分相似呢!难怪这么讨皇上的喜欢。” 高贵妃原本还以为这柏氏能有什么能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靠着一张脸罢了。要不是皇上太过忌讳黄嫔了,哪里轮到一个赝品上位? 想到这里,高贵妃本来不顺的心情顿时舒爽了起来,看向柏氏的眼神也越发的轻蔑。 那妃苏嫔她们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虽然没有像高贵妃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但是看柏氏的眼神也满满都是嘲弄之色,似乎很是不屑。 被高贵妃这么嘲讽、又被这么多双不善的眼睛看着,只见柏常在眼眶一红,嘴唇轻咬,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好不可怜。但是似乎是畏于高贵妃的威势,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低着头,活脱脱一个受惊了的小白兔的模样。 柏氏这样子,看得黄朵朵尴尬不已。虽然她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顶着这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做出这种小白花的表情,她怎么看怎么变扭。 而且刚才高贵妃话里话外的意思,柏氏之所以得宠就是因为她和她长得相像的缘故,黄朵朵是越发尴尬了,连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只得僵在那里干笑。 好在这个时候,富察皇后终于出来解围了。 只见富察皇后微微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没有血缘人长得相像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柏常在和黄嫔有几分相似,也是难得的缘分呢!不过两人乍一看一些相似,但是细看就很不相同,就说这眉眼就差得远了,黄嫔是杏眼远山眉,柏常在是桃花眼柳叶眉,更不要说其他了。” 到底是富察皇后,一句话就把高贵妃的话给化解了,场面总算不是那么尴尬了,黄朵朵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富察皇后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虽然她和柏常在似有几分相似,但是还是有不少不同之处的,她的脸是典型的鹅蛋脸,看着十分温婉柔和,但是柏氏的脸确是一张瓜子脸,配上一双桃花眼,虽然年纪小但是看着却有些魅惑之意。 黄朵朵越看越觉得两人不像,心里越发吐槽:要是乾隆真的把她们两个搞混了,那可真是眼睛瞎了呢! 高贵妃这是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不恰当,看着尴尬之色尚未完全退去的黄朵朵,高贵妃有些歉意道:“皇后娘娘说的是,黄嫔姐姐是黄嫔姐姐,柏常在是柏常在,怎么能和黄嫔姐姐相提并论呢?” 得,这又踩了柏氏一脚。 看着神情越发羞愤的柏氏,黄朵朵心中很是无语,这高贵妃是在和她解释呢,还是在给她拉仇恨值呢? 柏常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但脸上却一片惶恐,嘴唇轻咬,站起来朝着黄朵朵福身行礼:“贵妃娘娘说的是,嫔妾身份低微,怎能和黄嫔娘娘相提并论呢?能和黄嫔娘娘有几分相似、得幸于皇上,是嫔妾的造化了。”说完眼眶又是一红,声音似有哽咽之色,看着好不可怜见的。 黄朵朵:“……” 她怎么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小说里面的那前任白月光女反派啊!现在为了夺回男主角的心、正在千方百计地刁难女主? 想到这里,黄朵朵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黄朵朵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很是心累:“皇后娘娘都说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正常地很,柏常在不必这般战战兢兢的。还有,你能得宠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她才不要掺和道这种狗血剧情里面呢! 但是她这种反应,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对此失落不满的表现,众人都纷纷对她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也难怪黄嫔如此失落,现如今被一个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汉女压在下面,换做是她们,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与此同时,所有人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幸好黄嫔因为天生神力的事被皇上忌讳了,要不然她们可就没那么好过了。一个赝品都这么得皇上喜欢了,更何况正主呢? 眼看着气氛又冷僵了起来,富察皇后皱了皱眉:“好了,柏常在你也不要多心了,黄嫔说的对,你是你,她是他,没有关系。你以后只要好好伺候皇上就是了。” 听出富察皇后话中的不满之意,柏氏心中暗恨,皇后果然偏心黄嫔,今天早上她这般努力伺候皇后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丝毫不顾她的脸面。 不过柏氏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道是,态度很是恭顺。 对于柏氏的想法,富察皇后完全不在乎。不过是个伺候皇上的常在罢了,伺候好皇上、不惹麻烦就行了,至于她的想法,于她有什么何干? 富察皇后接而转头看向众人,脸色微沉:“自然的,以后柏常在同你们一样,以后都是同为伺候皇上的人,以后自当和睦相处,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惹皇上心烦,你们可明白?” 显然富察皇后也看出底下的暗潮涌动了,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众人也看出来刚才她们的态度有些惹恼富察皇后了,不由心中一紧,连忙起身,齐声回道:“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嫔妾)铭记于心。” “嗯,知道就好。”富察皇后的神情缓和了些,又看向海常在,道:“海常在,柏氏就住永和宫了,等下本宫会派人把西配殿收拾出来,你也算半个东道主了,又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还望你平时多多提点一下柏常在。” “嫔妾遵旨。”海常在连忙起身领旨。 对于柏氏住到永和宫这事,一向怯懦的海常在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意见的,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她们本来就还年轻,自然不需要自己宫里都一个人来分薄自己的宠爱,这样的安排也是皆大欢喜。 “嗯,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就各自回去歇息吧。”富察皇后点点头,然后开始赶人了。 众人也都退下了,只是临走前,所有人都朝黄朵朵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黄朵朵:“……” 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这样同情的眼神怕是会伴随她很长一段时间了。 众人走后,富察皇后长叹一声,按了按太阳穴,眉宇间尽是愁容:“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怎么偏偏宠幸了这柏氏,这让黄嫔心里怎么想?” 本来富察皇后并没有把这小小的柏氏放在心上,就算皇上破格封了常在,她也不甚在意,只当皇上一直兴致罢了。 可直到看到那张脸,她才意识到,柏氏的受宠怕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素心也知道这事有些复杂了,但是这柏氏是皇上选的人,她一个奴婢又能说什么呢,只得道:“娘娘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皇上宠幸柏氏,不也是因为那张脸吗,这不是恰恰说明了皇上心中一直有黄嫔娘娘的嘛,黄嫔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富察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素心,“宁愿宠幸一个赝品,也不宠幸自己,你觉得黄嫔会高兴地起来?” “啊,这……”素心被富察怼的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见皇后不高兴了,一旁的宫女青梅忙道:“娘娘您也不用太担心了,黄嫔娘娘一向豁达,失宠了这么久都不疾不徐的,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柏氏就郁郁伤怀? 前些天皇上难得去黄嫔娘娘那里,却因为失手错失了复宠的机会,要搁别人怕是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可黄嫔娘娘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了,可见娘娘是心胸开阔之辈。” “你说的倒是也是。”听青梅这么一分析,富察皇后的神色不由地缓和了些,“黄嫔一向大气,虽然被皇上冷落了这么久,但是从不怨天尤人,就连永琏和和敬都乐得和黄嫔呆在一起,可见黄嫔的确不是豁达。” 和黄嫔相处了这么久,富察皇后岁黄嫔的性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失忆前的黄嫔总是悲秋伤月的,但是现在的黄嫔却犹如获重生一般,虽然有时也会为了皇上的冷落而伤心,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豁达乐观的。 柏氏的事,她也许会难过一阵,但是她相信黄嫔会很快渡过这个难关的。 “不过该安慰还是要安慰的,这样吧!青梅,你等下给黄嫔送十斤荔枝干,十斤藕粉,十斤枣干,十斤百合粉,再送几碟子点心去,听说心情不好的人多吃东西心情会变好,黄嫔一向又爱吃,见了这些吃食想必会高兴的。”富察皇后想了想道。 “黄嫔娘娘要是收到这些东西,定会很开心的。”想到黄嫔的性子,青梅抿嘴一笑,福身退了出去准备了。 “娘娘,黄嫔娘娘性子好,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奴婢瞧着这新晋的柏常在……似乎不想是省油的灯啊!娘娘不得不防啊!”青梅走后,素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道。 “这个本宫自然看得出来,这柏氏不是表现上那般怯懦。”提到柏氏,富察皇后神色微冷。 “你看她刚才在殿中和高贵妃和黄嫔的对话,句句都是自我贬低,看着像是害怕,不过是知道自己现在根基不稳,示敌以弱、降低众人对她的防备罢了。更有甚者,是为了造成一种自己受了排挤的假象、让皇上更怜惜她罢了。本宫想着,柏氏今晚就会在皇上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吧! 啊,不,她也许会更高明一点,表现出一副欲语还休、却又忍辱负重的样子,引得皇上先发问吧!这柏氏年纪虽小,但是手腕可不小了!”想到柏氏刚才的这种表现,富察皇后的表情是越发冷了。 柏氏自认自己的谋算天衣无缝,但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什么争宠的手段没见过?柏氏这些小把戏在她眼中不过是尔尔罢了! 要是黄朵朵在这里,听到富察皇后的这一通分析,肯定会惊掉下巴。 在黄朵朵的心目中,富察皇后就是一个仁慈贤惠的皇后,人又好、长得又漂亮,后宫所有人都喜欢她,在她的统领下,后宫也一向和谐的很。虽然富察能把一个后宫管理地井井有条,但是像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宫斗呢?甚至还时常感慨,幸亏这后宫不像《甄嬛传》《如懿传》里面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不然富察皇后肯定应付不过来。 黄朵朵却不知道了,能让一个男人的那么多女人和谐相处、而且每个人都对这个她这个皇后恭敬有加,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比那些宫斗要难得多得多。 富察皇后不仅能做到这一点,还能管理好一个偌大的后宫、让太后放权、让皇上如此敬重,乃至让从上到下、从后宫到前朝的人对她都是交口陈赞,可见富察皇后之聪慧、手段之厉害,远远不是柏氏这种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柏氏的一切算计,在富察皇后的眼中简直是无所遁形。 听富察皇后这么一说,素心不由地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这柏氏的确不是简单的,相比起来,黄嫔娘娘还真是太单纯了。亏这柏氏长得有几分像黄嫔娘娘,心机却如此深沉。” 虽然素心之前一直觉得黄嫔对皇后娘娘有讨好的成分,太过谄媚,心中微微对黄嫔有些成见。但是相处久了,渐渐发现黄嫔这个人真的是太简单了,简单的一眼就能望到边。更重要的是,黄嫔从来就没要求皇后娘娘帮她复宠,对皇上更是诸多回避,就冲这一点,就足以素心对黄嫔很有好感了。相比之下,这柏氏却没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素心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压低声音说道:“那娘娘,咱们要不要派人,皇上那边提醒一下,免得皇上被这柏氏哄骗了。再让人好好警告一下柏氏,让她安分一点,别出那些幺蛾子。” “那你是多心了,皇上是什么人,会没看出柏氏的那些小把戏?怎么会被柏氏哄骗呢?”富察皇后摇了摇头,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现在皇上还在兴头上,乐意陪柏氏玩罢了。咱们也别扫了皇上的兴了,等皇上腻了,自然就好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7节 夫妻多年,富察皇后对皇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可不会相信皇上会被一个女人给摆布了。 “至于柏氏那里……”富察皇后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嗤笑了一声,“随她去吧,她要是聪明,安安分分的,这后宫自有她的立足之地。但是她要是仗着一点聪明就胡作非为,等皇上腻了她,自然有她的苦头吃了。” 对于这柏氏,富察皇后真的很难升起好感,更不想多管。 回去的这一路,陈常在都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怕伤了她的心,左右为难。不仅仅是陈常在,就连素月小路子他们都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伤心了。 对于他们的担忧,黄朵朵自然看在眼里,眼睛越发抽了,试探地问道,“你们不会以为我在为这个新得宠的柏氏而难过吧!” 她这话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所有人都开始争先恐后地安慰她。 素月连忙道:“娘娘不必在意这柏氏,她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娘娘才能得皇上宠幸的。要不是那张脸,皇上怎么会看上她?”话语中充满了对柏氏的鄙夷。 就连一向笨拙木讷的陈常在也尽力安慰道:“就是啊,这也正好证明了,皇上的心中还是有娘娘您的,娘娘您大可不必介怀。” 黄朵朵:“……”她们从哪里看到自己介怀了? 看着这一双双担忧的眼睛,黄朵朵只觉得头疼地厉害。 得,看来以后不仅在请安的时候被同情,私下里也要被人同情了。 虽然黄朵朵已经尽力解释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甚至于回宫之后素月她们对她越发殷勤了,秋葵也强压着总是躲着她的元宝来安慰她,就连富察皇后也送来了好多吃食点心,让黄朵朵彻底无语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先前就因为在乾隆面前掰碎了茶杯的事收获了一波同情,现在又因为这事越发地让人可怜了。让人怜悯,总比让人忌惮算计好……吧! 黄朵朵苦中作乐地想道。 第53章 绿茶 永和宫西配殿 在太监宫女们忙碌了大半天之后, 永和宫的西配殿已然是焕然一新。 看着这湖绿的帘帐、光滑的红木桌、精致的茶盏瓷瓶以及精美的屏风,柏氏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虽然这只是一个配殿, 屋中的陈设更比不上皇后宫里的精致华贵, 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搬进主殿,享用娘娘该有的一切待遇。 柏常在的贴身宫女彩珠拿着账册在旁边一一汇报道:“主儿, 内务府常在该有的铺宫陈设都已经送来了,有铜蜡签一个、铜剪烛罐一副、锡茶壶两个, 铜茶盘、铜舀、锡茶碗盖、锡铫一、锡唾盂、铫银铁云包角桌、亮铁镊分别各一个, 此外还有五彩红龙的瓷盘两个、瓷碟两个、瓷碗四个、瓷盅两个, 各色瓷盘八个、瓷碟四个、瓷碗十个、瓷盅六个。外加漆茶盘一个、羊角手把灯一盏。 ” “嗯!”柏氏骄矜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各宫的贺礼都送来了吗?都是送的什么?” 按惯后宫的管理,后宫凡是进新人, 现有的妃嫔都是要送贺仪过去的。虽然不少人对柏氏的上位不喜,但是却也不会吝啬这一点东西,这不仅仅是给柏常在脸面, 也是自己的体面。在下午过后, 各宫就陆陆续续地送来了贺仪。 彩珠忙道:“都已经送过来了, 皇后娘娘送来了两套两套、珠花一匣, 金、玉、景泰蓝手镯各一对,还有十匹缎子, 其他主儿大部分送的都是些衣裳料子之类的,只有隔壁的海常在多了一对青花瓷瓶, 但是也不算很名贵的东西。” “她们就送来这些?”见众人只给她送来了一些衣裳料子来打发她, 柏氏脸色一沉, 心中的不满几乎喷薄而出。但是看着屋中还有他人, 立刻换上了一副伤心的神色,“看来我的确不得各位姐姐的喜欢。” “主儿您别伤心,她们这是嫉妒主儿您得了皇上的宠爱呢!主儿您又何必把她们放在心上呢?”见柏氏伤心了,新被分过来的宫女小雀儿连忙恭维起来。 “况且皇上赏给主儿的东西可比各宫送来好多了,就像是这支金镶珠宝蟾簪,多漂亮,奴婢瞧着就是金贵人也没有这样精致的簪子呢。还有这满屋子的瓷器碗盏,都是皇上让内务府选了上好的送来的,供主儿把玩欣赏呢!”小雀儿从梳妆台上把首饰盒捧到柏氏面前,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她还没见皇上对哪个常在这般上心的,瞧瞧后宫里的海常在和陈常在,皇上都不知道忘到哪犄角嘎达了,哪有他们主儿得宠?不用想就知道柏常在以后的前程远大着呢!她当初花了大半家底让嬷嬷把她调来伺候柏常在这里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小雀儿说的没错,同为皇上的妃嫔,怎么可能做到亲如姐妹呢?这后宫妃嫔间的情分哪有几分真心?而且今早在皇后娘娘宫里,贵妃娘娘她们的态度,主儿你也是见着了的,对主儿着实是恶意满满。主儿又何必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伤心?”彩珠肯定地点点头,神情严肃。 听彩珠提到今天在长春宫发生的事,柏常在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屈辱之色,修的恰到好处的指甲更是无意识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好个高贵妃,今天的羞辱,她早晚一天都要讨回来的!还有黄嫔,不过是个被厌弃了的妃嫔罢了,凭什么对她甩脸色?还有其他人对她的蔑视、皇后的偏心……总有一天,她一定让她们再也不能、也不敢看不起她! 虽然柏氏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皇上宠幸,就是凭着自己和黄嫔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但是越是这样,柏氏越想证明自己不仅仅是靠这张脸才获得的恩宠。只是现在她根基不稳,只能暂时隐忍,她相信早晚一天,她定能把这些人全都踩到脚下。 想到这里,柏氏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一脸哀怨道:“我自是知道你们说的是事实,只是到底也同时后宫的姐妹,我也想和她们好好相处……” “主儿!”见柏常在这个时候还是这般天真,彩珠的声音都不禁高了一个度,忙道,“奴婢知道主儿心善,但是既然成了皇上的妃嫔,主儿您不能像以前那般天真了,还是尽早把心态调整过来、为自己多多打算才是。” 相比于后被分过来的小雀儿,彩珠和柏氏的关系亲密多了。之前她们同为针线房的人,甚至于柏氏能在针线房安稳度日,还多的彩珠的帮扶,这也是彩珠敢这么“僭越”和柏氏说话的原因。 但是显然,彩珠也没有了解真正的柏氏,还只当柏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纯良,责任感爆棚的彩珠积极为柏氏谋划着,殊不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当了柏氏的马前卒。 彩珠还在那里为她出谋划道:“对了,主儿,今晚皇上不是还召您侍寝吗?您何不把今天的事告诉皇上?不求别的,起码让皇上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不是?毕竟主儿您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皇上了。” 见彩珠在自己引导之下如此“上道”,柏氏心中很是满意,但还是装作不愿的样子,犹豫了半晌,最后才在彩珠神情越来越着急下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语气依然伤感:“好吧,你说的对,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皇上,是该会以后多些打算了。” 见柏氏答应了,彩珠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丝毫没有看到柏氏眼中的算计和冷光。 晚上戌时(晚上7点)刚过,在西暖阁批阅奏折的乾隆就收了笔,说了句:“伺候梳洗吧!” 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差遣的李玉听了连忙道是,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太监鱼贯而出地走了进来,端盆的端盆,捧毛巾捧毛巾,开始有条不紊地伺候乾隆梳洗。人虽多,但是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的。 乾隆把手放进铜盆中,漫不经心地问道:“柏常在抬过来了吗?” 李玉不敢怠慢,忙道:“回皇上,一炷香前柏常在就已经送来了,现在在燕喜堂等着呢,只是当时皇上在处理政事,奴才不敢打扰。” “嗯。”乾隆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她今天第一次皇后娘娘请安,表现地可好。” “柏常在表现地极好,早早地就去了长春宫请安,还亲自伺候了皇后娘娘梳洗。”李玉答道。 “伺候皇后梳洗?”乾隆正在搓洗的手一顿,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倒是恭顺,只是恭顺地有些太过了。算了,今天送柏氏回去的时候和她说一下吧,皇后一向宽厚,让她不必这般紧张,以后和其他主儿一样,到了时辰就去给皇后请安即可。” 听乾隆这么说,李玉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这话看似是体恤柏常在,但是实际已经对柏氏今天叨扰皇后的行为不喜了,连忙会意道:“奴才明白,奴才会好好提点柏常在的。” “嗯。”乾隆点点头,又问道,“除了这,还发生了别的什么吗?” “这……”李玉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道,“贵妃娘娘似乎对柏常在有些不满,说了一些话,加之柏常在的长相有些像……” 李玉顿了一下,但是看乾隆还是一言不发,只得咬着牙道:“加之柏常在和黄嫔娘娘有几分相似,受了几句闲话。不过皇后娘娘很快就打了圆场,也不是什么大事。” “贵妃性子直,柏常在新得宠她自然心中不自在,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也是正常。不过有皇后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乾隆微笑地点点头,似乎真的一点不在意高贵妃和柏氏的矛盾。 “不过说到柏氏和黄嫔有些像……”乾隆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语气莫名,“黄嫔有何反应?” “黄嫔娘娘……似乎有些别扭,别的,倒也没怎么看出来。”李玉一时也不知道乾隆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斟酌着回道。 “哦,是吗?”乾隆哦了一句,表情有些玩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站起来。 “行了,安置吧,想必柏常在已经等久了。” 一=进了燕喜堂,走到内室,乾隆就看到了只穿着亵衣端坐在床沿的柏氏。 看见乾隆进来,柏氏的眼睛瞬间亮了,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连忙起身蹲下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乾隆眼睛微闪,笑着走了过去,然后亲自把人扶了起来,暧昧地捏了捏柏氏的手:“朕忙于政事,可是让你等久了?” 柏氏俏脸一红,却没有收回手,媚眼如丝地看了乾隆一眼,娇声道:“不迟,只要皇上能来,什么时候都不迟。” “那就好。”乾隆笑眯眯地点头牵着柏氏往里走,心中却有些可惜。 虽然长相是和黄嫔有些相似,但是这性子却截然不同,要是黄嫔被他捏了手,怕是会吓地立刻缩回去,或者……受惊之下直接给他一拳? 一想到这个可能,乾隆脚下一顿,脸差点都黑了。 “皇上?”突然发现乾隆不动了,柏氏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乾隆没有兴趣去解答柏氏的疑惑,复又笑道:“对了,你今天头一次去给皇后请安,感觉怎么样,后宫妃嫔相处的可好?” 见乾隆终于问到这个话题,柏氏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脸上却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都、都挺好的,姐姐们都对嫔妾很是照顾,今天下午都让人送来了不少贺仪。” “哦?”乾隆挑了挑眉,语气莫名,“可是朕听说贵妃今天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好啊,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像是怕乾隆误会一般,柏氏慌忙解释:“皇上千万不要怪罪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过是性子直率了一些,对嫔妾并无恶意,今天还差人送了好些料子来,皇上可别误会了贵妃娘娘。” 虽然这么说,但是柏氏的脸上却写满了委屈,一副隐忍至极、把委屈自己咽下的模样,看得人好不心怜。 乾隆眼神一冷,但是脸上的怜惜之色却更深了,不满道:“你也用不着为贵妃说话,贵妃的性子朕还不知道?也是朕惯坏了她,这醋劲也越来越大,脾气越发地骄纵了。” 看着一脸不满之色的乾隆,柏氏心中一喜,但是接下来乾隆话锋一转,叹息道:“只是贵妃到底伺候了朕多年,朕也不好多苛责。况且要是为此罚了贵妃,那世人不都认为朕是喜新厌旧之人,有人新人就忘了旧人?只能暂且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有朕在,朕会护着你的。 对了,内务府最近新进了一匣子合浦南珠,朕都赏你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不能用东珠,不过这合浦南珠珠虽然不比东珠贵重,但是细腻器重、玉润浑圆,光泽经久不变,也是难得的珍品,爱妃你绝世姿容,这南珠也算配得上你。” 听到乾隆并没有惩罚贵妃的意思,柏氏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就凭这一点点小事是不足以动摇高贵妃的根基的。又见乾隆如此怜惜她,柏氏更是柏氏心中一喜,表情越发柔弱。最后听到皇上赏了她一匣子珍贵的南珠之后,眼中更是闪过一道森重的贪婪之色。 柏氏依偎在乾隆的怀里,摇了摇头:“只要皇上的心中有嫔妾,嫔妾不怕受委屈,嫔妾也不要什么南珠,只要陪在皇上身边,嫔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是你知道体恤朕。”乾隆一脸温柔地抚了抚柏氏的秀发,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罢了,聊胜于无吧!至于正品那一个……可惜了! 想到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地如受惊了老鼠、但是实际却能一拳打死牛的黄嫔,乾隆嘴角不禁抽了抽,当下不敢再想了。 ………… 自柏氏被封常在之后,后宫的格局似乎有些变了。 富察皇后贵为中宫,地位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柏氏的得宠丝毫不影响乾隆对她的敬重的宠爱,来的次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皇后地位稳固,其他妃嫔那里的情况可就没这么好了。 之前除了皇后,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分别是高贵妃、苏嫔和金贵人。高贵妃侍寝的次数多些,苏嫔和金贵人不相上下。但是自柏氏得宠后,三人的侍寝的次数大大减少了,高贵妃还好些,可苏嫔和金贵人被翻牌子的次数都只原来的一半了。 三个得宠的妃嫔都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不得宠的呢?就拿隔壁的才陈常在来说,柏氏得宠的这两个月,乾隆就召见过她一次。以前陈常在就算再不得宠,一个月还是有那么一两次的侍寝机会的。现在倒好,都快砍没了。 不过好在自那次汉女事件之后,陈常在的心态好多了,倒也不是那么在意侍寝的事了,平时也常去黄朵朵处说说话、聊聊天,人反而没有那么闷了。 ………… 这一天已经是冬月末了,紫禁城又落了一场大雪,天气是越发冷了,富察皇后因此下了懿旨,这几天雪天路滑的,就不用去请安,黄朵朵也就顺理成章地每天窝在自己宫里不出来了。 别说主子们不爱出去了,奴才们也都不乐意呆在屋外,除了那些实在没办法的,都窝在屋子里烤火取暖了。 虽然现在的储秀宫不能像慈禧住的时候那样,花重金打造了地暖,但是取暖的设备还是很齐全的。 黄朵朵怕冷,屋子四周都点了炭盆,手炉也都准备好好的,就连身下坐的椅子下面也放着脚炉,这样手脚都照顾到了。现在黄朵朵手里不缺银子了、富察皇后又因为替身一事对她很是怜惜,因而这储秀宫的炭火一直没有短过。每天屋子里都暖和地像是春天一般。连元宝也受不住外面的冻不爱出门了,乖乖地窝在她跟前熏笼旁的地毯上,睡得极香。 而陈常在也在这些天和黄朵朵混得越发熟了,经常过来陪她聊天说话,也顺便蹭蹭炭火。 “娘娘这屋子里真是暖和,我呆了这一会的功夫都感觉自己出汗了。相比之下,我那屋子就冷多了。”陈常在放下手中的绣棚,端着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因为过暖而有些发干的喉咙。 常在份例里的炭火不多,夏天每天只有十斤的黑炭、冬天也就只有二十斤,更好的红罗炭更是到不了她那里。 别看一天二十斤的分量不少,但是紫禁城一到冬天就格外的寒冷,屋子里需要从早到晚点着炭盆才能保持一定的温度。况且这些炭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份例,她三个婢女的炭火也在里头。白天也就罢了,可晚上睡觉的时候定是要分她们一些,不然这晚上怎么过得去? 此外还要用来生炉子、热菜,二十斤的炭火真是有些不够用。因而她白天的时候一般也就点一个炭盆,也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烧得旺些。至于向内务府买炭,若非不得已陈常在是不会动这个念头的。她毕竟不像其他妃嫔那样财大气粗,对于她一个出生低微、没有背景、又不得宠爱的妃嫔来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炭了。 不过好在黄朵朵送了她一些炭火,这让陈常在这个冬天总算好过不少。不过虽然如此,到底炭火的数量总归有限,烧起来虽然也能取暖,到底也不如黄朵朵这里暖和,陈常在自然是乐意呆在这里了。 第54章 御花园争端 “怎么?之前我给你的炭火用完了吗?要是用完了, 我再给你送些。这个天要是冻着了、生了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今天难得没有画画的黄朵朵,此时也捡起了自己荒废了好长时间的刺绣练了起来, 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担忧, 忙道。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8节 “不用了,不用了。”听到黄朵朵又要给自己送碳,陈常在心中一暖, 忙道,“之前娘娘给我送来的炭我还没用完呢!哪里需要娘娘再送炭过来?再说了, 现在嫔妾白天基本都在娘娘这里蹭炭火, 白天用不了多少, 也就晚上用的多些,哪里需要娘娘再送炭过来?娘娘已经帮了我太多了。” “不就是一点炭吗?又不值钱,多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要真谢的话,我还要谢你呢!”黄朵朵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笑着道,“这些天永琏和和敬没来,要不是你每天都来陪我说话打发时间, 我这日子可就无聊多了。” 这几天天太冷了, 又下了几场大雪, 黄朵朵也就不让永琏和和敬到她这里了。毕竟他们所住的宁寿宫离她的储秀宫的距离可不近, 要是在路上受了寒、生了病,就算不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责任了, 她可担不起,更是对不起皇后娘娘对她的照拂了。 就是之前两个孩子总是在她这里, 她还没多大的感觉, 但是这一不来, 顿时觉得这储秀宫空了许多, 要不是陈常在经常来陪她说话,她倒是真有些寂寞了。 “天气太冷,二阿哥个和敬公主不来也好,不过娘娘要是真是觉得闷的话,也可以去和其他姐姐那里说话的,也不必闷在屋子里。”陈常在提议道。 “算了吧,我还是别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月这后宫就像是在战场一般,处处都充满了火药味。前几天我去咸福宫给高贵妃画像,高贵妃从头到尾几乎都没展颜过,看得我累得慌。”黄朵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想到这两个月后宫的氛围,陈常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娘娘说的也是,毕竟这后宫只有一个皇上,这段日子柏氏受宠,这后宫的女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娘娘去了也说不上话。再加上娘娘和柏氏又几分相似,她们要是迁怒姐姐就不好了,不去也好。” 陈常在看了一眼和柏常在有几分相似的黄朵朵,心中着实是觉得有些奇妙。 她本以为皇上宠幸了和黄嫔有积分相似的柏氏,黄嫔怎么都会羞恼、失落、不甘的情绪的,她都做好好好安慰她的准备了。谁成想黄嫔除了一开始的确有些别扭之后,之后就该干嘛是嘛了,全然不在意了,就连被别人说两人长得相似也一点不在乎。让她越发感慨黄嫔的确是看得开,要是换了她,可真做不到这般豁达。 “迁怒不至于,但是各个都开始暗暗鼓动我去争宠宠了。”想起这两个月这些人的明示暗示,黄朵朵脸一下子耷拉下去了,很是无语,“她们也不想想,皇上要是真的在意我,能找个替身吗?再说了,就我这身力气,皇上怎么可能会再宠幸我?” 她才不信乾隆真的对她有意思呢!要是心里真有她,能干出找替身这种事来?还是在正主还活着的时候?说到底也不过是念着她这张脸、见色心起罢了。 她现在真庆幸自己的天生神力让乾隆不敢靠近,不然还真是有够恶心的。 “她们也是看柏氏这般得宠有些急了,这才想让姐姐把皇上的注意力从柏氏那里拉回来。”陈常倒也理解她们的想法,也不意外。 “算了,管她们怎么闹吧!反正都不关我的事。”黄朵朵摇了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不关这后宫谁得宠,都不会影响到她,她只要当个乐子看就得了。 两人正说着闲话呢,突然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了和敬公主清脆的呼唤声。 “黄娘娘,和敬来了。” 黄朵朵一愣,和陈常在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向屋外走去。 一出屋子,两人就看到了披着粉色斗篷、脸上红扑扑的、踏着风雪而来的和敬,黄朵朵先是一喜,随即表情一变,连忙三步做两步把人抱进屋子。 一边给和敬掸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训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天冷了不要过来吗?这么远的路,你要是冻着了可怎么是好?你们伺候公主的怎么也不拦着?” 黄朵朵调转枪口对转跟着和敬来的两个嬷嬷,语气很是不满。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这么冷的天、又下着大雪,小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这要是染了个风寒什么的也是开玩笑的? 两个嬷嬷被黄朵朵训了,也不敢辩解,这的确是她们的失职没有拦住公主,就是到了皇后那里也是她们没理。 “黄娘娘,你不要怪李嬷嬷和石嬷嬷了,是和敬自己非要来的,和敬好几天都没来了,太无聊了。”和敬眨着大眼睛看着黄朵朵,连忙解释道。 “怎么会无聊呢?黄朵朵这段时间不是教了你很多游戏吗?飞行棋、踢毽子、翻花绳什么的,你可以和嬷嬷们一起玩啊!”黄朵朵不解道。 “可是她们总是让着我,太没意思了,和敬想和黄娘娘一起玩。”和敬撅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那些嬷嬷们和她玩的时候总是让着她,赢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一个个都拘谨的很,一点没有在黄娘娘这里轻松自在。呆了几天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所以才不顾嬷嬷的阻拦执意要来这里。 “这个孩子……”黄朵朵有些头疼。 “好了,既然来都来了,娘娘您就不要计较了。公主一路过来冷的很,先喝口姜汤去去寒气吧!别冻着了。”这是陈常在端着姜汤过来,笑着打圆场道,“公主,喝姜汤吧!” “多谢陈娘娘。”和敬朝黄朵朵吐了吐舌头,然后恭敬地接过陈常在手中的姜汤慢慢地喝了起来,黄朵朵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说和敬地突然到来有些出乎黄朵朵的意料,但是对于她能来她还是很高兴。 等喝了姜汤,身体也彻底暖了之后,和敬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要玩这样那样的游戏了。 “黄娘娘,我们来玩飞行棋吧,恰好陈娘娘也在,在加上素月,我们一起玩。” “你都玩了几个月了,还没玩腻啊,换个别的。”黄朵朵现在对飞行棋有阴影了,能不能就不玩,因此这个建议被她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要不我们踢毽子吧?”见黄朵朵不想玩飞行棋,和敬也不失望,立刻换了一个游戏。 “这更使不得了。”还没等黄朵朵说话,跟着和敬的石嬷嬷就一脸紧张地阻拦道。 “这踢毽子少不得要踢出一身汗来,公主您少不得要回去沐浴。夏天也就罢了,可这大冬天的,一身汗津津地回去,公主定是要生病的!”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玩什么?”见自己的提议都被否了,和敬有些不高兴了,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黄朵朵一时也有些为难,突然看到花架上的腊梅,不由地眼前一亮,笑眯眯道:“和敬,咱们今天不玩游戏了,黄娘娘教你做蜡烛梅花好不好?” “蜡烛梅花?”和敬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那是什么?” “就是用蜡烛做的梅花啊!”黄朵朵笑着道,“可好玩了,和敬要不要玩?” “要!”和敬立刻清脆地应声回道。 虽然和敬还是不明白蜡烛怎么做成梅花,但是在她的认知中,黄娘娘做的东西一定很好玩。 黄朵朵连忙让人把桌上的针线收了,然后又让素月把蜡烛找来几只红色蜡烛。又找来了碗,然后用小刀把蜡烛笑成片状,盛在碗里。 这个时代没有洗洁精,黄朵朵就用胰子做出了一碗肥皂水,以便冷却的时候用。 “好了,万事准备,就差梅花枝了。”黄朵朵心满意足地把碗交给素月吩咐道,“你把这碗里的蜡烛放在炉子上加热融化,我去御花园择几只梅花枝来。” “和敬也要去。”一听黄朵朵要去御花园,本来正在看热闹地和敬立马站了起来,态度很是踊跃。 这么冷个天黄朵朵自然是不可能让和敬一起跟去御花园的,笑着拒绝道:“黄娘娘就是去采几只梅花枝,很快就回来的,和敬不用跟着去了。再说了,黄娘娘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给和敬哦!” “什么任务?”听到黄娘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和敬立刻振奋了起来,连忙道。 黄朵朵从自己的妆台拿过一盒胭脂交给和敬,严肃道:“等下黄娘娘要做的蜡烛的是蜡烛红梅,但是这蜡烛还是不够红做出来的就不好看了,所以要加些胭脂来增色。所以素月姑姑熬蜡烛的时候,和敬就得帮忙把这胭脂加进去调色,和敬能做到吗?” 见黄娘娘这般认真地托付自己,和敬顿时由心底生出一种浓浓的使命感,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胭脂盒,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脸的坚毅:“和敬能!” 黄朵朵:“……”这孩子真好骗! 看着这一幕,陈常在差点笑出了声,但是怕穿帮,立刻笑着转移话题道:“正好,我也要去御花园择两只梅花来插瓶,也一起去吧!” 披上了斗篷、抱上暖炉,黄朵朵在吩咐了众人务必照顾好和敬公主之后,就在让宫女们打着闪和陈常在往御花园去了。 虽然外面还下着雪,但是负责清扫的太监们却很仔细地把主要道路的雪扫干净了,加之储秀宫离御花园极近,绕过几道门就到了,两个人也没有绕路,直接来到了梅林。 虽然受制于场地的限制,这御花园的梅花林中的梅花不算多,远不及她上辈子的老家南京钟山的梅花山,一眼望不到边。 但是御花园的梅林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梅花的种类却也不少。黄朵朵粗粗看过去,就看到了好几种不同的品种,有满枝绯红的朱砂梅,素静雅洁的玉蝶梅,繁茂的宫粉梅,还有舒展飘逸的龙游梅等等,都是梅花中的上品。 “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像云霞似的。”看着面前肆意在冬雪中绽放的红梅,陈常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要是折回去插瓶,肯定是漂亮极了。”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这梅花配着这大雪,的确好看。”闻着那淡淡的梅花清香,黄朵朵点了点头笑道。 “还是娘娘博学,出口就是诗,不像嫔妾,只会夸一句好看。”看出出口成章的黄朵朵,陈常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恭维道。 “呃~~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黄朵朵被陈常在夸的有些脸红。 她哪里是博学,她不过是《甄嬛传》看多了,刚好知道罢了,毕竟这首崔道融的《梅花》可是贯穿了整个电视剧的始终呢! “咳咳,行了,咱们快些折梅花吧,和敬还在家里等我们了,回去迟了她该急了。”黄朵朵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要是要要插瓶的话,多折些花苞多的枝子吧,能开好一阵子呢!” “嫔妾明白。” 两人也不赏梅了,直接动手就开始折起梅花来。 只是还没等两人折上两只,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喧闹声,隐约听着像是吵架的声音。 陈常在皱了皱眉,缩回准备折梅花的手,有些不满道:“这御花园的奴才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在光天化日下就吵了起来了?” 这紫禁城是天下最讲究规矩的地方,别管暗地里是怎样的藏污纳垢,但是明面上定然是庄重严肃的,争吵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更不要说还发生在这人来人往的御花园。 “娘娘,咱们去看看吧!”陈常在看向她道。 “……那就去看看吧!”黄朵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陈常在都这么说了她要是直接走了,也太显得事不关己了。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只是当转过梅林,来到一丛竹林处、看到对峙的双方时,黄朵朵顿时后悔了。 金贵人和柏常在!怎么会是这两个人? 早知道是这两个人在这里,她说什么也不过来。她现在悄悄地离开还来得起吗? 就在黄朵朵暗自后悔的时候,就听到金贵人愤怒的声音:“香冬,给我掌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 “是,主儿。”随即黄朵朵就看到金贵人身后站出一个宫女。柏常在的神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连忙拦在跪在地上的小雀儿面前,一脸的愤怒。 “你们敢!”柏常在此时一脸的愤怒,妄图震慑住来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时柔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金贵人这边没一个把她当一回事,岔开柏氏就上前就狠狠地给了柏常在身边的宫女小雀儿两个巴掌,小雀儿的脸一下子被打肿了。 “金贵人,你住手……”看到自己的人被打了,柏氏气得脸都红了,一脸愤怒的看着金贵人。 眼看着场面已经由动口变成了动手,黄朵朵也顾不上后悔了,连忙上去控制局面了——她倒是不想去主持,但是谁让现场就她位份最高呢?就算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住手,这是做什么呢?”黄朵朵厉喝一声,一脸威严地走了出来,让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一滞。 第55章 各打五十大板 看到突然出现的黄朵朵, 本来一脸得意的金贵人脸上笑容一滞,而柏氏则强压住眼中的愤怒, 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嫔妾参见黄嫔娘娘。”两人立刻福身给黄朵朵请安。 “起来吧!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地动起了手,你们好歹也是后宫的妃嫔,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黄朵朵一脸威严道。 “黄嫔娘娘, 这可不能怪我,实在是柏常在这个宫女先对我不敬, 把雪撒了我满身都是, 还一直在那里狡辩, 我不过是给这个以下犯上的奴婢一点教训罢了。”黄朵朵刚让人起来,金贵人就迫不及待地自辩起来,眼睛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雀儿,好像对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柏氏也不甘示弱, 不过相较于金贵人的咄咄逼人,柏氏却是以退为进。 只见柏氏泪光点点,一脸的委屈之色:“小雀儿也是一不小心才把雪洒到了贵人的身上, 嫔妾也给贵人陪不是了, 贵人为何还这般的咄咄逼人呢?” 柏氏说这话时一脸的隐忍之色, 就好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怕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惜了。 但是金贵人可不是乾隆,她可不吃柏氏这一套, 反而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深了:“怎么,柏常在觉得只要道歉就行了吗?要是像你这么说的话, 以后奴才犯了错, 只要说自己不是有意的, 就可以不用受罚了, 还后宫岂不是乱了套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要受罚,就是告到皇后娘娘那里我也是不怕的。” “金贵人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曲解我的意思?况且皇后娘娘一向宽厚,怎么能做出掌嘴这样的事来……”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黄朵朵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制止。 “好了,不要吵了,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黄朵朵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过从她们争吵话中,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柏常在带着人来御花园赏雪,路过这篇竹林的时候见竹叶翠绿好看,就让宫女这几只回去插瓶(虽然黄朵朵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竹叶插瓶的)。 结果宫女一个不慎,折竹叶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些,竹叶上的积雪一下子撒到了同样来御花园折梅花的金贵人身上。 金贵人被人无缘无故地撒了雪,自然是生气的,虽然小雀儿已经磕头请罪,柏常在也已经陪不是了,但是金贵人依然是不依不饶,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按道理来说,不管柏氏的这个宫女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冒犯了金贵人,按照这清宫的规矩,金贵人就算是罚她,也是应该的。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39节 但是按情理来说,金贵人不过是被撒了一些积雪罢了,为了维系面子情,训斥两句也足够了,就这么给人两巴掌,也太不近人情了。 一时间,黄朵朵也是为难了,不由地叹了口气:“按理说,你们都不是我宫里的人,这事本宫不应该管,但是你们就这样在这里争执,没得让奴才们看了笑话,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黄朵朵看向柏氏:“虽然你的宫女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事到底是你宫女的失职,金贵人打这一巴掌倒也不算冤枉。今儿个是金贵人,改明儿要是把积雪洒到了太后身上,那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你也不必委屈了,以后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人吧!” 柏氏一脸震惊地看着黄朵朵,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半晌才像是刚反应过来般,委委屈屈地行礼,语气哽咽:“嫔、嫔妾知道了,嫔妾回去后会好好的□□小雀儿的,这样的事、这样的事绝不会再犯。” 说着柏氏捂住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看得黄朵朵头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真不是她对柏氏有什么偏见,而是她实在是受不了柏氏这种楚楚可怜、一副小白花的性子,没说两句话就两眼汪汪,搞得就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她现在再次确定,乾隆真的没有真心喜欢过她,要不然绝不可能喜欢这个性子和她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替身”的。 强忍着心中的暴躁,黄朵朵目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一旁得意的金贵人,淡淡道:“虽说柏常在的宫女冒犯了金贵人你,的确有错,但是你就这么直接动手打人却也有失宽和了,让外人知道了只当贵人你小肚鸡肠呢!更重要的是倘若让皇上听了、心里对贵人你起什么疙瘩,那就不好了。还让贵人以后要做什么前三思吧!”这是明晃晃的警告和敲打了。 金贵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咬着牙朝黄朵朵躬身谢恩:“多谢黄嫔娘娘提点,嫔妾记住了,嫔妾以后定然谨言慎行,不像今天这般莽撞。” “嗯。”黄朵朵点了点头,“既然事情了了,你们也就散了吧,本宫也要去折梅花了。” “恭送娘娘。” 各打五十大板之后,黄朵朵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也不管身后两个人是怎么的想法。 陈常在跟在黄朵朵身后,欲言又止。 黄朵朵瞅了一眼一脸担忧的陈常在,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她们?” “刚才的事,娘娘处理地自然是极为得当的,没有任何错处,只是……”陈常在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道,“只是嫔妾担心她们要是回去和皇上哭诉,那,娘娘您岂不是要吃亏?” 陈常在心中很是担心,虽然黄嫔娘娘贵为一宫主位,但是到底被皇上冷落许久了。而不管是金贵人还是柏常在就甚得宠爱,要是在皇上跟前下了什么话,吃亏的可是黄嫔。 黄朵朵转头看了一眼陈常在,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表情很是玩味:“你觉得,就我现在的处境,我用得着担心皇上怪罪吗?” 要是别的妃嫔,自然会担心这会不会影响自己在乾隆心目中的形象,要是因为被乾隆冷落了,那对于她们更是和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一点放在她身上却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她早就等于被打入冷宫的人,害怕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怕个球啊! 陈常在一愣,随即“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但是随即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失仪了,连忙掩面:“娘娘说的倒也有理。”可眼中满是压不住的笑意。 她倒是忘了以黄嫔娘娘现在的处境,哪里还担心金贵人和柏常在皇上跟前吹耳边风?相反的,两人怕是在皇上面前连提都不愿提黄嫔娘娘呢!踩了没好处,相反地要是让皇上突然对黄嫔娘娘起了怜惜之意,怕是又多一个人来分皇上的恩宠。金贵人和柏常在可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样损己利人的事? 笑过之后,陈常在又想起刚才的事,不由地叹道:“人人常说集宠于一身也是积怨于一身,果然不假。柏氏受宠,让一向沉稳的金贵人都坐不住了,居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打了柏常在的宫女。 柏氏没有高贵妃那样强大的背景,性子又这般柔弱,以后怕是要吃亏了。”说到这里,陈常在不禁有些怜悯柏氏了。 “柔弱?”黄朵朵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觉得柏氏柔弱?” 虽然她和柏氏接触地不多,但是两个月下来对柏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虽然表面上看着怯生生的、一副小白花的样子,但是在经过了互联网洗礼和短视频冲击的黄朵朵眼中,柏氏的很多举动就显得茶里茶气的。今天柏氏受了这样的委屈,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娘娘这话是何意?嫔妾瞧着,柏常在的性子挺软的。”陈常在有些迟疑,总觉得黄嫔这话里有话。 黄朵朵耸了耸肩,没有明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你可能有些低估了柏氏,柏氏怕是不是那种任人欺辱的。” 虽然她近来和陈常在的关系很不错,但是到底也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这样得罪人又没有证据的话,她自然是不会和陈常在说的。 “不过更让我不解的是,金贵人会不满柏氏我不奇怪,可金贵人身边的人怎么不拦着,反而还真对柏氏的人动起手来?”黄朵朵摸着下巴有些奇怪道。 “金贵人一时脑热也就算了,她身边的人也是拧不清的?我记得金贵人身边的素云一向都很是有分寸啊!怎么□□出来的来人不知道劝说,反而在一旁拱火?” 陈常在虽然还有些不解刚才黄朵朵话中的意思,但是见黄朵朵她没有解释的意愿,也不好再问,顺着她的话道:“许是金贵人盛怒之际,宫人不敢违背吧!” “这个,奴才倒是知道一些内情。”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小路子迟疑地开口道,“好像听说,素云姐姐犯了金贵人的忌讳,被金贵人不待见了。现在日常跟在金贵人身边的都是那个叫香冬的,很得金贵人看重。” “怎么会?”黄朵朵一脸的诧异了,“素云一向稳重能干,且是一直伺候了金贵人的,可以说很是了解金贵人的,怎么会犯金贵人的忌讳呢?这个香冬是什么来历?这么得金贵人看重?” 黄朵朵这下是真的诧异了。 要知道,从富察皇后身边的素心、她身边的素月、高贵妃身边的素兰、金贵人身边的素云,苏嫔身边的素珍、海常在身边的素琴。这些素子辈的宫女,都是打从一开始就伺候主子的,都是后宫的老资历了。更重要的她们都是皇后赐的,身份不同于寻常宫女。像那妃、陈常在这样后来才入潜邸的,身边都没有素字辈的宫女了。 这素云是犯了多大的忌讳啊,就连皇后的面都不顾了? 小路子想了想道:“这个香冬,奴才只知道她原本是辛者库浣洗的婢女,后来不知怎么就得了金贵人,金贵人开恩把她从辛者库要了出来,后来就跟在金贵人身边伺候了。至于素云姐姐……” 小路子犹豫了一下,道:“奴才是真不知道她是犯了金贵人何种忌讳。” 黄朵朵神情一凝,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也不好明说,只能沉默着。 “难怪这段时间给皇后请安都不见素云跟在金贵人身边,都是这个香冬,我还只当是年关将近,素云忙着年节要的东西没功夫出来,没想到却是这样啊!”陈常在微微有些失神道脸上带着惋惜的神色,“可惜了。” “罢了,不过这是金贵人自己的事,咱们什么都不清楚也就不要掺和了。咱们继续折梅花吧!和敬还等着咱们呢!”黄朵朵摇了摇头,微微有些可惜。 虽然她对素云的印象不错,但是到底不是她的奴才,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黄朵朵觉得,金贵人身边要是真少了素云这样能干的宫女压阵,怕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今天,要是素云在,和柏常在的冲突也许就没必要发生了。 折了梅花,两人就回储秀宫去了。 一回到储秀宫,就见和敬“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有些不高兴道:“黄娘娘你们去了好久,和敬都等了半天了。” “抱歉了,和敬,黄娘娘一时有事耽搁了一会,不过黄娘娘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别生黄娘娘气了。”黄朵朵笑着解开斗篷递给秋果,本想捏一捏和敬的脸的,但是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一声的寒气,转而来到熏笼旁,一边驱着寒气一边问道。 “对了,黄娘娘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蜡烛都化了吗?” “都化了都化了。”听到黄朵朵提到任务,和敬一下子被转移了话题,一脸兴奋道,“和敬还加了胭脂,可红了。和敬去拿来给黄娘娘看。”说着就要去拿给她看。 “嗯,做的还不错。”看着桌子上鲜红的蜡油,黄朵朵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和敬笑眯眯道,“那我们就开始做了?” “好!”此时的和敬笑得很是灿烂。 这蜡烛梅花,其实黄朵朵上辈子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但是那段时间总是能刷到这样类似的视频,更何况这蜡烛梅花的做好也很简单,看也看会了。 因为黄朵朵一向不习惯留长指甲,倒是省去了剪指甲这一步骤。待蜡油的温度稍微不是那么高之后,把五根手指捏在一起蘸了些肥皂水放进碗里的蜡油中,然后迅速黏在了已经把梅花摘下来的枝干上,然后把手指抽出来,一朵五瓣的红梅就迅速在枝头绽放开来。 “哇,真的是梅花。”和敬发生了惊叹的声音。 “还真的有些像红梅,只是……似乎和真正的梅花相比还是差了些。”陈常在委婉地说道,其他人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眼神中也都带着一丝困惑。 “这朵花我还没做完呢!”黄朵朵没好气道,然后又重复刚才的动、把手指合拢伸进蜡油中,只不过这次少了两根小拇指,一朵三瓣的梅花成型,然后被黄朵朵迅速地按在了之前那种梅花上面。 看着叠在一起的梅花,众人不由地眼睛一亮,秋果更是惊呼道:“娘娘,这下更像梅花了。” “那是自然。”黄朵朵得意的一笑,手下却不停,最后一根手指的花瓣被按在了梅花的正中心。就这样,一朵红梅到这里就完成了。 “哇!”看着这栩栩如生的红梅,众人齐齐发出了惊叹声。 “娘娘您这梅花做的真好。”素月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倒不说娘娘这梅花真的做的有多好,要论真的话,内务府里那些工匠们雕出来那些蜡花可比娘娘这个真个百倍。但是那却是要花大功夫的,又耗时又耗力的,哪像娘娘做的这,一眨眼的功夫一朵梅花就好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黄娘娘,我要做,和敬也要做。”见到黄朵朵一下子这么简单就做出了梅花,和敬再也忍不住了,扯着黄朵朵的衣袖央求道,一脸的迫不及待。就连陈常在都有些意动,只是一想到做这梅花还要剪指甲,陈常在就迅速把这年头打消掉了。 不是谁都像黄朵朵这样不喜欢留长指甲的,宫里妃嫔大都都喜欢留长长的指甲,因为后宫里的护甲很流行,就是为了保护指甲不受损伤。陈常在自然也不例外。她的指甲好不容易留了一分长了,要是为了做这梅花就把指甲剪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公主,这蜡油还有些烫着,公主你的皮肤娇嫩,要是烫着了可就不好了。”一听和敬也要跟着做蜡烛梅花,伺候和敬的嬷嬷连忙阻止。 和敬正在兴头上,哪里劝得下来,顿时不高兴地撅起了嘴,不满道:“不嘛,我要做,我就要做,黄娘娘做的时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可见这蜡油根本就不烫。” “公主。”两个嬷嬷满眼地无奈,却又不敢狠拦,只能用求救的眼睛看着黄朵朵,希望她能站出来劝劝。 黄朵朵会意,看着一脸着急的和敬笑道:“其实和敬你想做梅花的也不一定用手指,用其他东西也能代替手指。” 然后黄朵朵就让秋葵找来了6支筷子,其中一支放在中间,另外五支围在外面,中间的这支筷子是细的那头往下,然后就像手指一样,蘸了肥皂水,再放进蜡油中,然后拿出来,一朵梅花就做好了。 黄朵朵捻起梅花放进和敬的手心道:“看,这样不就行了吧,既然伤手,做出来的梅花也好看。” “黄娘娘,你真厉害,和敬也来。”和敬的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就抓起桌上的筷子,学着黄朵朵刚才的动作做起了梅花,玩得是不亦乐乎。 “秋葵,你再找几双筷子来,陈常在,你也一起做吧!”看着一脸意动的陈常在,黄朵朵贴心地让人又找了几双筷子。 “多谢娘娘了。”陈常在顿时笑了起来,点头致谢。 秋葵很快就把筷子拿了过来,几人就开始做起了梅花。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疏,做坏了几多,但是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及时难度,没一会功夫,一枝可以以假乱真的蜡烛梅花就诞生了,远远看去,就和一旁的真梅花没什么什么区别。 几人做的兴起,红色的梅花做完之后开始做粉的、白的、紫的来,一时间,整个屋子姹紫嫣红起来,热闹地很。 黄朵朵在储秀宫做蜡烛梅花做的不亦乐乎,完全把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抛诸脑后了,殊不知这件事,此时已经传到了富察皇后的耳朵里。 第56章 狠 富察皇后掌控后宫多年, 御花园的事自然是瞒不了她的。黄朵朵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悄悄地来长春宫汇报了。 听着小太监一五一十的禀告, 富察皇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挥退了小太监之后, 富察皇后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道:“本宫一直有些担心黄嫔的性子软,怕她立不起来,压不住底下的人, 就是受了欺负也只能忍着,但是现在看来, 本宫有些过虑了。黄嫔的虽然与人为善, 但该有的威严也是有的, 这件事她处理的很好,就算是本宫来了,也会这样做。” 素心笑道:“奴婢就说了,娘娘你不用太担心黄嫔娘娘, 黄嫔娘娘能把自己宫里管的有条不紊的,自然是有她的厉害之处的。” 虽然这么说,对于黄嫔居然敢这般训诫金贵人和素心的确是有些吃惊的。在她的印象中, 黄嫔就是个老好人, 谁也不得罪, 没想到这次这般硬气。 “不过……”素心迟疑了一下, 道,“没想到一向沉稳的金贵人居然因为会接机发难柏氏, 倒是有些出乎奴婢的意料了。” “倒也不奇怪,因为柏氏的得宠, 后宫中人侍寝的次数少了许多, 后宫受宠的这三人之中, 高贵妃一向得皇上喜欢, 加之高斌在前朝的关系,高贵妃伴驾的次数没有少许多。苏嫔那里因为三阿哥的缘故,皇上也常去,唯独金贵人这里,皇上召见的次数少多了,这个月,皇上也只见了金贵人两次,难怪金贵人心有不平。”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富察皇后也没有想到柏氏会这般受宠,她本以为皇上新鲜几天就丢开了,没想到皇上会宠幸这么久都没腻,可见这柏氏除了那张脸,也的确有些过人之处。 “那……娘娘,金贵人那里我们要不要去安抚一下?她被皇上冷落,刚才又受了黄嫔娘娘的一顿训斥,怕是此时心里不好受吧!”素心问道。 “不用。”富察皇后拒绝了,脸色淡淡的,“虽说金贵人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但是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让本宫失望。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皇上身边的妃嫔只会越来越多,若都是这么着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连贵妃那么娇气的性子都忍着没去找柏常在的茬,她倒是忍不了了?况且黄嫔已经训了她,本宫若是派人去安慰岂不是打了黄嫔的脸?晾着她吧!” 素心也觉得富察皇后这话甚有道理,又问道:“那柏常在那里呢?咱们要管吗?” 富察皇后此时眼中出现了一丝犹豫。 按理说,柏氏今天受了委屈,她这个做皇后的应该去安抚一下。但是这是也是柏氏管教下人不严所致,金贵人也并未对她做什么,若去安慰,反而会让金贵人心有不满。 想了想,富察皇后摇了摇头:“罢了,既然黄嫔已经各打了五十大板、处理了此事,那咱们就当不知道吧!别又再起波澜了。” “可是咱们要是一点没表示的话,柏常在会不会找皇上做主啊!”素心有些担忧,总觉得柏常在不是会那种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富察皇后眼神一冷,面无表情道:“她要是聪明,就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就找皇上。怕就怕她会自作聪明了!” “娘娘的意思……”素心此时有些似懂非懂。 “罢了,你不管她们了,本宫心里自有主意。”富察皇后摇了摇头,摆明了不想继续这话题。 “对了,听说和敬去了黄嫔那里?还真是自己屋里呆不住,才安分了几天,就又往黄嫔那里跑了?也不怕冻着。”富察皇后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是脸上的宠溺之色却怎么都掩不住。 见娘娘突然问到公主,素心识趣地不再过问刚才的事,顺着皇后的话笑道:“公主和黄嫔娘娘关系一向极好,成天都在一起玩,这三四日没见了,公主自然是想念的。听那么传来的消息,说是黄嫔娘娘又弄出了新鲜的玩意,这会子正玩得高兴呢!” 富察皇后不由地会心一笑:“也难为黄嫔耐得住性子,能和和敬玩,这大半年来和敬的性子活泼多了,不像之前,太过文静了。” 虽说作为公主,端庄娴静是应该的,但是和敬现在的年纪还小,富察皇后也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快乐的童年。只不过乾隆现和敬一个女儿,想找个玩伴都不容易,不像永琏,日常还有大阿哥作伴,并不孤单。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0节 也许,是该给和敬找个玩伴了。 富察皇后不由地想到了乾隆之前和她说过地,想要把和亲王的女儿接到宫中抚养、以示恩宠一事,不禁在心中有了主意。 ………… 永和宫中,小雀儿“嘭”地一声跪在了柏氏地面前,声泪俱下道:“主儿,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行事不谨慎,冒犯了金贵人,主儿也不会被金贵人刁难,还挨了黄嫔娘娘的训,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主儿责罚奴婢吧!” 一想到因为自己害得主子受到了这番的折辱,小雀儿就忍不住害怕起来,“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一脸地后悔之色。 听到小雀儿提到御花园的事,柏氏的眼中闪过一道怒色,但是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连忙把小雀儿从地上扶了起来,惊慌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本不关你的事,不过是金贵人看我最近受宠,才想找个机会教训我。倒是连累了你,这脸都红了吧!很疼吧!”柏氏看着小雀儿脸上的巴掌印,一脸的歉疚。 见柏常在没有怪罪自己惹祸,而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小雀儿不由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越发地感激,摇了摇头道:“谢主儿的关心,奴婢不疼。” “这巴掌印还在这里呢?哪能不疼?”柏常在依然是一脸担心。 “赶快下去擦药吧!要是伤了脸,那可就不好了。萍儿,你来带小雀儿下去上药。”柏氏朝着自己的另一个侍女吩咐道。 “谢谢主儿。” 把小雀儿打发下去之后,柏氏的脸色就淡了下来,忍了半天的彩珠脸色更是难看地很,道:“主儿,这金贵人明明是在故意找你的茬,这是在借着打小雀儿在打你的脸呢!”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柏氏脸上笼上了一抹轻愁,心中却满腔的愤怒,“这两个月因为我受宠,皇上翻金贵人牌子的次数少多了,金贵人自然气不顺,才想出这法子来想打压我的气焰。” “这是皇上愿意宠着主儿,她金贵人没本事反而找主儿撒气,未免也太蛮横了吧!”彩珠很忍不住抱不平道,“主儿,要不咱们告诉皇上吧!刚好今晚皇上会过来,咱们就让皇上为你做主,好好地金贵人一个教训才行。” 柏氏自然也是不想放过金贵人的。若是今天在御花园的事高贵妃或是那妃,那这口气她也就只能忍了,但是一个金贵人,柏氏已经不放在眼中了。不过是小小的贵人?也敢欺到她的头上?她怎么能忍? 若说一开始柏氏还有些谨慎,但是得宠这两个月,她的心气早就高了。甚至于就连黄朵朵,柏氏心中也是极为不屑的。在她看来,黄朵朵不过是个早就被皇上厌弃的不详之人罢了,不过是靠着皇后娘娘的一点施舍才在勉强在后宫站稳了脚跟,也敢这般高高在上地训斥她? 柏氏倒是忘记了,她现在的位份也不过只是个常在罢了!不过这段时间的受宠,给了柏氏强烈的错觉,认为自己很快就要封嫔封妃的,岂是那这些人能比的? 不够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柏氏还是装作一脸犹豫的样子,不忍道:“这、不太好吧!怎么说也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不过是一点小事,忍忍就过去了。” “主儿!”见柏氏一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彩珠心中很是急切,忙劝道,“奴婢知道主儿心善,但是主儿也要为自己以后考虑啊!现在一个小小的贵人就敢欺负到你头上了,主儿这次要是忍了下来,那么别人只当主儿你软弱可欺,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好吧!”像是被彩珠说服了一般,柏氏“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那晚上皇上来的时候,我看看皇上的反应吧!只怕皇上念着金贵人的旧情,这事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见柏氏终于答应了,彩珠松了一口气,笑道:“主儿放心好了,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柏氏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却闪过一道幽光,很是阴冷。 就在柏氏想着怎么在皇上面前表现地楚楚可怜、更加引人怜惜的时候,接下来的发展,却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咸福宫东配殿 “主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看着一回来就坐在榻上,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金贵人,素云不由地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上去问道。 “还说呢,主儿今天可是受了好大的气。”还没等金贵人开口,一旁的香冬就添油加醋地把御花园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香冬不满道:“主儿,您和黄嫔娘娘好歹都是潜邸出来的,怎么黄娘娘不帮着你,反而向着那个狐媚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放肆,那是黄嫔娘娘,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够编排的?”见香冬居然诋毁起一宫的主位娘娘来,素云脸色一沉,厉声呵斥起来,只是还没等她话说完,就先刚才一直沉默的金贵人突然朝她看过来,眼神很是阴冷。 金贵人冷笑一声道:“怎么,香冬难道说错了吗?黄嫔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她倒是会做人,各打五十大板,还真是在皇后身边跟久了,还学起皇后的驾势来了?也不看看自个儿如今是个身份。” “主儿!”素云的脸色又是一变,“慎言!那是黄嫔……” “够了!你除了叫我慎言还会做什么?”金贵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素云的表情极为不善,“到底黄嫔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这么维护黄嫔?要不要我打发了你去她那里伺候?” 这句话一出,素云的脸色惨白一片,“嘭”地一下跪了下来,“砰砰砰”地磕头,一脸的惶恐:“主儿明鉴,奴婢对主儿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二心。” 素云磕地极为用力,没一会功夫,整个额头都青了。 金贵人见了不禁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磕了,看着就心烦,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 素云的脸色越发地苍白,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一脸不耐烦地金贵人,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低低地回了声“是”,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 看到这,金贵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香冬心中一紧,担心金贵人又念起素云的好来,那自己又要被人压在下面,连忙上前道:“主儿,今儿柏常在吃了亏,会不会和皇上告状?虽说打的不过是一个贱婢罢了,但是柏常在要是在皇上那里” 想到这里,香冬不禁有些忐忑。柏常在现在可是正当盛宠啊,现在自己的婢女却被她打了两巴掌。柏常在要是真向皇上哭诉,主子顶多被皇上冷落几天罢了,但是她的下场就不好说。 一提起柏常在,金贵人脸色一冷,也不再管素云了,冷笑道:“那个狐媚子,一向喜欢在皇上面前装柔弱、博同情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卖惨的机会。不过,她当真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由着她算计?真是天真!” 金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吩咐道:“香冬,打一盆凉水过来。” “主儿您要打凉水做什么?”香冬不明所以,问道。 “做什么?”金贵人一脸冷笑道,“今儿我被柏氏的宫女撒了雪,又在园中受了气,回去后大病一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香冬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金贵人的打算,不由地一惊,连忙劝阻:“主儿,这不行啊,这个天要是病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主儿您要是病了,这绿头牌可是要撤下来的,得不偿失啊!” 香冬也没想到自家主子对自己能这般狠,居然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博取皇上的同情。 金贵人瞟了香冬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觉得现在后宫这情况,就算我没病皇上会翻我的牌子吗?” 香冬顿时哑口无言。 金贵人抚摸着自己那娇俏的脸蛋轻笑了一声,眼中尽是算计的光芒:“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借这个机会来换取皇上的怜惜,反将柏氏那个贱人一军,让她有苦说不出来!” 对于这金贵人和柏氏的这场暗中的争斗,黄朵朵她们没有丝毫的察觉。 几人开心地做了一个下午的蜡烛梅花,途中梅花枝不够又去御花园又采了两回,后来眼看着满屋子的都是蜡烛梅花了,黄朵朵才连忙喊停,和敬才意犹未尽地住了手。 之后三人在一起用了晚点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和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储秀宫,去给富察皇后请安了。 ………… “额娘,额娘。” 此时长春宫已经点上了蜡烛,富察皇后正坐梳妆台前卸妆,听到和敬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子,就看到穿的严严实实地和敬就像是小雪团一样走了进来,不禁笑了起来。 “和敬给额娘请安。” “快起来吧!”富察皇后满脸笑容地把和敬拉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一丝雪霜,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去你黄娘娘那里玩了?不是说了这几天下大雪不要去了吗?也不怕冻着。” 看出额娘没有责备的意思,和敬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摇了摇富察皇后的手,撒娇道:“嬷嬷们给儿臣穿了好厚的衣服,不会冻着的,再说了,儿臣都好几天没见黄娘娘了,也该去给黄娘娘请安了。” “我看啊,你是没得玩了,想要找你黄娘娘玩吧!听说你娘娘今天又整出了新鲜玩意?”富察皇后白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没好气道。 “是啊是啊,今天黄娘娘教了我做蜡烛梅花呢!”说起蜡烛梅花,和敬一下又兴奋了起来,连忙向后面的人招手,“你们快过来,把梅花拿给额娘看。” “梅花?”富察皇后抬头望去,就看到跟着和敬的人几乎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捧梅花,有红梅、白梅、粉梅,甚至还有绿梅,不由地诧异极了,“怎么折了这么多梅花?” “额娘,这不是在御花园折的,这都是用蜡烛做的。额娘你摸摸看,这些梅花花瓣都是蜡烛。”和敬拿起一枝梅花,像献宝一样递到富察皇后面前,一脸的期待。 富察皇后用手捏了捏,有些诧异道:“还真是蜡烛做的,刚才额娘竟然没有发现?” 其实这些蜡烛梅花细看起来并不是很像,但是此时已经是晚上,就算灯光明亮也比不上白天,分不清真假也是正常。再说了,谁又能想到有人会用蜡烛做出这么多梅花来呢! 见连额娘都被骗过去了,和敬越发高兴了:“是吧,黄娘娘可厉害了,今天我们做了好多的梅花呢!和敬拿了好些回来。额娘,这个是粉的是给你的,这个红的是给皇阿玛的,这个紫的给皇玛嬷,这个给绿的给太妃的……” 看着和敬在那里认真的分着这些蜡烛梅花,富察皇后不由地笑了,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盛了。 突然间,富察皇后看到高全在门外徘徊,不时地还往里张望着,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一滞,朝素心使了个眼色,素心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第57章 一出好戏 富察皇后像没事人一般转过头看在还在分派梅花的和敬笑道:“我们的和敬真孝顺, 得了好东西还知道给长辈,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 你这么久没回去了, 太妃怕是要担心了。这样,这先把太妃的那份带回去,剩下的先放在额娘这里, 咱们明儿个再送去好好?” 长春宫离宁寿宫可不近,要是抱着这么多梅花回去的话, 那就照顾不到和敬公主了。现在天佑黑了, 加上雪天路滑, 若是摔倒了可不是玩的。 和敬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知道现在的确是不早了,恋恋不舍道:“那,和敬明天再来额娘这里, 和敬教额娘做蜡烛梅花?” “好,额娘等着和敬。”富察皇后摸了摸和敬的脸,又嘱咐了几句, 笑着把送走了和敬。 和敬一走, 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说吧, 又出了什么事, 可是柏氏做了什么?”富察皇后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来不及卸下的护甲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发出了“哒哒”地声响。 素心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娘娘,不是柏氏, 是金贵人, 金贵人起了高烧, 现在已经急招太医过去医治。” “金贵人病了?”富察皇后平静地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之色, “金贵人怎么病了?”这倒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了。 素心沉声道:“据金贵人的宫女说,金贵人是在御花园被淋了雪,加之受了气,回去之后就不好了,一直躺着,到了晚上人就烧了起来了。” 富察皇后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金贵人的打算,不由地眼眸一暗:“她倒是对自己挺心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素心一时也不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打算,试探道:“那皇后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富察皇后面无表情道,“她既然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本宫难道不配合她吗?只是她自认为用这种方法能打压柏氏、夺回皇上的心,殊不知这样做已经落了下乘,她一开始就输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她本以为柏氏会趁机打压金贵人,万万没想到却是金贵人先按捺不住出手了。 素心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道:“是啊,皇上英明睿智,咱们都能看明白的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金贵人伺候皇上多年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呢?” “她不是看不清楚,她只是急了,才会仗着以前的一点旧情铤而走险、妄图唤回皇上的怜爱。但是却不知道,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消耗皇上对她的情分罢了。”富察皇后按了按脑袋,一脸的失望。 “罢了,随吧,都是自己选的路,以后如何都是她自己事,只希望她将来不要后悔。” 而乾隆这边,自然也接到了金贵人生病的消息。 “哦,你说金贵人发热了?”乾隆从奏章中抬起头来,神情中带着一些惊讶,又带着一丝担心,“金贵人现在如何?太医可曾去过?” 李玉躬身道:“皇上放心,太医已经去过了,把了脉、开了药,已经服下了。只是到底服药时间尚短,金主儿尚未痊愈。” “好好地怎么就病了呢?下面的奴才伺候地也太不精心了。”乾隆放下笔,很是不满道。 虽然近日乾隆去金贵人那里少了,但是不代表乾隆就不关心这个从潜邸起就伺候他、一直颇得他宠爱的金贵人的。骤然听到金贵人生病,乾隆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 “这……”听到乾隆问起金贵人生病的原由,李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怎么了?”乾隆眉头一皱,隐约觉得里面似乎有内情。 李玉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自己调查到的细无巨细地说了。而乾隆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皱眉,接着是奇怪,再然后是失望,最后一切都归结于平静了。 乾隆单手敲击着桌案,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淡淡道:“看来金贵人似乎不大满意黄嫔的处置结果啊!回去就病了?” 看着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的乾,李玉低下头请示道:“听金主儿的侍女说,金主儿回去后就不大好了,到了晚上就烧地越发厉害了,昏睡中也一直念叨着皇上,皇上……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乾隆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自然是要去看的,朕要是不去看她,岂不是对不起她这般费尽心机地病了这一场?李玉,派人去永和宫知会一声,今天不用柏常在来侍寝了,摆驾咸福宫。” “奴才遵旨。”看着一脸笑容的乾隆,李玉不由地心中一凛,身子弯得更低了。 伺候了皇上多年,李玉哪里不知道皇上这是不高兴了?心中对金贵人不禁有些惋惜:伺候皇上这么些年,怎么还这么不懂皇上呢?这路,真是走窄了! 而此时的金贵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算计已经惹得宫里两大巨头的不快。在听到乾隆来看她的时候,眼中顿时爆发出明亮的光来,因为高热而驼红的脸蛋此刻是越发通红起来。 “你、你说皇上来了?皇上真的来了?”金贵人强撑着病体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素云,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虽然做这之前,她已经算到乾隆会来,但是等乾隆真的来了,金贵人还是忍不住振奋。 看着病地如此厉害、却还惦念着皇上的金贵人,素云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酸楚之色:“主儿,您这又是何必呢?纵然柏常在现在得宠,但是您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情分不同旁人,皇上早晚会再眷顾你的。您何必要冒以身犯险、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1节 素云万万没想到金贵人会用这种方法来争宠,只是等她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依着金贵人行事了。 “闭嘴!”见素云这个时候拆她的台,金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是在御花园被柏氏的宫女淋了雪而发热的,没有别的原因,知道了吗?” 素云被金贵人狠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连道“明白明白”,不敢再劝。 而这时,乾隆也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乾隆,金贵人的表情一下子虚弱了下来,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请安。 “嫔妾参见皇上……”只是还没下床,就被乾隆一把按了回去。 乾隆连忙把金贵人扶着坐好,一脸关切道:“都病成这样了,就不用行这样的虚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到乾隆的久违的关心,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金贵人笑得一脸温婉,虚弱道:“多谢皇上关心,嫔妾服了太医开的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头还烫着呢,哪里好多了?”乾隆摸了摸金贵人的额头,眼中满是怜惜之色,“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呢?” 见乾隆问到病因,金贵人眼神微闪,朝一旁的香冬使了个微不可察的眼色,低头道:“是嫔妾不好,下雪天还去御花园赏雪,一不小心就病了。” “才不是这样呢!要不是柏常在的奴才把雪撒到了主儿您的脸上,主儿您焉能生病?主儿你的病就是……”金贵人的话音还未落,香冬就急急地开口道,一脸义愤填膺地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的样子。 “香冬,住口,不准胡说!”金贵人连声呵斥,一脸的义正言辞,“我生病和柏常在有什么关系?” “主儿,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为别人考虑?您都病成这样了……” 看着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乾隆的眼神暗了暗,脸上闪过一抹叫腻味的表情,眉头却微微皱起,似有些不满道:“怎么,朕听着金贵人你之所以生病是被柏常在的奴才撒了雪?柏常在这是怎么□□的奴才?如此地莽撞?” 听出乾隆语气中的不满,金贵人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脸上地表情却极为紧张,像是怕乾隆怪罪一般,忙劝道:“皇上千万不要怪罪柏妹妹,这事是奴才不小心,和柏妹妹有什么关系?再说柏妹妹性子一向柔弱,伺候皇上的日子也短,□□底下人的经验自然欠缺一些,会犯错也正常,和柏妹妹是不相干的。” “话虽如此,但是奴才做错了事,就是要受罚的,更何况还害得你生了如此重病?”乾隆板着脸,一副法不容情的样子,厉声道,“李玉,把这个害得金贵人生病的宫女打二十板子,撵出宫去,再换一个能干的去伺候柏常在吧!” “皇上且慢,还望皇上三思。”金贵人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道,“嫔妾知道皇上为嫔妾出气,但是若真罚了这个宫女,那让柏妹妹的脸上怎么过得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嫔妾在后面使得刀子呢!要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影响了嫔妾和柏妹妹的情谊,那是大大不值了。 况且在御花园的时候,黄嫔娘娘也已经处理了此事,皇上要是再重提,不是再起波澜吗?黄嫔娘娘的脸面也不好看。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姐妹,让后宫其他人怎么看嫔妾?皇上,看在嫔妾的份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说着劝解的话,但是金贵人却句句在给柏氏上着眼药,还拉上了黄朵朵,配合着金贵人那幽怨的表情,仿佛她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乾隆的眼神越发冷了,只是越是这样乾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柔和起来。 只见乾隆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感慨道:“到底是你懂事识大体,要是换了贵妃,怕是要不依不饶了,只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朕会护着你的,这几天你好好养病,朕会时常来看你的。” “多谢皇上。”得到了乾隆的保证,金贵人的心安了大半,柔顺地依偎在乾隆的怀里,娇声道,“只要皇上心里有嫔妾,嫔妾什么都不委屈了。” “朕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别多想,好好休息,你还病着呢!”听着乾隆柔声安慰自己,金贵人是越发地柔情似水了,却没有看见,此时乾隆看她的眼神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而永和宫柏常在这里,自然也早就接到了不用过去侍寝的传话,和皇上已经去了金贵人那人的消息后,整个人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其实在得知金贵人高热之后,柏氏就隐隐觉得不对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现在事实证明,果然出事了。 柏氏真没想到金贵人会先下手为强,使出这招苦肉计来,把她的计划直接掐死了不说,还算计了她一把,直接让她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见柏氏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小雀儿还只当她侍寝没了不开心,不由劝道:“主儿你也不要难过了,金贵人到底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皇上去看她也是常理之中,犯不得为了这点小事伤心,要是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看着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雀儿,柏氏心中不由地冒出一团火气,但是最后还是强压了下来,摇了摇头,一脸忧愁道:“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也犯不着这般担心。只是你们你有没有想过,金贵人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在我俩发生了争执的这个档口生病?” “主儿的意思是……金贵人是因为被小雀儿撒了雪才病了的?”彩珠一惊,连忙问道。而小雀儿听到这话更是脸都白了。一想到自己的过失害得一个主子得了大病,小雀儿几乎要昏了过去。 “主儿,你救救奴婢吧,奴婢当时真不是有意的。而且,而且只是稍微淋了些雪,怎么就生病了呢?奴婢也经常淋雪的,不也是好好的吗?主儿,你和皇上解释解释,救救奴婢吧!”在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之后,小雀儿“噗通”一下朝柏氏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 看着跪在自己的小雀儿,柏氏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只有深深的嫌恶。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死丫头被金贵人反将一军,柏氏心中就恨得厉害。在听到小雀儿居然让自己跟皇上去解释的时候,柏氏越发地愤怒。要不是碍于自己的形象,柏氏真想直接把这个贱婢打发到慎刑司。 只是虽然没有当场翻脸,柏氏的脸色也不好,连一贯的好脸也维持不住了,只僵在那里不说话。 看着小雀儿哭得这般伤心,彩珠也有些不忍,劝道:“主儿,这事小雀儿也不是有心的,而且金贵人也病得太过蹊跷了,只是稍微一点雪罢了,怎么可能就发热了呢?就是淋了雨也都不至于此啊!主儿,你说这是不是金贵人的苦肉计,金贵人是故意把自己折腾发热的,为了陷害主儿?” 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彩珠也由原来的惶恐变成了气愤:“主儿,这个金贵人太狡诈了,咱们告诉皇上吧!让皇上给您做主。”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没用的。”柏氏摇了摇头,眼神幽暗,“金贵人已经抢先了一步出手,我现在去解释,反倒是让皇上认为我是推卸责任,把我也恼了,更得不偿失。更何况,我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切都是金贵人自导自演的呢?” “可怎么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金贵人算计吧!”见这行不通,彩珠急得要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足无措,“要是皇上真的因为此时迁怒了主儿,那可怎么是好?” 一想到自己会被皇上迁怒,柏氏瞳孔微缩,的嘴唇被死死地咬住,双拳更是因为握地太紧连指甲都泛白了。 她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绝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放弃了。 柏氏深吸了口气,看向还在痛哭的小雀儿,勉强笑道:“行了,别哭了,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别担心了,去洗把脸吧!”真到了那个地步,那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了。 “主儿?”小雀儿有些惊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氏也懒得和她解释,吩咐彩珠道:“彩珠,帮我研磨,我要抄经。” “主儿你这个时候抄经做什么?”彩珠不明所以。 柏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抄经自然是为了祈福了?金贵人怎么都是因我病的,我自然是要好好地抄经为她祈祷了。” 金贵人,这个亏我认了,但是宫中时日还多,咱们走着瞧! 就这样,自乾隆登基后的第一场宫斗大戏,就在新老两代人之间悄无声息地开锣了。 第58章 充盈的小金库 金贵人病了的消息自然也传到储秀宫了, 一开始黄朵朵还没多大感觉,只当金贵人是身子弱, 去御花园赏雪的时候冻着了, 并没有多想,自己早早地就睡了。 只是当第二天小路子告诉他,柏常在连夜抄了厚厚地一沓经书给金贵人送去后, 黄朵朵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你说柏常在亲自去给金贵人请罪?可金贵人生病又不是柏常在害得她请什么罪?”正在啃着包子的黄朵朵一脸疑惑道,完全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但柏常在可能不是这么想。”素月意味深长道, “听娘娘说, 昨天在御花园的时候, 柏常在身边的宫女不小心撒了雪,许是金贵人生病和这事有关。” 此时的黄朵朵还没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就那点雪就能把人冻到发烧了?我还经常下雪不打伞呢?不见我还是好好的吗?” 话一说出口,黄朵朵自己不由地愣了愣, 眉头也慢慢地皱了起来,迟疑道:“你说这是金贵人生病是她自己……”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素月摇了摇头、会心一笑,然后盛了一碗鸡丝粥递到黄朵朵的手上, 别有深意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 金贵人这一生病, 皇上又对她上心起来了,听小路子说, 今早李玉亲自去了咸福宫给金贵人送了好些东西呢!” 黄朵朵接过粥碗,却没有喝, 而是一下一下地搅动了起来, 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金贵人还真是会把握机会啊, 昨天的事我原本以为她这次要栽跟头了, 没想到却能转守为攻,反而将了柏氏一军,当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柏氏也不是吃素的,居然抄了一个晚上的经书,认错的态度摆的足足的,金贵人就是想发难都不行了。啧啧,真是好一出精彩的大戏啊。”黄朵朵摇了摇头,一脸的兴趣盎然。 黑莲花大战小绿茶,真是小说都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段子,居然在让她看到了?还真是活久见了! “娘娘!”见娘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正端着点心过来的秋葵一脸的无奈,“你现在这个表情要人看了指不定说闲话呢!” “稀奇嘛!”黄朵朵喝了一口粥笑眯眯道,“看来以后这后宫要热闹了。” 也不出黄朵朵所料,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金贵人和柏常在是你来我往,为了争宠那真是花样百出,看得黄朵朵那是个不亦乐乎。 今天这个生病了,明个那个抄经昏倒了,好不热闹,看得黄朵朵这个吃瓜群众是津津有味,就连过年也挡不住黄朵朵吃瓜的热情。 不过也许是有所顾忌,两人之间的争宠都还算克制,都是想方设法把乾隆引去,倒是没有做什么栽赃陷害的手段,甚至明面上两人的关系倒是好地像亲姐妹似的。 不过也是正常,两人都不是笨人,知道现在她们这种程度的争宠不过是小女人之间吃醋罢了,说不定乾隆还喜欢这种被人争来争去的感觉。所以别说乾隆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太后皇后都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了。但要是真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别说皇后了,就是太后也饶不了她们。 不过即便金贵人和柏氏争宠的手段都比较“温和”了,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抢占了属于别人的恩宠。旁人先不说,高贵妃就先受不了了。这段时间看金贵人和柏氏是怎么看都不顺眼,虽然说不上为难,但是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话还真没少说。 柏氏是底层出来的、脸皮厚,又是一标准的小绿茶,每次被高贵妃这么说时都摆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搞得就像是高贵妃欺负了她一样(事实上也没错),让高贵妃火冒三丈的同时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柏氏能豁得出去,金贵人这边就没有她的魄力。 金贵人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朝为官,虽然不在高贵妃的阿玛下面做事,但是高斌是乾隆的心腹,朝中巴结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怕是都不需要高贵妃说什么,怕是就有人给金家上眼药了。 加上金贵人自己也在高贵妃手底下生活,在高贵妃再次表示不满之后,金贵人就算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收敛了。渐渐地,金贵人的阵势就又弱了下来。 转眼间,已经到了乾隆二年的正月末。 此时过年的年味淡地差不多了,进宫的请安拜年的外命妇也日益减少了,黄朵朵也从繁琐的陪客中解放开来,整个人悠闲许多。 黄朵朵现在每天不是画着画,撸撸猫,再不就是吃吃喝喝的,这种不用争宠也不用勾心斗角地的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 今天黄朵朵还是和往常一样,依然在自己的书房里画画。不过比起原来的书房,现在的书房已经大变样了。 之前她的书房和后宫其他人的差不多,就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书架,再就几本书书和一些文房罢了,顶多书多些罢了。 但是随着画的画越来越多,原来的那点地方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需求了。不仅书房的面积扩大了一倍不说,大大的画案上,摆满了各色的画笔和颜料,墙上更是挂满了各色的画,有花鸟的、鱼虫的,还有山水的。地上那一个个青花瓷画筒中,更是插满了一卷卷画纸或是画布,活脱脱一个小如意馆。 因为画画的东西太多了,黄朵朵都算计着要把小佛堂给挪到隔壁的耳房去的,但是素月等人极力阻止,说这样大不敬,她只能作罢了。想着哪天还是把这画画的东西挪到耳房,或者干脆把这墙直接打通,把这屋子扩大些,不然还真有些不够用了。 刚画好一幅画,黄朵朵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给金贵人的这副画可算是画好了,累死我了。”黄朵朵按了按发酸的脖子,只觉得自己再这么画下去早晚要得脊椎病了。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画画,她也不会这么累,但是为了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赶工画画赚外快,所以才把自己搞的腰酸背疼的。 不过虽然身体累,黄朵朵的心情却是快乐无比的。一想到自己小金库已经到了大几千两的存款,黄朵朵就忍不住哼上两句。 姐现在可是有钱人了! “娘娘,宫里不能说那个字,不吉利。”见黄朵朵又把“死”字脱口而出了,正在递茶的素月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 “我就随口一说,画了半天画实在是太累了。”黄朵朵接过茶豪气地一饮而尽道,“现在高贵妃、那妃、苏嫔、金贵人的都已经是画好了,就剩下海常在和陈常在的没画了。”至于柏常在,黄朵朵直接给忽略掉了,反正她承诺给后宫每人画一幅画的时候,这柏常在还没有当妃子呢! “娘娘大可以画慢些的,反正又没有人催您,何苦把自己逼得这么紧?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素月上前一边给黄朵朵捶背一边劝道,脸上带着一丝心疼。 太后那边的画也就罢了,拖不得也不能拖,但是各宫主儿那边的画娘娘又何必这边着急?说句不中听的实话,就娘娘这份位,就算不给她们画都是使得的。 “再说了,娘娘画的差不多就是了,何必每个主儿给画个两三幅?就像给金贵人的画,之前那副抚琴图不是挺好的吗?娘娘怎么又给烧了?累得自个儿又要重画一幅,主儿也太较真了。” 说到这里,素月就有些纳闷了,娘娘平时也不是个多么计较的人,怎么在画画这上面这般的吹毛求疵?明明都已经画完了还都给烧了,硬说是画的不好?可她明明觉得每张都画的极好啊! 黄朵朵被素月说的有些心虚,她总不能说,她的那些“烧掉的画”,都被她卖给交易系统换成银子了吧! 只得干巴巴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精益求精嘛,要是后世的人看到你们娘娘我画作上的瑕疵,那可真是要丢几百年的人了。再说了,这后宫的主儿眼光都高着呢,要是画的差了,她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指不定多不痛快呢!这给她们画画本是想结个善缘的,要是结了仇要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 见素月还要说什么,黄朵朵连忙打断,指着金贵人的画像转移话题:“就说给金贵人的画,眼前这副刺绣像,可比之前那副抚琴图好多了。我现在要是把抚琴图给金贵人送去,她还指不定以为我是在嘲讽她呢?” “娘娘,这话是怎么讲?”素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听着面前的刺绣像,一脸纳闷道,“那抚琴图有什么问题吗?奴婢觉得那副比这副刺绣图不差什么啊!就算真画地不好,金贵人也不至于这么想咱们吧!” 甚至于素月打心底觉得,这副刺绣像还比不上之前的那副抚琴图呢! 金贵人擅琴,那副抚琴图可以说和她本人相得益彰。相比而言,这刺绣像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不是我的画有什么问题,是金贵人心里气呢!”黄朵朵耸了耸肩,示意素月不用捶了,“我听说前几天皇上难得去看金贵人,但是却在抚琴的时候被柏常在宫里的人叫走了,说是柏常在染了风寒,让皇上过去瞧瞧,皇上当时就走了,气得金贵人都把琴给砸了。现在要是让金贵人再看到这抚琴图,她能不多想吗?能给我好脸色?” “什么?柏常在从金贵人那里把皇上叫走了,奴婢怎么从没听过这事?”素月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娘娘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么丢人的事金贵人怎么可能宣扬,这还是高贵妃悄悄和我说的。”想起高贵妃和自己说起这事那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样子,黄朵朵眼睛就忍不住抽了抽。 虽然这事金贵人瞒得很紧,但是怎么瞒得过同住一宫的高贵妃?高贵妃因为先前金贵人争宠的事,很是恼了金贵人一番,这事就当笑话说给她听的。好在高贵妃还知道这事不好到处宣扬,只悄悄地私下和她说了、不过黄朵朵估计,以高贵妃那个任性又爱记仇的性子,怕是不止和她一个人说了这事。 “这……柏常在做的也太过了些吧!这不是明晃晃的劫人吗?这可是犯了宫里的忌讳了。”见消息是真的,素月这下是更惊讶了。 虽然这后宫没有不允许劫人的规矩,但是这后宫默认地,皇上去哪个宫里,别宫的妃嫔就应该回避,就连高贵妃这般骄纵也没做过劫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2节 这柏氏倒是好,直接叫人以生病的由头就把去看望金贵人的乾隆从咸福宫请走了?这算什么? 还有,既然生病了就去请太医啊,请皇上有什么用?皇上是会把脉还是会抓药?再说了,生病了还敢找皇上,这要是把病气过给乾隆吗?也不怕太后治罪? 黄朵朵摇了摇头,一副局外人般地评价道:“唉,还是太年轻了,看来受宠了这几个月让柏常在有些飘了啊!”本以为这柏氏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也短视地很。 “虽然说在这后宫的恩宠很重要,但是柏氏现在根基不稳,骤然获宠已经惹得各方不满了,还不知道收敛,还劫了金贵人的胡,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 现在不过是碍于皇上的宠爱,众人不敢有什么动作罢了,不过一旦皇上的宠爱不在了,怕是有的是落井下石的呢!”甚至于到时候怕是就连富察皇后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对于柏常在近段时间的逾矩富察皇后没有说什么,但是相处久了,黄朵朵还是能感受地到,富察皇后对柏常在有些不喜的。 素月感叹地点了点头:“娘娘说的倒也是,这柏常在又没有什么家世,现在仗着宠爱不知收敛,以后怕是有苦头吃呢! 不过该说不说,柏常在现在的确得宠,侍寝次数多不说,日常也是赏赐不断,前段时间皇上还赏了她一只贡猫,听说是暹罗那边进贡来的,很是珍贵呢!” 一提到猫,本来满不在意的黄朵朵瞬间脸拉了下来,没好气道:“能有多珍贵,不就是暹罗进贡来的一直土猫吗?咱们大清的那么多猫,狸花、大橘、三花、黑白,哪个不比那个尖头尖脑的暹罗猫差?脸那么黑,跟个煤球似的,远不及我家元宝好看!” 黄朵朵不嫉妒柏常在得宠,但是就是见不得别人说别的猫比她家元宝好看!这是作为一个猫奴最大的坚持! 素月:“……”元宝的脸也不白啊! 听着娘娘这番护犊子般不讲理的言论,素月脸抽了抽,干笑道:“这不是物以稀为贵嘛!到底是千里迢迢从暹罗进贡来的,自然显得珍贵些。” 眼看着娘娘的脸色又阴了两分,素月心中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道:“自然了,要让长相,自然是咱的元宝好看,胖乎乎的、油光水滑,多好啊!” “这话还差不多!好了,不说柏常在了,她好也罢歹也罢,左右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听到自己的元宝被夸了的,黄朵朵心情顿时舒畅了,摆了摆手,然后把金贵人的画像递给了素月。 “你把金贵人的画像送去如意馆装裱吧!再差人去告诉海常在,说我明日就去给她画像。” “是,娘娘。”素月笑着接过画像道。 第59章 道德绑架 第二天, 黄朵朵就带着画具去了永和宫,海常在在宫门口迎接。 “黄嫔娘娘, 真是劳动您了, 娘娘能给嫔妾画画已经是嫔妾的荣幸,还让娘娘亲自跑一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看着正在指挥宫女摆放画具的黄朵朵, 海常在一脸不安道。 她可不是太后皇后高贵妃那样的身份,黄朵朵亲自上门作画还能说得过去。说白了, 黄朵朵能给她作画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就算不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现在她还亲自上门, 难怪让一向胆小的海常在惴惴不安。 看出了海常在的不安,黄朵朵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安抚道:“没事,不用紧张, 不过是上门作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只有亲自来一趟我才知道你平时的生活状态, 才能更好的画出你, 不然也只是徒有其形罢了。” 说着黄朵朵开始打量起海常在的起居, 笑道:“说来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 但你这永和宫我好似都没来过几回,都快忘了你这屋里的陈设了, 布置倒也清爽雅致地很。” 她穿过来之后什么记忆都没有,自然是不敢随意和后宫这些以前的姐妹打交道, 海常在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后面混熟了, 但是那个时候她忙于作画, 也没功夫来海常在这里, 再加上这永和宫又多了一个是非多的柏常在,免得麻烦缠身,她就更不会来了,所以这永和宫,黄朵朵还真的挺陌生的。 不过虽然没来过,但是这宫里的陈设都是有一定的规制的,海常在这里陈设就和陈常在那里差不多,常在的铺宫陈设一应都有,虽然称不上华丽,但是也井井有条、很是清爽。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平时关系好的缘故,海常在这里就连帘帐、被褥的颜色居然都和陈常在差不多。 “黄嫔娘娘过誉了。”海常在虽然也知道这是黄朵朵的客套话,但是到底不那么紧张了,笑着让宫女上茶。 “娘娘,你一路过来想必累了,先歇歇再画吧!素琴,上茶。” 这喝不喝茶的黄朵朵倒是没所谓,不过到底也是个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笑着点点头,两人就在花厅里喝起茶来。 “不知道海常在想要画一幅怎样的画?是抚琴的?还是弹筝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然等画好了可就不好改了。”黄朵朵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不敢、不敢,嫔妾什么都可以,娘娘做主就好。”听黄朵朵这么说,海常在反倒是有些惶恐,连忙道小声答道。 黄朵朵:“……”她最讨厌这种没有要求的画画了,她都不知道画什么了,但是看海常在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显然是真的没什么要求了。 一时间,黄朵朵有些难办,想了想,问道:“那海常在,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兴趣爱好?”海常在有些茫然,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有些迟疑道,“抄经算吗?我平时空暇的时候喜欢抄经。” “……这,倒也算。”听到答案的黄朵朵一时语滞,但是看着海常在期待的眼神,只得干笑了两声,心中着实忍不住想吐槽。 这算什么爱好?别人都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就连一向古板的那妃还喜欢下棋呢。唯独海常在,年纪轻轻喜欢抄经?又不是太后这样的老人家,你说喜欢练字也好啊! 不过吐槽跪吐槽,想到海常在的处境黄朵朵又忍不住为她感到一丝心酸。 她不信海常在是真的喜欢抄经,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排挤这孤寂的后宫生活,只能通过抄经来寻求心灵的慰藉罢了。说到底,也是可怜人! 想到这里,黄朵朵看向海常在的眼神不禁带了丝丝怜悯,笑道:“既然你喜欢才抄经,那我就给你画一副抄经像吧!你看怎么样?” “娘娘做主就好。”海常在还是那句话。 黄朵朵嘴角抽了抽,干笑道:“……行,既然如此,那我就……” 黄朵朵话还没说完,黄朵朵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把两人的对话打断了。 “快、快抓住它!” “左边,他跑左边去了!” “你,你到那边堵住它!” 黄朵朵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望了望窗外:“什么事这么吵?” 这宫里的奴才都是严格训练的,最讲究规矩两字,怎么会这般吵闹? “想来是他们在捉柏常在养的那只叫雪团的猫吧!”海常在也转头望过去,有些歉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还是不适应这里,这猫总是东逃西窜地跑,这种事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遍,倒是扰了娘娘的清净了。” “哦?就是那只暹罗进贡来的猫?”听到是这只猫,黄朵朵心中一动,不由地有些好奇,笑道,“之前倒是听过,想不到今天倒是见了,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说着两人就站起身来,刚到了门口,黄朵朵就看到一只三角头、大耳朵,全身米白,只有脸漆黑、3、40公分长的一只猫在院子里乱窜,宫女太监们乱成一锅粥,都忙着捉这只猫。 但是这猫的身手实在是太敏捷了,好几个人围堵都抓不到,好不容易一个太监抓到了,这猫反手就是一爪子,当即手背就挠出血丝来了,看得黄朵朵不住地咬牙吸气。 “这么野的猫柏常在怎么敢养的?她就不怕这猫挠她?”黄朵朵龇着牙暗暗地戳了戳自己的手背,就仿佛自己被抓到了样。 亲娘啊,这古代可没有狂犬疫苗,这要是得了狂犬病可怎么办?虽然说猫携带狂犬病毒的几率比狗小得多,这猫也是精挑细选进贡来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是真得了狂犬病,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海常解释道:“雪团虽然性子野了些,但是在柏常在面前倒是挺温顺的,想来是被特意□□过的,娘娘不用担心。这也是柏常在出门了雪团才跳脱些,等她回来了,雪团也就安静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黄朵朵干笑一声,摆明了不信,“行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咱们聊了这半天,也该给你画画了。” 她还是进去吧!这猫这猫野,要是被挠到了可就够呛了! 想了想,转头又凑到秋葵跟前小声嘱咐道:“以后你带着元宝出去玩要是碰到这猫可得离得远远的,别伤到了。”她可不想她家小宝贝受到伤害。 秋葵虽然觉得娘娘有些杞人忧天了,但是看着一脸郑重的样子,只能答应了下来。 两人进去后又说了一会话,然后黄朵朵就拿起铅笔给海常在画起素描来。 穿越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对于海常在黄朵朵虽然算不上知心,但是每天请安的时候都能见到,想不熟都难了,黄朵朵也早已经把海常在的样子都刻在脑海中了,就是有些细节不太记得而已,因此画起来的格外的快。 再加上她也只是先画一副草稿,免得以后来回跑,所以也没有画地特别精细,没一会功夫,柏常在的样子就基本成型了,正当黄朵朵准备确定海常在的衣服款式和首饰的时候,就有小宫女来报,柏常在来了,说是给她请安。 黄朵朵一愣,有些诧异道:“柏常在回来了?”却也没有多想,就让人进来了。 很快柏常在就走了进来,看见花厅中端坐着的黄朵朵笑盈盈的福身行礼:“嫔妾见过黄嫔娘娘,给黄嫔娘娘请安。听说黄嫔娘娘大驾光临,嫔妾没能来迎接娘娘,是嫔妾的失礼了。”态度让人挑不出错来。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黄朵朵对柏常在并不感冒,但柏常在这么客气,黄朵朵自然也笑着回礼道:“柏常在说的哪里的话,本宫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宫里,何谈失礼一说?柏常在客气了。” “谢娘娘体恤。”柏常在笑着站起身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看向黄朵朵一旁的画纸,眼睛微闪,笑道。 “我说娘娘怎么有空来我这永和宫来坐坐,原来娘娘是来给海姐姐画画来着,海姐姐真幸运,能得到娘娘的丹青。娘娘的丹青可是宫中一绝,听说连如意馆的师傅都比不上呢!娘娘真是厉害!” 听着柏常在那一句句的恭维,不止是海常在有些纳闷,就连黄朵朵自己都有些糊涂,她和柏氏的交集可不算多,怎么好端端地恭维起她来了?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自柏氏得宠之后,她总能感受到柏氏那若有似无的敌意,要说柏氏是真心恭维她的……呵呵,打死她都不信。 柏常在越是恭维,黄朵朵越是警惕,干笑道:“柏常在过誉了,不过是平时闲着无事,随笔涂鸦罢了,哪里能和如意馆的师傅相比?” 柏常在似乎没看出她的谨慎,对黄朵朵的态度反而也越发热切了:“娘娘这话说的太过自谦了,上次妹妹在苏嫔娘娘那里可是见了娘娘给苏嫔娘娘画的母子嬉戏图,那画面,就像是跟真的一样,妹妹当时就惊呆了,一直想着要是我要是有这样一幅画就好了。” 说着柏常在眨着眼睛看着黄朵朵,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 到了这里,黄朵朵还有什么不懂的?难怪柏常在说了这一堆的恭维话,原来是来求画呢! 一时间,黄朵朵不由地有些犹豫。 倒不是说她看不起柏常在不想给她画画什么的,关键是在这个尊备分明的封建社会,她一个嫔位,给一个常在画画本来就是丢份的事,柏常在又不是像海常在和陈常在那样和她有着潜邸的情分。 更何况柏常在现在受宠,她上杆子去给她画画,别人还只当她上杆子去讨好柏常在一般,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海常在自然也听出了柏常在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这话听着像是求画,但是她怎么听着怪怪的,这让黄嫔娘娘怎么答?刚想说两句,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闭上了,心里叹了口气,只有些担忧地看着黄朵朵。 黄朵朵干笑一声:“柏常在说笑了,我的画也不过画法有些奇特、徒有其形罢了,当不得柏常在如此吹捧。柏常在要是真想要画的话,让人去如意馆招呼一声就是了,那里的的画师的画功可比本宫的好上百倍呢!” 听到黄朵朵这变相的拒绝,柏常在脸色一变,眼中上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对黄朵朵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压下心中的戾气,柏常在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一脸失望地看着黄朵朵:“黄嫔娘娘这话的意思是不想给妹妹画画吗?说的也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哪能当得起黄嫔娘娘给我画画?” “啊,这,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常在突然来的这一出黄朵朵吓得一愣,这人是科班毕业的吗?这眼泪说来就来? 还没等黄朵朵想好解释的话,就见柏常在的眼泪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只是我听闻娘娘之前说过,会给后宫里所有妃嫔都画幅画,现在又见娘娘真的给海姐姐画了,我只当娘娘也会给妹妹作画,现在看来,倒是妹妹我自作多情了。” 看着柏氏这哭哭啼啼的样子,黄朵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整个人都无语了。 她是说过要给后宫的这些妃嫔画画来说,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柏常在还不是妃嫔呢,所以这和她有毛关系? 黄朵朵当即就想怼回去,但是柏常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绝,那反倒是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耐着性子去安慰柏常在:“柏常在你多虑了,不过是一幅画罢了,哪有谁当得起谁当不起一说?柏常在若是想要,本宫画就是了。” 听了黄朵朵的话,柏常在依然不为所动,还在那里黯然神伤,摇摇头道:“娘娘这话,倒像是妹妹在刻意苛求一般,妹妹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娘娘既然不愿意,妹妹去找如意馆的画师画来也是一样的。” 柏常在这话听得黄朵朵是牙齿都酸了,什么叫做刻意苛求,难道你现在不是在道德绑架吗?真不想要她画画的话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提的,现在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说了,她还是不答应的话,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呵呵,不用想外人该怎么编排她了! 狠狠咬了咬牙,黄朵朵假笑道:“柏常在这说的什么话,哪里就苛求了?都是一宫的姐妹,画幅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后宫人人都有,怎么可能你没有?本宫之前由于只是担心本宫的水平不够好,画不了柏常在你的花容月貌,不好答应罢了。既然柏常在你不嫌弃本宫的画技拙劣的话,本宫自然乐意给你作画。” 柏常在眼神一笑:“黄嫔娘娘果真这般想的?” 当然不是,她是被道德绑架了! 黄朵朵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自然,只不过本宫最近要给海常在、陈常在作画,太后也时常有别的要求,本宫也推脱不得,柏常在你的画怕是要迟些的。” 拒绝是拒绝不了了,现在也只能往后拖了。她不痛快,也绝不让别人痛快。 柏常在脸上的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复又笑道:“这是自然的,本就该先画太后和各位姐姐们的,总有一个先来后到的理,妹妹的迟些也无妨。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打扰娘娘画画了,妹妹先告退了。” “柏常在慢走。”黄朵朵浅笑地点点头,巴不得这瘟神早离早好。 送走了柏常在,黄朵朵脸上的笑容一收,重重地叹了口气。 “黄嫔娘娘,柏常在她……”海常在有些担忧地看了一脸郁闷的黄朵朵,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黄朵朵抬了抬手,勉强笑了笑:“罢了,不过是一副画罢了,柏常在想要那就画给她就是了。都是一宫的姐妹,没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什么。况且我还打算画合宫夜宴图呢!少了柏常在的画我还真不好画呢!” 海常在自然听出来黄朵朵是在自我安慰,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娘娘大度,柏常在……小心思是多了些。” “罢了,不说她了,你的画还没画完呢,继续吧!”黄朵朵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现在她是一点不想再听到柏常在这个人的名字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3节 第60章 元宝受伤 “主儿, 都说这黄嫔娘娘性子好,如今一看, 这性子的确是好。主儿您稍微一求她, 她就答应给主儿画画,奴婢本以为这事有些难办呢!”柏常在回到自己屋里后,彩珠就忍不住笑道。 “彩珠姐姐多虑了, 黄嫔虽然一宫主位,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个被皇上厌弃的旧人罢了。主儿这般得皇上宠爱, 她哪有底气拒绝主儿, 也不怕皇上怪罪她?”小雀儿使劲拍着马屁道, 言语中满是对黄朵朵的不屑之色。 “又胡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宫主位呢,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罢了。黄嫔娘娘就算再不得宠,也轮不到看我脸色行事的道理。”柏常在笑着瞪了小雀儿一眼, 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彩珠笑道:“小雀儿这话倒也不无道理,说句不中听的话,黄嫔这个嫔位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要不是皇后娘娘念着以往的情分、一直庇护着她, 她早就不知道被内务府苛扣成什么样了呢!主儿你现在虽是常在, 但是依着皇上对主儿的宠爱, 主儿早晚都会赶超黄嫔的。” 听着这你一句我一句对她的恭维声, 柏常在的心膨胀到了极点,心中对是黄朵朵越发的鄙夷夷。 柏氏之所以对黄朵朵如此的不喜和排斥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自己那张和黄朵朵有几分相似的脸。 虽然说黄朵朵没有对柏氏做过什么, 但是每每想到自己开始是因为和她有着几分相似才获得皇上的恩宠, 甚至于就连现在也被高贵妃嘲笑自己是黄嫔的替代品, 柏氏就越发地厌恶黄朵朵了。 在她看来, 自己之所以能顾得宠,是自己的本事,并不是因为这张脸。每每因为这张脸被宫里那些人嘲讽时,柏氏对黄朵朵的厌恶就多了一分,总想着把黄嫔打压下去来证明自己的恩宠不是靠着任何一个人。这次求画,更多的也是想给黄嫔难堪。 一想到堂堂一宫主位为她一个常在作画,柏常在的心中就满足到了极点。 如果柏常在的想法被黄朵朵知道了,她怕是人都要气笑了。 柏常在的做法,典型了就是对自己极度自卑害怕的表现,如果真的对自己这么自信的话,怎么可能会在她这么一个失宠了一两年的人身上找存在感?说到底,柏常在潜意识也是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你自己不自信,在她身上找存在感又有什么用?难道把她贬低了乾隆对她的宠爱就能多一分?简直无聊! 可惜黄朵朵不知道柏常在的想法,不然她真要好好可怜一下她了。现在的黄朵朵还在因为被迫答应了给柏常在画画郁闷着呢! 不过她到底是个乐天派,虽然当时被道德绑架了心情不爽地很,但没过两天又活蹦乱跳了,又恢复了之前画画撸猫的生活了。 这天刚画完画,黄朵朵像以往一样准备好好撸一会猫,只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元宝的踪迹。 “娘娘,您这是在找什么呢?”素月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黄朵朵在屋子里东翻西找的,不由地好奇问道。 “我在找元宝呢,奇怪,怎么不见它?”黄朵朵弯下腰朝椅子下面看见,却不见以往那个身影,有些奇怪道。 “原来娘娘是找元宝啊!”见黄朵朵是在找元宝,素月顿时笑了,“娘娘别找了,元宝不在这里。元宝在屋子里闷了一个冬天了,这几日有些烦躁了,难得今儿个天气好,奴婢就让秋葵带元宝去御花园玩去了。” “他们倒是感情好。”听到元宝被秋葵带走了,黄朵朵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你说元宝怎么就这么喜欢亲近秋葵呢?反倒是看了我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怕地紧,明明我对它那么好。”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素月干笑了两声,心里却在嘀咕:就连皇上都被娘娘给吓跑了,更何况是一只猫呢? 黄朵朵还不知道素月心里的吐槽,还在那里抱怨着元宝跟她不亲近,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黄朵朵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太好了,元宝回来了。” “娘娘,慢些,小心脚下!” 急急忙忙跑到屋外,黄朵朵就看到了院中抱着元宝的秋葵,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哎呀,我家元宝回来了,快让妈妈抱抱,妈妈想死你了。” 说着她就开心地伸开双手向秋葵奔去了,却没有注意到秋葵脸上那沮丧又忐忑的表情,以及埋着头、比往日还要安静的元宝。 只是当她走近看到元宝脸上那左一道右一道的血痕,就连鼻子都破了,此时正冲着她虚弱地“喵喵喵”地叫着。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然后一声惊恐、又带着愤怒的怒吼声随即在整个储秀宫响起,惊得枝头的鸟儿瞬间飞得一干二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宝,你是和谁打架了吗?谁把你抓成这样的?疼不疼?”黄朵朵一把就从秋葵手中把元宝夺了下来,举在半空上下打量着,急得头上的汗都要下来。 “秋葵,让你带元宝出去玩,你就是这么照看元宝的?怎么让元宝被打成这样。”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秋葵,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秋葵被黄朵朵那凶狠地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跪下来请罪:“娘娘息怒,是奴婢没有看好元宝,让元宝被柏常在的猫给抓伤了。” “柏常在的猫?皇上赏的那只进贡的暹罗猫?”黄朵朵眼神一凝,皱眉问道。 这两只猫怎么能打起来的? “是,就是那只猫,叫雪团的。”想到当时的情景,饶是秋葵的性子一向好,此时也忍不住生气。 “今儿个奴婢带着元宝去御花园玩,本来玩的好好的,但没过一会儿柏常在就抱着她的那只猫过来了。也不知道柏常在那只猫是怎么养的,看到元宝就追着元宝跑。奴婢担心元宝受伤本想把元宝抱走的,但是柏常在拦住了奴婢,非要让两只猫一起玩。柏常在执意,奴婢也没有法子,只能答应。结果果然出事了。 元宝胆子一向小,而柏常在的猫总是往元宝身上扑,元宝害怕就一直朝着雪团发出威吓声,先动了手,结果激怒了雪团,结果雪团就开始咬元宝,等奴婢把两只猫分的时候,元宝已经被抓伤了。” 秋葵养了元宝这么长时间,早就很有感情了,她都已经再三和柏常在说了,元宝胆小,向来和别的猫玩不到一块去但柏常在还是执意让两只猫一起玩。现在元宝被抓伤了,她哪里不心疼?但是柏常在是主子,她就是再生气也只能忍着了。 “原来是这样!”听完秋葵说起过元宝受伤的始末,黄朵朵心中只觉得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地厉害。 论理,黄朵朵自然知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到柏常在头上。春天猫儿发性,容易打斗是常有的事,再说还是她家元宝先“出口动手”的。柏常在虽然说是猫的主人,但是这是猫到底不是人,不听话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一想到要不是因为柏常在执意让两只猫一起玩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恶果,黄朵朵心里还是忍不住冒火,尤其是看着元宝那虚弱、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更是打心底怨上了柏常在了。 黄朵朵本来对这柏常在的印象一般,不好也不坏,虽然有时觉得柏常在有些绿茶,人又有些没分寸、目光短浅,但是总得来说和她无关,所以她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做局外人来冷眼旁观。 但是自从上次的求画事件后,她对柏常在的印象就不太好了。这次居然还把她的元宝给抓花了,这让黄朵朵对柏常在的印象一下子掉到了负分。 “娘娘、娘娘!”眼看着娘娘被气得脸都绿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是怨上了柏常在,素月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连忙拦在前面劝道。 “娘娘,这猫儿打架是常有的事,咱们掺和进去算什么?再说了,这猫才到了柏常在手中也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柏常在管不住它也是有的,娘娘要是为了此事去找柏常在怕是让人笑话的。” 素月真怕娘娘真的去永和宫找柏常在算账,先别说这只是一件猫打架的“小事”,要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那于娘娘的名声也是有碍。 更重要的是就娘娘的一身力气,盛怒之下找柏常在理论,要是一怒之下伤了柏常在,那可就是大事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娘娘了。 “好了,我不是傻子,我自然知道这事怪不到柏常在头上,不会去找柏常在理论的。”看着一脸忐忑、生怕她真的找柏氏算账的素月等人,黄朵朵到底把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轻轻摸了摸一脸伤痕、乖乖地趴在她怀里任由她抚摸的元宝,黄朵朵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冲着还傻愣愣地站在周围的众人,没好气道:“一个个还傻站着这里做什么,没看到元宝痛成什么样了,还不把太医请来?” “啊?”听到娘娘让他们给一只猫找太医,众人顿时傻眼了。 “娘娘,这、不大合适吧!给一只猫请太医……”小路子干笑两声,想要说给一只猫请太医太荒唐了,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娘娘看自己的眼神危险起来,吓得小路子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改口。 “奴才倒不是说元宝不配请太医,只是……太医怕是不会过来给一只猫看病的。”小路子捏了一把汗、委婉地提醒道。 “太医不会给猫看伤,你就不会说是我病了?难道太医还敢任由我病着?总之先把人给我骗过来,过来后看他还不给元宝看伤!”给了小路子一个白眼,黄朵朵没好气地就抱着元宝进屋了,留下了傻眼地小路子。 小路子:“……”这也行? 虽然小路子觉得娘娘这个法子很不妥当,但是也知道娘娘现在在气头上呢,他哪里敢违逆??只能硬着头皮去骗、不,是请太医去了。 好不容易把太医骗了过来,给元宝上了药、裹上纱布,这一通折腾下来,元宝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让黄朵朵总算是放心下来。 “好宝贝,咱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好了。”就在黄朵朵细心安抚元宝的时候,就听到小路子过来回禀,说是柏常在来了,说是为了元宝的事来道歉的。 “来给我道歉?亲自来的?”听到柏氏亲自来了,黄朵朵倒是真有些意外了。她还以为就柏氏最近那得意的性子,怕顶多就派个宫女过来说一声呢?没想到自己还亲自过来了? “不止,柏常在还带着海常在一起来了,想来是柏常在也知道娘娘在生气,怕被拒之门外才拉上海常在的。”小路子飞快道。 “海常在?海常在怎么也跟来了?”黄朵朵眉头紧皱,有些诧异道。 “一定是柏常在心虚,知道娘娘在生气,怕被拒之门外才拉上海常在的,这柏常在可真是心机深沉。”秋果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了,少说两句吧。”素月瞪了一眼火上浇油的秋果,看着一脸沉思的黄朵朵,有些不确定道:“娘娘,你要见柏常在吗?” “她都亲自上门道歉了,还带上了海常在,我能不见吗?”黄朵朵深吸了一口气,道,“行了,秋葵,把元宝抱下去好生照料这,小路子,去把人请进来吧!” 虽然她很不想就这么原谅柏常在,但是柏常在人都亲自来了,她就算心里再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这后宫就讲究个“和谐”呢?她要是真的把人拒之门外,明天怕是整个后宫都在说她不够大度,没有容人雅量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心中是越发的郁闷了,对柏常在不好的印象又是差了一分。 而储秀宫外,海常在正陪着柏氏焦急地等待着传召。 看着一脸漠色的守门小太监,又看了看低着头,似乎在害怕的柏常在,海常在深深地叹了口气,暗暗了眉头,心中很是后悔摊了这趟浑水。 相处这些日子,海常在哪里不知道黄嫔有多在乎她养的那只叫元宝的猫?如今她的宝贝猫被柏常在的猫给抓伤了,哪怕黄嫔性子再好心里岂会痛快?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掺和这事。 但是她不惹事,事却找上了门。柏常在在她哭哭啼啼的,说是怕被黄嫔娘娘怪罪,不敢一个人过来,让她陪她过去。海常在被哭得心一软、稀里糊涂也就跟着过来了。 只是等到了这里,她才清醒过来,只是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着海常在这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柏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不屑,面上却露出一丝歉意之色:“妹妹实在是胆小,不敢一个人过来,真是难为海姐姐陪我一起过来了。只是黄嫔娘娘一向心疼她的猫,现如今被被雪团给打伤了……海姐姐,你说黄嫔娘娘生我的气啊!” 说着柏氏露出了一副惊恐害怕的表情,很是让人怜惜。 海常在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但也没有多想,勉强笑道:“柏常在放心好了,黄嫔娘娘性子一向极好,再说这猫儿打架旁人也控制不了,黄嫔娘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想来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海姐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柏常在听了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像是安心的样子,只是眼中的不屑之色越发的浓了。 怪罪?一个自皇上登基后就再也没侍寝过的妃嫔也敢怪罪她? 这几个月的受宠,已经让柏氏开始飘飘然了,再也不复一开始那般谨慎小心了,要不然上次她也不会主动让黄朵朵这一宫主位给她一个常在画画。 这次虽然是她的猫的错,但是自己上门道歉,在柏常在看来,这已经够给诚意了,还请了海常在来说情,已经够给黄嫔面子了,黄嫔要是再拿乔那可就是黄嫔的过了。 若是黄嫔真的对她恶言相向那就更好了。那样她正好可以趁机添油加醋地皇上那里吹些枕头风,让皇上就会彻底厌了黄嫔。 想到这里,柏氏反倒是隐隐有些期待黄嫔对她甩脸子了。 正这样想着,里面就有小太监出来传话,让她们进去。柏氏凝了凝神,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走了进去。 第61章 绿茶本茶 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后殿。一进殿, 两人就看到了正堂上,坐在那蝠纹雕花红木椅子上、身穿月白风景纹暗花绫棉袍的黄朵朵。 看着脸色虽然不大好看, 但是态度还算平和的黄嫔娘娘, 海常在稍稍舒了一口气。看来黄嫔娘娘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想来是没有打算发作的。 想到这里,海常在的心情轻松了些, 从容地朝着黄朵朵行礼。倒是柏氏却隐隐有些失望,但是同时心中的鄙夷之情越发深了。 掩下眼中的嘲讽之色, 柏氏行完礼后就迫不及待说明来意, 脸上尽是泫然欲泣之色, 一脸歉疚道:“黄嫔娘娘恕罪,今天嫔妾带着雪团去御花园玩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娘娘您的猫。嫔妾本想着雪团自来了嫔妾宫里就孤孤单单的、看着可怜,就想让两只猫亲近亲近。谁知道雪团的性子这般野, 抓伤了娘娘您的猫。 是嫔妾□□雪团无方,娘娘若是真的要责罚嫔妾,嫔妾也绝无怨言。”说着柏氏就福下身来、眼泪滚滚, 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 看着柏常在这副又小白花、又绿茶的样子, 黄朵朵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 本来不好的心情又差了两分, 脸色越发绿了。 这柏常在是什么?又在道德绑架吗?她要是不原谅是不是就是罪大恶极了?本来就是柏氏的猫的错,现在被柏氏这么一弄, 搞得就像是她在以势压人一样?这什么意思?! 要是依她前世那个脾气,怕是当场就叫柏氏有多远滚多远了。 而海常在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道德绑架, 但是也隐隐觉得柏常在这话说的很有问题。 什么叫做责罚绝无怨言?黄嫔娘娘还什么都没说呢, 柏常在这话怎么像说的黄嫔娘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看着黄朵朵本来还算平和的表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海常在心里咯噔一下, 想要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她的嘴笨,踌躇了半晌也知道怎么开口,只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后悔跟着柏常在过来了。 一旁的素月也生怕黄朵朵在这个时候翻脸,却也不好劝,只能偷偷地给她使着眼色。 黄朵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僵着脸干笑两声道:“柏常这话严重了,不过是猫儿打架罢了,哪有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说的也太严重了。 再说当时的情形秋葵也跟我说过了,虽然说雪团把元宝抓伤了,但是到底是元宝胆子小先动手的,结果激怒了雪团,也不能全怪它。元宝也只会一些抓伤罢了,本宫已经叫人上了药,想来过几天也就好了,柏常在不必太过自责。 不过还请柏常在好好□□一下雪团,这性子也着实是太野了。今日伤的是本宫的猫,改明儿要是伤了这后宫的主子就不好了,到时候,怕是柏常在也是难辞其咎了。” 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今后的安稳日子,她忍!她倒是要看看这柏氏能得宠到几时?等她失宠了,看她花式去看她的笑话? 现在的黄朵朵只能用这种阿q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4节 “那嫔妾就放心了,娘娘这般大度,嫔妾感激不尽。”见黄嫔明明都不高兴了嘴里还说着不怪罪的话,柏氏的眼中不屑之色却更深了。 就这懦弱的性子,若不是有皇后娘娘护着,早就不知道被那些奴才给欺负死了,还能活得这么好?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偏偏就如此看重黄嫔?难道因为黄嫔会拍马屁? 想到这里,柏常在越发地看不上黄朵朵了,同样的,黄朵朵也看柏氏不舒服。 她虽然猜不透柏氏心中的想法,但是她能看懂别人的脸色。看着柏氏那得意又鄙夷的眼神,黄朵朵只觉得整个人又要炸了。 一个没控制住,椅子上的扶手应声而断。黄朵朵看着那断了紫檀扶手忍不住低头沉思。 不行了,她得赶快把人赶出去,不然她要控住不住把柏氏揍成肉饼了。 而其他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瞪大了眼睛,海常在更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只有柏氏还是一脸的茫然,不明白这椅子扶手怎么好端端地就断了?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这么不结实吗? “那、那个,既然柏、柏常在已经陪过不是了,娘娘、娘娘您不计较,那也就皆、皆大欢喜了。娘娘要是没、没别的吩咐了,我们就先、先回去了。”此时的海常在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黄嫔死而复生后那“大杀四方”的场景了,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来。 夭寿啊,怎么黄嫔娘娘好端端地突然把椅子给折了?黄嫔娘娘不会想打人吧! 现在的海常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不该来这里。现在的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就她这个细胳膊细腿的,真不够黄嫔一拳的。 看自己把海常在吓得这直打哆嗦的样子,黄朵朵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些,默默地断了的紫檀扶手递给一旁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素月,黄朵朵咳了两声,微微有些歉意。 “本宫一时不甚,没控制好力道,吓到海常在了,还请常在不要放在心上,海常在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对了,因着要照顾受伤的元宝,本宫这几日怕是不能画画了,给海常在你的画怕是要迟些了,还请海常在见谅。”黄朵朵尽量安抚道,至于一旁的柏常在,黄朵朵已经懒得搭理了,纯当自己今天晦气没看黄历了。 海常在定了定心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幅画罢了,迟些又何妨,嫔妾不着急,照料元宝才是紧要的。” 说了几句话之后,海常在就和柏常在匆匆告辞了。 送走了海常在等人,黄朵朵一扫刚才的笑脸盈盈,看着那张被扳断了扶手的椅子,顿时失声惨叫起来,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造孽啊,我的紫檀木嵌珐琅扶手椅,我怎么把它给折了?” 黄朵朵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扶手椅可是全部都由上好的小叶紫檀做的。椅背镂雕勾卷云纹,正中镶嵌的是掐丝珐琅西洋花纹片,背面正中浮雕一牡丹花。扶手内框全都嵌满了西洋纹花牙和牙条,就连椅子腿内都镶了牙条,整个椅子的构件装饰异常的繁复精美。 她穿越来的时候就用她的那个交易系统偷偷地评估过了,这件椅子能卖小几千两银子呢!都快赶上她现在的全部身家了! 她每天都让人细心保养着,自己都舍不得坐一下,现在居然一生气被她给折了? 一想到自己把一个几千两、后世拍卖甚至能买个几千万上亿的古董皇家椅子给毁了,黄朵朵只觉得天旋地转。 都是那朵白花绿茶害得,要不是她,她怎么会一生气就没有控制好力道把这么珍贵的椅子给折了? “没事,娘娘,您只是扶手掰了下来,送回内务府,修一下还是能修好的。”见黄朵朵一脸心疼的样子,素月连忙安慰道。 “是啊是呀,就算真的弄坏了也没关系,反正娘娘您也不是第一次把东西弄坏了,之前娘娘还拍碎了一张紫檀云纹桌呢!碎了就换新的就是了。奴婢正好也觉得这椅子有些暗沉了,现在坏了,正好让内务府换一张黄花梨的,娘娘您觉得怎么样?”秋果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黄朵朵:“……” 一想到自己穿越过来拍碎的那张紫檀桌子,黄朵朵是越发地心痛了。那么珍贵的桌子啊,就这么一掌被她拍碎了。 顿时没好气地白了秋果一眼:“不怎么样,你当内务府是为我一个人开?我说换一张他们就给我换了?”就她现在这个境况,内务府不苛刻她的份例就不错了,还能给额外的? “行了,素月,让人把椅子抬去内务府,再拿几十两银子,认人修补一番吧!”黄朵朵揉了揉脑袋,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但愿以后日子能太平些吧!”黄朵朵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 “黄嫔娘娘没有怪罪你,你也能安心了。”出了储秀宫的海常在长叹一声,心有戚戚道。 这一次过来,真是累啊,下次说什么都不掺和这趟浑水了。 “还要多谢姐姐从中周旋,要不然妹妹笨嘴拙舌的,还真怕自己说错了了话,又得罪了黄嫔娘娘。”柏常在浅笑嫣然,眼中的不屑之色却越发浓了。 要不是担心自己不来有损自己一直以来在皇上心中的形象,而黄嫔到底又是皇后的人,她才不愿意过来呢! 笨嘴拙舌?就你刚才在储秀宫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笨嘴拙舌之人啊! 看着眼中掩不住得意之色的柏常在,海常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强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事了了就好,咱们回去吧!”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了永和宫。 就在两人正准备分开各回各屋的时候,海常在犹豫了一下,道:“柏常在,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 “哦?不知道海姐姐有何赐教?”因为柏常在还是笑着,但是神情却懒散了许多,看样子对她的“指教”一点也不感兴趣。 见柏常在这个态度,海常在也不生气,只深深地看了柏氏一眼,淡淡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想提醒柏常在一下,黄嫔娘娘虽然性子好,但是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况且黄嫔娘娘的力气可不小,加之先前又得过离魂症,要是一时失了控、不小心伤了柏常在你就不好了。” “嗯?”柏氏没想到说出这一番话来,顿时有些愣住了。 什么叫做黄嫔娘娘的力气不小?会伤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柏常在待要再问清楚,海常在已经转身回自己屋子了,柏常在只得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满心疑惑地回去了。 “主儿,这柏常在现在是越来越飘了,亏主儿您还帮她去黄嫔娘娘那里求情,现在事了了就这态度?要是依奴婢说,主儿提醒她做什么?让她在黄嫔娘娘那里吃了亏才好呢!”一进屋,海常在的宫女素琴就忍不住心中的不满,给海常在抱不平道。 对于这个柏常在,素琴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三刀两面、虚伪做作,真是把人都当傻子呢! 海常在刚把身上的斗篷脱下递给前来伺候的小宫女,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好气:“尽胡说,让黄嫔娘娘教训柏常在,那柏常在岂还有命在?到底是同一宫的,怎么都该提醒她一下的。 至于柏常在……算了,她现在得宠,自然底气足些,之前都敢从金贵人那里截人了。对于我这个不得宠的妃嫔,她的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海常在就次间的榻上坐下,喝了一口热茶,叹道。 海常在自认自己不算聪明之人,但是在宫里的时日也不短了,若说一开始被柏常在的表象蒙蔽了,还觉得这柏常在天真怯弱、性子纯净,但是相处这些日子下来,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柏常在的真实性情远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单纯善良? 连金贵人都败下阵了,就连面对高贵妃也都没有吃亏,今天更是让黄嫔生生吃了一个闷亏,有火都发不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单纯地了? 素琴语气一滞,虽然知道海常在的话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心有不甘,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着那张脸吗?要不是因为黄嫔娘娘侍不了寝,哪里还轮得到她?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好了,越说越不像了,这样的话可不敢玩外说,要是让柏常在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虽然海常在也认同素琴的话,就连高贵妃也时常来这事当着柏常在的面明嘲暗讽的。但高贵妃是高贵妃,她可没这个底气,连忙制止道。 见素琴还是有些不服,海常有些头疼道:“再说了,柏常在到底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虽说最近有些浮躁,但是毕竟人还年轻,一时不周到也是有的,咱们到底年长几岁,能担待一些也就担待吧!顶多过个几年,柏常在人自然安分了。” “几年?”素琴瞬间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主儿您怎么知道过几年这柏常在就安分了?”她们主儿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因为不受宠,自然也就安分了,这帝王的宠爱,也就短短几年罢了!”海常在幽幽地叹道,神情复杂,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自怜。 作为过来人,海常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帝王的宠爱有多么的虚无缥缈。虽然说这帝王中也有痴情的,他们爱新觉罗家更是出名的出情种,但是海常在却很清楚,当今的皇上绝不是那样的痴情种。 就连宠爱如高贵妃,皇上都没有做到专宠,更何况柏氏她只一个作为“替代品”才被宠幸的汉女?更何况高贵妃能被皇上宠爱至今,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家族,可柏氏母家却一届白身,什么都没有。等皇上对柏氏的兴趣散了,那真是说丢就丢,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柏氏现在看不清情势,人越发地轻狂了起来。等哪天失了宠,她就知道有多痛了。 想到这里,海常在倒是有些怜悯起柏常在了。 柏常在还不知道自己被海常在给怜悯了,还是思考着海常在最后说的那句话。 第62章 遇高贵妃 “彩珠, 海常在说黄嫔力气不小、小心会伤了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黄嫔的离魂症还没好、会打人不成?”柏氏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就黄嫔那软糯的性子,会打人?以前也没听说过黄嫔有苛待宫人的事啊! “这……应该不会吧!”彩珠也有些不解, 迟疑道, “就算黄嫔的离魂症真的没好全,但就黄嫔那身子,能打得了谁?怕是没走两步自个就先摔了。” 想到黄嫔那比他们主儿还瘦弱的身子, 彩珠好笑地摇了摇头。 就这身子骨,别说打人了, 怕是连她家猫都打不过。 “倒也是。”柏常在点了点头, 但还是有些疑惑, “那海常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奴婢倒是听过一个传闻,但是也信不真。”这时一旁的小雀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婢听说黄嫔娘娘力能扛鼎, 力气之大堪比西楚霸王,一掌下去,连石头都能拍碎。” 当初她为了进后宫各主儿宫里当差, 可是想方设法打听了不少各位主儿的小道消息, 黄嫔娘娘的这就是其中之一。当初她还以为这不过宫中传闻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 这消息未必空穴来风。 “你这就是哪里听来的闲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柏氏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嗤笑起来,“要黄嫔真的有这么大的力气, 怎么可能让她去伺候皇上?怕是连宫也入不了。” 对于小雀儿的话, 柏氏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就连彩珠也一脸的怀疑。 伺候皇上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哪怕只是一个格格,这底细也要查的清清楚楚。黄嫔要是真的是这样怎么可能会被皇上宠幸?而且还宠爱了这么多年?这传闻也太假了。 “可是主儿,黄嫔娘娘刚才把椅子的扶手都给掰断了。”小雀儿被说的也有些不确定了,但是一想到刚才在储秀宫的场景,忍不住心中一抖,脸上闪过恐惧之色。 那么结实的紫檀椅子都被掰断了,这要是放在人身上,哪还有命在吗? 柏常在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脸色一白。 当时她只以为这只是椅子的质量有问题、不小心断开了来的,现在细回想一下,这宫里主子用的东西怎么可能这般不结实呢?而且那断口,怎么都不像是自然断开来的。 “主儿别怕,许是凑巧而已,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这么大?更何况黄嫔力气再大也只是个女人罢了,而且那扶手可是整块断开来的,想来本来就已经坏了,黄嫔娘娘稍微使些劲,自然就断开了。”见柏氏吓得脸色都白了,彩珠连忙安慰道。 “再说了,就算黄嫔真的天生神力又如何?这里是紫禁城,宫规森严,她难不成还能打人不成?主儿你也用不着害怕。” “你说的,倒也是。”听彩珠这么说,柏常在不由地想到了黄朵朵那软糯的模样,心中的害怕一扫而空,眼神越发地鄙夷起来。 “行了,这事也了了,去把雪团抱过来吧,今儿和黄嫔的猫打了一架,想必现在也怕得紧了,可得好好安抚一下。”想到黄嫔的猫那凄惨的样子,柏氏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都说猫儿性子野,不容易□□,现在看来,野野也是有野的好处的! ………… 因为元宝的受伤,再加上又受了一通气、还破了财,黄朵朵是郁闷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连黑眼眶都出来了,不过好在元宝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让她心安了些。 接下来几天,黄朵朵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照顾身上,就连画画的时间都少了不少。看着元宝一天天的恢复健康,她的心情才渐渐好起来。 更让黄朵朵惊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受伤的关系,元宝居然不让以前那样怕她了,甚至还有些依赖她。甚至有次她午睡起来,就发现元宝就睡在她的被子上,这让她惊喜不已。 要知道,以前她都是靠着武力才说服元宝睡一起的,但是即使这样,每每她睡着后,元宝就溜得无影无踪,哪像现在能主动上她的床? 激动地黄朵朵顿时抱着元宝是热泪盈眶,差点吓傻了过来伺候梳洗的素月等人。 又过了十天左右后,元宝的伤势是彻底好了,也不用上药了,只是被抓的地方的毛依然还未长好,还是能看到粉嫩粉嫩的肉的,不过活动起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来来,元宝,左边,左边,右边右边,哈哈,在你身后,快去抓……” 看着一午睡起来,就蹲在地上用着逗猫棒逗着元的娘娘,和在屋子里串来串去、看出一点受伤阴影的元宝,素月忍不住露出了会心一笑。 “娘娘,难得今儿个天气好,元宝看着没事了,要不是带元宝出去转转吧!奴婢看娘娘也好久没出去了,也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黄朵朵自画画后,就不大爱出门,现在因着元宝受伤的缘故,这十多天除了日常请安就没未出门了。素月生怕她在屋子里闷坏了,只能鼓动她多去走走。 黄朵朵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也好,听说御花园里的很多花都开了,正好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给娘娘梳妆吧!娘娘难得出一趟门,自然是打扮一番的。正好前些日子江南制造局那边送了新的春裳过来,奴婢瞧着,款式都很新颖,只是不知娘娘想穿哪件?”素月笑着道。 黄朵朵心情不错,也有了打扮的心思,想了想,道:“就穿那件绿地缎海棠菊刺绣的吧!那颜色春日里穿正好。” “是,娘娘。”素月笑着道,很快就让人打来水来,净了手,洗了脸,然后才开始帮黄朵朵重新梳妆、换衣服。没一会功夫,黄朵朵就打扮好了。 素月的速度不慢,很快先用玳瑁镶珠石翠花扁方梳了一个架子头,然后正中插上一银镀金嵌珠双龙点翠长簪,又在两侧带上了两只点翠菊花纹头花,最后在发髻一侧插上一串点翠串珠流苏。虽然简约了些,但是更显大方得体。 因为是去御花园不是去请安,黄朵朵今天只带了一串珍珠耳环,也没穿花盆底,而是穿了一双日常穿的平底绣鞋,又把件绿地缎海棠菊刺绣的衣服换上。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5节 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就如同清宫戏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黄朵朵不由地开心地转了一个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自恋地自言自语道:“我可真是天生丽质啊,稍稍这么一打扮,就好看地紧。” 听着这般自恋的话,众人不禁抿嘴一笑,秋葵笑道:“论容貌,娘娘的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后宫那些主儿谁都比不上主儿,皇上若是见了主儿,肯定会……” 话未说完,秋葵脸色一变,这才想起来,自上次皇上来过一次后,皇上就再也没来看过娘娘了。只是娘娘平时玩玩笑笑的,一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害得她们这些做奴才都忘了娘娘失宠已久的事了。 想到这里,秋葵不由地懊恼起来,她怎么把这事忘了?有些忐忑地看着黄朵朵,生怕她不开心了。 黄朵朵的确有些不开心了,但却不是因为秋葵想的那样,她纯粹是觉得自己被扫兴了。 能不扫兴吗?这就像是现代那些普信男总认为女人化妆打扮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不然为什么要化妆呢? 每次她听到这种言论就犯恶心,她就搞不懂了,凭什么她们女人化妆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她们就不能是为了取悦自己才化妆的? 黄朵朵没好气地看了秋葵一下:“我打扮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关皇上什么事?我又不是打扮给他看的。再说皇上不来的这几个月,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说着就一把从秋葵怀中夺过元宝,噔噔噔地就往御花园去了。 看着黄朵朵有些生气的背影,秋葵有些茫然:“素月姐姐,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让娘娘生气了?” “你这么说,娘娘自然是生气,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看出来娘娘早就对皇上绝了心思吗?”素月淡淡地看了眼不安的秋葵,“亏我还以为你平日细心,想到这点你还没秋果看得通透呢!”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素月还以为娘娘是在强颜欢笑,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娘娘是真的不在意皇上了,要不然娘娘怎么对柏常在受宠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就连谈论柏常在和金贵人那点纷争,娘娘也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至此素月就知道了,她家娘娘是真的对皇上死心了。 知道这一点后,素月先是有些茫然,但是更是却是如释重负。 既然皇上嫌他们娘娘忌讳,那娘娘还在乎皇上做什么?反正有皇后娘娘照着,也没人敢苛待娘娘,皇上来不来又有什么要紧的? 不得不说,黄朵朵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素月的思想也被改变不少,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妃嫔不用在乎皇上呢? 但是秋葵听了这话,却有种恍若晴空霹雳之感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秋葵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茫然。 娘娘对皇上死心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就连秋果都知道了,她却不知道?她还不如秋果体察娘娘的心意? 素月给了秋葵一个眼神:“自己好好想。”就提脚跟着出去了,只留秋葵在屋子里发呆。 虽然一开始黄朵朵是被秋葵那话说的有些气闷,但是在御花园里这么一走,看着那么盛开的花花草草,顿时觉得心里顺畅了不少。 “到底是御花园的花草多些,咱们宫里的花草实在是太少了,看着光秃秃的,我都感受不到春日的气息。”黄朵朵折了一直桃花,有些遗憾道。 “娘娘,咱们宫里的花草已经不少了,再多就要招蛇虫了。”想到宫里那一院子的花坛,素月有些无语道。 自娘娘开始在自个宫里砌花坛开始,娘娘就喜欢上了在自己宫里栽花,三天两头地从花草要一些花草拿回宫种下。等花坛里种满了花草之后还不满足,又在陈常在门口砌了两个花坛种花,陈常在想拒绝都不成。 “但是和御花园相比,还是太少了些。”黄朵朵不以为意地说道,然后把桃花递到了元宝的鼻尖,笑眯眯道,“元宝,这花好不好闻,想不想吃?想吃的的话妈妈给你做桃花糕。” 窝在黄朵朵怀中的元宝嗅了嗅鼻子,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当即就把圆滚滚的脑袋转了过去,一副讨厌的样子,看得黄朵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元宝又逛了下去,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锦鲤池这边。 “唉呀,一个冬天没见,你们又长大了不少嘛!真好。”看着水中活蹦乱跳的锦鲤,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感慨。 想当初,她可是靠着这一池子子的锦鲤才渡过了穿越过来最“艰难困苦”的局面,要不是这些锦鲤,她都要算计着半夜去偷紫禁城的瓦片去卖了。 不过好在,现在都熬出来了,她再也不用当鱼贩子了!不过……这么多鱼就搁这里,是不是有些浪费啊! 想到这里,黄朵朵灵机一动,转头看向怀里的元宝,笑眯眯道:“元宝,想不想吃锦鲤啊!” 元宝自然听不懂黄朵朵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主儿笑得有些邪恶,歪着脑袋“喵”地叫了一声,胖胖的脸上满是疑惑。 而这一声在黄朵朵看来就是答应,越发高兴了:“既然想吃,那就捉来吃吧!这么多鱼呢,别浪费。” 说着黄朵朵就把元宝放下,然后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糕点掰碎了撒向池面,水中鱼儿立刻飞快地啄起糕点来。 素月:“……”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娘娘是不是会变戏法啊,怎么身上总是藏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明明她都是检查过的啊! “娘娘,这些锦鲤都是给宫里贵人欣赏的,哪里是能给元宝吃的呢?”看着撒的欢快的黄朵朵,素月嘴角抽了抽道。 “这么多鱼呢,少一两条的又不碍事?再说了,我可不信这宫里的野猫没在这里来偷过鱼吃。既然它们能吃得,那咱们的元宝为什么吃不得?”黄朵朵满不在乎道。 说着看向一脸懵懂的元宝,欢快道:“元宝,一会鱼儿就引过来,你捉的时候可要快些啊,不然跑了就吃不到鱼了。” “噗呲!”话音刚落,就听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嗤笑声,转头看去,就看到头戴并蒂牡丹点翠钿子、身穿橘黄色大洋花纹金宝地锦袍的高贵妃就站在不远的杏花树下。 见被发现了,高贵妃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道:“你还真是想得出来,这么漂亮的锦鲤,就这么给吃了元宝吃了?也舍得?还是说你已经穷的连给元宝的伙食都削减了?既然如此,那就把元宝给我好了,省得你把它给养瘦了。” “见过贵妃娘娘。”黄朵朵也知道高贵妃是在打趣,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行完礼后笑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我哪能饿着元宝,不过是想给它换换口味罢了,贵妃娘娘要是真想养猫儿,去猫房挑一个好的来就是了。” “不给就不给罢,还说这小气话,谁稀罕似的。”高贵妃自然也不是真的想养猫,毕竟之前被猫抓伤的阴影还在。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和黄朵朵打趣罢了,媚眼瞪了黄朵朵一眼,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 “说来这些天除了在皇后那里,就甚少看见你了,今天还是难得见你出来逛逛呢!” 黄朵朵抿嘴一笑:“这不是见元宝的伤势好地差不多了,想着它在屋里也闷了好些天了,正好今儿个天气好,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就带它出来逛逛嘛!给它解解闷。” “……你还真是猫奴啊!不过既然元宝好了,你也可以放心了。”高贵妃有些无语地看了黄朵朵这个猫奴一眼,又看了看元宝脸上的抓痕,忍不住皱眉,“说来你也真是好性,柏氏养的那畜生把元宝挠成这样,你也忍得?要是我,定让她好看。” 黄朵朵无奈道:“到底不过是猫打架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为了这点小事就为难柏常在,这后宫的奴才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再说了,她都已经亲自上门赔不是了,我还能怎么着?” 虽然柏氏赔罪的过程气得她差点心梗,但是在外人看来,柏常在很是“诚意满满”,她要是再揪着不放,那就是她不够宽宏大量了。 高贵妃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顺,冷哼一声道:“你的性子就是软,要是我,才不会这么便宜她呢!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因为你是乾隆最宠爱的贵妃,娘家又给力才有这底气啊! 黄朵朵有些无语地看了看一眼煞气的高贵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难道她不想硬气吗?不想打脸吗?可是自身条件不允许啊!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黄朵朵劝道:“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吧,到底也算是后宫姐妹,没得再生什么事端。对了,我听说东边墙角的那株樱花开了,落英缤纷的,好看极了,我陪娘娘去瞧瞧可好吧!” “你这个性子啊……算了,既然你想看就去好了。”高贵妃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见黄朵朵不想再说这事,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满,但还是止住了,嘀咕了两句,就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 只是当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遇到了难题。 第63章 撞衫了 刚才还懵懵懂懂、对鱼不感兴趣的元宝,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玩high了,沿着池边一直追着池里的锦鲤跑, 连秋葵都连拦不住, 最后没办法,黄朵朵只能把元宝和秋葵留下了,自己带着素月等人陪着高贵妃逛起了园子。 虽然说是要去看樱花, 但是两人的速度却不快,走走停停, 一边走一边品评着周围的花草, 一路上很是悠然。 不过还没等她们到目的地, 迎面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的人——柏常在。 其实碰到柏常在也不算什么大事,虽然前些日子两人闹得不算开心,但是同在一个后宫,难道还能不见面不成?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今天的柏常在居然穿了一件和黄朵朵一个颜色的绿地缎的衣裳,只不过她的那件衣裳上面绣的是兰花罢了。 不仅是衣裳, 就连两人的妆容、首饰都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黄朵朵这一身的规制都是主位的穿戴, 柏常在虽然得宠, 但是规矩摆在那里,到底低上一个档次。 但是不管怎么样, 今天两人很大程度地撞衫了。 俗话说的好,撞衫不可怕, 谁丑谁尴尬。黄朵朵和柏常在都不丑, 甚至两人还有几分相似, 按理说两人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才是。 但是神奇的是, 黄朵朵的怎么看都要压柏常在一头,尤其是这身湖绿色的衣裳,黄朵朵让人看了就觉得优雅里透着端庄,更显温婉大气,本来九分的容貌,被这一身一衬托硬生生地拔到了十分。 反观柏常在,虽然更年轻些,但是总觉得有些压不住这衣裳。若是平时还好,但是现在两两一对比,差距立现高下,柏常在被压得死死的,整个就一个高定和假货的区别,虽然称不上低仿,但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柏常在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黄朵朵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没等两人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一旁的高贵妃“噗呲”一声笑了。 只见高贵妃轻抬起右手用护甲慢慢地理了理鬓角,眼带轻蔑地憋了柏常在一眼,嗤笑道:“以前本宫常听人说东施效颦这个词,但是一直不大懂里面的意思,今儿个见了柏常在,算是知道了。 还是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代替品就是代替品,平时看着还好,但是和正品放在一起,那真是……啧啧!” 高贵妃的话未说尽,但是那“啧啧”之声,及她脸上那轻蔑的神情及摇头的动作,让本就难看的柏常在顿时脸色胀得越发地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羞愤,指尖都被捏的惨白一片,看得黄朵朵都忍不住有些心生怜悯了,不过更多的却是暗爽。 她的元宝被柏常在的猫脸都抓花了的事,她可是没忘呢! 强忍着心中羞愤,柏常在只当没听见高贵妃的话,朝两人福身行礼:“嫔妾参见贵妃娘娘,黄嫔娘娘。真是巧得很,没想到会在御花园里遇着两位娘娘。” “怎么,难道这御花园本宫不能来?还要事先告知柏常在你?”对于柏常在的搭话,高贵妃完全不接茬,讥讽道。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高贵妃如此不客气,让柏常在的脸色忍不住发青,心中更是恨得厉害。但随即脸色又露出了泫然若泣的表情,好似被欺负了一般。 “嫔妾只是在御花园中见了贵妃娘娘心中欢喜,想和贵妃娘娘一同赏花罢了,贵妃娘娘何必这般恶语相向?” 一看到柏常在又这副小白花的样子,高贵妃就忍不住要发怒:“本宫就对你恶语相……” 眼看高贵妃要发怒了,黄朵朵连忙拦下来了,笑道:“贵妃娘娘,难得今儿个心情好,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生气?没得败了赏花的性子。”说着连忙朝着高贵妃使着眼色。 黄朵朵不由地在暗叹这高贵妃真是个暴脾气,这柏常在稍微使了点手段就控制不住自己。就现在这个情况,高贵妃明显是不占理的,要是真对柏常在恶语相向了,怕是高贵妃又要多出了一个跋扈的名声了。 高贵妃收到黄朵朵的眼神,瞬间也明白了自己差点中了柏氏的陷阱,心中越发地怒火高涨,但是看着暗处那一圈圈奴才暗中观察的奴才,到底压下心中的不满,只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见高贵妃总算没有爆发,黄朵朵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黄朵朵站了出来,扬起一抹没有丝毫感情的笑容道:“柏常在还是自便吧,本宫要和高贵妃一同看樱花,怕是不顺路,就不用强行凑一起了。” 看到面前这人那虚假的表情,柏常在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也不能留下来了,扯了一抹笑容,干干道:“既然如此,那嫔妾就不打扰了,嫔妾告退。” “嗯。”黄朵朵微笑地点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这朵绿茶给打发走了。 “要不是你拦着,我今儿非得给她一个教训,算计都算计到本宫头上了,什么玩意啊!”柏常在走后,高贵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恶气,发恨道。 “若真是这样,那不仅你得了恶名不说,怕是她更是被皇上怜惜了。”黄朵朵一句话,瞬间让高贵妃哑火了。 黄朵朵看了一脸憋屈的高贵妃一眼摇了摇头无奈道:“柏氏的那些手段,打交道这几个月了想必你也早就熟了。对于这种人你不理她是最好的办法,不然她越是得意,得不偿失。” 高贵妃被黄朵朵的话噎住了,憋了半天,冲着她没好气道:“你要是好好的,皇上何至于看上她这个替代品?害得我受这个气?” 黄朵朵脸瞬间方了,整个人一个大无语:明明是柏常在算计的你,冲她发什么火?再说了,乾隆就喜欢这个调调的,这和长相又没有关系的。 也懒得和在气头上的高贵妃争辩,黄朵朵呵呵了两声,笑道:“好了好了,别气了,难得出来赏花,别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兴致,走吧!” 连哄带劝的,高贵妃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又有兴致看起花来。 高贵妃心情不爽,而刚离开的柏常在脸色更是难看了。 先是撞衫被人比了下去,接着就是被人一通羞辱,现在又直接被人给“撵走”了,这对于受宠多日的柏常在无疑是巨大的羞辱的。 但是对方一个贵妃一个嫔,都不是她能招惹的,即便柏常在心中再不忿,也只能忍下来。 彩珠也知道柏氏此时心情不好,连忙劝道:“主儿,你别把高贵妃和黄嫔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她们就是嫉妒主儿您得宠罢了。您要是真的因为她们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 把心中的怒气强压下去,柏常在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罢了,她们不过是一时心气不平才语气不好的,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再遇到高贵妃她们,不知道又要受什么闲话呢!”更重要的是,她要回去把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了。 看着这身做工精美的衣服,本来甚是喜欢的柏常在现在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一想到自己精心打扮被一个老女人给压了下去,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嘲笑的目光,哪里还有心思逛园子,只想着赶紧把身子的衣服换了才好,同时心中对黄嫔的恨又多了一分。 带着满肚子的怒气往回赶,不过当她路过锦鲤池看到正在戏水的元宝的时候,柏常在脚步一顿,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瞬间浮现在心头。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6节 柏常在笑道:“罢了,今儿个天气好,难得出来一趟,就先不回去了。对了,你让小夏子去把雪团也抱来吧!这些日子都没出来,想来也闷了。” “是,主儿。”彩珠虽然不明白柏常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雪团抱过来,但是见柏常在的心情好了,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完全没想过柏氏这么做的用意。 彩珠离开后,柏常在看着在玩的开心的元宝,闪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恨意,嘴角噙着一抹恶毒的微笑。 而这边,高贵妃已经和黄朵朵一起看起了樱花。许是景色太美,此时的高贵妃已经没了刚才对柏氏的怒气,心情很是愉悦,甚至还让宫女收集起了樱花的花瓣来,说是要带回去做樱花酒。 就连黄朵朵也折起了枝子来,她倒不是用来酿酒,不过想折些回去做画画的素材罢了。 众人正采的开心呢,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是在惊呼什么,纷纷转过头望去,一脸的疑惑。 “这御花园的奴才是怎么没事?越发地没有规矩了,这般喧哗成何体统?”高贵妃把手上的樱花枝子递给一旁的小宫女,有些不满道。 “这宫里的奴才都是□□过的,按理说不会这般没规矩的,别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黄朵朵微微皱眉,心里有些担忧。 而就像是应证了她的担忧一样,喧闹声又在此响起,御花园本来就不大,黄朵朵甚至还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 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尖叫声,黄朵朵神情一愣,有些迟疑道:“这,好像是秋葵的声音吧!” “……好像是,声音听着是从锦鲤池那边传来的。”素月迟疑了一下,心里也不大确定。 虽然声音听着挺像的,可是秋葵一向规矩,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这般叫呢? 黄朵朵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但是也说不上来什么缘由,不过自己的宫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没规矩到底是她这个主子的失职,她自然是不能不管。 连忙道:“贵妃娘娘,我得过去一趟看看,要是真是秋葵,那实在是要好好教训一番。” 高贵妃皱了皱眉:“罢了,本宫随你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本宫也能有个照应。”说着两人一同朝着锦鲤池的方向去了。 几人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来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发生在假山上的两猫大战。 只见锦鲤池旁边假山上,元宝正和一只黑脸的猫打作一团,而那黑脸的猫特征太明显了,不是柏常在的那只暹罗猫还能是哪个? 不过元宝显然不是雪团的对手,被压在下面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而假山下面的秋葵急得团团转,但人上上不去,喊了半天也毫无作用,急得都快疯了。 看到这一幕黄朵朵只觉得整个人血气上涌,想都没想就一脚踢断了一旁竹林的竹子,抓着竹子就朝着雪团打去,旁人想拦都拦不住。 “让你欺负我家元宝,死猫,我看我不打死你,滚开,滚开!” 黄朵朵现在终于了解钱钟书老爷子为什么会连面子都不顾、亲自帮自己家的猫打架和林徽因家的猫打架了。 看到自己千疼万疼的宝贝别别的猫这么欺负,能不心疼吗?不揍死那丫的才怪! 跟着一起来的高贵妃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黄朵朵这么幼稚的一面,当即愣在了原地。而一听着声音就赶来的看热闹的柏常在更是顿时愣住了。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黄朵朵已经结束了“战局”。 雪团被打得喵喵地乱叫,吓得赶紧逃窜,黄朵朵则抱着受了惊吓的元宝小声轻哄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呢! “好宝宝,别怕别怕,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呢!谁都不能欺负你!”看着元宝的状态稳定了些,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消。 黄朵朵直直地看着柏常在,那冷厉却又像是看透一切表情,看得正在安抚受惊的雪团的柏常在忍不住一颤,眼中闪过一丝之色,不由地有些心虚,自己似乎走了一步臭棋。 高贵妃眯着眼睛:“柏常在,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猫为什么会追着黄嫔的元宝打?本宫明明记得刚才可没有看到你的猫啊。” 高贵妃会说这话倒不是她真的看出了什么,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想给柏常在一点苦头吃罢了。 但是就是这句,让本就心虚的柏常在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语带悲愤道:“贵妃娘娘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娘娘认为雪团是嫔妾特意找来的,就是为了欺负黄嫔娘娘的猫的吗?在娘娘心中,嫔妾就是这种卑鄙人吗?” 柏常在的雪团自然柏常在让彩珠特意带过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刚才的事出口恶气。甚至为了不遭人怀疑,她刚才还特意走开了。 结果也同她所料,雪团似乎和黄嫔的猫天生不对付,没一会就找过去打了起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黄嫔居然来地这般快,更没想到她心疼那只野猫,居然不顾身份帮自己的猫打架? 想到这里,柏常在眼睛不由地移到地上的那根断竹上,有些奇怪这御花园一样打理的极好,怎么会突然出现竹子? 来迟一步的柏常在并没有看到黄朵朵踢断竹子的那一幕,不然这会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不过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偏离自己的预想,但是柏常在倒也不害怕,咬死了自己是无意的,甚至于话里话外还有倒打一耙的意思,反倒是把高贵妃将住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本宫不过是说说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心里有鬼不成?”高贵妃恨恨道。 这个柏氏,真是难缠地紧! 见高贵妃气弱了,柏常在的心越发定了,脸上的表情越发凄苦起来:“不是嫔妾激动,而是俗话说的好,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多少人毁在流言之上。贵妃娘娘空口无凭就这般冤枉嫔妾,是逼着嫔妾去死吗?” “你……” “好了,贵妃娘娘,柏常在说的对,不过是猫儿打架罢了,一点小事罢了,上升到阴谋论也太小题大做了,贵妃娘娘,这事就让我自个处理吧!”没等高贵妃再说什么,就被黄朵朵拦下了,语气和气地气得高贵妃眉毛都竖起来。 “黄嫔姐姐,我是在为你说话呢!”看着黄朵朵这般软糯的样子,高贵妃真是觉得恨铁不成钢。 她帮人撑腰,结果苦主自己先软了,高贵妃只觉得自己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的,难受地厉害。 高贵妃刚准备发火,突然看到黄朵朵那虽然笑着,但是冰冷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激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柏常在没有注意到高贵妃的异样,只当黄朵朵还是像上次那样认怂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越发的鄙夷。 果然是个没气性的,有人撑腰还能这般窝囊,真是废物。 掩下眼中的鄙夷,柏常在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多谢黄嫔娘娘能相信嫔妾,嫔妾感激不尽。” 黄朵朵呵呵一笑,眼中的冷色越发重了:“都是后宫姐妹,本宫怎么会不相信柏常在的人品呢?柏常在严重了。只是有一点本宫想问一下柏常在,本宫明明记得之前和柏常在说过让你好好□□你的猫,但是现在看来,柏常在似乎没放在心上啊!这雪团的性子还是这般的野啊!” 黄朵朵瞥了一眼柏常在怀中正一脸敌意看着自己的雪团,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这是笃定了她上次息事宁人,这次依然还会忍气吞声吗?还真是……天真啊! 第64章 爆发 没有看到黄朵朵眼中的寒意, 柏常在带着不算真诚的歉意,微微福身笑道:“娘娘说的是, 是嫔妾的不是, 没有□□好雪团,惊吓了娘娘的猫。只是雪团到底是畜生不是人,它不听话嫔妾也没奈何。娘娘若是实在生气, 那雪团就交给娘娘你处置,任凭娘娘打杀, 嫔妾绝无怨言。” 说着柏常在就把雪团递了过去, 一副任杀任打的模样。 又是反将一军。 看着柏常在递过来的还冲着她狂叫的暹罗猫, 黄朵朵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气笑了。 她哪里听不出柏常在这话里话外都是陷阱? 柏常在先是点明雪团是畜生,她不计较便罢,若真和一个畜生计较有失身份不说, 一个小心眼的名声肯定是没跑了。若是她真的杀了柏常在的猫那就更好了,虐杀、刻薄之名怕是要伴随她终生,别说皇上了, 到时候太后皇后那边怕是都要厌弃她了。 这柏氏在后宫在一个妃子还真是屈才, 就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要是搁在现代, 吴签都能让她给洗白了! 高贵妃的脸色顿时也变了,她就是这样在柏氏手里吃过不少闷亏的。 刚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像是想到什么,高贵妃到底没有开口, 只是有些不安地看着黄朵朵。 “柏常在说笑了, 不过是猫儿打架罢了, 哪里用得着打杀, 也太伤天理了,本宫也只想着常在能好生□□一二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柏常在怕是□□不好了。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本宫来帮帮你?”黄朵朵此时笑得很是和气,但是越是这样,柏常在越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得黄嫔现在的状态有些吓人。 柏常在也不敢再刺激下去,谨慎笑道:“黄嫔娘娘愿意帮嫔妾□□雪团,嫔妾自然是高兴。只是雪团本性顽劣,不知娘娘如何□□?” “□□一只猫这还不简单?雪团,来来来,看看我的手,看到没?”黄朵朵灿然一笑,伸出手在雪团面前挥了挥,不仅雪团那双蓝灰的眼眸跟着转了起来,就连高贵妃柏常在等人也莫名起来,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唯独一直伺候素月,微微皱眉,隐隐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素月想明白,突然就看到黄朵朵猛地一挥手在一侧的石头上一拍。然后这块半人高的巨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碎开了。 碎开了! 高贵妃:“!!!” 柏常在:“!!!” 看着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素月忍不住要捂脸——她就知道会这样,当年的娘娘,就是这样让元宝“听话”的。 不理会呆木若鸡的众人,黄朵朵笑眯眯地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柏常在怀里的雪团,语气极为温和道:“雪团,以后要乖乖的、不能再调皮了知道吗?以后要是再欺负我家元宝,我就要收拾你了,知道了吗?” 而此时的雪团已经不复刚才对黄朵朵的龇牙炸毛,整只猫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尤其在被她抚摸之下,浑身的猫毛都竖了起来。可是即便是这样,它也不敢跑、更不敢有丝毫的反击,只在柏常在的怀里抖个不停。 看到雪团这个表现,黄朵朵满意地点点,又摸了摸雪团的脑袋,笑眯眯道:“这才乖嘛!”让本就抖个不停的雪团越发抖了。 黄朵朵笑眯眯地看向一脸呆滞的柏常在:“雪团本宫已经帮你□□好了,想必以后不会这般野了,柏常在你可以放心了。” “啊?”还没反应过来的柏常在机械地抬起头,刚她看到黄朵朵那张笑眯眯的脸庞,联想到对方刚才就是这样笑着一掌把巨石拍裂开来的,不由地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顿时尖叫出来,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石头,裂、裂了,你、你……”柏常在指着那裂开石头,手抖得就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 柏常在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她怎么也没想到黄嫔的力气这么大,居然有开山裂石之力?一想到自己刚才离这个杀神这么近,柏常在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 看到柏常在被吓成这样,黄朵朵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tm的,早就看着绿茶不顺眼了,受了这些天的鸟气,现在总算顺心了。这么一吓,想必以后能安分不少。 不过当她看向同样被吓到的高贵妃时,心中不由地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道:“贵妃娘娘,元宝受了惊吓,我今儿怕是不能陪您赏花了,就先回去了。” 她的目标是柏常在,要是把高贵妃吓到了可就不好了,更何况人家刚才还帮她说话来着,她可不想自己和高贵妃的关系变僵。 “啊?哦,没事没事,不用陪我,你先回吧!”回过神的高贵妃连忙道,娇艳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白,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果然是老实人不发威,真把人惹急了那是要命了。 虽然早就知道黄嫔天生神力,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了,但是这一年多了,黄嫔一直表现地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软糯,高贵妃都没快忘了这位可是能开山裂石的主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早溜吧! 看着黄朵朵等人离开了,紧张的高贵妃不由地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要命啊,这黄嫔的力气是越发大了,难怪皇上都不敢进储秀宫的门了,看来以后自己也得小心着些了。 高贵妃努力安慰着自己的小心脏,不过当看到柏常在这副被吓破胆的样子时,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人家是病猫啊,殊不知人家只是不想计较罢了。劝某些人还是悠着点吧,真把人惹急了,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素兰,你说是吧!”虽然这话是对素兰说的,但是高贵妃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脸苍白的柏常在,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素兰会意,微微一笑道:“娘娘说的是,下位者对上自当恭恭敬敬着些,若是认不清自个儿的位置,总想着以下犯上,就是碎尸万段也是该的。” 素兰说到“碎尸万段”的时候,本就吓破胆的柏常在更是不由控制地抖了起来,看得贵妃越发痛快了。 “行了,今儿个园子也逛了,花也赏了,还看了这么一出的好戏,本宫也是心满意足了,回吧!”轻蔑地看了柏常在一眼,高贵妃搭着素兰的手悠悠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柏常在主仆。 ………… “娘娘,你怎么能在柏常在面前把石头给拍碎了呢?她要是在皇上面前告状,说娘娘您恐吓她怎么办?元宝又没受伤,娘娘您怎么就不忍忍呢?”一回到自己的宫里,素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虑开始念叨起来。 “什么叫做元宝没受伤?这是没受伤的事吗?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柏氏就是故意的吗?明明是她先找茬的,我凭什么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真当我是圣母啊!”正在安抚着受惊元宝的黄朵朵,听到素月的话顿时炸毛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声骂道。 “再说了,我一个嫔位凭什么忍她一个常在?她算老几啊!她想告状就去告好了,我就不信皇上还真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把我打入冷宫不成?呸!什么玩意啊!” 第一次被道德绑架给她作画,第二次又被迫受了接受了柏常在的“道歉”,今天还想让她再忍一次?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她才不受这窝囊气呢!大不了一死,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黄朵朵光棍地想到! 面对如此暴跳如雷发横、咬牙切齿的黄朵朵,素月等人一下子被惊呆了。 这还是她们平时认识的那个温婉柔顺的娘娘吗?虽然说自娘娘得了离魂症之后这性子就改了些,但是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主,可现在……看样子娘娘是真的被气得不轻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7节 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黄朵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这事你们别操心了,这后宫又不是柏常在她家开的,她说什么皇上就听什么?皇上又不傻?去御膳房说一声,要他们给我准备一桌子膳食,我饿了。” 这一受气一出气的,她早就饿狠了。 “……是,娘娘。”看着抱着元宝怒气冲冲离开的娘娘,素月无奈地应道,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唉,但愿没事吧! 御花园里发生的事,自然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长春宫富察皇后的耳中。 当听完整个事情的始末后,尤其在听到黄嫔又把石头给拍碎了的时候,富察皇后无语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黄嫔的力气……好似又大了几分啊!”富察皇后嘴角抽了抽,斟酌了半天后只说出了这句话来。 素心干干一笑:“听说黄嫔娘娘近日的伙食极好,这吃饱了,力气自然大了些。” “……这是大一些吗?”富察皇后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罢了,大就大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黄嫔自个有分寸就行,没伤着人就好。你派人吩咐当时御花园在场的宫人,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些,本宫可不想听到有关黄嫔的风言风语。” 对于黄朵朵恐吓柏常在一事,富察皇后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想到黄嫔那些好不容易压下的传闻怕是又要起了,她就觉得头痛了。 “娘娘放心,奴婢在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吩咐下去了,务必不会泄露的。”素心忙道。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你办事,本宫放心。” 又问道:“对了,柏常在怎么样?” “柏常在啊,奴婢听说柏常在可是被吓坏了。”想到下面的人告诉的柏常在那失态的样子,素心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听说柏常在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个宫女拖了半天才把人拖起来。现在估计在自个宫里慢慢回神呢!” 对于这个柏常在,素心也是看不惯的很。虽然说对皇后还算恭敬,但是整个天丧着一张脸,晦气地很,她怎么能高兴?现在被黄嫔吓成这样,还真是大快人心。 “你呀,好歹也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宫女,怎么能这般幸灾乐祸的?”富察皇后瞟了素心一眼笑骂道,“要是让外人听到了,还只当本宫对这柏常在有偏见呢!” 素心也不怕,笑道:“谁让柏常动不动就在咱们长春宫哭来着,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您对她做了什么了。” 素心说的一脸的嫌弃。 “不过话说回来,黄嫔娘娘性子那般好的人居然这般恐吓柏常在,奴婢还以为她会忍下来呢!”素心诧异道。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淡笑道:“黄嫔性子看着软,其实执拗着呢,她不过就是懒罢了,也不愿打破现有的平静生活,所以在诸多小事上忍让。但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有度的。 柏常在三番两次的挑衅她,先是让她给自己画画,后又伤了黄嫔的猫,黄嫔都已经忍下来了。今天柏常在还不知好歹地过来纠缠,黄嫔就是再好性还能再忍她?黄嫔给柏氏一个教训也好,免得她越发的过分。”富察皇后眼神微冷道。 对于柏氏和黄朵朵的那些纠葛,身为一宫之主的富察氏怎么可能不清楚?但是她身为皇后,虽然不满柏氏的所作所为,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黄嫔出手警告了柏氏,她心里也是乐见其成的。 素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呢,怎么会一点脾气都没有?柏常在没看清这一点,被打了脸,也是她活该。不过……依柏常在那人的性子,怕是又要在皇上跟前告状了吧!黄嫔娘娘不会吃亏吧!” 素心有些担心道。 富察皇后好笑地看了素心摇头道:“你觉得黄嫔都这个份上了,她还怕皇上的怪罪吗?” “呃~~”素心瞬间无语了。不得不说,富察皇后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所谓是无欲则刚,别人在意皇上的恩宠,黄嫔可是不在意。黄嫔这守活寡守得怡然自得的比谁都逍遥,哪里还会怕皇上怪罪? 再说有皇后娘娘在一旁保驾护航的,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降黄嫔的位份不成? 一时间,素心倒是有些羡慕起黄嫔来了,相较于黄嫔,皇后娘娘倒是累多了。 “不过免得柏氏添油加醋的,你看是到养心殿给皇上说一声吧!虽然黄嫔不在意这些,但是若是凭白被人污了名声,那就不好了。”想了想,富察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吩咐道。 “是,娘娘。”见皇后这般为黄嫔考虑,素心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得不感慨黄嫔的好命。 虽然说黄嫔失了皇上的宠爱,但是却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怜惜,也是幸运了。 养心殿西暖阁 此时,乾隆还是像往常那样批着奏折,小太监全都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像个木头人似的。 御前总管李玉刚从外面进来,看着正在批奏折的乾隆,又想到素心给自己说的事,他就忍不住头疼。 这事……他该怎么说啊!不用想他都知道呆会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了。 “有话就说,在那里磨磨唧唧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了?”正当李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就听到乾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不耐烦的眼睛,吓得李玉瞬间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迟疑,连忙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皇后宫里的素心过来告诉奴才,说是储秀宫的黄嫔娘娘和永和宫的柏常在刚才在御花园里起了一点冲突,不过现在都已经了了。”李玉连忙陪着笑脸道。 “黄嫔和柏常在起冲突?她们俩能起什么冲突?”乾隆先是一愣,接着皱眉,显然有些想不到这两人有什么矛盾。 在乾隆的印象中,这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交集甚少。若说其他人和柏氏起了冲突倒还有可能,至于黄嫔……想到黄嫔那胆小怕事的样子,乾隆在心中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不对,若真没什么事,皇后为何会让人特意过来告知?”像是想到了什么,乾隆眼神一凝,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向李玉扫过去,语气有些不善道,“你这狗奴才还不老实和朕交代,到底出什么事了?再不老实交代朕砍了你信不信?” “皇上明鉴,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先前皇上赏给柏常在那只暹罗进贡的猫打了黄嫔娘娘的猫,所以起了一点小争执。”被乾隆的眼神看得心慌,李玉连忙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猫?”乾隆眼睛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冲突的起因是因为猫,想了想,道,“就是黄嫔从御花园捡回来的那只叫元宝的猫?” “是,就是这只猫,黄嫔娘娘极为宝贝它。”李玉连忙道,“上次柏常在的猫把黄嫔娘娘的猫的脸都给抓花了,黄嫔娘娘甚是心疼。” “哦,朕听贵妃提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朕听贵妃提过,可是柏常在不是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吗?柏常在也亲自上门给黄嫔陪过不是了,黄嫔还这般计较,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乾隆有些不满道。 他一向觉得这黄嫔还是挺懂事的,怎么为了一只猫就这般斤斤计较起来? 第65章 乾隆上门 “皇上误会了, 上次的事的确是了了,黄嫔娘娘也没有计较。但是今天黄嫔娘娘带猫去御花园玩, 却又被柏常在的猫给打了, 还被黄嫔娘娘当场撞见了,”见乾隆误会了,李玉连忙解释道。 “又打了?这么巧?”乾隆皱了皱眉, 有些纳闷。这两只猫犯冲吗?见面就打? “……皇上,可能不是巧合。”李玉支吾了一下, 说道。 “怎么说?”乾隆眼睛一眯, 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李玉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看了乾隆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 低声道:“黄嫔娘娘一开始在御花园遇到柏常在时,柏常在并没有带猫。是两人分开后,柏常在才让人把猫带过来了。” 李玉说的很是隐晦,但是作为一国之君的乾隆怎么没听出这里面的猫腻?眼神顿时冷了冷。 “哦?是吗?”乾隆食指扣了扣桌子, 嘴边浮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来,这几个月的恩宠让有些人忘了自己的身份,都开始噬主了啊!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不满, 但是乾隆却并没有打算深究, 更不想在后宫这点小事上面浪费时间。 没错, 在乾隆看来, 这就是后宫争宠的一点微不足道小事罢了,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便是了了, 乾隆不想后宫生出什么风浪来。 乾隆眼睛微合,端起面前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刚泡的雨前龙井, 轻描淡写道:“想必是柏氏见了天气好, 就让人把自己的猫抱来吧!没想到两只猫又打起来了,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黄嫔的性子一向极好,想必也是不会太过计较的,事情了了便好。”虽然有些委屈黄嫔了,但是后宫和谐为重。 作为一个帝王,乾隆就是这般的凉薄。 李玉伺候乾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知道皇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若是以前,李玉自然识趣地不再说下去,但是……这事了地还真是不同寻常啊! 李玉低着头,有些为难道:“皇上,这事虽然是了了,但是黄嫔娘娘似乎是动了真气了,柏常在……有些被吓到了。” “黄嫔动气了?她做了什么能吓到柏氏?她罚了柏氏?”乾隆皱了皱眉,放下茶杯问道。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黄嫔自失宠后一向谨小慎微,万事不出头,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一个受宠的妃嫔? 李玉干干一笑:“黄嫔娘娘一向温婉贤良,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责罚柏常在呢?黄嫔娘娘就是帮柏常在□□了一下她的猫,想来至此之后,柏常在的猫会乖顺不少。” 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李玉脸都抽了。 黄嫔娘娘这□□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帮柏常在□□猫?这倒是新奇了,朕还不知道黄嫔有这个本事。”没有看到李玉脸上的异色,听了这话,乾隆顿时来了兴趣,半个身子撑在右边的扶手上,笑道。 “你倒是说说,黄嫔是怎么个□□法?能一下子就让猫儿听话了?” 李玉吞吞吐吐道:“……倒也简单,就是黄嫔娘娘当着柏常在和她的猫的面,把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拍开来了,听说猫儿一下子就老实了,就是柏常在有些吓着了。” 乾隆听了,胳膊一个没撑住,差点没椅子上掉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的乾隆也管不了失态不失态的事了,现在的乾隆脑子里全是回想着李玉刚才说的话,本来淡定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乾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正佝偻着腰、正小心翼翼跟他禀告的李玉,只觉得整张脸都抽了。 “你说……黄嫔把石头给拍碎了?” 半人高的石头……就这么给拍碎了?!!!黄嫔的力气是不是又大了。 看着一脸震惊的乾隆,李玉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皇上的心情,毕竟他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的。 李玉勉强一笑:“倒也没有碎地很厉害,就是碎成几瓣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吗?那可是石头,你当是糕点啊!她就不能控制着点啊!这个黄嫔,还嫌宫中关于她的传闻不够多吗?好不容易这几个月平息了些,现在又给他弄这一出?”终于回过神来的乾隆一拍桌子怒吼道。 这个黄嫔,还嫌宫中关于她的传闻不够多吗?好不容易这几个月平息了些,现在又给他弄这一出?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已经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封锁了,这事不会传出去的,皇上大可放心。”见皇上发怒了,李玉的心忍不住一抖,但是想到了素心带来的话,还是硬着头皮道。 “虽说今天的黄嫔娘娘着实是冲动了些,但是也是爱猫心切,且到底没伤到人,皇上不必太过生气。” “嗯?”乾隆神情一滞,眯着眼睛向李玉看过去,语气有些微妙,“朕记得你刚才说,是皇后身边的素心来告诉你这事的?” 最后一句……怎么听都不像是李玉会说的话啊! 李玉谦卑一笑:“皇上记性真好!” “皇后……倒是偏心啊!”乾隆语气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是料着他会生黄嫔的气,所以才让李玉在他跟前敲边鼓吗?皇后对黄嫔还真是偏心啊!这后宫妃嫔这么多,也不知道怎么就这黄嫔怎么就入了皇后的眼? 李玉这下没有说话,刚才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再多说,就越矩了。至于皇上最终会怎么做,可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左右的。 “罢了,既然这是皇后已经处置了,那朕就不过问了。柏氏那边要是来人,就给朕挡回去,就说朕忙于国事,没空见她。”乾隆此时的表情冷静地出气,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奴才明白。”李玉小声应道。 “行了,你出去……等等,你说,黄嫔现在在做什么?”乾隆刚想挥推李玉,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人叫住了,迟疑地问道。 好像,自己许久都没有主动问起黄嫔的事了…… “黄嫔娘娘?”李玉一滞,只觉得大脑一下子卡壳了。 他一个御前大总管,每天要负责的事多如牛毛,哪里知道一个不得宠的娘娘在自己宫里在做什么? 不过李玉这个御前总管也不是白当的,脑子一转,忙道:“这奴才也不大清楚,不过今儿黄嫔娘娘的猫儿受了惊吓,此时应该在安抚猫儿吧!” “是吗?她倒是真是宝贝她的猫啊!”乾隆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语气悠悠,叹道,“说起来,朕已经许久没去过储秀宫了吧!也不知道黄嫔现在如何?” 虽说有皇后的照拂,但是被他冷了这么些年,这日子怕也是孤寂地很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8节 想到这里,乾隆对黄嫔顿生怜惜起来。 “嗯?”看着一脸感伤的皇上,李玉有些懵,一时没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关心起黄嫔来?刚才不还因为黄嫔娘娘拍碎了御花园的石头而生气地很吗?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因为猜不透皇上的心意,李玉只得老实道:“皇上放心,黄嫔娘娘贵为一宫主位,又有皇后照拂,自然生活无忧。且自从黄嫔醉心作画之后,每天都忙着作画,加上和敬公主也经常往储秀宫和黄嫔娘娘作伴,黄嫔娘娘倒也过的充实。” “……是吗?”乾隆只觉得脸有点方。 怎么感觉……黄嫔没他过的更好似的? 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乾隆站起身来,从容道:“罢了,正好今天政务不多,就去储秀宫瞧瞧黄嫔吧!” 想到那张秀丽的脸庞,乾隆心中不禁泛起微微涟漪。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虽说柏氏也不错,可是到底还是不如正主的好啊…… ………… 就在乾隆起身去储秀宫的时候,永和宫柏常在还沉浸在黄朵朵那一掌之中没回过神,就连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宫里的都忘记了。 好半晌才从那一掌的震撼中醒过神来,柏常在依然还是心有余悸。 “怪物,她黄嫔就是个怪物,正常人怎么可能把那么一大块石头拍碎,她不是人!难怪皇上厌弃了她,这么一个怪物,皇上怎么没杀了她,还留着她做什么……”虽然喝了彩珠端过来的安神茶,柏常在眼中依然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惊恐之色。 一想到如果黄嫔若是冲动一点,这巴掌可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柏常在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眼中的惊恐之色越发浓了。 那么大的石头说碎就碎了,就她这身子,若是被打到的话,还有命在吗? 彩珠也能理解柏常在此时的心情,毕竟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想到黄嫔那轻飘飘的一掌,彩珠就忍住不惊恐道:“难怪上次海常在提醒咱们,黄嫔的力气有些大……可是这些大的太不寻常啊!” 以前彩珠一直以为黄嫔是因为得了离魂症才被皇上厌弃的,现在看来,不仅仅是离魂症的关系。就黄嫔这身力气,皇上怎么可能还敢宠幸? “对了,皇上,我要见皇上。”提到乾隆,柏常在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我要告诉皇上,黄嫔恐吓我……” 一想到自己被黄嫔吓得如此失态,还被高贵妃当场嘲笑,柏常在就觉得屈辱万分,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黄嫔好看! “主儿您别急,奴婢已经让小夏子去请皇上了,皇上这么宠爱主儿您,一定会来的。”就在彩珠竭力安慰的时候,小夏子进来。 “小夏子,你来了,皇上呢?皇上什么时候来?”看到小夏子,柏常在眼神一亮,连忙问道,说着还往他的身后看去,一脸的期待之色。 不过不同于柏常在的欣喜,小夏子此时的脸色却不大好,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主儿,皇上、皇上没来……” “什么?皇上没来?皇上怎么会没来呢?”听到乾隆没来,柏常在顿时着急了,一脸的失望道。 见柏常在这般着急上火,彩珠连忙安慰道:“主儿您别急,许是皇上忙于政事才没来的,等皇上忙完了,自然会来看娘娘的。” “是这样吗……” “主儿,皇上不是在处理政事,皇上此时也不在养心殿。”小夏子忍不住打破了两人的幻想,道,“皇上现在去了储秀宫。” “储秀宫?黄嫔?”听到这个名字,柏常在的表情瞬间呆滞了,脸上尽是错愕之色,“皇上怎么会去找黄嫔?” 从她得宠以来,皇上一次都没有去过储秀宫见黄嫔,为什么皇上今天会去见黄嫔? “许是皇上知道主儿你受了委屈,才特意去找黄嫔兴师问罪去的的吧!”小雀儿欢呼雀跃道,“皇上果然最疼主儿了。” “也是,皇上一向心疼主儿,知道主儿被黄嫔欺负了,自然是要主儿做主的。”彩珠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是吗?”柏常在却没有彩珠小雀儿那么高兴,相反的,出于女人的直觉,一种莫名的阴影突然萦绕在心头。 不知为什么,柏常在总觉得皇上去找黄嫔不是为了为她出气,而是别的什么原因。至于什么原因…… 柏常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快、快去把皇上叫来,就说我受惊过度病了,让皇上过来看我。”柏常在颤抖着身子说道,眼神中满是惊慌之色。 “主儿……”彩珠等人一脸不解,不明白常在怎么突然这般激动起来。 “快去!”柏常在声嘶力竭地吼道,因为恐惧,就连本来娇俏的脸蛋都开始变形,显得格外的可怖。 彩珠等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见柏常在这个样子,当下也不敢多劝,连忙派人去找皇上。 而对于种种这些,此时的黄朵朵自然完全不知情,此时她在吃饱喝足之后,就抱着元宝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很是心满意足。 而且更让她惊喜的是,元宝今天越发格外粘她,从御花园回来到现在就没从她怀里下来过,而且还时不时地冲她娇声叫唤着,让一发现让黄朵朵高兴地合不拢嘴。 “哎呀,小宝贝,真乖,来,妈妈亲亲。” “这样舒服吧,妈妈再给你挠挠好不好。” 黄朵朵这边是心花怒放,秋葵却是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了。 看着“母女”俩这亲昵的互动,一直照顾元宝的秋葵心里忍不住有些吃醋了,一脸哀怨地看着黄朵朵怀中的元宝。 明明之前对娘娘还有些怕的,怎么就突然这么亲昵呢?都把她甩到一边去了,难道说英雄救美不仅对人有用,对猫也有用? “娘娘,主儿都在你怀里趴了好半天了,都把你的衣裳上沾得到处都是毛,娘娘不如去换件衣裳吧!”看着越发亲昵的“母女俩”,秋葵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了这和谐的氛围。 “不用换,我这样挺好的。反正换了抱元宝还是一身毛,就这样吧!”此时的黄朵朵还没听出秋葵话中的醋意,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娘娘,还是换换吧!您这衣裳才刚上身了一天,元宝的爪子这般利,要是被勾坏了就不好了。奴婢先把元宝抱下去,给它剪剪指甲?娘娘看可好?”秋葵脸上的笑容一僵,又道。 “嗯?”这下黄朵朵终于察觉出秋葵似乎有些不对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过去。当看到秋葵那吃味的表情,顿时抿嘴笑了。 这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之前的她就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秋葵的,那时的她可真是嫉妒秋葵啊,元宝最粘她了!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秋葵来嫉妒她了啊! 黄朵朵扬了扬头,然后用力地把元宝往怀里一抱,冲着秋葵一脸得意地笑道:“不好!我就喜欢元宝挠我,一件衣裳算什么?我家宝贝要是愿意,我柜子里的衣裳都让她挠!” 秋葵:“……” 她现在总算知道娘娘经常说的“欠揍”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娘娘现在这个样子。 偏偏黄朵朵还在那里得寸进尺地刺激道:“秋葵,你是不是嫉妒元宝亲近我才想把我和元宝分开啊!唉,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再说了,我可是元宝的妈妈,元宝亲近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不对,元宝?” 说着黄朵朵就抱着元宝一通亲,看得秋葵心里是越发地气闷了。 秋葵:“……娘娘说的是。”娘娘这个样子真欠扁! “好了,别沮丧了,娘娘把养了元宝都一年,现在终于亲近娘娘了,娘娘难免有些得意,你也别把娘娘的话放在心上。”看着一脸郁闷的秋葵,素月好笑地拍了拍秋葵的肩膀小声劝道。 “……我知道。”虽然这么说,但是秋葵还是心中郁闷地很。 眼不见为净,秋葵也懒得看这幅心塞的美好画面,找了个理由就下去了。而黄朵朵在看到秋葵“败退”之后是越发的开心了,甚至还高兴地哼起了歌来。 等乾隆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花厅里,黄嫔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一边撸着猫,一边右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奇怪小调,好一副悠闲快活的模样。 乾隆:“……” 看来黄嫔这小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自在啊! 黄朵朵:“……” 要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人……是乾隆吧! 在两人相顾无言互瞪了三秒、黄朵朵那因震惊而僵化的脑筋终于回过神来后,黄朵朵“噌”地一下就从摇椅上翻身而起,然后火速抱着元宝蹲了下来行礼问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臣妾未能出门迎接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第66章 硬气一回 黄朵朵被吓得小心脏砰砰乱跳, 心里更是把看门的小路子给骂了个半死。 这储秀宫的首领太监是怎么当的,乾隆来这么大的事都不先通传一声, 害得她在乾隆面前失了这么大的规矩。她在后宫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 还想让她更艰难一点吗?等乾隆走了,她非得把他这一年的月例银子全部给罚没了,再做一百俯卧撑才能消她的气。 殊不知小路子心里也苦啊! 他倒是想来通传的, 但是皇上不让啊!他总不能违抗圣意吧! “……看来你今儿个心情不错啊!还有心思唱歌?”乾隆眼神复杂地看了这个时候还抱着猫不撒手的黄朵朵一眼,声音听不出息怒。 黄朵朵也一时不知道乾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话听着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只得越发谨慎回道:“臣妾唱着玩的, 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以后就不唱了。” “……罢了,在自己宫里唱首歌而已,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行了, 起来吧! 不过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怎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这么高兴?”乾隆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然后就花厅的椅子上坐下。 “谢皇上。”虽然不明白乾隆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听着像是这关过了, 黄朵朵不禁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 让秋葵把元宝抱走,又赶紧让素月上茶。 黄朵朵陪笑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着实让臣妾意外地紧呢!” 黄朵朵是真的很疑惑, 她还以为乾隆早把她丢爪哇国去了,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来她这里了?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了御花园的事、来给自己的新宠柏常在来出头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 黄朵朵瞬间虚了, 之前生出来的豪情洒脱顷刻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战战兢兢了。 果然就看到乾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朕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御花园里你可是发了好大的威风啊,黄嫔,朕平时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还真是!乾隆就是来找她算账的! 虽然想过这个可能,但是真的证实了,黄朵朵的心情还是瞬间又沉重了几分,脸色一下白了。 可是害怕的同时,黄朵朵心底又生出几分怒气来。 这件事明明是柏常在先算计她的,难道就因为她不受宠、就不能反击、只能任由柏氏算计吗? 想到这里,黄朵朵眼中闪过一道戾气,人也不那么害怕了,本来还躲闪的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乾隆,语气生硬道。 “看来皇上这次来是为了柏常在向臣妾兴师问罪的!可是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事的始末,那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罪魁可不是臣妾,真要说起来的话,那也是柏常在她咎由自取!她活该!” 最后三个字,黄朵朵说的是掷地有声,一脸的理直气壮样子,让素月等人都惊呆了。 “娘娘!” 素月都要疯了。 那是皇上啊,娘娘怎么能和皇上这么说话?娘娘得失心疯了不成? 乾隆更是嘴巴微张地看着面前的黄朵朵,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谨慎小心的黄嫔吗?怎么突然脾气这么硬起来?还有,他刚才似乎也没有说什么吧!黄嫔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已经豁出去的黄朵朵才不管别人是怎想的,她现在只想一吐为快。 从被算计给柏常在画画,到后面元宝被欺负了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到后面的又被柏氏算计,黄朵朵都一股脑说了个痛快。 “……上次她的猫欺负我家元宝、把元宝的脸都抓花了,还跑到我这里哭哭啼啼的,搞得就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这次不就是撞了一次衫吗?就怀恨在心,知道动不了我就使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欺负我的元宝,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元宝又要遭殃了。过后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是料定了之前忍了她,这次还会忍气吐声吗?我才不惯着她呢……” 听着黄朵朵这喋喋不休的控诉,素月等人由原来的崩溃,变得心如死灰。 算了,就这样吧!皇上要罚就罚吧!顶多就降位、打入冷宫而已,好歹命也是有的。 倒是乾隆,由原来的震惊慢慢地变得平静,什么话都没有,只任由她说着。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49节 这样的黄嫔可更是没见过了……倒也是有趣。 在慷慨激昂地把段时间的委屈和不平通通说出来,黄朵朵顿时心里舒服多了。 果然啊,受了委屈是不能压着,不能早已人都要抑郁。这不,发泄出来不仅心里痛快了,就连念头都通达了不少。 只是当她一抬头,看到乾隆那平静到诡异的表情后,黄朵朵只觉得脚下一软——想跪了。 “都说完了?”乾隆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语气很是平静。 “说、说完了。”黄朵朵强挤出一个笑容,把自己靠在后面的桌子,努力不让自己软下去。 这人啊,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 虽然刚才脑子一热让一向谨慎的自己说了平时打死她都不敢在乾隆面前说的话,但是等她冷静下来后,又缩在她以前的那个龟壳里去了。 要不是心中还有一股气支撑着,黄朵朵都想跪地求饶了。 “嗯。”乾隆点点头,然后微微后仰,语气悠悠,“说了这么多,看来,你对柏氏很不满啊!” 黄朵朵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倒、倒也不是不满,柏氏虽然有些作,但是又没啥大矛盾,只要不惹到臣妾,臣妾自然不会为难她。 可是她三番两次算计臣妾,臣妾就是再好的性子,也不能忍吧!再说了,臣妾好歹也是一宫主位,要是总任由一个常在欺负到头上,别人怎么看臣妾?就是这宫里的奴才以后都要看不起臣妾了。”说着说着,黄朵朵心里就不住地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 “臣妾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地生活,万事都低调隐忍,可都这样了还有人看不惯她、一直给她找茬,欺负我、欺负我的猫。难道就因为我好说话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说到这里黄朵朵真的想哭了。 穿越者那么多,各个都在逆袭,只有她在苟,现在还被人挤兑,可以说是所以穿越者中,她活得最窝囊的那一批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不出众,当年要不是靠着画画艺术生的身份,就她文化课那点分怕是连大学都上不了。所以那些什么当皇后啊,当太后什么的她都不想,只有安安稳稳地活到老死。 但就是这么一简简单单的愿望,怎么实现起来就这么难呢? “你……”看到黄朵朵红了眼眶,乾隆心中一揪,刚刚生出来的一点怒气,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了,无奈道。 “好了,哭什么?朕又没有责罚你什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朕的错一样。”乾隆有些暴躁道。 乾隆倒不是不会哄人,相反的,对于后妃这些哭诉他向来是游刃有余。但是不知为何,面对黄嫔这个样子,他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语气反而不好起来。 黄朵朵被乾隆训了,反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带着怨气回怼道:“自然是皇上的错,要不是皇上这么宠幸柏常在,给了柏常在底气,她敢这么以下犯上算计臣妾吗?说到底不就是恃宠而骄吗? 还有,臣妾没有哭,不信,你看。”说着黄朵朵一抹眼睛,然后伸出手给乾隆看,很是认真道。 笑话,作为新时代坚强的女性,她怎么可能在人前哭?那不是显得她太没骨气了? 看着黄嫔这孩子气的举动,乾隆不禁笑了,眼中闪过宠溺之色:“是是,你没哭,你坚强地很,行了吧。那既然你说柏常在欺负了你了,那你想让朕该如何罚她?” 听着乾隆这宠溺的语气,本来还只顾着撒气的黄朵朵突然打了个激灵,顿时警铃大作,大脑中的每个细胞都在提醒她两个大字——危险! 刚才……她不会有引起了乾隆的兴趣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朵朵“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努力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假笑:“皇、皇上说笑了,不过是后宫姐妹间的一点争执罢了,哪里需要皇上出面的说?那不是太麻烦皇上了? 再说了,在御花园的时候臣妾已经把这事解决了,想必以后柏常在会知道分寸的吧!不牢皇上出面了。” 救命啊,乾隆不是为了他的新宠来跟她兴师问罪的吗?怎么就突然对她又有兴趣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乾隆:“……” 看着一步步往后退、一副避如蛇蝎的黄嫔,乾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差点没被闷死。 这个黄嫔,每次见了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有这么可怕吗? 乾隆斜瞅着黄朵朵,冷笑一声:“你不说朕倒是忘了,听说你在柏常在面前一掌拍碎了一块巨石,吓得柏常在魂都差点没了。真不愧是天生神力啊,果然是厉害啊!” 被乾隆这么一说,黄朵朵顿时心虚了,低着头小声辩解道:“ 臣妾、臣妾不是在吓柏常在,臣妾当时、当时只是在帮柏常在□□她的猫而已。当初元宝不听话,臣妾也是这样□□元宝的,这不皇上你看,现在元宝就乖得很。” 黄朵朵指着秋葵怀里的乖乖地让人抱着元宝,一脸的理直气壮。 还真是好个理由啊! 乾隆有些无语,没好气道:“怎么?你把石头拍碎了倒是有理了还?你还嫌自有关你的风言风语不够多吗?” “这个,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有方,想来是不会让流言四处传播的。”黄朵朵干干一笑道。 “你倒是对皇后信服地很。”乾隆有些意外道。 “那是自然。”提到皇后,黄朵朵的眼中多了一丝真诚,“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为人贤良公正,最是体恤爱护我们这些妃嫔,对臣妾更是关怀有加,臣妾不信皇后娘娘还能信谁?” “……”看着眼中满满都是信任敬服之色的黄朵朵,乾隆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来自己在黄嫔心中的分量还不如皇后啊! 压下心中的不舒服,乾隆点点头,淡淡道:“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枉皇后素日疼你。行了,看在皇后的份上,这事朕就就计较了,不过这样的事以后朕不想再听到了,不然朕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了。” “多谢皇上宽恕臣妾过失,臣妾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在惹皇上烦忧。”听到乾隆说不计较,黄朵朵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谢恩。 唉,能好好活着,谁又想死呢?她又不是有病。既然乾隆既往不咎了,那黄朵朵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素月等人更是喜出望外。 本以为今天娘娘最少一个大不敬之罪是跑不了了,却没想到皇上这般好说话,娘娘这一哭一闹的,皇上反而不怪罪娘娘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倒是一旁的李玉有些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了。 皇上可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要是别的娘娘主儿在皇上跟前如此大不敬,就算没有降位,这恩宠怕是也到头了。 之所以今天却对黄嫔如此宽容……怕是皇上对黄嫔娘娘又起了心思了吧! 看着一脸兴味的乾隆,李玉心里顿时有了数,身子伏地更低了。 果然,乾隆制止了黄朵朵的谢恩,笑道:“好了,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既然你说谢恩,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 “诚意?”此时的黄朵朵还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反问了一句。 “是啊,就是诚意。”看着黄朵朵这傻愣愣的样子,乾隆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只见乾隆微微后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喜悦的黄朵朵,唇边勾起一抹轻挑的笑容。 “你说你这次你犯了这么大的过失,朕都帮你按下,你总不能就拿几句感谢的话来打发朕吧?嗯?” 那个“嗯”字,说的黄朵朵浑身一抖,总觉得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mmp,这个老色批居然在调戏她!什么帮她按下了?当富察皇后不存在吗?他要不多管闲事的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心里把乾隆这个死渣男骂了一百遍,但是她却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之处,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说的对,自、自然是要谢的,只是臣妾一介女流,身无长物,所有一切都是皇上所给,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给皇上的。 不过臣妾自认臣妾的画还算能入眼,皇上要是不嫌弃的话,臣妾就给皇上画幅像吧!” “这主意倒是不错,听太后说,你的丹青越发好了,时常称赞,朕倒也想看看你画笔下的朕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乾隆挑了挑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笑道。 “听说你画画都是要照着人画的,你的意思是要朕每天来你这儿,还是说,你想要去朕的养心殿?” 来她这里?去养心殿?每天? 一想到以后要每天看到乾隆,黄朵朵顿时脸色变了,很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没说过这话才好。 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需要不需要,臣妾记得皇您的样子,皇上不用过来,臣妾也用不着去。” 呵呵,她还想多活几年呢!要是每天和乾隆这张脸朝夕相对,那她怕是迟早要吓死! 黄朵朵抗拒之意太明显了,让本来只是调侃她的乾隆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怎么,你不愿意见朕?” “怎、怎么会呢!”黄朵朵被乾隆那阴森的表情,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后悔自己刚才嘴太快。但是事已至此,她现在只能尽量补救了。 黄朵朵一脸真诚地看着乾隆:“臣妾怎么会不想见皇上呢!只是臣妾知道皇上一向朝政繁忙,怕会担心耽误皇上处理政事,臣妾自然是日夜都是盼着皇上来的。” 见乾隆不为所动,黄朵朵心中一急,忙把素月之前上的茶递到乾隆面前,紧张道:“皇上您看,这是皇上最喜欢的雨前龙井。自上次皇上来臣妾这里,说喜欢雨前龙井,臣妾这里就一直备着,就是担心皇上来的时候喝不到好茶。” 看着黄朵朵端来的雨前龙井,乾隆的神色缓和了些,接过来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你倒是有心了,朕倒是误会你了。” “皇上不误会臣妾就好。”见乾隆喝了茶,黄朵朵暗暗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哀叹真是伴君如伴虎,这皇上身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不知道后宫这群人争得跟乌眼鸡的是为了什么,也不怕被吓死。 “好了,别站着了,到朕身边坐吧!”乾隆放下青花茶盏,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语气很是亲昵。 “……是,皇上。”黄朵朵看着乾隆拍过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微笑的乾隆,拒绝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然后艰难地回了一抹灿烂又惊喜的笑容,心中却早已泪流满面。 老天,谁来救救她! 第67章 柏氏失宠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她内心的呼喊声, 就在黄朵朵一步步往乾隆处挪的时候,储秀宫外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似乎有人在争吵, 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让她瞬间停住了脚步。 好机会! 没等乾隆发话,黄朵朵就转过身来大声训斥道:“什么人在这里吵, 不知道皇上在这里吗?素月,你过去看看, 把人给我带进去, 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这般没规矩。” 黄朵朵说这话时一脸的气愤之色, 就像是很不满有人打扰到了她和皇上相处一样——如果素月没有看到娘娘对自己一直眨眼睛的话。 素月:“……” 看来娘娘真的很怕和皇上相处啊!只是……皇上就在这里呢,娘娘就这么自作主张……不好吧!? 素月眼睛抽了抽,但是看了看上面坐着的一脸平静之色乾隆,到底没敢动, 只低着头,装鹌鹑,其他人也都一样。 黄朵朵:“……”她在这些人的心中就这么没威信吗? 乾隆深深地看了一眼愤怒中透着紧张的黄朵朵一眼, 看得她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甚至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发现了, 乾隆这才收回眼神, 轻笑一声道。 “何必叫进来饶了我们的雅兴,你说是不是?李玉, 你出去看看吧!朕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人这般不懂事。” 李玉看了乾隆一眼, 低下头回道:“是, 皇上。” 李玉出去后, 整个屋子迎来了片刻的静默。 乾隆依然悠然地半倚在黄朵朵那常用的金丝做的软枕上, 慢慢地品着茶,似乎对外面的吵闹声丝毫不在意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黄朵朵只觉得皇上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让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却也不敢抬头求证,只盼着李玉能赶紧回来,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玉终于把人进来了,那若有似无的目光总算消失了,黄朵朵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人在外面这么吵?”乾隆捧着茶杯,淡淡问道。 “是……”李玉迟疑了一下,没有回话,反而看向黄朵朵去,这让黄朵朵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让乾隆挑了挑眉。 乾隆扫了黄朵朵一眼,眯了眯眼睛:“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见乾隆发问了,李玉也不敢再犹豫了,直接道:“回皇上,外面的人是柏常在身边的宫女,叫小雀儿的,说是柏常在御花园受到了惊吓,现在这会子呓语不断、浑身发冷,想让皇上过去看看。”” 黄朵朵:“……” 她总算知道李玉为什么刚才那个反应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0节 呵呵,柏常在厉害啊,不仅到她这里劫人,还来告她黑状!什么受到惊吓呓语不断,不就是想说她把人吓病了吗? 黄朵朵现在真的恨得牙痒痒,早知柏氏这么不受教训,那她那一巴掌就应该拍在她身上,让她告状告地名副其实,她也不白担了这个罪名。 虽然恨地牙痒痒,但是黄朵朵现在更多的却是担心。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乾隆,黄朵朵心里直打鼓——虽然她不信自己柏氏真的是被她吓病了,可是……要是乾隆信了怎么办?乾隆不能打她吧! 不过黄朵朵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连她都能看出来的事,乾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听到来人是柏氏身边的人,乾隆的表情立刻阴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戾气,心中对柏氏的耐心几乎降到了最低点。 不过乾隆的表情却依然温和,轻笑道:“这话倒是有趣了,生病了就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朕又不会看病!李玉,等会请个好太医去给柏常在瞧瞧。” 看来黄嫔说的不错,这柏氏的确是恃宠而骄了。原本倒还算乖巧,现在却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本来还想多宠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是罢了。 听到乾隆说不去,黄朵朵有些意外,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乾隆这次怎么这么不给柏常在面子的时候,就听到乾隆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既然柏常在病了,那就免了柏常在这一个月的请安吧!让她这一个月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养病就是了。” 此言一出,黄朵朵瞬间愣住了。 柏常在这是……禁足了?可是,乾隆之前不是挺喜欢柏常在的吗?怎么突然就被禁足了?难道是因为劫人犯了乾隆的忌讳? 可是这样的事柏常在又不是第一次干,之前不同样劫过金贵人的胡吗?怎么这次结果就这么不一样? 黄朵朵此时大脑有些糊涂,但是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心凉。 虽然她不喜欢柏常在,觉得这人又作又爱算计,但是乾隆这般薄情,却她更让她心寒。 就在黄朵朵神思不定的时候,又听到乾隆说道:“对了,刚才那个在门外喧哗的叫小雀儿的宫门,打二十板子撵出宫去吧!这般不懂规矩的奴才,想来也照顾不好柏常在,让内务府再挑好的来给柏常在使。” 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宫女的命运。 看着一脸平静、甚至说这话时还面带一丝笑容的乾隆,黄朵朵越发觉得心凉,一股莫名的寒意顷刻席卷她的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向乾隆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恐惧。 如果说之前的黄朵朵只是畏惧乾隆的这张脸的话,那么现在起,黄朵朵是真的畏惧他这个人了。 穿越过来黄朵朵第一次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皇上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皇上”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了无上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也无法反抗的权利。 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也同样被他捏在手里,黄朵朵就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远胜于后宫这里礼教、规矩所带来的束缚。 但是其他人对于乾隆的宣判,没有一丝的反应的,李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躬身退出了出去去执行乾隆的旨意,这让黄朵朵感觉荒谬的同时又无比的悲凉。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吧! 黄朵朵表情的变化没有瞒过乾隆,乾隆的眼睛眯了眯,但是转而又笑了起来,声音温柔而缱绻。 “怎么好好地突然不说话了,刚才不还因为柏氏算计了你都敢顶撞朕了,怎么现在朕不去见她你反而不高兴了?” 看着乾隆的这张笑脸,黄朵朵却觉得无比可怖,勉强扬起一抹笑容:“皇上多心了,皇上肯留下来,臣妾哪里会不高兴呢?臣妾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是吗?”乾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那就好。行了,别管别人了,过来陪朕喝茶吧!” “是,皇上。”黄朵朵这次没有犹豫,笑着就坐了过去,只是眼中多了一抹认命的无奈。 ………… 储秀宫外,小路子等人守着宫门,正和柏常在的宫女小雀儿对峙着,眼中的怒气都要喷出火了。 他真没想到,这柏常在居然这么不顾体面,居然跑储秀宫来劫人,这还要脸吗?果然是汉女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 不同于小路子的愤怒,此时的小雀儿却很是志得意满,假笑道:“路公公何必这么生气呢?我们主儿是病了才急着让皇上过去的。黄嫔娘娘一向宽宏大量,想必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吧!” 小路子冷冷一笑道:“呵呵,我们娘娘自然是宽宏大量的,不过去不去可不是娘娘能做主的。要是去不了,柏主儿岂不要失望了?我劝姑娘还是尽早去找太医吧,但是耽搁了病情,有个什么好歹,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小路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打鼓。 谁都知道柏常在现在得宠,就连苏嫔金贵人都要避其锋芒,这皇上要是真被劫走了,那娘娘的面子往哪搁? 更重要的是,娘娘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主位娘娘,这次要是被一个常在给压在头上了,那娘娘以后在这后宫还有立足之地吗? 像是看出了小路子的色厉内荏一般,小雀儿微微一笑,抚了抚鬓角的秀发,越发得意了:“那就不劳路公公关心了,皇上去了,主儿的病情自然会好转的。” “你……”小路子心中一怒,刚想说什么,李玉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看到李玉出来了,小雀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李总管,您可来了,皇上呢?皇上怎么没来?”说着还一个劲的往后看,期盼能看到皇上的身影。 李玉用眼白藐视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而对小雀儿一旁的小太监,语气平淡道:“咱家记得你也是柏常在身边的伺候的奴才吧!” 小太监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敢怠慢,连忙道:“公公记忆真好,奴才叫小夏子,日常帮柏常在跑跑腿、做些杂事什么的。” “那便好,省得咱家跑一趟了。”李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小夏子,皇上口谕,体恤柏常在病了,免了柏常在这一个月的请安,请柏常在这一个月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养病。” 李玉这一番话,不仅小路子等人都大感意外小雀儿更是瞬间懵了。 “……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 皇上这话的意思,不就等于是禁主儿的足吗?这怎么可能呢?皇上这么宠爱主儿,怎么会禁主儿的足? 小雀儿顿时急了,刚想要问清楚,就见李玉看向她,一脸冷酷地说道:“来人,把这个大声喧哗、惊扰圣驾的奴婢拖走,打二十板子。皇上说了,这样没规矩的奴才不能留在柏常在身边,撵出宫去。” “什么?”一瞬间,小雀儿只感觉有道晴天霹雳打到了自己头上,整个人都麻了。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大喊饶命。 “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玉皱了皱眉,厉声吩咐道:“还不赶紧堵住嘴,拖下去,要是惊扰了皇上,你们担得起吗?” 众人这次才反应过来,连忙眼疾手快地把挣扎不已的小雀儿捂嘴拖了下去。 看着人被带走了,李玉顿时满意了,看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小夏子,李玉微微笑道:“行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儿,这小雀儿不老实,留在常在身边也照顾不好常在,撵出去正好,内务府自会送好的过来伺候常在,回去吧!” “是是是。”小夏子这个时候拿还有什么异议?在小雀儿被带走之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听到可以走了,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急好像背后有鬼追一样。 看着小夏子落荒而逃的背景,李玉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怜悯。 这就是恃宠而骄的后果啊!柏常在……怕就这样了。 永和宫西配殿 躺在床上假装受惊生病的柏常在正在焦急地等着乾隆的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外,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主儿,你放心吧!皇上要是知道您病了,肯定会过来看您的,主儿您不必着急。”彩珠安慰道。 柏常在摇了摇头,有些心绪不宁道:“不知道为何,我心中总有些不安,你说黄嫔要是缠着皇上,不让皇上过来怎么办?” “主儿说笑了。”彩珠安慰道,“就算黄嫔有这个心思,也得皇上愿意才是?就黄嫔那身怪力,皇上怎么会想留来?” “……你说的倒也有理。”听了彩珠的话,柏常在稍微心安了些,但是眉宇间依然笼罩着一层忧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呼喊声。 “主儿,主儿……” 彩珠一喜,忙站起来道:“是,小夏子,定时他们把皇上请来了,主儿,你看,奴婢就说您多心了。” 柏常在也松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笑容,只是当她看到小夏子那惶恐的表情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顿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刚进屋的小夏子连气都没喘匀,就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声泪俱下道。 “主儿,不好了,小雀儿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要被撵出宫去了。” “你说什么?皇上要把小雀儿撵出去?这怎么可能?小雀儿犯了什么错?”柏常在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的震惊之色。 对于小雀儿这个奴才,柏氏平时还是挺喜欢的。 虽然年岁不大,但是颇懂得看人眼色行事,她的很多意思她都能体会到,且能办的妥妥的,有时候比彩珠还好使。但是现在小夏子却说她被打了板子,还被撵出宫去,这怎么可能? “皇上说,李总管说,小雀儿在储秀宫大声喧哗,冲撞了圣驾,所以才被皇上罚的。”想到当时的情景,小夏子就忍不住发抖。 “李总管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啊!”见小夏子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柏常在气急了,大声催促道。 看着着急上火的柏常在,小夏子一咬牙,直接道:“还说皇上免了主儿这一个月的请安,主儿这一个月好好养病,不要出门了。” 柏常在瞬间愣住了。 脸上尽是呆滞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被皇上禁足……了?” 见柏常在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彩珠不忍心,连忙宽慰道:“主儿您想多了,怎么会禁您的足呢,皇上只是让你好好养病罢了……” 但是彩珠的话柏常在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一想到自己被皇上禁足了,甚至可能被皇上厌弃了,柏常在的心底不由地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遍体冰凉。 柏常在顿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然后什么都无法思考,整个人就昏过去了,整个屋子顿时乱成了一片。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 “快、快请太医。” 第68章 富察皇后的成全 柏常在被禁足和昏倒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瞬间成了整个后宫的谈资。 对于此,大部分是幸灾乐祸的居多, 毕竟柏常在这几个月这般得宠, 就算没有恩怨也有恩怨了。 就好比高贵妃,她一向看柏常在不顺眼,今天本来就因为柏常在被黄嫔打脸心情不错,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高兴不已,狠狠地赏赐了来报信的小太监一番。 至于和柏常在有过节的金贵人那就更不要说了。本来就和柏常在就有些旧怨, 上次劫人的一事更让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知道这个消息岂有不高兴的道理?不过高兴的同时金贵人也有些疑惑。 “柏氏这事有些怪, 前天皇上还招了她侍寝, 今儿怎么就好端端地禁了她的足了?她可是做了什么犯皇上忌讳的事儿?”金贵人有些费解道。 “听说是柏常在得知皇上去了黄嫔娘娘那里,就借生病之由请皇上过去。主儿您也知道皇上难得去一次储秀宫那里,黄嫔娘娘的人自然不想让皇上离开,就拦住了小雀儿不让她进去。 这小雀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仗着主子得宠就不在储秀宫门口吵嚷起来了,惹怒了皇上,不仅自己被皇上打了板子, 撵出宫去, 也连累得柏常在也被皇上禁足了。而且这一禁足就是一个月。等柏氏出来, 怕是这后宫也没她的位置了。”素云笑道。 这几个月来, 素云的金贵人位置越发尴尬,甚至越来越边缘化, 这让素月焦心不已。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想着怎么挽回自己在金贵人心中的地位。所以在得知柏常在被禁足后第一时间来告诉金贵人。 素月的本意是想讨金贵人的欢心,一直挑着金贵人喜欢的话来说。却发现金贵人不仅没有高兴, 脸色反而阴沉了起来。素月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主儿……听到柏常在被禁足, 您似乎不太高兴?”看着金贵人越发阴沉的脸色, 素月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你觉得我该高兴吗?”金贵人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上次柏常在用生病的理由来我这里劫人,皇上想都没想就去看那个贱人了。这次她还是用同样的理由,结果皇上不仅没去还重罚了她!同样的事结果却完全不一样,你是想说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还不如黄嫔吗?” 一想到自己连个不得宠的黄嫔都比不过,一股莫大的屈辱感就涌上心头,金贵人怒不可遏,用手一扫,桌上不管是装着点心的果盘还是滚烫的茶杯,全都应声落地,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吓住了,全都喊着“主儿息怒。”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1节 素月也终于知道自己犯了金贵人的忌讳,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连忙道:“主儿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着主儿素来和柏常在不睦,所以才……” “够了!”对于素月的解释,金贵人一句都不想听。 “你给我跪着这里,好好反省反省。”金贵人站了起来,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素月跪在那里。 “……” 看着金贵人那决绝、不由丝毫情面的背影,素云只觉得格外的心寒。 素云自认自己对金贵人忠心耿耿,事事为她考虑。但俗话说的好,说的越多,错的越多,金贵人对的不喜与日俱增,现在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又看了看躲在一边对她的遭遇视若罔闻、甚至是幸灾乐祸的昔日姐妹,素云不由地沉默了。 也许,自己是时候离开这个地儿了。 素云并没有跪多久,就被金贵人叫起来了。不过却不是金贵人大发慈悲,而是金贵人在知道皇上并没有留宿储秀宫、而后去了长春宫,心情这才好了些,才让她起来的。 没错,乾隆并没有在黄朵朵这里久留,喝了一杯茶,就起身离开了,很是干脆。 乾隆离开,最庆幸的就是黄朵朵了。 她本以为这尴尬的氛围要持续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乾隆走地这么干脆,这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同时更多的松了一口气。 和这么一位掌握着这天下最大权利的帝王独处,她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啊! 倒是前来打听情况的陈常在,在知道皇上走了之后很是失望,一个劲地为她可惜、皇上难得来一趟却没有把握住机会,让黄朵朵无了个大语。 这种男人,送他他都不要,还把握机会?呵! 长春宫后殿 在得知皇上要过来,富察皇后已经穿戴整齐在廊檐下候着。 当看见乾隆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后,富察皇后立刻福身请安,态度不卑不亢。 “臣妾参见皇上。” 看着面前打扮简朴的富察皇后,乾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三步做两步,亲自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放进自己的手中,亲昵地拍了拍。 “不是说了不用出来迎接朕了怎么还出来了?这虽说快三月了,但是这天气还冷着,又是大晚上的,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快随朕进屋。”说着乾隆拉着富察皇后的手就进了屋子。 听着这关心的话,富察皇后眼中浮现出丝丝笑意,浅笑道:“到底是礼不可废,且臣妾只不过稍微等了一下而已,哪里就冻着了?皇上太过小心了。” 虽然这么说,富察皇后也不反抗,任由乾隆拉着进了屋子。 进屋后,富察皇后叫人上了茶,两人就在东次间的炕榻上坐下,两人边喝茶边说话。 乾隆喝了一口,放下,叹道:“还是皇后你这儿的茶好啊,黄嫔那里的虽说也是龙井,却有些陈了。” 想到刚才在储秀宫喝到的那雨前龙井的口感,乾隆不由地露出了嫌弃之色。 富察皇后微微一笑:“黄嫔吃穿用度一向都恪守本分,这雨前龙井价格不斐,想来黄嫔也不能月月都换新的,这口感自然也就差了些。” 对于富察皇后的解释,乾隆很是嗤之以鼻。 “呵呵,皇后何必为黄嫔辩解,与其说黄嫔月银不够,倒不如说黄嫔压根对朕不上心吧!”一想到黄朵朵对自己那闪躲嫌弃的样子,乾隆就青筋直跳。 他还没被哪个女人这么对待过!要不是念着往昔的情分,他非得好好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乾隆的不满富察皇后看在眼里,却也并不着急,反而笑道:“皇上何必这般生气呢?黄嫔也是因为得了离魂症,前尘往事尽望,皇上又不时常见到黄嫔,黄嫔自然对皇上陌生了些,也不是有意为之的。 既然皇上在黄嫔那里呆的不舒服,以后不去就是了。再说黄嫔现在的力气越发大了,要是伤了皇上就不好了。后宫的妃嫔这么多,自有能讨皇上欢心的。” 乾隆:“……” 乾隆眼睛微眯,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富察皇后:“朕记得以前你总是劝朕常去看看黄嫔,现在朕去了,你倒是反而不让朕去了?这是个什么理?你不是一向很是喜欢黄嫔的吗?” “正是因为喜欢黄嫔,臣妾才觉得皇上不去为好。”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说道。 “皇上慧眼如炬,想必也发现了自黄嫔得了离魂症后,待皇上的态度比之以往多有不同,似乎更畏惧皇上了?” 乾隆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呵,怎么可能没发现?黄嫔自认为掩藏地很好,但是在他的眼中她的态度不要太明显,那发自内心的畏惧,怎么遮都遮不住。 见乾隆没有说话,富察皇后也不慌,继续说道:“一开始,臣妾只以为黄嫔是因为离魂症的关系、对皇上有些陌生,所以才有些怕皇上。想着皇上若是能和黄嫔多亲近亲近,也就好了,所以一直想让皇上常去储秀宫走走。” 但是时间久了,臣妾才发现,黄嫔是真的怕皇上,见了皇上整个人都恨不得消失,人也非常不安。既然如此,那皇上还不如不见黄嫔的好,太后也能安心,黄嫔也自在些。皇上您说呢?” 看着一脸笑容同他商量、但实则都已经安排好了的富察皇后,乾隆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你都把一切都已经想好了,还问朕做什么?” 乾隆有些生气,但是生气的同时,却更多地是沉默了。 乾隆这才突然想起,以前去长春宫,皇后总是明里暗里劝他多去瞧瞧黄嫔,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再也没在他跟前提到过黄嫔的名字?他之前还以为皇后是放弃了,现在看来,皇后是察觉到了黄嫔的心思,才刻意成全吧! 乾隆捏了捏眉心,眼中满是不解:“也不知道黄嫔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这么怕朕。” 富察皇后长叹一口气,语气悠悠:“谁知道呢?但是臣妾想,黄嫔曾经经历了生死,也许在那个世界……看到了什么,所以这才对皇上有了畏惧。” 许是怕忌讳,富察皇后说这话时顿了一下,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让乾隆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 就算黄嫔的魂真的曾经去了地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单单地怕起他来了?难不成地府中有鬼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不成? 不得不说,乾隆某种程度真相了,的确有鬼长得和他一样。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朕在她那里呆地也不甚自在,不去也好。”乾隆侧了侧身子,有些赌气地说道。 要不是为了报复黄嫔对自己的各种闪躲、给她找些不自在,他还不乐意在她里呆呢!没有好茶不说,人也不会来事,无趣! 不过虽然这么想,乾隆心中到底有些遗憾。 他和黄嫔,这辈子怕是有缘无分了。 想到昔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乾隆叹了口气,到底有些不忍心,又吩咐道:“既然朕不过去,你平时多照应她些吧,到底是潜邸旧人,不能薄待了。 看出乾隆对黄嫔还念着旧情,富察皇后不禁有些欣慰,道:“还请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好好照拂黄嫔、不让她受委屈的。” 乾隆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看着兴致不高的乾隆,富察皇后迟疑了一下,道:“臣妾听说皇上今儿还处置了柏常在身边的奴才,还禁了柏常在的足,可是柏常在做了什么惹怒皇上的?” 提到柏常在,乾隆的脸色是真的淡了下来,眼中带着厌烦之色,道:“也是朕把她的心思养大了,越发地恃宠而骄了,该好好静静,修修性子了。” 看到乾隆这个表现,富察皇后顿时心里有数了:皇上怕是真的厌了柏氏了。 虽然早就知道柏氏的恩宠不会长久,却不成想来的这般快,说丢开就丢开了,不由地有些感慨。 不过虽然感慨,富察皇后却不会为柏氏去劝乾隆,点了点头道:“也是,这几个月皇上的恩宠的确让柏常在有些忘乎所以了。禁足几天也能让她沉稳些,不要再无事生非了,后宫也能太平些。” 听出富察皇后话中的潜在含义,又想到这段时间的一些荒唐之举,乾隆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羞愧,叹道:“……这段时间,朕的确太过宠幸柏氏了,想来给皇后添了不少麻烦吧!真是辛苦皇后了。” 见乾隆反应过来了,富察皇后不禁笑了:“皇上这是哪里的话,臣妾身为皇后,为皇上管理好这后宫是理所应当的事,哪里当得了辛苦二字? 只不过这段时间皇上去其他的姐妹处少了,各个都盼着皇上呢!皇上怕是要多花些心思安慰一下她们了。” 这是变相地在劝乾隆雨露均沾了。 “是啊!一枝独秀虽好,但是到底不如百花齐放啊!”乾隆感慨道。 “不过……”乾隆转过头看行正盈盈地看着他的皇后,脸上露出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朕觉得安慰她们之前,朕得先安慰一个最重要的人。” “嗯?”富察皇后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当看到乾隆那暧昧的笑容时,瞬间明白了。 顿时羞红了脸,娇声斥道:“皇上!” 一时间,整个屋子充满了旖旎之色。 ………… 柏常在被乾隆以养病之名禁足了,后宫之人无不欢心雀跃。尤其是柏常在被禁足后乾隆开始雨露均沾,更让众人欢心鼓舞起来,就连一两个月都侍不了一回寝的陈常在都被招幸两回了——除了黄朵朵。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柏常在禁足了,乾隆一时没了替代品会不会抽风找到她来。但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 乾隆又和以前一样就当她不存在一样,除非一些节庆日能见上一面,平时压根见不到,更不要说侍寝了,这让黄朵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乾隆没有再来找自己,黄朵朵那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眷顾着自己。 她本来就怵乾隆,上次更是对乾隆有了深深的阴影,如果乾隆真的要她侍寝的话,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出现什么应激的反应。 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对乾隆对了手,那她可真的要完了。 所以在确定自己现在的平静生活没有变化之后,黄朵朵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惬意生活,该吃吃该喝喝,没事撸撸猫,画画,要不就是陪和敬玩,日子格外的悠闲。 不过乐极生悲,很快黄朵朵就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最好的皇后。 第69章 “猫的报恩” 俗话说的好, 春困秋乏,三月正是睡好觉的时候。 这天下午, 黄朵朵画完画, 就让素月搬了把摇椅到院中的杏花树下,打算抱着元宝赏赏花、顺便晒晒太阳。 但也许春天的阳光实在是太温暖了,没一会功夫她就开始犯困了, 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 “娘娘,您要是真想睡就进去睡吧!这睡在外面可是要着凉的。”在她打第四个哈欠的时候, 素月终于忍不住了, 对已经睡眼惺忪的黄朵朵劝道。 “啊?”已经半困半醒的黄朵朵大脑反应迟了半拍, 这才听清素月说的是什么。 刚想说不用,但这时一阵阵强烈的睡意从大脑深处传来,黄朵朵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得临时改了口。 “好吧, 我先进去睡会。”黄朵朵艰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把正一脸疑惑看着她元宝递给素月,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素月, 你带着元宝再晒会太阳吧!” 见娘娘困地眼睛都睁不开了, 素月哪里顾得上一只猫? 生怕她走路磕绊了, 接过元宝就往椅子上一放, 就立刻搀着黄朵朵的胳膊就往寝殿去了。 等她帮黄朵朵卸了妆、脱了衣、送上床盖好被子,安顿好一切之后, 素月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被她遗忘的元宝。不过等她去院中找元宝之后,元宝已经不在原处了。 不过素月也没有太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两次出去都被柏常在的猫攻击留下了阴影, 元宝之后就不太爱出去了, 大部分都在储秀宫里转悠, 即便出去也都要让人陪同的。 所以元宝不见了素月只当它窜到哪里玩去了, 反正储秀宫也不小,黄朵朵这一两年又陆续移植了不少花草了,够元宝玩的了。 所以素月也就没去找元宝,就去做自己的事了。但是就是这一疏忽,让元宝干了一件大事。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黄朵朵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有一个毛茸茸的爪子一直在拍着她的脸,她眼睛都没有睁就知道是谁在叫她起来。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2节 自上次御花园的“美人救猫”事件后,元宝对她隔阂就像是一夕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不仅不再排斥她,变得甚至比素月还要更亲近她。就连床这种她味道最浓烈、以前坚决不来的地方,现在也经常跳上来卧在她旁边寻求安全感了。 若是以往,黄朵朵自然是乐得和元宝一起玩,但是她今天实在是太困了。 元宝拍了几次,她不仅没醒,反而闭着眼睛把身子往里面侧了侧,嘟囔道。 “元宝,别闹,让妈妈再睡一会,妈妈困。” 但是元宝不仅没罢休,反而拍的更加用力了,眼看元宝的力气越来越大,黄朵朵实在受不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元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重了,再这么拍下去妈妈迟早……你嘴里叨着的是什么?” 黄朵朵刚想训两句,但是话说到一半就发现元宝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因为有些睡迷糊了,黄朵朵一开始没看清楚那个什么,还以为是元宝的玩具。 但是等她看清楚那东西的长相之后,黄朵朵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然后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几乎都要把整个屋顶掀翻。 “啊!!!老鼠!老鼠!” 想都没想,黄朵朵就从被窝里跳了起来,疯狂后退,整个人缩在床的最里面,瑟瑟发抖。 黄朵朵几乎都要疯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元宝会叼着老鼠来找她?还跳上了她的床? 看着被元宝咬在嘴里还在不断动弹的老鼠,黄朵朵都要疯了,失声大喊道。 “拿走,拿走,你不要过来啊!”她最怕老鼠了! 但是元宝这个大冤种显然没有听懂她的话。 看着她大喊大叫地,元宝显然有些懵,圆圆的大眼睛写满了困惑,不明白自己精心抓回来的食物主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迟疑了一下,元宝把嘴里的老鼠放在了精致的锦缎被面上,然后还用鼻子拱了一下,示意黄朵朵可以吃了。 黄朵朵:“……” 看着被子上那被元宝的利齿咬穿、两个血洞还在不停冒血、一直抽搐的老鼠,又看了看元宝嘴边那一抹殷红的血渍,黄朵朵彻底崩溃了。 “啊!!!素月!救命!快来救我!” 太可怕了!她不要留在这里了,她要穿回去! 其实不用黄朵朵喊救命,她的惨叫声太过凄厉了,早就惊动了在外面值守的人,几乎是片刻的功夫,素月就带着人冲进去了。 “娘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伺候娘娘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见过娘娘叫得这般凄惨过。 素月一马当先,脸上写满了着急,可是当她看到被子上的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时,脸上的着急瞬间变成了恐惧,吓得退了好几步,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秋葵秋葵那几个也没好到那里去,全都被吓得脸色发白,定在原地没一个敢上前的,就好像前面有炸弹一样。 “老鼠?怎么会有老鼠呢?谁干的?”素月颤抖着手指,声音都在发抖。 “ 除了元宝还能是谁?”黄朵朵现在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 “你们赶快把元宝和这老鼠弄走!我怕!” 我们也怕啊! 看了看这恐怖的“案发现场”,秋果颤着声音弱弱道:“这老鼠眼看也动不了,要不……娘娘您自己出来?” “废话!我要是敢出来还用得着叫你们吗?”秋果的话让黄朵朵气不打一处,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如果敢走的话早就走了,至于被逼到这个地步吗?就是因为出路已经被“封死了”,她才不得不求援的。 黄朵朵拼命地让素月她们赶紧把老鼠弄走,但是素月她们几个没一个敢的,最后还是小路子带人过来,才把这死老鼠弄走,还有那带血的被子。 “娘娘,这被子您真要扔了吗?那可是上好的锦缎啊,娘娘您盖了还没一个月呢?”小路子细细地抚摸着被面上那精美的并蒂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意。 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啊! 黄朵朵此时还惊魂未定,看着那带血的被子把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了。 “不要不要了,再好也不要了。”要不是这床太贵了,她都想连床都换了。 不过就算不能换床,她这几天也不打算睡这张床了,她实在是有阴影了。 “素月,你把这床里里外外都换了,再给我好好擦几遍,好好通通风,然后把炕榻收拾一下,这几天我就睡这里了。” 素月:“……是,娘娘。” 虽然素月觉得娘娘此举有些过了,但是见娘娘的脸色惨白地没有一滴血,也不说再劝什么,只能照办。 “不过娘娘,这被子和床倒是好处理,可……元宝怎么办?”素月望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懵懂看着她们的元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小东西就是这场“血案”的罪魁! 看着嘴边还沾着血渍的元宝,情绪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点的黄朵朵几乎又要崩溃了。 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黄朵朵指着它的鼻子训了起来。 “你这个小混蛋,老娘我是短了你吃的了还是喝的了?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今天鸡肉,明天羊肉,后天牛肉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你偏偏要吃老鼠? 对,猫捉老鼠是天性,可是你说你吃就吃罢,我眼不见为净就是。但是你干嘛非要非要叼到我床上来?你想要吓死我是不是?” 对于元宝,黄朵朵一向都很宽容,就连它上次在屋子里玩耍打碎了一只价值连城的青花缠枝莲瓶,哪怕她心里在滴血,她都没骂过它一句。但是这次这逆女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就是想温柔都难。 元宝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主人似乎不太高兴了,委屈地喵喵叫了起来。 见元宝被训地可怜,秋葵有些不忍心,劝道:“娘娘,奴婢想元宝这么做是没有恶意的。奴婢以前听说猫儿会把食物叼给自己认为最亲近的人,想来元宝也是这么想的。” 黄朵朵脸上的怒气一滞,忽然想到以前在某音的确看到,猫咪会捉老鼠给自己的铲屎官吃,防止自己的铲屎官被饿死。 想到这里,黄朵朵的心不由地软了些。 “是啊,元宝虽然做的不对,但也是好意,这也是它亲近娘娘的表现嘛!你看秋葵之前和元宝这么亲近,元宝都没送给她礼物呢!”素月指着秋葵说道。 秋葵:“……” 虽然她也并不想要这样的礼物,但是总有种莫名扎心的感觉。 黄朵朵脸上的表情彻底软了下来,心中的怒气也散的一干二净。看着一脸无辜又满是委屈的元宝,黄朵朵不由地生出一分歉疚之意。 她伸出手,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元宝对不起哦,妈妈刚才不该凶你的,但是妈妈刚才实在太害怕了,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喵~~” 元宝虽然听不懂黄朵朵在说什么,但是属于动物的本能却能感受到来自主人的善意和关心,“喵”地叫了一声,然后就用脑袋去蹭她的手,让她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春水。 “真是好孩子。”黄朵朵忍住用手去挠它的脖子,眼神柔和地都要滴出水来。 不过当她看到元宝嘴角的血渍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凝滞了。 为了不伤毛孩子的心,黄朵朵强忍着不把手抽回来,强笑着对着元宝说教道:“妈妈谢谢元宝给妈妈送的礼物。不过元宝,妈妈什么都不缺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给妈妈送礼物了,尤其是老鼠,记住了没?” 说着黄朵朵也不管元宝记住没记住,就一把把元宝塞到了秋葵的怀里,郑重其事道:“你,好好给元宝洗一遍澡,不,洗三遍,尤其是元宝的牙齿,一定要给我刷个十遍八遍的,知道吗?” 黄朵朵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三天绝不能亲元宝,不然她真的要死了。 想了想,黄朵朵又道:“对了,以后一定给我好好看着元宝,如果它再捉老鼠,你要在第一时间阻止,要是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呵呵,” 黄朵朵抱着胳膊冷笑一声:“那这老鼠你就吃了吧!” 说完黄朵朵也不理会一脸晴天霹雳之色的秋葵,拍了拍手就离开了。 刚才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她得让素月给自己熬一碗安神汤才行。 因为受到惊吓,再加上换了床不习惯的关系,黄朵朵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加上第二天还要给太后请安,起的也比平日要早,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陈常在在看到她时那忍不住的窃笑。 黄朵朵本以为今天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一个的请安,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时间来到了长春宫。但是一刚踏入殿中,黄朵朵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一向迟来的高贵妃居然比她还要早来,此时正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而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大殿,在她进来后更是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她,有的人眼中还不时地闪过一丝兴奋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把本来准备行礼见安的黄朵朵瞬间给定住了。 “咕咚~” 感受到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目光,黄朵朵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嘴角扯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诸位,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我啊!” 她不会犯了什么事吧!不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看她? 就在她各种猜测的时候,高贵妃就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指着她大笑了起来,完全失了平时的端庄矜跪。 “哈哈哈,真是乐死我了,你家元宝居然给你送了一只老鼠?哈哈哈,果然是你家宝贝,就是与众不如。” 金贵人也跟着捂着嘴笑了起来:“也是难为黄嫔娘娘了,估计当时怕是吓坏了娘娘吧!” 金贵人话音未落,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向古板的那妃,此时脸上也满是笑意,不过似乎觉得这样有些失礼,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效果似乎不大好。 黄朵朵:“……”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型社死现场吗? 黄朵朵转头看向正低头憋笑的陈常在,脸都要抽了:“你告诉她们的?” 储秀宫除了她就只有陈常在了,她的人自然是没可能把这事宣扬出去的,那就只有陈常在了。 陈常在被黄朵朵看得有些心虚,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娘娘恕罪,嫔妾昨天去找海常在说话,一时没忍住就和海常在说了这事,正巧贵妃娘娘的素兰给海常在送赏,就知道了,然后就……” 然后就后宫皆知了。 黄朵朵忍不住想要扶额了。 她倒不是怪陈常在,只是一想到自己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她就浑身不自在。 高贵妃摆了摆手笑道:“黄嫔姐姐,你也不用怪陈常在,你昨叫得这般大声,我在咸福宫都听到了,就算陈常在不说,我难道还不过问不成?万一你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那还真是多谢贵妃娘娘关心了。”黄朵朵的脸越发抽了。 高贵妃这话听着像是关心,但是她怎么感觉她在幸灾乐祸似的? 苏嫔也跟着安慰道:“黄嫔姐姐也不必觉得有什么难堪的,被送了这么一个……礼物,这要是我,怕是也会和姐姐一个反应的。不过话说回来,元宝既然送你礼物,说明它很是喜欢姐姐,姐姐也该开心才是。” 黄朵朵:“……” 如果没有看到苏嫔脸上的满满揶揄之色的话,她还会有那么一丝相信她是真心安慰她的。 尴尬的黄朵朵很想换个话题,但是实际情况却由不得左右,今天的话题显然是围绕着她展开的,她想转都转不了。 好不容易等皇后来了,黄朵朵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了。 却没想到行完礼后,富察皇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 “黄嫔,听说昨个你家元宝送了你一只老鼠,可是真的?” 黄朵朵:“……”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3节 看着言笑晏晏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八卦光芒的富察皇后,黄朵朵心中顿时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别人八卦也就算了,您老还凑什么热闹?这么想知道了解她的糗事? 不过好在今天要给太后请安的关系,又或是富察皇后看出了她的尴尬,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稍微问了几句后就结束了这话题,然后领着众人前往寿康宫请安去了。 黄朵朵本以为今天给太后的请安还是和平时一样,但是却没想到请过安之后,诡异的一幕又再次发生了。 “黄嫔,哀家听说昨儿,你养的那只猫送了你一只老鼠,可有这事?” 黄朵朵:“……”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这古代后宫还真是娱乐匮乏,一点点小事就能激起全民讨论,现在就连一向专心礼佛的太后都八卦起来? 看着一脸感兴趣之色的太后,和一旁憋着笑的众人,黄朵朵只能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心里只盼着太后只是随口一问。 但是显然,太后对她被送耗子一件事很是感兴趣,问了她很多有关的细节的,黄朵朵不得不一一回答,心里只盼着时间早点过去才好。 最后等太后终于尽兴了,才不紧不慢地结束了这话题。 “有空就把元宝抱过来给哀家瞧瞧,这么有灵性的猫,也是难得了。”太后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一脸满足道。 这后宫难得出了这么一件有趣的事,听听倒也解闷。 第70章 乾隆的嘲笑和新人 心力交瘁地回到自己的储秀宫, 看着院中花圃从中自在嬉戏的元宝,黄朵朵顿时没好气来。 点了点它的鼻子, 一脸凶相道:“都是你这个小东西, 害得我被今天被嘲笑,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见黄朵朵有些闷闷不乐的, 素月忍不住笑道:“娘娘何必不高兴?诸位主儿之所以敢这般打趣娘娘,不是正好说明娘娘人缘好他吗?要是换了个人, 诸位主儿还未必会这样呢!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黄朵朵也知道这个理, 但是依然有些郁闷:“你说的我也知道, 但是被人这么议论,心里总觉得变扭地很。” “娘娘也不必多在意,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了,也就这一阵的事, 等过些天有别的新鲜事,也就没有在议论这件事了。”素月笑道。 “你说的倒也是。”黄朵朵心里听了舒服了点。 任何新闻都是有时效的,今天吵得热闹朝天的事, 说不定第二天就无人问津了。就像后世那些爆炸性的热搜, 也顶多只能热3天罢了。3天之后, 吃瓜群众的兴趣也没了, 一个个都去吃别的瓜了,她的情况自然也不例外。 正自我安慰着, 突然守门的小太监过来禀告,说是李总管来送赏了。 “送赏?”黄朵朵一脸懵。 这不年不节的送什么赏?还是说前朝有什么喜事吗?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是黄朵朵还是立刻让人进来了。 “奴才参见黄嫔娘娘, 娘娘万安。”李玉给黄朵朵行礼问安。 “李总管起来吧!”黄朵朵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微微抬了抬手, 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谢娘娘。”李玉站了起来,一脸笑容道。 “黄嫔娘娘,皇上吩咐奴才给娘娘送些赏赐来,这是皇上连夜让人赶制的,说希望娘娘能够喜欢。” 说着李玉示意,就立刻有小太监托着三个小盒子站了出来。 “连夜?”黄朵朵瞬间懵了。 她是哪个牌面上面的人,还得要乾隆连夜赶制给她送礼?还希望她喜欢?乾隆吃错药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黄朵朵看着两个盒子,心中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李玉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道,“皇上说了,让娘娘您亲自打开。” 黄朵朵越发懵了。 什么东西还要她亲自打开?乾隆也喜欢玩惊喜?还是说……乾隆已经不耐烦她了、打算赐死她,这三个盒子里面其实分别装的是毒酒、匕首、白绫?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朵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天灵,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是凉飕飕的。 不、不会吧! “娘娘?您怎么了?”看着久久未动、脸色反而越发白了的黄朵朵,李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看个赏赐吗?黄嫔娘娘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是说,黄嫔娘娘已经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了? “……没什么,有些走神罢了。素月,把盒子拿过来吧。”黄朵朵勉强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自己吓自己了。 乾隆要是真想杀她的话早就杀了,还留到现在吗?况且她还没听说过清朝还有赐死妃嫔的事呢! 就算是光绪帝的珍妃,也是被悄悄推到井里的,还能想这样直接端着凶器过来?再说了,李玉既然都说是赏赐,怎么可不可能赏她去死吧! 不过,这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黄朵朵紧张地打开了中间的那个盒子。不过当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黄朵朵瞬间沉默了。 两只黄金制作的、手掌大小的老鼠安安静静地立在了盒子中间,可以看得出来,金匠的手法极其高明,这两只金老鼠做的活灵活现,就连老鼠的胡须都都分毫毕现,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 要是以前黄朵朵收到这样的赏赐,自然是会高兴地要死的。但是现在合宫上下都知道昨天元宝送了她一只老鼠,把她吓得半死。这个时候乾隆什么不赏,却偏偏赏给她一对金老鼠是什么意思?嘲笑她吗? 黄朵朵慢慢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玉,拧笑道:“这就是皇上连夜给本宫做的赏赐?还真是……特别啊!” 为了嘲笑她,居然让人连夜做了这对金老鼠?还真是好啊! “皇上的赏赐,自然都是特别的。”李玉被黄朵朵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忍不住叹气。 “呵呵。”黄朵朵会给他一个冷笑,眼睛瞟向另外两个盒子,不抱期望道,“想来这两个盒子里的东西也很特别吧!” 这下李玉不敢说话了。 黄朵朵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径直打开了盒子。 虽说然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看着盒子里的那一对木老鼠和一对布老鼠的时候,黄朵朵还是觉得自己的血压瞬间高了。 “真是……精致啊!”此刻的黄朵朵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 乾隆那个王八蛋,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送一对还不够,又送了两对?嘲笑她就这么高兴? 眼看这黄嫔娘娘的脸黑地都要滴出水来,李玉忍不住后额头冒汗了,心里也觉得皇上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 自昨天皇上在知道黄嫔被自己猫送了一只老鼠后,乐了半天,不仅让人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还让内务府连夜赶制了这三对金木布的老鼠让他给过来。 黄嫔娘娘本来就因为这事郁闷着呢?皇上此举不等于火上浇油吗?皇上就这么乐意看黄嫔笑话? 但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一个奴才又能说什么呢?只能照办了。 “那个……皇上的赏赐奴才已经送到了,黄嫔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了,奴才就先告退了。”李玉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小心说道。 黄朵朵抬起头来,阴恻恻地看着李玉,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李公公有事,那本宫就不多留了!皇上公务繁忙,本宫就不过去打扰了,还要劳烦公公回去转达本宫的谢意。” 她要是真过去的话,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走人了! “一定一定!”李玉被黄朵朵那阴郁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连忙点头答应。 等李玉等人匆匆离开后,黄朵朵再也维持不住笑脸,瞪着眼睛看着这三对老鼠,就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这样的结果素月也是没有想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娘娘,只得道:“那个,娘娘您也不必生气,其实皇上和太后的心思一样,只是觉得这事有趣罢了,想来没别的意思。” “呵呵,说太后觉得有趣我信,你觉得皇上赏我这三对玩意纯粹是因为有趣,而不是为了嘲笑我?”黄朵朵转头看向素月,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呃,这……”素月被说的噎住了。 素月也知道娘娘说的没错,皇上赏这三对老鼠来八成的确是有嘲笑娘娘的意思。但……又能怎么样了?那到底是皇上,她们还能嘲笑回去不成? “可皇上赏都赏了,这三对……该怎么办?”素月无奈道。 黄朵朵:“……” 乾隆这个混蛋,你这辈子命好投成了皇帝,下辈子不要落到她手上,不然让你好看! 没好气道:“这对金的先收起来,要是宫里哪个主儿是这个属相的,待她们生辰或是晋封之时送出去。”免得留在她这里碍眼。 “至于,这对木的和布的,全部拿去给元宝玩,玩坏了算!” 素月:“……” 黄朵朵这里是气急败坏,乾隆那边却是心情很是不错。 “黄嫔收了朕的赏赐之物,有何反应?”养心殿,西暖阁内,乾隆此时也不看书也不批阅奏折,只盯着刚从储秀宫回来的李玉,兴致勃勃地问道。 “黄嫔娘娘……似乎不大高兴。”看着一脸八卦之色的皇上,李玉忍住嘴角抽了抽,回道。 黄嫔娘娘高不高兴,您老心里没点数吗?这么个嘲笑法,是个人都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乾隆挑了挑眉,神情越发愉悦了,“那就好。” ……好? 李玉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是什么话? 李玉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皇上了。要说皇上喜欢黄嫔娘娘吧!可皇上这一年来几乎从来单独没有召见过黄嫔,就算是因为黄嫔天生神力的关系不宜侍寝,那也有些过了。 可要说不喜欢,皇上也从未表现过黄嫔的厌烦之意?每次例行赏赐黄嫔那里是一点没少,甚至有时候怕内务府苛扣黄嫔,还让他暗中敲打一下内务府。 就像这次黄嫔被自个儿猫送了老鼠一事,要是贵妃遇到这种事,皇上定然会很是关心,上门看望那是肯定的。如果是陈常在这不受宠的主儿,皇上怕是只会一笑而过,然后让人送点补品以示安慰就完了。 但是到了黄嫔这里,皇上直接就是乐了,甚至还让内务府连夜做了这三对老鼠送给黄嫔娘娘,虽然说是为了笑话黄嫔娘娘,但是这份心思,却是在别的主儿处没有的。 李玉总觉得,皇上对待黄嫔的态度有些特别,和对后宫里的其他主儿都不一样。 李玉的疑惑乾隆并不清楚,他只在知道在得知黄嫔很不高兴之后,他就高兴了。倒不是说乾隆真的看黄朵朵不顺眼,只是纯粹因为不甘心罢了。 虽然说在上次知道黄嫔对自己的态度后,乾隆就断了对黄嫔的那点念想,但是一想到黄嫔在其他人跟前镇定自若,却在他面前就像是见了鬼似的,乾隆就觉得郁闷地很。 所以这次在知道黄嫔被自己养的猫送了老鼠、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他总算觉得心里舒畅了些。又嫌不够,又叫人连夜做了三对老鼠送给黄嫔。 一想到黄嫔收到自己赏赐后那郁闷生气、却有火不能发的样子,乾隆就觉得心情舒畅,就是有些可惜没有亲眼看到这个场面,不然一定很是有趣。 摸了摸下巴,乾隆满足中又带着点点遗憾地挥了挥手:“行了,出去吧!朕要批阅奏折了。” 李玉:“……是,皇上。” 真是君心难测!皇上越发难懂了,也不知道黄嫔娘娘被皇上这样“惦记”是好是坏。 正准备退出去,李玉就又听到乾隆说道。 “对了,等下再从御药房拿些补品,再从库房选两件首饰送给黄嫔,别让人说朕不关心她。” 看着低着头、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皇上,李玉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浮起一抹会意的微笑。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4节 “是,奴才明白。” 现在看来,未必是件坏事。 而黄朵朵在收到乾隆后来赏赐的这些东西补品首饰后,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不过虽然对乾隆百般腹诽,但是收到这些赏赐的时候,黄朵朵心里的确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觉得乾隆送她老鼠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别人就未必也会这么认为,说不定是觉得乾隆是不喜她、才这么羞辱她。保不准就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奴才就想通过刁难苛扣她来献媚于乾隆,那届时,她的日子就要难了。 现在乾隆又派人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起码释放了一个明确的态度,起码不会让别人想偏乾隆是在刻意针对她。 而事实也证明,这一收一放的确有效,后宫倒也没有因为此事轻视她,只认为乾隆是单纯地觉得有意思罢了送了她老鼠。 但就是因为乾隆的参与,让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的她越发地被人调侃了,整个后宫都快知道了。 身份比她低的也就罢了,就算觉得有趣也不敢当面对她说什么。但是位份比她高的就没什么顾忌了,尤其是性子本来就自我的高贵妃,更是见她一次打趣一次,搞得黄朵朵整个人都快郁闷了,每次请完安就飞速地躲回自己的储秀宫,懒得和这群无聊的女人打交道了。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后宫众人的目光就转移别的更关心的事上了——后宫又进新人了。 这位新晋的妃嫔不像柏常在那样是乾隆自己看上的,而是太后赏的,听说原是太后身边的奉茶宫女,本姓张。太后喜欢她性情柔顺,行事有度,又见后宫人不多,其中一个被禁了足,一个更是被彻底冷藏了(就是黄朵朵本人),着实有些冷清了,所以就把她给了乾隆。 作为孝子的乾隆自然不会拒绝自己的生母,连犹豫都没带犹豫地就直接收了,而且在侍寝后的第二天就封了常在,赐住钟粹宫东配殿,和苏嫔作伴去了。 张常在的册封速度比之前的柏常在还要快,这让刚因为柏常在被禁足而放心的后宫众人,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生怕又是一个柏常在了。 不过黄朵朵觉得大家是有点杯弓蛇影了,这张常在就应该是历史上的那个裕常在了,初封常在,至死也是常在,无子无女,史料上也是寥寥几笔,可见并不是个受宠的。 而众人在见过这张常在的相貌后,也的确全都把这个担心放下了。原因很简单,这张常在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毫不客气地说,这后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都长得比这张常在好看,就连不少宫女都比她强,撑死了就只能用一句清秀来形容,若没有那身行头,谁也不会认为这会是后宫的主子。 唯一勉强算的上亮点的,就是气质温婉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太后久了,有丝淡然的佛性有别于其他的宫女。但是这在这后宫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后宫孤寂,大部分主子都喜欢抄经礼佛,那妃、海常在、陈常在这些不甚得宠的更是如此。张常在比起他们还差上一些,更何况她们的相貌还甩她十八条街。 她们这些长得好看都不能得到乾隆的恩宠,更何况是这不好看的? 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除了头几天乾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翻了几次牌子,之后就甚少招幸了。不过到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这日常赏赐却也不少。 不过到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就算不受宠,旁人也不敢像对待柏氏一样针对歧视,就是高贵妃对张常在也都以礼相待,客气地黄朵朵都快以为她转了性子,不过她更愿意相信的是这张常在不受宠,所以高贵妃才会客气的。 如果乾隆对张常在的宠爱威胁到了她,高贵妃怕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哪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也不好使。 不过这张常在倒也是好性子,乾隆宠幸她不见得有多高兴,冷落她也不见得有多悲伤,倒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只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比之前那个看似安静,实则上下跳脱的柏常在好多了。 这也让张常在快速地融入了这后宫的生活,日常相处也异常的和谐。 很快时间就到了三月末,“病”了一个月的柏常在也终于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的禁足让她想通了,解除了禁足的柏常在显得憔悴,人瘦了不少,不仅话少了许多不说,就连以前那些小动作也几乎都没有了,就好像是真的受了教训。 不过黄朵朵可认为柏常在真的改了。 俗话说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性要是那么容易改的话,古人就不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柏常在不是浪子,但是这意思也不差多了。 果然,安分了没几天,柏常在就开始往养心殿送东西了。 第71章 大封六宫 不过柏氏这次送的倒挺有水平, 并不是什么手帕香囊吃食这些看似关心实则邀宠的东西,而是自己亲自抄写一沓经书, 整整有两掌厚。 一个月的时间写了这么厚一沓的经书, 估计柏常在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过。听说乾隆见了经书很是动容,当晚就又翻了柏常在的牌子,几乎没让有些人咬碎了牙。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柏常在要复宠了时候, 乾隆那边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配合。 柏常在的牌子自然还是翻的,但是却不多, 差不多六七天才一次, 虽然不至于说失宠, 但比之前两三天一次的频率差远了,也远不如高贵妃。 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私下里很是嘲笑了柏常在一番,高贵妃更是在她四月二十二的生辰宴上很是指桑骂槐地说了些风凉话,气得柏常在回去就倒下了, 第二天都没起能来给富察皇后请安。 对于后宫的这些事,乾隆看在眼里,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如意馆绘制了十二幅《宫训图》, 送到了后宫。 黄朵朵这里也分到了一副, 是《西陵教蚕图》, 御笔扁:茂修内治。 看着画面上的嫘祖,黄朵朵有些懵, 转头问向一旁前来赏画的陈常在,不解道:“好好地, 皇上让人画这宫训图做什么?别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吧!” “娘娘想多了, 皇上怎么会对您不满呢?再说了, 这宫训图皇上了不是送了咱们这储秀宫一处, 别的宫里也都是有的。”陈常在浅浅一笑。 “要说不满的话,那也是对旁人,最近这宫里……有些乱啊!”陈常在意有所指道。 黄朵朵一怔,让人收起画,叹了一口气道:“唉,棒打落水狗啊,之前柏常在太过得意了,现在她失势了,难免不被人针对。上次都还被高贵妃气病了,躺了好几天。这《宫训图》送下去也好,想必也能安静几天。” 陈常在心思一动,有些奇异道:“听娘娘的意思,似乎有些同情柏常在?之前她那样针对娘娘,娘娘难道就不气吗?” 黄朵朵被陈常在说地忍不住讪讪一笑:“哈哈,倒也不是不气,只是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也得了教训,事情也过去了,也没必要总揪着不放。再说了,大家都住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闹得太僵,也尴尬不是?” 黄朵朵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于圣母了,但是她真不觉得她和柏常在的那点矛盾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充其量就是两人不对付罢了。 别以为后宫里都和小说一样,遍地都是恶毒女配,整天算计着要害自己,实际上就算是闹出这些的柏常在,充其量也只能说有些作,绿茶爱算计的普通人罢了,她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既然没什么死仇,那她干嘛还死揪着不放、非得把人弄得没有生路才罢?就为了杜绝那么一丝柏常在会报复她的可能? 别逗了,她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她不是有远见,而是脑子真有病了。 再说了,现实生活中哪里那么多的起伏反转?柏常在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没什么太大的盼头了,她还能干什么? 陈常在一愣,赞叹道:“到底是娘娘看得透,难怪皇后娘娘平时最是喜欢娘娘了。” 这段时间针对柏氏的人可不少,明里的暗里的都有,但和柏氏有过不小过节的黄嫔却什么都没有做。虽然陈常在觉得黄嫔的性子软了点,但是能在这样的主位下生活,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性子好些。 “哈哈,你这话说偏了,皇后娘娘一向公正,一视同仁,谁都一样爱护。”黄朵朵打了个哈哈道。 “前两天,皇后娘娘漏了口风,不是暗示说要给你提位份吗?想必你的好日子很快要到了,我这里提前恭喜陈常在你了。” 说到位份一事,饶是陈常在一向木讷,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浅浅一笑道:“皇后娘娘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呢!娘娘这话说早了。再说了,娘娘也别先恭喜我,说不定这次晋位的名单里也有娘娘还未可知。” “我?”黄朵朵莞尔一笑,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就我这个情况还能晋位?怕是苏嫔还有些可能。” 黄朵朵是真心不觉得这次晋封有自己什么事。 四月二十八长春宫后殿一更时分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因为乾隆的到来,向来节俭的富察皇后让人点亮了整个后殿,照得整间屋子如白昼般明亮。 东次间的罗汉榻上,乾隆和富察皇后夫妻两人相对而坐,说着闲话。 富察皇后笑道:“皇上这《宫训图》一送,整个后宫顿时安静了不少,臣妾也轻松了些,真是多谢皇上了。” “是朕要谢你才是了。”看着有些憔悴的富察皇后,乾隆有些愧疚,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后宫乌烟瘴气的,贵妃还带头闹,也是为难你了。说来贵妃也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任性,真是让朕头疼。”一想到高贵妃的那性子,乾隆就忍不住头疼。 富察皇后笑道:“贵妃也是小孩子心性,前段时间皇上有些冷落她了,她自然心里不舒服。不过贵妃小性归小性,但是却是在意皇上的,这不皇上这稍微一暗示,贵妃不是立刻就停手了吗?” “哼,她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朕也不会宠幸她这么长久了。”乾隆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富察皇后见状也没有再劝,因为她也知道皇上也不会真的生贵妃的气,岔开话题道:“事情既然了了,那就罢了,皇上也不必生气了。对了,皇上,再有半年就该出孝期了,皇上您看,这后宫的位份是不是要提一提了?” 乾隆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也的确该提了,前些天和皇额娘闲话,她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们俩都有意,那就提吧!只是这人选……” 乾隆思索了一下,道:“贵妃已然晋无可晋,那妃的资历还是浅了些,况且已是妃位,也不动了。苏嫔生子有功,最近也算乖顺,就晋位为妃吧。 陈常在海常在侍奉朕时日也不短了,位份也低,都晋封为贵人吧!剩下的,就黄嫔吧!她伺候朕的资历最久,一个妃位也是应该的。” “黄嫔?”富察皇后眼睛微睁,有些错愕道,“皇上是说要晋黄嫔为妃?” 乾隆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惊讶富察皇后,笑道:“怎么?你不是一向喜欢黄嫔吗?朕现在升了她的位份,你不高兴?” 富察皇后连忙道:“臣妾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之前黄嫔似有冒犯皇上,臣妾只当……现在看来,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哼,朕还没有这般小气。”乾隆冷哼一声道。 “朕虽然有些看黄嫔不顺眼,但是她到底也是现在这后宫资历最老的,苏嫔尚且能晋位,她要是被苏嫔压着,到底不好看。反正以她的资历,这妃位早晚是要给的,还不如现在就给,省得她在背后抱怨朕。” “黄嫔性子向来柔顺,怎么会抱怨皇上呢?她要是知道皇上的恩典,必然欢喜,臣妾在这里先代黄嫔谢过皇上了。”富察皇后笑道,眼睛弯如新月,显然心中的确欢喜。 “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富察皇后迟疑了一下道。 “皇上既然晋了黄嫔的位份,是不是漏了其他人?臣妾瞧着,这后宫还有人的位份还是可以再晋一晋的,比如说,金贵人……是不是皇上忘了?”富察皇后小心试探道。 乾隆眼睛眯了眯,端起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笑道:“皇后不必试探了,此次晋位的名单里,朕的确没有把她放进去。” “皇上这是为何?”富察皇后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论资历,金贵人伺候皇上的时日不短了,也仅逊于黄嫔和臣妾,是和苏嫔同年入府的,算得上是潜邸的老人了。 皇上平日也素来对金贵人的恩宠也颇多,现在和金贵人同时入府的苏嫔即将封妃,若是还是让她在贵人的位份上呆着,金贵人的面子怕是不好看呐。”富察皇后劝道。 富察皇后是真心为金贵人打算。 虽说自皇上登基后,金贵人就有些浮躁了,但是到底是潜邸的旧人,富察皇后对她还是有几分眷顾的,也想为她争取一下。 “面子好看不好看是自己争的,可不是别人给的。”乾隆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 “朕听说柏氏禁足的这段时间,金贵人时常过去看她,还真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她这么念着柏氏,那就不要和柏氏的位份太差多了,免得相处起来拘泥了。” 虽然说有富察皇后在,乾隆不太管后宫的事,但是不代表说他对后宫的事不清楚。金贵人的那点小动作,早就被人报到他这里了。 富察皇后脸上的表情一滞,苦笑道:“皇上都知道了。” 金贵人和柏常在的矛盾,她这个皇后自然是清楚的。 自去年起,这两人就结了怨,虽然明面上好地跟亲姐妹似的,但是私底下各种斗争就没有停过。柏氏虽说入宫晚、根基浅,但是到底是新宠、皇上还在兴头上,慢慢地就把金贵人给压了下去了。 金贵人虽然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是哪里就甘心了?这次柏常在被禁足,她可是没少幸灾乐祸。 不仅如此,金贵人还借着去看望海常在之名去到永和宫,实则是去看柏氏的笑话,借机嘲讽。她虽说有过暗示之语,让金贵人收着些,但是金贵人却和她装糊涂,只当听不出来。 想到金贵人的所作所为,富察皇后在心中默默地又叹了口气,站起来朝乾隆福身下身请罪:“是臣妾的错,没有及时制止金贵人,还请皇上责罚。” 见富察皇后向自己请罪,乾隆眉头微皱,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快起来,这事与你何关?这是她自己做下的事,你又能怎么样?你就别管她。金贵人性子太浮躁了,这晋位一事还是压一压,过后再说吧!” 见乾隆已经下了定论,富察皇后也不好再劝,只得有些无奈地点了点:“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 富察皇后不禁有些为金贵人可惜。 纵然皇上现在对金贵人还算宠爱,但是既然已经在皇上心中生了芥蒂,那就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金贵人……前程堪忧啊。 这就样,乾隆登基后的第一次晋位的,就在两人的商议后定了下来。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5节 然后又让内务府选了一个好日子,在五月十一日这天,宣旨的公公到了各宫宣读了晋位的懿旨。 晋储秀宫黄嫔为妃; 晋钟粹宫苏嫔为妃; 晋永和宫海常在为贵人; 晋储秀宫陈常在为贵人。 晋位的旨意一下来,立刻在整个后宫炸开了不小的水花。 高贵妃这边倒很平静,她本来就对于晋位没有任何想头,她在皇上初登基的时候就封了贵妃,在往上就是皇后的位置了,这份位早就晋无可晋了。 纵然还有一个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但是那可是在皇后没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可是现在富察皇后还活得好好的,她自然不可能坐上去。再要不然就是自己处于大限之际,为了冲喜才晋的这个皇贵妃,那她就更不想自己是这种情况下晋位了。 她还年轻呢,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才不想这么早就去了呢! 而那妃这边对于自己没有晋位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她虽然出身大族,又是先帝亲赐的侧福晋,但是到底伺候皇上的时日短,潜邸众多妃嫔中,她的资历是最浅的。更何况她平时即不得皇上欢心,也没有子嗣,没有晋位也是理所应当。 倒是陈常在和海常在,知道自己位份升了之后格外的高兴。尤其是苏氏那里,在知道自己晋封为妃后,更是欢喜地脸都胀红了。 苏氏虽然得宠,又为皇上生下了三阿哥,但是家世却是她的硬伤,所以这次晋位她也没报多大的希望,只想着再熬个十年八年的,或是再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自己说不定也能封妃。但是却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她居然这么快封妃了? 一时间,整个钟粹宫上下都欢欣鼓舞、热闹非凡。 而黄朵朵这边,在听到宣旨太监宣读的懿旨后,却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说之前的几天,她的确有收到富察皇后的暗示,但是富察皇后暗示地太隐晦了,她还以为她是在提醒她不要因为没有晋位郁郁伤怀、在给她预防针呢,哪里想到那是在提醒她要晋位了? 不过震惊过后,却是巨大的欢喜了。 那可是妃啊!虽说嫔位也是一宫主位,就算是那是比起正儿八经的妃位,总觉得低上一等似的。 而且妃位光是份例就比嫔位多了一百两银子,其他的日常用度也多了不少。她正愁自己的饭量越来越大、怕是要额外花银子去膳房要吃的了呢。现在好了,升了妃位,什么都不用愁了。 于是黄朵朵大手一挥,储秀宫上下都赏了银子,而且数目还不小,都赶上过年的赏赐了。 得到赏赐的奴才纷纷给她磕头,同时恭祝她晋位之喜。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从此娘娘就是妃位了。” 素月打头,带着一众人说着恭贺的吉祥话。 “好好好,都起来吧!”此时的黄朵朵红光满面,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黄朵朵本以为就她现在这半冷宫的状态,自己怕是要在嫔位上呆个几十年、等乾隆老去、念起潜邸的旧人来才会给她晋位,就像是历史上的婉贵妃(陈常在)一样,却没想现在还是乾隆二年呢,自己就封妃了? 而且前段时间自己还因为被元宝送老鼠的事被乾隆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这才没过两个月,就晋了她的位份?这好像不太合理啊! 想来想去,黄朵朵觉得应该是富察皇后在里面使了力了。 富察皇后对她的照拂黄朵朵是看在眼里的,也只有皇后开口,乾隆才能才会给她晋位。心里暗暗想着,等下一定要去给皇后娘娘好好谢恩,也越发坚定了抱皇后这根大腿的决心。 “不过也真是奇怪啊,这次晋位的人里面居然没有金贵人,我还以为她这次会封嫔呢!”黄朵朵让人收起晋位的诏书,有些诧异道。 她刚才就和宣旨的公公打听了,这次晋位出了她和苏嫔、陈常在、海常在,就没有其他人。 高贵妃和那妃不晋位是理所应当的事,柏常在前不久都被禁足,没晋位更是正常,张常在是新人、又不得宠,就更不可能这么快晋位了。可是金贵人呢? 资历又够,也算得宠,怎么这次晋位会没她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也许皇上和皇后娘娘有自己的考量吧!”素月思索了一下,也想不出里面的因由,只得这样说道。 黄朵朵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算了,就像你说的,皇上没晋金贵人的位份,肯定是有不晋的道理的,咱们也别瞎猜了。不过这次金贵人没晋位,想必心里不会舒服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禁对金贵人有些怜悯了。 本来啊,这金贵人也算是乾隆比较宠幸的妃嫔,结果现在连不得宠的陈常在和海常在都晋位了,她却呆在原处不动,这要是换做是她,也会不高兴的。 而如黄朵朵所料,在知道此次晋位后没有自己的份后,金贵人趴在榻上哭了半天,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第72章 和婉进宫 “主儿, 您别哭了,这要是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香冬刚劝了两句, 就被气急败坏的金贵人给骂了。 “滚, 都给我滚。”气急了的金贵人随手操起了炕桌上的茶杯甩了出去。 香冬被吓了一跳,连忙闪躲,但是还是被砸中了手臂, 虽然并不多疼,但是茶水却溅落了她一声, 显得很是狼狈。 香冬的脸色有些难看, 却不敢抱委屈, 抬头一看,就发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素云,想到自己的窘境被她看到了,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 冷嘲热讽道。 “素月姐姐还真是好性啊,主儿哭成这样,姐姐也不来劝一劝, 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嗓子怎么了呢!” 素云只淡淡地瞥了香冬一眼, 又低下头, 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主儿身边有香冬姑娘安抚就够了, 姐姐我笨嘴拙舌的,怕是劝不好主儿……” “你……”香冬刚要发火, 却见金贵人都开始在屋子里砸东西了。眼看在闹下去,这动静就要传到隔壁高贵妃那里了, 香冬也顾不上素云了, 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连忙上前劝慰。 “主儿, 息怒啊,再这么下去动静太大了,要是传到贵妃娘娘那里可怎么是好?”香冬一把抓住金贵人的手,一脸惊恐道。 “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向交好,这事要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还以为是主儿皇后娘娘的懿旨有什么不满呢?” 香冬本意只是想让金贵人安静下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触动了金贵人的哪根神经,金贵人瞬间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恍悟的神色。 “对,是皇后,就是皇后,如果不是皇后,皇上怎么会不晋我的位份呢?一定是皇后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金贵人喃喃道,慢慢地放下了抓住玉壶春瓶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恨意、如刀一般的锋芒。 香冬没看到金贵人眼中的厉芒,见她放松下来,立刻把金贵人手中的玉壶春瓶抢了下来,重新放回博古架上。 金贵人也没有丝毫的异议,只安静地坐在了榻上,淡淡地挥了挥手,神色异常地平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主儿。”香冬虽然不明白金贵人怎么突然就不闹了,但是安静下来了总归是一件好事,香冬舒了一口气,退了出去,素云也连忙跟着退了出去。 香冬没看到金贵人眼中的恨意,不代表素云没有看到。饶是素云伺候金贵人时间久了,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也忍不住心惊。 想到金贵人才皇上初登基的时候就因为自己位份,私下里就已经对皇后很是不满。现在别人都晋位了,独她还卡在贵人的位份上,怕是对皇后的怨念越发深了。 素云虽然不知道金贵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却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金贵人保不准就干出什么大逆之事来,刚才她眼中的恨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素云本来因为自己近来被金贵人冷落心灰意冷,现在这种情况是越发地不想留在这咸福宫了。 不过作为金贵人的曾经的大宫女,她另寻他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她的年纪也大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宫也不是不行…… 永和宫西配殿 看着自皇后下了晋位的懿旨后就默不作声、只在书房抄经的柏常在,彩珠欲言又止,心里很是担忧她现在的这种状态。 柏常在淡淡道:“彩珠姐姐不必担心,我没怎么。此次晋位没有我我早就料到了。” 柏常在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彩珠反而越发担忧了:“主儿,您要是心里心里难受了,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禁足的关系,这一个月来柏常在的性子改了许多,不仅人沉默了不少,也不爱出门了,反而一反常态地喜欢抄起经来,倒有些像隔壁的海常在,不,现在应该说是海贵人了,让彩珠忧心不已。 柏常在放下毛笔,吹着上面未干的墨渍,淡淡道:“有什么好哭的?那一个月的禁足我都已经哭够了,也都想通了,这点小事还打击不到我。” 如果是两个多月前的自己,在知道自己没有被晋位,肯定会很不高兴,但是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她看清这后宫的人情冷暖,早已认清现实了。 禁足期间被金贵人羞辱,和出来之后受到的种种刁难,让柏常在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在皇上的眼中不过就是黄嫔的替身罢了。 可笑她还一直以为皇上是喜欢她才这般宠幸,殊不知在外人的眼中自己早已成了笑话。 但是更让她心寒地却是皇上的态度,说丢弃就丢弃,没有任何留恋,就好像之前的恩宠都是假的一般。 但就算是黄嫔,想来在皇上的心中也未必占了多大的分量,更多的不过是一种求而不得的遗憾罢了吧!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在她活着的时候就找上自己。不过黄嫔始终很清醒,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现在还在竭力讨好皇上,不是说自己对皇上还抱有什么幻想,只是她知道,除了皇上,她在这里后宫里没有半分依靠了。 皇上虽然薄情,却是她在这后宫勉强立足最后的依仗。 “主儿……”柏常在聊聊几句话,但是彩珠却听得心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大的事,哭什么?”柏常在淡淡一笑,道,“其实早点认清现实也好,我本来根基就不稳,又是那样的家世,还不知死活地去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虽然摔了一个大跟头,但是好在也不是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皇上还给各宫送了宫训图,想来我的日子也会好过点。等过了几年,这事也就慢慢过去了,我也未必不能熬出来。” 看着柏常在脸上释然的笑容,彩珠把心中的酸楚压下,努力扯出来一个笑容:“主儿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 晋位的事在后宫引起了一阵议论后,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并没有掀起了什么风波,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 而由于还在孝期,且要赶制吉服的缘故,加上礼仪繁琐,这册封礼并没有立刻进行,而是定在了出孝之后。 不过众人也不都不急,左不过圣旨一下,份例和日用都提上来了,就差一个仪式罢了。 黄朵朵也恢复了往常生活的节奏:请安、画画、睡觉、吃饭、撸元宝。 不过为了感激富察皇后晋了自己的位份,黄朵朵又给皇后画了一幅画。自然的事,乾隆那边她也没落下。 之前乾隆就说让她给他画画了,虽然当时似乎是开玩笑的口吻,之后也没有再提过这事,但是黄朵朵可不敢不放在心上。 借着这次晋位,她用心给乾隆画了一幅画,足足花了她两个月的时间,比所有人的时间要长。 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倒不是说黄朵朵这次她给画地比旁人多用心——自然了,用心是用心的,那毕竟是皇上嘛! 但是就算再用心,只单单画一个人其实完全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之所以画了两个月之久,完全是因为这画被足足打回去重画了八次。 对,足足八岁,每次不是这个服饰不好了,就是那边颜色不对了,全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全被乾隆挑了出来。把黄朵朵气得都要吐血了,严重怀疑乾隆是不是在整他。 等到第九次送过去的时候,她才勉强得了一个“尚可”的批复,差点没把黄朵朵给郁闷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乾隆画像给画恶心到了,之后黄朵朵好些天都没碰画笔,好不容易才慢慢换了过来。 这就样,时间慢慢来到了七月。 中元节过后,天气也一天天凉爽了起来,而和亲王的嫡长女被乾隆收作养女,被封为和硕和婉公主,进宫了。 和婉的阿玛和亲王弘昼,是裕贵太妃耿氏的儿子,耿氏当年在潜邸为先帝格格的时候,就和现在的太后的关系最为要好。 按大清的规矩,生母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所以这和亲王还是被太后抚养长大的。自然了,乾隆也是被这裕太贵妃抚养过,所以兄弟两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感情却非常好。 这次让和亲王的嫡长女进宫,一方面是想让和敬多一个伴,但是更多的却也是给和亲王恩典——这在古人眼中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难过的事,反而是圣上的眷顾。 因而除了和婉公主的额娘,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有些舍不得外,其他人都欢欢喜喜的,于七月十八这天,和婉公主正式进宫了。 黄朵朵也在给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处,看到了这个新出炉的小萝莉和婉公主。 不过倒也没什么可看。 和婉公主是雍正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出生,满打满算现在才是个三周岁的小娃娃,上个月才在自己家过完了自己的三岁生辰。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6节 长得可爱是可爱,但可能是因为初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又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和婉显得有些害怕,一直拽着奶娘的袖摆不肯撒手。 还是在富察皇后的不断劝慰下,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紧张了,起码能正常说话了。 和众人一一行礼后,众人也都送上了各自的见面礼,黄朵朵送的是一对纯金打造的、带着铃铛的金手镯,虽然不算最好的,但是也算符合她的身份。 富察皇后抱着和婉,一脸的慈爱:“本宫和皇上商议过了,和婉就交由顺懿密太妃抚养,以后和和敬也能有个伴。” 对于此,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谁都知道皇上最为推崇自己的皇玛法圣祖爷,所以对于圣祖遗留下来的太妃也格外优待。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交给了太妃们抚养,更别说一个养女了,所以说多一个公主,对她们的生活没有半点影响。 不过对旁人没别的影响,但是对黄朵朵,还是产生了一点影响的——她突然发现,和敬不来她这里了。 自从和婉进宫之后,和敬就像是找到了小伙伴一般,天天在宁寿宫陪着和婉玩,都不来她这储秀宫了。这让本来习惯了叽叽喳喳的黄朵朵一下子觉得这储秀宫寂静了不少。 此时已经是七月下旬,这气温虽然不如最热的六月,但是白天的温度还是能烤地人发晕。 黄朵朵也无心画画,只穿着轻薄的衬衣坐在西次间罗汉榻上纳凉,手里拿着一把黑绸绣花蝶竹柄的团扇使劲扇着,想带走这灼热的暑气。 黄朵朵一边扇,一边跟素月抱怨起来:“和敬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小伙伴就忘了我了,亏我平时这般疼她,真是白疼了。”神情很是幽怨。 素月此时正在给黄朵朵摆果盘,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皇上只有和敬公主一个女儿,公主年纪又小,难免觉得孤单。现在和婉公主进宫,和敬公主自然是高兴了,两人亲密些也是常有的。 娘娘您也别郁闷了,等和敬公主兴头下来了,肯定会来找娘娘您的。再说现在虽然已经七月末了,但是天到底还是有些热着,宁寿宫离咱这儿也不近,要是晒着了也不好,还是等天凉快些吧!娘娘吃块西瓜吧!降降火。”素月笑着把西瓜递了过去。 “哼,等她想起我来,黄花菜都凉了。”黄朵朵接过西瓜来,狠狠地咬掉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 正吃着西瓜了,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欢呼声。 “黄娘娘,和敬来看你了。” “和敬!”听到声音的黄朵朵“唰”地一下就从榻上站了起来,把一旁正给她扇风的素月吓了一跳,没等她反应过来,黄朵朵就把西瓜往桌上一放,嘴一抹,然后提着鞋子冲了出去。 素月:“……” 刚才不是还在和她抱怨公主没良心、不来看她吗?怎么现在一听到公主的声音就立马冲出去了?果然是口不应心。 “黄娘娘,和敬好想你。”庭院中,和敬一把把住黄朵朵的腰,使劲撒娇道。 “和敬!”看着和自己撒娇的和敬,黄朵朵的心软成一片,刚想回抱过去,但是想到这么多天这丫头都没来看自己,黄朵朵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 板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哼,想我?这些天都没来看我这儿,我还以为你有了小伙伴,早就把我这个黄娘娘给忘了呢!” 和敬也知道自己这些天没来看黄娘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住她的手臂一个劲地摇着。 “黄娘娘,是和敬错了,和敬不该这么多天没来看您的。不过和婉才来皇宫,有些怕生,和敬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放着她不管呢?所以就这些天就多陪陪她,让她适应适应,这也是我这个姐姐的责任嘛,黄娘娘您就不要生气了。” 看着和敬这娇憨的模样,黄朵朵眼睛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但依然还是板着脸:“那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担心你离开了和婉会害怕?” “所以我把和婉带来了呀!”和敬指着正前方,一本正经说道。 “嗯?” 黄朵朵一愣,顺着和敬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庭院中扎了两个可爱的丸子头和婉。但和婉的个子实在是太矮了,头顶上又打了一伞,黄朵朵这才一时也没有发现她。 此时的和婉正张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疑惑,还带着一点怯生生的畏惧。 黄朵朵:“……”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黄朵朵压低声音悄悄问道,神情有些尴尬。 她真没想到和敬居然会把和婉也带过来,她连鞋都没穿好呢! “额娘说怕和婉刚来宫里不习惯、胆子又小,又想着太妃娘娘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所以想让黄娘娘你多带带她,说黄娘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敬抱着黄朵朵的胳膊,同样小声回道。 “……”得,皇后娘娘这是拿她这里当托儿所吗?什么叫做她闲着也是闲着?没看到她每天画那么多画吗? 黄朵朵有些无语,不过却没有多大抵触。 毕竟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是吗?人多些,她这储秀宫也热闹些。 “咳咳。”黄朵朵轻咳了两声,拍了拍和敬自己胳膊的和敬,示意她放开。 不动声色地穿好鞋子,又理了理仪容,黄朵朵扯上一抹自认为和善的笑容,慢步走到和婉面前,蹲下来笑道:“原来和婉公主也来了呀!刚才一时眼花都没看到公主,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和婉见过黄娘娘。”看到黄朵朵突然和自己说话,矮墩墩的和婉一时有些慌乱,但还是立马和她行礼,虽然说礼仪还是有些不标准,但是对于一个才三周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好了。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黄朵朵连忙把人扶起来,笑眯眯道,“行了,外面天热,我们进去说话吧!黄娘娘宫里有西瓜,咱们进去吃西瓜。” 说着黄朵朵就牵着和婉的手就往屋里去了。 和婉突然被牵住,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求助的眼神向自己最熟悉的和敬看过去,见姐姐朝自己点点头,和婉不由地安心了一些,任由黄朵朵拉着,进了屋子。 一开始的和婉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是在黄朵朵和和敬的有意引导下,渐渐也没那么拘束了。 没过几天,和婉就在储秀宫混熟了,脸上的笑容多了不说,孩子爱玩的天性也慢慢显露出来。 每天晚膳过后,两姐妹就手拉手地到她这里来玩,直到嬷嬷催了才回去。 第73章 做爆米花 因为宫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黄朵朵这些天总想着做些什么好吃的零食哄哄她们。 不过现代的零食虽然种类繁多,但是她本来就不是个多么擅长厨艺的人, 更别说现代很多零食都需要借助现代机器, 现在这个条件很多东西都做不了。 想来想去,黄朵朵只想到了做做后世最常见的一种小零食——爆米花。 这天午膳一过,黄朵朵就让素月把之前从御膳房要来的玉米等东西拿到他坦小厨房, 准备开始做爆米花了。 和敬看着面前那一碗一碗的玉米粒,脑门上满是问号:“黄娘娘, 您这是要做玉米羹吗?”可这么多玉米, 要吃到什么时候? “不是, 黄娘娘要做爆米花。”黄朵朵笑眯眯道。 “爆米花?”和敬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那是什么?” 和婉也都一脸疑惑地看着黄朵朵。 见两孩子都一脸的茫然,黄朵朵心中有些怜悯:真是可怜的孩子,居然连爆米花都没吃过? 于是低下身来耐心和和敬和婉解释道:“这爆米花嘛, 就是一种小零食,就是把玉米在锅里加热,然后爆出花来, 很好吃的, 等下黄娘娘做出来, 和敬一尝就知道了。”想到爆米花那蓬松香脆的味道, 黄朵朵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怀念之色。 唉,真怀念当年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电影的日子啊!可惜现在别说电影了, 连戏都听不了几回,就算能听戏的时候也是规矩一大堆, 没有半分自在的。 “娘娘说的这个, 奴才听着有些像奴才老家苏州的爆谷?”一旁的小路子挠了挠脑袋道, “不过奴才那边爆的都是糯米, 这玉米也能爆成米花?” “爆谷?”黄朵朵一愣,隐约记得小时候家乡的土话中的确也有这么称爆米花的,道,“嗯,这爆米花和爆谷差不多。至于这玉米能不能爆成玉米花……” 黄朵朵把目光移到面前那一碗碗玉米粒前,有些迟疑道:“应该能吧~” “嗯?”众人有些不解。 什么叫做应该能? 其实黄朵朵心里也有些没底。 她上辈子自然是做过爆米花,但是她做的爆米花的原材料都是在淘宝上买了配好的,只要照着说明书上的步骤做就是了,基本上都能爆开。因为配料都是精准配比好的,所以味道都还不错。 但是在现在这个大清朝,一切只能自己动手配了。爆米花最重要的三样东西,玉米、黄油、砂糖。砂糖简单,黄油在民间少见,但是在这皇宫却也不是稀罕玩意,但关键就是这玉米了。 倒不是说着玉米有多稀奇,实际上玉米明朝的时候传入中国的,到现在全国上下有二十几个省都有玉米了。可以说,玉米这东西一点也不稀有。 但是普通的玉米不稀有,这专门爆爆米花的玉米就不是那么容易找了。 她上辈子之所以每次都能爆成功,关键就是买的那个玉米就是专门用来做爆米花。普通家里买的玉米能不能爆成功,那主要看运气了。反正她在抖音里面看过很多爆翻车的。 正是因为不知道玉米的品种,她也只能让素月从御膳房里每种玉米都要来些,打算一个个试了。她就不信了,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玉米,她就爆不出来爆米花? “行了,别问那么多,直接做就是了,你们娘娘我之前也没做过爆米花,哪能一下就做出来?就当玩呗!”事到如今,黄朵朵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只能装作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那您刚才还打包票谁这爆米花很好吃? 众人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黄朵朵让秋果先把锅烧热,然后把黄油和砂糖一起放进了锅中用铲子翻炒融化。本来素月想要把铲子接过来的,但是却被黄朵朵拒绝了。 等黄油和砂糖融化地差不多了,就该放玉米粒了。 “娘娘,咱们先放哪一碗的?”素月看着这一碗碗的玉米粒,有些犯难道。 她哪知道先放哪个? 黄朵朵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反正都一样,一碗一碗地试,说不定第一把就能爆出来了!”说着就直接抄手手边的一碗倒了进去。 不过可惜的是,黄朵朵的运气似乎不大好,在翻炒了半天,眼看这锅中的玉米愈发的粘稠,却不见半点要爆开的迹象,黄朵朵意识到,恐怕这次要翻车了。 “黄娘娘,这……不是爆米花吧?”和敬虽然没吃过爆米花,但是看着锅里这粘稠地像糖浆一样的东西,怎么都不像是黄娘娘刚才说的爆米花,脸上不禁失望之色。 黄朵朵脸一僵,勉强笑道:“这种玉米不好爆,估计做不出爆米花了,不过咱们这这么多种玉米,咱们再换一种,一定能做出爆米花的。” 黄朵朵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偏偏秋果这个没眼力劲地还在那里一脸惊奇道:“娘娘不必难过,虽然这爆米花没做出来,但是这黄油加砂糖炒起来好香啊,感觉像是在熬糖浆一样,要是放上山楂裹起来做冰糖葫芦一定很好吃。”说着秋果就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她想吃糖葫芦了。 黄朵朵:“……” 和敬:“……” 要不是知道这秋果是个缺心眼的,她都要认为她是在嘲笑自己 。 黄朵朵抱着胳膊朝着秋果冷笑一声:“冰糖葫芦没有,冰糖玉米倒是有一锅,囔,都在这里了,全都赏你了,你给我都吃完。素月,换锅。” 懒得理一脸傻样的秋果,黄朵朵吩咐素月换锅,准备爆第二锅了。 秋果:“……”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秋果看着一脸委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秋果,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傻丫头,娘娘信心满满地在公主面前做爆米花,结果失败了,娘娘的面子已经挂不住。这个时候不躲还说这没眼力的“风凉话”,娘娘不生气才怪呢! 又摇了摇头,素月利索地换了锅,黄朵朵也开始准备爆第二次了。 不过遗憾地是,这次依然没有成功,依然和糖浆差不多,越炒越粘稠。 黄朵朵也不气馁,接着爆。 但也不知道运气不好怎的,接下来一连三锅,玉米都没有爆开的迹象,黄朵朵的表情有些难看的同时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时代的玉米还没有改良到那种程度,所以才做不出来爆米花?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禁有些心虚了。 如果这爆米花真做不出来,丢不丢脸另说,但是和敬肯定是要失望的。想到这里,黄朵朵暗自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她就应该自己先试验好的再把人叫来。 不过现在这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了。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换了六个锅后,黄朵朵终于在第七锅的时候把爆米花爆出来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7节 “啊,成功了,成功了,你们快看啊。”看着金黄色的玉米在油温的作用下爆成一个个淡黄色的爆米花,黄朵朵惊喜地叫出声来,手下翻炒地更快了。 “这就是爆米花啊!”和敬发出惊叹的声音,“没想到一颗小小的玉米能爆那么大,哎呀,爆米花蹦起来了。” 就在说话间,一颗颗的爆米花在锅中迅速爆开、崩出了锅,把众人吓得好一跳。 “娘娘,快闪开,这要是烫到您就不好了。”见锅里的爆米花全都飞崩起来,素月生怕溅到黄朵朵身上,忙劝道。 倒是黄朵朵,见已经开始爆了,也不慌乱,一脸的镇定:“没事,素月,你把公主往后抱一抱就行了,我不碍事。” 她上辈子做过不少次爆米花,早就有了经验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是几次下来这一系列操作早就熟练地很了。 只见黄朵朵眼疾手快地一把把锅盖盖上,然后就开始掂着锅晃动了。一时间只听到爆米花“噼里啪啦”撞击锅盖的声音,过了好半晌爆炸的声音才慢慢地小了下来。 黄朵朵掀开锅盖,一锅黄灿灿的爆米花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顿时发出“哇”地一声惊叹声。 “真神奇,明明就放了一小碗玉米而已,居然爆出来这么一大锅?”看着还在轻微跳动爆炸的爆米花,素月一脸惊奇道。 “不然怎么叫爆米花呢?”黄朵朵微微仰了仰头,有些得意道。 不过虽然爆成功了,但是味道怎么样黄朵朵也不确定,毕竟以前自己做的时候,黄油砂糖玉米的分量都是按比例配好的,爆出来来的味道和买的没什么差别。但如今都是她自己按照感觉配比的,味道到底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黄朵朵把爆米花装进篓子里,等稍微凉了一点后就迫不及待地捻起一颗放进嘴里,在“咔嚓”两声后,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香、脆、甜,就是记忆中的味道! 几乎是下意识地,黄朵朵连忙又抓起几个就往嘴巴里面塞。 “黄娘娘,这爆米花好不好吃?”看着黄朵朵一口一个地往嘴里塞爆米花、那香甜的模样,和敬和婉忍不住抿了抿嘴,眼神带着希冀的目光。 黄娘娘吃的这么快,这爆米花一定很好吃。 “好不好吃,你们吃吃看不就知道了?”黄朵朵没有回答,直接一人塞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两人下意识地就开始咬了起来,在感受到舌尖上那脆甜之后,和敬和婉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黄娘娘,这爆米花好好吃,好脆。”一个还没吃完,和敬就忍不住又从篓子里拿了几个塞进嘴巴里。一时间,和敬的嘴巴就被塞得满满地,像个小松鼠一般鼓鼓囊囊的。 和婉年纪小些,吃的慢些,但是手却不慢,也开始两手抓起爆米花来。 “慢点吃,还多着呢!”看和敬和婉吃的开心,黄朵朵自然也高兴。又朝着素月小路子等人招呼道,“你们也都尝些吧!看看本宫的手艺怎么样。” 这美食嘛,自然要大家分着吃才好,吃独食就没意思了。 黄朵朵一向随性,见她招呼,众人也没有太过谦让,谢过恩之后就都吃起了爆米花,不过到底有分寸,只吃了几颗就不动了,就连最贪吃的秋果,也在尝了几个后就念念不舍地放下手来。 黄朵朵也没有再劝,毕竟主子和奴才一同吃东西,到底不合宫中规矩。她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两个公主还在这里呢,就算和敬和婉也不在意,但是跟着她的嬷嬷可就不好说了,她总要顾及着些。至于秋果他们,等和敬走后再吃也不迟。 等黄朵朵连吃了几十颗爆米花,总算过足瘾之后,她又做了两锅。倒不是说刚才做的这一锅不够吃的,而是总算送些别别人。 不过对于吃食这方面的东西,黄朵朵向来谨慎,毕竟要是吃坏了肚子,她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所以除了隔壁的陈常在和皇后娘娘,别的地方她都不送,就连永琏那里,她也没打算送。毕竟送了永琏还得送永璜,她虽然和永璜不甚亲近,但是面上却是不能太过偏心的。与其如此,倒不如都不送了。 不过要说别的地方不送也不好,虽然这爆米花不值钱,但是总归是个新奇玩意,别的宫里肯定是瞒不住的,要是像上次那个花边饺子一样被人问上门来,那尴尬地就是她了。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黄朵朵早早地就把做爆米花的方子给了御膳房。反正她穿越的又不是什么穷苦老百姓家里、又不用靠这些吃食方子来赚钱。给了御膳房,御膳房还能念着她的好呢,以后对她的饮食自然也会更上心些呢! 和黄朵朵所想的差不多,爆米花一经出现,就很快风靡了整个宫中,从主子到奴才,没有不喜欢吃的,就连太后都吃上了。所以这段时间御膳房做的最多的就是爆米花了,而且御膳房还无师自通地坐了焦糖爆米花、原味爆米花、水果味爆米花等满足了不同人的口味。 一时间,御膳房收到了不少的打赏,让整个御膳房都乐得快合不拢嘴了。御膳房得了赏,自然对黄朵朵这个送方子的人更是千恩万谢了,本来就好的伙食,现在是越发丰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做爆米花激起了黄朵朵的兴趣,接下来一两个月,她都迷上了做这些吃食。 从炸薯条到做冰糖葫芦,有这个时代有的,也有这个时代没有的,甚至后来还做上的蛋糕。 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是黄朵朵却乐此不疲,都快把画画的“主业”给忘了。直到后来素月实在看不上去了:一个娘娘,天天往厨房跑,把自己搞的烟燎火气的,这像什么样子? 在素月的严厉干涉下,黄朵朵才忍痛放弃了自己的“大厨”事业。 时光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逝,转眼又到了一年冬。 在乾隆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雍正帝去世后的27个月,整个紫禁城总算是正式出孝了。 虽然说皇家不比不同百姓,守孝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样真的素衣麻服的守上27个月。所以乾隆以月代年,在雍正死后27天就除服了。 但是那也是权宜之计,不代表真的只有守27天就够了。实际上这二十七个月,整个后宫的守孝氛围都还是挺凝肃的。 后宫生活乏味,后宫的妃嫔除了绣花写字,最多的就是看戏了,偶然也会打打马吊什么的。但是因为守孝的缘故,后面两个基本都停了。 这戏,也只有除夕的时候会唱两场应承戏,其余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开,南府那边都闲了好久了。至于打马吊什么的,就更是没有的事,要不然黄朵朵早就把扑克牌弄出来了,还不就是因为这“禁娱令”所以不敢有所动作? 就连妃嫔们的生辰都没有大肆操办过,除了赏一些料子果桌什么的,也就没了。就像她上次过生,乾隆也只赏了上用缎四匹、官用缎四匹、春绸四匹、绫四匹、上用果桌一张和赏用果桌四张和一些银两。都只是妃位的例行赏赐,别的什么都没了。 不止是她,就连太后皇后的千秋也很简单,顶多就是大家一起叫过来吃吃饭,说说话,再不就是亲近的外命妇进宫来恭贺一下千秋,场面都很小。 可以说,别看黄朵朵过的怡然自得,但是其实整个孝期期间,紫禁城还是挺“闷”的。 不过等孝期过后,这种沉闷的情况会好很多。 孝期一过,乾隆就对后宫进行了新一轮的册封了,并且定下了后宫众妃嫔的册封礼的日子,就在十二月初四。 第74章 册封礼和柏氏的示好 不过,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册封礼的资格的,主位以下都是不需要册封礼的, 也就是说, 除了黄朵朵自己,也就只有富察皇后、高贵妃、那妃、苏妃,和嘉嫔有资格举行册封礼了。 嘉嫔, 就是金贵人。 乾隆到底是顾念了往日的情分,给了金贵人体面, 在册封礼前, 晋封她为了嫔位, 并赐了“嘉”这个封号。 按理说成了嫔位就能居主殿、掌一宫事宜了,但是现在的咸福宫已经有主位娘娘了,而是还是高贵妃,自然是不可能把主殿让给她的。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要给主位娘娘另选别宫的, 但是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年底了,诸事繁琐,内务府一时也忙不过来, 这挪宫的事只能到明年了, 只能让嘉嫔和高贵妃先挤着了。 此外还有晋位的, 就是柏氏了。柏氏这几个月的恩宠虽然大不如前, 但是皇上还算眷顾,加上柏氏一扫之前的作态、沉稳了许多, 皇上也给了她贵人的位份,并且封号为“谦”。 至于其他人, 虽然没有晋位, 但是除了高贵妃, 乾隆也都给赐了封号。 黄朵朵的封号是“仪”, 那妃封号为“娴”,苏妃封号为“纯”,海贵人封号为“愉”,陈贵人封号为“婉”,张常在封号为“裕”。 一切都似乎和历史上一样,只是她在历史上只是一个死后被追封的“仪嫔”,现在倒是直接跳过这一节,成了仪妃了,倒让黄朵朵有些莫名的感慨。 不过黄朵朵本人倒没什么不适应的,倒是和敬几个小的,对她的称呼一时半会还是有些调整不过来,还是“黄娘娘黄娘娘”地叫着,叫了之后才意识到该改口了。 而在乾隆给众人赐了封号后的第二天,内务府那边就把就把新制朝服和吉服送到了各个宫中。 虽然说妃位的朝服和嫔位的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很多细节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嫔的龙褂襟前为夔龙四,妃的襟前是绣行龙四团;龙袍也由香色改成了金黄色。采帨上也绣了云芝瑞草,不再是光秃秃的了,金约也更繁复了一些,耳饰用的东西也从四等变成了三等,朝珠也有所不同。 看着这精美的朝服,黄朵朵也没有了第一次试穿这衣服时的压迫感,轻轻松松地就上身了。在确定没问题之后,黄朵朵就让素月把朝服好生收起来了,等待正式行册封礼那天在穿。 很快地,十二月初四,正是册封的日子就到了。 这一天,黄朵朵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卯正(早上6点)不到,就已经穿戴整齐,在储秀宫候着了。 内务府过来主持册封礼的太监,在储秀宫正殿(也就是礼殿)设了一张节案、一张香案,用于等下册封礼用。黄朵朵就站在宫门内右侧站着,也不敢动,活像个木头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外面的礼仪都进行的差不多了时候,就又有太监将节和彩亭捧了进来,等他们把册宝放入节案上后,黄朵朵才被喊了进来。 一个积年的老嬷嬷站在一旁,说跪,黄朵朵就跪了下去。然后解释宣册、授册等一系列流程。 因为之前已经排练过了,加上穿越这么长时间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礼仪,所以黄朵朵并没有觉得多难,顺顺当当就下来了。 等行了六拜三跪三叩礼,这礼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怎么说是一半呢?因为今天富察皇后的册封大典也是在今天举行。 富察皇后的册封大典可不是在自己的宫殿里行一下礼就完了的,那可是国母,这册封礼可不同一般,那是要在昭告天下的。 所以册立皇后,不仅乾隆本人要御太和殿阅册宝,王公大臣要齐集太和殿。可谓是相当的隆重。等册封完皇后之后,她们还要去皇后宫中行礼,听候皇后训诫,又是忙活了半天,这礼仪才算完。 忙过册封礼之后,合宫上下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了。 因为是出孝后的第一个新年,所以这个年节皇上皇后格外的看重。从腊月开始,整个后宫就开始装扮了起来,内务府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各色的彩纸宫灯一批批地运到的各个宫中。 黄朵朵这储秀宫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那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已经在这紫禁城过了两个除夕的她知道,这后宫过年的规矩虽然多,但是都是有一定的章程的,不管是增还是减,都不会出这个章程。 所以这储秀宫上下虽然看着忙乱,却也是有条不紊的。再说有素月这个万能助手在,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也用不着黄朵朵操什么心,她甚至还有空闲时间画画。而就在小年夜之前,她终于把给柏氏的画画好了。 看着如意馆送来的已经装裱好的画,黄朵朵点了点头,然后对秋葵道:“行了,拿去送给谦贵人吧!” 秋果接过画,神情有些不乐意:“娘娘,这谦贵人都已经失势了,您干吗还给她画画啊!您忘了她之前那嚣张的态度了吗?要奴婢说,娘娘给她点教训才好呢!” “你这个笨丫头,就知道胡说。”黄朵朵气得拍了一下秋果,没好气道,“给谦贵人教训?难道你忘了嘉嫔之前的教训了?” 之前五月里乾隆晋了不少人的位份,但独独有资历又有宠的嘉嫔没有晋位。当时她还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是嘉嫔在谦贵人禁足之后的时候小动作有些多,才惹了乾隆不满,这才把嘉嫔的位份给压下的。 后来要不是嘉嫔识时务,老实下来了,这次晋位还未必有她呢! 乾隆之所以如此重责嘉嫔,未必是谦贵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重过嘉嫔。在黄朵朵看来,乾隆这么做只是想维系这后宫的和谐,嘉嫔是被杀鸡儆猴了。 先别说她本来就没有针对谦贵人的意思,就算真有,已经有了嘉嫔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还去做这样的蠢事?惹怒了乾隆对她有什么好处? 黄朵朵又道:“再说了,这副画虽说是谦贵人算计我画的,但是我当时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不会食言的,否则岂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别人怎么看我?” 只不过虽然这画是画了,但是心中到底还是对柏氏有点不满的,要不然以她这个急性子,不会2月初答应的画,到了年底才给画好。 “……是吗?”秋果还是有些懵懂。 黄朵朵:“……” “算了,你别去了,笨成这样,要是说错了话,谦贵人还以为我在羞辱她呢!还是秋葵去好了。”黄朵朵没好气地从秋果手里夺回画给了秋葵。 她给柏氏送画虽然不是为了什么人情,但是要是让秋果这个傻丫头弄巧成拙,生出什么龃龉,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秋果:“……” 不理会郁闷的秋果,黄朵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别在我跟前晃悠了,我还要给裕常在画画呢!” 虽然说裕常在没那么没眼力劲找她求画,但是怎么说都生活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好歹也是太后那边出来的,虽然说太后未必对裕常在多上心,但是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要是后宫人人都有她的画,单单裕常在没有,也太突兀了,别人还以为她是对裕常在有什么不满呢,她可不想平添是非。 反正她现在对裕常在的脸也熟了,倒也不用上门去画了。 就在黄朵朵在屋里画画的时候,秋葵已经带着画来到了永和宫。 当看到突然出现的秋葵时,谦贵人有些惊讶,尤其是得知秋葵的来意后,那是越发惊讶。 “你说……这是仪妃娘娘给我画的画?”谦贵人看着手中的画卷,神色有些茫然。 仪妃……给她画画? 秋葵脸上的笑容不变:“自然是娘娘给贵人的画。我们娘娘说了,这一年来诸事繁琐,一直不得空,所以给贵人的画迟了些,还请贵人见谅。”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8节 谦贵人这才想起来,年初的时候,她的确说过让仪妃给自己画的事,但是之后不久她就被皇上给禁足失了势,这画的事,她早就不敢想了。 但是却没想到,仪妃居然还记得这事,而且还真的给她画了画? 一时间,谦贵人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只觉得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 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谦贵人连忙道:“娘娘能给我画画,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还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真是折煞我了。还请姑娘回去转达我的谢意,明日必当亲自去给娘娘谢恩。” “谦贵人客气了。”见谦贵人态度不错,秋葵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 “娘娘说了,已经到了年底,各宫诸事繁忙,谢恩就不必了。贵人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奴婢就行告辞了,娘娘那里还有好些事要等着奴婢做呢!” “那我就不留姑娘了,这点东西,姑娘就拿着喝茶吧!”谦贵人笑道,然后朝彩珠使了个眼色,彩珠点头会意,走上前递给去一个荷包,荷包的样式很简单,料子也不算出色,一看就是日常打赏用的。 秋葵也没有拒绝,直接就收了,笑道:“谢谢贵人的赏,那奴婢就告退了。” 秋葵走后,谦贵人缓缓地打开了画卷,就看到在一颗桃花树下,对着桃花仰头浅笑的自己,谦贵人神情一怔,心情越发复杂了。 倒不是说着画不好,相反的,画画的人画功极好,纤毫毕见,她甚至都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肌肤的纹理和自己当时那欢喜的心情。只是可惜,当时那喜悦的心情,自己怕是不会再有了。 谦贵人缓缓地抚上画上的自己,眼神有些忧伤。 看着谦贵人心情不佳,彩珠有些忐忑:“主儿……是对这副画有什么不满吗?要是主儿不喜欢的话,奴婢就把画收起来罢。” 谦贵人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仪妃娘娘画的极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没想到我曾经那样算计她,她居然还会给我画画,她倒是好性子。” “主儿……”彩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道,“仪妃娘娘的性子,一向都是挺好的。” “是呀,的确是个好人了。”谦贵人叹道,语气很是感慨。 以前的她看不清,只当仪妃性子软弱,但是自从她失势以后才知道,在这后宫里面能有这么一个人是有多难得了。 就连平时唯唯诺诺的海贵人,都会纵容自己的婢女对自己不敬,但是和有过过节的仪妃,却从来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谦贵人心生感激了。更何况现在还给她画了画,这让她对仪妃越发有了一丝敬意。 也许,自己该主动和仪妃修复一下关系了。 想到自己现在在宫中的处境,谦贵人心思一动,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 自上次送画之后,谦贵人就打定主意想要和仪妃交好,毕竟现在这宫中,对她抱有善意的妃嫔实在不多,仪妃对她的态度虽然称不上善意,但是比起其他人倒是好多了。 谦贵人倒是没指望仪妃帮她做什么,只是想通过改善她和仪妃的关系好融入这后宫之中,若是能是皇后多庇护她一些那就更好了。 毕竟谁都知道仪妃和后宫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且甚得皇后娘娘喜欢,和她交好,是最明智的做法。 至于乾隆,早在自己被禁足的时候,谦贵人就意识到这帝王的恩宠是靠不住的。靠皇帝,还不如靠皇后来有保障地多。 黄朵朵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送画一事感动了谦贵人,这才对她这般示好。这让她有些吃惊的同时,更多的却是警惕,暗自后悔自己多事,不该给谦贵人画这副画的。 毕竟当初这谦贵人的茶言茶语实在是让她印象太深刻,虽然说着半年来谦贵人已经改了许多,变得谦和有礼起来。但是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明面上是在示好,但是谁知道她暗地里是不是用在动什么鬼心思? 黄朵朵她自认自己的智商有限,实在玩不过那些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茬。不管谦贵人怎么是好,黄朵朵也只是以礼相待,依然保持着疏离的态度,意思很明显。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咸鱼等死的生活,才不想被人扰了自己的清净日子呢! 也许是黄朵朵拒绝的态度太明显了,之后谦贵人稍微收了一些,虽然黄朵朵依然能感受到谦贵人的示好之意,但是也不至于有那么强的压迫敢了,让黄朵朵放松不少。 渐渐地,她也能和谦贵人说上两句话了,交心是谈不上,但也算是个点头之交了。 很快地,除夕夜到了。 因为是出孝后的第一个除夕,今晚的家宴格外的热闹,南府的戏子更是在台上卯足了劲,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来。至于唱得好不好,黄朵朵还真听不出来。 她两辈子都是个个戏盲,虽然说小时候也经常陪着奶奶到各乡里去看戏,但是她去大都是为了在戏场的那些瓜子零食,对戏曲这是一窍不通。她也只能听出这唱腔还是还是很优美的,至于唱了个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不过她虽然不懂戏,旁人却是懂的。 虽然这些皇后妃嫔的自然不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样,看到精彩的地方就大声叫好。但是从乾隆太后他们那满意的笑容,和高贵妃她们时不时地低头接耳的讨论来看,所有人对这戏还是很是满意的。 等戏唱完之后,乾隆重重赏了台上之人,可见是的确是很满意的。 听完戏后,就是放烟花了。 之前因为守孝的关系,皇宫过年的时候虽然还是放炮的,但是也已经两年没有放过烟花了。所以对于今晚的烟花秀,所有人都很期待,黄朵朵同样也是。 黄朵朵还记得上辈子小的时候,自己被那对无良的父母丢给在乡下的奶奶,有时候过年都不会回来。奶奶为了不让她难过,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买许多烟花来放。 其实也不仅是她家这里,别人家也都这样。一到三十晚上,满村子里全是放烟花,这家放完了那家放,漫天全是焰火。烟花种类也是五花八门的,漂亮极了。那样的场景她毕生难忘。 可惜等她踏入工作后,奶奶没了,烟花也因为污染环境不让放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就在黄朵朵在这里感伤的时候,第一簇烟火也升上夜空。 第75章 担忧 看着那绚烂的烟火, 本来还算矜持的众妃嫔,此刻也不由地开始兴奋,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起这烟花来, 乾隆更是亲自扶着太后占据着最佳观看点,仰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烟火, 除了黄朵朵。 虽然说她也知道以这个时候的科技水平恐怕造不出来多好看的烟花,看之前也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是真当看到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就这? 倒是一旁的素月, 看到烟花后格外的兴奋,一直扯着她的袖子指给她。 “娘娘,您看着烟花,好漂亮, 以前都没看过这种样式的,定是内务府新研制的,奴婢今晚可算是有眼福了。娘娘?您不觉得好看吗?” 素月说了半天发现娘娘什么回应都没有, 转头一看却发现娘娘一脸兴趣缺缺, 不由地有些奇怪。 “怎么会呢, 这烟花自然是好看的, ”黄朵朵勉强扬起一个笑容道,“只是今天行了一天的礼, 有些累了。” 素月倒也没怀疑,反而安慰道:“今天是除夕, 要行的礼自然多了些, 娘娘难免觉得累些。娘娘再忍忍, 等这烟花放完, 这宴席也差不多就了了,娘娘就能回去休息了。 ” “嗯。”黄朵朵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又继续看起了烟花。 虽然说着烟花不是那么好看,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合群,她也只能让自家装作感兴趣。 不得不说,这种自我催眠还是挺有用的,看着看着,她竟然觉得这烟花虽然普通了点,但是其实还不错,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等看完烟花、给太后皇上行了跪拜礼,这场家宴结束了,众人各回各宫了,黄朵朵也回了自己的储秀宫。 在吃了一碗水饺并一些小菜之后,黄朵朵就梳洗一下睡了。毕竟明天可是元旦,要行的礼给不比今天少,不养足精神的话,明天可未必能撑下来。 于是睡梦中的黄朵朵,在朦胧的鞭炮声中,迎来了乾隆三年。 第二天是元旦,黄朵朵一大早就起来,依然身穿朝服去富察去往富察皇后处,然后在富察皇后的带领下,去往宫中各神佛殿拜神,之后又是去坤宁宫祭祀萨满。 接下来直到正月十五,黄朵朵每天的工作就是忙着接见各外命妇,不是这个福晋夫人的,就是那个公主王妃的,有宗室也有蒙古各部在京的亲眷。总之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于这些接见招待什么的,黄朵朵真的很不想参加。她本来就社恐,和后宫这些女人搞好关系已经是要了她半条命了。现在还要和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打交道,真是让她浑身难受。 而且虽然穿越过来已经两年多了,但是因为平时和这些外命妇太少见面了,所以即便她有认真梳理的这些人际关系,有时还是会搞不清这谁是谁,要不是有素月在其中暗中提醒,她早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了。 每当这时,黄朵朵就无比羡慕婉贵人,虽然位份,但是低也有低的好处啊,起码很多场合都不需要参加,哪像她,不想去也得去。 不过好在这样的场合太后皇后才是主角,她们说话聊天,她只要安静地坐在那里作陪,点头微笑即可了,不用太过费神。 但是即使这样,一天下来,她感觉她的脸都不是自己的,僵地都快不能复位了。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往年外命妇进宫请安朝贺一般呆的时间都不长,就算亲近一些的也顶多是说说话就散了。 但是今年不同了,因为出了孝、又或是憋久了的关系,太后很是喜欢邀请这些进宫请安的外命妇去到淑芳斋听戏。因而这淑芳斋的唱戏声几乎都没有停过,黄朵朵也不得不陪着,可就哭了她的耳朵了。 虽然这昆曲唱腔的确不错,但是到底不是她的菜,听几遍也就是了,但是从早听到晚,她感觉自己晚上做梦都是梦到唱戏的事,脑袋都昏了。 好不容易过了正月十五,这些进宫请安的外命妇才少了些,黄朵朵才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过年氛围渐渐散去,后宫众人享受着这难得惬意的的时光的时候,后宫又起了波澜——要选秀了。 当这天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起选秀事宜的时候,黄朵朵这才恍然地发现,现在已经是乾隆三年了,按照顺治爷定下的三年一次选秀,今年也的确是该选秀的年份了。 不过乾隆三年的选秀……历史上这年后宫有进人吗? 就在黄朵朵努力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清穿小说,和自己知道的乾隆后宫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想看看有没有哪位是这一年选秀出来的时候,其他妃嫔在听到选秀这两个字的时候纷纷变了脸色。 虽然说众人心里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但是真的来了,这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太后瞅了下面一眼,看到皇后的神色依然平和,不由地在心中欣慰的点了点,对这个儿媳妇是越发地满意了。 只是当看到其他人那伙食沮丧、或是担忧的神情,又不禁叹了口气:“哀家知道皇上选秀、后宫要进新人,你们心里不高兴。但是皇上作为天子,这选秀之事是势必而行的,这后宫也不可能只能你们这些人,你们还是趁早把心态调整过来的为好,可明白?” 说到后面,太后的语气稍稍上挑,显然带着一点敲打的意味了。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道明白。 黄朵朵的心态倒是好地很,毕竟对于她而言,谁受宠谁失宠和她这个半冷藏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对于这次选秀,她同样有些担忧。 要知道这三年一次选秀的秀女都不是一年两次的内务府宫女小选。凡事能参加大选的秀女都是出生八旗,身份不低。 但有意思的是,现在乾隆后宫不少妃嫔的出生都不高,除了富察皇后和娴妃出身满洲大族是没得说的,就连高贵妃也是乾隆登基后才抬的旗。黄朵朵这个身体的母家是内务府包衣,另一个妃位的纯妃的娘家更是连包衣都不是,仅仅就是普通的汉人乡绅之家,更低。 其他的除了愉贵人身份好点外,不是包衣就是汉人出身,没一个身份高点的。 黄朵朵真的担心,如果真的有新人进宫,怕是不一定能服她们这些出身低微的“老人”,到时候免不了又有一场纷争了。 想到自己的清净的生活会不复存在,黄朵朵想想就头疼。 其他人似乎也想到这点,脸色也都有些不好。 对于此,太后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作为过来人,她也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新人和旧人之间必然有一个磨合过程。 太后笑道:“好了,这选秀的事还有几个月呢,你们有空关心这事,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吧! 之前尚在孝期,哀家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现在孝期已过,皇上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三位皇子,一个公主,皇后你要带头,多多努力,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啊!” 太后这话,已经是明晃晃地催生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抹绯色,尤其是被点名的富察皇后,饶是她一向稳重,此时也忍不住红了脸。 但这是好话,她们也不能不应承,只得红着脸齐声道:“谨记太后教诲。” 各个眼神游离,显然都已经动了心思。只有黄朵朵一个人神色不变,只是感慨这子嗣对于后宫女人来说果然是一大杀器,一说全都动心了。估计接下铱誮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医院尤其是妇婴科的太医怕是要忙了。 太后见众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寿康宫,也不再留人,说了几句话就叫人散了。 从寿康宫出来后,众人相互行礼道别,黄朵朵也带着婉贵人回去了。 一路上,婉贵人的神色明显地有些兴奋,就连话也平常多了些,显然刚才太后的话也刺激到了她。 婉贵人虽然不怎么受宠,但是还是想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毕竟这后宫的岁月太过漫长了,她也只想着后半生能有一个依靠罢了。 看着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的婉贵人,黄朵朵有些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悯了。 历史上的婉贵人虽然说是乾隆后宫最长寿的妃嫔了,足足活到了92岁高龄,把以长寿著称的乾隆都给熬死了。可虽然寿命长,但是却一生无一子嗣。 虽然她穿越过来了,给现在这个历史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变动,但是乾隆对婉贵人的态度却和历史上别无二致。婉贵人的这点小小心愿,怕是很难实现了。 婉贵人正说得开心,突然看到黄朵朵正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不由地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何这般看我,是我刚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59节 “自然没有。”见被抓包了,黄朵朵不由地有些尴尬,忙低下头来,“我只是想到今年这后宫怕是要进新人了,有些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罢了。” “……娘娘有何担忧的?”婉贵人一顿,心里有些懵,看向黄朵朵的眼神多了一丝怪异之色。 若是旁人不想后宫进新人的话她还能理解,毕竟多一个人自己的恩宠就会少一分,自然不乐意有人来分自己的恩宠。但是仪妃娘娘……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宠幸谁和她有关系吗? “……”婉贵人的眼神太过明显了,黄朵朵嘴角忍不出抽了抽,心中郁闷地要死。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黄朵朵干笑道:“我这不是想着若真有新人进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以后能不能好好相处。 再说了,这次选秀,能进宫的都是八旗贵女,初封肯定是不低的,贵人的位份是跑不了,等过两年,怕是还要晋封。现在虽然嫔位的位置有空缺不少,但是四妃的位置都被占了三个,后面的人想要上位,怕是……” 一开始黄朵朵还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说说,但是说着说着,她的神情就凝重起来。 是呀,这后宫的女人一多,这高位的位份就不够用了,尤其是是这妃位,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缺了,但是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却不少。唯一能上位的办法,就是她们下去了,才会有新的妃位空出来。 但是以她们现在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要在这上面呆上几十年,有谁能等那么久?说不定就会有人动了什么歪心思,想要把她们打下去好自己上位。 娴妃到底是先帝亲赐的侧福晋,又出生大族,搞她的风险太大了。纯妃虽然家世不好,但是人家有子有宠,聪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去碰她这个南墙,唯独她。 她无宠多年是众人皆知的事,不搞她搞谁?一想到新人进宫后她可能会面对的无穷的算计,黄朵朵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晋这个妃位了,反正妃和嫔之间又没多大的区别,都是主位。何苦现在成了靶子惹人记恨呢? 婉贵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脸色一变,失声道:“娘娘,你是说……” 见婉贵人变得紧张了起来,黄朵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打个哈哈岔过话来。 “哎呀,真是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了,这选秀还没开始呢,我怎么尽想着不好的事来了?再说了,以皇上太后的眼光,选的人必然都是极好的,哪里会有什么纷争?我真是杞人忧天了。 唉,不说这个了,与其想着这些,还不如想想太后说的皇嗣一事了。现在孝期过了,趁着新人还没有进宫,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娘娘!” 婉贵人见黄朵朵在顾左右而言其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知道这个话题的确敏感。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道:“娘娘是个聪明人,嫔妾就不再娘娘面前班门弄斧、瞎出主意了。不过,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在呢!娘娘且宽心就是。” 同住一宫相处这么久也相处出了感情,婉贵人是真心不希望黄朵朵出什么事。 看着婉贵人那发自内心的担忧之情,黄朵朵忍不住心中一暖,笑道:“放心好了,我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欺到头上不反抗的。” 婉贵人点了点头,心里安心了些。 两人相携回到储秀宫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子,刚才一直忍着没说话的素月此时再也忍不住了,道道:“娘娘你说,这次选秀要是有新人进宫,不会真的有人会算计娘娘您吧!” 对于选秀,素月一开始并不在意,因为这事眼见的和娘娘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是刚才娘娘提了这事后,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想到有人可能会踩着娘娘上位,素月就忍不住担忧。 “倒也没有想象这么糟糕。”黄朵朵诧异地瞅了一眼一副忧心忡忡的素月一眼,摇了摇头,笑着把手上的手炉递给前来伺候的小宫女,又任由她们把大氅脱下。 虽然说一开始的时候黄朵朵是有担心新人进宫会为了位份算计她,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后宫是有规矩的地方,再说还有皇上太后皇后在呢!谁敢在他们眼皮子下耍什么花招?不要命了?”黄朵朵让素月扶着自己到次间榻上躺下,又给自己盖了一床金丝锻的软被,一一分析道。 “就算有新人进宫,但她们毕竟根基不稳,你们娘娘再不济,在这后宫也呆了这么些年,岂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再说了,这次选秀,后宫进不进人还不一定呢!”黄朵朵摸着下巴思索道。 刚才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乾隆三年有什么妃嫔进宫的,就算真有,也没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姓名,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想到这里,黄朵朵越发安心了些。 不管以后如何,起码这几年的后宫还是比较安稳的。且有富察皇后这个定海神针在,这后宫就掀不出什么花来。 这下轮到素月诧异了:“娘娘为何这么说?今年是皇上头一年选秀,后宫怎么会不进人呢?娘娘是从哪里听了什么话不成?” “我还能从哪里听什么话?”意识到自己失言的黄朵朵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我只是觉得,皇上才登基,肯定会忙于朝政,想来是没有那么多功夫放在选秀后宫这些微末小事上的。” 素月一脸的不赞同:“这怎么能说是微末小事呢?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在普通人家都是头等大事,更何况是在皇家?那更是关于社稷江山的大事!” 黄朵朵:“……” 她倒是忘记了,这家里的确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罢了,这话当我没说,不过不管这次选秀后宫进不进人,暂时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你也不要太担忧了。”黄朵朵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无语。 安抚完了素月,黄朵朵就把这事暂时抛到脑后了。 反正就算后宫真进新人的话还也要好几个月后呢,她现在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卸了身上的钗环首饰,又给自己换身旧衣服,黄朵朵就去书房画画了。都快一个月没动笔了,她的手都要生了。搁了两年的合宫夜宴图,也是时候动笔了。 去年这一年她都是忙着给这宫里的人画画,上到皇上太后,下到皇子常在,还和陪和敬她们玩,她也没空画这图。加上这个时代可没有照相机,不能照下来让她照着画。她只能和把这些人的相貌服饰等一一记在心里,画熟了,才能最终去画这副盛宴。 第76章 元宝怀孕了 不过刚画的时候, 她就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这幅画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不少。以她现在书房的这个面积, 她未必能摆的开。 想来想去, 她还是把书房那堵连隔壁耳房的墙给打通了,重新布置了书房,让整个空间大了许多。 为此, 她还特意找了皇后,还废了不少银子。不过由于内务府忙着修葺启祥宫、给嘉嫔挪宫的事宜, 所以这桩工程就耽搁了些日子, 到了二月中旬, 黄朵朵的画室才弄好。 虽然贴了人情废了钱又花了不少时间,但是看着这宽阔整洁的画室,黄朵朵还是悠然生出了浓浓的满足感。 黄朵朵一下子摸摸紫檀木做的桌子,一会拿起青花笔筒看看, 很是爱不释手。 “虽然花了不少银子,又耽搁了这么些时间,但是的确是物超所值啊!”黄朵朵看着这画室频频点头, 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来, 元宝, 看看妈妈的新画室, 好不好看?”这时元宝刚好从黄朵朵的脚边噌过,黄朵朵开心之余, 一把举起元宝,想要和它一起分享这喜悦的心情。 只是举到一半, 黄朵朵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元宝的肚子都似乎大了些, 再在手里颠了颠, 似乎的确重了些。 “啊呀, 我的宝,这个冬天你似乎长了不少膘啊,胖了这么多?”黄朵朵打量着明显胖了一圈的元宝,有些惊讶道。 因为天生神力的关系,黄朵朵对重量一向不敏感,加上每天都会看到元宝的缘故,并没有感觉元宝的变化。要不是今天发现元宝肚子变大了,她都不知道元宝居然发福了。 “可不是呢?这个冬天元宝胖了不少,就连饭量也大了许多,我都有些抱不动她了。”一直照顾元宝的秋葵忍不住有些抱怨道,“娘娘,是不是该让元宝减减肥、控制一下它的伙食啊!” 一听秋葵让元宝减肥,黄朵朵顿时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减什么减?你怎么不减一个试试?饭不吃饱多难受啊!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哪怕一天吃一头牛都行,我养得起!” 秋葵:“……” 看着一脸蛮不讲理的娘娘,秋葵心里一阵无语:她又不胖,干嘛要减肥? 但是这话她却不敢当娘娘的面说,不然又要被怼了。 素月倒是没觉得元宝胖,只是看着娘娘怀中的、肚子明显大一圈的不元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素月意有所指:“娘娘,元宝是不是太胖了一点吗?明明去年的冬天的时候,它还没有这么胖的。” 黄朵朵没听出素月话中的深意,满不在乎道:“去年它才一岁多,还在长身体嘛,自然小了点,现在都两岁了,是个成年猫了,自然胖些。”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见娘娘没听出来,素月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元宝明显大一圈的肚子,叹道。 “娘娘,你不觉得元宝的肚子有些太大了吗?都和身子有些不协调了。正常的猫,哪怕胖了,肚子也不会这么大的。元宝……不会是病了吧!” “病了?”一听到说元宝病了,黄朵朵和秋葵心中一惊,连忙又把元宝举起来仔细观看,发现元宝的肚子似乎的确和一般的发福不一样,不由地心慌了起来。 “这不会是腹水吧!”想到上辈子在抖音上看到过的关于猫咪得了腹水后的侯果,黄朵朵立马急了。 “元宝,你疼不疼,肚子难不难受?”黄朵朵轻轻碰了碰元宝的肚子,想摸又不敢摸,心里急得要死。 此时的元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黄朵朵想摸它的肚子,就想用自己的肚子蹭她的手,结果吓得黄朵朵立马收回了手。元宝一脸的疑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摸自己了,只“喵喵喵”地叫着。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小路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路子满脸笑容道:“娘娘,给嘉嫔娘娘准备乔迁礼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正撞枪口上面的小路子自然是被心急如焚的黄朵朵一顿臭骂:“元宝都病了我还管什么乔迁礼?没事别来烦我!” 黄朵朵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元宝一直转悠。 “病了?”小路子一愣了,脱口道,“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奴才瞧着元宝的精神不是挺好的吗?” “精神好有什么用,你没瞧见元宝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吗?你有空在这里说废话,还不给我去请太医!对,赶紧要找太医过来给元宝看看。”总算醒悟过来的黄朵朵连忙吩咐道。 “肚子大?”小路子没有立刻去请太医,而是向元宝的肚子看过去,依然是一脸懵,不明所以道。 “元宝肚子大难道不是怀孕了吗?怎么会生病呢?” “怀孕?!” 三道满是震惊、疑惑、不可置信的声音在画室中响起,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小路子,那直勾勾地眼神,吓得小路子浑身寒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使劲咽了咽口水,小路子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娘、娘娘,奴才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元宝是怀孕?”黄朵朵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飘。 元宝怀孕了?她没听错吧! “不是……吗?”小路子被娘娘此刻的神情搞得有些不确定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懵懵懂懂坐在那里的元宝,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道。 “可是元宝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奴才老家里村子里的那些怀孕的母猫都是一样的啊!元宝是个小母猫,今年也都2岁多了,怀孕也很正常吧!” 正常的母猫一岁都能生崽了,但独娘娘的元宝,到现在都没个动静。他原本还以为是不是元宝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一直生不了崽呢!现在好了,终于怀上了,他们储秀宫总算能迎接新生命了。 黄朵朵:“……” 黄朵朵这才恍然想起来,她家元宝的确是个女宝宝,以喵星人的习性来说,它这个年纪的确早就应该生过崽子了。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当外婆的准备啊! 见娘娘半天没有说话、一副被深深打击到的样子,秋葵忍不住心生怜悯,安慰道:“那个,娘娘,你也不用太难过,你要这么想,元宝怀孕,总比生病来的好,不是吗?” 秋葵倒是觉得元宝怀孕挺好的,一想到以后有小元宝可以抱了、也不用和娘娘抢元宝了,她就开心。 这是什么破比较? 黄朵朵给了秋葵一个白眼,却也没心情和他计较了,强打起精神,她转头对素月吩咐道:“行了,你去猫狗房,请个有经验的太监过来看看元宝,他们常年照顾猫狗,定然是能看出来元宝到底是怀孕还是病了的。” 元宝是不是真的怀孕,现在说还尚早,等确定了再说。 黄朵朵心中有一丝希望,也许元宝不是怀孕了呢? 不过,真相总是这么的残酷。 经过三个猫狗房常年养猫的老太监确认,元宝的确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怀了四十多天了,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 黄朵朵还是不死心,又找来了相熟的太医来“诊治”,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结果。 赤果果的真相就摆在面前,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外面哪个混蛋给糟蹋了,黄朵朵不由地伤心地大哭了一场了,连晚膳都没有吃。 元宝怀孕了,黄朵朵很难过,但是有人却开心地很。 和敬本来是在自己宫里练习写字的,一听到元宝怀孕了,顿时高兴地扔下了笔,拉着和婉就直奔储秀宫奔来。 此时的黄朵朵还在花厅的罗汉榻上抱着元宝伤心着,突然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冲了进来,对着他就是一通恭喜,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0节 “仪娘娘、仪娘娘,听说元宝要有小元宝了,恭喜仪娘娘了。” “太好了,元宝终于要做妈妈了,也不知道元宝会生几个小元宝、会长怎么样?仪娘娘,您能送和敬一只吗?” 黄朵朵:“……” 看着这一脸兴奋的两人,本来就伤心的黄朵朵心里是越发郁闷了。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这要是秋果他们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但是和敬和婉…… 黄朵朵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沮丧道:“现在元宝还没有生呢,和敬要是真想养猫的话还是等元宝生下来再说吧!” “嗯?”敏感地感觉地黄朵朵情绪的不对劲,和敬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 “元宝要生小元宝了,仪娘娘似乎不是很开心?” “我怎么会不开心呢?”黄朵朵勉强一笑,“只是我一直觉得元宝是个小宝宝,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做妈妈了,一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和敬顿时恍然大悟,随后笑道,“仪娘娘不必意外,我听说猫咪和咱们人不一样,它们寿命短,所以生宝宝也生的早。而且今年生了,以后每年都会生呢!” “这是真的吗?和敬姐姐?”还没等黄朵朵说话,一旁的和婉就先兴奋了起来,眼中满是星星,“你是说元宝以后还会生宝宝?” “当然是真的。”和敬挺了挺胸脯,有些得意道,“到时候,我们就有好多小元宝一起玩了。” “哇,真好。”一想到那个画面,和婉仿佛已经看到几十只小元宝爬在她身上陪她一起玩了,不由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而黄朵朵这边在听到这话后,却是整个人彻底炸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宝贝每年都会外面的野猫也糟蹋一遍,黄朵朵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巨大的愤怒充斥着整个胸腔。 黄朵朵“唰”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把正在幻想着许多小元宝的和敬姐妹给吓了一跳。 “仪娘娘,您怎么了?”和敬一脸的疑惑。 怎么感觉仪娘娘的表情好凝重啊,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吗? “没什么,仪娘娘只是突然想起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们俩先在这里呆着,仪娘娘去一下太医院,咨询一下猫咪绝育的事就回来。”黄朵朵微微一笑,然后不等和敬她们反应过来就抱着元宝像是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和敬:“……” “和敬姐姐,仪娘娘刚才说什么呀!怎么好好地要去太医院?仪娘娘是病了吗?”和婉毕竟年纪还小,尚且不太明白黄朵朵刚才话中的意思。只听说她要去太医院,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仪娘娘没病,只是……”和敬倒是听懂了黄朵朵话里的意思,只是就是听懂了,才越发不明白。 和敬一脸疑惑地看着伺候在一旁的素月,不解道:“仪娘娘为什么要给元宝绝育,仪娘娘不想让元宝再生宝宝了吗?” “这……”素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她总不能说,娘娘是不想元宝再被外面的野猫给“糟蹋”了,所以才想着给元宝绝育吧! 想了想,素月郑重地说道:“想来是娘娘担心元宝生产的时候难产,所以才不想让元宝再生宝宝了吧!” “……”和敬瞬间有些傻眼。 这猫还有难产的? 黄朵朵最终还是没有从太医院里找到给猫绝育的法子。 想想也是,这古代的外科技术还不不发达,连给人动手术的都没几种,各何况是给一只猫做绝育手术?简直是闻所未闻。 黄朵朵还不死心,又想起了自己早就忘了八百年的交易系统的另一个功能。 平时这个交易系统,黄朵朵只当它是个挂卖平台和移动仓库。平时只在上面卖卖自己的画换些银子,然后把这个银子储存在系统里的背包里。 至于它的另一个售药功能,她只在得到系统初的时候,花光自己所有的银两给自己买了疫苗,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用过它了。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有感冒咳嗽过,但是她总不能不药而愈吧!再说这皇宫里面就有太医院,没有必要动用系统里的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 要不是这次给元宝绝育,她还真一时没想起来,这系统还能卖药的。 不过可惜的是,她翻了一个晚上的系统,绝育药没有找到,避孕药倒是找到了不少,可是——她原本的目的是不想她家元宝被别的野猫糟蹋,又不是不怀孕了就行了,她要这避孕药有什么用? 为此,黄朵朵郁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是偏偏还有人不会看人眼色,还上前恭喜她。 富察皇后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道:“仪妃,听和敬说,你养的元宝怀孕了,真是恭喜了,这猫儿生的多,想必你宫里以后就热闹了。” 黄朵朵:“……” 要不是了解富察皇后的性子,她都以为她是在嘲笑她了。 黄朵朵勉强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这猫儿多了也不大好,臣妾宫里还设了间画室,这猫儿要是太多了,把画室弄乱了可就不好了,臣妾本来想着给元宝绝育的,只是目前还没找到什么办法。” “好好的,仪妃怎么会想到给元宝绝育?”高贵妃多年没有孩子,最听不得绝育这两个字,哪怕是只猫都不行,当即就有些不开心了,回怼起来。 “仪妃姐姐你那要是没地养元宝就搁我那儿,反正现在嘉嫔搬去了启祥宫,我那里空地很,养个十只八只猫不在话下。” 黄朵朵:“……” 美女,我给自己的猫绝育,得罪了你了吗?这么大火气? 看着一脸抱不平的高贵妃,黄朵朵真想问一句:美女,你养过猫吗?还十只八只?别说那么多猫的屎尿味都能把人熏晕,就是一天掉的毛都能把人逼疯。就现在她只有元宝一个,每到元宝换毛季节,素月还总是跟她抱怨这屋子里全是元宝的毛,怎么都打扫不干净呢! 倒是富察皇后,看了神色有些不悦的高贵妃,也知道她的心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打圆场道:“好啦,仪妃说的也是事实,你又何必生气呢?至于养猫,你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你的身子一向不好,春秋两季又犯哮喘,养猫那就是给你自己找罪受了。” 高贵妃神色缓了缓,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妾没考虑周到。只是臣妾听到仪妃姐姐给元宝绝育一事,不免想到了自身。这猫儿都怀孕了,臣妾伺候皇上这么久了却没得个一男半女的,不免心里有些难受了。” 说着高贵妃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显然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高贵妃这么一说,整个大殿为之一静,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黄朵朵心中的一点火气也息了,看向高贵妃的眼神也不由带着些同情。 虽然历史上的高贵妃极为受宠,但是却是和婉贵人一样的命——无儿无女。而且她冷眼看着,就高贵妃那身体情况,显然怀孕是不现实的,如不出意外,高贵妃这辈子都是没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过该安慰的还是要安慰的,毕竟此时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只是黄朵朵一直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想了半天最后只干干说道:“这,贵妃娘娘也不必太伤心了,你看看我,不也没有身孕吗?” 黄朵朵的本意是想以自己的惨来安慰高贵妃,只是话音刚落,就发现所有人包括高贵妃在内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 皇上都不去你那里,你要是还能怀孕,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 黄朵朵:“……” 早知道就不做这个知心闺蜜了,说的什么蠢话? 第77章 素云出宫 不过众人这是也回转过来, 纷纷安慰起高贵妃。 纯妃笑道:“也是,贵妃娘娘还年轻呢, 也不需急于这一时, 以后定然会有自己的孩子。”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嘉嫔还比你年长两岁,不也是没有生育, 她尚且不急,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乍被富察皇后点名, 嘉嫔脸色一僵, 笑道:“是啊, 我伺候皇上的时间比贵妃娘娘还久,不也没个身孕?贵妃娘娘何时见我难过过?再说了,这两年多的孝期,贵妃就是想怀孕也是不能够的。现在好在现在出孝了, 这机会不是来了吗?” 说到这里,嘉嫔忍不住心思一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目光。 被这么轮番安慰着, 高贵妃的心情好多了, 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这让黄朵朵不得不感慨, 这高贵妃真不愧是团宠,她一难过, 合宫上下都过来安慰。 安慰过高贵妃,富察皇后又问起嘉嫔的情况来。 富察皇后笑道:“对了, 嘉嫔, 你搬进启祥宫也有两日了, 住的可还习惯?” 想到自己终于熬到了主位, 嘉嫔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微微欠身,笑着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一切都好,住得很是习惯。”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嗯,习惯就好,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周全。” 嘉嫔再次感谢:“谢皇后娘娘,嘉嫔一应都不缺,只是有一事还望皇后娘娘允准。” 对于嘉嫔说的事,富察皇后也没在意,笑道:“说吧,什么事?” 嘉嫔浅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臣妾宫里的素云年纪大了,臣妾想把她放出宫去,还望皇后娘娘允准。” 此言一出,所有人纷纷愣住了,不明白这嘉嫔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素云可是跟了嘉嫔时间最久的宫女了,按理说这样的宫女都是要陪主子到死的、是不可能放出宫去的,怎么现在嘉嫔反而要放素云出宫呢? 富察皇后没想到嘉嫔求的事这事,也有些懵,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微微皱眉:“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要放素云出宫?可是她有什么照顾不周到的地方?” 嘉嫔连忙解释:“皇后娘娘误会了,素云照顾臣妾一向尽心竭力,怎么会有不妥当的地方呢?不瞒皇后娘娘,其实臣妾心里也舍不得放素云出宫,毕竟素云从臣妾进宫的时候就伺候我,这情分不同旁人。 但只是正因为如此,臣妾才不想不忍她在这后宫蹉跎半生。想着趁着素云还年轻,就放她出去嫁人吧!也免得耽搁她了。” 富察皇后闻言神色缓和些,点了点,叹道:“难为你还为素云这般考虑了。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罢,素云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也不违背宫规。不过素云走后,你那边就少了一名伺候的人,这样吧,改日本宫让内务府挑一个好的宫女上来,补素云的缺。” 嘉嫔没有任何异议,笑着谢了恩:“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又说了几句话,富察皇后就叫众人散了。 等所有人走后,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好看的秀眉轻轻地皱了起来。 “嘉嫔怎么好好地要把素云放出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刚才在众人在的时候,富察皇后像是接受了嘉嫔给出的理由,但是执掌后宫多年,她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像嘉嫔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嘉嫔都那么说了,她虽然皇后也不好问地太多,只能混过去了。 素心迟疑了一下,道:“具体的奴婢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一年多来,素云在嘉嫔那里的处境就不大好了。不知为何,素云似乎被嘉嫔厌弃了,虽然说依然是嘉嫔身边的大宫女,但其实嘉嫔近身的事都是那个叫香冬的负责了。 奴婢虽然有些好奇里面的因由,但是碍于素云到底是嘉嫔身边的人,奴婢也不好和素云走的太近,也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富察皇后愣了一下,叹道:“你做的不错,素云虽然是本宫当年给嘉嫔的,但是既然给了嘉嫔就是她的人了,你要是冒然和素云亲近,惹得嘉嫔疑心就不好了。” 虽然说作为皇后,关心一下下面的妃嫔无可厚非,但是若是插手到自己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就算面上不说,任谁心里也会不高兴的,富察皇后也不想让后宫的关系变僵。 摇了摇头,富察皇后把手上的手炉递给旁边的小宫女,叹道:“罢了,嘉嫔既然想放素云出去就随她吧!左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对了,给嘉嫔的宫女让嘉嫔自己挑,咱们不要插手。” 隐隐之中,富察皇后觉得嘉嫔之所以会厌弃素云,也许跟素云是自己给的这点有关。 素心脸色一沉,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而回到自己宫里的黄朵朵,也在和素月议论着素云出宫的事。 “虽然早就看出素云在嘉嫔那里怕是过的不大好了,却没想到嘉嫔真的把素云送出宫去了,我还以为嘉嫔再怎么不喜素云也顶多把她调离自己的身边呢。”东次间的熏笼旁,黄朵朵一边给自己烤着火一边说道,神情嘘唏。 素月把沏好的热茶递到她的手中,叹道:“娘娘这话说差了,素云就算被嘉嫔厌弃了,但她好歹也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嘉嫔若是把她撵出启祥宫,那不是再打皇后娘娘的脸吗? 就算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计较此事,皇上太后心里也会对嘉嫔不满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说是开恩放素云出去。既显得自己仁爱,别人也挑不出什么任何错处来。” 作为和素云同一批出来的宫女,素月和素云虽然不算亲近,但是见她落得这个下场,忠心耿耿伺候主子,到头来却被主子一脚踢开,素月不免有些心有戚戚。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黄朵朵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智商真是不够用了。就这么一件小小的放宫女出宫,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黄朵朵再次庆幸自己穿的这个乾隆后宫还是比较和谐的,要是穿到宫斗文里面,她怕是活不过三章。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1节 “也不知道这素云到底做了什么了,惹得嘉嫔非要把她赶出宫才罢。”黄朵朵喝了一口茶,然后放到一边的炕桌上。 素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嘉嫔既然已经对素云生了嫌隙,再留在嘉嫔身边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出宫嫁人也许是件不错的选择。” 听着素月的叹息声,黄朵朵心中忽然一动,这才恍然想起来,素月今年也25了,也是能够出宫的年纪了。可一想到要放素月出宫,黄朵朵就打心底抗拒。 穿越过来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素月的照顾了,要是换一个人她未必能习惯地了。更重要的是,素月实在是太能干了,不仅储秀宫大小的事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就连后宫前朝这些人际关系,她也能帮她梳理的好好的,不用她操一点心。 这么一个贴心又能干的王牌秘书,她怎么舍得放她走呢? 但是一想到若是把这么一个大好的姑娘禁锢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紫禁城一辈子,黄朵朵就心有不忍。 她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苦再拉一个人跟着她坐牢,而且还是要一辈子伺候人的那种?那也太丧良心了。 想了想,黄朵朵忍着心中的万分不舍,语气却坚定地看着素月道:“素月,如果你也想出宫的话随时和我说一声,我绝对也不拦你的。” “啊?”素月瞬间傻了眼。 怎么好端端地,娘娘怎么会觉得她想要出宫?娘娘是怎么想的? 不过看着娘娘那不舍的眼神,素月忍不住莞尔一笑:“娘娘你想多了,奴婢怎么会出宫呢?娘娘想必是忘记了,奴婢的娘小时候就去世,爹也在奴婢进宫后不久也没了,奴婢也没个兄弟姊妹的。这要是出了宫,连个扶持的人都没有,奴婢出去做什么?娘娘放一百个心好了,奴婢这一辈子都是要照顾娘娘的。” 其实就算家里人在,素月也没有出宫的打算的。 在素月看来,照顾娘娘是她的使命,况且娘娘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她要是出了宫,那娘娘身边就没了臂膀。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娘娘一个人在宫里的。 再说了,她出宫年纪都这般大了,又没个好家世,嫁人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去,还不如留在娘娘身边。娘娘虽然不得宠,但是这储秀宫却是清净地很,也没那么多烦心的事。且以娘娘那良善的性子,她这辈子都不会愁的,这不比出宫后还要为生计发愁的日子好多了? “真的吗?”黄朵朵不知道素月心中所想,在确定素月不出宫后,她的眼睛一下亮了,一颗提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太好了,她的王牌助理保住了,她可以放心地继续摸鱼了。 黄朵朵满脸笑容地使劲拍了拍素月的肩膀,一副领导鼓励下属的模样:“素月,你放心,既然你对本宫这般忠心,本宫定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素月看了看肩上的手,眼角抽了抽,呵呵一笑道,“那奴婢就多谢娘娘的照拂了。” “不用谢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黄朵朵摆了摆手,心情很是愉悦,不过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道。 “对了,你有空帮我试探一下秋果秋葵她们的意思吧!虽然你愿意留下来,旁人就未必想在这后宫呆到老死了,要是耽误了她们就不好了。” 她身边的这些人,她最看重的就是素月和小路子,素月选择留下来她就放心多了,至于小路子,她就更不担心他会出宫了。 太监可不比宫女,宫女虽然说是伺候主子的婢女,但是清朝的宫女身份可不低,都是出自于上三旗内务府包衣的,有部分宫女的父兄甚至还在朝廷做着官呢! 因此清朝宫女大部分满了二十五岁就会被放出去嫁人,只有一些家里条件不好的、或是主子看重的才会留下来。 但是太监可不行,太监都是自小被卖身进了宫的,从此一条命就是给了这皇宫,只有干到不能动了,主子才会开恩放他们出宫,但是他们出宫后的日子却更惨。 因为没了“根”,他们祖坟都入不了,只能是抱团取暖、筹些银子,在宫外建个寺庙,作为自己以后出宫后的养老场所。 就黄朵朵从小路子那里打听到的,现在京城有两座寺庙是由他们这些太监筹集建造的,一座是北长街的万寿兴隆寺,另一个位于西宛的黑山护国寺。里面的主持也是大家推荐选的。后面想要进去养老的太监交二十两的会费就可以了。 不过这些寺庙虽然解决了太监养老送终的问题,但也仅仅只是些最基本的保障而已。出宫的这些太监大部分都是疾病缠身,穷困潦倒,就算进了寺庙,也就是等死罢了,晚景凄凉。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死后有人收尸,有棺椁下葬罢了。 所以在她答应给小路子和他的干爹杨公公养老送终后,这对干父子对她是感激涕零,哪里还想着要出宫?这不是自己找苦吃吗? 素月思索了一下,道:“秋果这边怕是要出宫的,她家里还算殷实,父亲还在山东做了一个八品的小官,怕是不能留下来伺候娘娘了。 倒是秋葵,应该是不想出宫的,她家里的情况和奴婢差不多,也就多了一个哥哥,但是她那哥哥滥赌成性,秋葵要是真出去了,说不定就被她哥哥随便嫁了换彩礼呢!” 黄朵朵摇了摇头:“还是去问问吧!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说不定秋葵有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奴婢知道了。”素月点了点头,应下了,想了想又道,“娘娘,素云就要出宫了,奴婢想要去送送她。” 对此黄朵朵也没有意外,很痛快地答应了。 “你和素云毕竟一起共事过,送送她也是应该的。你再从我的库房里拿二十两银子,算是我赏给她的。” 素云虽然看着是被嘉嫔“撵”出宫的,但明面上还是嘉嫔身边的大宫女,赏她这二十两银子也算是给嘉嫔的脸面。但是也不能给多了,要不然还让嘉嫔误会了,让她以为自己和素云暗中有什么来往可就不好了。 素月答应了,随后从库房拿了银子就去启祥宫。 虽然说素月和素云都是从皇后那里出来的,但是各自跟了不同的主子后,为了避嫌,私下里也不怎么亲近,所以这些年的关系也就那样。 因而只送了赏银、稍微聊了几句,素月就回来。 不过素月回来后,给黄朵朵带来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你说,素云脸上不仅没有悲伤,反而面有喜色?”黄朵朵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藕粉羹,面对疑惑问道。 奇怪了,被自己的主子扫地出门,这做奴婢的不仅不难过,反而高兴?这就是在现代,这员工要是被公司开除了,也会难过好几天吧!还是说她猜错了,出宫这事其实是素云主动要求的,不是嘉嫔的意思? 素月斟酌了一下,迟疑道:“与其说是面有喜色,倒不如说面有庆幸之意,来的更为恰当。” “庆幸?怎么会是庆幸呢?”黄朵朵是越发不解了,“这启祥宫又不是什么虎口狼窝?素云才迫不及待要逃离这里?” “这,奴婢也有些不明白。”素月也不明白,有些不确定道,“许是这两年,素云在嘉嫔身边不甚得意,所以才会如此吧!” 黄朵朵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不过她也没有在此事上过于纠结。毕竟这也不是她的事,也不是她的奴才,她管什么多做什么,她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算了,别管她了,反正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还有半个月元宝就要生了,你赶紧把元宝生产要用的东西准备好。还有在从猫狗房调一个经验老道的太监过来,这些天照顾元宝。 对了,还有产房,元宝生宝宝的时候大概三月初,这时天还有些冷着,可得多加些褥子,不能让小元宝冻着……” 其实元宝私心里还是想再请一个太医来坐镇的,但是想到这样做的话怕是连皇后都不会帮她,她只能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了。 “……”听着娘娘这些嘱咐,素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自个儿要生了呢?她还没见过有哪只猫生崽子的时候这般金贵呢! 不过素月也知道黄朵朵对元宝的重视的程度,虽然心里吐槽,但是还是痛快地应下了。 第78章 元宝生产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 黄朵朵连画都不怎么画了,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元宝的身边。眼看着元宝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生怕元宝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事实上,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时间就这么慢慢地来到了三月初一, 元宝预产期的日子。 这天,给皇后太后请过安后, 黄朵朵一刻不停留地就往储秀宫跑, 连婉贵人都远远地被她给落在后面了。 “娘娘, 您别急啊,您早上出来的时候元宝不是还好好的吗?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元宝哪有这么快生的。”素月都感觉自己跟不上娘娘的脚步,只能小跑着, 才不会让自己像婉贵人一样被落下。 “谁说一小会?我都出来一个多时辰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元宝生了没生?”黄朵朵板着脸着急道, 深恨自己踩着这倒霉的花盆底, 想跑快一点都不行。 而且今天偏偏是初一, 和皇后请过安后还有给太后请安, 更倒霉地是今天太后还非常有兴致,拉着她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她也只能耐着性子陪着,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储秀宫, 黄朵朵就直奔给元宝准备的产房去了, 直到看到和往常一样的元宝, 黄朵朵才松了一口气来。 “好宝贝, 真乖,还知道等妈妈回来再生啊。”黄朵朵把元宝抱在怀里,挠着它的下巴,笑眯眯道。 其他人忍不住都在心中腹诽:都说没这么快生了,偏偏娘娘还急得跟什么的似的,这不好好的? 黄朵朵可不管其他人想什么,在她看来,她只有亲自陪在她家元宝身边才会安心。 为了能让元宝生产的时候有足够的体力,黄朵朵特地准备了不少食物,鸡肉、猪肉、羊肉、牛肉……甚至还从御膳房要来了羊奶给元宝补充营养。 但奇怪的是,平时这些元宝很喜欢的食物,它今天都没吃,只喝了些水而已。问了猫狗房的小太监知道这是猫咪生产前的正常,黄朵朵虽然担心,但是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等着。 可惜等了半天,元宝都没有生产的迹象,黄朵朵只能在素月等人的劝说下先用了膳,再继续等。 到了下午,和敬和婉上完课也来了,就连一向功课繁忙的永琏也抽空来了一趟,本想一起看元宝生小猫的,但是直到等到天都黑了,元宝也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都开始在院中的花丛中乱窜起来了。 黄朵朵只好让人先回去,自己接着等。 此时已经是亥初了(晚上9点),古人睡觉早,这个点后宫几乎人人都睡下了,哪怕是黄朵朵自己,自穿越过来也改了上辈子的作息,往常这个时间点她也已经梳洗完睡下。 但是今天为了陪元宝生产,她只能等着了,但是也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娘娘,要不您就去睡吧!你昨晚就因为担心元宝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这要是再撑着,这身子怎么受的住?左不过有奴婢们在呢,出不了什么事的。”在黄朵朵又打了一个哈欠后,素月忍不住上前劝道,一脸地心疼。 娘娘这些天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再这样熬下去可怎么是好? “没事,我再等一会,不就是熬一会夜吗?又不是没熬过?”黄朵朵看着趴在她怀里打着呼噜的元宝,自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强撑着道。 上辈子她可是标准的夜猫子,哪天不是十二点以后才睡的?现在才哪到哪啊! 不过该说不说,这两年习惯了早睡早起,乍一熬夜,这身体还真有些不适应,可惜这古代没咖啡,不然也能提提神。不过虽然没有咖啡,茶叶却有的是,虽然没有咖啡有效,但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暂且凑合了。 只是当她刚准备再给自己倒杯茶醒醒脑子的时候,却发现整个茶壶都空了,只得把茶壶往素月推了推,吩咐道:“这茶喝完了,你再给我沏一壶茶来,我解解乏。” “……”看着已经喝空了的茶壶,素月脸抽了抽,但还是默默地接了过来,准备去泡茶。 只是还没等素月把茶泡来,黄朵朵就发现一整天没个动静的元宝开始动了。 一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说,而且开始刨窝了,素月给它布置的产房都快被元宝刨出花来了,黄朵朵知道,元宝这下真的要生了。 这让黄朵朵瞬间紧张了起来,本来还有些困意的她一下精神了,哪里还需要喝茶解乏?立刻把人都喊了过来,准备帮元宝接生。 不过元宝虽然有了生产的征兆,但是也不是一下就能生出来的,还需要一个过程。 接下来三个小时内,元宝生产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了,不仅本来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也开始见红了。还一直冲着黄朵朵“喵喵喵”地叫,声音中带着痛苦,这可把她急坏了。 但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陪在一旁努力安抚它,让它不要那么害怕。 终于等到时辰钟过了十二点的时候,元宝的第一只小猫崽子终于生出来了。 小猫和元宝一样,都是小母猫,而且几乎完全地继承了它的长相特点,也是一种纯种的狸猫。虽然是第一次当妈妈,但是母爱的天性和动物的本能让元宝给小猫舔起身上的黏液了,看得众人心都软了。 就连黄朵朵自己,也突然觉得若是多生几个和元宝一样的小猫,其实也不错? “娘娘,元宝这第一只猫生的还挺顺利的,想必接下来也会更容易。”秋葵一边给刚出生的小猫做着清理一边说道,脸上尽是喜悦的表情。 黄朵朵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放松:“这话不能说早了,等元宝生产完前都不能放松。” 黄朵朵耐着地等着第二只小猫的出生,但是等了半天,元宝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还爬起来去自己的饭盆吃了几口肉。 “奇怪了,怎么到现在都不生?不会是难产了吧!”黄朵朵一下下地摸着正在吃肉的元宝,眼神的满是焦急之色。 猫生崽子间隔的时间有这么长吗?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头胎小猫身上都干了。 “那个……仪妃娘娘,奴才想,您这猫应该已经生完了,它肚子里应该没有小猫了。”从猫狗房来的小太监这时站了出来,吞吞吐吐说道。 其实刚才他检查这猫肚子的时候就发现猫肚子似乎空了,但是猫生一个的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他也不敢确定,所以就等了等。现在看来,这猫还真的只生了一只。 “生完了?”黄朵朵转过头来,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猫怎么可能就生一只?不是每次至少三四个吗?” “这……”小太监被黄朵朵问地有些为难,“一般来说,猫儿的确不会一胎只生一个,但是只生一个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而且奴才刚才也看了一下,娘娘的猫肚子里的确没有动静了。” 黄朵朵被说的有些动摇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元宝的肚子,发现的确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不由地越发动摇了。 “娘娘,要不再等半个时辰看看,到时候就知道了。”素月建议道。 黄朵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行,那就再等半个时辰看看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2节 若是肚子里真的还有的话,间隔了两个小时,再怎么第二胎也该生下来了。 不过结果很明显,一个小时过后,元宝的肚子依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它甚至还搂着自己刚生下来的女儿呼呼大睡了起来,显然是没生第二个的可能了。气得黄朵朵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元宝的脑门,一边戳一边碎碎念道。 “你这个小混蛋,挺着那么大一肚子,结果就给我生了一个崽崽?21世纪都开放三胎了,你还给我搞个独生子?亏我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地伺候你,真是一点不争气。” “这到底是元宝的头胎,娘娘也不必失望。娘娘若是真想要元宝生的小猫的话,明年再生也就是了。”看着娘娘孩子气的举动,素月笑着劝道。 “还是算了吧,这生了一胎就把我折腾地半死,这半个月什么事都干不成,要是再来一次,我都要疯了。”黄朵朵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道。 “行了,反正元宝已经稳定下来了,想来没什么事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要赶紧睡了,明早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紧张了一个晚上,现在松懈下来,黄朵朵只觉得身上有千斤重,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了个觉,什么都不想。 “娘娘您忙了一个晚上,怕是累狠了,要不明天的请安就不去了吧!奴婢给您告个假,想来皇后娘娘是不会怪罪的。”看着娘娘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素月有些担忧,劝道。 黄朵朵摇了摇头:“不行,我又不是病了,这请安不能缺,这是对皇后娘娘的尊重。” 她好不容易把富察皇后的好感度刷地这么高,她可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就引起了对方的芥蒂,这可是她未来十年的大腿,她一定要抱牢才行。 素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黄朵朵打住了:“行了,别劝了,明早别忘记叫我起来。对了,你去赏小杜子二十两银子,他这些天照顾元宝也是辛苦了,今天又陪在这么晚,这二十两也是他应得的。” 这小杜子,就是过来照顾元宝生产的猫狗房的小太监,刚才也是他给元宝接生的。 素月无法,只得应下了,叫人进来服侍黄朵朵梳洗,又赏了小杜子二十两银子。 而收到赏银的小杜子更是大喜过望。他本以为这仪妃娘娘无宠,手头怕是没几个银子!这次过来帮忙,他想着能得个几两的赏银就不错了,却没想到这仪妃娘娘这般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这可比他半年的月例都要多了,真可谓是天降横财。 感恩戴德地谢了恩之后,小杜子就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而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储秀宫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起请安,黄朵朵果然觉得浑身沉重,眼皮子就像是被人粘了502胶水一样,怎么都睁不开,有好几个瞬间她真的想着不去请安了。 最后还是理智压过本能,黄朵朵让秋葵给自己打了一盆冷水、好好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 不过虽然人暂时清醒了些,但是脑袋还是觉得痛地厉害,强撑着从皇后处请完安回来后,她连早膳都没用就栽到床上睡了个够,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她人刚醒没一会,和敬和婉就来了,在知道元宝只生了一只小猫后,两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们本来是想着如果元宝生的多,她们一人养一只的,但是现在元宝就生了一只,仪娘娘肯定是不可能把这独苗给她们的,她们怎么养? 不过虽然心中失望,但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是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猫崽,两人不一会就高兴了起来,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商量着起名的事来了。 从诗经起到唐诗,从星辰起到植物,两人几乎把世上最美好的词汇都往这只小猫崽上套,听得黄朵朵脸都抽了。 虽然她也觉得她家元宝生的崽肯定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猫崽,但是静姝、冰心、揽月、芷兰这些名字……放在一只猫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适? 眼看着两个小姑娘这名字起得越来越文艺了,最后黄朵朵一拍板,直接就取名叫三月,理由是这猫是三月生的,起这个名字正合适。 “仪娘娘,三月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和敬委婉地说道,心里有些不愿意。 三月?这是个什么名字?还不如她起的呢! “怎么会草率呢?它是三月出生的,这个名字和它多配啊!而且简单易记,和元宝一样。”黄朵朵笑眯眯道,丝毫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问题。 黄朵朵真不觉得自己取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猫就要有猫的名字,要是和人取的一样,那也太怪了。 更何况上辈子刷某音,那猫的名字那是五花八门的,什么囧囧,麻蛋、泡芙、千岁岁、土豆、豆花……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她给小猫取名叫三月算是很正常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元宝的名字也是眼前的这位主起的。明明是只可爱乖巧的小母猫,听着却总感觉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息,显得格外地土。 “就这么定了,就叫三月,小宝贝,从此你就叫三月了,好不好听?”像是没看到众人不情愿的表情,黄朵朵捧着还没睁眼的小猫,一锤定音道。 不管众人心里再怎么不愿,三月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而黄朵朵也正式从妈妈升级到外婆了。 小三月一天天地长大,不到十天就睁眼了。而这时,紫禁城的天气也越来暖和了起来,众人也脱下厚重的棉袍、大氅,换上了轻薄的单袍,甚至有时候热起来,连衬衣都穿上了,有时候黄朵朵半夜都能热醒。 “这还没到4月了,这天怎么就这么热了?这两天每天醒来就是一身汗的,真难受。”刚擦洗完的黄朵朵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皱着眉道。 因为每天要请安的关系,她也没时间早上洗澡,只能擦擦身子应付一下,等回来再说。 “这春天就是这样,一会冷一会热的。若是娘娘真嫌热的话,奴婢就把这床褥减一床吧!娘娘若是觉得冷,再加也不迟。”素月笑道,一边吩咐人把娘娘擦拭的东西收拾走,一边上前亲自给她挽发。 “嗯,就这样吧!”黄朵朵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感叹道,“要是能搬去圆明园住就好了。” 这紫禁城虽然看着华丽庄严,但是着实不怎么适合住人,狭小不说,就连贵为皇后也只能住长春宫那么点大的地,逼仄地很。日常游玩的地方也只有御花园这巴掌大的地,还不如后世普通的公园呢。 而且这里冬冷夏热的,冬天还好,毕竟还能烧炭取暖,棉花、貂皮也是够够的,冻不着她们这些主子。但是夏天就没什么办法了,虽然有冰,但是这冰的降温作用实在是有限地很,能降个3、5度就不错了,她经常夏天的晚上被热醒,远不如后世的空调。 每每这时,她都想着能搬去圆明园避暑就好了。在先帝雍正爷在世的时候,几乎每年都去圆明园避暑,一年中大半年时间都是呆在圆明园。 但是乾隆登基后,因为要守孝的关系,这两年都没去,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去。 素月也知道自家主子耐不住热,安慰道:“今年已经出孝了,皇上必然会去圆明园避暑的。况且皇上纯孝,怎么会忍心让太后在这紫禁城受罪呢?娘娘定然能得偿心愿的。” 黄朵朵被说的也有些心动,甚至都开始幻想起去圆明园的生活了。不过到底去不去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罢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梳妆吧,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黄朵朵摇了摇头道。 俗话说的好,想什么来什么。 黄朵朵前脚刚和素月提起圆明园的事,后脚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富察皇后就确定了圆明园避暑的事。 坐在上首宝座上面的富察皇后笑容满面道:“前些天,本宫和太后皇上商议过了,如今这天越发热了,这紫禁城实在是有些难挨,加上孝期已过,皇上下旨,过些天就让咱们搬到园子里去避暑。” 作者有话说: 哎,千岁岁没了。 第79章 去圆明园 富察皇后话音一落, 每个人都面露喜色,高贵妃更是眉开眼笑道:“臣妾前两天还跟身边的人说着天越来越热了, 这半夜都能睡出一身汗来, 想着什么时候能去园子里避避暑。没想到今儿个皇后娘娘就说了这事,娘娘真是太体恤我们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着谢意,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 就好比婉贵人、愉贵人这些不受宠的妃嫔,显得有些不安。 “皇后娘娘, 嫔妾斗胆问一句, 这次避暑, 后宫的人全都去吗?还是只有一部分人去?”愉贵人犹豫了再三,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富察皇后脸上笑容不变:“自然是全都去的,宫里人又不多,园子又大地很, 空屋子多的事,就是再添一倍都是使得的。你们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富察皇后这么一说, 所有人都放心了, 谢了恩, 欢天喜地地回去收拾行礼了。 黄朵朵自然也很高兴。 在这个紫禁城坐牢似的呆了两年多, 哪怕黄朵朵性子宅,也早就闷坏了。一回去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收拾行礼。 “我的画具, 全都带上,可不能落下, 圆明园那么多美景, 我可都要画下来。” “还有衣服, 春夏秋的衣服都要带, 尤其是夏天的料子,多带些,那些大毛的衣裳就不要带了,这次去园子怕是到九月间就会回来,不会太冷,那些大毛的衣服用不着不说还占地方。” “对了,还有银子,此去圆明园不比在宫里,少不得要打赏些的。再说这中秋端午的,还有皇上的万寿,定是要在园子里过的,少了银子可怎么成? 还有元宝和小三月,也要带去,这紫禁城这么热,可不能热坏了她们……” 听着娘娘这一连串的吩咐,后面又听到说要把两只猫带去,素月眼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 “娘娘,现在收拾是不是有些早了,还有几日才出发呢!这要是现在收拾了,这几日要用的话可就麻烦了。倒不如先列个单子出来,到时候一齐收拾也就是了。” 听素月这么说,黄朵朵这稍微才冷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唉,好久没出门了,一时有些太兴奋了,都忘了这茬。行了,你们先别收拾了,素月,你帮我列个单子吧!” 到底是她的大宫女,考虑地就是周全。 两人商议了半天,总算基本把要带去圆明园的东西,和跟着去人的名单给拟好,还有猫。不过在带猫去圆明园这事上面,素月和黄朵朵争执了半天。 素月的意思是带两只猫去圆明园不太合适,但黄朵朵执意要带,还把乾隆养的那只京巴搬了出来:既然皇上能带宠物,她为什么不能带?说的素月哑口无言,只能带上了两只猫。 猫的事商定好了后,其他的就简单多了。也就是这带去的人也要好好斟酌一下,毕竟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短,总要留下人来看屋子。再说了,圆明园里也有伺候的人,带的人太多了怕是要被说闲话的。 这素月和小路子自然是肯定要带的,秋葵心细,且还要照顾元宝母女两只猫,自然也是要带的。此外又从剩下的四名宫女中选了秋霜、秋月去,太监就带了多喜。 至于这储秀宫,她就把它交给杨公公和秋果照看了。 杨公公虽然年纪大了,看着在这储秀宫的存在感不强,但是接触两年多下来黄朵朵知道,这老太监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她失宠成这样,这储秀宫还能这般安稳,无人生出二心,杨公公可谓是功不可没,把储秀宫交给他,她安心地很。 至于秋果,其实黄朵朵本来是打算带她去的,谁知道她倒霉地在去之前前两天被院子里的石墩给砸坏了脚。虽然没有骨折,但也伤筋动骨了,眼看着是去不了圆明园了,只能选了别人。 为此,秋果很是哭了一场,但是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了。她只能含着泪,看别人开开心心地去圆明园了。 四月过后,就是启程去圆明园的日子了。 这天,黄朵朵天不亮就起来,梳洗过后到长春宫集合,又由皇后带着去寿康宫等太后。直到太后坐上了马车,她们才一一跟着坐上各自的马车。 虽然这次去的主子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但是跟着去服侍的人却是不少,加上带去的东西,那就更多了。更何况这是天子出行,随性保护的侍卫更是麻麻烦烦,浩浩荡荡延绵数里,甚至一眼都望不到头。 黄朵朵本来想在马车上看看这清朝的百姓是什么样的生活的,但是却只能看到一道道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幔,什么都看不到,激动的心情顿时少了一半,郁闷不已。 虽然出去玩了,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从一个牢房关到另一个牢房罢了,想想就觉得压抑。 不过这种压抑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等黄朵朵看到这传说中的万园之园——圆明园后,心中的郁闷顿时,整个人都激动了。 上辈子圆明园被八国联军烧毁,留给中国的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没想过现在居然看到完好无损的圆明园了,她也算是没白穿这一回了。 不过虽然恨不得立刻就把这圆明园好好逛一遍,但是黄朵朵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对,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到自己落脚地方。 圆明园中虽然空闲的屋子很大,但是也不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的,毕竟要提前布置打扫,所以来之前,各自的屋子就已经定下了。 乾隆毫无疑问,自然是住九州清晏的,富察皇后在紫禁城的时候就住带着皇上号的长春宫,在圆明园住的自然也是长春仙馆了,这里也同样是乾隆为皇子时在圆明园的所居之处,可见乾隆待富察皇后多为特殊。 而太后这边,因为有太妃们跟着,自然不好离妃嫔们住的地方太近,但是作为孝子的乾隆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娘受委屈,就让人把圆明园中最为宏伟美丽的方壶胜境收拾出来给太后住了。 至于皇子们,因为要读书,则住进了碧桐书院。且因为阿哥公主的年纪都还小,为没到非要避嫌的地步,乾隆为了增进他们兄弟姊妹的感情,让和敬和婉也住进去了,倒也热闹。至于其他人也都各自有了安排。 高贵妃住了九州清晏西侧的涵古茹今,娴妃住了坦坦荡荡,纯妃和裕常在住进了后面的杏花春馆,嘉嫔住了九州清晏东侧镂月开云,至于愉贵人和谦贵人则是住进了同乐园南面曲院风荷,而她和婉贵人,则是去了镂月开云北面的天然图画,和碧桐书院相邻。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宫里和谁住,到了园子也都一样,也好有个照应。 富察皇后也知道大家一路坐车辛苦了,因而没有留着众人说话,只让她们各自去自己的住所好生休息,明天再来请安,之后就叫众人散了。黄朵朵也和婉贵人也一同去了天然图画。 天然图画的主体建筑为一方楼,里面的建筑有朗吟楼、竹萿楼、五福堂和竹深荷静等建筑,西面是静知春事佳,东面是苏堤春晓。 临湖而建的朗吟阁和竹薖楼,可以远眺西面的群山,后湖四岸风光尽收眼底,端的是宛如画卷一般。黄朵朵来到天然图画门口,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拂而来的春风,而那空气中漂浮的淡淡花香,黄朵朵只觉得心中一松,因而赶路而产生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都消除了不少。 黄朵朵拍手笑道,心中很是满意:“皇后娘娘真疼我,居然给我选了这么块好看的地方,这下我画画可方便多了。” 婉贵人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娘娘这话说的,这圆明园的景致哪有不美的?别处姐妹住的地方也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听说太后娘娘住的方壶胜境更是以仙山楼阁为题材而建造的,进入恍若仙境,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黄朵朵也不失望,笑着道:“那住圆明园的这些天,我可定要把这些美景看个够才行。” 两人说话间,就有太监宫女出来迎接她们了。一共四个太监,四个宫女,都是拨过来这伺候她们的。 这八个人也是第一次伺候主子,显得有些紧张,不过在黄朵朵把银子赏下去之后,这些人就不紧张了,脸上尽是欢喜之意。 说了几句勉力的话之后,黄朵朵就让人下去了。黄朵朵也和婉贵人分开了,黄朵朵也让人把自己带来的行礼安置好,毕竟还要在这里住上小半年呢?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黄朵朵本来是打算收拾好屋子就去好好逛逛这圆明园的,但是坐了半天的马车,她这副养尊处优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刚才是因为乍看到圆明园、太过兴奋,所以一时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一停下来,她就觉得浑身都疼。 撑不住的黄朵朵只要把逛园子的想法押后,卸了身上的钗环,爬上素月她们刚铺好的床后倒头就睡。这一觉黄朵朵睡得格外的香甜,直到被饿醒了这才悠悠的转醒。 因为天已经晚了,黄朵朵也不再梳头发了,直接披着发就用膳了。不过许是坐了半天车的关系,她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还不到平时一半的量她就觉得肚子饱了。她也没有硬塞,直接就让人撤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3节 等她用过晚膳之后,这天就彻底黑下来了,此时宫女们已经把蜡烛点上,整个屋子倒也不觉得多暗。 虽然此时已经快戌时了(晚上7点),但是刚刚睡了一觉、又吃饱喝足的黄朵朵只觉得精神地很,又无事可做,就带着元宝和小三月出去溜达,顺便消消食。 因为天太晚了,哪怕现在精神了,黄朵朵也不好大晚上地出去逛,就只好在天然图画逛逛,顺便熟悉一下自己未来小半年的生活场地。 黄朵朵原本以为元宝和小三月可能会不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毕竟以前她在某音上面看到过太多的,猫咪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害怕,甚至会产生一些应激反应。 但是却没想到,这对母女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的只有新奇,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闻闻的。元宝还好些,毕竟是个成熟的小母猫了,性子一向都很乖巧,虽然好奇,但是也不会离开黄朵朵的视线,但是小三月就不行了。 和她那个乖巧的妈相比,小三月可真是女汉子中的女汉子。明明才一个多月大,却皮地不要不要的,上房上树,撵狗捉虫的,什么都不怕。稍不留神的,猫就不见了。喊了半天也没个理会,最后还是元宝这个当妈的出马,才从一株牡丹花下面把它拖出来。 看着浑身是土的三月,黄朵朵拎着她的后颈气不打一处来,戳着它的额头训道:“你这个小家伙,这么点小,怎么就这么皮呢?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紫禁城,听到没?” 黄朵朵自认为自己训的很凶,但是对于这个自己生下接触、比自己亲妈还亲的外婆,三月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咪、咪”地舔起她的手指来,反而让她没脾气了。 “你这个小东西啊,就知道哄人。”黄朵朵被舔地心都化了,心中的那点怒气也这么一舔早就没了。 帮三月把身上的尘土掸赶紧,黄朵朵就把三月交给秋葵,嘱咐道:“三月性子皮,你好好看着它吧,别让它乱窜,这园子里珍兽猛禽可不少,它这个小不点被欺负了可够它受的了。” 看着娘娘这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宠溺的模样,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了,秋葵憋着笑接过三月:“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三月的。” 又逛了一会,赏了一下牡丹,又看了一下湖里的鱼,黄朵朵就回去了。 不回去不行啊!这天然图画景色虽好,但是这蚊虫也多啊,虽然现在还是春天,但是因为天气和暖的关系,各种蚊虫都开始复苏了。哪怕她身上已经带了驱赶蚊虫的香熏球,但是这一会下来,这手上还是起了红疙瘩。没办法,只能回去了。 不过由于白天实在睡地太饱了,又可能是初来圆明园太过兴奋了,这会子怎么也睡不着,又去找婉贵人唠了半天的嗑,唠地婉贵人都打起了哈欠,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回去后依然睡不着,但是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再不睡明天怕又是起不来了,黄朵朵只能强迫自己躺下,然后在脑子里规划着在圆明园的这些日子自己要做什么、去哪玩……就这样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地,她就朦胧地进入了梦境。 第二天早上起来,黄朵朵就感觉自己很是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以前在紫禁城那般赖床,素月在耳边一唤她就起来了。 因为是到圆明园后的第一次请安,所以今天的装扮比较隆重,虽然不用穿吉服,但是黄朵朵还是让素月给自己梳了个自己不常梳的钿子头,上面簪了菊花的点翠,又用红宝石做为点缀,又在两边插了两朵小巧的珠花,显得庄重又不失清雅。 选了一件湖绿色绣海棠的衬衣穿上,因为现在还在四月间,天气还有些凉,外面又罩了一件同样颜色的一字襟坎肩。又选了一跳水晶珠子的十八子作为压襟,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后,黄朵朵就扶着素月的手,和婉贵人一同去长春仙馆请安了。 天然图画离长春仙馆的距离有些远,黄朵朵她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来了。每个人都是盛装打扮,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显然初来圆明园,大家的兴奋之情还没有退去。 倒是富察皇后,虽然脸上用脂粉遮盖了,但是黄朵朵还是明显可以看出她脸上的倦色。不过也是,她们这些妃嫔能闲着好好休息,她做皇后的却不能。进园子后那么多事,可全靠她管理呢!黄朵朵真怕给她累病了。 想到历史上富察皇后年纪轻轻就没了,黄朵朵心中有些不忍,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臣妾知道进园子后事情繁杂,劳动皇后娘娘操心了。只是事情再多,娘娘还是要以保重身子为先才是,您要是累病了,臣妾等可怎么办?” 此时富察皇后正在按自己因为没睡好而有些发疼的太阳,听了黄朵朵这话不由地一愣。其他人也一脸的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80章 十二生肖兽首铜像 而话说出口后黄朵朵顿时也清醒了, 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话有些僭越了,不由地脸色一红, 有些忐忑道:“是臣妾僭越了。” 不过虽然被众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安, 但是黄朵朵心中却不怎么后悔。穿越这两年,她受富察皇后照拂颇多,且从来没求过回报, 她要是连这点口头上的关心都吝啬的话,那她可真是冷血了。 看着仪妃有些不安, 却异常真诚的眼神, 富察皇后忍不住心中一暖, 笑道:“多谢仪妃关心,本宫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的。你身子也弱,同样也要好好保重才是。” 也是怕黄朵朵尴尬,富察皇后又看向其他人, 嘱咐道:“你们也是,这春天忽冷忽热的,最是容易生病的, 你们也要保重身子, 别在宫里好好的, 反而到园子来却生病了。” “臣妾(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就这样, 一场尴尬就在无形之中化解了,黄朵朵也松了口气。那可是最怕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又问了一些她们的起居情况后, 富察皇后又道:“昨本宫和皇上商议过了,这园子太大了, 要是每天早起过来请安实在是辛苦了, 再说这园子里不必宫里, 不必这般守着规矩, 所以以后请安改成三日一次,你们也能轻松些。” 其实富察皇后本来的意思是五日请一次安便可,但是乾隆愣是不同意,说这不合规矩,有损皇后威仪,所以才变成了三日一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就连黄朵朵也不例外。 该说不说,这园子实在是太了些,尤其住的远的,花在路上的时间比往常还要多一倍,走的脚都酸了。 纷纷起身谢恩:“谢皇后娘娘体恤。” 富察皇后又嘱咐了几句,就叫大家散了,本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的,但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过来说,太后突然换了地方,昨晚没怎么睡好,今儿个就不用去了。等太后休息好了,再一起同游这园子。 从长春仙馆出来之后,大伙并未立刻回去,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准备逛一逛这一园子,娴妃也邀请黄朵朵去她住的坦坦荡荡去坐坐,那里有一次金鱼池,养了几千头锦鳞,最是赏鱼的好去处。 黄朵朵虽然心动,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是暂时忍下了,只说改天去,娴妃也不勉强,和愉贵人等人一起离开了。 和娴妃分开后,黄朵朵就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去了。 毕竟这十二座兽首铜像在后世实在是太出名了,她难得穿越一回,怎么都要好好地瞻仰一下这十二座铜像才是。 不过这圆明园实在是太大了,她也不知道这十二座兽首铜像在什么地方,只能问小三子了。 这小三子就是拨来天然图画伺候的太监之一,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是净身已有十年了,一直呆在圆明园里。据他自己说,对这园子里的每一草每一次不说了如指掌,那也算得上是烂熟于胸了。 可是当黄朵朵问起这十二座兽首铜像的时候,小三子是一脸茫然,似乎从来没有通过这玩意。 再又仔细描述了一遍这十二座兽首铜像、小三子依然是一脸懵懂后,黄朵朵不由地急了。 “你说你都在这圆明园呆了十年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见仪妃发火了,小三子被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跪下来大呼冤枉。 “奴才冤枉,娘娘明鉴,奴才怎么敢糊弄娘娘呢?奴才在圆明园呆了这么些年,实在是没听过这十二座兽首铜像啊!”小三子的身子抖得跟打摆子似的。 见小三子被吓成这样,黄朵朵也有些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虎着脸道:“行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好好地跪什么?起来!” 小三子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后背起了一层细密地汗珠来,心里大喊后悔。 不是说着仪妃娘娘因为不得宠所以这性子是极好的吗?怎么如今看着不大像啊?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吝啬那点银子,让管事的公公给他分派到其他好处的主儿住去了。 见黄朵朵心情不好,素月连忙安慰道:“娘娘息怒,不怪小三子不知道了,其实奴婢也没听过娘娘说的这什么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也许这十二座兽首铜像是皇上的私藏,又或是,它们其实不叫这个名字?” 小路子等人也纷纷点头,也说没听过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可是喷泉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乾隆的私藏?他那私库放得下这十二个大家伙吗? 不过吐槽之余黄朵朵也在心中打鼓,若是一个两个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全都没听过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就有些不正常了。这八国联军还没侵华了,这十二个兽首铜像怎么就不见了?难不成真被乾隆收起来了? 黄朵朵不知道的是,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原是圆明园海晏堂外的喷泉的一部分,而海晏堂,建于公元1759年,也就是乾隆二十四年。换句话说,她要是想看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起码还要再等21年呢!她来早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段历史,黄朵朵隐隐约约也猜到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可能、也许、大概、差不多……还没出现吧。毕竟她记忆中,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似乎是作为西洋建筑的喷泉设计的,但是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圆明园,几乎看不到几座西洋的建筑! 不过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是黄朵朵到底还有些不死心——说不定自己猜错了呢? 于是黄朵朵就带着人,在这园子乱转起来,说不定就能找到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了。 不过虽然是乱转,倒也不是没有方向,黄朵朵虽然不知道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是哪年建成的,但是也知道这种喷泉一般都设于门口或者是园子中心。 圆明园中心被大大小小的水域分成一块一块的,也大部分面积都是水,自然不可能把喷泉设在这里,所以它们只可能在门口了。 不过从长春仙馆到寿山,到勤政亲贤,再到洞天深处,黄朵朵一路走过来,别说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了,就连喷泉她都没见一个。 “奇怪了,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怎么就没有?不应该啊,难道真的还没建不成?”洞天深处外,黄朵朵看着高高的院墙,喃喃自语道,神情很是沮丧。 “什么十二生肖兽首铜像?” 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朗、又带着些许困惑的男子声音。黄朵朵此时正郁闷着呢,听到说话声还以为是自己身边的太监,顿时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我不是和你说了好几遍了,是……” 只是当看到说话人的相貌时,黄朵朵的瞳孔瞬间放大,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想说的话全被堵了下去。 乾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现在也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看到乾隆反射性腿软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利落地行礼请安,姿势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对于黄朵朵对他这畏如虎狼的态度,乾隆哪怕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心中依然还是觉得有些郁闷。不过初来圆明园,看到这万千春景,乾隆的心情甚好,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叫人起来了。 “谢皇上。”黄朵朵有些忐忑地站了起来。 看着心情似乎不错的乾隆,黄朵朵的心稍微有些定了,陪笑道,“这园子这么大,没想到还能和皇上遇到,当真是巧地很。” “巧什么?”乾隆奇怪地看了黄朵朵一眼,有些无语道,“这洞天深处不远就是勤政亲贤,朕处理完政事就想着出来转转,没想到却遇到了你。倒是你,怎么跑到前边来了?” 虽说这圆明园不像紫禁城那样严谨,明确区分开了前朝和后宫,但是一般情况下,妃嫔们也不会往前面跑。像黄朵朵这样的不去那些风景好的地方逛,反而跑到院墙边的,还真是稀有的很。 黄朵朵说乾隆说的脸色一囧,这才意识道自己跑的地方有些不对,期期艾艾了起来。 “臣妾是来,是来……” 不过还没等她编出什么靠谱的理由来,乾隆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刚才听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你是来找这个的?可是朕从未听过这园子里有什么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着乾隆怀疑的眼神,黄朵朵的心顿时漏了一拍,生锈的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干笑道:“没有,臣妾什么都没有听过,只是臣妾刚才途径寿山,觉得要是在那里修一个喷泉,再以十二生肖兽首作为喷泉口,那场面一定会很壮观。” “是吗?”乾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不由地愣了一下。不过愣过之后却见乾隆低头思考起来,似乎是真的在考虑黄朵朵这一建议。 就在乾隆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黄朵朵的一颗心也越来越紧的时候,乾隆终于抬起头来,摇了摇头:“这不大妥当,寿山本来就紧邻前湖,再建一个喷泉就显得有些多余。再说了,喷泉这东西虽然在西洋流行,但是和圆明园的现有的风格却不大相容,不合适。” 被否决的黄朵朵也不失望,这圆明园是由专业人士规划设计的,乾隆要是能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真建个喷泉,那才有鬼了。 不过她现在也确定了,现在这十二生肖兽首铜像的确还没建呢,甚至是连个影都没呢! 黄朵朵笑道:“臣妾也就是说说而……” 不过没等她的话说完,又被乾隆给打断了。 乾隆满面笑容道:“不过喷泉放在寿山这里不合适,别的地方就未必了。朕一直觉得这圆明园应该融万园之长,想要再扩建一处西洋建筑群,这喷泉倒是很为合适。用十二生肖兽首作为喷泉口?这个主意朕之前还没想过呢,很是不错、不错。” 嗯? 看着频频点头、似乎很是满意的乾隆,黄朵朵有瞬间的傻眼。 这传说中的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不会是她促成的吧! 就在黄朵朵发愣之际,就听到乾隆旁边传来一个略带怪异的腔调声响起:“可是皇上,恕臣直言,若是用十二生肖兽首作为喷泉口,实在是太不符合西方建筑的特性了。臣觉得,既然是西洋建筑群,这喷泉用西方特色的人体雕塑更为适合。” 黄朵朵转头看去,说话的却是个50来岁、满脸胡子的老头,老头的面容极其深邃,看起来就不像是中国人。 黄朵朵忍不住一愣,脱口道:“外国人?” 稀了个奇了,大清不是闭关锁国了很久了吗?居然还能看到外国人?,而且还是在圆明园里? 见黄朵朵注意到了自己,白胡子老头连忙躬身行礼。 “臣郎世宁见过仪妃娘娘。以前只在画上见过娘娘的尊容,没想到今天见到娘娘本人了,是臣的荣幸。” 哪怕乾隆没有介绍,但是拜黄朵朵的画所赐,郎世宁对于后宫的这些妃嫔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位就是储秀宫的主位、为各宫妃嫔都画了肖像画的仪妃娘娘。 “郎世宁?”听到这老头自报姓名,本来还在疑惑的黄朵朵惊得声调都高了几度,不过震惊之后,黄朵朵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你就是郎世宁?真没想到,我居然能见到你,你的画我真的很喜欢,尤其你画的山水图,既有写意也有写实,真是太漂亮了……” 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看到传说家的画家要来的兴奋地呢?哪怕黄朵朵不像其他人那样“追星”,但是看到这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时脑子一热,都忘了现在是在什么场合,想都没想就一通彩虹屁就奉上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4节 别说郎世宁自己都懵了,就连乾隆都愣住了。 看着眼睛都在发亮的黄朵朵,乾隆心中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在乾隆的印象中,这仪妃一向都是谨慎守礼的,何时这么失态过?就因为郎世宁画画画地好? 想到黄朵朵每次见过自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态度,乾隆的脸一下黑了,顿时没好气起来:“朕还不知道,仪妃你居然对郎画师的画这么推崇?朕还以为你自傲你的画技,看不上任何人呢!” 要不是郎世宁都年过五十了,而且长得一副恶鬼像(外国人的长相),他都快以为仪妃这么殷勤是看上他了! “嗯?”乾隆那带着嘲讽的话让黄朵朵先一愣,不过当她看到乾隆那写满了不悦的表情后,顿时吓了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飘了一半了。 要死啊,她刚才脑子里进水了吗?居然当着乾隆的面对一个男人这么热情?她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要是昏过去能解决问题的话,黄朵朵真想直接昏过去。 李玉有些怜悯地干了仪妃一眼,心中直叹气:这仪妃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今儿个这么失了分寸? 咽了口唾沫,黄朵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皇上说笑了,臣妾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就臣妾那画画水平,在外行人看起来可能不错,但是在真正懂画的人眼中,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郎画师可是自圣祖爷的起就是大清的宫廷御用画师,臣妾那点微末伎俩哪里比得上?皇上笑话臣妾了。”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乾隆皮笑肉不笑冷哼两声,听得黄朵朵越发紧张了。 偏偏这边,这郎世宁似乎是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机锋一般,用有些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仪妃娘娘实在是妄自菲薄了,这两年如意馆裱了娘娘不少的画作,在臣看来,娘娘的画虽然在细节神韵上面差了一点,但是论写实程度,当今世界无人能出娘娘其右。 臣一直很想拜会娘娘,探讨一下这种绘画的手法,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居然在圆明园里见到娘娘,实在是太惊喜了。如果娘娘对臣妾的绘画感兴趣的话,不妨我们有时间交流交流,想来对我们都有好处,娘娘觉得如何?” 乾隆:“……” 黄朵朵:“……” 什么交流?什么叫对我们都有好处?还问她觉得如何? 看着这一脸认真中又带着些许欣赏之意的老头,黄朵朵欲哭无泪了。 大爷,您能不能不要坑我?和妃嫔交流绘画,你是怎么想的?更何况我名义上的老公还在这里呢,你当着他的面这样“撬墙角”,不合适吧! 看着脸都快黑了的乾隆,黄朵朵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呵呵”了两声,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乾隆后面躲了躲,以示自己的坚定立场。 黄朵朵小动作乾隆看在眼里,心里顿时舒服了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光,又看向郎世宁,一脸微笑道:“郎画师,仪妃的画技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这交流的话就不必了。况且这里尚数前朝区域,仪妃作为后妃过来也不便,还是算了吧!” 要不是知道这郎世宁的性子,就是个专注画画的老头,又是从不通教化的蛮夷之地来的,否则就凭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肯定要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第81章 陪乾隆同游 此时郎世宁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妥。 郎世宁不是没有眼色之人, 毕竟来了大清这么久了,很多大清的人情世故都懂得。只是看到能画出如此写实画的人就在面前, 一时过于激动而忘了这大清的规矩。 虽然心里很想好好同这位仪妃探讨一下她那栩栩如生的绘画技巧, 但是也知道按大清的规矩,后妃是不能和外男接触的,只好把自己的想法作罢。 郎世宁略带遗憾躬身道:“既然如此, 那就是臣没有这个福气了。臣刚才有些失礼了,还望仪妃娘娘见谅。” “郎画师客气了。”黄朵朵干笑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回避的意味很是明显。 “好了, 咱们继续说喷泉的事吧!”乾隆咳了两声, 把对话拉回了正题。 “虽然说朕想要在这园子里建一些西洋建筑,不过这里到底是在大清,这西方的建筑也应该顺从东方的审美才是。有些东西,西方觉得好, 但是在大清就未必了。就像是这喷泉,朕倒是觉得用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代替人体雕塑,更为合适。你觉得呢?郎画师?”乾隆面带微笑道。 在乾隆心中, 西方的建筑虽然有稀奇之处, 但是比起大清的还是差远了。更重要的是, 对西方文明了解甚深的他心里清楚, 这所谓的人体雕塑可不是简单地立个人就是了,那立的可都是裸体女人雕塑, 这完全违背了中国自古以来的道德伦理。 他如果真的同样了郎世宁的提议,那第二天言官的奏章就能把他淹死了, 就连后世之人怕也认为他是个荒淫无道的帝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担上这么个名声。 虽然乾隆是用商量的语气问郎世宁的, 且态度很是和善, 但是和乾隆打了十几年交道的郎世宁可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这位君王是真的在和他商量。 知道自己的构想怕是不能实现了, 郎世宁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点头回道:“皇上说的是,臣也是这么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嗯。”对于郎世宁的识趣,乾隆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满意。 转头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黄朵朵,乾隆忽地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下,又道:“不过光以十二生肖铜像作为喷水口,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朕想着这里面应该填些新奇的设计才是,仪妃你觉得该怎么做?” 黄朵朵此时正在走神,听了这话反射性地回道:“那就在旁边设置一个水力钟啊,用水利控制铜像的喷水时间,每座铜像代表一个固定的时辰,时辰一到,属于该时辰的生肖钟就会自动喷水,十二座刚好是一天。” 话音刚落,黄朵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抬头一看,发现包括乾隆在内,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黄朵朵暗叹一句糟了,她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那个、我也是瞎说的,皇上不必放在心里。”黄朵朵干笑了两声,以缓解尴尬。 乾隆这边也很快反应过来,抚掌大笑道:“不,你这个提议非常好,这样设计的话喷泉既能作为景观,也能作为时辰钟,实在是太精巧了。仪妃,朕还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巧思,实在是太出乎朕的意料了。” 乾隆看向黄朵朵的眼神惊喜连连,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被乾隆赞美地有些心虚,黄朵朵很想解释:这真不是她的主意啊,而是她在后世看到的资料,这历史上的十二生肖兽首铜像本来就是这么设计的,她只不过是照实说出来而已。 黄朵朵干笑道:“皇上过奖了,这十二生肖本来就是对应的十二时辰,臣妾能想到这点一点也不稀奇。想来就是臣妾不说,皇上自己也能很快想到这处的,是臣妾班门弄斧了。” 乾隆摇头:“你不必妄自菲薄,虽然你这个点子不算奇特,但是真要想出来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那个水力钟,怕是一般人是不会想到和喷泉联系到一起的。仪妃,朕这个西洋建筑群落还没建你就帮朕出了一个好主意,当记一功。郎世宁,仪妃这个喷泉和水力钟的方法记下来,放进你的设计图了。” “是,皇上。”郎世宁躬身行礼,一脸叹服道,“仪妃娘娘这个法子极为精妙,臣一定会好好设计的。” 郎世宁是真心觉得这个法子好,相比之下,他原来的构想虽然符合西方建筑的特性,但是却有些过于简单了。原先心中的些许遗憾,此时也全都没了,心里只想着要怎么设计才能让它更完美。 说着乾隆和郎世宁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完全把黄朵朵给晾在一旁了,看得黄朵朵心塞不已。 说是记她一功,你倒是来点实际的啊!什么都不赏就算了,还把她一个人像傻子一样撂在这里,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几次她真想说她先走了,张了几次口愣是没敢说出来,只能尴尬地用脚抠地。 等乾隆说尽兴,黄朵朵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结果乾隆来了一句:“仪妃,闲来无事,你也陪朕走走吧!朕看着你在西洋建筑上面还有些见解,正好也给朕出出主意。” 黄朵朵:“……”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打死她也不会来找什么十二生肖兽首铜像。现在好了,铜像没找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但是皇上金口玉言,黄朵朵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陪着乾隆去逛圆明园了。 他们从洞天深处出发,先向北去了曲院风荷,又向东途径湖山在望,夹镜鸣琴,别有洞天……围绕着整个福海转了起来。 一路上,乾隆问了黄朵朵不少关于这西洋建筑群的想法,黄朵朵她能有什么想法?只能想办法装糊涂糊了,但是乾隆的问话她也不能一个都不答,只能挑选着上辈子知道的一些关于圆明园的常识应付了事。 因为要应付乾隆,又走了这么多路,等到了藏密楼,黄朵朵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好在乾隆还有良心,知道她还没用早膳,让人在平湖秋月摆了早膳,让她一起跟着用膳,一边欣赏福海西岸和东岸的美丽景色,遥可观福海中央的蓬岛瑶台,端的是赏心悦目。至于郎世宁等其他人……呵呵,自然是在外面饿着肚子候着了。毕竟作为大清的皇帝,不是什么人都能和他一起吃饭的。 乾隆不愧是大清最奢侈的皇帝,这早膳可比她丰富多了,鹿筋冬笋三鲜鸡热锅一品、口蘑锅烧鸡、苹果山药酒炖鸭子、烧狍肉、清蒸鸭子鹿尾、肉丝炒韭菜、豆腐八仙汤、火爆豆腐包子、银碟小菜……一张大桌被摆地满满当当的。 黄朵朵数了一下,乾隆这一顿普普通通的早膳,光是大荤就有5道,还有5道小荤菜,5道素材,其他各色酱菜和主食、水果,点心更是数不胜数,比她正经午膳都还要多的多。 黄朵朵:“……” 难怪乾隆能把雍正留下的这偌大的家底给败光,就这吃法,不败光才出鬼了呢! “怎么,这里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你要是不喜欢,朕让人重新做了来。”用了两道菜品的乾隆抬头黄朵朵像呆住了一般,只抓着筷子盯着面前的早膳一动不动,不由地皱了皱眉。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黄朵朵连忙笑道,“皇上的早膳怎么会不合臣妾的胃口呢?只是臣妾没想到皇上的早膳会这么丰富,一时挑花了眼,不知道先吃哪个才好。” “……”乾隆一默,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黄朵朵一番,看得她心中一颤:她刚才又说什么了,让乾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在黄朵朵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时,就听到乾隆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先吃哪一个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以你的饭量,这些早膳你都能吃完的,朕还怕不够,又特地用膳房多上了几道饽饽。” 黄朵朵:“……” 要不是谋害皇帝会被凌迟,她真的很想一筷子戳死这个混蛋! 看着乾隆那满是戏谑的眼神,黄朵朵忍着不把手中筷子掰断的冲动,干笑了两声:“皇上说笑了,臣妾的饭量虽然是大了些,但是还不至于大到这个程度,这一桌子的早膳,臣妾怕是有心无力了。” “那就尽力而来,朕相信你的能力。”乾隆笑眯眯地说道,然后亲自给黄朵朵夹了一个大包子,亲切道,“来,吃个包子,先垫垫肚子。” 乾隆虽然不希望仪妃在宴席上吃太多东西,但是现在既不是在宴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是挺乐意看到仪妃吃这么多的。不知为何,每次看仪妃这么能吃,他总有种莫名的喜悦感和满足感,就连他自己的胃口也好了不少。 如果乾隆的想法让黄朵朵知道了,肯定会忍不住翻白眼。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和后世那些喜欢看吃播的上班族一样吗?典型的就是压力太大了,看人家吃饭能缓解压力。 黄朵朵猜不到乾隆的心里所想,她现在真想把碗里的包子塞回乾隆自己的嘴里,让他自己垫垫肚子。但是这种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就是了。 最后黄朵朵不仅要自己吃下这包子,还要给乾隆谢恩。越想越窝火的结果就是,她真的化悲愤为食欲,加上这乾隆的早膳比她自己的早膳的档次要高上不少,也好吃多了。结果个没注意,一桌子早膳竟然真的让她吃了个七七八八。 黄朵朵:“……” 摸了摸自己有些饱胀的肚子,又看了看面前大部分都空了的餐盘,黄朵朵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些都是她吃的?怎么可能?她就算饭量大但是也没有大到这个地步啊!她要是每顿饭都这么能吃,她早就破产了! 就在黄朵朵震惊之余,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用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慢慢地抬头向上方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黄朵朵的心瞬间漏了一拍,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想要为自己的行为做一些解释。 “那个,皇上,其实臣妾平时的胃口没有那么大的,只不过昨天因为坐车的关系,胃口不好,昨天就没怎么用膳,所以今天就用多了些,皇上见笑了。” 乾隆看了看眼神躲闪的黄朵朵,又看了看已经空了大半的碗碟,面容平静地点了点头:“朕明白。” 然后转头对一旁的李玉吩咐道:“传朕口谕,让内务府以后给仪妃日用的份例再加三成,若是不够,再来告诉朕。” 李玉深深地看了黄朵朵一眼,又看了看这这桌子狼藉,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黄朵朵气得的脸都红了。 明白什么明白?你明白个der啊!她看起来这么像饭桶吗?还加三成? 咬着牙,黄朵朵僵笑道:“皇上,不用了,臣妾现在是妃位,日常份例里的日用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加了。” 乾隆捧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悠悠道:“就从你这么个吃法,怕你就是晋到贵妃都是不够用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有多扎心,或者说,乾隆意识到了,但是却喜欢看黄朵朵那有火不能发地表情。 黄朵朵:“……” 看着黄朵朵那郁闷的表情,乾隆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但是放下茶杯来又恢复到了帝王那泰山不崩于前的形象,淡淡道:“好了,早膳既然也用过了,休息也休息好了,那就陪朕继续逛逛吧!你刚才提的那几个意见不错,再帮朕想些好点子来。” 黄朵朵:“……是,皇上。” 认命的黄朵朵只能跟在乾隆后面,继续逛起这园子来。 不过好在乾隆似乎也逛累了,回去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从平湖秋月出来后也没有去别处,直接朝着勤政亲贤的方向去了。 到了曲院风荷附近,黄朵朵本想抄近路回天然图画,但是乾隆丝毫没有放她回去的意思,黄朵朵也不敢提,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乾隆回到了勤政亲贤,然后再回去。 “皇上要是没有别的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黄朵朵面带微笑地看着乾隆,看着很是谦和温婉。 终于要把这瘟神送走了,她总算可以回去了!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乾隆,一路下来累死她了。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躺躺,恢复一下元气。 乾隆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一趟颇为满意,笑道:“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黄朵朵脸上的笑容不变,再次福礼:“那臣妾告退。”然后她面对乾隆慢慢地后退,直到距离远了才转身离开。 看着黄朵朵离去的背景,乾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倒是个妙人,只是可惜……”说着乾隆就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可惜之意。 美人虽好,却只能看不能吃,着实是一件憾事。不过这样不带目的的说说话,感觉倒也也不错。 想到刚才自己和黄朵朵同游时的场景,乾隆的眼神不由地柔和了一分。 也许,一直这样子也挺好的。 乾隆收回眼神,像是随口一般问道:“对了朕记得仪妃的阿玛是这圆明园的额外副总领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5节 李玉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皇上好记性,仪妃娘娘的阿玛戴敏,的确在园子里担着副总领一职。这七品副总领一职,还是当初仪妃娘娘病重,皇上念着娘娘这些年的情分提拔的呢!” 乾隆点了点头:“七品官,有些低了,仪妃到底是妃位了,他阿玛若还是这个品阶着实有些不大像样了,是该提提了。” 乾隆虽然没有明说提到几品,但是既然这么说了,这官品不然是不会太差,少说一个从五品的是跑不了的。 李玉也明白这个道理,笑着拍马屁道:“仪妃娘娘要是知道皇上要加恩她母家,定然会对皇上感激涕零的。” “呵呵,感激涕零?她能少怕朕一些朕就偷着笑了。”想到每次仪妃见到自己那老鼠见到猫似的样子,乾隆就忍不住嘴角抽搐,没好气道。 不过话说出来,后宫见了他就害怕的也不止仪妃一个,比如婉贵人和愉贵人,也都是怕得紧。但是不知为何,乾隆总觉得仪妃怕他和别人怕他是不一样的。别人是怕他是因为他是皇帝是天子,但是仪妃,却是因为他这个人。 更重要的是,仪妃的这种怕似乎只是单纯地反射性地怕他,但是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多少畏惧。远不像海贵人,看到他缩手缩脚,一副小家子,看得他心里就忍不住窝火。 仪妃的眼神就纯粹多了,有时候,他甚至有种仪妃其实在心里骂她的错觉…… 乾隆:“……” 捏了捏眉心,乾隆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累了,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呢?就以仪妃那怕他的程度,怎么可能会在背地里骂他? 暗叹自己想多了的乾隆摇了摇头,道:“对了,仪妃进宫的日子也很久了吧!这么多年没见过家人,她想必也是想家的,你安排一下,让仪妃的家人进园子,和仪妃说说话吧!” “这……”李玉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乾隆有些奇怪。 第82章 嘉嫔的敌意 李玉立刻陪笑道:“皇上明鉴, 皇上体恤仪妃,让其能与家人见面自然是极好的事。只是奴才记得, 仪妃娘娘的额娘在仪妃娘娘刚进宫不久就因病去了, 皇上当时还让人送了丧仪过去。仪妃娘娘的阿玛虽然之后也有续娶,但是娘娘毕竟和这位继母未曾见过。要是贸然见了,娘娘怕是有些不自在。” 乾隆听了忍不住皱眉:“听你这么说的确有些不合适, 就算见了也没什么可聊的。不过仪妃没有嫂子或是姊妹们?她们不能进宫吗?” 李玉躬身道:“回皇上,局奴才所知, 仪妃娘娘没有兄长, 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 前些年也远嫁江宁了,怕是不能来了。下面的弟妹都是继母所出,年纪也都还小。” 乾隆愣了一下,接而叹了口气:“也是亲缘浅薄啊!罢了, 这事就这样吧!你呆会从朕的内帑挑一些好的料子和首饰玩器送给她去,对了,方才经过接秀山房, 朕见她对里面的漆器很感兴趣, 就把朕的用的那渔樵耕读剔红笔筒给她吧!她画画, 正好也能用的上。” 李玉听了不由地心中一惊。 要知道, 这剔红笔筒可是近来乾隆喜欢的把玩物之一,还在兴头上呢, 没想到居然这么痛快就给了已经无宠的仪妃娘娘? 看来这仪妃娘娘虽然无宠,但是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有些不同啊! 李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当即表示自己一定会办好的。 而和乾隆分开的黄朵朵, 在估摸着乾隆看不到自己后, 总算不用维持着端庄了, 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散了下来。 “可算是完了,这一路下来真是累死我了。”黄朵朵一边捶着腰一边往回走,感觉整个人都快萎了。 果然,她和乾隆八字相克,明明她的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连病都少生。但是今天不过是和乾隆逛了这么点路,她就累地不行,就是这人克的。幸好今天还没穿花盆底,不然这脚都要废了。 “那是因为娘娘平日动地少了,总是呆在屋里画画,所以这稍微多走动了些就觉得累。现在既然来到了园子,娘娘就多出去逛逛,既然欣赏欣赏美景,也能强身健体不是?”素月一边帮娘娘捶着腰一边笑道,对于皇上今天能让娘娘作陪游圆明园,她心中还是很欢喜的。 自然了,这并不是说素月还对娘娘复宠抱什么指望,但是就算是无宠,这皇上的态度还是至关重要的。 今天娘娘和皇上同游圆明园,起码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娘娘哪怕是无宠,皇上还是惦记着娘娘的。这对下面哪些踩高拜低的奴才也是一个警醒,以后在园子里行事也便宜多了。 “再说吧!回去你可得帮我按按,这肩膀太酸了。”黄朵朵轻捶着肩膀,心不在焉地回道。 几人慢慢地往回走,刚过了如意桥,黄朵朵远远地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牡丹亭有人。虽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脸,但是想到这镂月开云现住的人,黄朵朵心中了然,这牡丹亭中的人,应该就是嘉嫔了。 黄朵朵心中有些纠结:她要是这么过去,怕是又是好一阵唠嗑了,但是现在真的有些累了,不想说话了。可她如果想要回天然图画的话,还真得经过这牡丹亭。从别处绕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远了不说,也太刻意了。 心里越发埋怨乾隆,要是刚才从曲院风荷插过去多好了,哪里需要这么纠结? 就在黄朵朵埋怨乾隆之时,嘉嫔已经转过身看到了她,这下好了,也容不得她不上前打招呼了。 黄朵朵在心中叹了口气,扬起笑脸就走上前去打招呼:“嘉嫔妹妹倒是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赏牡丹?” 不过出乎黄朵朵意料的,嘉嫔似乎心情不大好,淡着张脸朝她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淡淡道:“一个人没事做,用了早膳后只能赏赏牡丹了。比不得仪妃姐姐,能有福气和皇上同游福海周边美景。听说姐姐还同皇上一同用了早膳?姐姐用的可好?” “嗯?”黄朵朵一愣。 这嘉嫔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她招她惹她了? 想到嘉嫔刚才说的话,黄朵朵隐隐有些猜到嘉嫔为何对她是这个态度了,不由地有些无语。 嘉嫔也不是才进宫的、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还吃她的醋?难不成她还以为乾隆对她有什么企图、她以后会分薄她的恩宠不成? 要是在平时,黄朵朵可能会好好解释一下,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想伤了彼此的和气,更不想树敌了。但是今天陪着乾隆走了这么多路,她实在太累了,也懒得虚与委蛇了。再说了,她的前路早已断绝,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了。这嘉嫔还这般防贼一样防着她,也太过分了吧! 黄朵朵也不是没有气性的,当即脸色也淡了下来,语气有些冷:“皇上的早膳,自然是好的。姐姐我和皇上游了这半天的园子,也有些累了,就不陪嘉嫔说话了,先告辞了。” 说着黄朵朵朝嘉嫔微微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扶着素月的手离开了,妃位的架子摆地足足的。 嘉嫔万万没想到一向好性子的仪妃会当众这般给她没脸,当时气得脸都红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娘娘,您别生气了。”香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道,“这仪妃就是个纸老虎,您何必和她过不去呢?这不值当啊!” “你懂什么?”嘉嫔狠狠地瞪了香冬一眼,又看了看向那湖绿色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了牡丹亭。 而回到天然图画的黄朵朵此时也平心静气了下来,同样也在纳闷这嘉嫔为什么对她是这个态度。 “素月,我以前得罪过嘉嫔吗?我怎么觉着这嘉嫔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啊!记得那一年皇上难得去我那里一次,她也是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贵妃榻上,黄朵朵侧躺着一边让小宫女用美人锤给她敲着腿一边问道,神情纳闷。 “这……得罪算不上吧!只能说以前有些小过节。”素月正在一旁给荔枝剥壳剔胡,听了这话想了想说道。 “还真有过节?”这下轮到黄朵朵诧异了,直起身子问道,“我原来的性子不是极好的吗?怎么会得罪嘉嫔呢?我对嘉嫔做了什么?” 素月认真道:“娘娘的性子自然是极好的,自然是不会对嘉嫔做什么的。只是娘娘以前身子一直不好,总是生病。嘉嫔入府的那几天,刚好娘娘又病了一场,皇上疼惜娘娘,所以那些天一直在娘娘处,有些冷落了嘉嫔。想来嘉嫔娘娘还记恨着这事呢!” 黄朵朵:“……” 难怪嘉嫔对她是这么个态度,这要是在宫斗小说里面,原身这举动妥妥的地就是给新人下马威、昭显自己的地位啊!哪怕原身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对于已经先入为主的嘉嫔来说,怕是很难改变这一根深蒂固的印象的。难怪嘉嫔一副防贼一样地放着她,想来是之前的事情太过印象深刻了! 她刚才还对嘉嫔还那个态度,想必嘉嫔心里对她越发不满了。 黄朵朵忍不住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啊! “娘娘,您也用不着为此头疼,就算嘉嫔对您有微词又如何,你又不用看她脸色行事,她也只是一个嫔位,娘娘还怕她不成?再说了,这个后宫,又不是姓金。”对于娘娘这般为,素月完全不以为意。 在素月看来,与人为善固然不错,但是若一任别人欺负到头上那也不行。嘉嫔都对娘娘那般无礼了,娘娘若还是退让,反倒是让别人娘娘觉得软弱可欺,这可不是好事。 “罢了,你说的倒也是。”黄朵朵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嘉嫔对她再有怨气又如何?她又不是皇后,她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的。况且就历史的进程来看,这嘉嫔死地也挺早的,儿子也没做皇帝,她也用不着怕她。 而且她和嘉嫔之间也算不上什么生死大仇,纵然私下里有些龃龉,但是明面上还算融洽,大差不差也就算了,她又不是金元宝、也没有自带玛丽苏光环,哪能做到人见人爱呢? 想到这里,黄朵朵顿时安心了下来,捻起一颗剥好的荔枝就塞进了嘴里,当那清甜的滋味在整个味蕾绽放后,黄朵朵不由地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哎呀,还是穿成娘娘好啊!这要是穿成了宫女又或是农家女,别说荔枝了,连吃饱饭都困难。虽然说现在每天都要请安,又动不动就要磕头行礼的,那是整体来说,她这日子还是相当惬意的。 这有人伺候着,还有各种美食可以尽情享用,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担心发胖的问题!不错,不错! 满意至极的黄朵朵一边享受着小宫女的捶腿服务,一边吃着水果和素月唠着嗑,慢慢地阖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黄朵朵睡得很是舒心,就算被素月喊了起来她也没有觉得多疲惫,只是有些奇怪素月为什么会突然叫她,不过在知道是李玉过来送赏赐,她就不奇怪了。 根据李玉的说法,乾隆是对她关于对圆明园西洋建筑的提议很是满意,所以才特为赏赐的。 对于此,黄朵朵心里很是满意。 这才对嘛!嘴上说记一功有什么用?她又不当官,哪里需要乾隆给她记什么功劳?怎么能比得上这实实在在的东西来的实惠? 乾隆的赏赐还是很大方的,除了日常用的什么藕粉、果干这样的吃食,和十来匹做衣裳用的绸缎料子、及金银锞子外,还有不少珍贵的首饰玩器在里面。 首饰既有头上用的镶各色宝石的花簪,也用作为配饰用的十八子和玉佩。至于玩器也不少,有景德镇的粉彩花瓶,宜兴窑的紫砂壶。此外什么掐丝珐琅的缠枝莲纹盒、玻璃胎画珐琅的鼻烟壶……等等有些黄朵朵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黄朵朵兴奋的眼睛都在发亮。黄朵朵一边拿着一只剔红笔筒小心摩挲着,一边和李玉说着话:“皇上的赏赐实在是太过了,我不过是稍微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怎么就赏赐这么多东西?这让我着实有些惶恐了。” 话说这么说,但是黄朵朵说这话时眼睛都没从手上的笔筒移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看着仪妃如此欢喜的样子,李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笑道:“娘娘这话谦虚了,娘娘觉得是微不足道的建议,但是在皇上这里却是有大用的,这些赏赐之物是娘娘应得。本来皇上还打算让娘娘的母家进宫和娘娘一叙天伦之乐的,只是后来想到娘娘和生母已离世十余年,只好作罢,着实是可惜了。” “嗯?”黄朵朵听了不由地一愣,眼神终于从笔筒上移开了。心里不由地有些纳闷,她没想到乾隆居然这么好心,居然会恩准她和家人见面? 倒不是说清代妃嫔进宫后就不能和家人见面了,虽然清宫规矩森严,但是三节两寿这样的大节日,又或是妃嫔有了身孕,在获得皇后的准允后,妃嫔的家人还是能够入宫探望的,当然了,也仅限于家中女眷,至于父亲兄弟这类的,除非是像富察皇后这样的中宫皇后,又或是高贵妃这类极为受宠的,否则基本不可能相见的。 黄朵朵自乾隆登基后就受封为嫔位,虽然无宠,但是好歹也是一宫主位,自然是有资格每年和家人见一见的。但是黄朵朵这个占了人家女儿身子的冒牌货实在心虚,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原身娘家人入宫。 不过好早原身的亲娘早就没了,原身也没有嫂子,加上众人也知道她失忆了,所以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不让家人入宫,就连素月和原身的娘家人都习以为常。 这突然听到乾隆让她家人进宫还真实把她吓了一跳,幸好最终乾隆改变了主意,不然她真的要焦虑了。 黄朵朵装作感伤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本宫进宫都十来年了,早已就把宫里当做自己的家了。况且我这离魂症一直没好,纵然家母再世,我怕是也陌生地很,见或是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平安,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仪妃的境遇,李玉也不禁有些怜悯,劝道:“娘娘也不必感伤,就像娘娘说的,过得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况且……” 李玉顿了顿,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奴才听皇上的意思,令尊现在这副总领的位置怕是要动一动了,奴才在这里提前恭喜娘娘了。” “令尊?我阿玛?”黄朵朵正在那里装伤感呢,听了这个消息瞬间顿住了,“公公的意思是……”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李玉这话的意思是……乾隆要升她这个便宜爹的官了? 李玉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微微一笑,躬身道:“娘娘,奴才言尽于此,就先告退了。” “啊,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了,公公慢走。”反应过来的黄朵朵也知道再问下去,李玉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了。 这宫里的太监都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不到绝对是绝不可能把话说死的。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透漏出了许多信息了。 李玉走后,黄朵朵还没怎么样,素月小路子等人倒是先兴奋起来。 “娘娘,李总管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要升老爷的官了?”素月有些激动道。而小路子这边,更是已经开始给她道喜了。 小路子一脸喜色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老爷要升官了,这可是喜事啊!” 倒是黄朵朵,却并没有多高兴地意思。 先不说她对原身的母家并没有什么情感,更重要的是,此次她的这个阿玛升官升地着实是有些蹊跷,不像是因为自身能力升了官,倒像是因为她这层裙带关系而升的官。这让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担心,要是把原身母家的心思养大了可就不好了。 毕竟历史上这样的事可不少,娘家人仗着宫里有得宠的女儿就为非作歹,给她们招祸,就像是《甄嬛传》里的安小鸟的父亲不就是这个情况吗?原来本本分分的一个人,就因为女儿一朝得宠,而变得无法无天,最后反而连累到自己。 虽然说她的情况不大一样,就她这身力气,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宠幸的。但正是因为她都这样了,乾隆还能“惦记”着她,难不保原身的父亲不会膨胀,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就不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原身父亲升官也算是一件喜事,也代表着乾隆还是念着她的,她也不可能去刻意把这事给搅黄了。而且穿越这两年多她冷眼看着,原身的母家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也称得上低调本分,做事很是谨慎小心,想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不过该提点还是要提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可不希望一着不慎被原身的母家给连累,那她后半辈子的悠闲日子可就没了。 止住了众人的恭贺的话,黄朵朵一脸严肃道:“行了,恭贺的话等事情确定了再说吧,这事大家拦在肚子里,要是嚷嚷的到处都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反而要坏事。” 众人也知道这个道理,纷纷表示明白。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6节 第83章 嘉嫔落水 见敲打好了, 黄朵朵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们把这些料子吃食的做好记档收进库房, 这么多东西, 乱糟糟的,我都没有地方下脚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玩器首饰的,她自然是要好好赏玩一番的。 黄朵朵眼睛放光地拿起一对景泰蓝的手镯就一旁的椅子坐下, 然后细细地欣赏起她的宝贝来。 乾隆偶遇仪妃、两人同游圆明园,并大肆赏赐仪妃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圆明园, 除了部分人有些眼红仪妃一进园子就得了这么多赏赐外, 基本上没人对两人同游一事有什么反应, 更不要说是嫉妒了。 要是皇上登基头一年,还有人会担心这仪妃会不会复宠。但是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的态度了,这仪妃这辈子都不能得到恩宠的。就算皇上平时多优待一些又能怎么样?这辈子注定无子无宠, 有什么可嫉妒的? 更多的都是在后悔,怎么不是自己遇到了皇上,不然同游圆明园的就是自己了, 这可是和皇上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不过后悔之余, 众人心中也纷纷起了念头:虽然这次错过了, 但是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了, 毕竟接下来他们有好些日子要在这园子生活呢! 一时间,后宫众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不是让内务府给自己打新首饰,就是让活计妇人给自己做新衣裳, 甚至有的暗戳戳地买通乾隆身边的人打听起乾隆的行踪来……所有人各显神通, 都在暗中为能和乾隆的再次“偶遇”做着蓄力。 而太后这边在经过了一天的休养过后也调整了过来了, 然后就兴致勃勃地召集众人, 说要同游这圆明园。 太后都发话了,她们这些身为嫔妃的怎么敢拒绝呢?自然都是齐声说好。 她们第一天游的就是太后所住的方壶胜境附近这片,也就是昨天黄朵朵和乾隆游的福海周围。只不过昨天他们是用脚走的,太后年纪大了,自然不可能让她老人家走着去。而圆明园这边早就备好了游船,众人登上了游船,开始欣赏起这福海风光。 到底是皇家的游船,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小船就是不一样,气派不说,空间也大得很,不仅所有的妃嫔都上面了,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坐上了。 船夫划开了船桨,游船在湖面上慢慢驶了起来。一开始众人还守着规矩,跟在太后旁边,但是这园子的风景太好了,慢慢地就有人分心了,太后也没有拘着人不放,让人自便去了。黄朵朵也随婉贵人来到了船尾,欣赏起这秀丽的福海风光。 不得不说,这在船上看风景和岸上看风景就是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难怪古代文人墨客登上船后就诗兴大发,留下了不少传世佳作。 不过到了黄朵朵这里就不行了,她虽然觉得这风景不错,但是作为学渣的她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想了半天最后只和身边的婉贵人来了一句“这船上的春风好舒服,感觉所有的烦恼都被它带走了。” 婉贵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跟着感慨道:“是啊,这风一吹,感觉整个心都平静了不少,在宫里面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感觉。” “是吗?”黄朵朵听了不由地一怔,看着婉贵人比在宫里还要舒展的绣眉的,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低身喃喃道。 “可能是因为这是自由的味道吧!” 虽然说这种自由是短暂的、有限制的,而且依然是在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之下,但是比起在紫禁城,依然是是好太多太多了。 “什么?”黄朵朵的声音太轻,加上这涌动的湖水声,婉贵人并没有听清,只有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伤感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黄朵朵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立刻反射性的扬起了一抹笑容来:“没什么,我是说可能是这里风景好吧!好了,别说了,皇后娘娘她们在前面那里作诗呢,咱们去瞧瞧吧!”说着没等婉贵人说什么,就不由地分说拉着她往传船头去了。 不过很快地,她发现自己来错地方了:她们这群才女在这里作诗,她一个学渣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过好在,除了富察皇后、高贵妃、娴妃和嘉嫔擅长诗词外,其他人都和黄朵朵一样不通此道。平时抄抄佛经、写写女训是没什么问题,作诗这种只有高端人才才掌握的技能她们是没有的,她这种的也不算突兀。 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被逮着做了两句诗,急得她是抓耳捞腮的,差点都想把红楼梦里的诗拿出来抄了,最后还是硬是东搬西套,硬凑了两句诗。 一行人一边游湖一边赏景,到一处地方就停船下来走走,因为逛地仔细,所以这进程极慢,再加上是不是停下用个膳、喝个茶的,那速度就更慢了。这一天下来,大半个福海都没有逛完,更别说其他的了。 就这样逛了七八天,众人才把这圆明园逛完,太后她老人家才尽了兴,不再召众人游湖了,黄朵朵也才清闲下来。其实本来倒也用不着逛这么长时间,不过中间有两天太后她老人家走累了就没逛,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而逛完圆明园的第二天,黄朵朵就收到自己这个身体父亲升官的消息——正五品广储司总办郎中。 虽然看着品阶不高,但是广储司可是掌管着皇宫银、皮、瓷、缎、衣、茶六库的物品银钱来往,端的是富得流油的部门。乾隆给黄朵朵父亲安排到这个职位,可以说是大大的恩典了。 光从她父亲托人送来给她的两千两银票就可以看出,她的这个便宜父亲对这个职位有多么满意,他以前可还没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过来呢,就算是她上次封妃,也只不过送了一千两银子罢了。 而黄朵朵父亲的升官,则更加刺激了这园子里的这群女人。 瞎子都能看出来仪妃父亲升官是沾了她这个做女儿的福,但这早不升官晚不升官的,偏偏是在仪妃进了园子、且是在后皇上同游圆明园之后,这就忍不住让人多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了。 本来众人都盼着能像仪妃一样和皇上同游圆明园,现在有了这样的好事那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了。就连一向不怎么爱争抢的婉贵人、愉贵人都起来了这个心思。 她们倒不是对乾隆的宠爱有多执着,只是作为这个时代的典型的妇女,她们还是想着要恩荫母家、给母家带来荣耀的。 一时间,整个园子热闹极了,后宫众人纷纷都在为偶遇乾隆各显神通。 圆明园到底比宫里强多了,没有了那么多庭院围墙和关卡阻拦,想要知道皇上的行踪不要太容易。只需找个眼力好点的小太监,在一座至高处盯着就行九州清晏和勤政亲贤的方向就行了。(这样的地方整个圆明园多的是,就好比黄朵朵所在的天然图画里的朗吟阁和竹薖楼,视野都极为开阔)。 反正皇帝出行肯定是有仪仗的,那明黄的颜色那么显然,瞎子才看不到呢! 但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点,所以经常出现这一种情况:乾隆一出来,就能偶遇起码两个以上的妃嫔,而能单独和乾隆同游这圆明园的,除了第一天的黄朵朵,也就只有富察皇后了和高贵妃了。哪怕是高贵妃,她也是在四月二十二生辰那天,凭着过生日的特权,才得了半日能单独和乾隆同游的机会。 总而言之,哪怕能“偶遇”到皇上,但想要单独和乾隆同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就在众人为怎么能够单独和皇上相处而发愁的,黄朵朵则悠闲多了。 清闲下来的黄朵朵也没有再除去逛——毕竟都逛了这么多天了,这圆明园也大致了解了,虽然这园中的景色没有看腻,但是总还要保持一点神秘感的。 所以接下来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天然图画的竹薖楼的二楼,架起画架远眺写生。虽然说她比较擅长画人物,画山水的水平只能说是一般,但是这可是旷世文明的圆明园啊,要是不把这些美景绘下来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天黄朵朵刚完成了一副上下天光的写生,小宫女秋霜就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娘娘,娘娘,今天又有人和皇上偶遇了,你猜猜看,今天是谁偶遇了皇上?” 黄朵朵此时正在清洗手上的颜料,看着秋霜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地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急什么,没瞧见我在洗手吗?再说不就是和皇上偶遇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这几天不都是这样吗?” 真不愧是秋果带出来的人,这傻不愣登的样子简直就是得了秋果的真传。 秋霜:“……”不是您老人家让她打听着是谁又偶遇了皇上、回来说给她听的吗? 而刚训过秋霜的黄朵朵则快速地洗完手,连手上的水渍都没来得及擦就连忙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倒是说说看,今天皇上又偶遇了谁,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此时的黄朵朵一脸的八卦,眼中写满了兴奋,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训秋霜的话。 正准备递手巾过去的素月:“……” 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素月使着眼神让人把脸盆端下去,然后自己默默得走上前,把娘娘那双湿漉漉的手擦干。 “哦,是纯妃和嘉嫔,她们和皇上在万方安和碰到了。”见娘娘问话,秋霜连忙回答。 “万方安和?”黄朵朵挑了挑眉,“这地方不是靠近纯妃所在的杏花春馆吗?纯妃过去也遍罢了,怎么嘉嫔也过去了,离得有些远吧!” 嘉嫔住的镂月开云就在她的天然图画的正南面,离后湖西侧的万方安和可有一段不远的距离。虽然说众人都在制造偶遇乾隆的机会,但是也要讲究“偶”字的。嘉嫔这么远跑去插上一脚,未免也太刻意了吧!哪怕乾隆对她们这些小把戏心知肚明,也乐意配合,怕也是会心生不快的。 “嘉嫔不是从镂月开云赶去万方安和的,而是武陵春色。听说嘉嫔在皇上来之前就已经在武陵春色赏景了,武陵春色离万方安和更近,所以皇上一来万方安和嘉嫔就知道了,比在纯妃娘娘来之前就先一步到了。”秋霜答道。 “那还真是巧呢!”黄朵朵一脸的古怪。 呵呵,武林春色最大的特点就是赏桃花,但是现在都已经是四月下旬了,桃花早就谢光了,桃子也还没长起来,嘉嫔跑过去干嘛?看漫山的桃叶? 看来嘉嫔是下了苦功夫啊! 黄朵朵眼神一眯,不过却也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毕竟这也是她的猜测罢了,谁规定嘉嫔不能去武陵春色的?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看桃叶呢?她呀,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听八卦就好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们打起来了吗?”黄朵朵催促着秋霜说下去,眼神很是明亮。 素月此时正端着一叠芡实糕过来,听了这话眼睛都抽了,实在是忍不了,无语道:“娘娘这是什么话,纯妃和嘉嫔身份后宫妃嫔,虽然比不上皇后娘那般凤仪万千,但是也是端庄守礼的,怎么可能像市井泼妇那样打架呢?那成什么人了?” 黄朵朵被训地有些心虚了,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兴奋过头有些失了态了,不由地讨好一笑,从碟子中拿了一块芡实糕,笑道:“我这不是说着玩吗?我自然是知道她们不可能打起来的。” “不过虽然没打起来,但是也差不多了。” “嗯?”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秋霜,眼睛都大了不少。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黄朵朵这下又兴奋了。 看来真的有八卦啊! 秋霜挠了挠头,道:“具体的奴婢也不大清楚,只听说是纯妃和嘉嫔陪皇上同游万方安和时,纯妃娘娘不小心踩到了嘉嫔娘娘的裙摆,当时两人都靠近水边,嘉嫔娘娘一个没注意,就跌进了湖里。幸好临案的湖水不深,嘉嫔娘娘只不过呛了几口水,很快就被宫女救了上来,只不过受了一点惊吓,由皇上陪着回去了。” 黄朵朵:“……” 素月:“……” “这嘉嫔虽然掉进了湖里,可奴婢怎么感觉反倒是她占了便宜啊!”抱着猫的秋葵一边挠着三月的下巴一边自言自语道,神情中带着一丝困惑。 “自然是嘉嫔占了便宜的。”素月放下碟子皱眉道,“嘉嫔虽然落了水,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而得到了皇上的怜惜。反倒是纯妃……” “怕是这几天要不好过喽!”黄朵朵接过素月的话,咬了一口手中的芡实糕,淡淡一笑。 “不管纯妃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总归来说都是她的举动造成嘉嫔落的水,哪怕皇上无意责怪,为了照顾嘉嫔的情绪,也要冷落纯妃些日子。” 黄朵朵没看到现场情况,不好随意发表评论,但是以她对纯妃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会算计人的性子。虽然入宫时间也不短了,孩子也有了,但依然是个傻白甜的性格。反观嘉嫔…… 想到这些年嘉嫔越来越古怪的脾气,黄朵朵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说她初见嘉嫔这个人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透着一点假,但是这两年过去了,她越发觉得嘉嫔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了。总觉得在她那看端庄温婉的面孔下藏了另外一张不为人知的面孔…… 就好比她这次的落水,看似是被纯妃踩到了裙摆跌落湖里的,但是纯妃不是粗心之人,怎么会刚好就踩到了嘉嫔的裙摆呢?要知道这清朝后妃的衣服可不像是其他朝代那样拖着地的,就算不穿花盆底也比地面高上几公分,可不是那么容易踩到的。 总而言之,这里面透着一丝的古怪。 “看来,这圆明园的水也不静啊!”黄朵朵倚着栏杆坐下,撑着下巴眺望着波光粼粼的后湖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 都说后宫无姐妹,看来也的确如此啊! ………… 嘉嫔落水了,黄朵朵这些后宫的姐妹自然是不能装作不知道的,自然是要亲自去慰问慰问的。哪怕黄朵朵不想去,也得去看看。 扯掉几朵珠花,又换了一件稍微素一点的衣裳,还把脸上的胭脂擦了些,黄朵朵这才扶着素月朝镂月开云走去。 她是去探望“病人”的,又不是去玩的,打扮地太好这让“病人”心里怎么想?以嘉嫔那小心眼的性子还没得以为她是过去争宠的呢!她可不想被人惦记。 黄朵朵的天然图画离嘉嫔的镂月开云最近,哪怕她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经过宫女的引领,黄朵朵来到了嘉嫔所在的御兰芬。 进了屋子,黄朵朵这才发现寝殿里除了乾隆、嘉嫔和纯妃外,其他人都还没来。黄朵朵顿时头皮一麻,暗叹自己来早了,她最讨厌做出头鸟了。 但是来都来了,她也不可能退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当看到已经换过衣服披着头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副受惊过度的嘉嫔后,黄朵朵由忐忑变成了无语。 不就是掉进湖里喝了几口水吗?有必要做出这样一幅姿态吗? 她上辈子小时候偷偷跑到河里玩水不知道被淹了多少回了,有次差点都没上来,她也没有这样啊!更何况嘉嫔又不是像眉姐姐一样大半夜被人推下水无人救援,那么多人站在旁边,还怕没人救她吗? 第84章 处置结果 不过尽管心中腹诽, 但是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的。 黄朵朵给乾隆行完礼,一脸担忧问起了情况:“听闻嘉嫔落水了, 臣妾特过来看望, 不知嘉嫔妹妹可有什么大碍?太医可曾来过了?” 乾隆的神情并不算多凝重,但是眉宇间依然带着一丝紧绷,点了点头:“难为你还惦记着, 太医已经来过了,嘉嫔无事, 只是呛了几口水, 受了点惊吓, 并无大碍。” 这时嘉嫔也一脸虚弱地开口道:“多谢仪妃姐姐过来看望,我没事,太医说只要喝几剂药就可好了。” “……是吗?”黄朵朵一脸的狐疑。 可是你这个表现,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要紧的样子啊! 纯妃在一旁垂泪:“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裙摆,妹妹你又何须遭这样的罪?姐姐我恨不得替你受了这份苦才好。” 黄朵朵:“……”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原来这纯妃也是个演技派, 这眼泪说来就来的?什么叫“替你受了这份苦”?这么能感同身受的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7节 见纯妃哭了, 嘉嫔也立刻安慰起来:“纯妃姐姐这是什么的话?姐姐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哪能把这件事怪到你头上?要是累得你自责, 那就是妹妹的过失了,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激动了, 嘉嫔这时掩着帕子重重地咳了两声,连脸都咳红了, 吓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立刻就有宫女过来给她递水拍背。 黄朵朵是上前帮忙也不是, 不帮忙也不是, 整个人就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尴尬地要命,再次后悔自己是来早了,不然也不会陷入这尴尬地境地。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到来好像被纯妃和嘉嫔两人当成了一种特殊的媒介,纯妃借着她表明了自己的无心之心和自责之情,而嘉嫔则是想要表明自己的虚弱和善良,目的都是为了给乾隆看。 黄朵朵:“……”她就知道不该早来的,莫名其妙就成了传导器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尴尬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有其他人来了,就连富察皇后也从长春仙馆赶了过来,黄朵朵总算舒了一口气。 在确定了嘉嫔没有大碍之后,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庆幸的表情(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都是这样表现的)。 富察叹道:“万幸,当初建造圆明园的时候,临岸的水位都不高,不然今儿个嘉嫔是要受大罪了。” 说着富察皇后看向乾隆,笑道:“不过既然嘉嫔没什么大碍,纯妃也是无心之过,皇上你看这事就……” 虽然富察皇后这话没有明说,但是求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纯妃看向富察皇后的眼神不由地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但相比于感激的纯妃,嘉嫔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了。 虽然她落水一事是她算计的,但是到底也是纯妃的“过失”让她落得水。枉费她这些年恭恭敬敬伺候皇后,结果现在皇后连说都没说纯妃一句就想把这事了了,皇后就这么对她? 嘉嫔心中愤恨至极,但是看着已经有所意动的皇上,嘉嫔心中一紧,立马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对,这事真的不能怪纯妃姐姐。说来这事也有我一半的过失,要不是臣妾自己离水离的太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皇上要是为此怪罪纯妃姐姐,臣妾以后怕是没脸见姐姐了。” 乾隆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笑道:“既然你们姐妹和睦,那朕自然就不枉做小人。只是纯妃,你的马虎的性子要好好改改了,这次嘉嫔幸运没什么大碍,但是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纯妃被乾隆说的面色一百,身子福地更低了,忙道:“皇上教诲,臣妾定铭记在心,以后定然会小心行事的。” “嗯。”乾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下好了,皆大欢喜。”富察皇后笑道,“那皇上,负责万方安和的那两个奴才怎么办?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富察皇后说的奴才就是日常负责万方安和及附近的两个小太监,事情一发的时候就被愤怒的乾隆以“办事不力”的罪名给看管起来了。 乾隆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用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那两个奴才伺候不力,打二十板子,以后不准在出现在朕面前,圆明园自总管起,每人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 黄朵朵一惊,心中顿时涌出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明明嘉嫔都没事,这事也和那两个小太监没关系,乾隆为什么还要罚这么重? 而富察皇后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对于乾隆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异议,只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挂着微笑。其他人也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神色平静到黄朵朵觉得诡异。 就在黄朵朵还在震惊之际,富察皇后已经开始说告辞的话了。 富察皇后淡笑道:“皇上,嘉嫔落水受惊,臣妾等就先回去了,免得打扰嘉嫔静养。” 乾隆点了点头:“嗯,你们都先回去吧,朕留下来陪陪嘉嫔。” 对于此,众人没有多少意料,嘉嫔毕竟落了水,有点“优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虽然心中有些酸,但是众人还是纷纷行礼告退,黄朵朵也趁势离开了镂月开云。 …………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嘉嫔娘娘那里出来就心不在焉的?可是身子不舒服?”见娘娘从镂月开云就一副眉头紧锁、似有心事样子,素月不由地心中有些奇怪,忙问道。 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了,难不成是吓着了? 黄朵朵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按理说那嘉嫔落水一事和那万方安和那两个小太监毫无关系,但是皇上却直接叫人打了二十板子,着实是有些意外。” 倒是素月,听了这话一脸的不以为意,笑道:“奴婢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那娘娘真是想多了,虽然嘉嫔落水看似和他们没有关系,但是谁让他们没有做好提醒的工作呢?要是他们警醒到位,纯妃和嘉嫔也不会靠近湖边,纯妃也不会踩到嘉嫔的裙摆以致嘉嫔落水……” 听着素月这吧啦吧啦一通推导,黄朵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还能这么算?这都快八竿子打不着了吧!” 这是什么鬼的因果关系?为了给这两个小太监按个罪名还真能套啊! 素月话一顿,无奈地笑了笑:“娘娘怎么还看不明白啊!这不是这么算的事,而是这事必须有人担下来,皇上既然舍不得责罚纯妃,那只能让别人去做这个替罪的羔羊了。谁让这两个小太监命不好负责万方安和呢?他们不担谁担?” 黄朵朵一愣,不由地闪过一丝苦笑:“倒是我想岔了。” 她倒是忘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在古代,而且还是在皇家。在上位者的思想者,主子是没有错的,就算是有错,那也是下面的奴才做的不好。 那领个小太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们是命如草芥的奴才,而不是主子。现在主子没了错,那就是他们这些奴才的错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黄朵朵对小路子吩咐道:“这两个奴才也是无辜受累,二十板子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你悄悄地送些药和银子去,千万别让人知道了。” 她无力改变这个时代的规则,但是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她还是能做的。说她圣母也好,装模作样也罢,说到底也只是想要自己心安一点罢了。 看着娘娘眼中的怜悯之色,小路子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的。” 小路子不由地再次在心中感慨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也许他们的娘娘不够风光,不够有权势。但是娘娘是打心底的善良,是发自内心怜惜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在娘娘这里也许出不了头,但是却永远用不着每天提心吊胆地伺候主子,更不用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在娘娘这里,他们的心是安的。 ………… 回去长春仙馆的路上,素心一直欲言又止,好几次嘴巴都张开了,但是看着皇后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銥嬅素心只得讷讷地把嘴巴闭上了,神情有些郁闷。 正当素心想着要不要直接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皇后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想说嘉嫔这水落的蹊跷?” “娘娘也发现?”素心一喜,但是到底也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宫里,压低着声音道。 “娘娘,奴婢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纯妃的性子虽然马虎了一点,但是也不能连嘉嫔的衣服都看不见啊,娘娘您说,是不是嘉嫔自己跌进湖里的啊!” 富察皇后有些无奈地看了素心一眼:“纯妃是马虎了一点,但是人又不傻,自己踩没踩嘉嫔的衣服她能不知道吗?她要是真没踩,能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她又不是愉贵人那锯嘴的葫芦。” “……娘娘说的是。”素心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猜错了,脸色不由地有些讪讪了起来。 “不过……”富察皇后一转,眼神微微有些暗,“纯妃虽然的确是踩了嘉嫔的裙摆,但嘉嫔的裙摆怎么跑到了纯妃的脚下的,就不知道了……” 素心心中一惊:“娘娘的意思是,是嘉嫔她……” 只是话未说完,富察皇后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递了过去,素心立刻就闭嘴了。 富察皇后转过头,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走着,脸色平静道:“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说出来。纯妃踩了嘉嫔的裙摆,以致嘉嫔落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亲眼所见的。难道我们这些不在现场的还能比皇上知道的更多? 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定论,纯妃也没有受到处罚,那这事就了了,你也不必再提了,可明白?” 她不是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是这事显然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又何必再说徒惹皇上不高兴呢? 素心心中一震,微微欠身,神态异常恭谨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见素心手脚,富察皇后不由地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 “对了,记得给万方安和的那两个小太监请个好一点的太医,他们到底也是无辜受累,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此事隐秘一些。等他们伤好后,就调到一个清闲的地方当差去吧!” 见皇后这个时候还关心起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素心不禁笑了起来:“娘娘就是心善,娘娘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会办好的。” 既然皇后都吩咐了,素心也不敢怠慢,当即就悄悄请了太医给这两个太监去医治,只不过回来的时候,素心的脸色却有些奇怪。 富察皇后原本以为是这两个小太监伤势不大好素心才这个表情,但是问过之后,她也愣住了。 “你说……仪妃也叫人送伤药过去?”富察皇后有些愣,脸上写满了意外。 “是呢,仪妃娘娘不紧送了伤药,还送了一些银钱,说是给他们请太医的。不过这是仪妃做的很隐秘,要不是奴婢仔细,都还发现不了这事。 娘娘,您说,仪妃这是什么意思啊,没听说这两个小太监和仪妃有什么关系啊!要说仪妃想要博一个名声的话,那也应该大张旗鼓的才是。这偷偷摸摸地,谁知道啊!”素心一脸纳闷,怎么也想不通仪妃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素心不明白,富察皇后却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柔意:“我想,大概是因为仪妃心善吧!” “心善?”素心有些不信。 后宫心善的主子不少,但是能有几个能把这份善心用到两个素不相识的奴才身上? 富察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反而问道:“这些天和敬有去仪妃那里吗?” 素心不明白皇后的话题怎么跳地那么快,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答道:“公主之前倒是常去仪妃娘娘那里,只不过最近些日子公主忙着读书上课,已经有三四天没去仪妃娘娘那里了。” 富察皇后笑道:“难得进了园子,反倒不如在宫里轻松了。你去传本宫的话,这读书不是着急的事,欲速则不达,让公主慢慢来。平时多去她仪娘娘处走到走动,放松放松。” 素心知道这是皇后有意让公主和仪妃多加亲近,虽然不明白娘娘为何这么看重仪妃,但是这两年都是这么下来了,素心也见怪不怪了,笑着答应了。 嘉嫔落水一事就这么很快落下了帷幕,后宫看似平静了下来,但是依然还是有些细微的变化的。 正如黄朵朵预料的一般,接下来几天,嘉嫔得到了乾隆的专宠,一脸几天都宿在了镂月开云,嘉嫔这些天好不风光,就连身边的奴才走路都带风了。 相比起来,纯妃那边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虽然皇上没有责罚,但是冷落的态度还是挺明显的。有次黄朵朵遇见纯妃,纯妃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虽然有些可怜纯妃的遭遇,但是黄朵朵也知道,纯妃再失宠也轮不到她来安慰。别看纯妃现在有些失宠了,但是只要三阿哥还在,纯妃永远都不会倒下,更何况这宫里的事不都是这样的吗?不是东风压到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了东风,说不定没准几天,这纯妃就又起来了。 稍微感慨了一下,黄朵朵就把这事丢在一边,专心做自己的事了——她要准备给和敬准备生日礼物。 第85章 端午到了 和敬的生辰是在每年的五月二十四, 去年她给和敬的生辰礼物是给她画了一幅她的扑蝶图,今年她想弄点不一样的东西。 为此她早两个月前就开始想点子了, 从后世的生日派对, 到奶油蛋糕,再到歌舞表演……想了个遍,但是后来发现这些点子不是不合这个时代的潮流, 就是压根做不出来,只能一一被她忍痛给划掉了。 最后黄朵朵想了半天终于定下了给和敬的生日礼物——《西游记》漫画。 自然了, 现在这个时代漫画还没有出现, 想要看《西游记》的漫画, 只能是她自己动手画了。为了不犯忌讳,为此她还特地问了不少人,确定了这《西游记》不是禁书她才敢画的。要知道这清朝的文字狱实在是太严格了,她可不想因为画一部漫画就被乾隆给盯上。 之所以选择画《西游记》而不是选择画别的, 主要是因为这本小说的名气太大了,哪怕是目不识丁的小太监也知道。而且和敬最近对西游记很是着迷,经常和她聊西游记里的情节, 要是看到西游记的漫画, 肯定要高兴坏了。反观其他, 她要是画个什么火影、龙珠、圣斗士的, 那和敬别说理解了,看了估计三观都要碎了。 那什么变身, 战力指数,一阶二阶三阶的, 雅典娜、小宇宙, 还有什么什么曙光女神之惊叹……谁看的懂啊!并不是所有的经典都能超脱时空的局限, 尤其这还是个逆时间的, 九成九的可能会被人认为是神经病所著作。 更关键的是,这些漫画她就算想画也不是那么容易画的。她的记忆力可没那么好,能把这些漫画的情节都记着。但是《西游记》不同了,先不说有她小时候看了上百遍的基础摆在这里,就算她真的因为年代久远而忘记了情节,但是有原著小说在啊!她只要照着原著画出来就行了。 自然了,完全照着原著画是不行的,她可是记得原著西游记里有很多阴暗、血腥的情节是不适合小朋友看的,一些必要修改和删减是必不可少的。 为此,在紫禁城的时候,黄朵朵就已经让小路子从宫外买了《西游记》全书偷偷带进了宫(《西游记》这样的书虽然不是禁书,但是也绝不能收进皇家的书房的),只不过当时忙着去圆明园的事,她画地不算多。 进园子后她就更是乐不思蜀了,先是忙着逛这圆明园,后又忙着画圆明园,都快把和敬的生辰给忘了。昨个素月过来跟她说端午的事情的时候,她这才恍然想起来,她给和敬的生日礼物还没准备好呢! 连忙把所有事都推到一边,调好颜料、裁好纸,开始继续画起大清,不,是人类第一部 漫画巨著起来。 黄朵朵埋头画漫画,和敬这边却不乐意了。 “仪娘娘,难得皇额娘减了我们的课业,我们过来你这边,你怎么又画画了?仪娘娘,你陪和敬玩嘛。” 天然图画的竹萿楼上,和敬正在央告着黄朵朵,希望她能陪自己一起玩,和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可怜巴巴的眼神越发显得让人怜爱。 这要是换做平时,黄朵朵早就忍不住答应了,但是现在却不行。 黄朵朵放下画笔,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道:“不行呀,仪娘娘要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这些天都在赶工呢,怕是这一个月都没时间陪你玩了。” “生日礼物?”听到是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和敬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忍不住上前,一边张望着一边问道,“什么生日礼物,是仪娘娘给我画的画吗?” 黄朵朵立刻眼疾手快地挡住,笑眯眯道:“这是仪娘娘给你的惊喜,现在还不能给你看哦!只有等你生辰那天仪娘娘才能给你。” “可是和敬的生辰还有二十几天呢!和敬要等好久呢!仪娘娘,你看,反正这都是要给我的,你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和敬眨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道。 这个小丫头,这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黄朵朵轻轻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笑道:“行了,别在你仪娘娘面前扮可怜,这招对我没用,说了你生辰的时候给你就要等到那一天,早一天都不行。”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8节 “那,好吧~~只是仪娘娘这些天都要画画,就没人陪我。”见黄朵朵说的坚决,和敬也知道再撒娇也没戏了,也不再要求了。只是神情多少有些沮丧起来。 和敬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一脸的怏怏不乐,和婉似乎也感受到了姐姐的难过,也跟着不开心起来。 黄朵朵:“……” “你们呀!”黄朵朵无奈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行了,别沮丧了,虽然仪娘娘不能陪你们玩,但是仪娘娘可是特地为你们发明了好多好玩的游戏,保证你们这段时间不无聊,想不想玩?”黄朵朵用诱哄的语气说道,一脸的神秘。 “什么游戏?”和敬和婉听了,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忍不住问了起来。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黄朵朵也不直接告诉她们,反而笑得越发神秘了,朝素月使了个眼色:“素月,你带两位公主下去,无比要陪公主们玩得尽兴,知道吗?” 素月会意地福身笑道:“奴婢明白。”说着素月就领着和敬和婉两人往楼下走。 和敬和婉虽然还不知道这所谓的游戏是什么,但是此时也忍不住兴奋起来,还没等黄朵朵劝就迫不及待地跟着素月下楼了,连招呼都没跟她打。 “……这两个小没良心的。”黄朵朵笑骂了一句,摇了摇头,又开始提笔画了起来了。 不一会功夫,楼下的庭院中就传来了一阵阵大人小孩在的欢声笑语。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黄朵朵挑了挑眉,丢下笔移步到窗前,当看到庭院中正拿着一块手绢的和婉追着前面的和敬围成一圈的宫女太监跑的时候,黄朵朵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她们两个玩的很开心嘛,也不枉费我这些天想了这么多游戏点子了。” 这些小游戏最是适合和敬和婉这个年纪玩的,之前在紫禁城的时候她就想拿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在孝期,下下飞行棋、五子棋之类的也就算了,这个明显娱乐性质的游戏显然是不适合玩的。而且皇宫里人多口杂,规矩也多,在皇宫里玩游戏也不合适宜,但到了园子里就没这么多规矩了,是该好好玩玩了。 见两个小家伙玩的开心,黄朵朵也放心了,又开始专心画自己的漫画来。 因为没有杂事打扰,再加上画这漫画又不需要像写生和肖像画那样处处精致才行,只要能把故事表达清楚、大差不差也就行了,所以黄朵朵画起来飞快,差不多三四天就能画出一话的内容。 而就在黄朵朵忙着画自己的漫画的时候,端午节到了。 这个时候的端午可不像后世那样,早上吃个粽子,发个“端午安康”的朋友圈也就完了,古人对这端午节还是相当重视的,尤其是在这皇宫,更是重视地很,很早就开始为端午做准备了。 早在端午前两个月,内务府就派人到圆明园检查这龙舟的情况;前一个月,内务府就开始准备采买端午节所用的各类荷包、扇套、香袋等避邪、避暑之物;十几天前,圆明园的御膳房也开始忙活起来,开始准备蒲酒,包粽子、煮粽子了。上前乾隆之所以去万方安和,也是为了端午侍奉太后进宴和听戏的事,特意先去查看一下地形的。 虽然说五月初五才是端午,但是实际上从初一起,端午就已经开始了。 初一这天早上,黄朵朵就让人开始在天然图画各处挂上了五毒包、插上蒲艾。并且从这天开始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里面就有粽子了,豆沙的、鲜肉、蛋黄、蜜枣的等等,从外形到大小,再到馅料,五花八门的,她上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粽子,简直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可惜的是,黄朵朵不爱吃粽子。 这里面还有个缘故。 还记得小时候,她奶奶每年端午都会包好多粽子,而且奶奶包的这粽子个头都特别大,一只粽子能顶的上一大碗米饭,更关键的是,这粽子里面什么都不放,就是只有糯米,吃的时候蘸点白糖就行了。 粽子蘸白糖,不算难吃,但是你能忍受接下来一个月的早饭都是粽子蘸白糖吗?她能……她不能行吗?只要她敢说个不就要被奶奶说一顿,不吃也得吃。 就这粽子蘸白糖,她整整吃了十几年,直到上了大学住了校,她才脱离了这噩梦。但是至此以后,她也被奶奶包的粽子吃伤了,以至于长大后极为抗拒吃粽子,无论是咸口的还是甜口的,她都不吃。 但是现在穿越到这倒霉皇宫,她就算不想吃也得吃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也不爱吃粽子的关系,她穿越过来后对粽子的反应越发大了,甚至有时候闻到粽子的味道都想吐。可以说每年端午的时候,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了。 黄朵朵望着面前这一盘盘的粽子,一脸的苦大仇深,向来胃口极好的她今天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娘娘,奴婢知道你不爱吃粽子,但是人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娘娘您的饭量一向又比较大,要是不吃的饭,这身子怕是要受不住的。”见娘娘只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粽子、却没有丝毫要吃的意思,素月不由地无奈了,劝道。 以前娘娘虽然也不爱吃粽子,但是总归还是能吃上几个应应景,也不知道这两年怎么了,越发的不爱吃粽子了,让娘娘吃粽子就像是让娘娘吃□□一样,简直是愁死人了。 “你当我不想吃早饭吗?关键是这满桌的粽子,我怎么吃得下?不是明天才是正式端午吗?怎么今儿个就把早膳全换成粽子了?”黄朵朵简直是有火没地方发。 黄朵朵也知道端午节这天,宫中几乎不会吃别的东西,用的膳会全部换成粽子。可今天不是才初四吗?怎么还提前一天把她的早膳换成了粽子了? 素月老实说道:“听李总管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大家提前感受端午的气氛,所以特意恩典,把主儿们的早膳都换成了粽子。不仅是娘娘您的早膳,就连这园子里的奴才们也都发了粽子呢!” “我!!!”黄朵朵差点没忍住,一句国骂差点骂出口了,好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但是一张脸却也憋得通红。 乾隆这个混球,自己爱吃粽子就自己吃算了,为什么要连累她? 闻着那粽叶包裹着的糯米香,又想到粽子进入食道的那黏腻的口感,黄朵朵顿时感觉心中一阵恶心,当场就干呕起来。 “呕~~呕~~” “娘娘!”众人大惊失色,连忙递茶的递茶,扇风的扇风,机灵的小路子更是立刻把桌上的粽子给撤了下来,黄朵朵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娘娘,今儿就这点粽子您就这么着,明儿的粽席可一天都是粽子呢,可怎么过?”素月一边帮黄朵朵轻拍着背一边道,一脸的担忧。 在这里干呕不要紧,但是明儿个要死在粽席上也干呕,保不齐人家还以为娘娘有了呢!到时候这园子里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言闲语呢! “还能怎么着,忍着呗,反正这两年都这么过来了。”黄朵朵又喝了一杯清茶,总算觉得心里没那么腻的慌了,但是一想到明天的粽席就又想吐了。 “素月,把那些什么香包、香料、香草都各种香都给我备上一份,我到时候压压恶心。”黄朵朵单手撑着桌子按着额头,一脸的疲惫。 “娘娘放心,这些已经备下了。只是娘娘您的早膳怎么办?总不能饿着吧!”素月一脸为难道。 是呀,吃饭是大事。 黄朵朵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惦念着自己怕是撑不到晚膳了,想了想,道:“上次皇上不是赏了我不少藕粉吗?你帮我冲些藕粉吧!正好耳房里还有些酱菜,就着吃一顿也就是了。” “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些,要不要奴婢在做个莲子银耳羹,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素月迟疑道。 “还是算了吧,这还要泡发还要生火的,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也等不了这么久了。”黄朵朵摇了摇头,然后朝小路子吩咐道。 “小路子,那些粽子我也不吃,你帮我发下去吧!让大家伙也尝个鲜。” 小路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真是谢娘娘的赏了了,奴才们这下是有口服了。” 不仅小路子,其他人也都忍不住高兴起来,要知道这主子吃的粽子可和奴才们吃的完全不一样。主子的粽子的馅料五花八门的,各有各的滋味。但是奴才们的粽子可就没那么多花样了,基本上就是白糯米粽,和黄朵朵上辈子吃的一样,好一点的也就加个蜜枣、豆沙而已,远不如主子吃的好。 想要吃到好吃的粽子,那也只能等主子们开恩赏赐了,黄朵朵的这四盘粽子,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甚在数量多了,就是每人平摊下来也能分到三四个,够他们过个嘴瘾了。 分完粽子,吃完藕粉之后,黄朵朵就开始发惯例端午节的赏赐了。 因为端午比不得过年这样的大节日,所以赏钱也不用太多,每人一个新制的五毒荷包,跟着伺候的人赏二两银子,园子派来伺候的赏1两银子,留在宫里的秋果等人黄朵朵也没忘,昨儿个就叫人把赏赐的东西送去了。 不过虽然单人赏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人数多啊,这一通赏赐下来,她一个月的月例都打不住,更不要说她要进献给太后皇后所花费的银钱了,那笔开支才是真正的大头。 看着银子像水一样哗啦哗啦流出去,黄朵朵不禁感慨,这皇宫里的银子真不禁花,要不是她有金手指,原身娘家最近又支持了一笔银钱,她的手头早就拮据了,哪像现在,想吃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为银子的事烦心。 不过虽然每年过节都要花出去不少,但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血的,毕竟是皇家,脸面还是要的,哪能做这种剥削妃嫔的事呢?所以每年过节虽然要花上不少银子,但也还是能收到一些节礼的——虽然说靠这些节礼完全抵不了她过节的花费,但是也聊胜于无,总比没有的好。 “对了,皇上太后皇后端午的节礼赏下来了吗?”发完赏赐,黄朵朵就问起了这节礼的事来。 素月道:“皇上和皇后的一早就送来了,就是太后的节礼还没来,估摸着要到下午了。” 黄朵朵点了点头:“嗯,都登记造册了吧!以后用的着的时候再拿出来了。” 黄朵朵也没问这节礼都赏了些什么东西,反正宫里什么节日赏什么东西、赏多少都是有定例的,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一般不可能多了,也不会少了,这端午节礼无非就是些金银锞子,香囊、衣裳料子、锭子药之类的。头两年她还有兴趣去看,现在她也懒得看了,问一句就让素月收起来了。 问过这后,黄朵朵又开始画自己的西游记漫画了,这两天事情多,她的进度已经耽误了不少了,明天更是一整天都没功夫画了,她得赶紧把这进度补上,要不然等到和敬生辰,这画就太少了。 第二天就正式是端午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小时候吃的就是白糖粽子,纯糯米饭,其他什么都不放,蘸着白糖吃,所以很长时间真的很讨厌吃粽子。 第86章 射粽子 这天一大早, 黄朵朵就被素月服侍起来给她梳妆打扮。 端午到底是一个大节日,自然是不能像平时那样喜欢什么就穿什么的, 肯定是要穿吉服的。索性来圆明园之前就考虑到这种情况, 这些吉服朝服的她都一并带了过来,用不着回紫禁城去拿。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所以今天穿的吉服是夏天材质的,料子要轻薄不少, 穿上倒也不觉得多热。因为端午的关系, 宫中女眷头上都要带五毒簪、艾草簪, 所以这吉服冠也是戴不了,所以素月就帮她梳了一个的端庄的钿子头。 打扮好后,黄朵朵就去了富察皇后的长春仙馆,然后再由皇后领着, 先是步行、随后坐船去了太后的方壶胜境。至于乾隆,他自然不可能和后妃一起去,再说他也没这个时间, 此时的他还在勤政殿受王公大臣们的礼呢! 不过早上这顿早膳, 乾隆还是同大家一起吃的, 在她们到达方壶胜境不久, 乾隆就来了。乾隆来了,自然就可以开席了, 只不过,吃的还是粽子, 而且是很多的粽子。 黄朵朵看了一下, 光是乾隆那张金龙大桌, 满满当当摆了几十盘粽子, 各个堆得跟小山一样多,少说有上千个。太后那桌稍微少点,但是起码也有几百个,至于她们这些嫔妃面前的粽子,也都是几十上百的。 随着一盘盘粽子端了上来,空气中的粽香味道越发的明显,坐在下面的黄朵朵喉咙是滚了又滚,狠狠吸了好几口事先备好的薄荷香囊才把想吐的欲望给压了下去。 “仪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一旁的纯妃看着一脸菜绿的黄朵朵忍不住有些担心。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功夫脸都青了,别是病了吧! 黄朵朵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闻到粽子的气味有些犯恶心,没什么大碍,我闻闻薄荷就好了。” 纯妃看向黄朵朵的眼神顿时怜悯了起来:“仪妃姐姐你这毛病怎的越发严重了起来?今天怕是要吃一天的粽子呢?你这样子可怎么是好?” “没事,等下闻习惯了就会好些了。”黄朵朵现在有些后悔怕今天吃不饱、昨天吃了太多的晚饭了,现在被这粽子味道刺激着总有种想吐的感觉。早知道是这样,她昨天还不如空腹呢,起码等下若真的忍不住也不会吐出来,现在只能拼命的吸香囊续命了。 黄朵朵自认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蔽,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吸香囊的举动被上面的乾隆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一脸菜色的黄朵朵,乾隆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把李玉招过来。 “你去看一下仪妃是怎么了,可是病了?朕瞧着她脸色从刚才起就不是很好的样子。” “这……”李玉朝着黄朵朵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仪妃娘娘怕不是病了,只是有些闻不得这粽子的气味,所以才脸色有些不好。” “闻不得粽子的气味?”乾隆神情一愣,接而皱眉道,“朕怎么不知道这事?” 李玉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除了皇后娘娘和贵妃,您老对谁上心过?怎么可能知道区区一个妃子的喜好? 李玉笑着答道:“皇上日理万机的,这点微末小事哪能知道了?再说仪妃娘娘早些年倒也没这么对粽子反胃,也是这两年这反应才大了起来,也不知是何缘故。” “是吗?”乾隆眉头皱地更紧了,抬头看了看又在拿着香囊使命吸的黄朵朵,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丝担忧。 “皇上,听说你为今天的粽席还准备了一个小游戏,可是真的?”就在乾隆走神之际,就听到旁边的太后的问话,乾隆立刻回过神来,笑道。 “回皇额娘,的确如此,朕想着每年家宴都只是吃粽子,喝雄黄酒未免有些无趣了,就设计了一个小游戏,还望皇额娘能玩的尽兴。” 而下面的黄朵朵听到还有游戏,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绿了。 她还以为吃完粽子就能去看赛龙舟的,没想到还要做游戏?这虽说是家宴,但是皇家宴席不都是讲究一个庄重吗?以前她也没见有这么多花样? 不管黄朵朵怎么在心里骂娘,已经有小太监抬着一张大桌放在了大殿中央了,桌上放了一个很大的盘子,乾隆让人把自己面前的几盘粽子倒进大盘子里。 所有人都看着这张桌子低声窃语,眼中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永璜和永琏两个男孩子更是连坐都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劲的昂着头翘首以盼着。 一个太监托着一个托盘上来,盘子里面放了一个小号的角弓,乾隆拿起了起来笑道:“皇额娘,今儿咱们就用这张弓设这盘子里的粽子,以这条线为界,射到哪个就吃哪个,皇额娘看如何。” 这种小角弓和战场上杀敌的角弓差不多,就是小了不少,威力自然也削弱了不少。毕竟这里也不是战场,用来射个粽子也足够了。 说着乾隆就用弓在地上作势划了一下,然后用太监递过来的弓箭,朝着桌子盘子上的粽子射去。毫无意外的,弓箭一下子就插进了一个粽子里,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 太后看上去也极为高兴,就连脸上的笑纹都多了几条,拍手笑道:“好好好,这个有趣。今儿个咱们就这样吃粽子。” 太后有了兴致,也不要乾隆射给她的粽子,非要自己亲自射,乾隆也不违拗,笑着把弓箭递给了太后。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69节 不过虽然射箭的距离离桌子不算远,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丈的距离远罢了,但是太后从少女时期到成了太后都只是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女人,骑马倒是会一些,但是这射箭的功夫就差了远了。 那么大一个目标,愣是射了三四根都没射中,众人心中还有心忐忑,怕太后挂不住面子,一旁的小太监更是吓得头上的汗都出来,倒是太后自己并不介意,依然射的高兴地很。 等第五箭,太后终于射中了一只粽子,顿时都是起声的欢呼和拍马屁的声音。 “唉,为了吃这么个粽子还真是不容易啊!”太后看着宫女托过来的自己射中的粽子,笑着叹了口气,“快看看,这是个什么馅的?” 富察皇后含笑着亲自帮太后剥开粽叶,露出了里面馅料——咸肉馅的,然后放进碗里,端到太后面前。 太后吃了一口粽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是自己射的粽子,这味道都觉得好吃些,皇后,你也去玩吧!哀家看看你能射出个什么馅的粽子。” “是,皇额娘。”富察皇后笑着回道,然后接过小角弓开始射粽子。 富察皇后的射箭水平似乎也一般,射了三箭才射中一个蜜枣粽。 接下来轮到高贵妃,娴妃……不过大家的水平似乎都不太好,非要射个两三箭才能射到一个粽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射箭水平不行,还是为了不把太后压地太难看,才故意射不准的。 很快就轮到黄朵朵了。 “……仪妃,你还好吧!”看着被粽子气味折磨地半死不活的黄朵朵,富察皇后一脸的担心。 虽然早就知道仪妃不喜粽子,但是她瞧着仪妃今年的反应似乎又大了些? 黄朵朵努力勾起一抹笑容,强打起精神笑道:“自然是好的,只是看大家吃粽子吃地开心,臣妾看着都有些馋了,都有些等不及了。” 富察皇后:“……是吗?那你等下射个好的解解馋。”你不吃吐了就不错了。 强忍着呕吐冲动的黄朵朵,在富察皇后怪异的眼神中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弓,然后搭上箭,想都没想就直接拉了个半圆,而且这个半圆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这时黄朵朵才意识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了,再拉下去这弓就要断了。 吓得黄朵朵一下子松开了手,弓上的箭顿时如被发射出的子弹一般告诉地飞了出去,然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扎进了殿门的门板上。弓箭扎进去的时候箭身轻颤,发出了“铮铮”的声响,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看着离自己的脑袋不到一尺远的弓箭,吓得脸色都白了,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现场一片寂静。 黄朵朵:“……” 太后:“……” 富察皇后:“……” 其他人:“……” “……”乾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后颈有些凉,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弄出这么个射粽子游戏也许是个错误。 看着自己的“杰作”,本来好有些迷糊的黄朵朵现在整个人都清醒了,头也不昏了,也不想吐了,就是有种想喊救命的冲动。 黄朵朵收回手,慢慢地转过身去,然后微微低头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臣妾射箭水平不好,让太后皇上皇后见笑了。” 乾隆:“……”这个时候才来装柔弱,是不是迟了点? 一旁的太后表情也很是一言难尽,看着还插在门上的弓箭,太后眼睑抽了抽,有些无语道:“你射箭的水平……倒也不能说是不好,就是劲儿使的有些大了。” 幸好没射着人,不然这大过节的要是见了血,那真是太不吉利了。 黄朵朵想了想,试探地回道:“那,臣妾下一把用小点劲?”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守着大门的那几个小太监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要不是出于长久以来职业操守,这会子怕是早跑了。 乾隆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不用了,你还在坐在那里吃粽子吧,李玉,把朕桌上的粽子拿一盘赏给仪妃。” 黄朵朵:“……” 虽然黄朵朵也不想玩什么射粽子的游戏,但是这么被人嫌弃,黄朵朵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郁闷的,尤其是看到众人那庆幸的眼神,心里越发是憋得慌了。 凭什么别人都能射粽子她不能射?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不过即使心里再不满,但是乾隆都已经发话了,她也只能灰溜溜地被“赶下去”了。尤其是在闻到乾隆让人送过来的一盘粽子之后,刚被压下去的恶心又给她泛上来了,脸色越发不好了。 “娘娘,到底是皇上赏的粽子,您好歹吃一个吧!”见着黄朵朵盯着碗里的粽子久久不动手,就知道娘娘不想吃,素月无奈地小声劝道。 黄朵朵心情正不好了,听了这话越发烦躁了,有些没好气道:“知道了,我这不是正打算吃了吗?” 黄朵朵深吸一口气,然后端起手边的雄黄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再用筷子夹起一小口气粽子吃着。黄朵朵的这颗粽子吃的速度极慢,和平时的秋风扫落叶简直是判若两人。 等嘴里的吃完了,然后又喝一口酒,然后再一筷子粽子……如此循环往复。 暗中观察的乾隆:“……”这样喝下去,这席还没散怕是人就先醉了。 乾隆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然后招来了李玉,低头耳语了几句。听到乾隆的吩咐,李玉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看了席下的仪妃一眼,心里有了数,然后退了出去。 而以此同时,永璜永琏也在暗中观察着黄朵朵,不过对于两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两人关心的重点显然是在别的上面。 “二弟,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啊,仪娘娘真的是天生神力啊,这么结实的殿门都能射地这么深,真是厉害。”皇子席位上,大阿哥永璜看了看已经被取下弓箭、只剩下一个深洞的门板,又看了看席上的黄朵朵,眼中露出了惊叹之色。 虽然早就听说过储秀宫的仪娘娘天生神力,力气大的惊人,但是以前一直没亲眼见过,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但是今天见了,他才知道仪娘娘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永琏听了这话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得意道:“我早就说了,仪娘娘有项羽之勇,可惜仪娘娘不是男儿身,不然必定是我大清第一巴图鲁。” 永琏说这话时一脸的惋惜,既惋惜仪娘娘,也惋惜自己没有她这力气,不然校场上他也不会打不过大哥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此天生神力的那是百年不出一个,却出在了一届后妃身上,的确是件憾事。”永璜像小大人一样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板着一张脸的黄朵朵,有些奇怪道,“不过仪娘娘似乎有些不开心?” “自然是不开心了,仪娘娘就射了一箭,而且还什么都没射到就让皇阿玛给喊下来了,要是换了我我也不开心,皇阿玛也太小气了些。等下他一定要多射几个粽子送给仪娘娘,让仪娘娘开心。”永琏撇了撇嘴,忍不住为黄朵朵抱不平。 仪娘娘不就是一不小心射偏了一箭吗?皇玛嬷、额娘和其他娘娘不也都射偏了吗?偏偏轮到仪娘娘这里就区别对待?真不公平! 永璜的脸忍不住抽了抽,有点想吐槽:小气?这话也就只有身为嫡子的二弟敢说,其他人谁敢说皇阿玛小气?再说了,皇阿玛这是小气吗?这还不是为了下面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吗?仪娘娘的力气这么大,这要是射到人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他也不觉得仪娘娘收到二弟送的粽子会高兴。 永璜看着一边吃着粽子一边喝着雄黄酒、一脸痛苦之色的黄朵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觉着,仪娘娘吃的不是粽子,而是在吃□□啊,表情这么痛苦?这粽子有这么难吃吗? 永璜忍不住夹了一块碗里的蛋黄粽放进嘴里,没有啊,很好吃啊! 永璜眼中的疑惑越发深了。 在永璜的疑惑之中,大殿之中的射粽子游戏还在继续着。而且许是因为射的多了,大家的准头也越发的好了,命中的几率也越发多了,大家也越发放得开,场面也越发地热闹了,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黄朵朵。 她能高兴的起来吗?玩游戏没有她的份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面前的粽子反而越来越多了? 不是太后赏的,就是皇后赏的,她不吃还不行?最可气的是永琏那个小混蛋还过来凑热闹,居然把自己射的粽子大半给了她。 “仪娘娘,这些都是永琏射的粽子,仪娘娘可以尽情享用,要是不够的话,永琏再给黄朵朵射。” 看着面前一盘破了叶子的粽子,又看看眼前挺着胸脯、一副等着她夸奖的永琏,黄朵朵只觉得后槽牙都快要碎了。 “真是谢谢你啊,永琏!” 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遇到永琏这冤种孩子,她面前的粽子已经够多了,还给她送粽子来,是嫌她不够难受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个射粽子的游戏是有史书记载的:“亲教宫娥群角黍,金盘射得许先尝” 第87章 生日礼物 就在黄朵朵一边努力消灭着桌上的粽子、一边在心中骂娘的时候, 一群传膳的小太监拖着托盘如鱼贯而出地进来了,给每桌上了一个酒壶。 黄朵朵原本没当回事, 只以为又是上的雄黄酒, 不过当闻到那清新的酸梅味后,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酸梅汤?”没等素月动手,黄朵朵迫不及待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一饮而尽。 当那清甜带着微酸的划过喉咙进入胃中后,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整个人都舒坦了, 黄朵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幸好有这酸梅汤, 总算是舒服了!不过以往端午惯例都只是喝雄黄和菖蒲酒的, 今年怎么还上了酸梅汤?”连喝了好几杯后,黄朵朵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连话都多了。 “许是皇后娘娘觉得天太热了,所以才临时起意, 让膳房上了酸梅汤吧!”素月想了想道。 “是吗?”黄朵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这种打破惯例的事不大像是富察皇后会做的,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开开心心地喝起了酸梅汤了。 有酸梅汤喝就行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 不止是素月这么想的, 其他人也都以为这酸梅汤是富察皇后上的。只有富察皇后自己明白, 这酒不是自己准备的。 看着下面正欢欢喜喜喝着酸梅汤、一副活过来模样的仪妃,又看了看上方正在和太后说着话的皇上, 富察皇后眼中闪过一道若有所思之色。 这一场粽席,所有人都很是满意, 直到太后尽了心, 乾隆才带着人登上龙船, 去往福海中心的蓬岛瑶台, 观看龙舟比赛。 当然了,这样的大场面不可能只有他们一家子观看,不少王公大臣也受邀来看龙舟比赛,这不仅仅是为了热闹,也是借此以示恩典、笼络人心。 不过乾隆的想法黄朵朵不关心,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看着福海上的数十条装扮华丽的龙舟后,她又有要画的了。尤其是龙舟竞赛开始后,那你追我赶的热闹画面和岸上那吆喝欢呼声,让黄朵朵也忍不住心情激荡起来,恨不得立刻把这样的场景画下来才好。 只是想到自己画到一半除夕合宫夜宴图、只画了几次景的圆明园,上午方壶胜境里的众人射粽子的游戏,还有给和敬的没画完的西游记漫画,黄朵朵忍不住就头疼起来。 总感觉,自己要画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因为惦记着画画的事,黄朵朵接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更何况接下来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戏了,而且看的还是一些端午的承应戏,全是什么天师除毒、屈原成仙、采药伏魔这类的主旋律题材,听得她是昏昏欲睡,一点都提不来兴趣。 从万方安和听完戏回来,黄朵朵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画画了,而且接下来十几天都是如此,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疯狂画画的状态了。这让素月等人忧心不已,还以为是端午时候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转眼就就到了五月二十二,夏天的气息越发的明显,和敬的生辰也到了。 作为大清的嫡长公主、乾隆和富察皇后唯一的女儿,和敬的生辰自然不是件小事。不过碍于和敬年纪还小,怕折了福气,所以她的生辰并不大办。不仅是她,永璜永琏永璋三个阿哥的生辰在他们大婚之前也都不会大办。不过虽然生辰不能大办,但是该有的赏赐一点也不少。 从贵重的玉器首饰,到时鲜漂亮的衣裳料子,又或是名家的字画孤本,小巧的香囊配件,以及西洋来的新奇玩具,和敬每年能收到不少的好东西。 不仅如此,乾隆为了彰显自己对这个嫡长女的重视,每年都会亲自陪她用早膳,这样的恩宠,可是连永琏这个被刚入正大光明匾后面的隐太子都不曾享有的待遇。 今年的生辰也不例外,早上见完大臣后不到巳时,乾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长春仙馆而去。 乾隆原本以为和敬还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等着他了,只是去了之后,却发现出来迎接他的只有皇后一人,却不见和敬的身影,不由地有些奇怪。 “和敬呢?怎么不见她?往常的这个时候她不是早就来你这儿来了?”乾隆扫了一圈没发现和敬的人,忍不住皱起眉来。 “她啊,怕是此刻的心思是不在我这里了,听石嬷嬷说,和敬一早起来就去了天然图画,还没过来呢?”富察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亲自上前给乾隆换下刚才见大臣的衣服。 长春仙馆不比别处,虽然不是乾隆的寝宫,但是因为乾隆常在这里过夜,所以这里还是常备着乾隆的常服。 “天然图画?仪妃?她去那里做什么?”乾隆站在原地任由富察氏给自己换着衣服,听说和敬居然舍了他去了黄朵朵那里,顿时有些吃味起来。 “朕难得过来陪她过生辰,她还去了仪妃那里?难道在和敬心里,仪妃的分量比朕还重吗?” “皇上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看着在吃黄朵朵醋的乾隆,富察皇后不由地好笑地瞟了他一眼,道。 “和敬是去找仪妃要生辰礼物的,听说仪妃答应给和敬一件特别的生辰礼物,和敬都念叨了小一个月了,所以今儿个大大早就直奔仪妃那里去了。不过去了这么久,这会子也应该回来了呀?”说到这里,富察皇后也有些奇怪了,忍不住伸长脖子向屋外看去。 不就是拿个生辰礼物吗?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乾隆听了更是越发吃醋了,没好气道:“仪妃她能送什么好东西?还值得和敬一大早去她那里拿?朕估摸着,也就是她自己画的那些破画罢了!她也就那点能耐了。朕给和敬的礼物哪一个不比她的强百倍?” 富察皇后:“……” 看着一脸不屑之色的乾隆,富察皇后真想说,既然你觉得仪妃的画不好,那就不要让仪妃给自己画画呀!这就像是别人说的那句: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是一个意思吗? 富察皇后有时候真不明白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要说皇上不看重仪妃吧,但是暗中却也很是照顾仪妃,就好比前些时日的端午,皇上知道仪妃不喜粽子味还特意让膳房上了酸梅汤,之前也赏了仪妃不少好东西还升了仪妃阿玛的官。 但是要说皇上看重仪妃吧,但是总是是不是地以贬低仪妃为乐,而且贬地还很开心。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0节 作为多年的枕边人,富察皇后自认为对皇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对待仪妃这事上,她还真是有些看不明白。 在心里摇了摇头,富察笑道:“不管仪妃送些什么,到底是她的一片心意,和敬喜欢就成了。皇上先净手吧,想必和敬等会就回来了。” 在富察皇后的左哄右劝中,总算把乾隆那莫名的不爽给打消下去了。而此时的和敬,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黄朵朵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虽然说每年和敬都会收到不少生日礼物,但是对于从小就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嫡公主而言,普通的礼物和敬早就免疫了,哪怕是西洋远飘而来的新奇玩具,她也只是玩两天,过后也就没兴趣了。 但是自从月前被黄朵朵吊起兴趣后,和敬一直惦记着仪娘娘给自己的生辰礼物,这不今天早上一睁眼,她就迫不及待地让嬷嬷地自己梳洗打扮了就往天然图画去了。 等和敬到黄朵朵这里的时候,黄朵朵还没有起来,朦胧中就感觉有人在喊自己,就在她想起是谁这么不识趣打扰她睡觉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一个小脑袋瓜蹲在她的床边,正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看见她醒了,和敬是越发高兴了,嘴巴就像是枝头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仪娘娘,你醒了?” “仪娘娘,快起来吧!太阳老高了。” “仪娘娘,你昨晚睡得很晚吗……” 看着和敬一口我一口的仪娘娘,黄朵朵就知道自己这觉是睡不了,只得挣扎地爬了起来,大大地打了哈欠,无奈地问道:“你个小滑头,怎么这么早就来我这儿了?” 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去请安的,本想好好睡一觉的,结果却和敬给叫了起来,黄朵朵也是无奈地很。 “仪娘娘,你忘了啦,今天是我生辰。”和敬红着脸低下头,有些扭捏地说道,话中有话。 虽然说心里很是惦记着仪娘娘说的生辰礼物,但是和敬到底年纪还小,还做不到厚着脸皮去要,只要用这样委婉的方法去提醒仪娘娘了。 黄朵朵打哈欠的动作一顿,看着和敬那别扭的小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了和敬这么急忙忙到她这里的原因了,不由地在心中笑了起来:看来吊了这一个月的胃口,和敬早已等不及了,这么早就迫不及待来找她要生日礼物了。 故意装作像是刚想起来这事一般,黄朵朵一脸“恍然大悟”道:“哎呀,你不说仪娘娘倒是忘记了,今天是和敬你的生辰呢?呀,仪娘娘这些天忙着画端午龙舟竞赛图,倒是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这可怎么是好?” “什么?仪娘娘忘了?”一听到黄朵朵说把她的生辰礼物给忘了,和敬顿时急了,就连眼眶都瞬间氤氲了起来。 “仪娘娘,你不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和敬的生辰礼物了吗?怎么会忘了呢?难道你这些天忙的不是我的生辰礼物……” “哎呀,好了好了,别急了,仪娘娘逗你呢。”黄朵朵也没想到和敬的反应这么大,当下也不敢再逗了,连忙哄了起来。 “仪娘娘忘了什么也不可能忘了把这事忘了啊,放心好了,你的生辰礼物仪娘娘早就准备好了,原本打算着让素月给你送去的,没想到你倒是先来,还真是急性子。” 听到黄朵朵说礼物准备好了,和敬这才放心下来,只是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脸色一红,期期艾艾道:“谁让仪娘娘吊了我一个月的胃口,我自然是有些等不及。那……仪娘娘,我的生辰礼物呢?”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急性子啊,都到了仪娘娘这里了,还能怕仪娘娘赖账不成?”黄朵朵无奈地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和敬一眼,没好气道,“我这都没起来,你总得让我起来再说吧!” “那和敬伺候仪娘娘梳洗。”说着和敬就主动请缨,学着嬷嬷伺候自己熟悉的样子,把水盆里的毛巾挤干,然后殷勤地把毛巾递了过去,一脸期待。 黄朵朵:“……”这殷勤劲还真是…… 无奈地接过毛巾,黄朵朵在和敬的“伺候”下,开始了梳妆了。 自然了,指望一个才八岁的孩子,且还是一个公主伺候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是越帮越忙,最后还是在素月等人的帮助下,她才完成了梳洗。 就在和敬准备给她盛粥的时候,被无奈的黄朵朵给一把拉住了。 “行了,别忙活了,要是烫着自己就不好了,素月,把我画室里给公主的东西拿过来吧!” “是,娘娘。”看着和敬这着急殷勤的样子,素月不由地抿嘴一笑,然后转身就去了画室。 “谢仪娘娘。”听到黄朵朵终于肯把礼物给自己了,和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忍不住问道,“仪娘娘,你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啊!” “你等下看了不就知道了,是你最近最喜欢的。”黄朵朵神秘一笑,然后自己给自己添了一碗百合莲子粥。 “我最近最喜欢的?”和敬喃喃重复道,努力回想着自己最近有什么喜欢的。 话说回来,她最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最近仪娘娘发明了好多有趣的游戏,有丢手绢、老鹰捉小鸡、跳房子、编花篮等等,她都很是喜欢,但是这些游戏似乎都不用去画室拿吧!难不成仪娘娘的礼物是画不成…… 正当和敬东猜西想着,素月已经从画室把东西拿出来了,和敬原本以为今年的生辰礼物是画,但是看着素月手中那不大的檀木盒子,却觉得又大像。 不过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妨碍和敬拆礼物的喜悦。从素月手里接过木盒之后,和敬六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只是当她看到盒子里的册子上写着的《西游记》三个大字后,和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西游记》?”和敬此时的心情很是一言难尽。 虽然她是很喜欢看西游记没错,但是这书……她已经有了啊,仪娘娘怎么还送她西游记呢? 和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黄朵朵,不明白她为什么送一本她看过的书。 “看东西不要只看表面,你还看都没看呢,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啊。”黄朵朵一边搅着碗里的粥,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你拿出来翻翻看,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哦!” “惊喜?”虽然和敬不知道黄朵朵嘴里说的惊喜是什么,但是手却下意识地从盒子里把“书本”拿了出来,然后随意地翻开了一页。 “嗯?画?”冷不丁地看到纸上的画,和敬像是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当她看到那虽然从没看到、但是却总有种莫名熟悉感的人物,和那看过不止一遍的旁白话,和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是!!!”忍着心中的激动,和敬又赶紧随机翻了几页,每一页都画面都和记忆中的故事情节一一对应上了,和敬再也忍不住了。 “仪娘娘,你画的是不是西游记的内容?这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对不对?”和敬指着画册上的一个黄毛的猴子一脸兴奋问道,眼神极为明亮。 “看出来了?”黄朵朵挑了挑眉,看着一脸潮红的和敬笑着问道,“现在喜欢不喜欢仪娘娘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了?这可是仪娘娘独给你的生日礼物哦!” “喜欢喜欢。”和敬的小脑瓜子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显然是喜欢极了。 “仪娘娘,你好厉害,居然能把书里的故事全都画出来,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和敬一边说一边翻着手中的画册,连眼睛都舍不得挪一下。 “那是,也不看看你仪娘娘是谁,你仪娘娘的丹青可是大清一等一的好,不过是把书里的内容画出来这区区的小事,算得了什么。”黄朵朵一仰头,一脸的得色。 黄朵朵说地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漫画还真不是这么容易画的。 虽然她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漫画,知道一些漫画的分镜和构图,但是到底不是主攻这方面的,画起来还是废了一些周折的。而且为了契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她这漫画人物还不能像日本那边简单扁平,而是契合着香港漫画,类似于《风云》这样的风格去画,这样的人物才够立体。 但立体是立体了,所花费的时间也更多了。这一个月她加班加点地画,也只画到第七回 的内容而已。 “仪娘娘最厉害了,那仪娘娘,我就看了。”虽然和敬也觉得仪娘娘厉害,但是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看漫画,别的她都顾不上了。 “想看就看好了,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生辰礼物!”黄朵朵吃了一口粥,笑着挥了挥手,“带回去看吧!” “我还在在这里看吧!”此时的和敬已经等不及回去看了,说完就往旁边的玫瑰椅上一座,然后就开始看漫画了。 黄朵朵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理解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第88章 一家三口 漫画这种形式的绘画以前还从未有过, 和敬一开始阅读起来还有一些困难,但是到底不是多么高深的东西, 黄朵朵稍微一指点, 和敬很快就能畅通无碍地阅读了,并且看得极其入神,时不时地还发出惊叹之声, 等黄朵朵早膳都用完了,和敬还沉浸在漫画中。 等和敬看到最后一章, 她才念念不舍地合上书, 然后快步朝着正在喝茶的黄朵朵走去。 “仪娘娘, 仪娘娘,后面的呢,后面画呢?”此时的和敬一脸的迫切,整颗心就像是专心挠肺般难受, 恨不得立刻看到下面的内容才好。 “没了,我就只画了这么多。”黄朵朵喝了茶,轻飘飘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没了?”听到仪娘娘说没了, 和敬整个人就如遭晴空霹雳一般, 眼中瞬间浮现出浓浓地失望之色, 忍不住控诉道。 “仪娘娘, 你怎么就画了这么点呢?也太不够看了。” 黄朵朵几乎被气笑了,放下茶杯, 伸出双手使劲捏了捏和敬的小脸蛋,一脸狞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仪娘娘这一个月都在拼命地给你画西游记, 你看看仪娘娘这黑眼圈, 都是熬出来的, 你居然还嫌仪娘娘画的少?你想熬你死仪娘娘是不是?” 虽然听着是生气的话,但是黄朵朵下手并不重,和敬只知道黄朵朵也在开玩笑,也不害怕,笑嘻嘻道:“对不起嘛,仪娘娘,和敬也是等不及了,谁让仪娘娘画地这么好呢?那仪娘娘,接下来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画?” “你还真想累死你仪娘娘啊!”黄朵朵没好气地收回手,白了和敬一眼,“放心好了,你仪娘娘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这西游记一定会给你画完的。” 黄朵朵现在真的有些后悔画这破漫画了,就西游记这体量,她没个两三年怕是画不完了。早知如此她画加菲猫多好啊,又简单又短,她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哪像现在,她想挺都停不了了。 “多谢仪娘娘,仪娘娘最好了。”听黄朵朵说会把西游记画完,和敬是越发的高兴了,小脸蛋那是红扑扑的。 看着这么开心的和敬,黄朵朵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柔意,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了,看完了就回去吧!今儿是你生辰,你皇阿玛和皇额娘是要陪你一起用早膳的,要是迟了可就不好了。” 乾隆会在生辰这天陪和敬公主一同用早膳这事是宫里默认的惯例,黄朵朵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也是她刚才没有留和敬一起吃早饭的原因,不过就刚才和敬那看漫画痴迷的情形来看,哪怕是叫她吃她也是吃不下的。 “啊,对,我都忘了这事了。”直到这时和敬也才想起来,今天皇阿玛会过来陪自己用早膳呢! 看了看墙上的自鸣钟,时针的指针都已经快指到9点钟的位置,和敬“啊”地叫出声:“都这个时辰了。”连忙把手中的画册放进檀木盒子里,然后朝黄朵朵行礼告辞。 “仪娘娘,儿臣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仪娘娘。” “这孩子。”看着匆匆离开的和敬的背影,黄朵朵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开始画画。 黄朵朵一边扭着脖子一边叹气道:“唉,打工人打工魂,好不容易不为银子发愁了,却依然逃不过打工的命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作孽啊!” 照她这么个画法,怕是也离肩周炎、腰间盘突出这类的毛病不远了。 就在黄朵朵在这里自艾自怜的时候,和敬正捧着装着西游记画册的檀木盒子去往长春仙馆的路上,因为太过宝贝自己的盒子里的东西,一路上都是和敬自己捧着,身边的嬷嬷想帮忙捧着都被和敬给挡了回去。 檀木盒子不算重,但是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言却也不轻了,等和敬从天然图画走到长春仙馆,已经浑身是汗,脸都红了。 乾隆本来还因为和敬先去了仪妃那里而有些生气,现在看到和敬这个样子顿时心疼起来,大发雷霆道。 “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死人不成,任由公主抱着这么重的盒子走着自己却空着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来人,都给朕拖出去,每人打五十大板!” 一听乾隆要打嬷嬷们的板子,和敬连忙上前求情:“皇阿玛,此事不怪他们,是儿臣执意不让他们拿的,这里面装了仪娘娘送我的生辰礼物,我怕他们给摔了,所以才要亲自拿着的。” “这个仪妃,能送什么好东西来,倒也值得你这么宝贝它?一大清早去了她那里不说,还要一路亲自捧回来?皇阿玛以前送你那些奇珍异宝,也没见你这么宝贝?”一想到和敬居然这么宝贝仪妃送的这个破盒子,乾隆就对仪妃充满了怨念了,埋怨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嫉妒。 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也值得他的女儿这么宝贝地捧回来? 和敬年纪小,自然没听出乾隆语气中的酸意,听皇阿玛问起仪娘娘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皇阿玛,你不知道,仪娘娘这次给儿臣的礼物有趣了,这是儿臣今年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了,你们看……”和敬一边说着一边就打开了盒子,一脸的开心。 乾隆和富察皇后被和敬说的有些好奇了,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只是当看见盒子里面那宝蓝色的书册时,两人都沉默了。 乾隆:“……《西游记》……???这就是你说的你仪娘娘一个多前就开始为了准备的、你口里的最喜欢生辰礼物?” 虽然他知道仪妃这人没她外表那么看上去那么老实,但是……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骗小孩了吗?谁给她的胆子? “这,也许这是仪妃亲手抄录的吧!也算是仪妃的一片心了。”富察皇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仪妃说话了,心里也纳闷地紧:以仪妃对和敬的疼爱,哪怕给她画一张画像也比这手抄的画本来的好啊,怎么偏偏送了这么个礼物? “不是仪娘娘抄的,是仪娘娘亲手画的。”还没学会卖关子的和敬轻而易举地就揭开了谜底。 此时的和敬就和普通小孩子一样,只想着和自己的父母分享着自己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把书拿出来然后翻开来,脸上满是炫耀的表情。 “阿玛、额娘,你们看,这就是仪娘娘画的西游记,仪娘娘把书里的内容全都画出来了,好好看。” “这是……”乾隆眼神一凝,一把接过和敬手中的画册翻看了起来。 看着手中的画册上的图画个记忆中的情节一一对应起来,乾隆的表情也越发惊讶了,喃喃道:“仪妃真的把话本中的情节全都画了出来。” 看着这一页页的画纸,富察皇后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由地感叹了起来:“仪妃这次送给和敬的生辰礼物还真是废了大功夫的,这么多张画,她这段时间怕不知道怎么没日没夜熬呢,难怪这些天我见她又瘦了,真是辛苦她了。” 想到这些天越发清瘦的黄朵朵,富察皇后越发地有好感了。 乾隆这会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听了富察皇后的话忍不住咳了两声道:“不过是几张画罢了,哪里就那么辛苦了?而且朕瞧着,她这本画册的画功可比她往常的水平差远了,可见她这段时间很是疏于画画了。” 虽然乾隆也觉得这西游记画地很不错,但是作为皇帝怎么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喜好呢?而且一想到这画册还是仪妃画的,乾隆就忍不住出手打击一下。不知为何,在乾隆的潜意思里,他总是不想让那个女人太得意。 富察皇后听了乾隆这不讲道理的话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干笑两声道:“皇上说笑了,以前仪妃画画往往都是一张画至少画个十天半个月的,现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画了这么多张,这质量自然是要差一点的。不过即便如此,仪妃的画功还是极好的,臣妾刚才粗粗瞧了几张,这人物山水都画地很是漂亮,可见仪妃的确是用心了的。”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1节 和敬也忍不住为黄朵朵辩解:“是啊,是啊,仪娘娘画的极好,和敬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乾隆:“……” 看着这一大一小和他“唱反调”的母女俩,乾隆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粗着嗓子装作不耐烦道:“行了,不就是一本画册吗?值得你们这么重视吗?既然和敬已经到了,那就传膳吧,朕都饿了。” “既然皇上饿了,那就传膳吧!”看着乾隆的脸色,富察皇后知道要是再说下去他就该真的发火了,不由地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然后吩咐下人传膳,而自己则拐进耳房的厨房里,准备开始下面。 这是富察皇后的惯例了,每到乾隆和自己两个孩子生日这天,她都会亲自下一碗长寿面给他们,从和面到擀面条,再到下锅,全都是富察皇后亲力亲为,不叫外人插手。这个惯例从潜邸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面条早些时间就已经擀好了,只要煮开水下锅就好了,倒是快地很,等宫女把其他膳食端上桌,富察皇后的这碗面条也已经好了。 富察皇后亲自端了上来,然后把碗推到和敬面前,一脸爱怜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额娘给自己下的面条,和敬使劲嗅了嗅鼻子,幸福地眯上了眼睛:“先是有仪娘娘给我的画本,后是有额娘亲手做的长寿面,今天和敬真开心。” 本来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表情已经柔和下来的乾隆听了这话后,表情一下僵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先是仪妃,后是皇后,所以……和敬今天开心和他没关系了? 这样一想,乾隆的心顿时又酸了,忍不住僵着脸呵呵了两声道:“呵呵,又是你仪娘娘的画,又是你额娘的面,敢情皇阿玛送你的礼物你都不喜欢?” 此时和敬还没发现乾隆的异状,听了这话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一脸认真说道:“皇阿玛送儿臣的东西儿臣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儿臣还是觉得额娘的面和仪娘娘的画更好。” 乾隆:“……”总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富察皇后:“……”她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缺心眼了? 就在乾隆脸快要彻底黑下去、富察皇后一副头疼的时候,就又听到和敬那清脆稚气的声音:“不过比起皇阿玛送给儿臣的那些物件,皇阿玛每年和敬生辰的时候都能来陪和敬用早膳,这却是让儿臣最开心的事,谢谢皇阿玛能陪儿臣。” “和敬……”看着和敬脸上那幸福的神色,乾隆神情一怔,一抹暖意瞬间染满他的眼眸。 乾隆想抬手默默和敬的脑袋,但是手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语气却是更温和了:“好了,快吃面吧,你额娘辛辛苦苦做的面,可别浪费了。” “是,阿玛。”和敬脆声应道,然后抓起筷子开始吃面。 富察皇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只是想到还在念书的永琏,心里未免又有些遗憾。虽然她也想一家四口能团团圆圆地吃一段饭,但是她也知道皇上对永琏的期许,只能把这遗憾放进心里。 一家三口开心地用完早膳后,乾隆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就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翻看着和敬的生日礼物——《西游记》画册。 “……皇阿玛,这是仪娘娘给我的生辰礼物。”和敬看着自用过膳后就一直拿着她的画册看的乾隆,一脸的幽怨。 皇阿玛不是不是说仪娘娘画的不好吗?怎么还在看?而且一看就是半天。她还准备带回去和和婉一起看呢?和婉肯定会喜欢的。 乾隆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画册,头也不抬地说道:“皇阿玛看一看这册子上面有什么不适合你们小孩子看的,好让你仪娘娘重新画。”说着乾隆又翻了一页。 “……是吗?”和敬一脸的狐疑,“可是我之前在仪娘娘那里已经都看完了啊!” 乾隆翻页的动作一顿,慢慢地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所以阿玛才要更加严格的审核才是,里面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阿玛就要好好问问你仪娘娘了。” 和敬:“……”她是不是给仪娘娘惹麻烦了? 和敬很是担心皇阿玛是不是真的要怪罪仪娘娘,心里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把画册的事告诉了皇阿玛,但是她隐隐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在一旁的富察皇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努力憋着笑把一脸懵懂的和敬拉开,道:“好了,和敬,不用担心了,既然皇阿玛说要检查就自有检查的道理。来,到额娘寝室里来,额娘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裳,你来试试合不合身。” 在富察皇后的努力“争取时间”下,乾隆终于把一册的西游记给看完了。 “皇阿玛,仪娘娘的画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和敬接过画册,有些忐忑地问道,深怕皇阿玛嘴里说出个“不好”来,不仅她的画没了,还要连累仪娘娘,那就是她的过错了。 “咳咳,还行。”乾隆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装作随意地问道,“就是有些短了,剩下的画呢?” “没了啊。”和敬老实地说道,“仪娘娘说,她只画了这么多,后面的她还没来得及画呢!” “没画?”一听到说后面居然没有了,乾隆的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一度了,咬着牙道,“朕还没听说过这送礼送一半的呢?这没画她给你这画册做什么,不上不下的,没得吊人胃口。” 他就知道这个仪妃不靠谱,居然把没画完的画就当生辰礼物送出去了,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不着调的人吗? 和敬也一脸的遗憾,像小大人一样地叹了口气道:“唉,儿臣也觉得仪娘娘画的太少了,但是仪娘娘说这个很难画,她画了好久的。不过仪娘娘答应儿臣,剩下的她一定会画完的,儿臣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了。” “是啊,只能等着了。”乾隆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一低头就发现和敬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当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不由地脸色一红。 乾隆挥了挥手,装作若无其事道:“行了,皇阿玛要回去处理政事了,就不能陪你了,先走了。” “啊,那儿臣恭送皇阿玛。”见乾隆要走了,和敬也顾不上奇怪了,连忙躬身行礼。 送走乾隆之后,和敬转头看向富察皇后,有些奇怪道:“额娘,皇阿玛这是怎么了,儿臣感觉皇阿玛似乎有些怪怪的。” 富察皇后忍不住抿嘴一笑,但是为了维护丈夫在女儿心中的威严,也是为了作为皇上的自尊,富察皇后一脸温和地笑道:“可能你皇阿玛只是觉得你仪娘娘给的画册太少了,有些替你抱不平吧! 不过和敬,下次你仪娘娘要是再给你画了西游记的画册,记得要像今天一样先送过来给你皇阿玛检查一下、让你皇阿玛放心,知道了吗?”富察皇后用诱哄的语气说道,像极了骗人的狐狸。 唉,有些事情皇上不好说出口,也只能她这个做妻子的去代劳了。 第89章 兄妹嫌隙 “那, 好吧!”虽然和敬不认为仪娘娘的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既然额娘都这么说了, 和敬也不想给仪娘娘惹麻烦, 反正只是检查一下,也不碍什么事,和敬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痛快地答应了, 完全没想过这里面的逻辑完全不通。 “嗯,真懂事。”富察皇后摸了摸和敬的脑袋, 一脸的慈祥。 和敬和富察皇后又说了一会话, 就回到了碧桐书院了, 然后兴高采烈地有和和婉一起看起了西游记的画本来。 和婉年纪还小,还不认得几个字,但是对于那些色彩艳丽的图画却是极为喜欢的,加上旁边还有和敬在讲解, 所以倒也不算难理解。除了一开始还有些懵懂,很快和婉就被这精彩的故事给吸引住了,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显然是开心极了。 和敬和婉两个女孩子都臣服在了西游记画本的魅力之下, 而永璜永琏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那就更不要说了。 因为今天是和敬生辰的关系, 加上天热, 乾隆破例免了两人下午的骑射功课,让几个孩子好好热闹一番, 也算是培养一下兄妹之间的感情。所以从洞天深处的上书房回来后,两人就直奔和敬的住处去了。 和敬自然是免不了把自己刚得到的西游记的画本拿出来炫耀, 不出意料的, 两个半大的孩子全都都吸引住了, 看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 相约地全都往天然图画去了。 就是碧桐书院热闹的时候,黄朵朵也午睡起了,然后就吩咐人打水,说要洗澡。 实在是不洗澡不行啊,自入夏以来,这天也越发的热了,即便用了冰也经常热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澡也是一天三遍的洗。尤其是睡午觉后,每次都会出汗,黄朵朵也养成了洗澡的习惯。反正了她这个地位自有人服侍的好好的,她也不用麻烦什么,不像上辈子,洗个澡还要洗衣服,麻烦死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黄朵朵觉得精神多了,正当她准备趁着精神好去画室画画的时候,外面就有宫女传话,说是两位阿哥和两位公主都来了。 黄朵朵不用想就知道西游记漫画看完了,到她这里来求后续的,忍不住拍了拍脑袋,有些头疼。 但是人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叫进来。 四人一进来,黄朵朵就听到一声声殷勤的请安问好的声音: “仪娘娘~~” “儿臣请仪娘娘安~~” “仪娘娘可是用过膳了……” 这一声声的讨好声,叫地黄朵朵头皮一麻,当即坚定地说道:“下面的没画,画好的已经全部给和敬了。” “仪娘娘~~”这个千折百转的声音是从永琏口中发出来的,只见永琏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失望道: “您怎么就不多画些呢?这么一点点怎么够看呢?连唐僧都没出来呢?” 黄朵朵几乎要被这小兔崽子气笑了:“你当这是抄大字呢,一天抄个百八十张的?再说了,这是我给和敬的生辰礼物,她都没有嫌少,你倒是先嫌弃起来了?” “谁说和敬没有嫌少?她刚才还抱怨说仪娘娘画地太少了、不够看呢!”永琏有些不服气,然后毫不犹豫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卖了。 “哦?是吗?”黄朵朵眯了眯眼睛转看向和敬,眼神有些危险。 和敬心中一凛,小脑袋当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拼命否认:“我才没有呢,仪娘娘这么辛苦给我准备的生辰礼物我怎么会抱怨呢?二哥你冤枉我。” 永琏:“……”这家伙! 看着这兄妹俩的互相拆台,黄朵朵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但是为了维持威严,还是板着脸道:“行了,别甩锅了,这画册就这么多,再多仪娘娘也变不出来,不过仪娘娘既然保证过画完就一定会画完的,你们也不要担心了。你也不准再抱怨了,你能看到这西游记的画册,还是沾了和敬的光了,不然可没你的份。” 黄朵朵笑着看了和敬一眼,和敬立马抬起头、挺了挺胸脯,一副骄傲的样子。 永琏看了看自己这得意的妹妹,语气有些酸:“仪娘娘真偏心,给和敬这么好的生辰礼物,给我和大哥的就是那些文房四宝之类的,这不公平,是不是,大哥?” 想当初,和敬还是他带来给仪娘娘作伴的呢,结果现在仪娘娘反而更疼妹妹了? 想到这里,永琏看和敬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了一丝嫉妒之色了。 而一旁跟着过来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阿哥永璜突然被永琏叫到,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看了看黄朵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囫囵说了句:“嗯”就闭口不言了。 其实在用永璜看来,这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仪妃素来疼爱和敬,为了她费尽心思画西游记的画册也在情理之中。他虽然羡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和仪妃向来没什么交集,仪妃能每年给他送生辰贺仪已经是对他的关照了,倒也没什么失望的。 尤其是听到连个仪妃亲近的二弟生辰收到的也是文房这些东西,他心里就越发平衡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多了些。 两人的表情被黄朵朵看到眼里,不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按私心里想着,她是愿意给永琏另外准备生辰礼物的,毕竟他和自己向来亲近,又是她最敬重的富察皇后的儿子,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她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下了。 毕竟皇子不比公主,她对和敬好,旁人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对永琏这个皇子,而且还是被写入正大光明匾后圣旨的嫡子,她的态度就要谨慎了。要是她太过殷勤了话,不仅旁人会说闲话,怕是更会被乾隆扣上一个趋炎附势的帽子,要是被乾隆盯上了那可真是惨了。 再说了,她要是真给永琏准备了,那大阿哥永璜呢? 俗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多少争端的起源不就是出在这个不均上面吗?虽然说永璜和永琏相比,不管是身份、背景还是乾隆的宠爱都差的有点远,但是她可不想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剧这兄弟俩的矛盾。而且从刚才永璜的反应也能看出,她的想法也是对的。 虽然有些为这兄弟俩以后的关系担心,但是黄朵朵也知道这不是她能左右的,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力给这一段兄弟情留下一些童年的美好的回忆,哪怕将来真的走到了对立面,若是能记起幼年两人的情谊,也能对彼此多些谅解罢了。 至于永琏…… 看着永琏那有些嫉妒的眼神,黄朵朵忍住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想到,这对亲兄妹间还有嫌隙? 心思流转,黄朵朵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大笑一声,然后一手一个把和敬和婉抱进怀里,抬了抬下巴,很是有一副居高临下的味道。 “哪里不公平了,她们是公主,而且还是你们的妹妹,且早晚是要出门子的,不趁着这个时候多宠些还要什么时候宠?我自然要把好东西多给她们。你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也要和她们两个女孩子去比?嗯?”黄朵朵意有所指道,期望两人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黄朵朵一句话说的两人脸都通红,想辩解又不知道从哪里辩,总不能他们堂堂男子汉真的要和女孩子计较吧,那也太没风度了。 自认为已经长大的两个孩子自然不会这么“小气”,但是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尤其是永琏,忍不住嘟囔道:“她们就算出嫁了也是公主,是君,谁敢为难她们?仪娘娘偏心妹妹也不用拿这种借口来搪塞我吧!” 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刚想说什么,只是看着怀里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正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自己,黄朵朵到底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黄朵朵笑着对和敬和婉道:“你们俩一路过来肯定口渴了了,仪娘娘准备了西瓜,让素月带你们吃西瓜去好不好?” “好。”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回道,丝毫没怀疑黄朵朵的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 倒是永璜和永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和敬和婉离开后神情陡然严肃起来的黄朵朵,不由地有些不安起来。 在他们的印象中,储秀宫的仪娘娘一向都是性子极好的,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就和自己的额娘一样温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他们忍不住心生忐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仪娘娘,您……是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两人对视了一眼,永璜试探地问道。 看着两人这般紧张小心的样子,黄朵朵这才想起来这两人到底也是个孩子,不由地心中的那点火也消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仪娘娘倒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即便是公主,这嫁了人和在家的总是有区别的。再说你们也知道,咱大清的公主大都都是要抚蒙的,这一旦嫁去了蒙古,以后若是想再见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仪娘娘不知道和敬和婉以后会不会抚蒙,但是不管抚不抚蒙,她们都是你们的妹妹,趁着她们还在宫里,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多疼爱她们一些吧!” 能投胎到清朝当公主的真不算什么好命,尤其是大清早些年间的,不仅要抚蒙,还要受到精奇嬷嬷的挟制,早亡的公主简直不要太多。虽然后来好了些,但是比起历朝历代的公主,清朝的公主的命运大都都不大好。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2节 而且更奇葩的是,清朝对于嫁给蒙古王公皇族的女儿有专门的规定:如果没有皇帝的批准,嫁出去的皇族女子,必须十年后才能回娘家。简直是无语。 历史上的和敬和婉的命运都还算不错,虽然嫁的都是蒙古诸部的世子,但是都留在了京城,也不算是远嫁。 不过这些事她就没必要告诉这两个臭小子了,让他们多为自己妹妹操心操心,也不算是坏事。 “啊!”听了黄朵朵的话,两人瞬间露出了茫然又震惊的神色,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作为大清的皇子,永璜和永琏自然知道大清公主是要抚蒙的,他们的年纪虽然不算大,但是皇家的孩子早慧,更是知道这里面的政治意义。 但是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一件很遥远的事,现在被黄朵朵一提醒,他们才默然想起来,和敬和婉也是大清的公主,她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走上那些姑姑、姑婆的道路。而那些远嫁的姑姑、姑婆的命运……想到自己听过的那些传闻和那些讣告,两人的都沉默了。 看着沉默的两人,黄朵朵知道两个孩子明白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再说下去,笑道:“行了,黄娘娘虽然这么说,但是你们也别想太多了,和敬和婉还小呢,这嫁人的事还早着呢!今儿个是和敬的生辰,咱们好好热闹一下,仪娘娘唱歌给你们听。” 连哄带骗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玩了好一会,几个孩子才散去,永璜和和婉先回了碧桐书院,永琏和和敬则先去长春仙馆给富察皇后请安。 ………… “听说你们几个又去烦你们仪娘娘了?你们也是的,你仪娘娘难得清闲一点,你们几个去了怕是又要扰得她不得安生了,也不怕你仪娘娘嫌弃你们。”见两个孩子正在做针线的富察皇后连忙把秀棚递给一旁的宫女,一边拉着两个孩子坐下一边笑着批评道。 面对亲娘的批评,和敬一点也不怕,吐了吐舌头,满脸笑容道:“仪娘娘才不会嫌我呢,仪娘娘最疼我了,我就是每天去仪娘娘也不会嫌我,还教了我好多游戏呢!” “你啊,就是仗着你仪娘娘宠你。”富察皇后宠溺地看了和敬一眼,眼神越发温柔。只是当他看到有些走神的长子后,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永琏,今天在仪娘娘那里玩的不开心?” “啊,没,儿臣怎么会不开心呢?儿臣自然是开心的。”回过神来的永琏立刻回道,只能眼睛忍不住看向和敬,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富察皇后的眉头皱地更深了:这孩子,有心事啊! 富察皇后摸了摸和敬的脑袋,笑道:“行了,玩也玩了,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去小佛堂给菩萨磕个头吧,也保佑你平安。” 说着富察皇后朝青梅使了个眼色,青梅会意,然后笑着拉着和敬就去了小佛堂。 “好了,和敬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富察皇后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带着鼓舞。 “额娘发现了?”永琏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似乎没想到额娘一眼就看出了自己。 富察皇后好笑道:“你是我养的,怎么会发现不了?说吧,是不是于和敬有关。” 永琏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问道:“额娘,和敬以后是不是一定会抚蒙?”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是谁在你跟前说了什么不成?”富察皇后万万没想到永琏居然说的是这事,不由地有些诧异。 永琏低着头道:“是仪娘娘,仪娘娘说,让我们趁着和敬和婉还没有嫁人,多疼爱一些她们。”说着永琏就把下午发生在天然图画的事说了一遍。 富察皇后的表情先是严肃,但是听着听着,她的眼神就不由地柔和了下来,叹道:“你仪娘娘,倒是真心疼你妹妹。”她也算是没看错人了。 永琏有些不服气了,辩解道:“儿臣也疼和敬啊,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富察皇后一个眼神过来,轻飘飘道:“那也还吃你妹妹的醋?仪娘娘不就是送了她一本画册吗?你就嫉妒了?” 永琏的脸色瞬间又胀红了,声音也弱了下来,但是忍不住辩解道:“我没有嫉妒,就是有些羡慕,明明我和妹妹都是阿玛的孩子,但是和敬能收到仪娘娘特别准备的礼物,皇阿玛这天还亲自过来陪她用早膳,我就没有这些。” 看着委屈的永琏,富察皇后没有去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道:“那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看着富察皇后平静的眼神,永琏沉默了一下,道:“以前不知道,现在今天,儿臣似乎有些想明白了。身为大清的公主,妹妹不容易。” 看着儿子清明的眼神,富察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想到想到自己的女儿,她忍不住又伤感了起来,叹道:“是啊,身为大清的公主,你妹妹不容易。哪怕你皇阿玛和额娘再宠爱她,但是到了年纪,她还是要为这大清的安宁献出自己的一份力的。你仪娘娘说的对,趁着和敬和婉还在我们身边,多宠爱她们一些吧!” 如果可以,富察皇后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远嫁,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满蒙联姻自古就是旧俗,哪怕她再疼这个女儿,为了大清的安稳,她也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多疼一些罢了。 永琏的眼眶有些发红,死死地咬住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额娘,放心,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和敬的,儿臣一定会成为和敬最坚固的后盾,谁也不能欺负她。” “你有这个心,额娘很是欣慰。”看着眼神坚定的儿子,富察皇后心里欣慰极了。 母子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和敬也出来了,富察皇后嘱咐了两句,就叫人回去了。 第90章 嘉嫔有孕 “奴婢没想到, 二阿哥和公主之间还有这种矛盾,幸好仪妃心思细密, 发现地早, 还点拨了二阿哥,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知道还怎么挑拨离间呢。” 永琏和和敬走后, 素心一脸心有余悸地说起此事,心中对黄朵朵不禁有些感激。 富察皇后心中也很是感慨, 这感慨中还夹着一丝愧疚:“亏本宫还是她们的生母, 倒还不如旁人看得清, 今儿个要不是仪妃,我都不知道永琏和和敬还有这样的矛盾。” 富察皇后自认自己对两个孩子关怀备至,但是却连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都没有发现,这让她不由地陷入了自责之中, 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好母亲。 见富察皇后一脸的自责,素心连忙劝道:“娘娘您也不必这么说,您到底是皇后, 平日又要侍奉太后, 又要处理这后宫的琐事, 还要关心皇上的饮食, 忙的是不可开交,对于其他自然是有所疏忽了。而仪妃娘娘就不同了, 她本就清闲,二阿哥和公主经常去那里, 会发现也是正常。” “你倒是会安慰本宫。”虽然这么说, 但是富察皇后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感叹道。 “其实小孩子心里不大容易藏得住, 仪妃会发现本宫倒并不意外。但是难得的是,她却能直接给永琏点出来还加以劝导。这要是换做是旁人,怕只会当不知道了。” “所以这才更加证明仪妃娘娘对皇后娘娘您忠心耿耿啊!恭喜娘娘身边有这么一位得力之人。”素心笑着福身给富察皇后行礼。 “有仪妃娘娘照顾着两位公主,娘娘也能得闲不少呢!奴婢瞧着娘娘最近身子都好些呢?” 虽然说,素心一开始不怎么看得上这个仪妃,总觉得娘娘在她身上有些过于花心思,但是现在看来,嗯,真香。 既不会和娘娘争宠,也从来给娘娘找麻烦,还帮着把娘娘的孩子照顾地好好的,心还是向着娘娘的,多好啊。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替仪妃说话,要不是了解你,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收了仪妃什么好处了。”富察皇后笑着白了素心一眼,神情轻松。 素心也不怕,笑着道:“若是真心向着娘娘的,奴婢自然乐意多给给她说两句好话。至于那些不让娘娘省心的,那就不要怪奴婢嘴上不留情了。” 说到这里,素月不禁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消息,眼神忍不住暗了下来。 素心神色凝重:“对了,娘娘,奴婢有一事回禀,是关于嘉嫔的。” “嘉嫔?”富察皇后见素月的表情这般凝重,知道事情怕是不小,神情也严肃起来,“嘉嫔怎么了?” 素心沉声道:“娘娘,据可靠消息,嘉嫔的小日子已经十来天没来了。” 富察皇后心中一震,立刻问道:“太医可曾去看过?可确诊了?” 素心摇了摇头:“去诊平安脉的太医倒是去了两次,但是都被嘉嫔找借口给打发走了,太医那边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奴婢也不知道确切情况,不过,看嘉嫔这副小心的样子,八成是有了,只是,嘉嫔这样小心瞒着……” 富察皇后眼神微眯,叹道:“看来,嘉嫔这是在防着本宫啊。” 后宫有宫规,即便无人生病,太医每五日都要给后宫的主子诊一次平安脉,确保主子身体无恙,像乾隆、太后这样身份的,更是每天都会有太医来诊平安脉,甚至一天两次也是稀松平常。 一般妃嫔是不会不让太医给自己诊平安脉的,像嘉嫔这样找借口打发的,本身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素心心里也很气,义愤填膺道:“这嘉嫔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以为娘娘会害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吗?别说娘娘您已经有了嫡子了,便是大阿哥三阿哥,娘娘也是照顾地极好,看得上她肚子里那还不知道有没有的肉?” “素心!”富察皇后看了素心一眼,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神色平静道。 “罢了,她初次有孕,又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孩子,她小心一些也是常有的事。既然她想瞒着,咱们就先装作不知道吧,免得她又胡思乱想。反正她也瞒不了不久,这平安脉躲得了一次,还能次次都躲不成?” 至于嘉嫔会不会买通太医隐瞒下有孕这件事,富察皇后完全不担心。 这妃嫔有孕隐瞒不报可是大事,就算嘉嫔有这个心,太医们也不可能会配合的。若是只有一两个月还好,还能说是脉象浅、诊断不出来,但是要是超过2个月还诊不出来,那就是医术不精、是要丢饭碗的。更严重地是欺君罔上,是掉脑袋的大罪。哪个太医会这么短视,为了几两银子把自己的一生前程都搭进去了? 富察皇后想了想,又道:“不过虽然装不知道,但是有些该注意的还是注意些着了。素心,把各位主儿的椅子上都加一张软垫,让她们坐的舒服些。还有这茶,泡地清淡些,孕妇不宜喝浓茶。” 虽然嘉嫔的所作所为让富察皇后有些腻味,但是身为皇后,该尽的职责她还是会尽的,既然知道了嘉嫔可能有孕之后,有些必要的措施还是要做的。 素心虽然不乐意这般小心照看嘉嫔,但是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既然发话了就不会改变,只能无奈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办好的。 二十七日请安这天,众人有些奇怪地发现各自的位置上多了一张软垫,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疑惑。 纯妃也和一旁的黄朵朵议论了起来:“奇怪了,这软垫不是皇后娘娘说天热、前些时候就让人撤下来了吗?怎么现在反倒是又给铺上了。” 黄朵朵倒是没觉得奇怪的,因为她自己画室里的椅子也都是垫了垫子的,毕竟这古代的椅子这么硬,她画画一坐就是半天,不垫垫子她屁股早就废了。 因而笑道:“铺上不是好事?这椅子这般硬,时间坐长了我还觉得屁股疼呢,这样子我反倒是舒服多了,你说是不是,嘉嫔?” 黄朵朵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询问的,本以为嘉嫔会跟着附和,却没想到嘉嫔反倒是支支吾吾起来,强笑道:“是、是啊,这坐着的确是舒服不少。”神情有些不自然。 黄朵朵:“……???”这人怎么了? 就在黄朵朵疑惑之际,富察皇后出来了,她也来不及多想,就起身行礼请安了。 富察皇后叫起,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下面坐着的嘉嫔看去,当看到她那无意识的护肚子的举动后,不由地然后一暗,然后淡然地移开目光,开始例常询问大家的生活起居了。 富察皇后面带微笑道:“虽然现在大家都在园子里,不比在宫里那边炕热,但是现在已近6月,最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大家要做好防暑的工作,千万别中了暑气。 若是实在想逛园子,尽量选在早晚,中午就不要出去了,这日头太大了,人出去也是受罪地很。” 众人纷纷点头倒是,高贵妃笑道:“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就是让我出去我都是不出去的,这么大的太阳,我可是受不住的,我呆在屋子里都嫌热呢?恨不得整天抱着冰块不撒手,哪里还出去。”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富察皇后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还是提醒道:“本宫知道你向来畏寒怕热的,但是再怕热,你也要注意着些。你的身子一向不好,要是用太多的冰,可是受不住的,要是病了那就麻烦了。” 说着又看向众人道:“你们也是一样,咱们女子的身体本来就寒凉,虽说这夏天酷热,但是也不能太过贪凉,用冰的时候还要意着保暖的,不然受罪的可是你们了。” “难怪皇后娘娘在咱们的椅子上都加了垫子,我原先还有些不明白,现在倒是知道娘娘的用心了。”娴妃感叹道,心里不得不承认富察皇后做事的确是滴水不漏,这点小事都做的这般细致。 富察皇后微笑不语,众人也这才知道这垫子的由来,纷纷恭维起皇后了。而嘉嫔似乎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神情放松了不少。只是当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感受到嘴里比平常还要淡上少许的茶味后,嘉嫔顿时浑身一僵。 嘉嫔静静地地把茶杯放到一边,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坐在上面、正面带微笑说着话的富察皇后,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神色平静,但是手掌却无意识地收拢,景泰蓝鎏金护甲在衣摆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印记。 富察皇后就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然笑着道:“现在这天也越来越热了,让你们来往跑请安也是遭罪。所以昨个儿本宫和皇上商量过了,过了六月,你们五日来请一次安遍可,你们也能松快些。” 听到这则消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毕竟能歇着,谁又愿意跑这么远来请安呢?这平常也就罢了,现在天这么热,稍微一动就要出汗,又要洗澡了,虽然不用自己动手,但到底也是麻烦。 纷纷起身谢恩,富察皇后笑着受了。又说了两句话,也就让人散了。 众人走后,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叹道:“看嘉嫔刚才的反应,的确是有了。” 女子怀孕后,那下意识保护自己孩子的本能是藏不住的,虽然嘉嫔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是对于富察皇后这种已经生育过的人眼中,嘉嫔的反应太明显了,简直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也只有纯妃这种心大的才没看出来。 “都那样小心了,不是有了是什么?”素心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那一副防贼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人要害她一样。” “罢了,她既然要隐瞒就瞒着吧!本宫累了,扶本宫进去睡一会吧!”富察皇后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然后搭着素心的手就往寝室去了。 而回到镂月开云的嘉嫔,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知道了,她知道了,皇后一定知道了,要不然皇后不可能这大热天垫垫子的。还有那茶,味道淡了许多,皇后娘娘肯定是知道我有孕了还特意少放了茶叶,就连请安的日子都改成了五日一次……” “娘娘,你别急啊。”看着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副语无伦次的嘉嫔,香冬心里也忍不住着急,连忙劝道。 “你这肚子还怀着龙嗣呢,要是累着了可怎么是好?娘娘,您快坐下来歇歇吧!” 这肚子里怀的可是他们这一屋子人后半辈子的指望了,这要是有个闪失了,他们别说荣华富贵了,连小命可能都未必保住。 香冬一边安抚一边劝道:“娘娘,您也别急,依奴婢说,皇后也未必就知道娘娘您有孕了,就像娴妃说的,这垫子也是因为屋子里用了冰,怕大家寒凉才特意垫上的。娘娘又何必多心呢? 至于那茶叶,许是娘娘您有孕之后口味变了,才会觉得茶水淡了些,奴婢瞧着其他娘娘主儿的都没有什么反应,想来是娘娘您多心了。那请安日子改了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现在天越发的热了,皇后改成五日请一次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没有单独免了娘娘您一个人的请安,娘娘您就不用担心了。” 听着香冬这一句句的分析,嘉嫔的心情总算平复了有些,但还是有些不安,嘴唇抿得紧紧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后一向心思细密,如果她真的发现我有孕的话……” “那娘娘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啊。”香冬接过话来,神情有些纳闷。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3节 “皇后娘娘一向贤良宽厚,若是知道娘娘有了身孕,想必皇后娘娘也会小心照看的。娘娘何不告知皇后? “贤良宽厚?”嘉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富察氏若真是这种好人我哪里用得着这般地小心了?” “娘娘这话是何意?皇后娘娘她难道对娘娘做了什么不成……”香冬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不明白嘉嫔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在她的印象中,皇后娘娘一向都是贤良淑德、关爱后宫的,怎么听嘉嫔的意思,皇后娘娘还有别的一面? 嘉嫔被问地神情有些尴尬,讷讷道:“……倒也不是说皇后对我做了什么,只是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皇上年近三旬,膝下却只有三子一女,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其中皇长子的生母哲妃在皇上登基前就已经病故了,而三阿哥的生母纯妃却是个汉女出生。出生大族的娴妃,和最为得宠的高贵妃却没个一个半女,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还有仪妃,当年也是有过身孕的,结果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了还莫名其妙地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了。” 一开始的嘉嫔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越说到到后面,她的眼神越发的笃定,就像是这些都是铁证一般的事实一样。 嘉嫔冷笑一声道:“亏得仪妃现在还敢这么相信皇后,事事唯皇后马首是瞻,她就一点没怀疑过自己这些年不孕的真相,真是愚蠢的可以!” 仪妃那个蠢货居然还对自己仇人的孩子那么好,也不知道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会不会半夜过来找她这个娘亲。 如果富察皇后知道嘉嫔的这些想法的话,一定会气笑了,用黄朵朵那句话就是:脑补是病,要治。 先别说太后这座大山还在上面坐着呢?她要是真做了那些事,当年真正掌管后宫的太后能不知道?太后作为皇上的生母,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的她毒害自己孙子孙女? 再说这皇上也不是傻子,她若是真的是这般恶毒之人,皇上能一直没发现、还能十年如一日地敬重她? 虽然道理很浅显,但是香冬一个宫女本来就没多大的主意,嘉嫔说的这般笃定,又想到这宫里的现状,忍不住就信了,顿时惴惴不安道:“皇后娘娘这样行事,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怪罪?”嘉嫔冷哼一声,面上有些凄苦,“皇后行事一向小心,一点把柄都没留下,皇上怕是连怀疑都没怀疑过皇后吧,怎么会怪罪呢?再说了,他们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皇后就算真的做了什么,想必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香冬听了越发的心急了:“可是娘娘,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了,早晚是瞒不住的,皇后迟早是要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是瞒不住的,只是现在我的月份还浅,胎像不稳,这么早爆出有孕实为不智,还是等满2个月再告知皇上吧!。”嘉嫔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咬了咬嘴唇道。 “趁着这段时间,我得让娘家送来一些好的安胎药,好把身子好好调理一下,再把这镂月开云的人好好梳理一遍,别混进来什么别处的眼线,这样就算真有人动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我也能应对的过来,不至于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其实私心里,嘉嫔觉得等3个月后胎像稳了再爆出有孕才最好,只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太医那边都瞒不过去,皇上皇后也都不是傻子,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就是欺君了,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香冬虽然觉得嘉嫔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一时也想不出来其他什么好的法子,只能任由嘉嫔这么做了。 就这样,嘉嫔到底还是把有孕的事隐瞒了下来,园子里一切如旧,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半个月后。 第91章 嘉嫔摔倒 此时已经是六月上旬, 天气也越发地炎热起来,未正(下午2点)时分最算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太阳高挂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上, 不断炙烤着苍茫的大地,只有那高大的树木,在太阳的照射下越发的苍翠。 圆明园是纳凉的好去处, 但此时也甚少看到有人在园子里走动,就算偶尔有人也是行色匆匆, 显然也是怕了这灼热的天气。 不过虽然外面气温甚高, 但是更为主子的住所却异常清凉。自端午过后, 后宫各处就已经开始陆续用冰了,加上还有手摇风扇和其他辅助降温装置,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空调,但是也差不多了。 所谓的手摇风扇, 就是和现代的立式电风扇差不多,几片扇叶、一个转轮、一个把手、一个基座,只不过它不是用电力驱动的, 而是靠人力。宫女站在风扇后面, 抓着把手摇着, 扇叶就能转起来, 要风大就转地快一些,要风小就转得慢一下, 很是方便。 而刚刚用过晚膳的黄朵朵,此时正躺在冰凉的罗汉榻上, 一边吹着风扇, 一边和婉贵人聊着天, 手上还捧着小宫女刚做好的冰沙吃着。 虽然说这清朝没有什么草莓奶昔、巧克力冰淇淋的, 但是这冰沙却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把玉泉山泉水做的冰凿碎,再加上蜂蜜、牛奶和各色水果,这样一碗美味又解暑的冰沙就做好了,这样的盛夏天气来上一碗,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吃了一口冰沙,黄朵朵看了看窗外火辣辣的太阳,叹道:“今年这天真热,太后她老人家连戏都停了。” 太后极喜欢听戏,自从来到圆明园后,太后那里的唱戏班子几乎都没有停过,但是这几天也都停了,可见也是热很了。太后都这样,更不要说向来怕热的元宝和三月也失了往日的活泼,也不往外跑了,此时正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的地砖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何止太后她老人家,我看和敬和婉两位公主怕也是热着了,往常这个时候都来你这里,今儿个倒是不在。”婉贵人摇着扇子笑,有些好奇地问道。 黄朵朵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我先前把西游记最新一本的画册送去了,她们这个时候怕是没心思来我这儿了。” 有了《西游记》,这两个孩子还能想得起她这里?怕是早就忘了她了。不过也好,她也能落个清闲。 婉贵人恍然,笑着又和黄朵朵说起了别的闲话。 而此时,刚从上书房出来的永琏正着急忙慌地往碧桐书院赶去,因为步子迈地太急了,打伞的长禄差点没跟上,一个劲地喊慢点。 “二阿哥,您慢点,这太阳这么毒,要是晒着你可怎么是好……” 永琏依然头也不回道:“我是男子,又不是女孩家,晒着点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啰啰嗦嗦的,慢死了。” 长禄:“……” 后面赶上来的大阿哥永璜也劝道:“二弟,你慢些,就算你不怕晒,但是走的这么急,要是摔了一跤也是够呛的。” “大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永琏有些心急道,“昨儿和敬就说了,今天仪娘娘新一册的西游记就画好了,现在这会子怕是已经送到碧桐书院了。” 自从看了西游记的画册了,永琏就一直惦记着,现在终于出了下一册了,他自然想要一饱眼福。 听永琏这么一说,永璜也不禁有些心动,他同样也是惦记了好几天了,不过嘴上依然道:“急什么,这画册又不会跑的,早看晚看还不都是一样?”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行至镂月开云的时候,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牡丹亭里的嘉嫔,不由地脚步一顿。虽然心里着急着回去看画册,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对后宫的妃嫔视若无睹的,只能上前去请安。 同样的,正在亭子里吹风的嘉嫔也看到了永璜和永琏,不由得皱了皱眉,尤其是看到皇后的二阿哥时,心中更是忍不住生出一种强烈的排斥情绪,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出来透气的。 但是既然已经碰到了,她这个时候也不能拂袖而去,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悦笑脸相迎了。 “儿臣见过嘉娘娘,嘉娘娘安好。”永璜永琏两人来到牡丹亭,双手抱前躬身行礼。 虽然永璜和永琏是皇子,但是嘉嫔到底也是一宫主位,算得上这紫禁城的正经主子,又是两人的长辈,这礼是应该要行的。 自然了,嘉嫔现在这个位份也没资格和两位阿哥拿乔,见两人给自己行礼,连忙福身回了个礼,笑道:“两位阿哥客气了,这个时候出来,可是已经下学了?” 永琏回道:“是,今天的书已经念完了,正准备回去用晚膳。倒是嘉娘娘,天气炎热,嘉娘娘出来要是中了暑气就不好了。” 嘉嫔淡笑道:“劳二阿哥关心,原也是在屋子里的,只是觉着屋子里有些凉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也该回去了。” 她现在有着身孕,自然是不能太过贪凉,所以这才时不时地要出来一下,不过现在她也没兴致了,还是回去的好。 永琏还真不明白这大热天的居然还有人觉着屋子凉的,这要是换做仪娘娘,怕是冻死都不会出门的。 虽然觉得这嘉嫔有些奇怪,不过听嘉嫔说要回去,永琏也没有多想,就道:“那嘉娘娘慢走。”永璜也躬身相送。 嘉嫔笑着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动,只含笑着看着他们。 永琏:“???” “咳咳!”永璜轻咳了两声,小声在永琏耳边道,“二弟,咱们俩拦着这亭子的出口呢!” 永琏这才发现这亭子唯一的出口被自己个大哥给堵住了,不由地脸色一红,忙道:“儿臣也先告辞了。” 只是由于走的太急,两只脚居然直接绊在了一起,永琏脚下一个没稳住,竟直直地扑了出去,而他的前面,就是嘉嫔。 因为一直提防着别人会碰着自己,加之嘉嫔心中对永琏有所排斥,所以从刚才起,嘉嫔就远离永琏站着。按理说,就算永琏真的摔倒了,也扑不到嘉嫔身上,完全用不着担心。 但是也许是因为怀孕太过紧张的关系,嘉嫔现在整个人都异常紧绷,看到永琏向自己扑来,顿时大惊失色,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却一个不小心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刚摔倒在地,嘉嫔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开始疼了,顿时失声惨叫起来。 其他人也没想到两人会几乎同时摔倒的,都有些懵了,听到嘉嫔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扶起来。 “二阿哥!” “二弟!” “娘娘!” 永琏这边倒还好,虽然摔得时候他们紧张了一下,倒也不怎么担心。而伺候嘉嫔的那些宫女更是吓傻了,尤其是听嘉嫔不停地喊肚子疼,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太医,快请太医。”香冬的脸上满是汗,一脸的恐惧之色。 娘娘的龙嗣还不满两个月,这一跤摔得这么重……香冬都不敢想后果了。 而永琏永璜见她们急成这样都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摔了一跤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二阿哥一个孩子都没叫,嘉嫔一个大人反而叫得这么凄惨? 永琏的贴身太监长禄当即就有些不开心,一边扶起永琏,一边嘟囔道:“不就是摔了一跤吗?至于这个样子吗?还不如一个孩子呢!”嘉嫔就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们阿哥对嘉嫔做了什么呢! “好了,别说了。”永琏皱眉训道,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嘉嫔这个反应有些不正常,正当他准备问问情况的时候,就听到香冬在给嘉嫔鼓劲。 香冬抓着嘉嫔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娘娘,你放心,太医快就来了,你肚子里的龙嗣一定会没事的。” “轰”地一声,永璜永琏两人一下懵了。 永琏看着躺在香冬身上,一脸虚弱的嘉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嘉嫔,有孕了? ……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此时的黄朵朵正在吃西瓜,突然一个人影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抛出来这么一句话,把正在吃西瓜的黄朵朵吓得差点没噎死。 “咳咳咳……”黄朵朵捂着胸口直咳嗽,脸更是憋得通红,一副窒息的模样,吓得一旁的婉贵人素月等人脸色大变,纷纷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娘娘,你没事吧!” “仪妃娘娘,你可还好?” 黄朵朵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艰难地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又擦了擦嘴边的西瓜汁,然后一拍桌子,眼睛死死地瞪着害得她差点被噎死的罪魁祸首,一脸的怒色。 “我是不是平时太好说话了?这屋子你们说闯就闯,连通传都不通传一下,你们眼里还有本宫这个娘娘吗?” 黄朵朵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哪怕是在现代,没经别人允许就跑到别人屋里也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尊卑森严的古代? 黄朵朵现在真觉得自己平时对这帮人太过好脸色,现在都这么对她了? 小路子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娘娘吓得噎住了,又见娘娘发了这么大的火,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娘娘恕罪,奴才不该闯进来,但是外面实在是出大事了。嘉嫔娘娘被跌二阿哥推倒了摔了一跤动了胎气,现在镂月开云乱成一团,娘娘,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嘉嫔动了胎气?”正满心怒火的黄朵朵被这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干蒙了。 嘉嫔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虽然懵,但是黄朵朵也知道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尤其听到说是永琏推的嘉嫔,黄朵朵的心立刻紧了起来,立刻问道:“你站起来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永琏怎么会推嘉嫔了?” 黄朵朵是一百个不相信永琏会推嘉嫔的。 小路子站了起来飞快道:“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是小三子在外面湖里提水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镂月开云乱了起来,小三子机灵,拦了一个小宫女问话,说是二阿哥不小心扑倒了嘉嫔娘娘,嘉嫔娘娘当场就动了胎气。小三子觉得不好,立刻就来告诉奴才了。” 黄朵朵深吸一口凉气,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现在这情况……对永琏很不妙! “仪妃娘娘,这……”婉贵人也慌了,她入宫这么些年,还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一时也慌了手脚,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黄朵朵。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慌张的表情。 黄朵朵心里也没底地很,但是在这里,她的地位最高,如果她也慌了,那就更乱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4节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黄朵朵强作镇定,沉声道:行了,别慌,秋葵,你赶紧去通知皇后娘娘这事,记住要快。素月,小路子,们把所有人叫上跟我去镂月开云,帮我维持秩序。记住,谁要是乱说话全都给本宫堵住嘴扣下来,知道了吗?!” 黄朵朵此时眼神发冷。 她虽然相信永琏的为人,但是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保不住有人会趁乱生事。为了永琏的名声,她也只能下重手了。 黄朵朵的话让素月和小路子浑身一震,素月一脸的犹豫:“娘娘,三思啊……” 素月不是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但是这事弄不好会惹上大麻烦的。娘娘本来就和这事无关,何必要惹祸上身? “废话少说,跟我走。”黄朵朵一个眼刀甩了过去,提脚就就往外走去。 黄朵朵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是最好的,但是镂月开云离她这里这么近,她真能装聋作哑不成?况且富察皇后待她一向极好,她不说感恩戴德,也应该投桃报李才是,这是时候不帮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素月无法,只得跟了过去,一时间,整个屋子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六神无主的婉贵人还留在原地。 “主儿,咱们是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跟过去看看啊!”到现在还有些懵的芍药心里也慌地很,只能看向自己主子。 “留在这里等什么消息,干着急吗?”婉贵人咬了咬牙道,“我们也过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说着也脚步匆匆地跟了出去。 黄朵朵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去了镂月开云,还没进去就听到御兰芬里面那一声声喧闹了,黄朵朵心中一紧,连忙带人走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寝室,黄朵朵一眼就看到了在外面着急等候的永璜永琏等人。 看到黄朵朵的到来,正手足无措的永琏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中瞬间爆发点点泪花出来,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满是哭腔地说道:“仪娘娘,你来了,嘉娘娘不小心摔倒了,一个劲地嚷疼,他们说,嘉娘娘是动了胎气!” 永琏虽然一向聪明,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罢了,遇到这种事早就慌了。而且嘉嫔之所以会摔倒还跟他有一些关系,看到嘉嫔这样子早就愧疚的厉害。刚才还能忍得住,现在在亲近的人面前,终于忍不住哭了。 “好孩子,没事了,放心好了,有你仪娘娘在呢,你嘉娘娘不会出事的!”黄朵朵心里虽然慌,但还是抱了抱永琏好生安慰着。 而这时,一个小宫女突然跳了出来跪在她面前哭诉道:“仪妃娘娘,你快去看看我们娘娘吧!她被二阿哥推到了,现在疼得厉害。”” 永琏脸色一遍,急忙辩解道:“不是我推的,我没有碰到嘉娘娘。” 小宫女还有些不服气:“若不是二阿哥推的,那娘娘怎么会……” “闭嘴。”黄朵朵厉声喝道,看着小宫女的眼神异常凌厉:“皇子岂是你一个奴婢能够编排的,小路子,堵了嘴带下去,等候皇上发落。” “是,娘娘。”小路子早就得了黄朵朵的指示,连犹豫都不带的就直接拿人。 “仪妃娘娘……”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黄朵朵这般雷厉风行,那小宫女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刚要辩解就被小路子给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仪娘娘,我真的没有……”永琏抓住黄朵朵的胳膊想要解释,一脸的着急。 永璜也连忙出来作证:“仪娘娘,嘉娘娘真的不是二弟推的。” “放心,仪娘娘相信这不是永琏你做的。”黄朵朵给了永琏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锐利的眼神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森冷。 “本宫知道事发突然,你们心里都慌的厉害。但是心里再慌,也不能胡言乱语。要是谁敢再胡说八道,不要怪本宫不客气。”说着黄朵朵一掌拍向旁边的桌子,上好的花梨立刻碎了一地,所有人脸色大变,连连退了好几步,看黄朵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众人被黄朵朵这一手一吓地哪里还敢说什么?纷纷点头倒是,一脸的惶恐。 见暂时控制住了局面,黄朵朵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把永琏永璜等人交给了随后赶来的婉贵人照顾,自己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黄朵朵看到了好几个人围在床前,而据说是动了胎气的嘉嫔正躺在床上惨叫着,一脸的虚弱,看的她的心越发的紧了,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第92章 保胎 不过当她发现嘉嫔没有见红的时候, 黄朵朵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还有,没有见红, 只要没见红一切都好办。 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虚弱的嘉嫔, 黄朵朵问道:“嘉嫔,你觉得现在如何?” 嘉嫔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一副痛到不能说话的样子。 黄朵朵皱了皱眉,问向嘉嫔的大宫女, 那个叫香冬的道:“你们可派人去请太医了?” “已经请了, 但是娘娘疼成这个样子, 怕是……”香冬一边说一边淌眼抹泪的,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黄朵朵不由地皱了皱眉,厉声喝道:“行了,这不是还没见红吗?这一个两个哭成这样做什么?收起你们的眼泪, 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照顾你们主子。素月,你给我倒碗温水来,嘉嫔满头大汗的, 不补些水怎么行?” 素月点点头, 很快就把温水端来了, 黄朵朵接过温水, 然后借着调温度的时候把保胎丸的药剂放进了温水里面,心里有些感慨, 幸好她有这个金手指,不然这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嘉嫔之所以会摔倒和永琏无关。但是俗话说得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谁让永琏就在现场呢, 就算真和他没关系他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身腥了,这对永琏的名声极为不利。 所以唯一能降低这一事的影响的,就是嘉嫔这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黄朵朵也不知道嘉嫔这一摔到底严不严重,也不敢赌太医能治好她。所以万全之策,就只能她亲自出手了。 她虽然不是医生不会看病,但是她有金手指啊!刚才在来镂月开云的路上,她就在交易系统里面买了一管保胎丸药剂,这也是她敢来这里管这闲事的底气。 只是,这保胎丸有点贵,足足花了她一千两,哪怕以黄朵朵现在的身家也很是肉疼了一番。系统里面倒不是没有便宜的保胎药,但是那种的见效太慢了。嘉嫔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等不等地了?她着实不敢赌,只恨花钱买这种即刻见效的特效保胎药了。 “嘉嫔妹妹,太医马上就到了,你不要担心,你先喝碗温水,也能舒服些。”手里捧着一千两银子,不是,是端着温水,黄朵朵慢慢地来到嘉嫔的旁边,准备给嘉嫔把保胎药喂下去,那一切也都好了。 黄朵朵的愿望是好的,只是很多时候事情并不能像自己期望地那样发展。 黄朵朵刚把碗递到嘉嫔面前,就被疼痛的嘉嫔一个抬手给打翻了,水洒了一地。 黄朵朵:“……”她的一千两银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黄朵朵看着还在那里哀嚎的嘉嫔,咬了咬牙,到底把即将喷出口的国骂给咽了下去,转头看向素月,一脸的微笑:“嘉嫔不小心把碗打翻了,你再叫去端一碗过来吧!” 素月:“……是,娘娘。” 虽然娘娘脸上是笑着的,但是她怎么总感觉娘娘要吃人呢? 怀着疑惑的心,素月又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忍着肉疼,黄朵朵又花了一千两银子在系统里买了一管保胎丸药剂放进温水了。这次黄朵朵学聪明了,让素月秋霜她们先把嘉嫔给按住,不然要是又一个不小心,她的一千两银子可就没了。 这次到没有意外,黄朵朵成功地把水喂给了嘉嫔。而嘉嫔许是哼累了,也没有怎么抗拒,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水。 看着嘉嫔把碗里的水喝完,黄朵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嘉嫔这胎保住了。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肚子是不是没那么疼了?”黄朵朵看着嘉嫔,一脸期待地问道。 嘉嫔虽然也觉得自己喝过水之后肚子似乎不疼了,但是她的情绪太紧张了,只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依然摇了摇头,一脸的虚弱。 “嗯?没效果吗?”这下轮到黄朵朵疑惑了。 不应该啊,这保胎药的介绍说明上明明写着服下后立刻见效,怎么这嘉嫔还是这一副虚弱的样子?难不成这药过期了?但是系统里的东西怎么还会过期呢?再说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一时间,黄朵朵的心又惴惴不安起来,只能盼着太医能够早点过来。 而这时,秋葵已经飞奔到长春仙馆报信了。 “快、快,我要求见、求见皇后娘娘。”因为跑得太快,秋葵现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扶着门框直喘气。 “秋葵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守门的小太监自然认识是认识秋葵的,心里很是诧异她怎么这么一副火烧房子的架势? “快快快,来不及了,出大事了,我要见皇后娘娘。”要是一般的事,她早就解释了,但是现在她哪有功夫说这些?再说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解释地清楚的。 “好,姑娘等着,我这就去通传。”看秋葵急成这个样子,小太监也意识到怕是真的出大事了,也不敢耽搁了,立刻进去通传。 没一会功夫,小太监就出门了,说皇后娘娘请她进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要见本宫?可是你们娘娘有什么不好?”富察皇后看着下面气都还没喘匀、满头大汗的秋葵,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担忧。 刚才她正准备卸妆午睡,就有人过来说仪妃身边的秋葵过来了,说要有急事求见她。富察皇后了解仪妃,最是省心不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让身边的宫女这么着急的过来求见,显然是真的出了大事的。富察皇后也没有犹豫,当即把人叫了进来,现在看来,的确是出了大事了。 秋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我们娘娘,是嘉嫔娘娘,嘉嫔娘娘摔倒了,现在动了胎气。” “什么?”富察皇后“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嘉嫔动了胎气,这是怎么回事?”嘉嫔有孕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嘉嫔一向小心,怎么会摔倒以至于动了胎气呢? 秋葵摇了摇头:“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 秋葵犹豫了一下,小心看了富察皇后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声道:“据说二阿哥也在那里。” “永琏!”富察皇后脸色一白,脚下一盒不稳,跌坐在了椅子上。 “娘娘别急,二阿哥就算在那里,此事也未必和二阿哥有关。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过去查看情况。”素心现在还算冷静些,仔细分析道。 “没错,现在情况未明,这个时候下决断还是太早了,一切要去了才知道。”富察皇后摸了一把脸,眼神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坚毅。 富察皇后看向秋葵,问道:“你们娘娘呢,现在在哪里?” 秋葵忙道:“我们娘娘在奴婢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人去了镂月开云。” “是吗?”听说仪妃已经去了镂月开云,富察皇后的心稍微安了点。 虽然仪妃平时不怎么管事、脾气也有些软,但是有一个妃位的娘娘在哪里多少也能镇着些。不过她也知道仪妃一个人怕是拖不了多久的,她必须尽快过去控制局面。 想到这里,富察皇后立刻道:“素心,青梅,你们立刻随本宫去镂月开云,高全,你去把这事告诉皇上。” “娘娘!”听说要告知皇上,众人一阵惊呼,高全连更是忙劝道,“娘娘,皇上那边是不是要缓一缓再说?” 富察皇后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去吧!这事瞒不住的,说不定嘉嫔那边已经差人去告诉了,我们走。”说完也不耽搁,带着人就往镂月开云去了。 ………… “皇后娘娘到。” “额娘!”看见终于到来的富察皇后,永琏连平常的礼仪都忘了,一下子飞奔了过去,语带哭腔道,“额娘,你终于来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富察皇后抱着永琏拍了拍,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安慰儿子的时候,她必须要知道嘉嫔现在情况到底怎么了。 富察皇后看向婉贵人,问道:“嘉嫔现在情况如何,仪妃在哪里?” 婉贵人连忙行了了福礼,神色有些紧张:“仪妃娘娘在里面陪着嘉嫔呢,具体怎样嫔妾也不清楚,不过听着动静,嘉嫔娘娘的情况似乎好了些。” 婉贵人也不确定嘉嫔是不是真的没事,但是起码她听着嘉嫔不像先前那样叫唤了,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嘉嫔真的好些了。 富察皇后也只是一问,真要知道事实如何还要亲眼看了才知道。正当富察皇后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传声。 “皇上到!” 好快! 富察皇后顿时心下一沉。 虽然皇上所在的勤政亲贤就在镂月开云前面,比长春仙馆还要近地多,皇上早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皇上能这么快赶来,显然是很重视嘉嫔这一胎。若是嘉嫔这胎没有保住的话……一想到这里,富察皇后的心就有些乱。 压下心中的所有情绪,富察皇后立马上前行礼请安,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乾隆现在没有心思,抬了抬手就把人都叫起来,眉头紧锁:“朕听说嘉嫔动了胎气,现在情况如何?” 乾隆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5节 他刚才正在勤政殿处理政事,李玉就过来通传说嘉嫔宫里的人火急火燎来报告,说嘉嫔摔倒了、动了胎气,他当时就有些懵了。 嘉嫔什么时候有的身孕他都不知道,怎么就先动了胎气了? 不过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到了乾隆这个地位,早就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地步了。哪怕知道嘉嫔真的动了胎气,乾隆心里也并不是很着急。 不过在知道嘉嫔动胎气似乎和永琏有关系后,乾隆一下子不淡定了。 嘉嫔的孩子可以出事,但是他的永琏绝不能有事! 几乎是第一时间,乾隆就带人火速赶到了镂云开月。 富察皇后再次抿了抿嘴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得了仪妃的通知才刚刚赶过来,嘉嫔现在到底怎样臣妾也不清楚,现在仪妃正陪在里面。” “仪妃?”乾隆有些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仪妃一向都不是不喜惹事的人,有事能避则避,没想到这次居然一反常态的掺和进来?她不怕引火烧身了? 不过虽然疑惑,但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乾隆看向李玉,神情冰冷:“李玉,派人看着这镂云开月,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人谁都不准出去,说要敢再出去,乱棍打死。若是他人过来探听消息,直接打发走,就说是朕的意思,明白吗?” 乾隆此言一出,包括富察皇后在内,所有人心中一震。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这里发生的事直接给瞒死吗?这是为了嘉嫔,还是为了保护…… 所有人的眼神都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富察皇后旁边的二阿哥永琏,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但是又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心思各异。尤其是大阿哥永璜,看着还有些懵懂的永琏,心中更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丝深深的妒忌。 同样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对二弟如此维护,事情还不清楚就如此地偏袒,但是对他却总是淡淡的。难道说就因为二弟是嫡子、是皇后的亲子吗? 想到自己早逝的额娘,永璜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悲凉之意。他紧紧地握紧拳头,把头低了下去。 “皇上……”富察皇后也被惊到了。 她原本以为皇上这么快过来是担心嘉嫔的情况,但是没想到却是为了永琏?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乾隆拍了拍富察皇后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不会有事的。”这话说的是嘉嫔,更说的是他们的儿子。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中的感动之色越发浓了。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婉贵人,你照看好两位阿哥。”乾隆朝婉贵人点点头,就径直进了屋子,富察皇后紧随其后。 而本来一脸虚弱的嘉嫔,一看到乾隆来了,眼泪立刻流下来了,哭着伸出了手:“皇上,你总算来了,孩子,我的孩子。” 黄朵朵立刻把位置让了出来,乾隆上前握住嘉嫔的手,轻声道:“放心,朕来了,你安心就是了。”说着又朝着一旁的太监宫女厉声喝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黄朵朵立刻道:“回皇上,臣妾来的时候,嘉嫔的人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不过想来太医院离这里有些远,所以暂时还没到。” 因为先帝雍正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住圆明园的关系,所以这园子里也自然设有太医院,只不过这太医院设置在园子的最西南角、也就是皇子们练习骑射马术的西苑旁边,离镂月开云的距离着实是不近,这赶过来自然要慢一些。 想了想,黄朵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嘉嫔没有见红,想来问题不大。” 虽然嘉嫔还是一脸虚弱的样子,让黄朵朵很是怀疑她的保胎药是不是没起作用了。但是怀疑归怀疑,对于这个系统他还是很相信的,毕竟是地府出品,还是有保障的。 再说她得到这个系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做了不少次实验,这效果也从来没有叫她失望过,没道理到嘉嫔这里就不灵了。而且嘉嫔看着虚弱,但是脸色却好的很,说话也挺有中气的,完全不像是要小产的迹象。 而听了她的回答的乾隆则是怒了,厉声道:“什么叫做没有见红问题不大,非得真的小产了才叫大问题?仪妃,你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现在还说起风凉话来了?” 黄朵朵:“……” 黄朵朵现在真想对乾隆翻白眼了。 她不过说了一句安慰的话吗?这乾隆有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再说了,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啊!都吃了系统里的保胎药了还能有什么问题?真当她那一千两银子,不,是两千两银子是白花的吗? 还有什么叫风凉话,她非得说嘉嫔这胎肯定保不住了才好? 不过乾隆说她失去过孩子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失去过孩子?她连侍寝都没有过……等等,这说的不是原身吧?! 终于想到这上面的黄朵朵不禁有些发蒙,她还真没想到过原身也曾小产过?不过虽然现在知道了,她倒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有些为原身感到不值罢了。 摊上了这么个唯我独尊的老公,原身小产估计也多半是被乾隆这渣渣给气得! 第93章 绝对偏袒 不过虽然心里吐槽归吐槽, 但是黄朵朵面上却一点抱怨,乖乖认错, 低声道:“皇上恕罪, 是臣妾失言了,臣妾只是私心里希望嘉嫔妹妹没事,所以一时说错了话。” 富察皇后也连忙上前劝道:“皇上息怒, 臣妾相信仪妃没有这个意思的。仪妃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怎能不感同身受?” 说着富察皇后朝乾隆使了个眼色, 乾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又想到仪妃那未出生的孩子, 乾隆的怒气顿时没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黄朵朵一点,叹道:“罢了,是朕说话重了,朕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下轮到黄朵朵愣住了。 乾隆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刚才这话……都类似于道歉了吧! 想到这,黄朵朵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道:“皇上这话折煞臣妾了, 皇上也是一时心急嘉嫔妹妹罢了。不过臣妾相信嘉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会没事的, 还请皇上放心。” “但愿如此。”乾隆点了点头, 神色缓和不少。 说话间,太医终于来了。还没等两人行礼, 乾隆就把人叫了起来。 “行了,别行这些虚礼了, 嘉嫔疼得厉害, 你们快给嘉嫔把脉吧!”此时的乾隆语气也好不起来了, 显得有些烦躁。 “……微臣遵命。”看到皇上这着急的样子, 本就悬着一颗心的许太医心里越发苦了。 他们这些做太医的,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妃嫔小产的事了,尤其是嘉嫔这种孕期不满三个月,还摔了一跤的,那保住的几率就更小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嘉嫔摔得不严重,不然他若是保不住龙嗣的话肯定是要被牵连的。 怀着沉重的心,许太医搭上了嘉嫔的手腕,只是摸了一会后,许太医不由地“咦”地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这脉搏……很强健啊!但是这嘉嫔娘娘这神情……许太医一时又不确定起来。 “如何,嘉嫔的情况很严重吗?”许太医的举动让富察皇后的心一紧,连忙问道,其他人的心也不由地跟着悬了起来,就连黄朵朵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微臣还不能确定,还要细把一番。”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出于一贯的谨慎,许太医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又细细地把脉了一番。 在再三确定之后,许太医收回手,跪在乾隆面前,胸有成竹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嘉嫔娘娘脉搏强健有力,腹中龙胎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 “没有任何问题?” “这怎么可能?” 许太医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震惊之色。 乾隆脸上一沉,语气有些冷:“许太医,你可是确定了?嘉嫔的龙胎当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许太医被乾隆的表情吓得头皮一紧,但还是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还请皇上放心,微臣从医四十余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嘉嫔娘娘的龙胎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稍微有些受惊过度,心律不齐,睡一觉休养一下也就好了。” 见许太医说的这么肯定,乾隆也不禁信了。既然许太医敢这么生活,那么就说明嘉嫔的龙嗣的确无碍,许太医也没这个胆子在这上面有所隐瞒。 不过乾隆信了,嘉嫔却如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明明狠狠地摔了一跤,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还有她的肚子,就算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但是怎么可能一下就好了呢?这太医难不成是被人指使了? 想到这里,嘉嫔心中一急,想都没想就直接骂道:“你这个庸医,我摔倒在地上怎么可能会没事?还是说你被谁收买了,想拖着我让我小产才故意这么说的?” 嘉嫔这话一说出口,富察皇后和黄朵朵的脸色都不好了,这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这话不是摆明了是在说她们两个嘛!尤其是黄朵朵,更是气坏了。 好心过来帮忙,还花了两千两白银帮她保下了这胎,结果却被人怀疑另有目的,这搁谁身上能不生气? 乾隆的脸色也不好,深深地地看了一眼嘉嫔,语带警告道:“嘉嫔,有些话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知道吗?” 嘉嫔被乾隆看得心中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由地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自己情况,又有些不甘心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太过担心腹中孩子失言了。只是许太医说臣妾一点事都没有臣妾实在难以苟同,臣妾在地上重重摔了一跤,腹中疼痛难耐,怎么可能会没事呢?皇上,这一定是诊错了。” 乾隆听了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虽然太医说的言之凿凿,但是嘉嫔摔倒是事实,怎么可能会一点事都没有? 就在这时,就听到黄朵朵就在一旁凉凉地开口了:“话虽这么说,可是叫妹妹说话如此连贯且有中气,听着着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嘉嫔,你是不是太紧张肚子里的龙嗣了,所以产生幻觉了?” 黄朵朵此时正因为嘉嫔刚才的指桑骂槐没好气呢,这会子也懒得维持这老好人的形象了,冷嘲热讽起来。 “仪妃,你……”嘉嫔脸色一变,当即就要辩起来,被富察皇后给先拦住了。 “好了,仪妃,你少说两句,这事皇上自有决断。”虽然富察皇后也觉得黄朵朵说的有理,但是嘉嫔到底是有身子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安抚嘉嫔。 黄朵朵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富察皇后看向乾隆,有些为难道:“皇上,你看……” 乾隆沉吟了一下,看了看神色淡定的许太医,又看了看面带怒色、却气色红润的嘉嫔,手指轻扣桌面,然后语气平静道:“李玉,你让人再宣两名太医过来。”然后朝着李玉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李玉立刻会意,领命后就退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是看着气息越发平顺的状嘉嫔,众人的心情却越来越轻松,尤其是伺候嘉嫔的那些宫女,这下是真的信了太医说的话,嘉嫔的确没事。就连嘉嫔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如太医说的,自己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很快这种怀疑就成了事实。 乾隆看着面前两位胡子花白的太医,沉声问道:“赵太医、张太医,你们可确定,嘉嫔的确无事,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被叫到的太医两人躬身行礼,神态中带着一丝轻松:“回皇上,正如许太医所诊断的,嘉嫔娘娘脉搏强健、龙胎安稳,没有任何问题。” 当皇上又差人来给嘉嫔诊脉的时候,两人还以为嘉嫔的龙胎出了什么大问题,所以才把他们都招了过去。心中都在心里感叹自己倒霉,今天偏偏是自己当值。 但是诊过脉后才发现,两人都放下心来,嘉嫔的龙胎好的很,他们也不用担心被皇上迁怒了。 乾隆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在两人来之前他就猜到了,毕竟嘉嫔的样子,实在不是像动了胎气的样子。 乾隆看向嘉嫔,柔声道:“嘉嫔,三位太医都已经诊断过了,你腹中的龙胎安稳无恙,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嘉嫔现在也懵了,喃喃道:“怎么会?我明明一开始肚子疼地厉害的,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这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乾隆和富察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地纷纷皱起了眉:嘉嫔这话听着怎么像是盼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似的? 年纪最大的张太医笑着说道:“许是嘉嫔娘娘太在意腹中的龙胎了,所以一摔倒就下意识地觉得腹中的龙胎一定出事了,就感觉自己肚子疼痛难忍,这也不是没有的事。不过这种感觉到底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等娘娘心情平复了,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微臣见娘娘气色平和,想来娘娘现在也没了那种腹痛难忍的感觉了。” 嘉嫔自然不相信自己肚子痛是自己的想象出来的,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绝不是想象就能想象出来的。但是现在的她的确没事了,她也没法解释这种情况,只能闭口不言,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富察皇后笑着出来打圆场道:“好了,既然嘉嫔的龙胎没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素心,好生送三位太医出去。” 送走了三位太医,乾隆一脸温和地看着嘉嫔:“既然太医都说没事了,你就安心就是了。你也吓着了,这些天好好地养着胎,要是有什么缺的尽管找朕就是了。” 说着,乾隆顿了一下,用玩笑的语气道:“不过,嘉嫔你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怎么没有告诉朕呢?今天知道你动了胎气后倒着实让朕惊讶了一番呢!” 乾隆话音刚落,整个屋子出现了片刻的安静,黄朵朵也有些愣住了。 她现在总算知道当初听到嘉嫔动了胎气时哪里不对劲了——嘉嫔隐瞒了自己有孕的事,不然正常人谁摔了一下会反应这么大,更不可能连太医都没请就笃定自己是动了胎气。 黄朵朵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朝嘉嫔看去,而嘉嫔的反应也证实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孕的事的。 嘉嫔心中一紧,勉强笑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因为月事迟迟未来,才有些怀疑自己有了身孕,但是又怕闹了笑话,又不敢请太医。本想过两天就请太医过来瞧瞧,没想到就出了今天这事,腹痛的时候才确定自己怕是真的怀了。” “是吗?”乾隆眼睛一眯,声音听不出喜怒,这让嘉嫔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 就在嘉嫔以为乾隆会深究的时候,乾隆突然笑了起来:“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了,既然心里有了怀疑还是早请太医来看的为好,别出了什么纰漏就不好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6节 说着乾隆又看向富察皇后,嘱咐道:“既然嘉嫔有孕了,那她的份例就按着妃位的份例供给吧!” 富察皇后笑着应道,没有丝毫的疑义:“嘉嫔既然有孕,这自是应该的。” 而伺候嘉嫔的宫女太监纷纷露出了喜色,能不开心吗?皇上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将来要晋嘉嫔为妃啊。这个妃位就算不是现在晋,等嘉嫔生了龙胎后也是稳的了。就连本来还有担心皇上会责怪的嘉嫔也不禁欢喜起来。 后宫妃位的位置就四个,娴妃、仪妃、纯妃已经占据了其三,按理说她是后宫剩下的这些人中最有可能晋升妃位的,但是现在大选在即,诸多名门贵女即将入宫侍奉圣驾,她和这些贵女相比,实在是没什么优势。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有了皇上这句话,她晋升为妃不说是板上钉钉,但也是十拿九稳的。 嘉嫔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起来,面带感激道:“臣妾多谢皇上皇后体恤。” 乾隆脸上笑容不变:“好了,别多礼了,这也是你应得的。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乾隆随口说道:“朕恍然听到,你之所以会摔倒,是和永琏有关?是永琏推的你吗?”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嘉嫔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在了那里,黄朵朵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免得波及到自己。 见嘉嫔没有说话,乾隆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像是不满一般皱了皱眉,语带怒气道:“嘉嫔,你老实告诉朕,是不是永琏,如果真是永琏推的你,朕定不会姑息的。” 乾隆这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架势,似乎嘉嫔说这事是永琏做的就一定会严惩一般,这让本不打算掺和的黄朵朵都不禁有些着急。 这乾隆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事不是自己先调查清楚吗?怎么一上来先问受害者地嘉嫔?这能说的清楚吗?嘉嫔若是心有怒气,哪怕不直接告状,就是说一些似是而非地话,那也对永琏很不利,难道乾隆还真就听了嘉嫔的一片之词了? 只是刚张嘴想要给永琏说几句话,就看见富察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微微摇了摇头,黄朵朵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刚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低头不言。 见皇上为自己居然要严惩一个嫡子,嘉嫔只觉得感动瞬间溢满整个心头,刚想要抱委屈,却发现皇上那看似关怀的眼神后面确是一片冷漠,嘉嫔只觉得心中一凉,刚刚升起的那点热意此刻消散地一干二净。 皇上在套她的话!这事皇上全都知道了! 意识到这点的嘉嫔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死死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努力扬起一个笑容:“皇上说笑了,是臣妾自己摔倒地,这和二阿哥有什么关系?皇上可千万不要误会了二阿哥,不然臣妾也真的于心不安了。” “真的和永琏没有关系?”乾隆似乎还有些不信,皱着眉头道,““嘉嫔,你放心说,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乾隆说的是掷地有声,但是嘉嫔的情绪却越发的紧张,拼命摇头,一脸着急道:“皇上真的误会了,这事真的和二阿哥没有关系,皇上如果不信的话,大可去问问当时在场的人,当时人不少,都是清楚事情的经过的。 二阿哥只不过是没站稳自己摔倒了,但是并没有扑倒臣妾,是臣妾太过紧张腹中的孩子,没有站稳才摔倒的。臣妾不知道怎么会传成是二阿哥推的臣妾,还望皇上明察。” “原来是这样啊!”乾隆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却平静无波,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 乾隆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事关自己的嫡子,他怎么可能不查清楚?在刚才等太医的时候,他就让李玉把事情的始末都问了一清二楚,结果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嘉嫔不是永琏推的,但是到底也不是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面的轻重,还要取决于嘉嫔的态度。如果嘉嫔识相,那就一切好说,但是若是嘉嫔不识相的话……那就让她识相! 不过现在看来,嘉嫔倒是一个聪明人。 乾隆心中很是满意,不过还装作有些不满道:“虽然不是永琏推的你,但是到底你会摔倒和永琏脱不开干系,这孩子,该罚!” 嘉嫔勉强一笑:“皇上说笑了,是臣妾自己太紧张才摔倒的,和二阿哥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太医都说了,臣妾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皇上何必深究?这要是在平时,臣妾也就是摔一跤的事,就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还是嘉嫔你通情达理啊!不过虽然这么说,你到底也是被永琏吓到了才摔倒了。”乾隆想了想,道,“李玉,把二阿哥叫进来,给嘉嫔赔不是。” 嘉嫔刚想要说不用就被乾隆拦住:“你不必说了,这是他应该做的。” 嘉嫔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而看到这里的黄朵朵也总算明白了乾隆的打算了。 敢情这乾隆不是要严惩永琏,而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在尽力消除这件事的影响。只要嘉嫔接受了永琏的道歉,那这事也就完了,不会对永琏的名声有任何不好的影响。所谓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是这个意思。就连之前暗示许诺嘉嫔妃位,也是如此。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乾隆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见一斑。 第94章 恨意生根 就在黄朵朵感慨万千的时候, 二阿哥永琏就进来了。 不过不同于黄朵朵先前见到的那般六神无主,此时的永琏许是知道了嘉嫔没事了, 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但是永琏也不是不能承认自己错误的懦夫。 被乾隆叫进来后,永琏也不辩解,直接跪下来请罪。 “皇阿玛, 儿臣有错,还请皇阿玛责罚。” 看着面前这有些不安、神情却坚定的嫡子, 乾隆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赞赏之意。 虽然这个孩子毛躁了些, 但是却也担得起责任, 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不过在众人面前,乾隆也不能表现地太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行了,起来吧, 请罪就不必了,这事朕已经清楚了。不过虽然你嘉娘娘是自己摔倒的,但是到底也是你行事毛躁, 惊吓到了你嘉娘娘。虽然你嘉娘娘无事, 但是你到底是该给你嘉娘娘陪个不是。” 永琏没有犹豫, 双手作揖, 朝着嘉嫔深深地弯下腰来:“永琏行事不慎,吓到了嘉娘娘, 还望嘉娘娘能够原谅永琏。” 虽然乾隆说是陪罪,但是作为大清的嫡子, 是断然不可能向一个妃嫔下跪的, 这样的陪罪已经是极限了。 嘉嫔的手指骤然收紧, 但是面上却一副惶恐地表情, 连忙道:“快快,二阿哥快起来,我如何受得了你这般大礼?倒是你,摔得那么重,怕是摔得不轻,二阿哥回宫后定要找太医来看看才是。” “谢嘉关心,儿臣无事,不用找太医。”见嘉嫔还是这般关心自己,永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嘉嫔的眼神越发晦暗,但还是一脸担心地劝道:“还是要检查检查的,别有个什么伤就不好了……” 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谦让关心下,这事终于以大圆满的结局拉下来了帷幕,所有人一片祥和,就好像刚才那紧张的氛围是他们的错觉一般。 乾隆心里也极为满意,看着差不多了,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儿个也累了你半天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了,朕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胎,朕改日再来看你。” 嘉嫔没有挽留,只垂下眼眸,柔声道:“那臣妾恭送皇上。” “嗯。”乾隆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富察皇后也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也随着乾隆离开了。而作为隐形人的黄朵朵自然也不可能留下来,也跟着皇后附和着说了几句,也跟着出去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除了嘉嫔和她身边的人,那是走的一干二净。 乾隆走出寝殿,永璜婉贵人等人都围了上来。 乾隆淡淡道:“事情已经了了,嘉嫔平安无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了。这事就不要传出去了,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乌龙,免得被人非议。” 婉贵人永璜心中一紧,虽然皇上这话不是明着下封口令,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哪里还敢告诉别人,连忙倒是。 乾隆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让大家都散了的话,眼睛突然被旁边的一张碎了的桌子所吸引,不由地一愣,问道:“这桌子怎么碎成这样了?” 众人也纷纷朝着乾隆的看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那张碎了的桌子时,所有人沉默了,只不过虽然不说话,眼睛却齐刷刷地朝着黄朵朵看去,表情诡异。 乾隆:“……” 富察皇后:“……” 黄朵朵:“……” 在众人诡异的眼神中,黄朵朵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表情僵硬道:“皇上恕罪,当时臣妾赶过来的时候,这场面有些乱,臣妾担心镇不住场子,就露了一手,所以这桌子就……”就成了牺牲品。 黄朵朵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乾隆看她的眼神越发诡异了。 “你这镇场子的方式……当真是别致。”乾隆深深地看了黄朵朵一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虽然潜意识里,他还是比较认同仪妃这做法的,虽然简单粗暴,但是胜在有效。但是理智上,他多少觉得仪妃这人有些彪。 永璜这是站了出来:“还请皇阿玛不要怪罪仪娘娘,当时这里的情形是有些乱,有不知实情的小宫女冤枉二弟推了嘉娘娘,仪娘娘也是为了二弟的名声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说,有人说是永琏推的嘉嫔?”乾隆的表情瞬间危险了起来,“这人在哪里?” 乾隆不由地想到之前去勤政殿给他报信、被他扣下来的小太监,也是这般。只不过那个小太监顶多算是语焉不详,而这个宫女,则是直接就把帽子扣在了永琏头上了?当真是好胆! 永璜被乾隆这个眼神吓住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黄朵朵,自然不能看着一个孩子顶在自己前面,虽然她也被乾隆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鼓足勇气弱弱地说道:“那个,臣妾担心那个宫女胡言乱语,所以就让人堵了嘴捆了压下去了。皇上若是觉得不妥,臣妾这就让人放了。” “堵了嘴?”乾隆先是一愣,但是随即就大笑了起来,“堵得好,对这样的奴才就该这样。” 乾隆不禁对仪妃有些刮目相看起来。虽然平时看着有些胆小没主见,但是关键时候倒也果决,就是这心肠还是太软了些,手段不够狠。 想到这里,乾隆的表情又冷了下来,淡淡道:“既然捆都捆了,放了做什么?李玉,把这名宫女送到慎刑司去,这样诽谤主子的奴才留在嘉嫔身边也是给主子招祸,明日再挑好的送过来给嘉嫔使唤。。” 起来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心中一紧,但是却也没有多大意外的感觉。 毕竟那个宫女诽谤的可是皇子,而且还是嫡子,就是直接打杀了都不为过,送到慎刑司已经是开恩了。不过就算没有直接杖毙,但是这种情况下被送到了慎刑司,怕是也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黄朵朵心中感慨,这就是古代,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简直荒唐。但是她也知道这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只是越发觉得在这后宫生存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 从镂月开云回来后,黄朵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累得很,明明压根就没做什么,但是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萎了一截。 “累死我了,幸好这事了了,要是再来一次我可真要吃不消了。”黄朵朵捶着自己的肩膀,有气无力道。 不光是身体吃不消,这心更是吃不消。一想到自己花掉的两千两地雪花银,她都要心痛死了。 素月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太紧张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娘说笑了,这样的事哪是常有的,碰到一次已经是意外了。 不过这嘉嫔真是有够幸运地,这人都摔倒了,这龙嗣却一点事都没有,不是说不满三个月的时候是最不稳当的时候吗?”素月一边给黄朵朵捏着肩一边说道,神情纳闷。 “……可能是嘉嫔素日身体好才会没事吧!人家乡下的农妇有了身孕还不是样下地干活吗?这事本来就不是绝对的,看个人身体素质吧!”黄朵朵干笑一声,但是却无人看见地地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不屑地很。 废话,也不看看她给嘉嫔用了什么?一千两银子的保胎药啊,什么胎保不下来,更何况嘉嫔只是摔了一跤而已。而且黄朵朵现在严重怀疑,就嘉嫔那娇气地样子,一开始疼成那样极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实际根本就没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黄朵朵越发觉得这两千两银子亏大了。 素月不知道黄朵朵所想,嘉嫔这一事不由地勾起了她往日的回忆,情绪忍不住低落了下来。 素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喃喃道:“是啊,这还是要看个人身体情况,想当年娘娘若是身体能好些,也不会听到老夫人离世的消息就动了胎气,以至于小阿哥都五个月了还掉了,还伤了身子再也难有孕。” 当初娘娘因着身体不好,怀孕很是辛苦,不过还是安稳地撑到五个月,却没想到收到了夫人离世的消息,娘娘当场就见红了。虽然太医极力救治,但是到底还是没保住,第二天挣扎地产下了一名死胎。 她当时还去看过,是一个成型的小阿哥,可惜就这么没了。若是这个小阿哥还在地话,那可是皇上的长子了,比现在的大阿哥永璜还要大些呢。 “嗯?”黄朵朵正在心痛她的两千两银子,听了素月这话不由地愣住了。 刚才她听乾隆和富察皇后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只不过当时情况太紧张了,她一时把这事忘了。现在听素月这话,她,或者说是原身,也曾经是有过孩子的?而且还是因为原主的妈去世了、受了刺激才小产的? “那个,素月,我曾经有过孩子吗?为什么你们以为没告诉我?”黄朵朵皱眉问道,带着一丝生气。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人和她说过? 素月被黄朵朵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一愣,连忙解释道:“娘娘息怒,这事是皇后娘娘嘱咐地,说娘娘既然把前程往事都忘了,这些悲伤的回忆就没有必要告诉娘娘了,免得娘娘徒增伤悲。 而且娘娘您之前之所以病地那么重,就是因为常年郁郁伤怀的缘故,以至于才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差点没了,娘娘把一切忘了倒是好。” 说到了这里,素月不由地庆幸起来,幸好娘娘把一切都忘了,若是娘娘像以前那般总是每天沉浸在悲伤之中,怕是早晚都要再病一次的。哪像现在,娘娘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比以前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是吗?”黄朵朵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 敢情原身就是因为这丧子之痛没的啊! 想到这里,黄朵朵越发地有些怜悯原身。 她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是却也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怀孕五个月都已经能感知到胎动了,结果一朝孩子就没了,而且还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难怪原身会伤心了那么多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的原因,在知道原身的过往经历之后的黄朵朵也突然觉得心里莫名地难受了起来,本来还想和素月说一说嘉嫔隐瞒有孕这事,此时也没了兴致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7节 黄朵朵只摆摆手,一脸的意兴阑珊:“罢了,过去了的事就让她过去吧,反正这事我也已经忘了,不提了。我累了,想睡了。” 说着黄朵朵就站起身来,慢慢地朝着自己床走去了。 “那奴婢伺候娘娘就寝。”黄朵朵的反应让素月看得心惊,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心地服侍她睡下。 黄朵朵躺在床上,眼睛无意识地头顶上的帐子,脑子里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镂云开月御兰芬 香冬端着药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嘉嫔,见她进来嘉嫔也没有任何反应,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看得香冬心里不免有些发憷。但是想到嘉嫔的身子,香冬还是走上前,小声道。 “娘娘,安胎药已经熬好了,虽然太医说您的胎像稳固,但是您今天到底是受了惊,这安胎药还是要喝的。”说着香冬就把药递了过去。 嘉嫔没有接,而是问道:“小莲现在情况怎么样?可还好?” 嘉嫔嘴里的小莲,就是被乾隆送进慎刑司的那个宫女。 香冬端着药的手一顿,低头道:“听说被打了五十板子,怕是……” 香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嘉嫔手握着被子的手骤然握紧,语气依然平静:“去给皇上报信的小宋子呢?他怎么没来见我?还是说他也被送进慎刑司了吗?” 香冬连忙摇头:“小宋子没有被送进送进慎刑司,只是……” 香冬犹豫了一下,道:“李总管说,小宋子擅闯勤政殿,虽情有可原,但是到底失了规矩,被打了二十个嘴巴子,样子实在是不宜见人。奴婢怕他惊吓了娘娘,就没让他进来,让他先在屋里养着了。” “呵呵呵。”本来还算平静的嘉嫔听了这话突然爆出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只见嘉嫔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弧度,大笑道:“不错,不错,擅闯勤政殿,的确是好大一个罪名,小宋子这二十个嘴巴子挨得的确是轻了。看来皇上真的是看在本宫的份上从轻发落了,皇上真是顾惜本宫啊!” 但是下一秒,嘉嫔脸色一变,一把把香冬手里的药碗打翻,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 “就因为他们说了一句皇后那宝贝嫡子的一句不好,就被皇上这样打杀?那皇上怎么不连我一起打杀了呢?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地干净?在皇上的心中,我算什么,算什么?” 嘉嫔的突然歇斯底里把香冬吓了一跳,连忙道:“娘娘息怒,皇上一听到你动了胎气的事情就马上过来,怎么会不看重娘娘呢?娘娘你千万不要多想,你还怀着龙嗣呢,这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我动了胎气又如何,你以为皇上会在乎吗?他在乎地只有二阿哥!”嘉嫔的笑声越发讽刺,“之所以这么快过来,不过是怕损了他的嫡子地名声,所以才急着来控制场面呢?在皇上的心中,我肚子里的孩子比不上二阿哥半分!”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皇上是为了她才急忙赶过来的,但是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皇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二阿哥! 什么给她妃位的份例,什么要给她做主、严惩二阿哥,不过是做给她看、堵她的嘴罢了。皇上根本就没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放在心上! 因为太过愤怒,嘉嫔猛地咳了起来,脸憋得通红,看得香冬大惊失色,连忙倒了一杯水上前安抚:“娘娘,奴婢知道您生气,但是也要顾及身子才是,不管怎样,皇上到底还是顾惜您的,您可千万不要钻了牛角尖。” 喝了水,嘉嫔的情绪似乎冷静了下来,自嘲道:“是啊,我是钻了牛角尖了,我原本还一直担心皇后会容不下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是现在看来,真是我想的太多了。就皇上对二阿哥地这个态度,他眼里还看得上别的儿子?就算我生了一个阿哥,也比不过二阿哥分毫,皇后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刚才富察皇后那一副高高在上、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嘉嫔的心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了一般痛苦! 是啊,她的孩子是嫡子,是皇上最重视的儿子,是最有自个继承大统地那一个,但是……凭什么! 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凭什么她富察氏的儿子生来就高高在上,而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他的阿玛弃之如敝履?难道就是因为嫡子天生就高人一等?皇上他自己不就是庶子吗?为什么一定要下一个皇帝是嫡子,如果没有这个嫡子的话,那该多好…… 嘉嫔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升起这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就由于心魔一般,一旦升起,却怎么都无法打消。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转,又想到自己以前在富察氏那里受到的委屈,嘉嫔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就连指尖扎入掌心都毫无察觉。 她,要报仇! “娘、娘娘,您怎么了?您、您……”嘉嫔眼中的恨意看得香冬心惊肉跳,说话就结巴了起来。 虽然说以前的时候也不知道没见过嘉嫔发脾气,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那如实质般的恨意,让香冬丝毫不怀疑,娘娘就算现在会杀人也不奇怪。 “……没什么,就是发发牢骚罢了。”嘉嫔垂下眼眸,掩下眼中的恨意,淡淡道,“行了,本宫没事了,你下去吧!再做一碗安胎药来,本宫要喝。” 嘉嫔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闪过一片幽光。 宫中时日还长,她不急,这笔账,她会连本带利地全都收回来! “……是,娘娘。”香冬虽然觉得嘉嫔的情绪转变地太快了些,但是见嘉嫔情绪稳定了、还要喝药,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也想不出其他原因来,就下去了,却没有发现,自她离开后,嘉嫔的阴沉地就像是滴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第95章 高热不退 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去, 月亮升上枝头,高高地挂在天空上, 湖边地蛙叫声在夜色之下越发显得响亮了。 天然图画的竹深荷静早已经点上了蜡烛, 素月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娘娘,欲言又止。 这时秋葵抱着元宝走了过来,也担忧地往里看了一眼道:“素月姐姐, 要不要叫娘娘起来吃点东西吧,娘娘胃口一向极好, 这会子怕是已经饿了, 就算真的困了, 那吃完了再睡也不费什么事。” 素月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叫娘娘起来吗?只是黄昏的时候我就叫过娘娘一次了,但是娘娘说不用,我也没法。我瞧着娘娘可能是被今天嘉嫔的事情吓到了, 又想起自己当年……” 说到这里素月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早知如此, 就不提当年娘娘小产的事了, 娘娘要是想起当年的事可怎么是好? “当年?”秋葵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当年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素月抿了抿嘴, 显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行了, 我再问娘娘一次吧,睡了这么久了, 说不定娘娘这会子想吃些东西了。” 说着素月就走到床前, 小声问道:“娘娘, 您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帘帐里没有任何回应。 素月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娘娘,你今儿个还没洗澡呢,要不洗个澡再睡,也能睡得舒坦些?” 帘帐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素月叹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想都没想,素月转过身来一把拉开了帘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看上起极为痛苦的娘娘。 “娘娘!”素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把手放在了黄朵朵的额头上上,然后就被额头上地温度给烫地缩回了手。 娘娘发热了! 素月心中大急,手忙脚乱地想要唤醒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娘娘,您怎么了?” 但是黄朵朵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依然是闭眼躺在那里,似乎陷入了某个可怕的噩梦之中一般。而外面的秋葵等人也被素月的叫声吸引过来,看到娘娘这个样子,纷纷变了脸色。 “娘娘这是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 此时的素月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娘娘应该是发热了,秋霜,你赶紧去打盆温水来,我要赶紧给娘娘降温,小路子,你赶紧去找太医,不行,现在院门已经落锁了,太医怕是进不来,你赶紧去长春仙馆找皇后娘娘,请皇后的旨,让太医进园子给娘娘看病。” 平常情况下,后宫妃嫔都是能直接宣太医给自己诊治的,但是现在已经入夜,圆明园的院门已经落锁,没有皇上皇后的旨意太医根本就无法进来,只能去找皇后。 小路子忙道:“姐姐,皇后现在不在长春仙馆,而是和皇上在九州清晏呢!” 听到皇上在九州清晏,素月心里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发热昏睡地娘娘,这丝犹豫转眼就没了,咬牙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皇后在那里,你都要把太医请过来,秋葵,我们来给娘娘换衣服。” 素月一声令下,整个天然图画都动了起来。 而此时在九州清晏天地一家春的东次间,乾隆和富察氏正相顾而坐在罗汉榻上,屋里没有其他人,只几盏宫灯点亮着,屋子里显得有些空旷。 富察皇后板着一张脸,脸上似还有怒色,似乎刚才还发过脾气。 乾隆看着难得发脾气的妻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劝道:“好了,你也别气了,这事倒也不能完全怪永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他也不想的。你训也训了,罚也罚了,也就罢了。” “皇上!”富察皇后没有喝茶,有些不满地看了满不在意的乾隆一眼,语气生硬。 “平时皇上对待永琏一向严格,今天永琏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为何这般纵容?长此以往下去这会滋长永琏若是让永琏的骄逸之心,让永琏以为犯了错不会受罚,说不定让永琏走上歪路也未可知。” 想到自己刚才责罚永琏时被皇上拦着,富察皇后就气闷。更让她纳闷的是:平时皇上对永琏比自己严格多了,没想到今天永琏犯了大错反倒是纵容了起来? “也就这么一次,哪里就长此以往了?皇后说的也太过严重了。”乾隆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接而乾隆又笑了起来,道,“放心,我们的永琏没有你想的那般不懂事,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心中却也是有丘壑的。再说了,今儿个你扮了黑脸,朕就少不得要扮红脸了,免得太过伤了永琏的心。” 这就是他们夫妻教育儿子的方针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往常都是皇后扮红脸的,但是今天皇后太生气了,他只能反着来了。不过现在看来,这效果还不错。 想到永琏离开时看自己的那孺慕和感动的眼神,乾隆不禁摸了摸下巴:看来,以后偶尔温情一回也挺好的。 “皇上,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富察皇后有些不满,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乾隆伸手打断了。 “好了,皇后,你不是已经让永琏罚跪了两个时辰了吗?你就不要怪他了。他一个孩子,两个时辰腿怕都是又跪清了,朕瞧着他回去的时候,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你就不心疼吗?” 富察皇后:“……” 见皇后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乾隆知道皇后也是心疼地厉害的,叹道:“再说,这事真的不能怪永琏,嘉嫔自己怀了孕杯弓蛇影地摔倒了,这怨地了谁,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有孕都隐瞒不报,谁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说到这里,乾隆就对嘉嫔充满了怨气。 如果不是嘉嫔有孕不报,怎么会出这种事?累得自己差点动了胎气不说,还牵连到了永琏。若不是她刚受了惊吓,这件事他定不会就这么罢了。 听到乾隆说到嘉嫔有孕不报一事,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嘉嫔有孕一事,臣妾是知道的。” “你知道?”乾隆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怎么不告诉朕呢?” 如果早知道嘉嫔有孕在身的话,还会有这些破事? 富察皇后犹豫了一下,道:“嘉嫔……似乎有些害怕臣妾知道她有孕之事,所以……” 自那次她换过茶之后,嘉嫔就再也没有喝过她宫里的茶水,就连点心也一概不用。富察皇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嘉嫔在防什么,如此一来,她就更不好做什么了。 而乾隆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只是怒极反笑,乾隆一脸嘲讽道:“呵,她还真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个宝啊!既然她是这么个心思,那这妃位也就作罢罢,她的品性配不上!” 呵呵,就算嘉嫔这肚子里是阿哥,也不过是区区庶子罢了,也值得皇后出手对付? 在乾隆的心中,富察氏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嘉嫔如此举动,无异于在侮辱他! 见乾隆动怒了,富察皇后连忙劝道:“皇上息怒,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收回呢?这于皇上的威严有碍。再说嘉嫔也是太过紧张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才容易想得多,往常的嘉嫔也不是这样的。等嘉嫔生下龙胎,想必就好了。” 在富察皇后的极力劝说下,乾隆总算没那么生气了,但是脸色还很是不好,气哼哼道:“嘉嫔那边的事你以为不会为她操心了,免得好心当做驴肝肺,少了的宫女让她自己找内务府要去,免得你送过去她还以为你在她身边安插钉子呢。” “这个道理臣妾明白。”富察皇后点点头,心中有些感慨。 其实在嘉嫔打发素云出宫的时候,她就知道嘉嫔心里一直防着她了,这也是她当初明明知道嘉嫔隐瞒有孕却装作不知的主要原因。本是想这样能让嘉嫔安心些,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直接戳穿了的好。 想了想,富察皇后又道:“明个儿臣妾就让人把嘉嫔妃位的份例送去,嘉嫔也能安心些,顺便也把那张被仪妃拍碎了的桌子换上。” 想到那张被仪妃的桌子,富察皇后不禁有些唏嘘:“今儿多亏了仪妃在那里,要不是她,当时情况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富察皇后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若不是仪妃及时赶到控制住了局面,要不然现在后宫早就流言满天飞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安稳?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感激之情。 乾隆也不禁心中一动,笑道:“平时朕看仪妃,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倒是也果决地很,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了。看来这两年她和永琏和敬他们处地的确不错,她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也是难得了。” 说着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仪妃,的确不错。 富察皇后也不禁笑了起来:“是啊,仪妃的确难得,而且平常有她照顾和敬和婉她们,臣妾倒也偷懒不少,也多亏了仪妃。” 就在这对夫妻议论着黄朵朵的时候的,富察皇后身边的素心进来了,面容严肃,显然又出事了。 富察皇后心中一颤,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嘉嫔那里又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嘉嫔又胎动不安了? 乾隆也想到了这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素心摇头,抿嘴道:“不是嘉嫔,是仪妃娘娘,仪妃娘娘身边的小路子来说,仪妃娘娘高烧不退,希望娘娘能急招太医过去瞧瞧。” “高热不退?”富察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丝惊讶和担心,“怎么好好的就发热了呢?下午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8节 就连乾隆在听到仪妃高热不退后也不禁愣住了。 明明走的时候,他看仪妃挺精神的啊,怎么半天不到就发热了? 不过富察皇后也知道问素心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虽然心里担忧,但还是冷静下来道:“你现在立刻让传本宫的口谕,让高全去请太医来给仪妃诊断,要快,千万不要耽搁了。” “是,娘娘。”素心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也不敢耽搁,连忙出去吩咐了。 素心离开后,富察皇后怎么也坐不住了:“不行,臣妾得过去看看,这病来的蹊跷,臣妾实在是不放心。” 乾隆也没拦着,点了点头:“罢了,朕也随你一起去看看吧,左不过仪妃所在天然图画离朕这儿也近,走两步就到了,去看看朕也放心。” “多谢皇上。”富察皇后有些感激道。 两人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去了天然图画。没一会功夫,两人就到了。 此时太医还没有来,只有婉贵人和几个宫女守在床边,每个人都一脸忧色,显得有些愁云惨淡。 看见皇上皇后都来了,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连忙福身行礼。 “都起来吧。”富察皇后也没心思像平常那样讲规矩了,把人叫起来后就径直来到了床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黄朵朵。 此时的黄朵朵依然还在昏睡着,头上顶着一块降温地手巾,两边脸红扑扑地,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富察皇后伸手摸去,立刻感受到手上滚烫一片,不由地眉头皱地更紧了。 “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好端端地仪妃怎么会烧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富察皇后厉声喝道,脸上带着极少会在人前显露的威严,显然是动了真火了。 乾隆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显然心中也很是不满。 见皇后发怒了,所有人忍不住心生恐惧,全都齐刷刷地跪下来请罪。 素月一脸惶恐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娘娘都还好好的,晌午的时候还用了一桌子膳食,还同婉贵人说了半日闲话,精神头极好。 但是打从嘉嫔娘娘处回来后,娘娘就说累,奴婢想着娘娘可能是被嘉嫔的事吓到了,再加上、加上……”说到这里素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加上什么?说。”乾隆最不耐烦这些磨磨唧唧了,见素月这个时候还在卖关子,脸色当即一沉,厉声道。 素月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道:“娘娘问起了自己当年小产一事,奴婢猜测可能是这事让娘娘受了刺激,娘娘当时脸色就不好了,只说要睡,之后就没在起来,到了晚间奴婢就发现娘娘高热不醒了。” 素月的话音刚落,乾隆和富察皇后两人神色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倒是婉贵人有些疑惑。 她虽然进宫晚,但是仪妃曾经小产过的事她倒也是知道,只是……仪妃不是得了离魂症了吗?以前的事不是都忘了吗?怎么这十多年前的事她还能记得?还是说…… 乾隆和富察皇后也想到了这点,立刻问道:“你们娘娘想起以前的事了?” 素月也有些不确定:“应该是没有,奴婢看着娘娘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倒也算是平和,想来是没有想起来的。” “那她后来怎么会突然发热?”乾隆现在也有些浮躁了,脱口而出道,“难道成是仪妃发热是因为要想起以前的事的缘故?”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乾隆,眼神有些愣,而说出这话的乾隆也愣住了,嘴巴张了张,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 “早知道仪妃会受刺激,朕就不提她当年小产的事了。”乾隆真的有些后悔当时对仪妃一时冲动说了当年之事,想到仪妃未得离魂症前的样子,乾隆心中不免地浮起一丝愧疚。 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皇上不必自责,仪妃若是真要想起以前的事,那也是命运使然,早晚有这么一遭的。再说臣妾瞧着仪妃这两年的性子变了不少,就算想起了往事也未必就和如同以前那般。” 不过虽然这么说,富察皇后心里也没底。毕竟当年仪妃是怎么的她也是看到过的,若仪妃真的想起了往事,怕是很难再开心起来了。 “但愿吧!”乾隆点了点头,但是兴致不高,显然是也没抱什么希望的。 很快,太医就到了,不过就算是太医,也查不出病因,只能开了退热的方子,又嘱咐宫女不间断地用温水擦水身子降温。 乾隆和富察皇后也知道他们留在这里帮不上忙,只能要素月他们伺候的时候精心些,有个什么立刻过去禀告。 皇上皇后走后,素月他们谨遵太医的话,又是煎药又是烧水给黄朵朵擦身子。黄朵朵虽然人还是没怎么清醒,但是好歹还是能喂进药地,折腾了好半天,这额头上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些,这让素月多少放心了些。 第二天本来是要请安的时间,但是黄朵朵还发着烧呢,自然是去不了的,嘉嫔虽然动胎气一事不过是一场乌龙,但是到底动了胎气,也没来。 请安的人一下子少了两个,自然是引起了一阵议论。富察皇后也没有瞒着,直接把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 对于嘉嫔有孕的事,众人昨天的时候已经是听了一耳朵了,毕竟这可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必然都是备受瞩目。她们本想去看看情况的,但是被皇上拦了回去。现在得知嘉嫔无恙,心里都有些酸。高贵妃性子直,当即就说起酸话来。 第96章 醒来 “嘉嫔也真是的, 怀了孕就早说出来就是了,藏着掖着做什么, 难道还以为咱们会害了她的孩子不成?”高贵妃没好气道。 不就是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地?藏得这么紧,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贵妃!”富察皇后无奈地看了高贵妃一眼,有些无奈道,“嘉嫔也是不是有意隐瞒, 只是没有经历过,怕闹笑话, 不敢确定罢了。” 这个贵妃, 还真是口无遮拦, 这话要是传到嘉嫔耳中,怕又要多心了。 收到皇后的提醒,高贵妃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声不屑地嘟囔道:“要真是不确定的话也不会瞒着不请平安脉了, 真当咱们是傻子不成?” 高贵妃地声音虽然听着不大,但是这屋子就这么大,又静, 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到了,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屑, 显然是对嘉嫔起了不满。 富察皇后:“……” “罢了, 不管怎样,嘉嫔有孕是喜事, 你们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嘉嫔吧!想必她见了你们也欢喜。”富察皇后撑着脑袋,心中很是无力。 “这个自然。”众人笑着应道, 但是却在心中暗暗地翻白眼。 就嘉嫔这般防人的态度, 她们去了还指不定被人怀疑是不是存心不良呢, 她们才不想上杆子找不自在呢? 不过虽然大部分人这么想, 但是倒也不会真的不去,尤其是娴妃愉贵人,她们都是潜邸出来的,伺候皇上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一直没有有孕过。现在听到嘉嫔有孕自然羡慕,想着去沾沾孕气也好。 而且嘉嫔有孕,自然是不能侍寝的,那她们的机会不是来了吗?说不定也能如嘉嫔这般,一举怀上龙嗣也不是没有可能地。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地有有些高兴了。 “对了,皇后娘娘,嘉嫔是有孕没来,怎么仪妃姐姐也没来。”纯妃看着旁边空了地位置,一脸的奇怪。 仪妃向来对皇后娘娘非常恭敬,凡是请安就没有不来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其他人也有些奇怪,纷纷看向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仪妃许是被嘉嫔动胎气这事给吓着了,昨晚间地时候就高热不退。早上仪妃身边的素月过来说,仪妃还烧着没醒,自然是不能来的。” “高热不退?”众人都有些惊异。 高贵妃疑惑道:“仪妃看着不像是胆小的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事给吓着呢?况且嘉嫔动胎气不是个乌龙吗?仪妃有什么可受刺激的?难道是仪妃想到了当年……” 说到这里高贵妃脸色一凝,其他几个潜邸出来地也纷纷脸上露出了异色,只有谦贵人和裕常在这两个后来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众人的脸色,也知道当年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都不敢多问。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忧虑:“仪妃还未醒,本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起当年之事,若是不记起倒是好事,要是记起了……也是她的命罢了。你们若是得空,去看了嘉嫔后去看看仪妃吧,也是个可怜人。” 说到这里,富察皇后也没心思多留众人说话了,又随意说了几句,就叫人散了,众人也心思各异地回去了。 而这事,也很快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虽然说一开始在得知黄朵朵得了离魂症之后,太后对她的确有些忌讳,但是这两年地相处,已经让太后对黄朵朵大为改观,很是有好感。 现在得知黄朵朵可能要想起往事了,太后不由地叹起气来:“其实仪妃现在这个样子倒也不错,若是真想起来,怕又要和以前那般整天郁郁寡欢、悲秋伤月了,哀家看着就闹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太后越发见不得悲事,就连如常点戏也都是些热闹的曲目,像牡丹亭、窦娥冤这类地哭戏一概不看,自然也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丧着一张脸了。 孙姑姑一边给太后捶着腿一边劝道:“太后也不必太忧心了,奴婢这两年冷眼看着,仪妃倒也算得上是心胸开阔之人,就算想起了往事也未必有什么大碍的。” “也许吧!”太后摇了摇头,兴致有些不高,“罢了,不提这事了,若竹,你等下从哀家的库房里挑些滋补地药材给仪妃送去。生这么一场大病,怕是要亏了身子的,要好好补补才是。” 孙姑姑点头应道:“太后放心,这事奴婢会办好地。只是……” 孙姑姑犹豫了一下,道:“嘉嫔娘娘也有孕了,是不是也要送些补品过去。” 听到嘉嫔的名字,太后的脸色瞬间淡了些,语气平静道:“还是罢了吧,嘉嫔一向谨慎,送去了人家也未必领哀家这个情,哀家何苦自讨没趣呢?再说了,怀孕两个月摔了一跤却一点事都没有,可见嘉嫔身子素来强健,还需要哀家的什么补品?” 太后之所以对嘉嫔如此不满,不仅仅是因为嘉嫔隐瞒有孕一事,更是因为嘉嫔明明没事却弄得如此大张旗鼓。要不是仪妃及时赶到,怕是当时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永琏的名声也要受损,哪能像现在这般风平浪静的? 说到底,太后是心疼孙子,才把火发到了嘉嫔身上。 孙姑姑也知道太后对嘉嫔的不满,但还是劝道:“奴婢也知道嘉嫔实在有些失了分寸了,但是她肚子里现在好歹怀着龙嗣。还请太后看重龙嗣的面子上,给嘉嫔一个体面吧!” 提到龙嗣,太后的神情不由地软和了下来,叹道:“罢了,到底是皇上的孩子,皇子膝下子嗣不多,这又是皇上登基后的头一个孩子,自该重视些的。给仪妃的补品再备一份给嘉嫔送去吧,再选一些绸缎料子,也就是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太后心中对嘉嫔到底有些膈应,想了想又道:“不过既然嘉嫔有孕了,那伺候皇上的人也就少了,这倒是个大事,这样,若竹,你安排一下吧!” 其实选秀的日子还有三个月都到了,即便太后想要给乾隆充盈后宫也完全不用急在这几个月。之所以这么快给乾隆的后宫送人,不过是为了敲打嘉嫔罢了。 孙姑姑也知道太后的用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应了,询问道:“是,太后,只是不知道太后这次想给皇上选什么样的宫女,还是像裕常在的那样的?” “算了吧,裕常在那样的就不要送给皇上了,送过去也是个不中用地。”一提到裕常在,太后想都没想就给否了,一副头疼的样子。 之前她之所以选择裕常在,也是看中了她身体健康好生养,加上她性情平和,性子乖顺,就算入了后宫也不会做那些争风吃醋、不体面的事,后宫也会安宁。但是后来才发现,裕常在性子是平和,但是也太过平和了,比愉贵人婉贵人这两个还要不争不抢,像尊菩萨似的。这样的人,皇上怎么会喜欢呢? 想到这里,太后打定主意,这次定不能选这样的。 太后思索了一下,道:“这次选的人要容貌好些,那些长相寡淡的就不要带到哀家面前了,性子也是要乖巧伶俐,至于那种木头美人后宫已经好几个了,也不用再多了。” 想到皇上后宫里的娴妃、愉贵人、婉贵人都是这个性子,太后忍不住就头疼。 明明都也是美人,怎么一个个性子都这般无趣?难怪皇上以前就是宠幸总是悲秋伤月的仪妃也都把她们晾着,这样的性子,哪个男人会喜欢? 不过好在她们虽然无趣了些,但是性情却也算纯良,所以这后宫才一直这样安稳,没什么大的纷争,这让太后多少有些安慰了。要是都是谦贵人之前那个性子,这后宫早就乱套了。 想到之前谦贵人在宫里闹的这些风波,太后皱了皱眉,补充道:“心思太活泛的就罢了,这后宫好不容易才安稳些,别又起什么波澜了。选好了,带来给哀家看看。” 就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太后已经打定主意给后宫增添新成员了。 此时的她们还在镂月云开和天然图画里来回跑,准备表达表达姐妹之情地同时,看能不能和皇上来个偶遇,若是能像嘉嫔一样一举怀上那就更好了。 而这期间,黄朵朵也一直睡着,不过好在在晌午的时候,这热度就已经退下去了,只不过人还未醒,直到了晚间人才悠悠醒来。 看到终于睁开了眼睛的娘娘,素月等人兴奋极了,全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慰问着。 “娘娘,您终于醒了?” “娘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娘娘,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 虽然太医说娘娘脉象平稳,气息平顺,只要退了烧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娘娘人一直不醒,总是让人悬心,现在娘娘终于醒了,她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黄朵朵,见自己刚醒来就被这么多人围着只觉得心里心里烦躁地很,没好气道:“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一个个都围着我做什么?都给我离远一点,我头疼。” 黄朵朵捂着脑袋,真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真不舒服。 浑身软绵绵的不说,脑子也浑浑噩噩的,更重要的是,黄朵朵只觉得自己饿得厉害,就像是三天三夜没吃饭一般,胃都要贴在一起了。 她不明白自己不就是睡了一两个时辰吗?怎么感觉自己浑身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似的,难受地要死。 此时的黄朵朵还以为自己刚从嘉嫔那里回来睡了不久,完全没想到现在距离昨天已经整整过去一天一夜了。 一听到娘娘说头疼,众人心中越发紧张了,素月忙问道:“娘娘,您这不是睡觉,您这是发热了,您烧了整整一天,一直睡从昨天睡到现在才醒。娘娘,您现在觉得身体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什么,我发烧了?”黄朵朵松开双手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素月,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发烧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79节 好好的,她怎么就发烧了呢?而且还是一天?难怪她会饿成这样,人也浑身难受。 “娘娘,您不记得了?你昨天从嘉嫔娘娘回来后就一直睡着,到了晚间的时候你就开始烧起来了,而且怎么都叫不醒,把奴婢们吓得够呛,连皇上皇后都来了。”见黄朵朵一脸茫然的样子,素月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是吗?”黄朵朵皱了皱眉,依然有些茫然,“可是我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呢?我好像也没受凉吧!” 她只记得她从嘉嫔出回来后就觉得累的很,和素月没说两句话就睡了,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个,娘娘,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发烧的。”素月试探地问道,暗中观察着黄朵朵的态度,心里有些狐疑。 她原本以为娘娘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受到了刺激,才会大病一场的。但是现在看娘娘的说话态度,好像不是这样的。 难道娘娘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想起什么啊!”黄朵朵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捂着肚子,催促道,“你们也别问东问西了,赶紧给我上点吃的来,我饿死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虽然黄朵朵也觉得素月好像有些怪怪的,但是此时的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懒得想自己到底是怎么突然发烧的,连忙催促着人上吃的。 素月见黄朵朵这个样子,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把担忧放进了心里。 在大快朵颐了一顿之后,黄朵朵总算觉得胃好受了许多,只是身子还是难受地很,就和她以前发烧过后的后遗症一样。 这让黄朵朵暗叹自己倒霉,早知道自己会发烧的话,自己就早点在系统里面买特效药了,也省得自己遭这份罪。 黄朵朵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那里唉声叹气的时候,小路子急急忙忙进来了,说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惊得黄朵朵把手下的点心都吓掉了。 “你说什么,皇上皇后来了?”此时黄朵朵的脸上满是魔幻的表情。 虽然说她和富察皇后的关系向来不错,皇后关心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就算担心她也不用亲自来吧!派个宫女来问一声不就行了吗? 富察皇后来也就算了,到底也不算太过奇怪,但是乾隆怎么也来了?这也太诡异了吧,她在乾隆心中的分量有这么重吗? 不过震惊归震惊,现在也不是想这些原因的时候,连忙把口中的点心咽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会显得太过邋遢,黄朵朵就急忙出去迎接。 此时乾隆和富察氏已经来到了院中,看见散着头发、只穿着亵衣就出来迎接的黄朵朵,纷纷皱起了眉。 还没等黄朵朵行礼,富察皇后就快步上前,一把把人拉了起来,语带责备道:“你才刚醒来,就出来做什么?夜里凉,你要是再病了可怎么办?快回去。” 说着没等黄朵朵说什么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进去,连后面的乾隆也不顾了。 黄朵朵:“……” 不过一天没见,富察皇后都这么勇了吗?就乾隆的面子都不管了?而且,她看前面,怎么好像还一点意见都没有。 黄朵朵被富察皇后强硬地拉到了榻上坐下,然后给她搭了一件薄被,又给她倒了一盅从长春仙馆带来的燕窝银耳羹。 “……”黄朵朵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面带忧愁看着她的乾隆和富察皇后,又看了看手里的燕窝银耳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纯粹是被吓的。 黄朵朵就不明白了,她不过就是发了回烧,怎么乾隆和富察皇后对她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又是亲自来看她的,又是送燕窝的,这态度好的她都怀疑自己穿的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嫔,而是他们的亲娘,钮祜禄太后了。突然对她这么好……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朵朵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虽然她也不想这么想,但是这两夫妻的态度太奇怪了。她好不容易退烧醒来了,按理说乾隆和富察皇后会担忧才正常,可看着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怜悯是怎么回事?又想到刚才自己吃饭的时候,素月看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黄朵朵越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命不久矣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几乎都要哭了。 她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头呢,怎么就有要挂了?她要是再投胎,还能再过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吗? 强忍着心中的难过,黄朵朵情绪低落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就直说吧,臣妾得了什么病?还能活多久?” “嗯?”乾隆和富察皇后两人纷纷愣住了,脸上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话? 两人的反应也让黄朵朵有些迷糊了。 这反应……不像是她要死了的样子啊! 黄朵朵人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因为臣妾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皇上皇后娘娘才突然对臣妾这么好吗?” “……噗呲!” 在沉默了三秒钟后,富察皇后掩着嘴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而一旁的乾隆脸都黑了,恼火道:“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对你好就是因为你得了绝症?难道朕每天对你冷言冷语才好?”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闹了个乌龙的黄朵朵此时也很囧,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缓解这尴尬的场面。 第97章 恨上了 “好了, 皇上您也不要生气了,咱们这个样子, 仪妃会误会也是正常。”终于缓过来的富察皇后笑着劝道, 神态轻松。 富察皇后转头又看向黄朵朵,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道:“不过仪妃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见仪妃没想起往事来,倒是一件好事, 皇上不用担心了。” 黄朵朵:“……”什么往事?担心什么? 就在黄朵朵还一脸疑惑的时候, 乾隆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有些欣慰地看着她叹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要是真想起来以前的事来,怕也就不是这么个性子了。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虽然活得没心没肺, 但是也甚在舒心自在,就这么在世上走一遭,倒也不错。” 黄朵朵:“……” 虽然她没怎么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她怎么感觉乾隆是在骂她呢? 黄朵朵被乾隆的话说的气闷, 却也不敢反驳, 只嘴角抽了抽, “呵呵”了两声,算是回应。 不过解除了生死危机, 黄朵朵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好。不过想到刚才乾隆和富察皇后说的什么想起往事, 黄朵朵心中一动, 试探地问道:“皇上皇后娘娘之所以深夜过来, 是因为担心臣妾想起以前的事了?” 难怪她醒来后她总觉得素月的样子怪怪的, 感情也是因为担心她会想起以前的事吗?想到这里,黄朵朵忍不住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真的历史上的仪嫔黄氏,她不过是半路穿过来的而已,怎么可能有原主的记忆? 不过话说回来,小说里面大部分穿越者都是附赠原身记忆的,就她,刚穿越过来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只能胆战心惊地装得了失忆症,害她被宫里的人忌讳了好久了,也就这一年多情况才好些。 难道,原身的记忆不是没有,而是延迟发放,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激发?就好比这次她听到原主的小产的往事? 富察皇后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刚得离魂症的那会,本宫还在可惜你怎么得了这么个病,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本宫倒是觉得,你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往事倒也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皇上说的,就这么舒心自在地在这世上走一遭,倒也不错。 黄朵朵一脸坚定地点点头:“皇上皇后放心,臣妾觉得自己肯定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废话,不过是听别人提到了一桩原身的往事,她这身体就先生了一场重病,要是真想起来还得了?原主的记忆肯定会把她折磨地要死,她的精神力可没那么强,一个大脑容纳不了两个人的记忆。反正这近三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记忆的生活,要是真想起来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事,有些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再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想到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乾隆也叹了口气,眼中带着遗憾之色。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仪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现在的仪妃…… 乾隆看了看面前这瞪着一双大眼睛、表情认真中还带着一点二的人,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罢了,虽然现在的仪妃二了一点,但是起码过的还算顺心,倒也不错。 轻咳了两声,乾隆把这个话题接了过去,一本正经道:“现在看你好好的,朕和皇后也算是放心了。好了,你大病初愈,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这些天请安就免了,你也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屋子里静养吧!” 说着乾隆就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黄朵朵也赶忙站起来,准备行恭送礼,却被乾隆给一把按住——没按下去。 乾隆:“……”都病成这样了,这身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悻悻地收回了手,乾隆装作如无其事,淡淡地说道:“不用送了,你就好好养着吧!” 说着乾隆顿了一下,道:“昨天你在嘉嫔那里……做的很不错!” “嗯?”黄朵朵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自己拿保胎药救嘉嫔被乾隆发现了,吓得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随即就想到,乾隆说的应该是自己控制了场面、保全了永琏的名声一事,一颗心瞬间又放了下来,干笑道。 “皇上过誉了,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黄朵朵没有说自己做了什么,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心知肚明即可。 对于黄朵朵的识趣,乾隆似乎很是满意,微笑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富察皇后也嘱咐了两句,也跟着离开了。 黄朵朵:“……”就这么走了? 黄朵朵看了看一旁炕桌上还没动嘴的燕窝红枣银耳羹,又看了看站着一旁随时准备伺候她的素月,试探地问道:“素月,皇上皇后娘娘来,除了带了这盅燕窝银耳羹,还带了什么没?” 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吧!怎么说也是来看病人,自己之前还帮人人家儿子这么大一个忙,总不可能就用一盅燕窝就打发了她吧!不送些金银玉器,也配不上这帝王帝后的身份啊! 素月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家娘娘:“没有啊,娘娘为何这么问?” 这又不是在寻常百姓家,去看个人还提个东西的。且皇上皇后这身份,就算是真的要赏娘娘也是派人送过来,怎么可能自己亲自带来?说实话,皇后娘娘能带着一盅燕窝来看娘娘已经是大大的看重了。 “……没什么。”黄朵朵摸了一把脸,心里呵呵了。 果然,她还是想多了,也是,皇上皇后能亲自来看她,还带了补品,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她还指望这两人能带什么来?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是黄朵朵还是觉得心里郁闷,一把端起面前的燕窝,化悲愤为食欲,连勺子都不用就直接灌了下去,随后一抹嘴,把碗往素月面前一递。 “再来一碗!” 素月:“……” 虽然说乾隆和富察皇后来看她没带东西很是让黄朵朵郁闷了一番,但是其实心里到底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里。 在吃了几碟点心,又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黄朵朵觉得自己精神好多了,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好似轻了不少。 尤其在收到从九州清晏、长春仙馆、方壶胜境送来的一样样赏赐后,黄朵朵觉得自己的病一下子全好了。 翻翻这只雪莲,摸摸那匹冰丝绸缎,又拿起一对冰种翡翠把玩了一番,黄朵朵幸福地眼睛都快眯了起来。 她就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大一遭罪,皇上皇后她们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这不就来了吗?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若是自己是单纯的病了,乾隆富察皇后顶多就是赏赐些药材补品什么的。现在又是绸缎,又是首饰,还有各种玩器古董的,更多的是为了感谢她在嘉嫔动胎气时控制了局面,帮了二阿哥一把。 “这进园子才两个月,娘娘就得了两波赏赐,等咱们回去的时候,怕是又要装上几大车,比咱们来的时候行李还多呢!”小宫女秋霜一边清点赏赐一边说道,脸上满是开心的神色。 以前外面那些碎嘴的总说他们储秀宫是冷宫,她们的娘娘比打进冷宫的还不如,把她气得要死。但现在看看,她们娘娘过地哪点比那些得宠的妃嫔差? 娘娘就算不能侍寝又怎么样?皇上皇后看重娘娘,太后她老人家也喜欢娘娘,就拿今天的赏赐来说,怕是连刚刚有孕的嘉嫔娘娘也未必有娘娘得的多呢! “这么多东西,咱们的库房怕是不够用了,怕是又得拆屋子了。”秋月打趣道,脸上的笑容也怎么也藏不住。 也不仅仅为娘娘开心,也会自己开心,娘娘每次得了赏赐,都会大赏一番的,她们能不开心吗? 果然,下一刻黄朵朵就大手一会豪气道:“你们这两天照顾本宫辛苦了,素月,你记下,天然图画上下每人赏五两银子,你和小路子赏十两。” 反正这些乾隆和富察皇后送来的这些东西里,有不少金瓜子、银锞子之类的,少说也值大几百两银子,拿出一点银子笼络人心倒也不心痛。 听到娘娘的赏赐,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各个笑着磕头谢恩起来。 素月也没有拦着,笑着应了。毕竟现在的他们也不像皇上初登基那般艰难了,要是再抠抠搜搜的怕是要寒了下面人的心。且这些都是在娘娘最困难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跟着娘娘的,对他们好些也是应该的。 素月又道:“娘娘,嘉嫔有孕了,按理说娘娘是要送些贺礼过去的,只是之前娘娘病着,奴婢不敢擅专,就没送过去。现在娘娘醒了,还请娘娘示下,送些什么过去的好?” 黄朵朵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毕竟嘉嫔也是她穿过来第一个碰到的怀了孕的妃嫔。她没穿越前,倒不是没人怀孕,但是那个时候各人的身份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送的东西自然也不可能拿到现在做参考了。 想了想,黄朵朵道:“你打听了一下,看看娴妃和纯妃送了什么,咱们就比着她们,送些差不多的就是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0节 反正她和嘉嫔平时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厚,用不着特立独行,随大流就行了。 素月道:“奴婢都打听过了,两人送的都是些绸缎料子和首饰配饰之类的,还有一些宫扇荷包的小物件。” 顿了一下,素月又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道:“除了太后和皇上,所有主儿都没有送人参雪莲这等药材,连燕窝这类的补品都没送,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黄朵朵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就嘉嫔闹的这一出,谁还敢再送药材补品过去?这嘉嫔的龙胎要是再有个什么,指不定要惹火上身呢,没看就连富察皇后都避嫌了吗?也就是太后皇上超然世外才不怕这些。 其他人都这样了,她一个小小的妃位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随口道:“那你就照着娴妃和纯妃的例,去库房挑几匹料子给嘉嫔送去吧。至于首饰佩饰的……” 黄多多环顾了一圈今天乾隆他们送过来的这一盒盒首饰,伸出手点了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把我妆奁最下面一层,那盒子里面那对不常戴的景泰蓝手镯送去就是了。” 她一直觉得那对景泰蓝手镯太花哨了,虽然好看,但是却不符合她的审美,戴着也太扎眼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送出去。至于她挑的其他几样,也都是她原本已经有了差不多的,也不用再来一件相似的了。 听黄朵朵说要把那对景泰蓝的手镯送出去,素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委婉地劝道:“娘娘选的这几件倒也合适,只是那双景泰蓝手镯……娘娘是不是要换成别的比较好?” 正在誊抄登基的秋葵也抬起头来劝道:“是啊,娘娘,那双景泰蓝手镯可是皇上赏的,样式漂亮,做工更是极好,就连纯妃娘娘也羡慕地紧呢,娘娘怎么把这双镯子给嘉嫔。依奴婢说,不如换成娘娘手上的这对翡翠镯子吧!反正娘娘已经有两对差不多的了,这对送出去也不妨。” 秋葵怎么也不明白娘娘怎么会对翡翠情有独钟,就算喜欢翡翠,那也应该选择那些颜色浓郁的,这种透的像琉璃一样的镯子又算不上多珍贵。 一听秋葵说要把她的帝王绿手镯送出去,黄朵朵立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想都别想,我这翡翠镯子可比那景泰蓝的珍贵多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帝王绿玻璃种翡翠,在后世,这一对手镯能拍出一个小目标呢!用这做人情送人?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和秋葵她们是说不通的,毕竟隔着时代的审美实在不一样。这个时候的人不是不玩翡翠,但是他们只看重色,不看重种水,大部分喜欢的都是那种颜色浓郁的豆种,或是糯种,这种像玻璃一样的玻璃种的翡翠他们反倒是不怎么看重,不过这倒是便宜她了。 小心的把手中的翡翠放进盒子里,黄朵朵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素月他们真的很不理解娘娘的这种做法,但是见娘娘执意如此,她们也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把刚才黄朵朵说的那几样东西装上,又从库房挑了几匹缎子和荷包,就让小三子几个小太监捧着送往镂月开云去了。 镂月开云御兰芬 “嘉嫔娘娘有孕是大喜事,应当好好恭贺一番才是,这些贺礼本该早两天就送来的,但是我们娘娘这两天一直病着,实在没功夫帮娘娘准备贺礼,还请嘉嫔娘娘见谅。今儿个娘娘觉着稍微好了些,就立刻让奴婢准备了这些贺礼送奴婢送过来,还希望嘉嫔娘娘能够满意。”素月面带笑容,不卑不亢都说道。 此时的嘉嫔已经不复之前摔跤时的“虚弱”,面色红润,梳着一个精致的钿子头,端坐在正堂上首。对于这些东西,嘉嫔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眼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这真是折煞本宫了,仪妃姐姐病才好些应该好好休养才是,这点微末小事何必这么着急,迟些也是一样的。倒是仪妃姐姐,听说那天在我这里回去就病了,现在你们娘娘可好些了?”说着嘉嫔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似乎很是担忧黄朵朵的病情。 素月微微欠身:“劳嘉嫔娘娘记挂,娘娘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虚,需要调养些时日才能好。” 嘉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定要好生伺候着些吧!如果有什么事,尽可过来找本宫。说来那天本宫摔倒,还多亏了仪妃姐姐出来主持局面,不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本宫也该知恩图报才是。”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盼着他们娘娘有事似的? 素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但是面上笑容不变,道:“娘娘的关心,奴婢一定带到。如果娘娘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嘉嫔没有再留,道:“既然如此,香冬,帮我送一送素月姑娘。” “是。”香冬从袖中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奉上,素月也没有推辞,直接接了。 这是紫禁城的惯例,凡是送赏赐,得了赏赐的定然是要赏人的,都要赏多少,就看自己的能力,和对方的身份了,但是一般的也就二两银子左右,嘉嫔给的这个打赏也就是这个数。 素月身为黄朵朵身边的大宫女自然不缺这点银子,出了镂月开云就把银子给几个拿东西的小太监给分了,小太监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一个劲地说着好话。 而素月这边刚离开,嘉嫔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堆贺仪,对着正在检查的香冬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微笑:“也是一样药材补品都没有?” 香冬:“……是。” 嘉嫔冷呵一声,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了:“呵,看来,本宫的名声是传出去了,大家都是怕沾上我这个麻烦了,一个两个送的东西都这么默契。” 香冬也知道自己娘娘心情不好,笑着劝道:“其实不送也好,就算她们送来这些东西,咱们也是不用的,这倒是省得咱们烦心该怎么处理了。” 见嘉嫔一句话没有,香冬不免有些尴尬,捧着两个首饰盒子到嘉嫔面前劝道:“而且奴婢觉得,这送首饰倒是比送那些补品强多了,娘娘您看看这些钗环手镯的,多精美。” 嘉嫔正生着闷气,本不想看这些东西惹自己心烦,但是却被一抹蓝色吸引住了目光,眼神一凝,下意识地把盒子里手镯拿了起来,喃喃道。 “这不是刚进园子那会,皇上赏给仪妃的吗?仪妃只在端午那天戴过一回,怎么会……” 这种样式的景泰蓝手镯打制不易,宫里除了皇后和高贵妃,也就只有仪妃有了,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当时她还和纯妃几个谈论了好一会,一很是羡慕。但是却没想到,这心心念念的东西,仪妃就这么送给她了? “看来,皇上是赏了仪妃更好的东西了啊!”想到今天皇上皇后轮流派人到天然图画送赏赐,嘉嫔抓住手镯的手慢慢收紧,眼中的愤恨越发重了。 嘉嫔冷笑一声道:“也是,怎么说仪妃帮了他们的儿子这么大一个忙,这手镯算得了什么?怕就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吧。” 又想到那天也是仪妃在她这里的多管闲事,嘉嫔越发把她给恨上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要是知道,她怕是要后悔自己当初花这么大的本钱救这个白眼狼了。 第98章 太后塞人 因为生病的缘故, 黄朵朵这些天都窝在天然图画养病,不仅不能画画, 书也不让看, 连撸猫都被素月都禁止了,说是怕猫身上有什么病症,加重了她的病情, 闲地黄朵朵都快长出蘑菇了。 不过好在经常有人过来看她,高贵妃、娴妃、纯妃……乃至谦贵人、裕常在她们都来过, 也能说说闲话, 打发打发时间。不过每次说着说着, 这些人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试探她有没有想起以前事,这一点让黄朵朵很是无语。 除了这些喜欢八卦的女人外,永琏来这里的频率也越发高了。 之前因为上书房、学业繁重的关系,永琏来她这里的频率不算高, 差不多三四天才会来一次,有时忙起来,七八天不见人也是有的。但是自出了那事之后, 永琏几乎每天放学过后都会来看看她, 有时候一天还来两三次, 看她的眼神满是孺慕之情。 黄朵朵也知道, 这是因为嘉嫔摔倒那天她去的及时,让永琏对她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本来这两年随着永琏的年纪增长, 她和永琏的关系都有些生疏了,现在又开始亲密了起来。 对此, 黄朵朵倒是不排斥, 这对她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儿子而已, 她就怕富察皇后心里有什么疙瘩, 还以为她在跟她抢儿子呢。 不过她显然想多了,富察皇后的心胸比她想象中的要宽广多了,对此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很是乐见其成,这让黄朵朵都怀疑永琏是不是富察皇后亲生的了。 就在黄朵朵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平静下去的时候,后宫又起波澜了——太后她老人家给皇上又送人了,而且这次一送就是四个。 黄朵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半天都没合拢嘴,好不容易才把掉了的下巴捡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好端端的,太后怎么又想起来给皇上后宫塞人了?不是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选秀了吗?” 她能理解这古代父母对子女多子多福的期盼,但是不是很快就有大批名门闺秀进宫可供她老人家挑选的吗? 这可是乾隆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不用说这秀女的质量是杠杠的,用的着非要矮子里面选个高的吗?还是说太后连这三个月都不愿意等了?可是她明明记得太后也不是性急之人啊! “太后她老人家自有深意,奴婢哪能猜到太后的打算呢?”素月一边笑着一边把剥好皮的葡萄放到黄朵朵面前的盘中。 “许是因为嘉嫔有孕了,太后担心后宫少人伺候皇上,才特意选的吧!” “那也不急在这三个月啊!”黄朵朵摇了摇头,不太认同这个说法。不过听素月提起了嘉嫔,黄朵朵倒是有了其他的猜测。 “太后不会是因为不满嘉嫔才给她儿子后宫了塞人吧!那这招可真是无差别攻击了。”黄朵朵用签子把剥好的葡萄肉塞进嘴里,一边嘟囔道。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太后可真不止膈应了嘉嫔了,后宫一棒子人都膈应了,不过太后高高在上,估计也不在意别人想法,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了。 “你说什么,娘娘。”黄朵朵的说的含糊,素月也没有听清,不由地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黄朵朵咽下嘴里的果肉,摇头笑道,这个没根据的猜测还是不用说出来了,免得传出去给自找麻烦。 “我只是在好奇,不知这次太后给皇上的人会是什么样,品性如何?” “娘娘想这些做什么?”素月好笑道,“不过是几个不如品的官女子罢了,能不能够到去皇后跟前请安都还不一定呢!管她品性如何?不过依照太后的喜好,怕又是裕常在这类的,怕是不会得皇上喜爱的。” 说着素月摇了摇头,一副很不看好的样子。 别看这后宫已经有两个从宫女摇身一变成主子的人,但是这两人都是有原因的。谦贵人是长相极为标致且和黄朵朵有五分相似,这才不废什么功夫就获得了圣眷。而裕常在则是太后自皇上登基后第一个送的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不好薄待才有位份。普通的官女子想要成为主子,那可是有的熬了,甚至有可能做一辈子的官女子都不一定。 这次的人虽然也是太后送的,但是一次送了四个,就不那么珍贵了,自然不会都册封。加上太后那感人的选人标准,怕是更加入不了乾隆上的眼了。最重要的事选秀在即,乾隆更不可能大肆册封了。 想到后宫里的这位裕常在,黄朵朵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 太后选人的标准就是温顺、知礼、有分寸,最后长得也不要太出挑、不能勾引皇上,可以说就和她自己差不多。 可是太后在四大爷时期都没有得到过雍正的宠爱,还能指望这样的人能得到他儿子的宠爱?等于在做无用功。 “不过一下子送了四个,这后宫怕是要热闹一番了。”黄朵朵转头趴在窗户边,享受着从后湖吹过来的凉风,忍不住舒服地眯上了双眼。 “就是不知道,有哪个幸运儿能从这场竞赛之中厮杀出来呢?”黄朵朵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偷腥的猫一般,眼中更是闪着八卦的光芒。 黄朵朵本以为这次乾隆不会太快册封这批宫女,但是没想到没过几天,乾隆就封了其中一位李氏为答应。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但是后宫中人立刻警觉起来,黄朵朵也有些好奇这位新出炉的李答应。虽然说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位李答应的相关记录,但是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说不准这能是一匹黑马呢? 正好第二天就是请安的日子,黄朵朵自觉也好的差不多,就让素月给自己梳妆去请安。 素月虽然还有些担心她的身子,但是知道歇了好些日子了,是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不过担心她累着,素月特意让小路子准备了平常很少用到的辇轿抬了黄朵朵去。 黄朵朵也没有拒绝,她这几天懒惯了,也不想走路了,再说这身子还没好全,依然有些软绵绵的,怕是走上一半就要累了,还不如让人抬着了。坐上了辇轿就去长春仙馆请安了。 坐上了辇轿来到长春仙馆,黄朵朵刚进屋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来了,顿时都有些无语了。 她发现,每次乾隆后宫里进新人,这群人来的比兔子还要快,她一向都是不早不晚来的,但每次这一天几乎都会被落到最后一个。而且这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就好像要给新人下马威似的。 看到她来了,众人纷纷迎了上去。 高贵妃一脸惊讶道:“仪妃,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病着吗?你身子可好了?” 黄朵朵先行了个礼,起身淡笑道:“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已经大好了。想着好些天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于心难安,就来了。” “仪妃姐姐就算要和娘娘请安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娴妃看了看黄朵朵那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道,“我瞧着仪妃姐姐你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还是要歇歇的为好。” “都歇了这么些天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黄朵朵爽朗一笑,“再说,我听说今天有新的妹妹要过来觐见皇后娘娘,我自然是该过来见见的。” 说着黄朵朵的眼神就看向了站在一角、身穿宝蓝色修身衬衣,梳着后妃才能梳的旗头眼生的女子,不用说就是新被册封的答应李氏了。 果然,听到黄朵朵看向自己,李氏先是紧张了一下,随后就立刻放松了下来,上前给她行礼:“嫔妾李氏,见过仪妃娘娘,娘娘万安。” 黄朵朵脸上笑容不变,笑着道:“李答应免礼,以后都是后宫姐妹,不必如此拘礼。” 在这后宫生活这两年,她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起码这社恐的毛病好了许多。虽然做不到自来熟这种程度,但是说说这种场面话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不过让黄朵朵有些意外的是,她本以为太后选的人会同裕常在这般长相平凡,但是没想到这位长得倒是不错,虽然比不的自己、高贵妃和纯妃,但是也能和娴妃、嘉嫔比肩,算得上很标致了。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了。 “谢娘娘。”李答应笑着站起身来,一脸的落落大方,“以前嫔妾当宫女的时候,就听说仪妃娘娘性子极好,待人甚是和善,如今见了,娘娘果然甚是面善,让嫔妾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嗯?”李氏这一出倒着实是让黄朵朵有些意外了,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本以为这李氏就算不同裕常在那般寡言,也是个谨言慎行的,现在看来,这李答应还是个自来熟?一上来就开始套近乎?太后这次选的人怎么转了这么大性子?还是说吸取了裕常在失败的教训所以换了个风格? “这新来的妹妹,性子倒是活泼。”就在黄朵朵愣神之际,一旁的纯妃掩着帕子笑了起来,“我原本只当从太后那出来的,会同裕妹妹那般沉静,却没想到李答应倒是与众不同。” 其他人也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李答应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由地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嫔妾来太后身边时日短,不如裕常在姐姐那般稳重,让各位姐姐见笑了。嫔妾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还望姐姐们不吝指教。” 说着李答应朝四周福了福身,态度很是恭敬,却又让人不觉得她多卑微。 这让众人纷纷不由地扬起了眉:难怪太后送了这四个人,就这李氏能最先拔得头筹,就这八面玲珑且自来熟的性子,在这后宫倒是独树一帜,很难不被皇上注意到,不过怕也就是一时新鲜罢了。 再场的伺候乾隆的时日都不短了,最晚的裕常在也都有一年多了,各个都对乾隆的喜好不说了如指掌,也有个几分了,尤其这喜欢的女子类型,李氏这种明显不是乾隆偏爱的,就算得宠一时,以后怕也不过如此。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1节 想到这里,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轻松了,对待李答应的态度也不如先前那般警惕了。 高贵妃笑道:“行了,大家都坐吧,皇后娘娘要出来了,要是看到咱们现在这般,那真是失了规矩了。” 此时高贵妃的神态很是轻松,可见对这李答应也是相当放心的。 黄朵朵也笑着落座了,刚坐下,一旁的纯妃就凑到她耳边和她小声说话。 “仪妃姐姐,你看看嘉嫔妹妹,脸色似乎很是不好呢?” “嗯?”黄朵朵听了朝着对面看去,嘉嫔的脸色如同纯妃说的,果然是不大好。不过这个不好倒不是像她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倒像是气的似的。 怕引起嘉嫔的注意,黄朵朵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转头小声跟纯妃咬着耳朵,有些疑惑道:“嘉嫔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她好像有些不高兴似的。” 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不正是应该春风得意的时候吗?她瞧着,嘉嫔这样子倒像是有人欠了她十万两银子似的。 “谁知道呢?不过依我说啊,嘉嫔这是面子上挂不住呢!”纯妃语带幸灾乐祸道。 “你想啊,她前脚才怀孕,太后娘娘后脚就送了四个美人给皇上,现在后宫都在传,是不是嘉嫔妹妹隐瞒了有孕一事惹怒了太后,太后这才这般打嘉嫔的脸呢!” 黄朵朵:“……是吗?” 虽然说这个可能她也猜测过,不过看纯妃这个样子,怕是整个后宫都是这么看的。不过……你高兴个什么劲? 黄朵朵看着面带兴奋、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纯妃,不由地有些奇怪。 她记得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没什么矛盾吧,平时相处地倒也挺愉快的,还是说……上次嘉嫔落水一事的确有猫腻在里面? 还真的有猫腻。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纯妃一直以为真的是不小心踩到了嘉嫔的裙摆才致使嘉嫔落的水,一直惴惴不安。但是回去之后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虽然平时有些毛躁,但是也不至于会踩到别人的裙摆上面。而且她明明记得嘉嫔的裙摆是没有垂在后面的石阶上的,这也是她会走下去的原因。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嘉嫔的裙摆又出现在石阶上了呢? 这让纯妃不得不怀疑,这个嘉嫔自己使得苦肉计,好利用她博得皇上的怜惜。而且嘉嫔这次一举有孕,更让纯妃坚定了这个猜测。 但是说到底,这都是她自己的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如果说出来,怕是不仅不能得不到真相,反而让皇上越发觉得她是在狡辩、越发冷着她了,她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不过心里到底把嘉嫔记上了。如今见嘉嫔怀了孕还被太后这般不待见,纯妃自然是高兴了。 黄朵朵虽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但是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不过对于这种纷争,她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笑道:“这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太后娘娘一向大度,怎么会做这种事?好了,不说这个了,皇后娘娘来了。” 说话间富察皇后已经到了,众人起身请了安后又重新坐下来了。 看到出现在下面的黄朵朵,富察皇后忍不住皱了皱眉,责备中带着一丝担忧:“仪妃,不是说让你这些天好好在自己屋里休养吗?你怎么过来了?” 黄朵朵只能站起来把刚才回高贵妃的话又说了一遍,笑道:“再说臣妾来的时候是乘着轿辇的,不妨事,皇后娘娘不必担忧。且臣妾在屋子里呆了好些日子的,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那也是小心身子。”富察皇后看黄朵朵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精神头倒也不错,不由地放心了些,又嘱咐了几句。 然后富察皇后又把眼神看向最末尾的李答应,笑道:“看来大家都已经认识李答应了?” 高贵妃领头笑道:“刚才娘娘没来,已经认识,不得不说,新来的妹妹倒是个不怕生的,比臣妾当时进宫的时候强多了。” 对于这李答应什么性子,富察皇后也早就调查清楚了,笑道:“不怕生也是好事,省得大家磨合了,以后你们相处起来倒也容易,李答应,你以后可要好生伺候皇上才是。” 李答应从容地站了出来,恭敬道:“皇后娘娘教诲,嫔妾铭记在心,以后定当好好伺候皇上皇后,和后宫姐姐们和睦相处,不让娘娘忧心。” “倒是个懂规矩。”富察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肯定。 随后就开始走流程给皇后行叩拜大礼后,再然后就是和后宫的老人见礼,这场新老见面也就完了。 见完礼之后,富察皇后看向娴妃,道:“娴妃,以后李答应就跟你住了,还望你能多看顾一下。” 一般俩说,作为皇后,指定一个妃嫔的住处,是不需要如同任何人商量的,但是富察皇后一向通情达理,这种事一般都会先问过她们的意见。 果然,娴妃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对李答应会搬到她那里没有半分意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富察皇后环顾了一下众人笑道:“正好大家来的也齐,那本宫就说一下下个月中元节的事。前两年中元节都是在宫里过的,因为守着孝,过的也比较简单。 今年是在园子里过,皇上说了,除了祭祖是必不可少的外,还要举行盂兰盆会和去福海放河灯祈福,你们要是喜欢的话也放两个玩玩。” 第99章 嘉嫔的计划 一听到说有盂兰盆会和放河灯, 下面顿时小声议论了起来,就连黄朵朵有些兴奋。她对那个什么的盂兰盆会她不敢兴趣, 一听就是什么类似超度的佛教仪式, 不过放河灯什么的,她倒是手痒了。 上辈子她倒是想放来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尤其后来越来越注重保护环境水资源了,像放河灯这种破坏环境的行为, 很多地方都不让放。她倒是可能买的灯跑到偏远一点的乡下去放, 但是一个人放灯能有什么意思?再说了,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天一个人去放灯……想想都觉得恐怖,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次人多,她倒是可以一起去玩玩。 富察皇后又说了一些中元节的事后看向嘉嫔,笑道:“嘉嫔, 中元节过后,就是你的生辰了,刚好你又有了身孕, 皇上和本宫的意思是, 要大办庆贺一场, 你看怎么样?” 听到富察皇后说要给嘉嫔过生日, 黄朵朵明显感觉到四周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嘉嫔, 眼中带着艳羡之色。 怀着身孕过生辰,可不是谁都有这么一个福分的, 哪怕是纯妃, 她当初怀三阿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 加上先帝那个时候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她的生辰也只是在自己屋里小小的办了一下而已。如今听皇后说要给嘉嫔大办,自然羡慕地紧。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嘉嫔拒绝了。 嘉嫔朝富察皇后微微欠了欠身,面带歉意道:“皇上皇后娘娘好意,臣妾本不该拒绝的。只是臣妾的生辰和中元节只相隔十天,内务府刚忙活完中元节的事,又要忙活臣妾的生辰,臣妾实在是过意不去。 再者,到了八月接连就是仪妃姐姐的千秋,皇上的万寿和中秋,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要是为了臣妾一个小小的生辰给耽搁了,可就不好了。” 听嘉嫔这么说,富察皇后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仪妃的千秋也就罢了,她向来不注重这些,但是皇上的万寿和中秋可是马虎不得,且皇上的万寿和中秋中间只隔了一天,定是要在一起办的。 更重要的是,今年还是皇上出孝后的第一个万寿,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商议着要大办了,不仅王公大臣会来,就连蒙古诸部都会前来贺寿,到时候场面怕是极大了,内务府的确忙的很,怕的确没有闲暇功夫顾忌其他了。 想到这里,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罢了,就依你说的吧,只是如此的话,倒是委屈你了。” “皇后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嘉嫔似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来,“这个时候臣妾不能帮皇后娘娘分忧就算了,要是再给皇后娘娘添麻烦的话,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哪里当得了委屈两个字,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 嘉嫔的话刚说完,黄朵朵也立马跳了出来,言辞恳切道:“嘉嫔妹妹所言极是,这个时候当以皇上的万寿为重,臣妾的生辰也用不着大办了,娘娘还是像往常那样就是了,臣妾也清净。” 黄朵朵和嘉嫔的表态,让富察皇后很是欣慰,有些感慨道:“你们倒是懂事,只是连累你们的生辰都不能好好地办一场,本宫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尤其是仪妃,离皇上的万寿太近了,怕不止今年,以后年年仪妃的千秋怕是都不能大办了。想到这里,富察皇后看黄朵朵的眼神不由越发愧疚了。 对此,黄朵朵倒是无所谓的,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正式场合,尤其这宴会的主人公还是自己,她就更觉得别扭了,不办才好!再说了,这个时候跟乾隆争风头,她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了吗? 黄朵朵不喜欢过生日,但是别人就未必是这个心思了。 嘉嫔看着上面“惺惺作态”的富察皇后,在无人看见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什么事先和皇上商议过的?不过是想让她自己先拒绝罢了,如果皇后真的有心,会因为她说的这两个句话就把她的生辰给免了? 还有仪妃,真不愧是皇后的爪牙啊!她的生辰离皇上的那么近,本来就大办不了,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就是让别人觉得她一个妃位都不过生辰、她一个嫔位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在自己面前演着戏,嘉嫔的眼中闪过一道深深的阴鸷之色。 等着,很快,她就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但嘉嫔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古今无波,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又说了一下闲话,富察皇后就让人散了。 人都走了之后,富察皇后没有离开,依然坐在原处,眼睛看着嘉嫔之前做的位置上,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娘娘,人都走了,咱们也进里面去吧!”见娘娘坐在那里半晌没动,素心不由地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富察皇后依然没有动,反而问道:“素心,刚才请安的时候,你看嘉嫔的神色,是不是有些不好?” “能好的了吗?”素心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之色,“现在园子里都在传,太后之所以这么快给皇上安排人是因为恼了嘉嫔的缘故的,嘉嫔必然也是知道了的,这脸色能好吗?” “是吗?也许是本宫想多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富察皇后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嘉嫔似乎有些变了,但是具体变哪里了,她也说不上来。 摇了摇头,富察皇后不打算再想,站起来让素心扶着准备离开,只是刚走没两步,她的眼神突然被一碗喝了一半的茶给吸引,眼神一凝,忙问道:“素心,嘉嫔这两次来请安是不是都喝茶了?” “喝了啊!”看着娘娘一脸动容的样子,素心不由地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上也变得奇怪起来,疑惑道。 “不对啊,之前嘉嫔隐瞒有孕的时候,不是已经不喝咱们这里的茶了吗?怎么现在反而喝了?这嘉嫔心里怎么想的?” “是啊,嘉嫔到底是怎么想的?”富察皇后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是越发越看不懂嘉嫔了。 嘉嫔一回来后,就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香冬一个人在身边伺候。 看着一脸阴沉的嘉嫔,香冬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劝道:“娘娘,其实奴婢觉得这生辰不过也罢,你怀着身孕呢,是经不得吵闹的。宴席上人多手杂的,要是龙胎有个好歹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那次摔倒后,香冬越发觉得自家娘娘性情古怪了,之前瞒着有孕的时候还只是疑神疑鬼,现在有孕一事公开了之后倒变得越发阴晴不定了。 虽然娘娘没有打人也没有怎么砸过东西,只是常常像现在这般沉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她反而觉得这样的娘娘最是恐怖。 只见嘉嫔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冰冷之色:“一个生辰而已,过不过有什么打紧的?你去把小宋子叫过来,本宫有事要和他说。” 一听说要叫小宋子,香冬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嘉嫔交代小宋子办的事,不由地身子一颤,却不敢违逆,只得出去叫人。 没一会功夫,小宋子就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奴才参见娘娘。” “起来吧!”嘉嫔脸色淡淡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那东西有眉目了吗?” 一听到嘉嫔说到那东西,小宋子的身子一抖,身子躬地越发低了:“回娘娘,这东西在京城极为少见,奴才去医馆问过了,这段时间京城了没有得过天花的。奴才又怕引人怀疑,也没敢狠打听,就……还望娘娘恕罪。” 嘉嫔听了皱了皱眉,但也知道小宋子说的是实情,道:“罢了,京城太显眼了,你就不要在京城找了。找个可信的人,去别地方找吧,江南也好,草原也好,本宫随你,但是本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在皇上万寿前找个那东西,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嘉嫔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宋子,嘴边勾起一抹冷笑:“你家人的性命,本宫就不敢保证了?” 小宋子被嘉嫔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等小宋子磕地差不多了,嘉嫔这才悠悠地把人叫起来:“行了,别磕了,你只要好好帮本宫办事,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些,算是本宫的诚意。”说着嘉嫔就从袖中掏出一沓像纸一样的东西扔到了小宋子的面前。 小宋子捡起来,却是一沓银票,七八张的样子,每张上面都写着“一百两”的字样。小宋子本来还有些惶恐,但是看到银子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连连谢恩。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帮娘娘办成此事的,绝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嗯,下去办吧!”嘉嫔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小宋子走后,憋了好几天的香冬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奴婢一直想问,您这些天让小宋子找这天花……找这东西是做什么?” 说到天花的时候,香冬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她幼时是得过天花的,但是正因为得过,她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的恐怖,更加不明白娘娘怎么会让小宋子去找天花这么恐怖的东西。 “找它,自然是有用的。”嘉嫔端起手边的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一下一下刮着上面的浮沫,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越发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香冬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颤抖着道:“娘娘,你这是打算把天花下给谁?难道是想下给二…… 只是话还没说完,嘉嫔就一记冷厉的眼神甩了过去,香冬顿时心中一寒,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嘉嫔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香冬,语气平静道:“有些事情,你心中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明白了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2节 “明白明白!”香冬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总算明白刚才小宋子为何会如此畏惧了——现在的娘娘,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是更让香冬觉得觉得恐怖的是,她的猜测居然是真的,他们娘娘真的想着对二阿哥动手?那可是嫡子啊,是皇上最看重的孩子,娘娘的想法要是被人知道哪还有活路?她也会死无葬生之地。 可是现在娘娘这个样子,她是一句话都不敢劝,总感觉自己要是再说一句,最先死的就是自己了。 见香冬一脸恐惧的样子,嘉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香冬,你要记着,要不是本宫救了你,你现在还呆在辛者库做一个最下贱的宫女、任嬷嬷们打骂,而你的家人也同样过着那种穷苦潦倒、人人都能踩一脚的生活。是本宫给了你和你的家人的新生,你现在能报答本宫的,就是你的忠心,本宫要做什么,你只要去做就好了,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想到自己的家人,香冬心中一凉,咬了咬牙,跪了下来,手指朝上,一脸的决绝。 “奴婢的一切都给娘娘给的,奴婢这辈子誓死效忠娘娘,永不敢背叛,如有违誓,让奴婢不得好死。” 香冬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初素云离开皇宫,为何不仅不难过,反而异常欢喜了。想来素云那时就知道娘娘已经不正常了,早晚会做出什么大逆之事来。只是当时她正沉浸于终于把素云赶走、自己取而代之成为娘娘身边大宫女的喜悦之中,完全没发现这里面的不正常之处。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但是现在抽身已经晚了。不止是她,她的父母、兄弟现在都被嘉嫔掌控着,如果她有异心,她一家人就完了,她这辈子只能效忠嘉嫔了。 看着发誓效忠的香冬,嘉嫔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了,起来吧,你的忠心,本宫看到了,只要你一直这般忠心本宫,你的家族定能飞黄腾达,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嘉嫔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肚子,眼中满是野心的光芒:“我的孩子,必定会是这大清最尊贵之人。” 看着嘉嫔还没有显怀的肚子,香冬心中的恐惧少了一点,脸上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是啊,既然已经上了船,那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而且这条路也未必就没有前途,说不定,这是一条通天大道也未可知呢? 怀着这样的心,香冬彻底下定了决心。 第100章 中元节 太后给皇上送了四个人的事, 到底没在这园子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也就底下小宫女太监议论了几回也就完了。 大半个月过去了, 得以晋封的依然只有那个李答应, 其他三个依然做没名没分的官女子。这些天,乾隆倒是招幸过李答应几次,但是却也没有一点要晋位的迹象, 比之前的谦贵人差远了。 不过虽然如此,这李答应的倒也不急, 加上自来熟的性子, 对谁都能说两句, 没半个月,这园子里的妃嫔都熟了,连一向骄纵的高贵妃对她也没什么敌意,也算是个奇人。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元节, 这天一大早,黄朵朵又同以往各种各个节日一般,穿上了朝服跟着太后皇后去祭祖。祭祖过后回去换吉服再去陪太后用早膳, 之后就是清音阁看中元节的应承戏, 诸如《佛旨度魔》《魔王答佛》等剧目。 黄朵朵本来就不怎么能听懂戏文, 这种带着佛啊, 魔什么的戏文她就更看不懂了,却也不能不陪着, 只能偶尔接着上厕所的名义出去透透气,清净清净耳朵。 到了晚上酉时(5点)开始, 园子里就开始举行盂兰盆会了, 黄朵朵猜的没错, 果然是请了一群高僧来福海进行水陆道场的超度仪式。 这水陆道场是在方壶胜境举行的, 方壶胜境的场面极大,主题建筑本来就是寺庙,是最适合做水陆道场的,同样这也是太后自己要求的。随着太后年纪越大,越发地信佛,乾隆这个大孝子自然要满足亲娘的心愿,就把水路道场安排在了这里。 不过好在太后也知道这种水陆道场没什么意思,没有让她们陪着。不过虽然太后这么说,但是她们不可能真的离开,直到乾隆开口说要去福海看河灯,她们这些妃嫔终于有理由离开了。这让黄朵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一个晚上尽听一群和尚念经,她怕是夜里睡觉怕都要做噩梦了。 出了方壶胜境,众人就随着乾隆登上了龙船,准备去福海中心的蓬岛瑶台,那里是看河灯的最佳地点了。 船只刚驶出方壶胜境,一簇簇烟花就升上了天空,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烟火,黄朵朵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欢喜之色。 “这次的烟花,好似比过年的时候好看不少。”黄朵朵面带笑容地看着头顶上的烟花,喃喃道。 “有吗?”素月瞅了瞅眼神欢喜的娘娘,又看了一眼天上的烟花,没发现和过年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不由地有些奇怪。 “娘娘看花了眼吧,这和过年时放的没什么区别啊,就算内务府想要放更好的,可这烟火也研制不易,也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有新花样的。” 黄朵朵一愣,复又笑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道:“也许是看错了吧!” 烟花还是那样的烟花,不过有看烟花时的心境不同,自然眼中的景色也会不同。这次来到圆明园,黄朵朵明显感觉自己放松了许多。她想,她以后定然会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生活的很好的。 此时船已经开到了福海,黄朵朵一眼就看到了飘在福海上的河灯,一盏一盏的,让本来晚上黑沉沉的福海霎时明亮起来,随着水面的波动,这一盏盏的河灯也跟着浮动起来,就好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一般。 船上顿时像起来一阵阵雀跃声,不止是妃嫔,就连乾隆也忍不住和身边的人夸赞起来,显然很是满意。 到了蓬岛瑶台,众人下船上岸,刚上岸,乾隆就看到岸上摆了不少还未点亮的河灯,显然这是预备着给妃嫔们放的。不过除了这些河灯外,岸上还有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和一些裁剪过的纸条。 看着这些东西,乾隆不由地挑了挑眉,笑道:“这放河灯朕知道,只是皇后你叫人准备这些笔墨做什么?让朕作诗?” 听到乾隆说要作诗,黄朵朵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从来到圆明园后,黄朵朵这下是真见识到这乾隆是多么喜欢作诗了,游园游到喜欢的地方做一首,碰到个节日做一首,高兴了也做一首,晴天做下雨也做,总之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诗作。 这诗要是写的好也就算了,但是乾隆的那些诗词……呵呵,也许是她见识浅薄吧,反正她是一点看不出来他做的那些诗词有哪里好的——虽然说每次乾隆的诗作一出来就被周围人夸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白再世,杜甫复生了呢! 富察皇后不由地笑了起来:“臣妾知道皇上文采斐然,但是这些纸条却不是给皇上作诗的,而是给臣妾等许愿用的。” “许愿?”乾隆不禁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把自己的心愿写在这纸条上,随着河灯放走来祈愿?” “皇上睿智,臣妾一说皇上就明白了。”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臣妾听仪妃说,民间有放河灯许愿的习俗,觉得甚是有趣,所以就让人依样画葫芦做了来,也能增添些乐趣。” “我?”此时的黄朵朵在听说这些纸条是许愿用的、正在心里想着呆会写什么心愿,突然听到皇后这话,不由地愣住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就在黄朵朵还一脑袋懵的时候,就又听到一旁的高贵妃笑了起来:“是了,当时仪妃说起这事时,臣妾还夸这个法子好玩,找机会一定要试一下,没想到皇后娘娘真的弄来了,这下有趣了。” 听高贵妃这么说,黄朵朵这下终于想起来,这写下心愿放河灯的主意,还真是那天请安的时候说起中元节的事她提的。 因为没放过河灯,她一时有些兴奋,就把上辈子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说了,却没想到富察皇后还真的听她的话照办了,不由地脸上有些有些囧。 而这时乾隆也看向了她,脸上满是揶揄之色:“朕倒是不知道,仪妃你倒是还挺会玩的。” 黄朵朵被黄朵朵看得越发囧了,干笑了两声道:“臣妾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这般上心,倒是给娘娘添麻烦了。” “罢了,既然备都备了,就不用多说了,来人,伺候笔墨,朕也来试试。”乾隆大手一挥,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乾隆说要试,众人当然不敢怠慢,富察皇后亲自上前伺候笔墨,乾隆接过笔就开始在纸条上写字。 黄朵朵站的远,没看到乾隆写了什么,但是以乾隆的性子,写的估计也是什么“大清国泰民安、江山永固”的话。 果然,黄朵朵猜的一点没错,还真是写的这个。看着四周的人都在恭维乾隆什么“皇上心系天下”的话 ,黄朵朵只觉得大无语。 这许愿的不放在心里,反而这么大喇喇地展示出来,这许的愿还能灵吗?难怪这大清一百多年后就亡了。 等乾隆放完河灯,终于轮到她们放河灯了,黄朵朵也来到这一张桌子前。 “娘娘,您也有什么心愿?”素月一边帮忙研磨一边问道,神色好奇。 她看娘娘每天都过得挺开心的、也没什么烦恼,不像是有什么求而不得,也不知道娘娘会写下什么心愿。 “既然是许愿,自然是要放在心里的,怎么能告诉你呢?”黄朵朵斜着眼睛瞅了素月一眼,嫌弃地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们离远点,不准偷看我写的,要不然就不灵了。” 素月:“……”娘娘还真信这些玩意能灵验啊! 看着娘娘一脸认真的样子,素月只得默默地退后了几步,等她写好,才走上前。 “写好了,咱们去河边放河灯吧!”黄朵朵拿着写好心愿的纸条,又选了一个顺眼的河灯,带着素月就往河边去了。 眼看着娘娘越走越偏,素月连忙说道:“娘娘,您走错了,这里不是放河灯的地方,娘娘您应该去前边。” “没错,我就是要在这里放。”黄朵朵头捧着河灯也不回地说道,“前边放灯的人太多了,那么多灯,各个都写了心愿,老天爷哪里能看得过来?还是这后面好,没人放灯,老天爷一定能看得到。” 素月:“……”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的蓬岛瑶台的后面,和想的一样,这里的确是安静,但是安静地有些过分了。不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株株高大的树木、几丛灌木花草并几盏微弱的石灯。一股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显得有些诡异。 黄朵朵:“……” 素月:“……” “……娘、娘娘,奴婢觉得这里有些吓人,要不咱们回去吧!今天是中元节,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素月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扶着黄朵朵的手都不由地紧了紧。 都说中元节鬼门大开,这里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黄朵朵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来这里放河灯。 于此同时,那些刻意被她压在脑海最底层的记忆又被翻开了来。想到在地府里看到的那些种种恐怖情形,黄朵朵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中的恐惧越发重了。 算了,还是早点放完河灯回去吧,这里看着的确有些吓人。 只不过嘴上黄朵朵还强硬道:“有什么好吓人的,不就是人少了点嘛?皇上皇后就在前面,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咱们都已经到了,放灯又不费什么功夫,就完了回去。” 虽然这么说,黄朵朵的脚上的速度却快了许多,快步走到河边,把早就准备好的河灯放入河中。看着河灯慢慢地飘远,黄朵朵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笑意,心中也变得安宁了一些。 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黄朵朵拍了拍手,笑道:“行了,放好了,咱们回去吧!” 刚准备回去,黄朵朵就听到暗处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谁?谁在说话?”黄朵朵本来就因为这幽暗的环境心惊胆战的,听到这声音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警戒着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乾隆看着这吓得如兔子一样的仪妃,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胆子这么小,还敢在中元节来到这人少的地方?也不怕真的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压下心中的无奈,乾隆从暗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是朕。” 乾隆本以为自己出来,仪妃会放松些,却没想到仪妃不禁没有放松,反而看到是他后,吓得脸色都白了,就像是见了鬼了一般。 的确是见了鬼了。 看到乾隆的一瞬间,黄朵朵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地府的那段日子,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开始情不自禁地打着哆嗦。 “你,你怎么从地府出来了,你是来带我下去的吗?” 黄朵朵此言一出,乾隆还没说话,一旁的李玉先是脸色大变起来。 “仪妃娘娘慎言,这是皇上。” 这仪妃是疯了不成?怎么把皇上看成地底下那些妖魔鬼怪,不要命了? 素月也被自家娘娘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请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们娘娘只是一时被吓到了说了胡话,没有要诋毁皇上的意思,皇上千万不要误会娘娘。” 说完素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李玉一脸紧张地看向乾隆,深怕皇上会就此发怒。 但是让李玉觉得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动怒,只是神色有些奇怪。 乾隆的确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仪妃把他看成地府的那些牛头马面,他的确该生气的,但是看到仪妃这恐惧的样子,总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乾隆拦下李玉,一步步地向黄朵朵走去:“仪妃,你觉得,朕长得像鬼吗?” 其实在被李玉呵斥的时候,黄朵朵就已经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地下的那个死判官了。但是看着乾隆那张和那人、不,是那个鬼一模一样的脸向自己的靠近,黄朵朵还是觉得自己心脏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后退两步。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黄朵朵只觉得这腿越发软了。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黄朵朵强扯出一抹笑容道:“皇上说笑了,皇上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怎么会长得像那玩意呢?只是今天正值中元节,加上这里夜色森重,烛火昏暗,臣妾胆小、脑子一昏,一时说了胡话,还望皇上恕罪。” “是吗?”看着眼前这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和抖得跟筛子一样的腿,乾隆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是朕了,怎么还这抖成这样,还是说……” 乾隆眼睛一眯,道;“你之前死而复生,真的在那里面看到了什么?朕是不是和那里面有什么人长得很像?” 黄朵朵没想到乾隆这么聪明,居然一下就猜到了,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道:“不像不像,你和那个死判官长得一点都不像。” 说完之后黄朵朵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住嘴,一脸的懊恼。 她这个白痴,好歹已经当了几年的娘娘了,怎么还这么不禁诈,乾隆一说她就慌了神? 乾隆这时也愣住了,他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只是吓一吓仪妃,但是没想到仪妃还真的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3节 判官?就是地下那个判处人的轮回生死的判官,他和他长得很像? 想到这里,乾隆不由地有些不满,他堂堂一届帝王,到了地底下就只是区区一个判官?以他的身份,不应该是个十殿阎罗什么的吗? 乾隆:“……” 乾隆按了按脑袋,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仪妃那个时候病得糊涂了,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他也糊涂了不成? 而这个时候黄朵朵的脑袋总算灵光了一点,连忙解释道:“不是,臣妾说错了,是臣妾那个时候病得太重了,脑子都病糊涂了,才会幻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这什么地府什么判官都是不存在的,皇上千万不要把臣妾的话放在心上。” “真的?只是幻想出来的?”乾隆挑了挑眉,眼露疑惑,似有不信。 虽然乾隆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着仪妃这般紧张的样子,乾隆还是忍不住逗一逗。 果然,看到乾隆这个表情,黄朵朵越发紧张了,连连点头,一脸真诚道:“自然是真的,“朗朗乾坤,世上哪里有那些东西?臣妾真的只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说着黄朵朵深深地福下身来,请罪的姿态摆地很足。 乾隆久久没有说话,让黄朵朵的一颗心越发地七上八下的,就在黄朵朵以为乾隆不会善罢甘休的时候,就听到乾隆淡淡道:“行了,你也是当时病得太重了以致于出现了幻象,才一时失言,朕怎么好降罪于你了?起来吧!” “谢皇上。”见乾隆没有怪罪的意思,黄朵朵忍不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乾隆真的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她的好日子就真到头了。 只是还没等她这口气彻底放下,就听到乾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虽然朕不降罪于你,但是你刚才对朕如此失礼,还是要罚的,” 一听还要罚,黄朵朵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麻蛋,不是说不降罪了吗?这又说要罚是个什么意思?当皇帝的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 不过即便心里在怎么把乾隆骂个半死,黄朵朵面上也不敢又半点显露,只小心问道:“皇上还要罚臣妾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追电视剧苍兰诀,啊啊啊,实在是太好看了,天天在抖音捡垃圾,都没心思码字了,各位抱歉,允我在这里发一下疯。 第101章 捞河灯 “别那么害怕,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惩罚。”看着仪妃这般紧张的样子,乾隆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下个月八月十三是朕的万寿, 你的绣工一向精巧, 就给朕绣一套缎绣太狮少狮百鸟朝凤活计吧!” 听了乾隆的要求,黄朵朵的脸都抽了,干笑道:“皇上说笑了, 臣妾自得了离魂症之后,这手上的活计就生疏了许多, 加上这些年醉心画画, 这手艺就越发退步了, 就算勉强绣出来,也是入不得皇上的眼的。 且现在离皇上的万寿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缎绣太狮少狮百鸟朝凤活计绣起来繁琐,臣妾就算勉力一绣, 怕也是不能在皇上万寿前完成这活计的。” 黄朵朵心里真要呵呵了,缎绣的太狮少狮百鸟朝凤,这人还真敢说, 这套活计可不是一件, 而是八件, 包括荷包、褡裢、表套、扇套、靴掖、搬指套等, 少说要绣上两个月,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既然如此, 那就不绣了吧,反正朕也不缺这点活计。”乾隆说道,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嗯?”听了这话, 还在忐忑的黄朵朵忍不住愣住了。 乾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说绣不好就不让她绣了? 就在黄朵朵还在疑惑的时候, 就又听到乾隆淡淡地开口道:“既然没有这活计,那就送别的吧!朕听和敬说,你的那副除夕合宫夜宴图快要画好了,不如届时就送这幅画吧!虽然你的丹青平平,不过当个贺礼,也算是凑合。你觉得怎么样?” 黄朵朵:“!!!”和敬这个大嘴巴!这也和乾隆说什么?她的画! 黄朵朵简直要哭了,那副除夕合宫夜宴图她可是画了好久,是她这一年来最喜欢的作品了,她都舍不得卖,准备留下来珍藏的,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欣赏几天就要被迫送人了?这是抢! 还问她觉得怎么样?她能觉得怎么样?他一个皇上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小小的妃嫔还能拒绝吗?不要命了吗? 不仅不能表露出一点不愿意的意思,她忍着心中的滴血,强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黄朵朵满脸笑容:“皇上这话严重了,皇上喜欢臣妾的画是臣妾的荣幸,等臣妾回去画好装裱完毕,定会呈献给皇上,恭贺皇上万寿。” “这便好。”黄朵朵那不甘心的小表情没有逃过乾隆的眼睛,看着仪妃这明明不甘心却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乾隆心情越发愉悦了。 让这女人把他看成那些牛鬼蛇神,不给个教训可怎么行? “行了,你该去皇后那里吧!你出来了好一会了,她要是找找不到你,怕是要搜园子了。”乾隆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黄朵朵:“……”还真是用过就扔啊,还真是渣男!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黄朵朵咬着牙笑着慢慢地退后,算着乾隆没有注意到她后立马飞奔着向前边跑去。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这个瘟神,遇到他算她倒霉! 看着仪黄朵朵那犹如放生的兔子一般惊慌失措的样子,乾隆眼中的笑容越发深了。 转头又看向湖中那只黄朵朵刚放的河灯,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淡淡地吩咐道:“李玉,把那个河灯捞回来?” 乾隆没说捞哪个,但是这一片湖域也就刚刚黄朵朵放的那一盏,正孤零零的漂浮在湖面上,显得异常显眼。 “啊?”李玉顺着乾隆的目光看去,不由地有些傻眼。 皇上要把仪妃娘娘刚放的河灯捞上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即便心里嘀咕,但是李玉也不敢有任何置喙,连忙让人撑船捞河灯。没一会功夫,河灯就被捞了上来,李玉小心的把水擦拭干净,然后亲自把河灯递给乾隆。乾隆接过河灯,抽出放在底座的写着心愿的纸条,慢慢地打开。 因为在湖面上漂了一会了,纸条已经有些浸湿了,不过倒也不妨碍乾隆看清上面的字迹。 “信女别无他愿,只愿余生如今夕,此生平安喜乐,寿终正寝。” 乾隆的眼中不由地染上了一抹笑意,低叹道:“这心愿,倒也是合她的性子。” 一旁的李玉着实有些好奇,也不知道仪妃娘娘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皇上似乎挺开心的?难道是什么“愿皇上龙体安康的话”?可刚才他见不是也有其他主儿写这个吗?也没见皇上真的有多开心啊! 李玉正疑惑着,就见乾隆已经把纸条重新装了回去,淡淡地吩咐道:“重新把这灯放进河里吧!” 李玉连忙上前接过河灯,小心翼翼地把河灯再次放进湖中。 看着河灯慢慢飘远,乾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皇上,咱们单独出来好一会了,前边皇后娘娘怕是要找咱们了,您看……”看着皇上只看着河灯出神一点动静都没有,李玉忍不住提醒道。 “嗯,是该去前面了。”乾隆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河灯,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只是刚没走两步,李玉突然听到乾隆问道:“朕记得,仪妃的生辰和朕一样,也是在八月吧!” 作为贴身大太监的李玉听乾隆这么一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恭维道:“皇上好记性,仪妃的生辰就是在八月初二。” “初二啊!”乾隆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内务府可已经拟定了仪妃的千秋是怎么个章程?” “这……”李玉顿时有些为难,道,“皇上,您忘了?因着仪妃娘娘的千秋离的万寿太近了,所以之前皇后娘娘就和皇上说过,仪妃娘娘的千秋就不办了。” “是吗?朕倒是忘了。”乾隆顿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罢了,你明天去跟皇后说一下,仪妃千秋既然不办,就折了现银和物件赏给她吧!到底是妃位,没得让人说了闲话。” 李玉立刻应道:“是,皇上。” 心里不由地有些感慨,别看皇上平时看着对仪妃不冷不热的,但是心里却还是很顾惜仪妃娘娘的。要不是仪妃那个体质太过要命了,怕是这恩宠都能和贵妃娘娘比肩了。 犹豫了一下,李玉又道:“皇上,十天后嘉嫔娘娘的生辰嘉嫔娘娘同样也不让大办,皇上您看……” 乾隆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又想了嘉嫔肚子里的孩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也折了现银和物件送过去吧!再加上两成,别让她心里有什么。” 最近嘉嫔还算乖巧懂事,乾隆也不想寒了她的心。 这样想着,乾隆人已经来到了前面人群汇集的地方。乾隆刚一出现,富察皇后就立刻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急色,其他人也跟着围了上来。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富察皇后的语气带着埋怨,一脸的幽怨之色。 能不担心吗?虽然皇上走之前给留了话说去四处转转,不要找他,但是这四周都是湖水,这大晚上的要是掉进湖里可怎么是好?幸好皇上回来了,要不然她还要派人去找了。 “好了,朕不是回来了吗?”乾隆一脸微笑道,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某人的方向看去,看到黄朵朵又是如往常一般落到了最后面,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耐心地安抚众人。 她们虽然疑惑皇上去哪里了,但是皇上到底是回来了、他们也不敢多问,众人又恢复到之前的欢乐景象了。 而这时,天空又升起了簇促烟花,和河面上的河灯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副极为绚烂的画面,所有人都不禁看呆了。就连本来因为被乾隆敲了一竹杠而愤愤不平的黄朵朵,看着此情此景也瞬间安宁了下来。 黄朵朵静静地望着天空,不过地笑了起来。 只愿,这样的安宁祥和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 ………… 乾隆三年的中元节,就在这种祥和安宁的氛围中落了帷幕。 中元节过后,圆明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等待着下一个重大节日的来临,这园子才会重新恢复热闹的景象,而这个日子,也不远了——乾隆的万寿。 这是乾隆登基后第一次正式举办自己万寿节,这规格和场面不用说定时极大的,中元节一过,整个礼部和内务府肯定已经忙起来了,虽然说园子里还尚算平静,但是黄朵朵明显感觉到富察皇后处理宫务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这几次去长春仙馆串门,富察皇后不是在核对宴会人员名单,就是在清点万寿所需物品账目,再不就是询问内务府万寿准备情况,忙地要死。就连高贵妃和娴妃都被富察皇后拉去处理一些杂事了。 本来富察皇后也想把一些宫务交给她的,但是却被黄朵朵连连给拒绝了。 笑话,她上辈子就没做过这种管理工作,这辈子更是被素月给养废了,除了混吃等死啥也不会,要是素月停摆了,她自己宫里都要塌上一半了,她哪里有这个能力去处理这么琐碎的宫务?那是要出大纰漏的。 好在富察皇后也想到她得了离魂症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就没在勉强,只让她这段时间好生照顾几位阿哥公主。 这一点对于黄朵朵来说倒是没有任何难度,反正这几个孩子平时也都是她照顾的,再说他们的日常起居有嬷嬷太监,她只要照看一二,叮嘱几句就行了。 得了富察皇后的这个旨意后,黄朵朵就屁颠屁颠领命了,也不往长春仙馆跑了,免得自己帮不上忙还给人家添乱,更怕富察皇后又一个心血来潮抓她去充壮丁了。再说了,她自己还有事要做呢! 画室中,黄朵朵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副已经装裱好的《除夕合宫夜宴图》,手指慢慢的划过上面的每一个人物,眼中满满都是不舍和难过。 多么完美的作品啊,可惜,再过几天就不是她的了!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就在黄朵朵在自艾自怜的时候,偏偏旁边还有个小鬼在那里说着风凉话。 只见和敬趴在桌边,一脸兴奋地望着她,语带期待道:“仪娘娘,既然你这画完了,那是不是说,你终于可以画西游记了?” 一想到这副破画终于是画完了,和敬简直不要太高兴。为了这幅画,仪娘娘这些天都有时间画别的了,她的西游记仪娘娘也都好些天没动笔了,害得她这些天没东西看,好无聊。 看着面前这张一脸天真的小脸,黄朵朵只觉得心中被深深地扎了一刀,忍不住紧紧捏了捏这小丫头的脸,恐吓道。 “都怪你这个小丫头,仪娘娘的画保不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还敢让仪娘娘给你画西游记?想得美!今天你不给你仪娘娘一个交代看仪娘娘怎么罚你!说,你拿什么赔仪娘娘的画?” 看着黄朵朵这张强做出凶巴巴的脸,和敬心里没有半分害怕,反而笑嘻嘻道:“那就把和敬赔给仪娘娘怎么样,仪娘娘要是觉得不够,再加一个和婉,仪娘娘看怎么样?” 说着和敬就把正吃着点心、一脸懵懂的和婉拉了过来,眼中满是狡黠之色。 “你这个丫头!”黄朵朵真是对这孩子没脾气了。 吓吓不住,打也不能打,真是越大越不好糊弄了,哪里像小时候那般天真乖巧?想到这里,黄朵朵忍不住忧伤了。 “仪娘娘不生气了?”一看到黄朵朵这无可奈何的表情,和敬就知道这事过去了,立刻欢呼雀跃起来,接而迫不及待催促道。 “仪娘娘,那你赶紧画西游记吧,我们都等着看猪八戒高老庄取媳妇呢!” “娶媳妇娶媳妇,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娶媳妇?”黄朵朵没好气地训道,但是却没有不画的意思。 喊了素月进来让他们小心把画收好,又让秋葵把两个小家伙带出去,自己准备调颜料给这些小祖宗们画漫画。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4节 刚画了没几张,小路子就进来说,内务府的来给她送生辰的赏赐了。 黄朵朵也没有在意,直接就把人叫了进来。 “张总管,你怎么亲自来了?”看到前来送生辰赏赐的居然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黄朵朵不由地惊讶起来。 怪事了,这张总管可是正五品的内务府总管太监,在太监里的身份也算是是数一数二的,能让他亲自上门送赏赐的,除了太后皇上皇后三人,其他人也就连高贵妃那里去的多一些,至于别人就不够格了,只有得宠或是有孕的才有这个“荣幸”。而今天,这人居然亲自来给她这个无宠的仪妃送生辰礼?这是什么情况? 张总管福了福身,满脸笑容道:“娘娘生辰在即,奴才自然是要来贺一贺的,只是娘娘生辰那天奴才怕是不得空,只能借着这给娘娘送生辰赏赐的机会,前来给娘娘磕个头,恭祝娘娘千秋,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着张总管就跪了下来给黄朵朵磕头,后面跟着来的小太监也齐齐跪了下来,嘴里同样喊着“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话。 黄朵朵:“……”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 反正打死黄朵朵也不相信这张总管是来给她祝寿的,否则怎么不见他前两年来?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强逼他说出真实原因,只能笑着应了。 黄朵朵脸上挂着端庄又矜持的笑容:“张总管起来吧,不过是一个散生辰,何必特意过来跑一趟呢?既然是来给本宫祝寿的,自然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这几个荷包你们拿着,也算是沾沾喜色。” 黄朵朵刚说完,素月就开始默契的发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了,很是熟练。 张总管收到荷包看都没看就直接谢恩:“多谢娘娘赏赐,不过今儿个奴才来这里,倒也不完全是给娘娘贺寿的,也是因为赏赐有些多,奴才怕下面的这些小的不仔细弄混了,所以这才亲自来了一趟。” “多?”黄朵朵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这生辰什么位份赏赐多少不都是有定例的吗?还能多到哪里去? 不过很快黄朵朵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黄朵朵本以为今年的生辰赏赐和往年一样,但是随着一件件的东西抬进来,黄朵朵就发现不对劲了。 “今年的赏赐怎么这么多,内务府莫不是弄错了?”黄朵朵看着张总管,一脸的狐疑。 她粗略看了一下,这些东西明显以她去年的生辰赏赐添了一倍不止,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张总管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道:“所以奴才才要亲自来一趟啊!皇上身边的李总管亲自过来吩咐了,说因为皇上万寿的关系不能操办娘娘的千秋宴,皇上深觉这于娘娘不公平,就嘱咐内务府把操办娘娘所需的物品折了现银和物件给娘娘。娘娘,这是礼单,还请娘娘过目。” 说着张总管就从袖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礼单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黄朵朵:“……”她说这张总管会亲自过来呢,原来是看到乾隆的态度了啊。 不过想到乾隆居然会想到这一点,这黄朵朵着实是有些感动了。尤其在看到礼单上罗列的银两和首饰绸缎的数目之后,越发高兴了。 本来还因为自己画被巧取豪夺而对乾隆有些怨气,此刻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平时混蛋是混蛋了一点,但是也算得上是个爷们,不会总想着占她一个女人的便宜,还算不错。 满心欢心地让素月把人东西送起来并做好登记,黄朵朵就又开始画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朵朵的生辰。 第102章 乾隆赐酒 因为说了不大办, 所以黄朵朵今年的生辰还是一如往昔,虽然算不上冷清, 但是也不算多热闹。 黄朵朵让御膳房在天然图画置办了几桌宴席, 给后宫有份位的妃嫔都下了帖子。 黄朵朵虽然无宠,但是她的位份在这里摆着呢,又得富察皇后看重, 她下帖子自然是没有会驳她这个面子的,就连富察皇后和有孕在身的嘉嫔都来了。 黄朵朵平时人缘不错, 再加上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生辰家宴, 除了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外, 很快众人就放开了。因为黄朵朵不喜欢听戏、也怕折腾,所以也没有叫戏班子,一群人就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至于聊什么,最近这圆明园除了乾隆的万寿, 还有其他什么大事吗? 听着这左一口万寿右一口皇上的,黄朵朵心里着实是有些郁闷,明明是她的生日, 却谈论别的生日多么多么宏大、会来什么什么人、动用了多少的东西, 是几个意思? 给自己倒了一杯女儿红, 黄朵朵想接着酒劲压一压这郁闷。只是酒刚喝进嘴里, 就听到外面小太监的高声通报声。 “皇上到!” “咳咳咳!”黄朵朵瞬间被呛住了。 每次不是吃东西就是她喝东西的时候来这么一下,她都不知道被呛了多少回了。黄朵朵深深觉得,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呛死。 但更让她疑惑的是, 好端端地, 乾隆怎么心血来潮来她这里?以往她过生日她可没见他来过。 不过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 连忙把自己收拾干净, 黄朵朵起身准备迎接乾隆。而与此同时,其他人在知道乾隆来了后也迅速从自己的座位离开,一边细细地查看着自己的妆容,一边对外面翘首以盼着,一脸的期待。尤其是看到乾隆进来后,各个面若桃花,眼似水杏。行礼时那娇软地声音,让黄朵朵这个女人都忍不住身子一酥。 黄朵朵:“……” 如果她是真正的仪妃的话,看到这么多女人在她的千秋宴上如此明目张胆地撬她墙角,怕是能气得再死一次了。 就连富察皇后看到这一个个毫不掩饰心思的样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说仪妃无宠,貌似也早就对皇上绝了心思,但是那也不该在仪妃的地方、更是在仪妃千秋这天当着仪妃的面去撩拨皇上,这把仪妃的面子往哪里搁? 富察皇后不动声色地朝着仪妃看去,发现仪妃神色如常,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仪妃一向大度,不然这场面就不好收场了。 倒是乾隆,似乎没看到这一道道秋波一般,笑着把人叫了起来,道:“朕刚处理完政事,想起今儿个是仪妃的生辰。又听说仪妃请了你们吃酒,就过来看看你们做什么,凑凑热闹。怎么样?今天玩的可还尽兴?”后面一句话乾隆是看着黄朵朵说的。 黄朵朵猝不及防被问到,有些吓了一跳,连忙站出来回道:“劳皇上惦记着,臣妾玩的很是尽兴。”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乾隆怎么突然关心起她这生日过的尽不尽兴起来。 “可是朕瞧着,你这个宴会似乎是简单了点啊!”乾隆看了看面前的几桌宴席,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不让南府的戏子过来给你唱几出贺寿?也能热闹热闹。” 此时富察皇后已经把自己主桌让了出来给乾隆,自己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在乾隆的下首坐下。 黄朵朵“腼腆”一笑:“谢皇上关心,臣妾觉得这样挺好的,难得后宫姐妹能聚一聚,说说话聊聊天倒也不错,没得让这些戏文吵了我们。再者,臣妾这生辰本来就没打算大办,要是把戏班子再叫进来就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 “你想的周到。”乾隆点了点头,喝了一杯富察皇后给自己倒的酒,没有多说什么,场面就有些冷下来了。 黄朵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心里暗骂这乾隆可真是会搅局,本来这宴会还蛮热闹的,这人一来是条狗都拘束了,她还怎么过生日? 就在黄朵朵想着这乾隆到底来干嘛的时候,就看见乾隆拿起手边的酒杯,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皇上……”见皇上亲自倒酒,富察皇后一惊,连忙上前,却被乾隆给拦下来了。 “朕自己来。”乾隆笑着又给倒了一杯。 就在众人疑惑皇上为何给自己倒两杯酒的时候,就见乾隆指了指其中的一杯,说道:“李玉,把这杯酒给仪妃送去。” 乾隆这话一出,李玉忍不住一愣,但到底心里还算有底,顺从端起酒杯给黄朵朵送去。 至于其他人则全被震住了,所有人眼睛齐刷刷地朝着黄朵朵看去,黄朵朵瞬间感觉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给锁定一般。羡慕、嫉妒、猜忌,渴望……种种情绪隔着虚空向她传来,吓得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浑身更是僵硬地厉害,整个人都要欲哭无泪了。 乾隆这个要做哪出啊!这般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这是要她的命吗? 即便心里再怎么控制,但是乾隆赐酒,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嫔能够拒绝的? 看着李玉把酒杯端到自己的面前,黄朵朵不仅不能拒绝,还是强装着欢喜又惶恐的样子接过酒杯,谢恩道:“谢皇上赐酒,只是不过是臣妾的一个小小的生辰,劳皇上亲自赐酒,臣妾真是受之有愧。” 接酒杯的那瞬间,黄朵朵明显感觉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越发制热,黄朵朵忍不住身子一抖,要不是现在她对这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娴熟,她都能把这酒杯给捏碎,只不过身上的汗越发多了。 乾隆含笑着看着她:“今天你生辰,一杯酒你还是当得的。” 说着乾隆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遥遥地向黄朵朵敬酒:“这杯酒,祝仪妃你能余生如今夕,此生平安喜乐。” “嗯?”黄朵朵人不住一愣。 这话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她想太多了,乾隆已经开始喝酒了,黄朵朵也忙不得迭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乾隆放下酒杯,笑道:“好了,这热闹朕也凑了,也就不打扰你们姐妹团聚了。皇后,朕还有些关于中秋的事宜要问你,你就随朕一同回九州清晏吧!” 富察皇后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是看着乾隆那平静且淡然的眼神,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躬身道:“是,臣妾遵旨。” 然后又朝着一脸懵的黄朵朵道:“仪妃,本宫要先走了,还要劳烦你照应好众嫔妃,务必尽兴才是。” “啊,是。”黄朵朵也没想到这画风怎么突然转变地这么快,前一秒乾隆还在给她贺寿,转眼他自己走了不说,还把富察皇后带走了。 虽然心里无语地很,不过乾隆能走,她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恭送。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恭送两人。 乾隆和富察皇后一走,黄朵朵明显感觉到现场气氛立马变了。 只见高贵妃用一种很复杂却又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叹道:“你倒是好运道,都这样了皇上还这般想着你,只是可惜……”说着高贵妃摇了摇头,看她的眼色越发怜悯。 黄朵朵:“……”她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让人猜的了,这是什么意思? 见黄朵朵没有说话,纯妃还以为她在难过,笑着上前打圆场道:“虽说如此,但是皇上这般给仪妃姐姐撑腰已是难得,仪妃姐姐以后定然顺遂一生。” 黄朵朵:“……”撑腰?就因为那一杯酒?敬一杯酒就能顺遂一生,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这时就听到娴妃悠悠叹道,神情有些哀伤:“其实,妹妹倒是觉得,像仪妃姐姐这样过一生倒也不错。” 黄朵朵:“……” 现在黄朵朵严重地怀疑,她和她们是不是听到的同一个乾隆说的话,还是说她刚才是不是被吓傻了、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以至于她和她们的理解有这么大的偏差? 现在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去问她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个反应,不然这样会显得她真的很蠢,只能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混过去了,又让人重新上了酒菜,场面又热闹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有一双阴恻恻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眼中满是深深的恨意和嫉妒。 天然图画外,乾隆和皇后两人并排行在园中慢慢地走着,宫女太监都低着头跟在后面。 看着乾隆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神情平静,富察皇后犹豫了一下,道:“刚才皇上在仪妃生辰宴席上的这一出……怕是要把仪妃推到风口浪尖了。” 乾隆神色不变道:“朕方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要是她们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的话,那就很不应该了。” 乾隆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但是富察皇后却不由地心中一凛。又想到刚才皇上在宴席上说的那句话,富察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皇上到底是顾惜仪妃的。仪妃的前路已绝,要是有人再和仪妃过不去,那心中实在是太过狭隘了。只是……” 说到这里,富察皇后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道:“只是臣妾一直以为,皇上不会把这事挑明的。” 作为皇上的妻子,富察皇后自然知道皇上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忽视仪妃。相反的,皇上这两年对仪妃的照拂一直没有停过,要不然就凭仪妃没有侍过寝这点,就算有她这个皇后在,内务府里的那些滑头也未必买仪妃的账,仪妃未必能过的这么舒坦。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以前的皇上也只是暗中做这些事,今天为何要把这些挑明了? 乾隆的脚步一停,想到中元节那天那张写着心愿的河灯纸条,神色不由地软了软:“虽然仪妃有你我的照拂,生活无虞,平日过的倒也舒坦,但是,她终究是心有惶恐。” 富察皇后一怔,想到仪妃这些年来的步步小心、事事谨慎,不由地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叹道:“到底是皇上想到周到,是臣妾欠考虑了。皇上今天许下这一承诺,想必仪妃以后定然能安心。只是……” 想到仪妃刚才宴席上那一脸懵懂的神情,富察皇后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迟疑之色,有些不确定道:“仪妃一向心思简单,能听懂皇上的意思吗?” 乾隆:“……” 想到这两年他所认识的仪妃,和中元节居然能把他认作是地底下那种东西,乾隆人不知脸色一黑,憋了半天,只得道:“你找个机会和她暗示一下,省得她这个脑子搞不清楚。” 富察皇后努力压下嘴边的笑容,浅笑应道:“是。” 黄朵朵的确一开始没明白乾隆那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宴席结束、把人一一送走了,问了素月他们,这明白为什么当时众人的反应这么奇怪。 “你说,皇上的那句祝酒词,是皇上对我的承诺?”黄朵朵一脸的魔幻,“余生如今夕,此生平安喜乐?” “是啊,皇上既然说了娘娘一生会平安喜乐,那娘娘以后就定然会是平安喜乐的,娘娘以后可以安心了。”素月笑着说道,脸上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5节 说句心里话,以前娘娘虽然有皇后娘娘的照拂,但是她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毕竟皇后娘娘虽好,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皇后娘娘失宠了或是薨了什么的,到时候他们娘娘靠谁?这里面不可说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皇上既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话来,那娘娘后半辈子定然能平安顺遂了。 看着兴奋地脸都红了的素月等人,黄朵朵忍不住脸抽了抽,委婉道:“素月啊,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不就是一句普通的祝寿词吗?就只是一种美好的祝愿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些什么承诺不承诺的?这种话别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 这古人还真是喜欢想多啊,一句普通的祝寿词就能思维发散到如此地步?这乾隆当时如果说是祝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是不是要去天宫给她摘蟠桃去?脑补也不是这样补的! “怎么会只是一句普通的祝寿词呢?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说的,而且那酒还是皇上亲自给娘娘倒的呢,真的不能再真了。见黄朵朵还是不信,秋葵有了急了,连忙说道。 “而且娘娘没看到当时高贵妃她们看娘娘的眼神吗?可羡慕了,怎么会嘲笑娘娘呢?” 黄朵朵这才想起高贵妃娴妃她们当时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由地心中一动。 当时她只当以为这些人是被乾隆亲自给她敬酒的举动给刺激到了,在那里羡慕嫉妒恨呢?也不敢多问什么。现在听素月秋葵她们这么一说,原来是因为乾隆对她说的那句祝寿词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乾隆的那句“余生如今夕,此生平安喜乐”,真的是乾隆对她的祝福和承诺? 想到这里,黄朵朵神色怔怔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挺不想和乾隆扯上什么关系,原因挺复杂的,有他的脸的关系,也有他皇帝的身份的缘故,还有他那后宫的一推女人,重要的还是她最喜欢的富察皇后的丈夫。 而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也很一般,不说她每次和乾隆相处的时候都没啥美好的记忆,之前的那个替身梗,着实让黄朵朵对乾隆这人没啥好印象。 但是却没想到,和她关系最为疏远的乾隆,但是知道她心里真正所求? “余生如今夕,此生平安喜乐……”黄朵朵有些怔怔地念着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之色。 但愿,这个心愿能够实现。 “只是可惜,娘娘无宠,要是能再有个自己的孩子就更好了。”秋葵没有看到黄朵朵眼神的变化,有些感慨道。 “不要得寸进尺了,皇上许诺娘娘一生平安喜乐已经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了,还想奢求更多?”见秋葵又提到了孩子,素月连忙训道,同时眼神不安地看着黄朵朵,生怕她会难过。 黄朵朵这时也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的确是不能得寸进尺,皇上既然说了余生如今夕,那就说明皇上对我的态度不会改变,之前我无宠,之后我也不会有宠、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要不然的话,刚才高贵妃她们就对我是另一种态度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高贵妃她们看她时那种羡慕中又带着怜悯的神色是怎么回事了。 在她们看来,一个女人即便能够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固然不错,但是没有丈夫的宠爱,没有自己的孩子,未尝不是另一种更深的悲哀。 不过这对于黄朵朵来说,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对她来说,若是真的要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之前的黄朵朵虽然过得舒心,但还是心里总是还是在惶恐,怕这样舒心的日子只是过眼云烟、怕自己早晚还是要被拉进后宫争斗,更怕富察皇后还是如历史上那般早逝自己没了依靠,自己会被内务府苛待。但是现在,既然有了乾隆的这一句承诺,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黄朵朵也不知道乾隆的承诺是不是真的能保她一生平安喜乐,但是莫名地,自己就心安了下来。 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般舒心快活,黄朵朵忍不住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嘴角翘起,怎么压也压不住。 第103章 万寿节到了 不同于天然图画的喜气洋洋, 此时的镂月开云可以说是乌云密布了。 看着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嘉嫔,香冬知道她肯定是被刚才在天然图画皇上的举动给刺激到了, 忍不住心中叫苦。 就在香冬想着该怎么劝解嘉嫔的时候, 就听到嘉嫔悠悠地开口道:“皇上心里果然还是惦记着仪妃的。大庭广众之下,亲自给一个妃子倒酒不说,还许诺会保仪妃一生平安喜乐。本宫竟是不知, 仪妃何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此重了?” 嘉嫔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讽刺。 听嘉嫔这么说,香冬立刻干笑着说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皇上怎么会看重仪妃胜过娘娘呢?娘娘生辰那天, 皇上可是整晚陪着娘娘的, 哪里像今天, 皇上只过来喝了一杯酒就走了,还把皇后娘娘给拉走了,摆明了没把仪妃放在心上。 就算皇上说了什么,但是那也不过说了一句祝酒词罢了, 又不是什么圣旨明诏,当不得真的。哪天仪妃真的触怒了皇上,皇上照样不会顾念旧情的。 退一万步说, 就算皇上真的会一生照拂仪妃又如何?她就是一个废人罢了, 没有恩宠, 没有子嗣, 就算一生平安,可活得又有什么意思?哪像娘娘您福泽深厚, 又有龙嗣在身。等娘娘您诞下皇子,区区一个仪妃算的了什么?娘娘, 您要是因为一个废人就气坏了生子可是不值当了。” 香冬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嘉嫔会消气, 但是却没想到嘉嫔的情绪反而激动了起来。 “废人?是啊, 仪妃没有恩宠, 没有子嗣,的确是一个废人。但是,本宫可是连一个废人都不如,本宫的生辰皇上可是半句都没有承诺过我!”说到后面,嘉嫔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甘心。 嘉嫔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比这个仪妃差哪里了?她们两人生辰不过相差几天,她还怀着龙嗣,皇上又是给仪妃亲自倒酒又是许下承诺,到了她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就连她试探着要给哥哥升一升官职,也被皇上给拒绝了,说什么哥哥资历尚浅,还是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历练历练。可是仪妃的阿玛一个才干平庸七品圆明园管事都能一跃升至正五品郎中,她的兄长才干远在仪妃阿玛之上却还不能晋升? 越想越气,嘉嫔的肚子猛然抽动了起来,脸色一白,忍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 “娘娘。”香冬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娘娘,你怎么样了?” 说着连忙叫人把之前太医开的保胎丸给嘉嫔服下。服了药,嘉嫔的脸色好多了,只是依然眼神阴郁地厉害。 “娘娘,您可千万别生气,这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就算娘娘您真的不满仪妃,以后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就是了,现在和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香冬生怕嘉嫔会气出个好歹出来,现在嘉嫔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全部的指望了。 嘉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平复心中的怒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嘉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平静,就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就在香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嘉嫔悠悠地问道:“本宫记得,仪妃好像也是没有得过天花的吧!” 香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极为勉强:“这个、奴婢进宫的时间晚,有些事情奴婢也不知道。” 而嘉嫔好像没有听见香冬的话一般,自顾自道:“既然仪妃平日这么疼二阿哥,那就让她也跟着下去照顾二阿哥吧!皇后娘娘平日这么照顾她,也是时候轮到她来报答这份恩情了不是?” 说着嘉嫔径自欣赏起自己护甲起来,脸上挂着极为欢喜的笑容,却看得香冬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娘娘,这是打算连仪妃都不放过了吗? 黄朵朵的生日过后,园中万寿的氛围也越发地浓厚了起来。 黄朵朵所到之处,全部挂上了彩灯彩带等装饰,就连她们这些妃嫔住的地方也全部张灯结彩的。花草树木也全都被整肃一新,一根杂草都没有。 黄朵朵在朗吟阁的二楼向整个园子眺望,经常看到有太监宫女在园子里进进出出的,大部分时候手里都捧着东西,各个行色匆匆,显然是在为万寿的各种事宜做准备。黄朵朵自己也没闲着。 她虽然不管事,但是这个万寿节她是肯定要参加的,为了不失礼,她们这些妃嫔这些天开始反复彩排宴席时的各种礼仪。而且她作为这后宫的半个主子、四妃之一,责任更是多了,还是要负责起招待各个外命妇的责任的。 所以这些天,她自己也忙的跟陀螺似的,本来她还想着和素月她们商量一下中秋月饼的事的,但是忙成这样,她哪里还有功夫?早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素月他们也没闲着,忙着清点她妃位的依仗和朝服吉服,免得出现什么破损,那到时候就大大地丢了面子了。 虽说万寿节说是十三日才开始,但是从八月初八开始,就已经陆续有比较亲近的王爷贝勒等宗亲进园子给乾隆拜寿,并进献生辰贺礼。每次有人进来贺寿,肯定又是要赐宴,黄朵朵又少不得作陪。几天下来,她都感觉自己的脸不是脸、腰不是腰、脖子不是脖子。 每到这时,黄朵朵真是由衷地羡慕婉贵人裕常在她们这些低位妃嫔,虽然位份低了些,份例少了些,但是自在啊!不像她,想逃都逃不掉。有时候她真想自己病一场就好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跟个体现木偶似的当摆设物了。但是折腾了几天,除了越发腰酸背痛外,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把黄朵朵郁闷个够呛。 等撑到八月十三,乾隆正式生日这天,那就越发忙了。 一大清早寅正不到(上午4点),她被素月从床上扒了起来,认真梳洗之后给她换上了那套一年难得穿上几次的朝服,使用全付妃位依仗就带着婉贵人去长春仙馆集合了,等着富察皇后带着她们去九州清晏给乾隆贺寿。 不过现在的乾隆并不在九州清晏,而是最中轴的正大光明殿。 正大光明殿是复刻宫里的太和殿而建设的,履行的功能和太和殿差不多,都是进行朝会听政和举行重大庆典的地方。而乾隆的万寿作为最重的节日之意,自然是要在这里举行。 今天来给乾隆朝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内有皇族宗亲、文武百官,外有各国使臣、蒙古诸部、外藩首领,都要一个个来给乾隆贺寿,每一次的规矩都极为繁琐,耗时很长。 黄朵朵只知道自己卯正(上午6点)到的长春仙馆,直到巳时已经过了两刻(9:30)都没有轮到她们去给乾隆行礼贺寿,饿地她是肚子咕咕叫,这还是在她早上已经吃了四盘子点心的情况下,要不然她更挺不住了。 黄朵朵吃不消,其他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本来这个时候本来就是众人用早膳的时候,况且今儿个她们都比平时起地要早不少,本以为给皇上贺过寿后就能下去用早膳了,哪成想拖到现在这前面的行礼还没完,这自然有些受不住了。 高贵妃身子不好,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了,嘉嫔怀着身孕,气色同样不好。富察皇后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叫人上了茶水点心,给大家补充一□□力。 “娘娘,这样不妥吧!眼看着就要给皇上朝贺,这要是沾了不洁之气就不好了。”虽然说看到糕点,众人都有些心动,但是想到若是在贺寿的时候出糗,那就是大不敬了。 富察皇后笑笑,不在意道:“不过是几块糕点罢了,这能沾什么不洁之气。况且也没有规矩说是给皇上贺寿前不能吃东西的。倒是你们,这一个个脸色白的,要是因为饿昏了头在给皇上贺寿的时候出了岔子,那才是大不敬呢!行了,快吃吧!” 听富察皇后这么说,众人也不多说什么了,再加上实在了饿了,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糕点来。黄朵朵也高兴这个时候能吃东西,但是也同样不敢多吃,生怕吃多了要上厕所什么的。这身衣服穿脱起来太过繁琐了,她要是吃多了要上厕所就麻烦大了。这贺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她们了,要是耽搁了,又是一个大不敬。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吃了一两块,稍微垫了一下胃,又浅浅地抿了两口茶,就放下不再动了。 刚吃了点心没多久,前面就有太监来报,说是前面的朝贺已经结束,皇上已经回九州清晏去了。众人心中一凛,连忙互相检查妆容服饰,确保万无一失后,然后由富察皇后领着她们去九州清晏给乾隆贺寿。 不过即便是后宫妃嫔给乾隆贺寿,也不是一起去的,就如同每年过年大初一给太后拜年一样,依然是分开的,嫔位及以上是一波,嫔位以下那些贵人常在又是单独的一波,等级极为森严。 等给乾隆贺完寿,她们终于能暂时休息一下了,黄朵朵也终于可以回去把这身朝服给脱了、好好吃顿饭,躺一下,这一上午可真是把她折腾地够呛。 不过这样的时间也是短暂的,还没躺上一会功夫,外面就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是等下筵席要开了,请她早点过去正大光明殿。 黄朵朵无法,只能又把吉服给换上,强打起精神去参加这个什么寿宴。 黄朵朵离开天然图画时,看到婉贵人谦贵那艳羡的眼神,不由地心生感慨:她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宴席很烦很累,但是这在某些人眼中,可能确实求之不得的殊荣。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种筵席极为无趣,既没有唱戏歌舞,也没有杂记什么的,说的都是些贺寿、献礼的话。唯一一点亮点就是她看到了不少珍惜的宝贝,什么汉白玉万寿长春台盏、缂丝刺绣的万字佛经、金缧丝的如意,还有其他什么盆景、钟表、插屏、漆器、等各种各样的精美的工艺品,可以说是数不胜数,看得黄朵朵是只留口水。 至于吃的,那就更别提了,完全没吃出个什么味来。不过反正这种大宴的食物常常都是形式大于实在,看着漂亮,味道其实还比不上平时她们吃的。再者,万寿节前后禁止宰杀牲畜,宴席上的鱼肉等荤腥都是提前宰杀的,哪怕保存地再好,味道也不新鲜了,能好吃到哪里去? 熬过这场大宴,就轮到看戏了。 这看戏自然是不能在正大光殿了,众人换了场子,又整装去了同乐园的清音阁。 同乐园在后湖东北面,也在碧桐书院的正北方,不过两者隔得比较远,他属于坐石临流的一部分,像是兰亭、抱朴草堂、舍卫城和买卖街都是在这里面。 其实圆明园里的戏台不少,但是同乐园的这个清音阁是最大的、最气派的,乾隆生日这么大的场面,自然是要在这里看戏的。 乾隆贵为天子,自然是在正中的一楼的殿内看戏,至于她们这些嫔妃则是由太后皇后带着在楼上看戏。 而戏楼两旁各建了一座二层转角的配楼,这是王公大臣及皇室宗亲以及外藩陪臣看戏。虽然说还是多了许多陌生人,但是有个楼隔着,倒是隐私性好了不少,总算让黄朵朵这个社恐松了一口气。 虽然清音阁是唱戏的地方,但是今天毕竟是乾隆的生辰,也不全是唱戏这类的,还有不少歌舞杂耍等表演。虽然比平时的节目丰富一点、精彩一点,但是在场这么多王公大臣、宗亲命妇在这里,除了乾隆和太后她老人家能放下下来,谁不是把皮绷着、唯恐一时不甚失了礼数?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宴席结束,黄朵朵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一般。洗完澡,又吃了一碗素月下的鸡丝面,黄朵朵就径直上床睡觉了。 黄朵朵本想好好睡一觉恢复一□□力,但是一上床没多久这烟花爆竹就开始放了,“噼里啪啦”地,气得她青筋都冒出来了。 “这爆竹都放了一天了,就不能停停吗?难道这些人就不困吗?”黄朵朵坐在头上双手按着脑门,一副痛苦的样子。 她知道乾隆有钱,但是有钱找罪受她还真是少见。她一个区区作陪的就累得要死,她不信乾隆这个当事人会不累?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觉,这大晚上地还这么折腾嫌命长吗?也知道乾隆活到88怎么还没猝死的。 见黄朵朵这痛苦的样子,素月也有些心疼,但是这放不放烟花爆竹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决定的,只能上前一边给黄朵朵按着头,一边轻声哄道。 “奴婢知道娘娘今儿个累着了,只是今儿个到底是皇上的万寿,自然是要热闹一番的。再说了,这也事关大清的颜面,各国使节都在看着,自然是要给他们彰显一下咱大清的威望和富饶,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素月的手法极好,黄朵朵被按得顿时舒服了不少,躺在素月的腿上哼哼唧唧。 “呵呵,大清就是太富饶了太会被人觊觎,要不然怎么会有八国联军呢?老话都说财不露白,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古人的教训……” 为什么清晚期会有这么多列强觊觎大清,还不就是因为大清太富了吗?富得流油,谁都想上来啃一口。关键当时的大清还弱,不抢它抢谁? “娘娘说什么?可是饿了?”黄朵朵的声音太小了,素月并没有听清,只听到什么“鲫鱼不鲫鱼”的话,还以为她饿了。 “不饿,我就是想睡觉。”黄朵朵摇了摇头,爬了起来,“你帮我找两团棉花来,我堵着耳朵睡。” 明天这热闹还会继续,今天再不养好精神,她明天可不一定能撑的住。 素月也知道这个理,连忙找了两团棉花过来,黄朵朵堵了耳朵,终于听不到外面那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起来,虽然还是觉得有些累,但是精神还是好了不少,应付一天的交际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倒是不用跟着乾隆了,这次贺寿来了不少蒙古王公、外国使节,招待这些人总不能从早到晚地要他们听戏。所以乾隆带着人都去了山高水长去了。 山高水长在圆明园的西北角,场地极大,且地势平衍,像是北方的大草原。平时都是供皇家子弟练习骑射马术的地方,同样负责圆明园守卫的卫戍部队也都驻守在这里。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6节 听富察皇后说,这几个月这里的侍卫一直在排演,善扑营表演撩跤,健锐营表演枪技,估计都是等着在万寿节时候给乾隆争面子、彰显国威呢! 不过虽然不用跟着乾隆,但是这次前来贺寿的还有不少外命妇,黄朵朵就跟在富察皇后后面,负责招待这些外命妇了。 这件差事倒是挺简单的,毕竟上面有太后镇着,前面有富察皇后在主持大局呢,她只要跟着就成了。而且都是些女人,只要听听戏,游游园子就行了,和平时差不多,就是不认识的人多了一点,规矩也多了一点。 不过圆明园太大了,时间有限,他们也只能去最为出色的几处逛了逛。黄朵朵明显能看到这些外命妇的脸上的惊叹之色,不由地有些感慨,虽然她们这些妃嫔是没什么自由,但是能享受到的荣华富贵却也是一等一的。 第104章 算计落空 游了几处后, 太后就觉得累了,富察皇后就建议去同乐园的清音阁看戏, 反正一应都是齐全的, 太后允了,黄朵朵众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昨天她们实在是有些累到了,今天再逛下去, 这身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还不如坐下来听听戏、吃吃东西, 也轻松。 唯一一点让她觉得苦恼的是, 到了她这个身份, 经常会有不认识的外命妇到她跟前来请安,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更要命的是时不时有人拐着十八道弯和她攀亲戚,关键是她说的那些个亲戚她压根不记得,而且她严重怀疑, 她就算有原身的记忆也未必知道那么个亲戚。 每到这个时候,黄朵朵就觉得尴尬地很,更让她担心地是——她怕这些人求她办事啊, 她最怕这种无缘无故地殷勤了。 又送走了一个来“攀亲戚”的、据说是什么公的国公夫人, 黄朵朵实在是受不了了, 找个个借口就从清音阁出来, 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透透气。 “可累死我了,刚才太不自在了。”正喘着气, 突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调笑声。 “在席上的时候就看见仪妃娘娘有些不自在,现在看来娘娘果然是出来透气的?” 黄朵朵转头一看, 就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容貌虽不至于太过出众, 但是也观之可亲。更重要的是她所穿的吉服款制, 俨然是只有亲王福晋这一级别才能穿戴的。 黄朵朵不由地笑了起来,微微颔首。 “五弟妹。” 来人就是乾隆亲弟弟,和亲王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氏。 吴扎库氏本来和黄朵朵虽然认识,但是也顶多算的上是点头之交罢了,也是后来她的独女和婉被送进宫中抚养,这才熟悉起来。后来到了园子里,吴扎库氏也经常进园子探望女儿,知道现在和婉基本都是她在带,关系倒是越发亲厚了些,所以黄朵朵这才敢托大叫了她一声五弟妹。 “仪妃娘娘。”吴扎库氏给黄朵朵行了个礼,然后起身,笑着道。“娘娘可是因为那些不认识的福晋夫人而苦恼?” “可不是吗?我都不认识她们,一个个都跑来跟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在熟人面前,黄朵朵也没什么可忌讳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的开始抱怨起来。 “那些只过来请个安的也就是罢了,可是有些请过安的依然不离开,还在那里和我攀交情。你也知道我自得了离魂症之后,以前的事都忘了,哪里知道她们说的那些亲戚?你说,她们不会是有事求我吧!”黄朵朵一脸狐疑道。 吴扎库氏听了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娘娘无需担心了,她们若说有所求的话,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和娘娘搭茬,也太落人话柄了。想来是看娘娘最近势头又起来了,想要和娘娘交好、混个脸熟罢了,也算是扩展一下人脉,以便以后有个什么不时之需。” 听到不是找她办事的,黄朵朵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后面说是她势头起来了,认识她是为了什么不时之需的话,黄朵朵忍不住脸抽了抽。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我哪里有什么势头?若是打着这个目的跟我交好,怕是错了主意了,我在这宫里可没什么地位,真出了事我的话顶什么用?找我还不如找嘉嫔了,起码她肚子里怀着皇嗣,正是得宠的时候。” 这些人还真敢想啊,不时之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能左右乾隆太后他们的决定。 吴扎库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浅笑道:“娘娘也不需太过妄自菲薄,娘娘虽然现在看似在宫中无甚存在感,但是却也超然世外,深得太后皇后看重,就连皇上心里也是关心娘娘的。她们会想要和娘娘交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些命妇可都是人精,什么人应该交好,什么人要避讳,她们知道地清清楚楚,不然也做不得宗妇的位置。前两年仪妃在宫里的确不算好过,她们才不来交往。但是从今年起,仪妃眼看着被皇上看重起来,就连母家都升了官,她们这些聪明人怎么会不上杆子来? “……是吗?”黄朵朵愣了一下,还是有些搞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罢了,娘娘只要知道对这些人平常对待就是了。若是她们真的有什么求的,大可告诉皇后娘娘,想必皇后娘娘定能帮娘娘解决困境的。”看着黄朵朵这还有些懵懂的样子,吴扎库氏在心里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个仪妃还真是心思简单之辈,尤其对于这人情世故,更是不甚通窍。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活得舒心的话,谁又想懂这些、去苦心经营家族人脉呢?想到这里,吴扎库氏倒是忍不住有些羡慕仪妃了。 黄朵朵不知道吴扎库福晋的羡慕,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大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头脑简单,可弄不明白这个,还是交给皇后娘娘甚好。” 吴扎库氏看着黄朵朵这毫不在意、且对富察皇后毫无保留信任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难怪皇后娘娘如此看重仪妃,这要是换做是她,有人对自己这般信任、没有丝毫怀疑,她也会欢喜。 吴扎库福晋笑道:“好了,娘娘,咱们出来也好一会了,要是再不回去,怕是皇后娘娘就要问了。” 黄朵朵点了点头:“是啊,是该回去了。” 说着黄朵朵就把手搭在了素月的手上,正准备回去,只是两人刚走到拐角,迎面就看到了前面的嘉嫔。 只见嘉嫔身穿嫔位吉服,微微挺着一个有些显怀的肚子,一边走眼睛还不住地向四周看着,似乎在找什么似的,黄朵朵一愣,忍不住出声道:“嘉嫔,你怎么也出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嘉嫔似乎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是她时,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欣喜之意,不过这丝欣喜之意消失地太快了,嘉嫔很快就恢复到了往常的日子,让黄朵朵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嘉嫔理了理云鬓淡笑道:“听了半天的戏,有些闹得慌了,就出来透透气,想来仪妃姐姐和和亲王福晋也是如此吧!” “原来如此。”黄朵朵笑道,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刚才嘉嫔的反应,看着不像啊!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好多问,笑着道:“既然嘉嫔想要透气,那请自便吧,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 说着黄朵朵朝着嘉嫔微微颔首,吴扎库氏也跟着行了一个福礼。 “嗯,仪妃姐姐和福晋慢走。”嘉嫔也没有拦着把人留下,也没有一同回去的意思,笑着福身行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便,嘉嫔福身的时候一个没站稳,竟然直直地冲着黄朵朵倒了过去。 “嘉嫔!”黄朵朵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扶。 妈啊,这嘉嫔要是在她面前摔倒了还得了?之前嘉嫔在永琏面前摔倒了一次就已经闹出了不小的风波,这要是还让她摔了,那倒霉的就是她了。就算嘉嫔肚子没事,这乾隆的万寿怕是也被她给搅合了,乾隆那个小心眼的还不及恨死她? 不过黄朵朵动作虽快,另一个人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只见本来还落后于她半个身位的吴扎库氏就像是学了瞬移一般,一个箭步就从后面冲到了前面,一把把要摔倒的嘉嫔牢牢地扶了起来。然后在她和嘉嫔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退到她的身后。 嘉嫔:“……” 黄朵朵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这话问地有些多余了,吴扎库氏福晋动作那么快,嘉嫔是眼见的一点是都没有,黄朵朵也是太紧张了。 在确定嘉嫔没事后,黄朵朵忍不住心有余悸道:“幸好和亲王福晋扶地及时,没有出事。只是嘉嫔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了,虽然你这肚子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些行礼请安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太较真了,想必皇上皇后也不会介意的。” 真是吓死她了,幸好和亲王福晋反应快,不然就麻烦了。 黄朵朵本以为嘉嫔反应过来后定会心有余悸,毕竟上次嘉嫔摔倒后那过激的反应她可是历历在目。但是让黄朵朵奇怪的是,反应过来的嘉嫔不仅没有后怕,反而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不会是被吓过头了吧! 就在黄朵朵这样猜想的时候,就见嘉嫔深深地看了吴扎库氏一眼,然后又福了福身,脸上充满了感激之色:“多谢仪妃姐姐和福晋出手相助,不然今天我就麻烦了。” “嘉嫔娘娘客气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吴扎库氏连忙回了个礼,很是大方得体。 “只是就如同仪妃娘娘所说,嘉嫔娘娘还怀着身孕,一定要当心着些,这要是摔了可就不好了,娘娘还是尽早回席地好。” “……福晋说的及时,我等会就回去。”此时嘉嫔的笑容有些勉强。 见嘉嫔这么说,黄朵朵她们也不好多说,只嘱咐了嘉嫔的宫女好生照料嘉嫔外,就一齐离开了。 等离嘉嫔的距离有些远时,黄朵朵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摔过,怎么就只带着一个宫女跑出来了?差点就出事了。”黄朵朵这话说的自然是嘉嫔。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她瞧着嘉嫔怎么像是没收到教训似的? “仪妃娘娘这话说的不错。”吴扎库氏点了点头,看着在抱怨的黄朵朵,犹豫了一下,委婉道。 “只是嘉嫔娘娘怀着身孕,以后仪妃娘娘还是避忌着一些,要是沾染上了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吴扎库氏说的委婉,但是黄朵朵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潜在意思,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避也避不开的,只能见招拆招了。就像今天,我要是真的放任不管,只会更麻烦。” 黄朵朵不是真的傻白甜,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多少宫斗,但是上辈子看过理论知识这肚子里却有一大把。刚才嘉嫔那一摔实在是有些蹊跷了。 嘉嫔入宫已经多年了,这行礼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是怀孕了,怎么可能就单单行个礼就站不稳了?就像是她这个穿过来的半吊子,这规矩上都没有掉过链子,何况嘉嫔? 她不知道嘉嫔是真的没站稳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她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但是俗话说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个步步为营的后宫,她只能小心应对。 见黄朵朵明白,吴扎库氏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娘娘一切都看得清楚,倒是妾身多事了。” 吴扎库氏原本以为这仪妃性子纯善、想不了这么深、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到底也在这后宫浸淫十几年了,该懂的早就懂了,只是知道不点破罢了。 黄朵朵笑了笑:“无所谓看得清看不清,只是万事留个心眼总没坏处。行了,咱们该回去了,要不然真的要迟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把人心想的太坏,黄朵朵都不想和嘉嫔走的太近,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不然再发生一次刚才的事,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回想起刚才嘉嫔差点摔倒时的样子,黄朵朵总觉得还有哪里怪怪的。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嘉嫔好像……没带护甲吧!? 黄朵朵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嘉嫔一向注重仪态,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会不带护甲呢? 不过黄朵朵也没有疑惑太久,毕竟就算是重视场合,总是带着护甲也不是很方便的,就像是她,最不喜欢带护甲了,刚一出来就把护甲扔给素月了,想必嘉嫔也差不多。 这样想着,黄朵朵就安心往清音阁走去了。 而嘉嫔这里,在黄朵朵几人走远后,脸上的笑容则瞬间没了,整个变得阴沉无比。 “娘娘,这下怎么办,是和亲王福晋扶的娘娘,仪妃娘娘没有挨到娘娘,这可怎么是好?”香冬没想到刚才的事,香冬就觉得万分遗憾,怎么就不是仪妃扶得娘娘呢? “谁能想到这和亲王福晋的反应会这么快?真是多管闲事!”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算因为一个和亲王福晋而功亏一篑,嘉嫔自己不甘地很。 前些天,小三子终于把天花的痘痂弄到手了,这让嘉嫔很是满意,但是怎么不动声色地把天花痘痂送到仪妃和二阿哥处,却是让她难住了。 要是接着送东西的名义把天花痘痂夹带过去,这个法子虽然能达到目的,但是很容易就会查到她身上。她是想要仪妃和二阿哥消失,但是她可想把自己也搭上。 想来想去,也只有直接接触这种法子最为保险。 因此她把左手手指指尖都用天花痘痂的手浸泡过,只要接触到仪妃的手,仪妃的手上自然会沾上天花痘痂,那仪妃极有极大的可能会染上天花。反观她她幼时得过天花,不用惧怕这天花痘痂。 只是想要和仪妃接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她和仪妃的关系一向不怎么亲密,贸然接触惹人怀疑不说,仪妃也未必会随着她来,所以还要找个顺气自然的机会让仪妃和自己接触,因此她就想到了假意摔倒让仪妃去扶的法子。 一开始果然如她所料,她一有摔倒的迹象,仪妃就非常紧张,连忙上前搀扶。但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和亲王福晋会横插一脚,先一步把她扶起来,害得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罢了,反正皇上的万寿要办三天,总还是有机会的。”嘉嫔捏了捏眉心,没好气道。 “对了,二阿哥那边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嘉嫔一边重新戴上护甲一边问道。 “这……怕是不大顺利。”香冬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什么叫不大顺利。”嘉嫔眉毛一拧,就要发火。 香冬连忙解释道:“娘娘,您也知道的,咱们宫里本来就和二阿哥那边接触不多,加上自从上次娘娘摔倒一事之后,二阿哥身边的那些奴才就对咱们宫里有了敌意,小宋子压根就靠近不了二阿哥,更别说把痘痂接触道二阿哥了。” “真是废物!”嘉嫔恨恨地骂了一句,但是却也知道香冬这说的也是实情,二阿哥那边的确更不好接近。 “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想到明天晚上的中秋夜宴,后妃皇子公主们到时候会齐聚一堂,嘉嫔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第105章 骑射比赛 黄朵朵与和亲王福晋回到席上, 发现一切照旧,吃酒的吃酒, 看戏的看戏, 除了隔壁的纯妃问了她两句外,似乎没人发现她的离去。 戏台上的戏子还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着,太后跟几个老太妃、老福晋公主在那里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戏, 似乎在讨论戏文的事。富察皇后身边也围了两个命妇,只是除了富察皇后的母亲觉罗氏她认得外, 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她并没有见过, 不过看着长相, 倒有些像蒙古那边的,三个人满脸笑容、似乎聊得很是开心。 “和皇后娘娘说话的这人是哪家的福晋?我瞧着皇后娘娘似乎对她挺亲近的。”黄朵朵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小声向纯妃问道,一脸的好奇。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7节 “这位?”正在磕着瓜子的纯妃朝着黄朵朵眼神看去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艳羡之色。 只见纯妃悠悠道:“这位的身份可是了不得, 她的丈夫可是第四任达尔罕亲王罗卜藏衮布,博尔济吉特福晋。要不是这次皇上万寿,她这样的身份怕是不会来京的。” “达尔罕亲王福晋?”黄朵朵心中一惊, 总算知道纯妃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了。 达尔罕亲王, 是清朝内扎萨克蒙古科尔沁左翼中旗的扎萨克和硕亲王。而且不同于普通亲王, 这达尔罕亲王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 是真正的铁帽子王,除非大清亡了, 不然他的亲王爵位会一直传承下去。 蒙古这样的铁帽子亲王只有三支,除了科尔沁左翼中旗和硕达尔罕亲王这一支, 另外只有科尔沁右翼中旗土谢图亲王, 和卓里克图亲王了, 由此可见其身份多么高贵。而且不同于那些在京的满族亲王受到的约束多, 这些蒙古亲王的日子就要逍遥多了,毕竟山高皇帝远的,只要他们不犯什么大事,谁还管得了他们? 难怪这妇人和富察皇后说话都不卑不亢的,她要是有这个底气,这腰板自然能挺得直直的。但她要是没记住的错,这位应该是继福晋,因为很简单,这任达尔罕亲王的第一任妻子是康熙亲哥哥福全的第五女,在雍正十一年就挂了。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位不是郡主,但是本身身份也绝对不低。 当然了,这些信息可不是她上辈子看小说得来的,就她看得那些小说,还不涉及这些细节的人物关系,这些都是她在这几年恶补来的。不过…… “皇后娘娘和博尔济吉特福晋很熟吗?我瞧着她们都说了半天的话了。”黄朵朵看着这三人一副打算长谈的表情,眼睛露出一丝纳闷。 这新任的达尔罕亲王以前应该没来过京城吧,而且她也没听说这富察家和这蒙古亲王有什么交往啊! “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不过既然是蒙古亲王福晋,可能是询问些有关蒙古那边的事吧!咱们也别管了,看戏吧!”纯妃摇了摇头笑道。 即便她们已经是妃位了,但是以她们这种的家族背景,是远远不够格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对话的。 “也是。”黄朵朵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不管她们谈论什么,这都和她们无关,要是贸然插进去,才叫自取其辱。 而这时,黄朵朵看到嘉嫔也回来了,不知为什么,黄朵朵忍不住留意了一下嘉嫔的左手,发现刚才摘掉的护甲此刻又重新带了上去,不由地愣了愣。 “想什么呢?又发呆,来,吃块莲蓉糕,这个味道极好。” 就在黄朵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就见纯妃笑着递过来一块莲蓉糕,黄朵朵顿时把那点莫名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哎呀,还真是多谢了,我这里的正好吃完了,正想着呢!”说着就咬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样子,把纯妃都逗笑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吃好喝好最重要! 就在富察皇后带着一群妃嫔外命妇在清音阁看戏的时候,乾隆也正带着一群王公大臣、蒙古诸王外国使节在山高水长看着一群少年比赛骑射。 本来这个马术比赛是没有的,但是因为今天的很多表演都是些摔跤、枪技,很容易看得人热血沸腾。加之今天万寿,来的人甚多,看着这些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乾隆免不了生出了自傲的情绪。又看到此次跟着父辈前来的少年不少,就临时起意举办了这场骑射比赛。 参加比赛的少年都在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这个年纪虽然看着不大,但是对于这些贵族子弟,大都都已经有了一身骑射的功夫,只不过强弱不同而已。 大阿哥的永璜和二阿哥永琏的年纪都够不上,尤其是永琏,他虽然早两年就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但是还太少了,温驯的小马尚且还能掌控,但是这些高头大马却不是他能控制的、尤其是这种一边骑马一边射箭的比赛,更是危险,远超他现在的能力范围了。永琏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到底有些遗憾。 在确定了参赛的人选后,所有少年都一手握缰、一手拿箭,骑着马站在起点。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尤其这还是在万人瞩目之下,这些贵族少年不仅不胆怯,反而各个昂头挺胸、斗志昂扬,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景象。尤其几个蒙古少年,更是鹰视狼顾、自信满满,看上去对头彩志在必得。 随着一声令下,少年们开始策马奔腾,场上顿时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和吆喝声,看得人心激荡。 一开始这群少年还看不出来强弱,但是随着开始射靶,就能看出差距了。领头的那几个蒙古少年的骑射水平明显强于他人,射出的箭矢十有八九能射中靶子。相比起来,那些满族的贵族子弟就有些差了,差不多只有一半的命中几率。 乾隆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了,但是想到这到底是自己的寿宴,不好发作,只能暂且按了下来。不过好在,这些满族子弟中倒也不是一个出彩的都没有。 富察皇后的嫡亲弟弟,富察傅恒一马当先,不仅把一众贵族子弟压在了后面,射箭更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赢得了阵阵喝彩,永琏更是激动地脸色通红,在一旁呐喊助威。 “小舅舅,加油!加油!快冲!冲啊!” 对于永琏这近似于失礼的举动,乾隆并没有责怪,反而有些欣慰。 作为他的孩子,知礼守礼是需要的,但是若是真的被那些繁文缛节给束缚了束手束脚,那才失了他爱新觉罗家的血气。 而且乾隆自己现在也很高兴,傅恒是皇后的妻弟,可以说是自家人,能在一众强敌下脱颖而出,乾隆也觉得面上有光。不过作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了,乾隆还算克制,不过随着傅恒第一个冲过终点,乾隆还是忍不住大喊一声。 “好。” 皇上高兴,底下的那些王公大臣自然也松了口气,尤其知道这少年的身份是当今皇后的妻弟,更是好话一箩筐,纷纷夸赞傅恒的英勇起来,说的乾隆是越发高兴了。 乾隆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矜持地笑着道:“傅恒能胜,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年长几岁罢了,倒是罗卜藏衮布你,朕要是没记错的话,第二个冲过去的那个少年郎就是你的儿子吧!好个少年郎,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本事,有你当年的风范!以后定然是我大清的巴图鲁!” 乾隆指着远处跨马的一个蒙古少年,对着下首处一个彪形大汉笑着道。 被点到名的罗卜藏衮布,就是达尔罕亲王听到乾隆这样夸赞,不由地心中一喜,但还是谦卑道:“回皇上,正是奴才的第三子,名唤色布腾巴勒珠尔,只是犬子一向顽劣,也就在骑射上稍微有些长处,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 乾隆大手一挥,笑道:“好就是好,就不要跟朕谦虚了。” 乾隆人忍不住又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不由地心中一动,又问道:“朕记得,你这三子是先帝五年生的吧!今年才12? 听乾隆提起自己儿子的年纪,达尔罕亲王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此刻头脑飞快转了起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面上却还是一片豪爽,道:“皇上真是好记性,这点小事都记得,犬子是先帝五年腊月所生,今年虚岁12了。” “这么说来,你这儿子也就比永璜大半年而已。”乾隆喃喃道,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过乾隆并没有沉思太久,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让李玉把前三甲带到自己面前,倒是让达尔罕亲王有些失望。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少年一齐跪在乾隆面前请安,态度很是恭敬。 “好了,都起来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乾隆龙心大悦。 乾隆抚掌大笑道:“刚才你们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很是不错,这才是我八旗儿郎该有的样子。你们要记着,我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骑射一传统给丢了,尔等可明白?” 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这三人说的,在场的人都心如明镜自然看出来这是乾隆对刚才比赛部分骑射生疏的满洲子弟的不满、在暗着敲打,不由地心中微凛,齐声高道:“谨遵皇上教诲”。 乾隆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说一句,下面的人就会言听计从的,但是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远计议,且正值自己的万寿,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心情。 敲打过后,乾隆转过头看向傅恒,看着这张与皇后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乾隆是越看越是满意,大笑道:“朕以前倒是不知道,傅恒你的骑射功夫如此之好,你姐姐也真是的,自家人有如此良材还这般藏着掖着,还要朕到外面去收罗,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听乾隆说傅恒是自家人,在场所有人不由地心中剧震。 或许在普通人家,儿女亲家说什么自家人无伤大雅,但是这话若是在皇上心中说出来,那就是大有深意了。 以往一直听说皇上皇后伉俪情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连自家人的话都说出来。本以为马齐年老,等他一死,富察家在朝中的威望定会消减不少,但是现在看来,皇上还不想富察家没落。 这一刻,所有人心思都动了。 傅恒同样也被乾隆的话弄的一脸的受宠若惊,有些惶恐道:“皇上过誉了,奴才也只是仗着年长几岁,才压了诸位弟弟们一筹,实在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再者,后宫不得干政,皇上选拔人才是国家大事,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干涉插足的,奴才作为皇后娘娘亲族,更应该避嫌方能彰显皇上公正无私。” 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进退有度,乾隆越发地满意了:“好,好个公正无私,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骑射比赛,你拔得头筹是你自己的本事,朕必得好生嘉奖。李玉,传朕旨意,擢升富察傅恒正六品蓝翎侍卫,于御前行走。” 历史上的傅恒,是乾隆五年才升任蓝翎侍卫的,因为这一场骑射比赛,比历史上整整早了两年。 正六品蓝翎侍卫,听着官职不高,但是现在的傅恒却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身上还没有任何官职爵位。在这个年纪能升任六品侍卫一职,已经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别看侍卫的名字看着不好听,但是却都是皇帝的亲信,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不在少数。乾隆让傅恒做自己侍卫,抬举之意明眼可见。 傅恒也知道乾隆的用意,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跪下来谢恩。 “谢皇上恩典,奴才定当尽心竭力,报销皇上隆恩。” “好了,起来吧!”乾隆大笑着把人叫了起来,又勉力了几句,然后有看向一旁的少年。 这少年就是刚才乾隆说到的达尔罕亲王的三子,色布腾巴勒珠尔。 可能由于蒙古基因的关系,加上常年练习骑射马术,色布腾巴勒珠尔虽然才12虚岁,但是看上去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只比傅恒矮了半个头。且长相虽然陈不上丰神俊朗,但是也是英气勃勃,很是顺眼。 乾隆的眼神顿时温和了下来,道:“没有得第一名,是不是很不甘心?” 乾隆本以为少年意气,色布腾巴勒珠尔定然会很不甘心,说什么再来定会赢得第一的话。但是却没想到,色布腾巴勒珠尔神色平和,老实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拿到第一,奴才自然是遗憾的,但是奴才有自知之明,富察侍卫的骑射水平远在奴才之上,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也是一样。” “哦?你倒是坦诚。”看着色布腾巴勒珠尔这老成持重的样子,乾隆不禁有些诧异了。 没想到小小年纪却是个稳重的,倒是有些他父亲的风范了。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不过……”说到这里,色布腾巴勒珠尔转头看向傅恒,脸上的淡然消失,一脸的斗志昂扬,“我会输,不是因为我骑射水平不够,而是因为年纪。等我长大,我们再比试一场,我定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输给你。” 傅恒毫不示弱道:“那我就等着这天。” 看着这两个少年这般“争锋相对”,乾隆越发高兴了。 看来这达罗卜藏衮布的三子不仅稳重,而且还是个有锐气的,不错,很不错。 乾隆看向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眼神是越发欣赏,笑道:“好,朕也等着你们俩再战的那一天,色布腾巴勒珠尔听旨,朕加封你为一等台吉,中秋之后入上书房,陪着永璜永琏他们一起读书吧!” 台吉,是清朝加封蒙古贵族的爵位,一等台吉,秩视一品,位次辅国公,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也是难得殊荣了,这对于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非长子也非嫡子的身份来说,算的上是极好了。 其实乾隆授予这一等台吉倒还好说,毕竟不管他的母亲身份如何,他毕竟是铁帽子达尔罕亲王的儿子,虽有些出乎意料,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入上书房读书…… 这陪皇子们读书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都是宗亲和关系亲近的满洲大族子弟,让个一个蒙古八旗,而且是达尔罕亲王的儿子去陪读,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 想到养在园子里的两位公主,众人心中纷纷有了猜测。只不过两位公主尚且年幼,皇上也没有明说,谁也不敢把这个猜测说出来。 色布腾巴勒珠尔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随阿爸来京城给皇上贺寿一趟,却被留下来陪皇子们读书,不由地有些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自己愣神之际,就听到达尔罕亲王低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皇上恩典?” 看着阿爸严厉中带着一丝喜色的表情,色布腾巴勒珠尔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既然阿爸都让他谢恩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也不犹豫了,干脆地就谢恩了。 “奴才谢皇上恩典。” “好,起来吧!”乾隆对达尔罕亲王父子的识趣很是满意,又说了好些勉力的话才把话题转向这次比赛的第三甲。 不过这获得第三名的少年就没有前两个那么好的运气了,乾隆只是赏赐了一些珠宝玩器什么的,又说了两句勉力的话就没了。少年虽然有些丧气,但是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家世也比不上人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刚看了一场精彩的骑射表赛之后,乾隆也尽兴了,正好也有点饿了,李玉连忙让人上膳食,同时让舞姬跳舞助兴,不一会整个场合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106章 未来的额驸 这场骑射比赛很快就传到了眼中正在看戏的太后富察皇后和众妃嫔和外命妇耳朵里, 所人纷纷给富察皇后道贺,夸她富察家又出了一位英才, 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富察皇后虽然心里高兴, 但是她一向为人低调谨慎惯了,只谦虚说是皇上抬爱。 太后笑道:“你的那个弟弟,哀家当时看着就是一个有本事的, 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富察夫人, 你把这孩子教导的不错, 也对得起你的先夫了。” 富察夫人的先夫,就是富察皇后的阿玛,李荣保,曾官至察哈尔总管, 但是可惜的是,在雍正元年,也就是小儿子傅恒才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听太后提到自己的丈夫, 富察皇后的母亲觉罗氏忍不住眼含泪水, 但是想到今天可是圣上的万寿, 还是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了, 笑道:“ 犬子年纪尚幼,哪里有什么本事, 不过全赖皇上的抬举罢了,以后定当竭力效忠皇上, 报效大清, 死而后已。” 富察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自己的早逝的阿玛, 本来高兴的心情顿时减了大半, 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一丝伤感之色。 太后也看出两人的情绪变化,心中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什么,勉力了几句,又把话头转向此次骑射比赛的另一个主角,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嫡母,达尔罕王福晋了。 同样也是照例说了几句勉力的话,然后让人赏赐了一柄玉如意和一盘念珠,似乎对此很高兴,这让一旁看热闹的黄朵朵不禁有些纳闷了。 照理说,这只是一群少年之间的比赛罢了,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后会和富察夫人多说几句显然是看在富察皇后的面子上,但是现在太后却对一个只是第二名的嫡母也这么好说话,难道说太后也是看在达尔罕王和蒙古的份上吗?不过到了太后这个身份,还需要顾及这么多吗? 黄朵朵想不通,其他人同样也想不通,但是在场的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就好比吴扎库氏,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眼睛来回在富察皇后和达尔罕王福晋身上打转,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黄朵朵虽然想不通,但是也知道这些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尤其是这种的大型外交场合,太后对达尔罕王福晋态度这般和善里必定是有什么利益牵扯的。但是她实在懒得去多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太麻烦了,再说了,也与她无关。 想不通后,黄朵朵也索性不想了,把这些抛到一边,又专心开始看人了。 没错,就是看人。 这戏,她是看够了,虽然唱腔优美,唱的也不是节日的应承戏,但是对于她这种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21世纪,日常接触的都是电视剧、网剧、短视频、游戏等各种五花八门的消遣方式,这戏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小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8节 相比起来,这看人都有意思多了。黄朵朵倒不是对这些人的身份感兴趣,而是为了记住这些脸——她要画下来了。 想到这幅画的工程强度,黄朵朵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忍不住有些头大。她是真没想到乾隆的万寿会这么宏大,远超她以往参加过的盛宴了。而且参加人数之多,她都看不过来。 想到自己光是为了画一幅除夕合宫夜宴图,自己就花了两年的时间做前期准备,这万寿图她只会花的时间更多。最要命的是,这些命妇啊,王公大臣的可不是她想见就见的,这些外命妇还好,起码接触的时间比较多,那些王公大臣就比较麻烦了,一年都见不了一两次,她哪怕记忆力再好,就不一定能记下来。 要是实在画不出来,到时候只能去问问郎世宁了,想来这样浩大的皇家盛宴,如意馆肯定是要绘画下来的。 黄朵朵这样想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努力记着这一张张脸。 又是热闹了一天,等到天终于黑透了,黄朵朵终于能够回去好好休息了。好在今天的活动还算放松,累虽然也累,精神倒不算多紧绷,回去后也没有像昨天那样只要睡觉,换了衣服、洗把脸之后甚至还精神了些。 见自己暂时还不想睡,就把素月她们几个叫到身边聊天打发时间,聊得自然也是这次万寿的事。 “今儿个皇后娘娘怕是要高兴了,富察大人得了皇上的赏识,以后怕是要平步青云了。”素月站在黄朵朵身后一边给她捏着肩,一边说道,神色感慨。 家世顶好,自个儿也优秀,年纪轻轻就是六品蓝翎侍卫、御前行走,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黄朵朵一边撸着猫,一边享受着素月的按摩,惬意道:“那还用说吗?皇后娘娘的嫡亲弟弟,还能平凡地了?你们且看着吧,皇后娘娘的这个弟弟,以后了不得。” 历史上的傅恒24岁就能在郡机处行走,26岁就升任户部尚书,27岁拜保和殿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授一等忠勇公。这升官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这样的人,能是普通人? 听黄朵朵这么说,其他的人越发惊叹了,秋霜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绯红,其期期艾艾道:“而且奴婢还听说,这傅恒大人还未成亲,长得更是风姿俊朗,很是英俊不凡呢!” 黄朵朵撸猫的手一顿,看着秋霜那俏丽的脸庞,不由地心中一叹。 果然是少年慕艾,秋霜是她身边年纪最小,今年才18岁,人又活泼,正是会思春的年纪,如今听到一个又优秀又好看、还未婚的男子,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涟漪? 看来,秋霜以后在她身边是留不长久了。 说实在的,秋霜这话已经属于逾矩了,还没等黄朵朵先说什么,素月就忍不住开训了。 只见素月皱着眉,板着脸,一脸严肃训道:“傅恒大人长什么样,不是我们应该议论的。而且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咱们储秀宫、看娘娘,别给娘娘招祸!” 素月这话说的严厉,秋霜的脸色瞬间白了,连忙跪下来请罪:“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一时失言,并非存心。” “好了,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提醒两句就是了,何必这般生气呢?”黄朵朵就烦这种动不动就跪的行为了,连忙把人叫了起来,又把素月训了一句。 黄朵朵看着秋霜笑道:“不过你也不要怪你素月姐姐,她也是谨慎惯了,外男的长相,我们的确不好去议论,要是惹出什么非议来就不好了。对了,听说这次西苑的骑射比赛,第二名是那个达尔罕王的儿子,好像就比永璜大半岁?这么小个年纪能杀出重围,真是了不起啊!” 果然,这些豪n代也不都是些纨绔子弟,而实际上,现在大清还没走下坡路,整个社会环境还没有太过糜烂,这些接受着精英教育的贵族子弟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挺优秀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得了第二名的、所谓的达尔罕王的儿子有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 “的确是了不起,也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素月看出来黄朵朵是在转移话题,正好她也不想再讨论皇后娘娘的亲弟弟,顺着她的话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奴才有听二阿哥身边的小太监说起过。”素月话刚说完,小路子这个消息灵通的就兴奋地举手表示。 “叫、叫,好像叫什么珠,名字有点长,奴才有点忘了。”小路子眼睛向上翻着,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色、色、色布腾珠,对,好像是叫色布腾珠,也可能还多几个字,” “色布腾珠?”黄朵朵一愣,这个名字她怎么好像在那里听过似的? 几乎是脑子里灵光一闪,黄朵朵想都没想就说道:“你说的应该是色布腾巴勒珠尔吧!” “对对对,就是娘娘说的这个名字。”终于想起这个名字来了,小路子兴奋地差点拍手,但是随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娘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奴才一脸疑惑,其他几个也有些奇怪。 娘娘自得了离魂症后,外面的王公大臣外命妇都记不全呢,按理说,一个小少年的名字,娘娘更是不应该知道啊! 黄朵朵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知道的?她能不知道吗?这个色布腾巴尔珠尔,就是历史上和敬的那个额附! 黄朵朵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对这个达尔罕亲王福晋的态度这般友善了,感情是这个时候都已经有这个联姻的意思了啊! 想到这里,黄朵朵突然对这个色布腾巴尔珠尔莫名地有些不爽起来。 原来,最后是这头猪把他们家的小白菜给拱了啊! 黄朵朵有些头疼地扶着脑袋,随口敷衍道:“可能是以前和皇后娘娘她们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吧!我也忘了。” 不过虽然有些不爽这个色布腾巴尔珠尔成为和敬未来丈夫,黄朵朵也没有打算做什么。一来,她没有这个资格。 开玩笑,大清最尊贵的固伦公主的亲事,也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能够插手的?怕是就连富察皇后在里面的话语权都不大。 二来,虽然不满于她家和敬被一个蒙古小子给娶走,但是就历史记载而言,和敬的这门亲事并不差。 大清的公主大都是要和亲的,就要黄朵朵真的搅黄了,未必能有一门更好的亲事能等着和敬。最起码,历史上的和敬嫁给色布腾巴尔珠尔后留在了京城生活,这已经开创了大清所有公主的先例了,而且夫妻俩婚后生活还算美满,共生了五个孩子,这比那些嫁到草原上年纪轻轻就没了的公主好运多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京城、就在自己老丈人眼皮子底下,所以才不敢造次。 唯一的不足就是,和敬的这个丈夫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而且好像还办砸过差事,但是这也无伤大雅,就算是看在自己的亲闺女的份上,乾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削爵罢官罢了,之后找个理由就能恢复了。 还有就是寿数上缺了一点,四十多岁就因病没了,但是也算不上英年早逝,如果她这里使使力的话,这小子应该还能继续活下去,不至于丢下和敬一个人,但是前提是这小子要对和敬好,不然的话,还是哪里凉快呆哪里去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乾隆和太后估计也是才有这个意思,真要到指婚的地步,还早着呢!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早了解早好。 想到乾隆已经让这个色布腾巴勒珠尔入上书房陪永琏他们读书习武,黄朵朵心里有了主意。 因为心里存了事,黄朵朵也没有心思和小宫女们聊天了,找借口说累了,然后就上床休息了。 素月她们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今天的确是也累,再说明天就是中秋了,又是一天的活动,是该早些睡的。 第二天中秋,今天早膳是在太后处吃的。早上去给富察皇后请了安后就一起去了方壶胜境,众人一起说了些闲话,等到巳时2刻(9点半)左右,见过大臣的乾隆也来了,众人就一起用了早膳,毕竟今天是中秋,一家人自然应该团团圆圆的。 等用过早膳,一天的活动就又开始。 因为今天是中秋,除了宴请王公大臣外最重要的活动就是看戏了,而且今天唱的戏也多是《广寒法曲》《会蟾宫》《祥云捧月》这类和中秋有关的承应戏,吃的东西也多了一样月饼。 宫里的月饼就和那粽子一样,御膳房都是好些天前就开始准备了的,而且种类特别多,面皮的种类都有什么香酥皮、奶酥皮,猪油和的面皮等等。馅料那就更多了,糖馅、果馅、豆沙馅、枣馅、芝麻椒盐、蛋黄馅、火腿的等等,甜的咸的都有。 而且不同于粽子外面只能裹一层粽叶,这月饼上的花纹可就多了,什么月桂、蟾蜍、玉兔捣药、广寒宫、嫦娥奔月,也难为这御膳房的厨子能想得出来,这么复杂的花纹都能雕上去,就是为了他们这些主子看得赏心悦目。 黄朵朵吃不了粽子,但是却特别喜欢吃月饼,而且御膳房送到她们妃嫔面前的月饼都做的很是小巧玲珑,几乎一口一个,吃的黄朵朵是不亦乐乎。要不是这月饼吃多了噎得慌、老是要喝水,很不方便,她怕是连正餐都不吃了,光吃月饼了。 就这样看看戏,用用膳,很快就到了下午,持续三天的万寿活动终于接近了尾声了。随着这些王公大臣、宗亲命妇、蒙古外藩一一离开,这圆明园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毕竟是中秋,外人走后就轮到自家人的活动了。 为了今天的拜月仪式,钦天监早就在九州清晏外的吉位摆设了供桌。供桌上的东西也是严格讲究的,符纸,月饼、酒、茶,还有应时鲜花和水果,而且数量都不少。黄朵朵看了一下,光是月饼就有好几盘,而且有一个特变大,跟个脸盆似的,少说有十斤重,左右两侧的月饼小一些,但是目测起码也有三斤的样子,此外还有几盘正常大小的月饼。 在乾隆亲手拈香行礼后,接下来就是轮到他们这些后妃皇子公主们了。等香烧完了之后,乾隆就把供桌上的月光神码给焚化了,然后才撤了供桌,拜月仪式这才算结束。 对于这些种种的复杂仪式,黄朵朵其实内心并不怎么排斥的,反而有些新奇和感慨。 上辈子进入了新时代之后,虽然科技水平和人民的生活在飞速地发展,但是很多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已经丢了,这各种传统节日也都是从简了过了,就好比这中秋,她以前只知道吃月饼,完全不知道这什么的仪式。 正感慨着呢,就见身后有人在轻轻推她,转头一看是纯妃,正笑着看她道:“仪妃姐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咱们该去上下天光了。” 上下天光,是位于后湖的一处建筑,今天晚上的中秋夜宴就摆在这里。 倒不是说九州清晏不能摆宴,而是这上下天光是中秋赏月的最佳地点。上下天光临后湖而建,上下有两层楼阁,两翼有曲桥架于湖上,蜿蜒有百尺之长。并且桥上还建有亭榭。凭栏俯瞰,整个后湖风光尽收眼底,上下水天一色,美不胜收。因此乾隆大手一挥,就把这场晚宴挪到这里的。 黄朵朵环顾四周一看,发现其他人都开始陆续走远了,就她杵在原处不动,连忙跟上前去,有些讪讪地笑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宫里的中秋过的就是讲究,我在家时可没这么些规矩。” 纯妃忍不住噗呲一笑:“仪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是皇家,自然和咱们家里是不一样的,讲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看来仪妃姐姐这是想家了呀!”就在两人说话时,突然听到从身后插进来一个声音,只见嘉嫔挺着一个略微有些显怀的肚子款款走来,笑道,“不过今天中秋团圆之夜,仪妃姐姐会想家也是情理之中。” “呃,倒也还好。”见面前笑容满面的嘉嫔,黄朵朵忍不住愣了一愣,心里有些嘀咕。 可能是怀孕辛苦的缘故,黄朵朵一直觉得嘉嫔近段时间有些阴沉沉的,看着就难以亲近。但是今天的嘉嫔却有些不同,看上去心情极好,倒是让黄朵朵有些疑惑。 难道是中秋心情好的缘故? 第107章 中秋事 就在黄朵朵在心中各种猜测时, 突然发现自己手被人拉住了。只见嘉嫔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脸真挚地安慰道:“不过仪妃姐姐也不必伤感, 宫里姐妹众多, 姐姐身边还有公主她们陪伴,倒也能缓解几分姐姐的思家之情了。” 看着嘉嫔有些同情的眼神,黄朵朵一下子懵了:这嘉嫔这是唱得哪出啊!怎么关心起她想不想家起来了? 反应过来的黄朵朵, 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从嘉嫔的手里抽了出来, 干笑道:“其实入宫这么久, 我也早就把这宫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倒也不算太想家,只是一时有些感慨罢了,劳嘉嫔担心了。” 呵呵!这辈子的家人她没见过,上辈子她唯一在意的奶奶也死了, 她想哪门子家啊!要说真想的话,也只是想念21世纪的自由生活罢了。 “是吗?那便好。”嘉嫔许是也察觉到了黄朵朵的抗拒了,也没再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识趣地收回来, 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既然如此, 咱们走快些吧, 时辰不早了,别让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等着咱们了。”说着就越过黄朵朵径直往前走了, 倒是把黄朵朵搞地越发懵了。 这个嘉嫔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一旁的纯妃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纳闷地小声问道:“今天嘉嫔怎么了, 我瞧着她好像心情挺好的?还主动找你搭话?”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哪里知道嘉嫔心情为什么会好? 黄朵朵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刚才被嘉嫔抓住的手, 想到刚才的一幕, 思绪忍不住有些跑偏了:怎么好像今天嘉嫔也没带护甲啊! 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黄朵朵笑了笑,道:“可能是今儿个中秋、又怀着身孕,想到明年就能有自己的孩子陪她过中秋,这心里就高兴了吧!” 纯妃听了立刻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不就是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没有啊!” 她不仅有孩子,而且还是阿哥呢!今儿个这个中秋就陪着她这个额娘一起过呢! 只是话刚说出口,纯妃就意识到这话不妥了:她好像忘了,眼前的这位可的确没有孩子呢!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此生怕是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这话不是揭人家伤疤吗? 纯妃顿时不安起来,一脸歉意地着黄朵朵,连忙解释道:“仪妃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说我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误会。”见纯妃一脸不安的样子,黄朵朵连忙安抚道,“再说,我也不是没有孩子。” 黄朵朵站头前面不远处向永琏和敬和婉等人的背影,眉眼瞬间温和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的孩子。” 纯妃有些愣愣地看着黄朵朵,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不由地在心中感慨:难怪皇后娘娘会放心把几个孩子交给仪妃,就仪妃这性情,这宫里的确少见了。 纯妃又看正被嬷嬷抱着的永璋,脑子里不由地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以后让永璜和仪妃多亲近亲近也不错。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上下天光,一应东西都碗筷、水果月饼都已经准备好了,众人按照各自的身份位份落了座后,乾隆一声令下,一道道热菜也被端了上来。 因为是家宴,又是在园子里面,所以今天这个宴席的氛围整个还是很轻松的,没有往年在宫里那么多规矩。大家交杯换盏、互相道贺,气氛还是不错。 黄朵朵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反正这宫里的酒也就十几度,不醉人,以她现在的这个酒量,喝个两三斤都没有问题。 只是怕她喝多了失态,刚有些尽兴了,素月就过来劝酒了:“娘娘,酒喝多了伤身,今儿个是中秋,还是吃个月饼吧!”说着素月就拿了一块月饼放在她面前的盘中。 “……”看着面前的月饼,黄朵朵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是喜欢吃月饼没错,但是她今天已经吃了一天的月饼了,现在还让她吃月饼?她也会腻的好吧! 黄朵朵干笑两声,若无其事地月饼放回去:“我还是吃菜吧!” 正好这家宴的膳食看着还不错,比这两天的大宴上的那些徒有其表的菜好些,换换口味正好。 黄朵朵刚吃了两口菜、垫了垫肚子,那边乾隆开始分月饼了,分的是刚才拜月的时候供桌上摆的那些月饼。 那两个三斤重的大月饼由乾隆亲自执到被分成了数小块分给了在场所以的嫔位皇子公主,就连供桌上的那些水果也都赏下去了,乾隆甚至还吩咐李玉把其中的几块赏给和亲王府、果亲王和几个信任的大臣,听得黄朵朵一阵无语。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89节 特意出宫跑一趟就为了赏几块月饼而已,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还要劳烦别人磕头谢恩呢,也不嫌折腾人?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乾隆这么做是为了笼络人心、以示恩宠,而且她觉得麻烦,但是对于收到月饼的这些王公大臣来说,这恐怕还是无上的荣耀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让黄朵朵疑惑的是,这些小月饼都分完了,最大的那个十斤重的月饼乾隆却没有分的意思,也不知道留着干嘛?难道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孝顺,所以要把最大的留给太后? 正当黄朵朵各种猜测的时候,就听到乾隆指着把十斤重的大月饼,笑着吩咐道:“李玉,把这月饼好生收起来,留至过年享用。” 听了这话,黄朵朵的脸当即又抽了。 中秋的月饼留到过年,这还能吃吗?这古代又没有什么多高明的保鲜技术。就算真的能留到过年,这味道也早就不如现在的好了。这乾隆是抽哪门子的风? 黄朵朵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其他人却见怪不怪,显然这种把中秋月饼留到过年吃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才会如此淡定。 一旁的纯妃还笑着和她开玩笑道:“这样正好,我正愁再过段时间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月饼了,没想到皇上还留了最好的一块到过年,到时候咱们就有口福。” 黄朵朵只能干笑一声:“呵呵,是啊!” 心里打定主意这月饼打死她也不吃,她可不想拉肚子。 分完月饼之后,乾隆就要求大家作诗了,题材自然和中秋有关,听得黄朵朵越发无语了。 黄朵朵真不知道乾隆这是有什么毛病,非要她们这些妃嫔大中秋的对着月亮作诗一首,这不是为难人吗?就她肚子里的那些墨水,她是连个打油诗都憋不出来。 不过黄朵朵也不慌,毕竟这是早就料到的事了,几乎所有人在中秋之前就已经提前把中秋的诗做好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即兴作诗的天赋的。不过区别就在于有的人是自己作的,有的人是找人代写的。就好比黄朵朵自己准备的那首诗,就是从宫外花了五两银子买的。 不过虽然她们的诗是提前准备好的,但是黄朵朵可以肯定,乾隆的诗肯定是自己当天做的,因为就凭他一生写诗四万余首这一条,他还用提前准备吗?写首诗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不过这质量嘛……可能也就比她随便从宫外花钱买的那首强些罢了。 至于这些皇子公主们的,除了大阿哥多去了几年上书房能勉强作出一首外,其余几个都还不会写诗,乾隆也不勉强,只让永琏和敬他们写一首有关月亮或是中秋的诗即可。 永琏写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诗自然是好诗,也很符合今晚的环境。而且永琏年纪虽小,写出来的字倒是极为工整,就是笔力稍弱一些。 乾隆看着手上永琏写的字,满意地点了点头:“字练得不错,可见你近日是长进些,只是这笔力还欠些火候,笔锋有些钝,还需再勤加练习才行。” 永琏也没有不服气,恭敬地听着乾隆的教导:“皇阿玛教诲的是,儿臣以后定当用功练字,不让皇阿玛失望。” 倒是太后听乾隆这么批评自己的孙子,有些不高兴了,道:“哪里还欠些火候,哀家瞧着永琏的字就练得极好,你像永琏这么大的时候,这字写的还不如永琏呢!” 普天之下,也只有乾隆的亲娘,崇庆太后钮祜禄氏敢这么说当今皇上了。 被自己亲娘训了,乾隆也不觉得难堪,笑道:“皇额娘说的是,是儿子失言了,只是儿子心里对永琏报了大指望,自然是而然地就对永琏的要求高了一些。” 乾隆这话一出,整个宴席瞬间静了一静,所有人都微微低了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富察皇后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好像没听到的模样。 崇庆太后深深地看了乾隆一眼,复又笑了起来:“你对永琏的心哀家知道,但是永琏现在年纪还小,虽然功课重要,但是身子更不能不顾,可千万不能累着他了。” 乾隆笑道:“皇阿娘的叮嘱儿子记下了,儿子定然会让伺候的人好好照看永琏的起居的。”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乾隆对永琏的偏爱还真是明目张胆啊,这话等于说自己未来会被这大清江山交给永琏,永琏虽然没有太子之名,但是已经有了太子之实,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变故,不然永琏的地位很难撼动。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想到了历史上的永琏就是在今年十月因病去世的,不由地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想到自己的系统,黄朵朵顿时又放心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历史上的永琏到底具体是得什么病死的,但是就从她从百度百科上看到的人物简历来看,永琏得的应该是风寒引起的肺炎之类的病。虽然说这种病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她的系统里有不少青霉素和肺炎的特效药,到时候花个几两银子就行了,要是实在不行,花个几百两去买那个特效药,没有过不去的坎。 乾隆对永琏是这个态度,其他人自然都投其所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纷纷对永琏夸赞起来。 嘉嫔笑道:“二阿哥小小年纪,就这般有聪慧,以后定然不凡。” 说着嘉嫔低着头一脸慈爱地抚了抚肚子,又抬头看向永琏,笑道:“二阿哥,你写的那副字可否送给嘉娘娘,嘉娘娘回去放到枕头下面镇着,也能沾沾二阿哥的聪慧劲,只盼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像二阿哥一半的聪明乖巧就好了。” 对于嘉嫔的请求,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这样类似的风俗在民间太常见了,就连纯妃当年怀三阿哥的时候,也从富察皇后那里讨了一个永琏用过的香囊。有没有用不知道,也不过是讨个心里安慰罢了。 倒是永琏被嘉嫔这话说的脸色有些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乾隆,见乾隆朝自己微微点头,永琏镇定了些,笑道:“要是嘉娘娘想要的,这幅字就送给嘉娘娘了。” 说着就让小太监把诗送了过去,嘉嫔笑了让人接了。 嘉嫔微微欠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凭白得了二阿哥的字,嘉娘娘也不好意思,这样吧,这块月饼是皇上赏我的,我还没吃,现在取个巧给二阿哥你,算是嘉娘娘的谢意了。” 嘉嫔一边说一边用左手从自己的盘子里拿出一块分切的月饼放到一个小盘子里面,然后让香冬送了过去 乾隆当即大笑了起来:“你倒是小气,就用一块月饼就打发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乾隆也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在乾隆看来,不管是永琏的字还是嘉嫔转赠的月饼,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却都有意义,要是太隆重了,反倒是失了意思。 嘉嫔眼中幽光一闪,笑道:“臣妾一时仓促,也没想到今天有这么一遭,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只能用皇上的东西借花献佛了,二阿哥要是不想要这月饼的话,我改日再备一份厚礼给二阿哥送过去。” 听嘉嫔这么说,二阿哥不由地有些窘迫了,连忙道:“不过是一幅字罢了,哪里还要嘉娘娘准备什么厚礼,儿臣觉得这月饼就挺好的。” 正好此时香冬已经把月饼松了过来,永琏想都没想就把月饼吃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香冬端着盘子有些颤抖的双手,和他吃下月饼后嘉嫔的眼神是多么的明亮。 这件事,在今天晚上的宴席上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谁也没有料到,就是今天的这一个小插曲,造成了后面的大地震。 ………… 乾隆的万寿兼中秋过后,圆明园终于又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忙了这些天,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全都累很了,所有人都窝缩在自己屋里,极少有串门的,黄朵朵也借这几天累着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有时就连早膳都是在床上解决的,这要是在以前,素月可是不会放纵她这样没规矩的。 这几天,黄朵朵是真正做到了一觉睡到自然醒,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几点吃饭就几点吃饭,快活地很,倒是让黄朵朵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这不,刚用完午膳,黄朵朵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她又想睡觉了。 黄朵朵揉了揉眼睛,冲着正在给她收拾妆奁的素月,有些懒洋洋道:“素月,铺床,我想睡觉。” “娘娘!”素月放下手上的活计,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皇上的万寿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娘娘就算再累,这身子也应该恢复过来了。娘娘您也应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哪怕是去画室画画也是好的。正好,上次李总管过来送中秋节礼,说皇上想让娘娘画一副万寿朝贺图,娘娘也该提笔画了。” 自皇上的万寿过后,娘娘就像这般吃了睡睡了吃的,整天懒洋洋的的,不知道是还以为娘娘是要学那乌龟冬眠了呢! 一听到素月说到画画,黄朵朵的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没空、没时间,头疼、手疼,画不了。” 说着没等素月给她铺床,黄朵朵就一头扑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把头全部盖住,一副装死的样子,心里又把乾隆那个混蛋骂了个遍! 妈的,刚坑了她一副除夕夜宴图,现在又想要她给他画什么朝贺图?真当她是他宫里的那些画师了? “娘娘!您快起来,您的发髻要乱了。”见娘娘赌气,素月有些头疼,只能边拉边哄。 “娘娘,反正您本来就打算画这朝贺图的,就算献给给皇上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反正这话都是给人看的,放娘娘这儿或是放皇上那里,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 被素月强拉起来的黄朵朵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心里的吐槽能有一箩筐。 画在她手上是她自己的,危急时刻还能卖给系统去换银子呢。但是画要是给了乾隆她还能卖吗? 更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乾隆喜欢在她的画上乱盖章! 想到自己之前被迫送给乾隆的那副除夕合宫夜宴图,黄朵朵整颗心都在滴血。 她辛辛苦苦画的画啊,她自己都不敢这么盖,只在最边上角落盖上了自己的一个小小印章,结果到了乾隆里面才几天啊,就已经被盖上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牛皮癣!而且看架势,这牛皮癣的范围还要不断扩大的趋势,想想黄朵朵就觉得自己需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这是她准备传到后代的杰作啊,就这么被乾隆给毁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素月不理解黄朵朵心中的悲愤,见她还是闷闷不乐的,她只能尽力哄劝,耐心道:“就算娘娘不想给皇上画画,那也应该继续连载西游记了,这些天和敬公主已经催了好几次,想来都有些等不及。”她同样也有些等不及了。 想到娘娘画的西游记,素月的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丝丝期待之色。 没错,素月也是西游记的漫画迷之一。 在娱乐匮乏的古代,西游记几乎被全国上下的人喜欢,素月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在素月看来,娘娘画的西游记比话本写的要好看一万遍。素月虽然识字,但是阅读水平实在是有限,娘娘买的那些话本她很多地方看得糊里糊涂的,但是配合着娘娘的画之后,原来不明白的地方全都明白了。 而且娘娘画的西游记栩栩如生,她每次看到那一幕幕画面,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这一方世界一般,越发入迷了。 更让素月觉得骄傲的是,每次娘娘画完一册西游记,都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最先能看到,比皇上公主她们还早,这也是一种无上的优势了。 可惜的是娘娘太懒了,平时杂事有多,这西游记画的自然也慢,让素月很是遗憾。 素月眼中的期待和谴责没有逃过黄朵朵的眼睛,黄朵朵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群逆奴,这到底是和敬想看还是你们想看啊! 黄朵朵现在有些后悔画这西游记了,现在想停都停不下来了。她不是已经实现财富自由了吗?为什么感觉过得比上辈子还要累? 就在黄朵朵在心里吐槽的时候,小路子进屋通传,说是大阿哥二阿哥来了,黄朵朵只能把心中的苦闷暂时放进心里,出门去招呼那两个小的。 “今天你们俩倒是有空,怎么想起来到我……这谁啊!”黄朵朵本以为来的只有永璜和永琏,没想到还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不由地一愣。 第108章 下马威 之所以说男子, 而不是男孩或是男人,是因为黄朵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他。说是男人吧, 这人的长相略显稚气了些, 看着不大,但是要说是男孩吧,他长得比永璜高一个头, 都快有她一般高了。 不过黄朵朵也知道永璜永琏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是不可能带着外男就来后妃的寝宫的, 所以这男子的年纪应该不大,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宗亲。 就在黄朵朵猜测着这人的身份时, 色布腾巴勒珠尔上前朝着黄朵朵行了一个标准的蒙古礼,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恭敬道:“奴才色布腾巴勒珠尔见过仪妃娘娘,给仪妃请安。” “是你!”听道色布腾巴勒珠尔自报姓名, 黄朵朵差点没跳起来,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 这就是和敬未来的那个额附? “仪娘娘,你知道色布腾巴勒珠尔?”见黄朵朵这么激动, 永璜永琏的脸上都闪过一丝疑惑。 “不认识不认识。”黄朵朵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大了, 连连摆手, 干笑道, “只是之前在皇上万寿宴上听过你的名字。” “上次皇上万寿的骑射比赛,获得第二名的就是你吧!当时传到园子里面, 太后娘娘当时很是夸赞了你一番呢,还赏了你额娘。听说皇上让你入圆和永璜永琏他们一起读书练习骑射, 只是……你们怎么把他带我这儿来了?” 此时的黄朵朵也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端起妃位的架子, 上下打量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一番, 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还算不错,相貌虽然算不上多英俊,但是也算的周正,没有许多蒙古大汗那种肥头大耳的样子,不然她家和敬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个子也高,虽然说才十二岁,但是都快赶上她了,以后和敬的儿子肯定也是个大高个。而且看着长相也挺忠厚老实的,应该会对和敬不错。至于才华什么的……乾隆的女婿还需要什么才华吗? 色布腾巴勒珠尔被黄朵朵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这个仪妃娘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不禁联想到上次阿爸带着他去马群挑选种马,也是这样的眼神。 甩了甩头,色布腾巴勒珠尔压下这些奇怪的想法,一本正经道:“回仪妃娘娘的话,这次冒昧前来是臣让两位阿哥带我过来的,就是为了见一见娘娘。” “见我?”这下黄朵朵是真的诧异了,“见我做什么?”他们俩之前不认识吧! 问到来这里的原因,色布腾巴勒珠尔显得有些迟疑了。 这位仪妃娘娘看着文文弱弱、感觉一阵风都能吹倒了,能是有天生神力之人?两位阿哥不会骗他吧!但是来都来了,若是不见识一下,到底心里不甘心。 想到这里,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道:奴才听两位阿哥说,仪妃娘娘天生神力,开山劈石、拔山扛鼎皆不在话下,奴才很是好奇,所以就央求两位阿哥带奴才过来见识见识。” 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瞬间裂了。 身后也当即传来一阵阵被强行压抑住的嗤笑声,素月几个一个个捂着嘴巴,红色通红,显然憋得很辛苦。 黄朵朵咔咔咔地扭动着几乎僵硬的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只望着头顶天花板、似乎在研究上面的壁画的永璜永琏,皮笑肉不笑道:“是你们俩说的?” 这两个大嘴巴! 见仪娘娘生气了,两人连忙讨饶。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0节 永璜一脸歉意地拱手:“是儿臣的错,儿臣巴勒珠尔一时聊得兴起,就把娘娘的事说了,还望仪娘娘恕罪。”巴勒珠尔就是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简称,这几天几人也混熟了,永璜他们嫌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名字太绕口了,就只叫了后面四个字。 永琏低着头,小声道:“仪娘娘,你不要怪大哥,是永琏的错,巴勒珠尔说草原上有很多力大无穷的勇士,永琏一时不服气,就……” 就把她搬出来了? 黄朵朵狠狠地瞪了这臭小子一眼,给了他一个“呆会再跟你算账”的眼神,然后又看向色布腾巴勒珠尔,浅笑道:“你别听他们胡说,本宫怎么……” 黄朵朵刚想否认把这事糊弄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笑道:“本宫的力气是较常人大了些,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若是台吉想要见识的话,本宫自然是不好拒绝。” 台吉说的就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他之前已经被乾隆授予一等台吉的爵位了。黄朵朵和色布腾巴勒珠尔不熟,称呼爵位是最稳妥的。 黄朵朵的回答着实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就连永璜永琏也一脸的诧异。 他们虽然想在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蒙古人面前炫耀一把,但是也知道仪娘娘的身份是不大可能让一个外人去“见识见识”的。之所以会带色布腾巴勒珠尔过来,真的是被他缠住了不好拒绝,才不得已才把人带人的。本以为仪娘娘会找个理由打发他,但是却没想今天仪娘娘会这么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了? “娘娘,不可……”见娘娘真的打算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天生神力,素月这下笑不出来了,连忙上前劝止。 虽然说娘娘天生神力的事,差不多已经是合宫知道的秘密了,但是只要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就都是秘密。再说了,娘娘身为后妃,要是像外面那些卖艺的一样碎石啊、射箭什么的,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黄朵朵抬了抬手,止住了素月要劝说的话,笑眯眯道:“无碍的,只在这院子里,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知道的。台吉远道而来怎么也是客,他既然开口了我这主人自然要满足一下的。” 虽然说皇帝的女儿不怕人欺负,但是该有的下马威还是要有的。以后这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她家和敬,那他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他那个身板能扛得住她几拳了。 “娘娘。”素月还是有些不赞同,但是也知道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已经定了主意了,只能心里叹气,不明白一向低调的娘娘怎么会想在一个外人跟前展示自己的天生神力,完全没有注意到黄朵朵那句“都是自家人”的话。 见黄朵朵真的打算露一手,反应过来的永璜永琏不由地有些兴奋了,此时的永璜也没有刚才的腼腆,有些期待道:“仪娘娘,你打算如何让我们见识,我想看徒手碎大石。” 永琏此时也不甘示弱了起来:“这个有什么好看的?仪娘娘,你射箭吧,古人都说百步穿杨,我想看看一娘娘你全力之下能射多远?”徒手碎大石他看过好几次了,没意思,还是来个新鲜点的。 她是给他们这两个臭小子见识的吗? 懒得理这两个臭小子,黄朵朵笑眯眯地看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想,语气温和道:“不知道台吉想要怎么见识?” “随娘娘的意思。”色布腾巴勒珠尔连忙表示都可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好,既然随我的意思,那就跟我去院子里吧!”黄朵朵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子里去了,永琏他们连忙跟;了上去。 刚到院子,黄朵朵就看到婉贵人在院子里假山下徘徊,她身边的芍药垫着脚趴在假山上,似乎在抓什么。 黄朵朵挑了挑眉,迎了下去:“婉贵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仪妃娘娘。”婉贵人朝着黄朵朵福了福身,有些苦恼地看着假山山顶,“我正准备出门去愉姐姐那里逛逛,哪里知道走到院中这帕子就被吹到了这假山山顶,正让青梅给我够下来呢?但是估摸着怕是够不下来了,得找把梯子了。” 黄朵朵朝假山山顶看去,的确有快粉色的帕子被勾在那里了,假山不算高,但是也有两米五左右,这个高度别说青梅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宫女了,就是一个大男人都够不到。 看到这里,黄朵朵脑子一转,笑道:“想要拿帕子,还要什么梯子啊,直接放倒不就成了吗?” 本来她还没想好怎么才能震慑住这个臭小子,现在有主意了。 “啊?”婉贵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放倒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到黄朵朵冲着色布腾巴勒珠尔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太阳的照射下显然格外的闪耀。 “你不是要见识我的天生神力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朵朵就走到假山面前,双手一推,然后这座两米五六、估摸着少说就有千斤重的假山轰然倒下了,所有人顿时感觉到地面震了一震。 婉贵人:“……” 色布腾巴勒珠尔:“……” 永璜永琏:“……” 其他人:“……”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永璜永琏他们虽然早就知道黄朵朵天生神力一事,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过,但是再一次见识,心里依然觉得很是震撼,而婉贵人更是感觉自己人都傻了。 她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帕子拿下来而已,用梯子就可以了,仪妃怎么就把假山给推了?这是什么情况? 黄朵朵从容地把勾在加上尖的帕子取了下来,然后还给已经快石化的婉贵人,笑道:“你的帕子已经取下来了,不用拿梯子了。” “啊,多谢仪妃娘娘。”婉贵人如同机械一般接过接过手帕,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表情。 相比起婉贵人来说,色布腾巴勒珠尔受到的震撼更为强烈。 看着被推到的假山,色布腾巴勒珠尔大脑一片空白,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假山不会是假的吧!不然怎么一推就倒了? 黄朵朵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道:“你要不要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假山在扶正?” “那、我试试?”被人看出了心里的想法,色布腾巴勒珠尔心里有些囧,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厚着脸皮跑到假山旁,想要把假山扶正。 但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脸色振的通红,假山却一点一动的迹象都没有,不由地脸色不由地囧了。 永琏走了过来,有些怜悯地拍了拍耷拉着脑袋、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似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肩膀,小大人模样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要太难过,你要知道,仪娘娘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小子在骂我呢!”黄朵朵给了永琏一个白眼,然后在色布腾巴勒珠尔呆滞的眼神中,又脸不红气不喘地把那座他刚才死都推不动一点的假山给扶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就好像刚才扶的只是把一件积木模型一般。 色布腾巴勒珠尔:“……” 回过神来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黄朵朵,叹了一口气道:“可叹仪妃娘娘不是男儿身,不然必定是大清、不,应该是天下第一巴图鲁。就凭娘娘的这身天生神力,封官拜爵、封妻荫子皆不在话下。” 色布腾巴勒珠尔很是遗憾,这么好的天赋,怎么就给了一个后宫女子呢? 正在拍手的黄朵朵听了这话忍不住脸又抽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她上战场呢?她看上去是那种会打仗的人吗?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和平主义者好不好? 黄朵朵随手捡起刚才假山被推到断掉的石块,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把石块捏成了碎渣。黄朵朵笑眯眯地看着还在感慨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语气很是温和:“本宫的天生神力,台吉想来也是见识到了,需不需要还要再看看别的?” “……”看着缓缓散落在地上的碎石渣,又看了看面前的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的黄朵朵,色布腾巴勒珠尔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 “不、不用了,今天已经很是叨扰仪妃娘娘了,臣先告退了,改天再来给仪妃娘娘请安。”说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朝着黄朵朵行了礼匆匆告退了,那匆促的模样就感觉背后有人在追一样。 “你们两个呢?要不要留下继续看”黄朵朵面无表情地看向永璜永琏两人,语气平静。 两人被黄朵朵平静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总觉得再留下来他们就要倒霉了,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等下还要去西苑练习骑射,改日再来看仪娘娘,仪娘娘告辞。”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着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方向追去了。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黄朵朵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抹微笑。 真是小孩子,一点都不禁吓。 黄朵朵摇摇头,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去,突然发现旁边还站了一个快要石化的婉贵人,不由地表情一囧,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咳,婉贵人不是要去找愉贵人说话吗?时辰不早了,快去吧,别耽误了。” 说完也不等婉贵人有什么反应,黄朵朵就进屋了,她怕尴尬。 婉贵人一步步地目送着黄朵朵进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婉贵人的这才悠悠地问了一句:“仪妃娘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婉贵人问这话时眼神空洞,显然还在神游天外呢。 她的宫女芍药也没好到哪里去,愣愣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娘娘咱们还去愉贵人那里吗?” “……罢了,回去吧!”婉贵人按了按眉心,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荒谬,也没出去的心思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扶着芍药的手,婉贵人慢慢地转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只是那脚步就像是踩在云端之上一般,怎么看都有些飘忽。 而黄朵朵回到屋子里后,素月连忙让人打水来,和找干净的衣服来,刚才又是搬山此时捏石块的,这衣裳手上早就脏了,不清理干净怎么行呢? “娘娘,您刚才……是在给这位博尔济吉特的台吉下马威吗?”此时的素月已经看出了一点门道,一边给黄朵朵洗手一边问道,语气有些迟疑。 “娘娘是在担心他会欺负两位阿哥?”这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是下马威,但是却不是为了永璜和永琏。”黄朵朵慢慢地搓着手,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那是为了谁?”素月帮黄朵朵擦干手上的水渍,有些纳闷的问道。 自然是为了和敬!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虽然乾隆太后他们都已经有了这个意思,但是毕竟没有挑明,她要是说出来,不是找死吗?就算素月她们忠心也不能说,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万一和敬没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她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黄朵朵只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素月:“……”娘娘又在卖关子了。 素月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娘娘既然不想说,她们也能追问,只能闭嘴继续帮她换衣服。 “娘娘,您刚才不是要午睡吗?这衣服还穿吗?”素月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绣菊花的衬衣,有些迟疑道。 “不睡了,闹了这一出,也清醒了。”黄朵朵摇了摇头,站着来、伸开双手,一副让人伺候穿衣的模样。 “而且你说的也是,歇了这些天,也该画画了。” 虽然说被人强逼着画画的感觉不好,但是要是不画的话,那总觉得心里过不去,尤其想到那样的盛景若不是不画出来让后世看见,黄朵朵心里更是纠结地像猫挠的一般。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认命地画吧! 第109章 永琏出花 接下来几天, 黄朵朵又投入到高强度的画画作业之中。 除了吃饭睡觉和日常请安,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画了, 这让本来还催她画画的素月又开始担心她的身体了, 时不时进来给她倒个茶、送个点心什么的,见她不为所动,就开始在她旁边碎碎念地说自己园子里的八卦。 什么李答应被皇上晋封为常在, 还赐了“秀”的封号,嘉嫔把一个得了风寒的太监给挪出园子了, 说是自己有孕怕过了病气, 那个新来上书房的蒙古少年已经在上书房和阿哥们打成一片…… 种种八卦听得黄朵朵心痒痒, 有时候一听半天,发现画画又给耽搁了,气得黄朵朵把人赶出去才觉得清净了。 今天早上起来后,黄朵朵就直奔二楼的画室, 刚调好颜料准备画画,就听到楼下传来“噔噔噔”急促的上楼声,黄朵朵眉头一皱, 把画笔放下, 眼睛狠狠地瞪着门口的方向, 就等着人一进来就把人骂一顿、以消心头只恨。 果然, 几乎不到三秒钟,素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黄朵朵提了一口气,正准备开训, 素月就一脸惊慌地说道:“娘娘, 不好了, 二阿哥发热了。” “什么?发热了?”黄朵朵被素月的话说的一愣, 咻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问道。 “好端端地,怎么就发热了呢?”最近这个天不冷不热的,最是舒服的时候,怎么会发热呢? 素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也是听说伺候二阿哥的奴才说,二阿哥早起就有些不适,但是还是强撑着去了上书房,但是没想到还没一个时辰,二阿哥就突然在课堂上倒下了,额头滚烫,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现在二阿哥已经送回了碧桐书院,估摸着现在皇后娘娘和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去看看。”听到这里,黄朵朵已经坐不住了,把画笔往案上一搁,就提起裙子噔噔噔地往楼下跑、直奔碧桐书院去了,素月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匆匆来到碧桐书院的东院,看到不少奴才都在院中,看到黄朵朵连忙行礼,黄朵朵此时也没心思搭理这些人,径直就进去了。 进屋后,发现太医和富察皇后他们都还没来,只有几个年老的嬷嬷和永璜和敬在,没有看到和婉,许是被嬷嬷们抱走了。 和敬看到她的到来,连忙迎了上去,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摆,平时满是笑容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惶恐:“仪娘娘,二哥病了。” “没事,不就是发热吗?你二哥很快就能好的。”黄朵朵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来到床边。 而永琏就躺在床上,看到她的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儿臣不过是有点发烧,怎么累得仪娘娘也来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1节 “什么叫有点发烧?有点发烧能在课堂上倒下?你也是,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怎么还强撑着去上学?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黄朵朵真想发火,但是看到永琏一脸虚弱的样子,又把话咽下去了,关切地问道。 “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发热了呢?可是染上了风寒?” 永琏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虚弱道:“儿臣也不知道,可能是儿臣昨天练习骑射的时候出了太多的汗,又没有及时沐浴更衣才会如此吧,等下太医来了,开了药方、熬了药,儿臣吃了药也就好了,仪娘娘不用太担心儿臣。” “但愿如此吧!”虽然永琏这么说,但是黄朵朵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用手覆盖在永琏的额头上,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黄朵朵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除了发烧,还有其他什么感觉吗?”黄朵朵问道。 “没……”永琏刚想说没有,就看到黄朵朵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永琏只得老实说道,“就是感觉头很痛,背也很痛,还很累。” “这样啊!”黄朵朵一时也听不出什么其他问题,毕竟她也不是太医,这病理这方面的事实在是不精通。只得道安慰道,“别担心,你好好躺着,就如你自己说的,等下你吃了药、再睡一觉、把汗发了,也就好了,过两天依旧能上学了。” “嗯。”永琏点点头,很是乖顺。 安慰了永琏,黄朵朵又让嬷嬷们把永璜和和敬带下去了。两人虽然担心,但是也知道自己年纪小,这种场合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反而还要别人分心,都听话的下去了,只留黄朵朵和几个嬷嬷太监们在一旁照顾。 没一会功夫,富察皇后也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永琏,富察皇后虽然看着还是算镇定,只是作为母亲,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富察皇后,黄朵朵忍不住有些心虚,自责道:“都是臣妾的失职,皇后娘娘把二阿哥他们照看,臣妾却这些天一直忙着画画,没有照看永琏,连永琏发热了都不知道。”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这如何怪的了你?本宫只是让你平时看护一下他们,永琏的饮食起居自有嬷嬷们照料,若是真的要怪罪,也是应该怪罪这些伺候永琏的人。” 说着,富察皇后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平日照顾永琏的那两个嬷嬷,吓得两人连连磕头。 “皇后娘娘恕罪啊,二阿哥昨天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就突然发热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娘娘让奴婢照顾二阿哥以来,奴婢不敢不尽心竭力。想来是昨天二阿哥练习了骑射出了汗又没有及时换衣服才……” “闭嘴!永琏还病着,谁让你们大声嚷嚷的?”看着这两人左一句又一句的推卸责任,富察皇后脸色铁青。 纵然永琏发热不能全怪身边伺候的人,但是这般推卸责任,却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她本来看着这两人奶过永琏的份上,想给两人一份前程,现在看来,她也不用顾忌往日的情分了。只是现在永琏还病着,这事暂时按下,以后再处置。 见富察皇后真的发怒了,两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缩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富察皇后也懒得理她们,吩咐了长禄去外面看太医来了没有,就永琏的床头边坐下,笑着摸了摸永琏的手,道:“别怕,太医等会就到了,永琏你很快就能好了。” “嗯。”永琏点点头,但是声音听着比刚才还要虚弱些,听着两人有些揪心。 就在两人等得有些心急的时候,太医终于来了,两人连忙把位置让了出来给太医诊脉。 黄朵朵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发烧,还在想着等会太医诊断结果出来了,自己要不要在系统里面买点药给永琏用上了。虽说历史上永琏是十月才病逝的,但是难保不是慢慢拖出来的,有病还是早治疗才好。 但是随着太医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黄朵朵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富察皇后的脸色也忍不住开始变白。 “许太医,永琏的病……是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不是发热?”富察强作镇定问道,只是手中被扯得已经变形的帕子,证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许太医嘴巴张了张,眼神微闪,站起身来朝着富察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医术不精,二阿哥的病情,微臣有些拿不准。为防万一,还请皇后娘娘再请两位太医过来一同诊脉。” 许太医的话让富察皇后和黄朵朵的心忍不住沉了一沉。 谁不知道宫里太医诊脉说三分、留七分,许太医居然说自己拿不准,可见永琏的病绝不简单。 想到永琏可能出事了,富察皇后身形一晃,眼看就要跌倒,被一旁的黄朵朵眼疾手快地扶住。 “娘娘,别慌,永琏吉人自有天相,未必就真的有事。还是尽快让太医过来,一起会诊了再说,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呢?”虽然黄朵朵心里也慌,但是富察皇后都这样了,总不能两人一起慌了,那就真的要乱了,只能尽力给富察皇后打气,同样也是给自己打气。 “是,也许是本宫想地太多了。”富察皇后捏了捏眉心,强作镇定道。 “素心,你赶紧找个脚程快的再去太医院请两名太医过来,务必要快,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素心此时心里也有些慌,听了富察皇后的话连忙出现叫人喊太医了。 黄朵朵则扶着富察皇后坐在一旁,一脸的愁容,两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屋子显得极为压抑。 很快,又有两名胡子花白的太医赶过来了,三人轮番上手给永琏诊脉,经过三方会诊后,最终结论出来了——天花。 永琏得了天花。 在知道这一结果后,富察皇后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而黄朵朵整个人也懵了,喃喃道。 “天花?你们说永琏得天花了?这怎么可能呢?有没有弄错?难道永琏没有种过痘吗?” 永琏得了天花?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历史上没有这一出的,而且清朝皇子公主不都是会种痘的吗?现在怎么会弄出一个天花来?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听黄朵朵说起永琏种痘的事,富察皇后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脸上尽是后悔之色:“是本宫的错,都是本宫的错,要是本宫当初没有拦着给永琏种痘的话,永琏今天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而在人前一向八面玲珑的素心此时也跟着哭了起来,但还是劝道:“这如何能怪得了娘娘呢?当年娘娘的大公主就是种痘时没的,娘娘爱子心切,不愿让二阿哥和和敬公主种痘也是情有可原。娘娘你也不要难过了,当年和敬公主也出过痘也都能挺过来,二阿哥身为兄长也一定能挺过来的……” 在素心的絮絮叨叨的劝慰中,黄朵朵总算知道了永琏没有种痘的真相。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当年乾隆和富察皇后的第一个女儿就是因为种痘没的。长女种痘去世,在富察皇后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所以二阿哥出生后,皇后娘娘执意不让永琏种痘,就连和敬,也是自个出了花,也不是太医给种的痘。现在就连永琏也出花了,也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里,黄朵朵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多问一句,要是知道永琏没有种过痘的话,她当初就给永琏用上,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事。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异,只能先尽力给永琏医治了。 想到系统里那天价的天花特效药,黄朵朵脸上闪过一丝肉疼。 如果到时候太医真的没有办法治好永琏的话……也只能用它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黄朵朵总算镇定了些,道:“皇后娘娘,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既然永琏染上了天花已经是事实,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救治。宫中太医这么多,臣妾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天花都搞不定。”黄朵朵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历史上的永琏可不是得天花没的,她不信永琏的运道这么不好! 此时的富察皇后也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的确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初和敬出花后都能挺过来,永琏身为兄长,本宫不信他还不如她的妹妹。” 富察皇后不愧是当了多年的隐形太子妃和皇后的人,虽然一开始慌得没了主意,但是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擦干了眼泪,富察皇后的眼神又恢复到了往常的锐利,直直地看着三位太医:“三位太医,永琏现已出花,还望三位太医好生医治,本宫就把永琏托付给三位手上了。” 富察皇后也没有问太医该怎么医治,看病这种事,就忌讳外行指导内行了,而且她相信,这三人一定、绝对会对竭力医治她的永琏的。 富察皇后的语气并不重,也没有说出什么“治不好要脑袋”话,但是越是这样,三名太医的心情越发沉重。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最后齐声拱手道:“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为二阿哥医治,不负皇后娘娘嘱托。” “那便好。”富察皇后点了点头,表情极为冷漠。 接下来,太医们就开始对永琏开始展开全力救治,富察皇后也命令人在整个碧桐书院进行消毒工作,而本来想留下来帮忙的黄朵朵,则被富察皇后给强制让人送了回去。 看着一脸担忧的黄朵朵,素月等人纷纷过来开解她。 素月劝道:“娘娘,皇后娘娘让您回来也是为了您好,您可是没有出过花的人,这要是被染上了可怎么是好?” 秋葵紧接着道:“是啊,娘娘,二阿哥那里已经有太医过去照看了,咱们在那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在这里等消息吧!”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劝说,黄朵朵听得郁闷,又不好说她在穿越来的时候已经把各种疫苗接种个遍了,只能闷闷地叹了口气:“希望永琏能早点康复。” 黄朵朵是真心不希望永琏出事,撇开自己的个人感情不谈,永琏是富察皇后的独子,若是永琏出事,必然对富察皇后是个沉重的打击。历史上富察皇后之所以早逝,未必就没有这个原因。就算是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安稳生活,她也希望永琏、希望富察皇后好好活着。 现在她被请了回来、人是去不了碧桐书院,但是那边的消息,黄朵朵却不是全然不知。 经过小路子的口,黄朵朵知道在她回来不久乾隆就已经赶到了碧桐书院。 乾隆可不像富察皇后那般地好脾气,听说乾隆在知道永琏得了天花之后大发雷霆,给太医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永琏医好,本来三名太医又添了一倍,而且还有不少吏目医士在里面。 同时又把大阿哥和敬和婉三人挪到了别处,除了几个以前出过花的贴身照顾三人的嬷嬷和随侍之后,其他人也全都被留在了碧桐书院,名义上是伺候得了天花的二阿哥。但是黄朵朵知道,这些人是被变相放弃了。 如果永琏天花能够得以痊愈也就罢了,如果永琏真有个什么好歹,这些人怕是全都要陪葬了。至于他们若是不幸在照料永琏的时候也染上了天花,那也只能算他们的命不好了。 对此黄朵朵除了叹息一声,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古代,奴才的命就是这样不值钱,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上位者手里,如果平时风平浪静还好,一旦遇到这种情况真的只能看命数了。 而就在黄朵朵忧愁永琏的病情的消息的时候,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从宫外传来——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也染上天花了。 不仅仅是和亲王福晋,在一天之内,膳房的两个传膳的小太监和几个小宫女也相继发热了,经太医确诊,他们都患上了天花。 听到这个消息,黄朵朵一脸的震惊,喃喃道:“难不成这次这场天花还是群体性爆发吗?” 是不是群体性爆发黄朵朵不知道,但是自和亲王福晋和这些宫女太监也染上天花的消息传到园子里后,本来就已经风声鹤唳的众人,越发地草木皆兵了。 一时间,各个宫里都纷纷地跑到御药房要防治天花草药,黄朵朵站在楼上经常看到有围着脸巾的太监在园子各处喷洒烈酒浓醋来消毒,就连她住的天然图画,素月也吩咐人一天三遍地去消毒,呛地黄朵朵只能跑到二楼来躲避那奇怪的味道。 第110章 紧急搬家 “娘娘, 您暂且忍一忍吧!您是没有出过花的人,之前又去过二阿哥那里, 那是被传染上那东西可怎么是好?”素月一边给她的画室喷洒浓醋一边说道, 连个角落都不落,很是仔细。 “那也不要喷的到处都是吧!”黄朵朵没想到自己躲到二楼画室也逃不过被熏的命运,实在受不了那酸味的她连忙喊停。 “行了, 别喷醋呢,你们换成酒吧, 我实在闻不了这醋味, 用酒还能闻到酒香呢!”黄朵朵用手用力驱散着那浓烈的酸味, 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她最讨厌这醋酸了! “呃,酒已经用完了。”看着已经空空的酒壶,素月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秋葵喊道, “秋葵,你拿锭银子,再去膳房取两坛酒来, 记住, 要烈一点的。” 素月本以为自己说一声, 秋葵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应下来去膳房拿酒, 但是秋葵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倚着门站着, 低着头,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秋葵, 你听见我的话没有?”素月皱了皱眉, 又喊了一声。 只是秋葵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下就连黄朵朵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两人连忙上前,素月推了推秋葵,刚喊出“秋葵”的名字,就见秋葵直直地倒了下来。 “秋葵!”两人大惊失色,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人扶住,总算没有直接摔到在地上,但是这时两人也看清了秋葵现在的样子。 只见秋葵脸颊通红,眼睛微阖,眼珠子在眼睑之下轻微转动着,显然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黄朵朵下意识地把人放在秋葵的额头上,顿时被她额头上的温度给烫了回来。 “好烫,怎么会这么烫?难道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人的脸色纷纷变了。 素月惊叫一声,惊恐道:“娘娘,您赶快离远一点,别靠近秋葵。” “我,其实没事的……”黄朵朵举着还没放下的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道。 但是素月完全不听她的话,已经开始大声叫人了。 “秋霜、秋月,你们赶紧进来把娘娘带走,小路子,你和我把秋葵抬回她自己的房间……” 一时间,整个天然图画变得鸡飞狗跳起来,而秋葵在经过太医的诊断后也确诊了,的确就是天花。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每个人心中就像是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那些之前得过天花的还好,那些没得到天花的,眼中满是绝望的神色。 就连一时机灵的小路子也没了主意,有些无措地说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把秋葵挪出园子……”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朵朵一顿臭骂。 “现在把秋葵挪出去,是要让秋葵等死吗?”黄朵朵眼眶微红,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球此时也布满了点点血丝,脸上满是怒气。 这可是天花啊,在古代可是致死率最高的疾病之一了。秋葵留在宫里,有太医诊脉开药、有人照顾,尚且还有几分活的希望。但是要是把她挪出宫,她还能活吗?她就算花银子找人来照顾秋葵,但是这种情况下还会尽几分力? 想到那几个染上天花的宫女太监的下场,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紧:她怎么也不能让秋葵特落到他们这种地步。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2节 黄朵朵强硬道:“不准搬,就把素月放在天然图画,你们要是不愿意照顾她我来照顾!” 若是真到了连太医都无能无力的地步的话,她还是有法子补救的,但是若是送出宫去,那她真是鞭长莫及了。 想到那天花特效药的价格,本来就肉痛的黄朵朵这下更是觉得挖心般痛了。 黄朵朵上下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屋子,隐隐有种不详预感:可能再过几天,这里就要发生几次物品凭空丢失的灵异事件了。 听到黄朵朵说要自己照顾秋葵,吓得素月等人纷纷跪了下来劝阻。 素月脸色苍白道:“奴婢知道娘娘心疼秋葵,但是娘娘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想来就是秋葵也不愿意看到娘娘冒这么大的风险把她留在园中的。” 小路子也吓得够呛,头磕地就跟捣蒜似的:“娘娘,真的万万使不得啊,娘娘您可是没出过花的人,这要是有个万一奴才万死就难辞其咎啊!娘娘您要是真的不放心求快挪出去的话,大可派几个出过花的奴才去照顾,倒也不差什么的。” 婉贵人也赶忙劝阻:“是啊,仪妃娘娘,把秋葵留在园子里实在是不智,况且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其实在得知仪妃身边的秋葵也得了天花之后,婉贵人也着实被惊到了,但好在她年幼的时候种过痘,倒也不怎么担心。但是没想到仪妃会对一个宫女这般上心,倒是让她很是意外。扪心自问,要是芍药染上了天花,她也不会做到仪妃这般的。 黄朵朵执意要把秋葵留下来,素月他们执意不肯,正僵持着呢,外面就有小太监结结巴巴来禀,说是皇上来了。 听到皇上居然亲自来了,所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形,他们是劝不住娘娘了,如今之际也只能让皇上出马了。 黄朵朵也忍不住心中微沉,还没想到该怎么应对,就见乾隆大步朝她走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急色。 还没等黄朵朵行礼请安,就被乾隆一把抓起,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一边问道:“仪妃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发热,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说着就用手抚向她的额头,似乎想要看她有没有发烧。 黄朵朵被乾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一愣愣的。 自她穿越以来,黄朵朵自认为自己和乾隆关系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他关于乾隆的记忆大部分都是乾隆对自己的调侃和取笑。黄朵朵也一直认为自己在乾隆心中,不过是个看乐子的存在。但现在看乾隆的反应,乾隆似乎……挺关心她的? 感受着乾隆掌心传来的温度,黄朵朵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摆脱了乾隆的触碰,神色恭敬道:“多谢皇上关心,染上天花的是臣妾身边的一个宫女,臣妾刚才也让太医诊断过了,臣妾没事。” 刚才太医给秋葵诊过脉之后,黄朵朵就让太医把这天然图画上上下下都诊过一遍,不幸中的万幸,暂时只发现秋葵一个染上天花的,但是过几天还会不会增加,就不好说了。 乾隆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来,皱眉道:“还是再诊一次吧,朕也放心些。”说着乾隆就招呼身后的太医给黄朵朵诊脉。 黄朵朵也没有拒绝,顺从地让太医诊了脉,结果自然是没事。 听到太医说黄朵朵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乾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 “这样,这天然图画你暂时是不能呆了,朕让人把武林春色收拾出来了,你和婉贵人即刻搬过去吧!” 对于乾隆让自己搬到武林春色,黄朵朵心里有些不情愿,想到还在屋里躺着的秋葵,黄朵朵试探地问道:“那……秋葵呢?也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当然不能,她染上了天花,自然是要被送出宫去的,你要是不放心,找两个得过天花的奴才去照料一二就是了。”乾隆皱了皱眉,理所当然地说道。乾隆还以为黄朵朵担心自己的安全,安慰道,“放心好了,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说乾隆要把秋葵送出宫去,黄朵朵顿时急了,连忙请求道:“皇上,臣妾觉得倒不用非要把秋葵送出宫去才行。折腾不说,秋葵已经染上天花了,这来来回回的,难免不与人接触,要是让旁人也染上了,岂不是更麻烦?” 像是怕被乾隆一口否则一般,黄朵朵此刻大脑极为清明,思维也变得格外的清晰,语速飞快道:“倒不如像二阿哥那样,臣妾让人在天然图画的一个僻静角落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秋葵住下养病了,再派了两个出过花的奴才去照看也是一样的,最后把天然图画封了。反正天然图画个碧桐书院一样,都像是座岛屿一般,四面环水,只有几座桥相连,把桥一封,就像是座孤岛一般,和挪出去没什么两样。” “这……”乾隆有些犹豫。 见乾隆还在犹豫,黄朵朵深深地福下身来,言辞异常恳切:“皇上,秋葵伺候臣妾多年,哪怕是臣妾式微的时候也对臣妾不离不弃、尽心竭力地伺候臣妾。如今她病了,臣妾帮不了她什么也就罢了,若是这个时候还像扔垃圾一样把她赶出去自生自灭,那臣妾和畜生何意?还望皇上成全。” “仪妃娘娘……”看着黄朵朵居然为了一个宫女这般请求皇上,不管是李玉还是婉贵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实在想不通,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若是太平无事的事,对一个宫女好一点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这仪妃还对一个宫女这般上心,为了她还不惜去求皇帝……这仪妃良善地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黄朵朵自然不是良善过头,只是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她,没有办法做到像古代上位者那般冷漠无情是了。 黄朵朵也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明哲保身、苟到老死才是一个穿越者最佳的生存法则。但是道理是道理,事实上身在其中,要是做到置身事外真的很难。 秋葵她们平日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地到,也许她做不到百分百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但是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存亡的关头,她要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低调、明哲保身,就把秋葵给放弃了,那她还是人吗? 况且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并不危险,她要是连这点力所能及的事都不去争取的话,那她才是真的太冷血了。 那样穿越小说里面的那种什么冷静、强大、运筹帷幄、杀伐果决……这类的大女主,她做不来、也不想做。说到底,她黄朵朵也是一个有私心,有点小算计,同样也有些同情心的,一个极为普通的普通人罢了。 乾隆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脸上带着一丝害怕但是眼神却极为坚定的黄朵朵,叹了一口气,那人拉了起来,道:“罢了,就依你吧!反正就如你所说,朕让人把天然图画的几座石桥一封,也和挪出宫没什么区别,就别折腾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宜早不宜迟,朕派人送你去武林春色。” 听到乾隆还是执意让她搬到武林春色,黄朵朵本想说要留下来的话,但是看着乾隆严厉中带着警告的眼神,黄朵朵意识到这已经是乾隆的底线了,要是再得寸进尺,怕是不仅不会成功,反而还会惹怒乾隆、牵连秋葵。 黄朵朵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一声,朝乾隆福了福身,顺从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乾隆的速度极度,不到一个时辰,天然图画除了染上天花的秋葵,和几个留下来照顾她的人外,全部被转到了武林春色。 不过就算搬了家众人也没有松懈,为了防止被染上天花,黄朵朵又吩咐了人煮了一大锅药草给所有人喝,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没啥用,但是起码也是个心理安慰了。 同时起锅烧水,所有人都要沐浴更衣,两两监督,从头到脚全都要一丝不落地洗到。所有人换上新的衣服,之前穿的衣服也全都统一焚烧,一件不留。又从膳房要了几坛烈酒,稀释了后洒满整个武林春色。一时间,整个武林春色飘满了浓浓的酒香,熏得人有些飘飘然了。 做好这一切后,天已经黑透了,虽然弄得人仰马翻的,但是众人总算安心了些。黄朵朵也叫了小路子和秋月进来问话。 黄朵朵坐在还有些简陋的次间中,暗了暗眉心,神色有些疲惫:“小路子,秋葵那边怎么样了?”永琏那边有乾隆和富察皇后盯着,她不担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秋葵那里了。 小路子连忙回答:“娘娘放心,有素月姐姐在,秋葵那里出不了差错的。奴才已经打点好了看守天然图画的太监,确保膳食和药材都能安然送到素月姐姐手里。只是……” 小路子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奴才不明白,秋葵身边已经有人照顾了,娘娘何必又执意把素月姐姐留下来?素月姐姐一走,娘娘的生活岂不是不便宜了?” 黄朵朵摇了摇头:“我这里无碍,左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多娇气的人,只是秋葵那里,我不放心,素月留在那里我才安心。” 既然她不能留在秋葵身边,那只能让素月留下来了。这宫里,她最信任的人就是素月了,她也相信她的能力。 黄朵朵看向一旁的秋月,淡淡道:“现在秋葵病了,素月又被我留下照看秋葵了,我这屋里一时也没人了。秋月,你年纪还大些,平时也稳重,在素月秋葵回来之前,我这屋子里的大小事务就先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是了。” 这次来圆明园,她就带了四名宫女,秋葵病了,素月被她留下来照顾秋葵了,只剩下秋霜和秋月了。秋霜年纪小、行事不稳,也就只有秋月能顶上了。 秋月平时在伺候她的这些宫女里面不算起眼,但是也算是老资历了,和秋葵是同时到她身边伺候的,只是平时不爱说话人显得有些木讷,所以平时看着并不起眼,但是做事勤勉细心,也不差秋葵多少,也能勉强担起她宫里的大小事务。再说,不交给她也没其他人选了。 听到娘娘说把这屋子里的管理事务交给她,秋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想要推脱,但是想到娘娘的现状,只得咬牙应了下来,点了点头,郑重道:“娘娘放心,奴婢定然不负娘娘嘱托,在素月姐姐和秋葵姐姐回来之前,奴婢一定会帮娘娘看好这个家的。” “那便好。”黄朵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想到秋葵的情况,黄朵朵忍不住又忧愁起来。 黄朵朵眉头紧锁:“现在永琏、秋葵与和亲王福晋都染上了天花,太医院必定是多紧着永琏与和亲王福晋救治,秋葵那边他们怕是很难顾忌到的。这样,小路子,你等下拿一百两银子,找个相熟的太医去给秋葵看看,或是要药、或是要钱,都给他,让他务必精心些。若是秋葵能够康复,本宫这里还有重谢。” 别看只有一百两银子,但是对于太医来说,这已经很不少了。 黄朵朵了解过,太医院的太医月例都很低,哪怕是太医院的院使,每月月银也只有三两,左右院判和七品御医的月银只有二两二钱,至于那些吏目、医士的月银就更低了,只有一两五钱,还不如一个普通太监。 就算太医不全靠月例养活自己,但是100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太医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听到黄朵朵说要拿100两银子给太医就是为了给秋葵看病,秋月和小路子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之色,想到之前娘娘为了秋葵向皇上求情才没有挪出宫去自生自灭,两人脸上的感动之色更深了。 在这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能为一个奴才做到这般程度的主子实在是不多了。 秋月眼含泪花,声音有些哽咽道:“娘娘慈悲,若是秋葵知道娘娘为她做的这些,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她和秋葵是同一年入宫的,后两人又被分派到仪妃娘娘宫里,情分不同别人。如今看到娘娘能够这般竭力医治秋葵,心里自然感激。 黄朵朵听了却不由地苦笑起来。 她哪里算得上慈悲,她要是真的慈悲的话,就应该把系统里的天花特效药兑换出来给秋葵用上。现在又是请太医又是把素月留下,也不过是心里存了一丝侥幸秋葵能扛过来,不想花那笔银子罢了。说到底她就是自私罢了。 身心俱疲地把两人都遣了出去,黄朵朵一个人独留在屋子里发呆。 点开交易系统,黄朵朵看着交易界面上,那天花特效药下面的那10000两银子的售价,黄朵朵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东西,也实在是太贵了! 看得实在是心烦,黄朵朵刚想把交易界面给关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翻了起来。 当翻到阿司匹林、阿莫西林几种抗生素的时候,黄朵朵不由地迟疑了起来。 她知道即使是在21世纪的时候,天花也是没有特效药的,这些抗生素也治不了天花,要不然这系统里的天花的特效药也不可能标出一万两的天价。 但是这些抗生素再不济,对抑菌杀菌也有奇效,也比这个时代的药要超出许多,就算不能治好秋葵,也能起到一定作用……吧! 想到这里,黄朵朵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第111章 灭口和永琏病危 秋葵染上天花、天然图画被封、黄朵朵被迫挪到武林春色一事很快就就园子里传开了, 园中众人越发风声鹤唳了,所有人更是朝着黄朵朵投去了同情的眼光。 毕竟自己的贴身宫女染上了天花, 而仪妃这个做主子的谁知道有没有染上?仪妃身子又弱, 要是真染上了这个东西,怕是前几年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就没了? 对此众人纷纷感到惋惜,就连嘉嫔也觉得惋惜地很。 牡丹台之上, 嘉嫔遥望着已经被层层封锁只剩下一个最东边一个出口能够进出的天然图画,贝齿不禁轻轻地咬着嘴唇, 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之色。 只见嘉嫔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喃喃道:“没道理啊, 仪妃身边的宫女都患上天花了,怎么仪妃这么弱的身子骨反倒是没染上,这不合理啊!” 自中秋之后,嘉嫔一直等着二阿哥和仪妃染上天花的的这一天, 这些天她一直坐立难安地,等得实在是心焦。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前天, 二阿哥终于倒下, 确诊了天花, 这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就是嘉嫔也没想到和亲王福晋也染上了天花, 让她着实有些意外,毕竟她们当时接触时间太短了, 没想到也染上了。但是她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她当时非要多管闲事、主动抢在仪妃前面扶她呢?现在染上天花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让嘉嫔郁闷的是, 和亲王福晋这种和她一触即离的情况下都染上了天花, 就连伺候仪妃的贴身宫女也染上了, 怎么偏偏仪妃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刚才看仪妃离开天然图画的样子, 除了有些忧虑外,脸色依然和平时一样,脚下生风,完全不像是身体有恙的样子,让嘉嫔越发觉得碍眼。 “也许是时日尚短,这天花的病症还没有显露出来吧!”香冬劝道,“娘娘也不用太担心了,就算之前仪妃侥幸没染上天花,但是秋葵作为仪妃的贴身宫女,一直贴身伺候着仪妃,仪妃染上天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仪妃那么弱的身子,说不定过几天仪妃就要步二阿哥与和亲王福晋的后尘了,娘娘别急,再等等就是了。” 想到已经染上天花的二阿哥,嘉嫔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你说的倒也是,现在才开始呢,就仪妃那个身子骨,还能撑几天?” 嘉嫔根本不相信以黄朵朵能躲得过天花的感染,若是她知道黄朵朵早就已经服用了天花疫苗外,她可能就不是这种想法了。 见嘉嫔高兴起来,香冬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像是想到什么,香冬又迟疑了起来。 “娘娘,奴婢听小宋子说,小东子那里就要撑不下去了,娘娘,要不要给小东子请个大夫……” 香冬嘴里的小东子,就是之前因为患上了风寒,被嘉嫔以担心过了病气的由头被挪出了园子的小太监,但是实际上,小东子患上的不是风寒,而是天花。 听到香冬说要给小东子请大夫,嘉嫔脸色一变,脸上尽是厉色:“给他请大夫?是让告诉所有人他染的是天花吗?要是让人知道最先天花是从本宫这里出来的,你知道会给本宫带来多大的麻烦吗?小宋子也是个废物,连个东西都看不好,还让自己人先染上了天花。” 说起这事,嘉嫔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小宋子把天花痘痂带了回来后,嘉嫔已经嘱咐他小心保管这痘痂粉了,但是还是出了岔子,让同屋的小东子也染上了。要不是她警觉,在发现小东子有染上天花迹象的第一时间,就当即立断把人弄出园子去,要是被人发现了端倪难免不会起疑。 想到皇上可能会彻查天花一事,嘉嫔心中一紧,眼睛直直地看向香冬,语气极为森冷:“香冬,你去告诉小宋子,园子里第一个得天花的人绝不能出现在本宫宫里,我想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看着嘉嫔眼中满是森森的杀意,香冬顿时觉得心中一凛。 这是要把小东子处理掉啊! 香冬虽然觉得有些不忍,但是也知道嘉嫔这么做才是最明智的做好,小东子得了天花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香冬郑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娘娘放心,这事奴婢一定会办好的,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只是随后香冬又有些担忧起来:“娘娘,二阿哥、和亲王福晋先后染上天花,皇上必然会彻查此事,咱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啊!” 想到皇上可能会查到他们这里,香冬就忍不住焦虑。 但是出乎香冬的意料,嘉嫔并没有害怕,脸上反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轻笑道:“你觉得,本宫为什么执意要让仪妃也染上天花吗?” “呃?难道不是因为仪妃是皇后的人,且接连给娘娘难堪吗?”香冬一愣,有些不明白嘉嫔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3节 “这只是一方面罢了,更重要的是,本宫要把这次的天花感染制造成一场意外。”说到这里,嘉嫔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二阿哥毕竟是皇上的嫡子,若是单单只有他一人感染上天花,是人都知道这是有人蓄意谋害,皇上必定会全力侦查,这对咱们实在是太不利了。但是如果这时还有别的人也同时染上了天花,那就是一场意外了,懂吗?” 香冬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是想让皇上认定这是场意外,那样就不会细查,那咱们就可以轻松脱身了?那个染天花的宫女太监娘娘也是特意让他们染上的?” “不错。”嘉嫔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为自己的计划而感到自得。 仪妃是惹怒了她,但是毕竟是个废人,她也不是非要她死不可,但是她必须要把这件事闹大、把这池子搅浑才行。只是区区让几个奴才染上天花还是有些显眼了,还得再加个有分量的主子才行,仪妃就被她选上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还想把高贵妃也带上,只是可惜,高贵妃幼年的时候也种过痘,这天花对她没有效果。现在虽然仪妃没有染上天花,但是多了一个和亲王福晋,也算差不多了。 嘉嫔得意道:“同样,我特意选在万寿这期间动手也是有原因的,那个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人多手杂的,皇上自然以为这天花就是那些蒙古诸部、番邦小国或外藩使臣带来的。就算是为了各国邦交,皇上也不会把这事闹大的,自然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是想要富察氏和她的儿子不好过,但是她绝不想搭上自己,在做这一切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绝不会让这事牵连到自己。 “原来娘娘这些都考虑到了。”听到这里,香冬对自己娘娘是由衷的佩服。 本以为嘉嫔只是一时起意、考虑地不周全,没想到嘉嫔在行事之前就把一切后路都想好了。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香冬现在是彻底安心了。 “行了,回去吧!”嘉嫔搭上香冬的手,临行前又转头看了一眼碧桐书院的方向。 看着灯火通明的碧桐书院,嘉嫔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虽然二阿哥的现在情形如何嘉嫔一概不知,但是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这次二阿哥,一定会熬不过去的。 一想到富察氏失去独子后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嘉嫔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嘉嫔低着头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喃喃自语道:“好孩子,你放心,额娘一定会帮你扫除障碍,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 …… 为了能给秋葵多争取一线生机,黄朵朵最终还是决定司马当活马医,把抗生素给秋葵送去。直接把药拿给秋葵自然是不行的,想来想来,黄朵朵最后决定把抗生素研成粉末,加进食物里让人给秋葵送去。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也为了能确保秋葵一定吃下她送过去的东西,送给秋葵的膳食都是黄朵朵亲自做的,但是这个“亲自做”要打个引号。 她的厨艺水平实在有限,做出来的东西一般。就算秋葵不敢嫌弃,秋月她们也是不可能真的让她给一个奴才做吃食的。黄朵朵也就是亲自监工一下、拿个勺子搅一搅,然后在做好之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药粉放进去。 不出黄朵朵意料,被隔离在天然图画的秋葵,在收到黄朵朵“做”的燕窝粥之后,捧着燕窝粥哭得稀里哗啦,脸上尽是感动之色。 “我没想到,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娘娘还惦记着我。我一个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娘娘如此厚爱?娘娘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秋葵一边哭一边打着嗝,显然感动坏了。 在知道自己也染上天花之后,秋葵一度以为自己完了。宫里对得了天花的奴才怎么处理,她自然是知道的,秋葵也以为自己逃不了,都已经想着交代后事的事情了。 却没想到娘娘不仅没怪她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为了她和皇上求情,她才得以留在宫里,还能有太医给她诊治。甚至还把素月留下来照顾她,现在还亲自给她煮粥。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见秋葵这般感激涕零的样子,素月不由地有些欣慰,只是想到秋葵如今的现状,素月忍不住又有些心酸,但还是鼓舞道:“知道娘娘对你好,那你就要争气一点,好好养好身子,等好了再去伺候娘娘以抱娘娘的恩情就是了。” 素月不知道秋葵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但是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秋葵,给她打气、给她希望。 “嗯!”秋葵用力地点了点,眼神尽是求生的欲望。 她还要伺候娘娘一辈子呢,怎么能就被这小小的天花给打趴下?她一定要养好身子,然后用自己的一辈子报答娘娘的恩情。 想到这里,秋葵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黄朵朵送来的燕窝粥。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有了求生的欲望,秋葵感觉自己在喝了粥之后身体好了一点。 朦胧睡去前,秋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要活下来,活着回到娘娘身边。 相比于秋葵这里的平稳,整个碧桐书院就压抑多了。 富察皇后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永琏,眼神木讷,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因为太过担心的缘故,富察皇后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加上未施脂粉,脸上掩不住地都是倦色。 素心一进来,就是看着娘娘又是这样看着二阿哥,忍不住心酸的同时又很是担忧。 犹豫了一下,素心还是走上前,轻声劝道:“娘娘,您已经守了二阿哥一个晚上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就要熬坏了,歇歇吧!这里有奴婢守着,不会有事的。” 富察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依然盯着睡在床上的人,语气飘忽:“本宫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本宫就想到了容雅。当年本宫也就是睡了一觉,一醒来,你们就告诉我,容雅没了。我怕这次永琏也想容雅一样,我一睡着,永琏就走了。” 容雅,就是富察皇后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可惜命不好,两岁的时候就因为种痘去了。 提到已经故去的大公主,素心的心越发酸了,但还是强笑着安慰道:“娘娘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二阿哥都这么大了,身子骨又一向强健,奴婢相信一定能挺过去的,娘娘你一定要有信心才是。” “但愿吧!”富察皇后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这笑容未达眼底,眼中依然是一片忧虑。 富察皇后强打起精神问道:“对了,这几天园子里可还安稳?没出什么乱子吧!而且本宫听说仪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也染上了天花,现在可安置妥了?仪妃没事吧?” 虽然现在这种情况,富察皇后恨不得把所有一切都推了,把全付心思都放在永琏之上,但是作为大清的皇后,富察皇后更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她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母亲,更是一国之母。 素心忙道:“娘娘放心,有太后娘娘镇着,皇上又下了严令,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生事,园子里一切安稳。至于仪妃娘娘,已经被皇上挪去武林春色了,太医也给仪妃娘娘诊断过了,仪妃娘娘无事。”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仪妃那里还是要上心一些,仪妃是没有出过花的,这个宫女是贴身伺候仪妃的,之前仪妃还来看过永琏,保不齐不会沾染上什么。仪妃身子骨一向不好,要是真染上了这东西可就麻烦了。” 见娘娘说地郑重,素心认真地点头应道:“是,娘娘,奴婢会去办的。” 富察皇后又道:“还有和亲王福晋那边,也要嘱咐太医全力医治,千万不能怠慢了。 园子里各处一定要进行消毒,尤其是皇后太后太妃后妃皇子公主这些主子住的地方,务必一丝角落都不能遗漏……” 见娘娘这个时候还想着别人,素心越发觉得心酸了,但是她也知道皇后娘娘就是这般的性子,强忍着要掉落的眼泪,一一答应了下来。 终于嘱托完最后一件事,富察皇后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只是由于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富察皇后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素心扶着富察皇后,一脸急色:“娘娘,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撑了太久了,再这么下去,没等二阿哥康复,您就要倒下了。娘娘,二阿哥还指望着您了,您要是有事,二阿哥可怎么办。” 富察皇后本要拒绝的,但是听到素心提到二阿哥,她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迟疑,叹道:“罢了,就依你吧,就算是为了永琏本宫的确应该保重身子。” 富察皇后来到床前,本想在看看永琏然后再去休息,只是刚走进,却发现永琏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斑。 富察皇后脸色一变,一把撸起永琏的袖子,只见双臂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斑,一块块的,就如同红梅一般。 “这,这……”素心也被这一幕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二阿哥,这是出疹了吗?” 素心自己出过花,自然意味着什么,但是虽然知道,但是看到这一幕,素心还是被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倒是富察皇后,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 “素心,赶紧去请太医过来,同时吩咐人把这事通知皇上,要快。”富察皇后语气听着很是冷静,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永琏出现斑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还在武林春色黄朵朵耳中,但是除了一声叹息,也做不了什么。 黄朵朵倒是想像给秋葵送药一样,送些掺了抗生素的燕窝、鸡汤给永琏送去,但是她也知道永琏可不是秋葵,哪怕她平时和永琏亲近,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过去的东西八成是到不了永琏的口的。 就算富察皇后看在她的面子把她送过去的吃食给永琏食用,但是在这之前一定会让太医检验的,这要是让太医检验出个什么东西,别说帮永琏了,她怕是要先被扣上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了。 想来想去,黄朵朵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焦急地在武林春色等消息了。 因为平时和皇后那边的关系都极好的原因,她打听起碧桐书院的事情倒也不怎么费劲,很容易就知道永琏的近况,但是情形却不容乐观。 不知为何,永琏的病情特别重,从病发到现在,永琏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的。相比起来,秋葵和和亲王福晋就好多了。而且听小路子打探的消息,和亲王福晋的天花症状很轻,人也几乎是清醒,也吃的进东西,相信很快就能康复。 秋葵的情况虽然差点,但是也是一天更比一天好,甚至都有了结痂的迹象,让太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唯独永琏这里,这病情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发重了,甚至这几天,就连乾隆都缀朝了,大部分时间都留在碧桐书院中,让黄朵朵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黄朵朵本身是不喜求神拜佛的,但是这几天也跟着迷信了起来,总是喜欢在小佛堂跪着念一会经。她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也是个心理安慰。 这一天,黄朵朵还是像往常一样呆在武林春色等消息,突然就看见小路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脸的急色。 黄朵朵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走了上去,问道:“可是碧桐书院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二阿哥他……” “娘娘不要急,二阿哥暂且没事。”生怕黄朵朵误会,小路子连忙解释道。 “是吗?”黄朵朵捂着胸口,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她松了这口气,就听到小路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二阿哥就算现在没事,但是再过一天就未必了……” “这话怎么说?”黄朵朵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紧张问道。 小路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低着头道:“听碧桐书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二阿哥身上的脓包迟迟没有干缩结痂的迹象,现在园子里都说,要是今天子时前再不能结痂的话,二阿哥怕是……” “嘶~~”黄朵朵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想都没想,提起裙摆就往外冲。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见黄朵朵要出去,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劝阻。 小路子跪在前面,把头磕得邦邦响,一边磕一边劝道:“娘娘,您这是要碧桐书院吗?娘娘,你可千万不能去啊!碧桐书院现在可是园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前几天已经有两个小太监染上天花了,娘娘您可是没有出过花的人,这要是染上了奴才万死难辞其咎了啊!” 秋月也连忙劝道:“是啊,娘娘,奴婢知道您心疼二阿哥,但是说句不中听的,娘娘您又不是大夫,去了也于事无补,还连累自身,这是何苦呢?娘娘……” “闪开,放本宫离开!”黄朵朵怒了。 正是因为危险她才要去,要是再迟,永琏可真的要危险了! 黄朵朵发怒也没有用,所有人都拦在她的前面阻止她离开,甚至秋月还让人把大门给锁上了,一副誓死不让她出去的架势。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但是这对于黄朵朵而言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几乎没有废吹飞之力地,黄朵朵就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扯开,然后一把把门锁扯开,大步流星地往碧桐书院的方向去了。 小路子他们急得要死,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不多时,黄朵朵就来到了碧桐书院。 第112章 救永琏 碧桐书院也和天然图画一样, 除了东边一个出口让人出入外,其余出口都被封住了。黄朵朵绕行到东边, 正准备进去, 就被看守的小太监给拦住了。 “仪妃娘娘,皇上之前下过旨,这碧桐书院不允许随意进出, 娘娘还是请回吧!”看着突然到来的黄朵朵,小太监心里纳闷极了。 现在这碧桐书院就是个火葬场, 里面的人都想出去, 怎么就仪妃娘娘反而要进来?就算是要表忠心也要分场合啊!这个时候进来, 不是找死吗? 听小太监这么说,秋月小路子他们像是找到了同盟一般,疯狂地点头:“是啊,是啊, 娘娘,您看皇上都下旨了不让进,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对于这些劝阻, 黄朵朵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语气平静道:“劳烦这位小公公去禀告一声, 就说本宫想见见二阿哥, 还请皇后娘娘允准。” “娘娘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这是皇上下了旨的。”小太监一脸为难道,“且现在里面实在太危险了, 娘娘您身份尊贵,要是染上了天花可怎么是好?” “这个就不劳公公你费心了。”黄朵朵黄朵朵完全不为所动,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太监, 语气有些冷, “还望公公务必把本宫的话带给皇后娘娘, 本宫今天一定要见到二阿哥,见不到本宫是不会走的。”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小太监刚想再劝,突然看到黄朵朵那冷飕飕的眼神,顿时觉得心中一寒,连忙改口道,“罢了,那奴才进去通传一声,还请娘娘稍等。” 说完小太监就脚步匆匆地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不是说着仪妃娘娘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吗?怎么会后这么冷的眼神?刚才那一眼他还以为看到皇上了呢…… 碧桐书院东跨院的一间屋子里,富察皇后正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满脸痘痂的独子,脸上满是木然之色。 此刻的富察皇后已经不复往日的端庄温婉,本来还年轻的脸庞像是一样之间老了好几岁一般,有些丰盈的脸庞变得极为瘦削,脸色也蜡黄地厉害,显得格外的憔悴,就连鱼尾纹都出来。那本来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此时居然有了根根银丝,看起来格外地刺眼。 这时素心轻轻地推门进来,看见一身阴郁之气的富察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叫了一声“娘娘”。 富察皇后此时的反应有些迟钝,看见是素心,淡淡地说道:“可是太医那边又有什么说的?” “不是太医那里。”像是怕被富察皇后误会一般,素心飞快地否决道。 这几天,太医那边传来的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娘娘已经意志消沉了,经不起再次打击了。 “是仪妃娘娘,娘娘,现在仪妃娘娘就在碧桐书院外面,说是想要见见二阿哥,想让皇后娘娘允准,态度很是坚决。” “仪妃?”听到来人是黄朵朵,富察皇后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又恢复平静,淡淡道。 “想来她也是收到了永琏病重的消息才特意赶过来的吧!也不枉永琏这么喜欢她。”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4节 “那……奴婢要不要让仪妃娘娘回去,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仪妃娘娘又没有出过痘……” “为什么要她回去?”素心话未说完,就只见富察皇后眼睛微闪,淡淡地道,“既然她想要见永琏就让她见好了,这是她这个当庶母妃的一片心意。仪妃素来就疼永琏,永琏现在这个样子,她是该见见的。” 富察皇后神色很平静,就连语气也很平静,但是越是平静,素心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想让仪妃见二阿哥最后一面,这是说,娘娘想要仪妃陪着二阿哥一起去…… 素心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忙低下头,躬身道:“是,奴婢这就让仪妃娘娘进来。” 匆匆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素心来到碧桐书院的东出口,就看到了正在等待的黄朵朵一行人,眼神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虽然说,一开始她对这仪妃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但是这些年处下来,早已对仪妃的态度大为改观,但是现在娘娘执意如此,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仪妃这次是死是活,只能看自己的命数了…… 黄朵朵不知道素心此时心中的复杂,看到素心到来,不由地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素心姑娘,可是皇后娘娘让我见二阿哥了?” 素心收起眼中的复杂,走上前低头道:“娘娘执意要见,皇后娘娘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娘娘跟奴婢来吧!” 听到富察皇后同意自己进去了,黄朵朵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素心进去了,至于小路子他们,则被黄朵朵留在外面了。他们虽然不用担心染上天花,但是进来也没用,可能还要碍事,还不如留在外面。 来到永琏的寝室前,黄朵朵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富察皇后,不由地大吃一惊。 虽然说随着永琏病情越发沉重,她也能猜到富察皇后这些天的状态肯定不是很好,但是真的看到本人时,她还是狠狠震惊了。 “娘娘,您、您这……”面前这形容枯槁、形销骨立的人,还是那个端庄高贵、母仪天下的富察皇后吗?看来永琏的病对她的打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富察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是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淡淡道:“让仪妃你看笑话了,这几天本宫忙着永琏的事,有些疏于打理自己了。” 黄朵朵连忙道:“娘娘,臣妾知道二阿哥病了你心里难过,但是无论如何你也要保重自己啊!要是等二阿哥康复了,您要是有个什么,可就大大的划不来了。”可不要等永琏病好了,富察皇后又要倒了,那她真是白忙活一场了。 听到仪妃说永琏会康复,富察皇后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波动,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喃喃道:“你觉得……永琏还能康复吗?” “自然是能康复的。”黄朵朵肯定地点点头,不然她来这里干嘛? 看着仪妃那肯定的表情,富察皇后不由地愣住了。 这些天,随着永琏的病情越发严重,就连太医也不敢说一句准话,哪怕是她自己,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永琏会好起来的,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内心也清楚,永琏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但是现在,仪妃却用这般笃定的语气告诉她,她的永琏一定会康复的? 一时间,富察皇后心中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复杂极了,又想到自己的刚才的那些打算,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后悔之色,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永琏,富察皇后的心又硬了起来。 地下那么冷,她的永琏去了那里一定会害怕吧!要是有一个人能跟着照顾他,她也会安心一些…… “你倒是肯定。”富察皇后淡淡地笑道,“既然你想见永琏,那就进去见见他吧!只是他还在里面睡着,怕是同你说不上几句话。” “谢皇后娘娘。”见富察皇后同意了,黄朵朵在心中轻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富察皇后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和愧疚。 一进屋子,一个人也不见,黄朵朵只闻到了满屋子的药气,哪怕窗户开着通风,那浓烈的药气依然熏得她眼睛都有些难受起来。 皱着眉往来到床边,黄朵朵就看到永琏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本来圆乎乎的脸蛋此刻上面布满了可怖的脓包,就连身体手臂也全都是如此。而永琏的双手也怕他抓破脸上的脓包用厚厚的纱布缠着。整个人就这么躺在那里,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丝起伏,黄朵朵都要怀疑这床上躺着的事一具尸体。 看着那昔日活泼可爱的永琏变成如今这么个样子,哪怕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黄朵朵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一时没有控制住,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本来闭着眼睛的永琏这个时候居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头的黄朵朵,永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仪娘娘,你是来看永琏的吗?” 看见永琏醒了,黄朵朵连忙把眼泪擦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抱歉,永琏,是仪娘娘来晚了,这个时候才能看你,仪娘娘应该早点来的。” 想到这里,黄朵朵有些恨自己的自私。 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她要是早点买了天花特效药给永琏服下,这孩子现在也不会遭这样的大罪,说到底,她就是太自私了。 永琏轻轻摇了摇头:“仪娘娘能看永琏,永琏已经很开心了,只是……仪娘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句话,让黄朵朵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又泪崩。 黄朵朵强笑着像往常一样宠溺地训斥道:“又乱说话了,你今年才几岁?哪里就那么容易死的?你仪娘娘我还没死哪里轮得到你?再说我还指望我死了之后,你送我上山呢!放心,有你仪娘娘在,你绝对是死不了的!” 永琏虚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这只是仪娘娘安慰他的话罢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虽然阿玛额娘每天来看都会告诉他,他的身体在好转,很快就能康复了。但是看着阿玛额娘那掩不住的憔悴和身边伺候他的那些宫女太监那如丧考妣的表情,他知道,他怕是活不了了。 更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生机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在流逝,甚至有时候他感觉他都能飘到空中看到外面的情形了。他想,他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正想着这样,忽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和虚弱从四肢百骸席卷到全身,身上的那些脓包也瞬间变得奇痒无比,永琏忍不住□□起来,脸上满上痛苦之色,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仪娘娘,我难受。” 永琏想要挠自己身上的那些脓包,把自己痛苦的根源全部脑挠掉,但是却被黄朵朵一把给控制住了。 “永琏,不能挠。”永琏这个样子把黄朵朵吓了一跳,也顾不了发现不发现的危险,立刻从交易系统里面把天花的特效药兑换了出来。 黄朵朵一手抱着永琏,一手把滴管塞进永琏的嘴里,轻声哄道:“来,永琏,喝点水,喝点水就不痛了。” 此时的永琏意识已经模糊了,朦胧间只记得好像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一团像糖水一样的东西在喉间涌了出来,永琏下意识地开始吞咽起来。等永琏把全部的药剂喝完之后,永琏的脸色慢慢地平稳下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剂起效了的关系,永琏吃完药就沉沉睡去了,神态很是安详。 看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放松,毕竟这虽然说是天花特效药,但是黄朵朵也是第一次用这东西,也不知道它的疗效到底怎么样。又不好叫太医进来检查,只得守在一旁干着急。 而这时,乾隆也接到了永琏病重的消息,匆匆来到了碧桐书院。 只是当看到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小路子等人时不由地一愣:“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娘娘呢?” “我们娘娘,进去看二阿哥了。”见皇上问话,小路子苦着一张脸道。 “胡闹!现在这里这么危险,她又没有出过花,怎么能来这里呢?”听到黄朵朵已经进去了,乾隆忍不住厉声喝道,但话音刚落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瞬间一变,忙问道,“她是怎么进去的?朕不是下令他人无旨不准过来吗?” “呃?”见皇上这么着急,小路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回皇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素心姑娘放行的。” “皇后……”听到是皇后的意思,乾隆的瞳孔不由地微缩一下,一种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心中,嘴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皇后这是打算……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乾隆不由地心中一沉,快步走了进去。只是当他看到伫立在院中、一副心若死灰的富察皇后时,脚步不由地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必呢?” 乾隆没有明说,但是富察皇后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不过富察皇后心中并没有半点惊慌,而这朝着乾隆跪了下来,然后深深地拜了下去,然后直起身来,神色淡然道。 “臣妾自知自己此举让皇上失望了,但是臣妾实在不忍永琏在那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若是仪妃这次熬不过去,那是臣妾对不起她,臣妾以后定会竭力补偿仪妃母家。若是她熬过了,就说明永琏不想带走他的仪娘娘,臣妾以后也会照顾她一辈子,只要有臣妾在,就绝不让仪妃受半点委屈。还请皇上,体谅臣妾一个做母亲的心。”说着富察皇后又深深了伏了下去,一副长跪不起的样子。 看着富察皇后这个模样,本来心中还有一丝怨气的乾隆彻底生不起气来,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前把富察皇后扶了起来、拥进怀里叹道:“朕又怎么能怪你呢?这些天,你为了永琏的事几乎已经心力交瘁了,你做出这个决定,想必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再说仪妃这事也不能全部怪你,说到底,是她执意要来看永琏的,如果她真的她熬不过去了……那也是她的命了。” 说到这里,乾隆就像是被噎住了一下,脸色瞬间黯然了下来。又想到那个娇俏温婉的身影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痛。 他曾经承诺过她让她一辈子平安喜乐,怕是要食言了…… “皇上……”见皇上并没有怪她反而安慰她,富察皇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 愧疚、负罪、悲伤、恐惧、自责……等等各种痛苦的情绪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喷涌而出,富察皇后抱着乾隆失声大哭起来。 “皇上,臣妾也不想这样的,臣妾心里太难受了。要是可以,我真希望陪着永琏的是臣妾,臣妾对不起永琏,也对不起仪妃……”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的心情朕都懂,你不要再自责了。”看着怀里哭得几乎要厥过去的发妻,乾隆的眼眶不由地微微湿润起来,声音也嘶哑了起来,语气沉重道:“如果结果真的不如人愿,那也是他们的命了。” 听乾隆这么说,富察皇后哭声越发凄厉:“永琏,我的永琏,我苦命的孩子,仪妃……” 乾隆没有再说什么,只把富察皇后抱得更紧了。 而这边,黄朵朵还在守着永琏,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永琏的气息越发地平稳,心理越发地安定了下来。虽然没让太医诊断过,永琏脸上的脓包也还没结痂,但是黄朵朵觉得,永琏肯定会好起来的,不由地松了口气。 正想着这些,突然听到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黄朵朵一扭头就看到乾隆和富察皇后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乾隆和富察皇后此时的样子,黄朵朵忍不住一愣,这两人……怎么看着像是刚哭过似的?尤其是富察皇后,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这么一会功夫,这两人就哭过一场了。 不过黄朵朵倒也没怎么怀疑,毕竟寄予厚望的嫡子却不幸染上了天花这种绝症,搁谁身上不打击的?她刚才不也哭了吗? 看来为了永琏这病,这对夫妻怕是操碎了心了。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对两人生出浓浓的同情之心。但是殊不知,黄朵朵在同情他们,乾隆和富察皇后也在心里同情着她。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黄朵朵,乾隆夫夫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见黄朵朵行礼,两人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仪妃,你着实不该来这里的。”乾隆语气沉重道,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复杂,富察皇后更是因为心中愧疚,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和黄朵朵对视。 两人的异常黄朵朵没有发现,还以为乾隆这话是在关心她,不由有些欣慰,笑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臣妾命硬着呢?之前都断气了都还能活过来,可见连地府都收不了我,区区一个小小的天花算的了什么? 而且臣妾想着,之前秋葵一直贴身伺候着我我都没染上天花,说不定我身上有什么庇护着。让我守在永琏身边,说不定永琏就好了呢?”黄朵朵说这话也是打个预防针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永琏真的会康复。 “但愿吧!”见仪妃这般乐观,富察皇后勉强一笑,但是眼中的哀伤没有丝毫减少,显然是不怎么相信她这话。 富察皇后目光苍凉地看向床上的永琏,只是当看清永琏现在的样子时,不由地轻轻咦了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也不知道也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她太想着永琏能够康复了,富察皇后总觉得永琏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些了。 虽然永琏现在还是没有结痂的迹象,但是比之之前即便睡着了也是眉头紧锁,表情痛苦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永琏神态却安详了许多,如果忽略掉他脸上的那些可怖的脓包的话,就好像是真的安睡了一般。 “永琏……似乎好了些。”富察皇后喃喃道,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皇上,你来看看,永琏是不是好些了?” “嗯?”听富察皇后这么说,乾隆连忙上前查看,当看到一脸安详之色的永琏,乾隆不由地愣了愣。 “看着的确是好了些,只是……”乾隆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奇怪了,刚才小太监传消息来说永琏的情况很不好了,他这才匆匆赶过来的,可永琏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不好的样子,难道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乾隆瞬间脸色大变:“太医、太医!” 乾隆一句话,立刻好几个太医从外面俩门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乾隆急切道:“你们赶紧看看,二阿哥现在怎么样,可是回光返照了?” 一听到“回光返照”四个字,本来还满是希望的富察皇后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被黄朵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心里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 这是当阿玛说的话吗?哪有不盼着自己儿子的、反而盼着自己儿子没的?瞧把富察皇后给吓的! 而太医们听到乾隆这话也被吓到不行,纷纷脸色都变了。 就他们刚才所诊断的结果来看,这二阿哥起码还能撑一天的,怎么就突然回光返照了呢?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诊脉。 只是当太医给永琏诊过脉之后,所有人脸上纷纷地浮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二阿哥的脉象……似乎挺平稳的? 但是不应该啊,刚才二阿哥的脉象还气若游丝的、一副要没了的样子,怎么就一会的功夫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虽然这脉象还是有些弱,但是比之先前要好太多了,俨然是天花康复之人该有的脉象,这到底是…… “你们老实说,永琏现在的情形如何?是不是不好了?”见太医们一个个都不说话,表情沉重,乾隆的还以为永琏真的要不好了,脸色黑地都要滴水了,紧咬着牙问道。 旁边几乎整个身子倚在黄朵朵身上的富察皇后更是脸色白地跟金纸似的,要不是强撑着想要知道儿子的情况,黄朵朵毫不怀疑她能立刻背过气去。 第113章 又病了 “当真?”听到永琏不是回光返照而是有好转的迹象, 乾隆大喜过望,就连富察皇后也挣扎着从黄朵朵的身上站了起来, 眼中满是满是希冀的光芒。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5节 乾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太医, 眼中满是凛冽的杀意,语带警告道:“许太医,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你要知道,有些话, 说了可就收不回来了!” 他也罢了, 皇后已经经历过一次绝望了, 现在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许太医被乾隆满是杀意的眼神看得心脏狂跳,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去也已经晚了,只能僵到底了了。 许太医跪下来, 咬牙道:“皇上明鉴,微臣不敢妄言,就微臣这数十年的行医经验来看, 二阿哥的病情的确有所好转, 想来很快就能结痂了。”许太医现在只寄希望刚才的脉象不是一时的, 不然不仅他要陪葬, 怕是一家老小也都要受牵连。 其他太医也纷纷地跪了下来。 “好、好、好。”乾隆连说了三个好字,但是脸上却为见得有多么开心的样子。 只见乾隆眯着狭长的眼睛, 目光来回在跪在地上的这些太医身上游走,让本来心惊胆战的太医匍匐地越发深了, 就连黄朵朵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弄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低着头只当自己是透明人。 此时的乾隆似乎平静了下来, 淡淡道:“既然许太医你都这么说了, 那朕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身为人父,朕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在永琏彻底脱离危险之前,还要劳烦许太医一直在屋里守着了。” 许太医心中一凛,却不敢违逆,连忙道“微臣遵命”。 乾隆转头看向富察皇后,神色柔和:“皇后,你也听到了,太医说咱们的永琏就要好了,你也不要担心了,回去歇歇吧!要不然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但是语气异常坚定:“臣妾不回去,臣妾要亲眼看着永琏醒转过来。” 乾隆点了点头,没有再劝,因为他也知道此时皇后怕是和他一样,都是不太相信太医刚才的话的,只是心中到底存了一分希望,希望是奇迹出现了——他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牢牢地抓住现在的这一点希望了。 乾隆和富察皇后都不走,黄朵朵自然也只能留下来陪着了。 不过不同于刚才的忐忑,现在她心里倒是安心多了。尤其是刚才太医的反应,黄朵朵更加确信永琏已经转危为安了,这让她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虽然不担心永琏的安危了,但是黄朵朵又有新的烦心事了,那就是等下要是永琏真的好转了,乾隆和富察皇后不会怀疑是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吧!毕竟她来的这个时机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想了半天,黄朵朵还是没想到能有什么万全之策能把这事遮掩过去,只能打定主意,就算是装傻充愣也要把这事混过去,打死不能承认这事和她有关,反正没有证据,她不信乾隆真为了一点猜测会对她怎么样。 打定了主意,黄朵朵觉得安心多了,就安心坐下来陪着等永琏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永琏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据太医没隔一刻钟的诊断来看,永琏的脉象越来越平稳,这让乾隆和富察皇后眼中的光芒越发强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黄朵朵等得都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富察皇后“啊”地一嗓子惊叫,瞬间把黄朵朵的那点瞌睡虫给吓跑了。 “太、太医,你们过来看看,永琏脸上的脓包是不是消了一点。” 听富察皇后这么说,黄朵朵本想上去看看的,但是在富察皇后嚎出这一嗓子之后,乾隆和太医全都呼啦一声都拥过去了,她压根就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面伸长脖子往里望。 许太医看着微微有些干缩的脓包,眼睛一亮,又掀起永琏的袖子看看他手臂的情况,发现脓包也同样都在干缩,顿时跪了下来,连声道: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二阿哥身上的疱疹已经开始干缩,相信很快就能结痂,二阿哥已经脱离危险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论断,但是听到从太医嘴里说出来的话,乾隆和富察皇后两人瞬间觉得压在肩上的石头不见了,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富察皇后当场掩着面哭了起来,乾隆虽然没有哭,但是眼眶泛红,激动地连说三个“好”字,显然心情不平静到了极点。 稍微冷静了一点,乾隆强迫自己镇定道:“虽然永琏已经暂时脱离的危险,但是接下来也不可大意,在永琏彻底康复前,一定要精心照顾着,务必不能出一点差错。” “微臣明白。”这一次,太医们的声音轻松了许多。 最难的一关都过去了,后面的问题就简单多了,他们也再也不用这般提心吊胆了。 接下来,所有太医都忙了起来,煎药的煎药,开方子的开方子,清理脓包的清理脓包。乾隆和富察皇后也不愿意离开,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看着永琏脸上的脓包一点点的干缩,两夫妻的表情越发的轻松。 “太医不是说永琏已经好转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呢?”富察皇后轻轻地抚摸着永琏脑门,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太医已经说了永琏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永琏迟迟未醒,富察皇后这个当母亲的心里总是还是担心地很。 见富察皇后担心,黄朵朵上前安慰道:“皇后娘娘也不必太担心了,既然太医已经说永琏没事了,那么醒来是迟早的事,可能是在康复之中吧!”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说明书上说着天花特效药有一个12小时的修复期,永琏不会这12个小时都睡着吧,那估计要把富察皇后给急坏了! 正当黄朵朵在心里嘀咕的时候,突然发现富察皇后正直愣愣地看着她,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震惊之色,看得黄朵朵心中一慌,还以为自己给永琏用药的事被富察皇后察觉了。 就在黄朵朵想着她该怎么蒙混过关去的时候,就听见富察皇后用慌乱又震惊的语气问道:“仪妃,你,你怎么在这里?” 黄朵朵:“……皇后娘娘,臣妾一直在这里啊。” 黄朵朵有些囧,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真想干笑一声来缓解自己现在的尴尬局面。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很强,但是也不至于是透明的吧!她这么大一个大活人难道看不见吗?她刚才不是还和您老说话来着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富察皇后现在慌得连我字都说出来了,焦急地看向乾隆,“皇上,仪妃,她、她在这里半天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富察皇后说的没头没尾的,听得黄朵朵一头的雾水,但是乾隆却听懂了。 乾隆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看向黄朵朵的眼神闪过一丝深深的愧疚之色,就在黄朵朵越发地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到乾隆厉声吩咐道:“李玉,现在立刻派人把仪妃送回去,不准让她再出来了。” 黄朵朵:“……” 黄朵朵气得几乎要心塞,心里把乾隆骂了个半死。 就算乾隆不知道是自己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但是怎么说自己都是好心来探病的吧!现在永琏好了,就这么急吼吼地把她赶走是几个意思?她身上是有病毒还是怎么的? 就在黄朵朵还在盘算着该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乾隆一脸郑重地看着她说道:“仪妃,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嗯?”乾隆的话让黄朵朵愣了愣。 有事?她能有什么事? 还没等黄朵朵想明白,就又听见富察皇后一个劲地点头,眼含希冀道:“没错,仪妃你吉人自有天相,之前你的侍女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染上天花,这次你一定也能躲过去了。” 听到这里,黄朵朵终于明白了这两人说的是什么了,敢情这两人是担心她会染上天花才会这般啊!想到自己刚才心中对乾隆的咒骂,脸上不由地有些讪讪的,有些尴尬地解释。 “其实,臣妾觉得我应该没事的,我似乎对这天花挺免疫的……” 黄朵朵想告诉乾隆富察皇后,自己不会染上天花,但是他们现在哪里会信她的话?不由分说地就让李玉强制把她送回去了,同时还特意派了两个太医驻守武林春色,随时给她诊脉,让黄朵朵无语至极。 不过乾隆已经下旨,她也不好违抗,只能安心地留在了武陵春色,准备当她的宅女了。好在永琏已经脱离危险,黄朵朵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但是所谓的物极必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压抑的时间太长了,猛地一松懈下来,黄朵朵顿时感觉排山倒海的疲惫朝自己涌了过来,当晚就倒了下去,浑身滚烫,唬得武林春色所以心都要凉了,小路子秋月他们更是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 要不是太医再三和他们保证黄朵朵得的不是天花,就是普通的发烧,他们的眼泪估计都要把整个武林春色给淹了。 但是饶是这样,武林春色上下依然忧心忡忡的,一副风雨欲来的压抑景象。让黄朵朵着实郁闷地够呛。 现在这园子里已经够乱的了,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闹这一出,奈何这身体不争气,她也没有办法。她倒是可以在系统里花个几十两银子卖个特效药让自己的身体立刻康复。但是乾隆派人两个太医时刻盯着她呢,她要是突然好了,人家不怀疑才怪呢! 之前在碧桐书院的时候已经够冒险的了,她可不想再被人怀疑。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地养病吧! 就这样,从碧桐书院回来的黄朵朵开始了自己的养病生涯,每天躺在床上,差点没把她闷死。 而这时,永琏脱离危险结痂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圆明园。 太后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即就念了一声佛,然后随机就去了小佛堂跪了半天。和皇后一向交好的高贵妃更是欢喜地赏了涵古茹今上下的奴才。其他宫里的妃嫔虽然不像高贵妃这般,但是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和敬和婉那几个小的知道永琏好了之后更是激动地哭了出来。唯独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嘉嫔,脸色阴沉的可怕。 嘉嫔站在牡丹亭上眺望着碧桐书院的方向,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喃喃道:“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二阿哥要熬不过去了吗?怎么不过一夜的功夫,二阿哥就好转了?” 嘉嫔万万没想到,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为二阿哥病危而高兴不已,尤其是听到那个一直没染上天花的仪妃居然不知死活地跑去看二阿哥,她的心情越发好了。 但是今天早起,就有人告诉她,二阿哥已经开始好转,身上的疱疹开始结痂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嘉嫔幼时是种过痘的人,也见过别人出过花,在她看来,二阿哥那种情况基本上就是等死了,怎么可能一天就好转了呢? 但是多番打听求证证明,二阿哥的确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整个碧桐书院喜气洋洋的,宛如过年一般。 这个结果,嘉嫔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见嘉嫔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香冬有些不忍,安慰道:“娘娘,你也不要太灰心,虽然说二阿哥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是这也不代表二阿哥就一定没事了,说不定二阿哥结痂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这也不是没有的事……” 香冬的声音越说越小,且带着浓浓的心虚,毕竟这话说了她自己都不信。 天花结痂的时候出了岔子以至于天花反复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种人都是那么没经验的穷苦人家,没有照顾好才会如此。二阿哥身为皇上嫡子,身边全是经验丰富的太医,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嘉嫔,香冬犹豫了一下,劝道:“娘娘,事已至此,咱们已经尽力了,二阿哥不死是天不收他,要不……咱们暂且就收手吧!要是被皇上查到娘娘这里……” 香冬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虽然说她已经上了嘉嫔的这条船,但是谋害大清嫡子这个事实在大了,一想到被发现的后果,她常常夜不能寐。现在二阿哥死里逃生,香冬瞬间有种自己也逃出生天的感,她现在只希望嘉嫔也能够就此打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嘉嫔自然是不想收手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就算不收手也不行了。 二阿哥经此一事,身边的防护必定更加严密,她想再找这种机会怕是难了。且天花这事闹地这般大,不用想皇上肯定会彻查此事的,虽然她有把握此事皇上不会查到她的头上,但是她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有什么动作被皇上发现了端倪,那她死的就是她了。 想到皇上的手段,嘉嫔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嘉嫔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事暂且这样吧,以后再计议,咱们先回去。” “是,娘娘。”见嘉嫔终于妥协了,香冬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此事能够就此平息。 但是她们想让事情平息,乾隆可不想。 自确认了永琏没有生命安全之后,乾隆开始下令严查天花的来源。之前嘉嫔所认为的什么乾隆为了各国邦交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情况,在乾隆这里压根就不存在。 嘉嫔太低估了一个父亲维护自己嫡子的决心了,也太不了解乾隆这种□□上国、不容外族挑衅、好面子的心理了。 如果真的只是意外就罢了,但是若是有些人想要谋害自己的嫡子而制造了这场天花,乾隆不仅不会放过,反而会彻查到底。可以说,嘉嫔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 但是俗话说的好,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事情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嘉嫔自认为祸水东引、做得天衣无缝,但是还是被乾隆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而永琏这边,自从被黄朵朵用天花特效药救了回来之后,这病情就越来越好转了,不过短短三天,那些脓包就已经彻底结痂了,但是要脱落,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不过虽然还脸上的痘痂还没有掉,但是永琏的精神头却极好。不过几天就已经和正常人无异,完全不复前几天那种虚弱的随时可能会没命的样子,看得太医啧啧称奇,富察皇后的一颗心也彻底落了地。 但是放心的同时,富察皇后心中又升起了浓浓的疑惑,总觉得永琏的病好的有些蹊跷。 永琏之前明明那般凶险了,结果在一夕之间就好了,而且这些天好的速度极快、精神也极好,完全不似之前和敬那次恢复的情况,就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 不难怪富察皇后会怀疑,她本就是心细之人,之前只是因为担心儿子的病情才没有心思考虑这么多,现在永琏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她所有的智商回笼,开始思考起这里面的不寻常来。 想到永琏是在仪妃来看望永琏之后不久,永琏的病情这才突然有了好转,富察皇后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第114章 富察皇后的试探 这天, 富察皇后带着太医刚煎好的药给永琏送去。 虽然永琏现在看着已经好多了,但是该喝的药还是一样都不少的, 而且都是富察皇后亲自盯着喝的, 一碗都少不了。 看着额娘又给自己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永琏脸皱地跟吃了苦瓜似的,扯着富察皇后的衣袖, 撒娇道:“额娘,儿臣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儿臣能不能喝药了?好不好嘛?” 永琏的年纪小,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撒起娇来很是可爱, 但是现在永琏的脸上满是痘痂,偏偏还皱着个脸,撒起娇来有种丑萌丑萌的滑稽感,一旁的素心和青梅差点笑出了声, 就连富察皇后也差点没忍住,眼中满是笑意。 富察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行, 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呢, 这药必须喝。再说, 你脸上的痘痂还没掉呢, 这要对你脸上的痘痂脱落有好处,你也不想你脸上留疤吧!” 听到脸上会留疤, 永琏哪怕再不甘愿,也只得乖乖地喝了这药。 他虽然不像和敬那样在乎容貌, 但是也不想脸上留下一道道疤, 那多损威仪啊。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6节 捏着鼻子, 永琏一口气把药喝了, 然后立刻捻了一个蜜饯扔进嘴里把那苦涩的味道压下去,永琏这才觉得好些。 见永琏乖乖地把药喝下了,富察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然后像是随口一问一般,问道:“对了,永琏,前些天你病重,你仪娘娘特意来看你,你仪娘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永琏想了想,摇了摇头:“儿臣忘记了,当时儿臣病得糊里糊涂地,只记得儿臣仪娘娘抱着儿臣哭得厉害。” “……是吗?”富察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又听到说仪妃哭得厉害,不由地皱了皱眉。 难道她猜错了?其实永琏康复和仪妃没什么关系,是永琏自己熬过来的? “额娘,怎么了吗?”永琏眨了眨眼睛看着富察皇后,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没什么。”富察皇后笑了笑道,“额娘只是觉得,你仪娘娘那个时候还能看你,当真是疼你了。” “嗯,仪娘娘的确疼我。”想到仪娘娘当时抱着自己那温暖的感觉,永琏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 不知为何,永琏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次他能死里逃生,靠的不是太医,而是仪娘娘。如果仪娘娘没有来看他,他怕是熬不过去了。 不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永琏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紧张之色,忙问道:“额娘,儿臣听说仪娘娘在看了儿臣回去后就病了,仪娘娘以前也没出过花……仪娘娘不会有事吧!” 看着一脸担忧的永琏,富察皇后笑着安慰道:“放心好了,你仪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哪有那么容易出事的?太医已经诊断了,你仪娘娘就是普通的发热,而且前些日子已经好了,你安心就是了。” 富察皇后也不知道仪妃到底会不会有事,但是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仪妃这次,一定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富察皇后不由安心了些。又安慰了永琏几句,又让宫女们服侍永琏睡下,富察皇后就出去了。 富察皇后刚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乾隆,连忙行礼。 “皇上,永琏刚刚躺下,您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富察皇后站起来道。 乾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柔色,摇了摇头:“罢了,知道他好朕就安心了,就不打扰他休养了。朕过来,是想和你说说这次永琏染上天花一事的。” 想到自己调查到的线索,乾隆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本来还有些温情的脸庞就像是迅速结冰的湖面一般,让人冷地彻骨。 富察皇后心中一凛,失声道:“永琏染上天花难道不是意外?” 乾隆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道:“说来话长,咱们进去说话吧!”说着乾隆就朝着前面的屋子走去。 富察皇后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屋子后,乾隆就把所有伺候的人就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人刚走,富察皇后迫不及待问道:“皇上刚才在外面说的话到底是何意,难道永琏染上天花难道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划?算算时间,永琏应该是和亲王福晋和那些个宫女太监同一时间染上的,皇上怎么断定这是针对永琏的?” 不怪乎富察皇后如此沉不住气,事关自己的孩子安危,哪有一个母亲能保持理智的?富察皇后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和乾隆说话、甚至还能分析情形,已经是她身为皇后的涵养了。 乾隆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其实朕一开始也不确定永琏染上天花一事是有人蓄意谋害还是仅仅就是天灾。就如同你说的,不仅仅是永琏一人染上了天花,和亲王福晋也染上了。但是朕听太医们推论,永琏他们染上天花的时候应该是朕万寿的时候,那就蹊跷了。” 说到这里,乾隆的眼神幽暗了起来。 只见乾隆嘴边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语气有些冷:“这天花早不爆发晚不爆发的,偏偏是在朕万寿、人最多的时候爆发,这就由不得朕多想了。 那个时候来朝贺的人甚多,王公大臣、蒙古诸部、各国陪臣……这些人所在的区域都有天花盛行,且其中有不少狼子野心之人,说不定就是他们利用朕的这次万寿,把天花带来的也不一定。” 富察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皇上是怀疑,这些人中有人想要谋害永琏。如果真的如此的话……” 说到这里,富察皇后不由地犹豫了起来。 私心里,富察皇后自然是不想放过谋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但是理智上,她也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私事了,这已经涉及到朝政了。如果永琏现在真的没了,她哪怕是豁出一切也要求一个说法,但是现在永琏已经平安,若是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就把事情闹大,破坏了大清的安定,那她就是大清的罪人了…… 看着富察皇后的表情从挣扎到认命,多年夫妻的乾隆哪里不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不由心中一疼,牵起富察皇后的手,紧紧地捂住,语气坚定道:“皇后,你放心,不管是谁,要是敢对咱们的儿子出手,朕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我堂堂大清,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说到后面,乾隆已经是杀气腾腾了,话语中满是霸气。 “可是……”富察皇后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的。”乾隆干脆地打断了富察皇后的话,神色坚决。 “如果真的是这些异邦之人谋害的永琏,还不仅仅是皇后你的事了,更是对朕的挑衅了,朕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的,不然只会让人以后我大清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连朕的嫡子被人谋害都只能隐忍不发,那以后真的要把大清不放在眼里了!”乾隆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戾气。 “……皇上说的是。”富察皇后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是正如乾隆说的,这已经涉及到了大清的威严,容不得后退。 就在富察皇后还在忧心的时候,就突然又听到乾隆说道:“不过,这事也未必是那些番邦异族做的……” “嗯?”富察皇后听了一愣,不明白这哈是什么意思。 乾隆眯了眯眼睛,道:“朕也让人查了入宫朝贺人的名单,查了这些人的近况,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他们身边的人前也都没有染上天花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朕实在想不过他们谋害永琏的意义是什么。 若是朕现在垂垂老矣,且朕只有永琏一个孩子的话,朕尚且能理解他们这么做是想让大清陷入混乱、有机可趁。但是现在朕正值春秋鼎盛,膝下也不仅仅只有永琏一个儿子。他们这么做,除了激怒朕,没有丝毫好处。朕想不通他们会这么做的理由。 富察皇后听了不由地愣住了。 是啊,谋害永琏,总要有个理由才是。永琏是嫡子不假,甚至可以说是大清板上钉钉的太子,身份尊贵。但是再尊贵,现在的永琏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已,谋害他能有什么用?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皇上的孩子死绝了,只要皇上还在,总会还有孩子的,一切都无关大局。要谋害也应该是谋害皇上才是,不然不会对大清造成任何影响。既然没有丝毫的好处,那他们为什么会这般费劲心思要除掉永琏呢?这完全不合常理。 “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不成?”富察皇后迟疑道,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不,不是意外。”乾隆摇了摇头,在富察皇后疑惑的眼神中,乾隆的眼神暗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冷意:“朕查到,六月的时候,有个陌生的男子在京城的一间医馆打听谁家染了天花。据医馆的人说,这人是想要寻点天花痘痂给自家孩子种痘。” “嘶~~”富察皇后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只觉得指尖都在颤抖。 如果刚才富察皇后还怀疑永琏会染上天花会不会只是异常意外的话,但是现在,她已经毫无怀疑了。 倒不是说这民间没有人会种痘,但是种痘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宫中太医都不能敢打包票种痘一定能成功,民间的那些大夫敢尝试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寻些痘痂自己种痘的,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没有这样的人!就算真有,那这天花也绝不会是用在自己孩子身上的! “是……谁?是谁在打听天花痘痂?可抓到了?”富察皇后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但是那有些充血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乾隆摇了摇头,语气森冷道:“没有,这毕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人早就走了。朕虽然已经着人把他的画像画下来,但是估计也是做了伪装的,想查并不容易,不过……” 乾隆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却显得越发地让人心生寒意:“据医馆的人说,这人虽然刻意粗着嗓子,但是声音听着还是有些尖细,倒有些像女子的声音。皇后,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有像女子一样的声音呢?” 太监! 几乎是一瞬间,这一形象就浮现在富察皇后的脑海中。而且就如同瞬间打通了关窍一般,富察皇后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富察皇后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灯下黑啊,我倒是不知道我的永琏惹到了这园子里哪位主,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一想到永琏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样子,富察皇后就心痛难忍,指甲扎进掌心都浑然无知,心里恨得无以复加的。 永琏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乾隆皱了皱眉,把富察皇后的手握在手中,慢慢地掰开她紧握的手掌,淡淡道:“是别人的罪过,好好地你糟蹋你自个儿的身子做什么?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这人就在园子里,早晚都会找出来的。放心好了,不论如何,她敢这么谋害永琏,唯有一死。” 乾隆说这话时表情很是轻描淡写,但是富察皇后的心情却奇迹地平复了下来。 看着乾隆胸有成竹的样子,富察皇后郑重地点了点:“臣妾信皇上。” 乾隆笑道:“这就是了,好好打起精神来,不然要人发现了端倪,咱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吧!” 乾隆在脑海中把这园子的所有人过了一遍,眼中闪过深深的杀意,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盛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活得这般不耐烦了呢? 又和富察皇后交代了一些事宜,乾隆就准备离开,却被富察皇后叫住了。 “皇上,这些天臣妾怕是去不了仪妃那里,仪妃大病初愈,身边还少了得力的人伺候,怕是多有不便,还望皇上帮臣妾照看仪妃一二,别让下面的人怠慢了她。” 见富察皇后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黄朵朵,乾隆不禁笑了起来:“你当真是信仪妃,一点不怀疑这幕后谋害永琏的是仪妃。” 不过虽是这么说,乾隆心里也不相信,永琏染上天花一事会和黄朵朵有关,又想到之前的事,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乾隆叹道:“自上次从这里回去后,仪妃就又大病了一场,虽然太医说不是天花,但是就仪妃这身体骨……” 说着乾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也不知道,这次仪妃能不能躲过去。” 听乾隆这么说,富察皇后想到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自己,心中也越发愧疚起来,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点也不担心仪妃这次会挺不过去,想到永琏这次突然的康熙,富察皇后语气坚定:“仪妃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 乾隆听了不由地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倒是肯定?” 富察皇后被反问地一愣,犹豫了一下,道:“臣妾只是觉得仪妃是福大命大之人,想当年仪妃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保不齐身上有什么庇佑着。 而且皇上您瞧,仪妃一来看永琏,永琏的病情就立刻有了好转,说不定永琏就是沾了仪妃的光,区区天花自然是不在话下。”富察皇后意有所指道。 富察皇后道是没有想过黄朵朵身上有什么系统特效药之类的,以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她也想不到这里。但是鬼神之说她却是信的。 毕竟三年前黄朵朵“死而复生”的场景她是亲眼见的,这次永琏也在黄朵朵来了病情立刻有了好转,这让富察皇后不得不怀疑,黄朵朵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大恐怖庇佑着,她才能逢凶化吉。 乾隆听了不由地眼神微闪,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莞尔一笑道:“你倒是信这些?先别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那些神佛,就算真有,他们高高在上岂会管区区蝼蚁的死活?仪妃要是真有什么庇佑的话,也不会一回去就大病一场了。” 富察皇后被乾隆的话说的一滞,脸上不由地讪讪的:“皇上说的倒也是。”心中也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朕的确是心安了一些,想来仪妃福泽深厚,这次定然能安然躲过去的。”乾隆拍了拍富察拍了怕富察皇后的手,笑道,“你别想那么多了,仪妃那里朕自会上心的,你安心照顾永琏就是。” “是,皇上。”富察皇后笑了笑,彻底把这心中的那点怀疑给打散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生的这场病,无形之中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此时的她还在担忧自己的秘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可是在愁了两天,实在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之后,黄朵朵就彻底摆烂了,该干啥干啥。 算了,担心个球啊,人生短短几十载,想那么多干嘛?再说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又不是没死过,不就那样吗? 她这辈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做什么都有人伺候,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她也不亏! 想通之后的黄朵朵是,该吃吃该喝喝,撸撸猫,听听八卦,除了不能出去逛有些闷之外,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小路子倒是善解人意,知道她闷特意打探些外面发生的事回来说给她听、给她解闷,还经常打探些外面发生的事回来说给她听,让黄朵朵的隔离生涯总算没有这么无聊了。 第115章 盘问奴才 拜小路子所赐, 黄朵朵虽然出不了武林春色,但是园子里发生的事她却都知道。 就拿永琏来说, 自永琏脱离生命危险, 一天比一天的情况要好,甚至比先他结痂的秋葵恢复地还要快,这让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欣慰, 这一万两银子总算是没白花。 秋葵的情况也很好,听素月那边传来的消息, 现在秋葵除了脸上还有些痘痂外, 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 就是每天为自己的脸担心,生怕落了疤。 至于和亲王福晋,她的病情本来就不重,恢复地比永琏和秋葵都好, 听说和婉可高兴了。 此外这段时间园子里也都没有出现新的染上天花的病例了,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但是也不是没有不如意的地方。 和永琏秋葵她们同一时期感染的几个太监和宫女中, 有两人没能熬过去, 已经被拉出去烧了, 连个全尸都没有。至于后来感染的那七八个太监,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虽然还没死人, 但是其中几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黄朵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唏嘘, 同时也越发庆幸当初把秋葵留在宫里且每天送药过去, 不然就凭着这三分之一的致死率, 难保秋葵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就这样听着八卦、养着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眼看着离她上次去碧桐书院后都快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乾隆依然没有放她出去的意思,黄朵朵不由地有些烦了。 “你说,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我都没事了,还关着我,都快闷死了。”黄朵朵穿着厚重的棉袍,仰着头、眼神忧伤地看着院墙外那叶子已经泛黄的银杏树,眼神中满是忧伤。 自从八月下旬永琏秋葵确诊染上天花以来,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身上的衬衣都换成了厚重的棉袍。而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都是被关着的,除了那次冲出去给永琏送药之后她就没出去过了。有时候黄朵朵真希望自己是一只猫,能跳出这院墙,不像现在,跟坐牢似的,比在紫禁城还不如。 这时秋月走了过来,笑着把手中的茶水点心放在桃树下的石桌上,说道:“娘娘且忍忍吧,虽然说娘娘现在没事了,但是现在这园子里天花还是没消干净的的,皇上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再说,奴婢听说别的宫里的娘娘这段时间也是甚少出门,也不单单只是娘娘一人。娘娘您看婉贵人,自打来了这武林春色了,连自个的屋子都少出了吗?”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7节 不同于郁闷的黄朵朵,秋月不仅没有觉得不能出门是多闷的事,反而脸上满是轻松之色。 上次娘娘执意要去看染上天花的二阿哥,而且在那里一呆就是半日,回来后就是大病一场,可是把秋月他们吓得半死。这些天他们可以谁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娘娘也染上了天花。 但是好在上天庇佑,娘娘除了开始病了一遭,之后就好得很,吃睡正常,平时画画逗猫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想到这里,秋月脸上的笑容越盛,道:“娘娘,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奴婢让小路子给娘娘说些园子里的新鲜事给娘娘解解乏。” 听秋月这么说,黄朵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总是听别人说有什么意思,我要自己看啊!” 虽然这么说,但是黄朵朵还是走在石桌旁的摇椅躺下。怀里抱着元宝,肩上趴着三月,黄朵朵晒着太阳,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小路子讲着外面的八卦。 刚好今天小路子又打听到了新鲜的新闻,绘声绘色地和她说起了选秀的事。 听到小路子提到选秀,黄朵朵不禁有些恍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前些天她一直操心着永琏和秋葵她们的病情,就算这两天闲下来也没想起来。要不是小路子今天提起选秀,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桩大事。 不过紧接着,黄朵朵就不由地开始唾弃乾隆了。 “怎么?这选秀还没停啊,我还以为这园子里出了这么一桩大事,皇上已经把今年的选秀给停了呢?”黄朵朵把吐出来的瓜子皮放在一旁的空碟子,眼中带着一丝鄙夷。 还乾隆真是个渣啊,这儿子刚脱离生命危险没两天就想着女人了,精虫上脑了不是?这都什么人啊! 小路子没有听出黄朵朵话中的讽刺,笑着道:“三年一次的大选是顺治爷在的时候就定下的祖制,哪能说停就停呢?再说这次是咱们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年初的时候礼部和内务府就开始准备,这上上下下都看着呢! 虽然园子里出了天花,但是不也控制住了吗?这选秀自然还是要进行的,现在已经快进十月了,这选秀已经推迟了好些日子了!” “呵呵,也不怕有秀女染上天花、人家家里找你这老色批算账!”黄朵朵小声嘟囔了一声,复又假笑着问道,“那皇上这次选了几位妹妹入宫呢?都是哪家的?” 虽然心里很是唾弃乾隆的这种渣男行为,但是该打听的还是要打听的。她虽然不争宠,但是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吧,毕竟以后还要相处好多年的。 小路子摇了摇头,笑道:“娘娘这次可猜错了,皇上这次后宫没有进人,只指了几个秀女给宗亲做福晋或是侧福晋的。” “没有进人?”听到这个答案,黄朵朵这下真的是意外了,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和小路子确认了一遍,这才相信这次乾隆的确没有选人进后宫。 想到自刚才对乾隆的腹诽,黄朵朵脸上不由地有些讪讪的,有些尴尬道:“没想到皇上这次居然没有选人,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二阿哥刚脱离危险,皇上爱子心切,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虑选秀的事?要不是这选秀是祖制,奴婢估摸着皇上真要把这次选秀给停了呢!” 这是秋霜端着一碗枣泥山药糕走了过来,递到黄朵朵的面前,有些开心道:“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让小厨房做了送过来的,还热乎着呢,娘娘您吃一块吧!” 秋霜倒不是高兴皇上给娘娘送了一盘的糕点,而是在乎这背后的意义。 虽然说娘娘之前执意去看染上天花的二阿哥这一举动的确太危险了,但是娘娘也一举得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亲眼。想到这些天,皇上皇后娘娘隔三差五的赏赐,秋霜嘴角的笑容不由地又扩大了几分。 小路子也很高兴,笑道:“早上皇后娘娘刚赏了娘娘一盅燕窝,这会子皇上又赏了娘娘吃食。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心疼娘娘啊!娘娘您……咦,娘娘您怎么看着好似不大高兴的样子啊!” 黄朵朵能高兴地起来吗?她现在严重怀疑,这对夫妻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反常地对她好。 每每想到这里,黄朵朵就忍不住头疼。 她虽然不怕死,但是她怕被人惦记啊!一想到这两大巨头时时在暗中窥视着她,黄朵朵就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冲动,整个人都麻了。 黄朵朵不情不愿地拿了一块枣泥糕,干笑两声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只是这皇上皇后隔三差五地赏东西,实在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乾隆是被她不顾自己安危去看永琏的举动所感动了呢?别自己吓自己了。这样自我安慰之下,黄朵朵总算安心了一点。 “对了,除了选秀的事,这园子里还有其他什么新闻吗?”黄朵朵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那就没什么了。”小路子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哦,对了,最近李总管在盘查最近四个月出园子的太监,就连奴才这里都问了一嘴。” “嗯?盘问出宫的奴才?”听到这里黄朵朵一愣,连忙抹了抹嘴边的糕点碎屑,一脸疑惑道,“李公公问了你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地盘问起太监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听说是皇上的库房丢了一件要紧的物件,皇上这这才大发雷霆,让李总管一一盘查出宫的太监。”小路子一脸严肃道。 “听说凡是这四个月出了宫的奴才,都受到了严格的盘问,就连贵妃娘娘那里的奴才也不例外。问的很是细致,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出去是做什么都问地格外的清楚,稍微有前言不搭后语的就被赏了板子,慎刑司那里,啧啧,这些天可真是鬼哭狼嚎了。”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小路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同情的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 真是惨啊! 小路子正感慨着,突然看到娘娘正直愣愣地自己,连忙道:“娘娘放心,李总管没为难奴才,只问了奴才出园子去了哪里,其他的什么都没问就让奴才回去了,态度很是客气呢!” 说到这里,小路子的神情充满了自豪之色。 那么多太监,唯独他路公公受到了李总管这般优待,不仅没像那些太监没完没了的盘问,甚至还给他上了茶。这样的待遇,可是连贵妃娘娘身边的首领太监都不曾享有的。 想到那些太监看自己的那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小路子就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 “谁问你这个了?”黄朵朵没好气地白了小路子一眼,“我是想问,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让皇上这般动怒,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可问出什么结果来了?” “这个啊,那奴才就不知道了,李总管也没说。”见娘娘不是在关心自己,小路子的脸上不由地有些讪讪的。 “不过奴才回来前,那边还在审着,想来还没找到皇上丢的东西。不过听说的确查出来好几个把宫里物件夹带出宫卖了换银子的太监,这几个人怕是要小命不保了。”小路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一丝同情。 其实宫里倒也不是没有把宫东西夹带出去的事,相反的,这种事还不少。但是这种情况大都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把一些东西送给娘家、补贴一下娘家,又或是拿些没有内务府印记的物件送出宫换些银两。 这种事,其实上面都是知道了,虽然也是违反宫规,但是只要不闹到明面上,皇上太后大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就算现在闹出来,这种情况也顶多是打顿板子、罚几个月月例,不会有罚地太厉害。 但是若是奴才私自偷宫里的物件送出宫去卖,那就是杀头的大罪了,严重的甚至还要祸及家人,端的是自个儿找死了。 “是吗?”黄朵朵歪了歪脑袋,眉头微皱。 她倒不是觉得这清宫的规矩太过严苛,偷件东西就要人命。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她不能拿现代的律法去要求古代的人。 再说了,私偷宫里物品出宫贩卖是死罪,这是太监宫女们进宫第一天就学的规矩。知道了偏偏要去做,那还真是阎王救不了该死的鬼了,活了该了。对于这种人,黄朵朵自然也不会同情。 黄朵朵疑惑的是,乾隆到底丢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有必要整个园子出过宫的太监都盘问一遍吗?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盘问看管库房的那些人不就行了吗? 而且现在情况特殊,园子里天花还未完全消除,永琏也还没有完全康复,有必要为了一件死物这么大费周折吗?她记得乾隆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还是说,乾隆库房里根本就没有丢东西,乾隆是想借机查别的事,可是最近这园子除了天花还发生别的什么大事吗?这天花…… 想到天花,黄朵朵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由地眼神一凝,有些惊疑道:“难道是真的?”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天花,黄朵朵不是没有做过猜测,猜想这会不会是有心人的阴谋,人为制造的这场天花。因为就她看的这么多小说电视和史料来看,乾隆三年应该是没有这场天花危机的。 但是她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再加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过来造成的蝴蝶效应造成历史发生了偏转,也不敢想太多。不过现在看来,未必是她想太多了。 而如果确定这场天花是人为的话,那推论出这场阴谋的目标就易如反掌了——永琏! 黄朵朵不知道是谁想要对永琏出手,但是就乾隆盘问出宫的奴才这一举动来看,左不过就是这些奴才背后的主子了。在这后宫,有能力寻来天花痘痂,且不动声色地把痘痂下到永琏身上的,也没几个了。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苦笑起来。 亏她一直以为乾隆的后宫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整体来说还是相当和谐的,完全没有那些清穿小说里的那些狗血的宫斗情节。现在看来,还真是被打脸打地厉害啊!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秋月不明白娘娘的表情为何突然忧愁了起来,不由地有些担心。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素月秋葵她们了,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黄朵朵勉强一笑,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倒不是说她不信任秋月他们,而是这是本来就不是他们可以掺和的,别说他们,就连她,哪怕和富察皇后关系再好,但是涉及到谋害嫡子一事也要慎之又慎。知道的太多对他们没有好处,反而会引火烧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乾隆会不会抓到这幕后之人,黄朵朵倒是不担心。 都已经查到太监头上了,乾隆要是还查不出来是谁动的手,那他也白坐了这个皇帝,就是不知道,这动手的人到底是谁。 黄朵朵不想猜这人是谁,但是想到后宫中那一张张面孔,黄朵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今年过年的合宫夜宴上,怕是要少一个人了。 “原来娘娘是想素月姐姐她们了,那娘娘就大可放心了。”秋月听了不由地笑道,“奴婢听说秋葵已经好地差不多,这两天就能回来伺候娘娘了。” “真的吗?”听说素月他们这两天就要回来了,黄朵朵本来还有些失落的心瞬间又兴奋了起来,“这么快就能回来了吗?” 秋月笑道:“是有些快,本来应该要等到这脸上的痘痂脱落了才算好的,不过咱们做奴才哪有这么精贵?既然没有大碍了就自是应该回来伺候娘娘的。” “我这边又不缺人伺候,还是让秋葵养好了再回来吧!”听秋月这么说,黄朵朵有些不乐意了。 她又不是真的那种扒皮的地主,还让人病着就来伺候? “娘娘还是让秋葵回来吧!”小路子笑道,“这些天素月姐姐和秋葵也想娘娘想的厉害呢,天天念叨着要回来伺候娘娘您呢,要再不让她们回来,她们怕是要急死了。娘娘要是真的心疼秋葵,让她做轻省一点的活计就是了,也不累人。” “这倒也是。”黄朵朵想了想道。 反正在哪里养病都是一样的,在她身边她还放心些。 想到这里,黄朵朵也不纠结了,捻起一块豌豆黄高兴地吃了起来。 不过提到秋葵,黄朵朵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嘉嫔身边有个染上风寒被挪出园子的小太监,问道:“对了,我记得之前嘉嫔身边有个小太监,染了风寒,被嘉嫔给挪出了园子,现在回来没?” 黄朵朵本来是随口一问,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小路子迟疑了一下,道:“娘娘,这个小太监已经死了。” “死了?”黄朵朵心里一惊,差点被糕点呛住了,连忙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问道,“不就是个小小的风寒吗?怎么就死了呢?” 她虽然知道这古代病死率高,一个小病就能要人命,但是这小太监也不是小孩了,怎么一个风寒就死了呢? “这个……奴才也不大清楚。”小路子有些为难道,“只听说好像是挪出宫后病情加重了,成了伤寒,很快就病死了,嘉嫔让人给收了尸,又出了银子置办了一副棺木,寻了个地方给埋了。” 这事小路子也不大清楚,毕竟当时秋葵染上了天花,娘娘情况危急,他急都急死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这还是事后给娘娘打听消息解闷无意中知道的。 “埋了?”黄朵朵不由地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就这么给埋了吗?敬事房没有派人过去瞧瞧。” 虽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但是就这么突然死了,按理说敬事房总要派人去瞧瞧的,就这么埋了,不太好吧! “娘娘,当时那个情况,怕是敬事房也调不开人手去管一个小太监吧!”小路子提醒道,“当时二阿哥染上了天花,园子里乱成一锅粥了,哪里会管一个小太监的死活?反正都死了,既然嘉嫔娘娘处理了后事,他们自然也就乐地不管了。” 黄朵朵想了想也只是这个理,也就把这事丢到一边了,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去给乾隆提个醒,是时候要把她放出来。 不过乾隆这个时候可没心思管黄朵朵出不出来的事,这些天乾隆整个心思都在查是谁在暗中谋害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 早前因为不知道这场天花是偶然还是人为的,所以查起来还有些困难,但是自从确定这是人为的灾难,而且动手之人就在园子里之后,这查起来就快了许多了。 第116章 私相传递 乾隆虽然不知道这去医馆打听天花痘痂的太监是哪一宫的, 但要只是知道那一天宫里有哪些太监出了宫,这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但是毕竟这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医馆的伙计也记不清到底这人是哪天打听的了, 只模糊地记得大概是在六月十五到六月二十这期间。乾隆让李玉把这六天出园子的太监的名单全部罗列了出来,但依然还剩下四十八个之多。 剩下的人这么多,着实有些出乎乾隆的意料了。乾隆也不好把这些人全部扔进慎刑司严加拷问。想来想去, 乾隆编了一个库房失窃的由头,索性把最近四个月出宫的太监全都筛查了一遍, 顺便也整肃一些这宫里的不良风气。 但是这一通查一下来, 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反倒是真的查出来不少夹带的事。那些奉了主子命送东西出去的也就罢了,没想到还真有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宫里的东西送出去换银子的,把乾隆气得够呛。 乾隆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查了短短几个月, 就出了这么多私下传递之事,乾隆本来就因为永琏被谋害一事心中恼火地厉害,这时候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又撞了上来, 更是让乾隆火冒三丈, 当即下旨严惩不贷。 那些个偷盗宫中财物的奴才就不必说了, 乾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就赐了杖毙, 还让后宫的奴才都去观刑,据说有人当时就看吐了。 至于那些奉主子命送宫中物品出宫的奴才, 乾隆也每人仗责二十,罚俸三个月, 同时下了明谕: “后妃不可将宫中所有移给本家, 其家中之物亦不许向内传送, 致涉小气。嗣后本家除来往请安问好以外, 一槩不许妄行。”1 这个旨意一下,整个圆明园的后妃乃至太妃都在嘀咕,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也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说也不敢多说什么,没看就连太后那边也都没有说话,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眉头? 但是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私下里抱怨却不少,尤其是高贵妃那里,意见更是大。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8节 高贵妃贵为贵妃,一年的年例有八百两银子,加上逢年过节和生辰的赏赐,以及乾隆私下里的赏赐,一年少说也有两千两银子的进项,算是不少了。 可虽然进的不少,但是她平常的花销更多。 高贵妃不像富察皇后那样节俭,虽然算不上奢靡,但是也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处在她这个位置,平时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凡是节庆日要送的节礼她无一不周到,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她生的又美,最喜欢给自己添置衣衫首饰了,自然花销就更多了。宫里的那些进项,怕是半年都撑不下去。 不过她娘家颇为富庶,每年都要宫里娘家送不少银子来宫里补贴,所以她的生活过得很是宽裕。 但是现在乾隆陡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等于说把她的经济来源一下子切断了,高贵妃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这不圣旨一下,高贵妃就开始和自己的宫女素兰抱怨了起来了。 “你说皇上这是干嘛啊,好端端地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要是这银子真不能送进来,那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茹古涵今的韶景轩内,身穿一身深红色绣蔷薇锦缎的高贵妃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同于往常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此时的高贵妃脸上半分笑容都不见,好看的秀眉更是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这不让把宫里的宫里送出去也就算了,但是不准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这又是为了什么?皇上总不能一棍子给打死吧!” 本来这些天园子里闹出了天花已经够让高贵妃闹心的了,谁知道现在皇上又下了这么一个旨意,更是让她的心情不好到了极点。 高贵妃的大宫女素兰不由地劝道:“想来皇上也是被这次偷盗宫里宝物的奴才给气到了吧,这才下了这么个旨意。不过想来皇上也是一时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放送了些,自然也会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娘娘您就不要担忧了。” “但愿如此吧,毕竟这宫里的花销这么大,要是真是靠那点月例银子,怕是十天都撑不住了,不靠娘家的支撑,这宫里谁能过得下去?”高贵妃坐了下来,按了按鬓角,一副头疼的样子。 “那可未必了。”素兰这时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笑道,“娘娘母家位高权重,家境殷实,自然有这个实力补贴娘娘,但是别的宫里可就未必了。奴婢可是听说了,这次被仗责的不少太监中,有好几个都是因为后宫的主儿让他们偷偷带了一些没有内务府印记的东西拿出宫变卖,来补贴日用呢?” “哦?有哪几个?”一听到这个,高贵妃头也不疼了,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素兰板着手指一一给高贵妃例数:“有纯妃跟前的张茂、谦贵人身边的小夏子、娴妃身边的孙龟年……” 听到素兰说的纯妃和谦贵人,高贵妃并没有怎么意外。谁都知道这两人都是汉女出身,家里虽然不至于一贫如洗,但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财主,每顿能吃上荤腥就不错了,哪有那个银子去支持宫里的女儿?不让她们去补贴娘家已经是良心了。 可是听到娴妃的名字后,高贵妃是真的惊讶了。 在她的印象中,娴妃的家世虽然算不上位高权重,但是家里当家的也不少,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四品五品的都有。这样的人家,按理说每年都该给娴妃送些银钱进来的,怎么现在娴妃还沦落到变卖自己体己的地步? 高贵妃一脸的诧异,有些不信道:“你没听错吧,就娴妃这家世还需要变卖宫里的东西去维持日常开销吗?她的娘家没有补贴她吗?” 素兰咧开嘴笑道:“娘娘您这就不知道了,奴婢听说这乌拉那拉氏家风一向严谨,除了日常节礼,甚少送东西进宫,日常也不见乌拉那拉氏家的女眷进宫给娴妃请安,就像是怕被别人说是沾了裙带关系似的。” “哼,装模作样,这般不知变通,难怪娴妃的阿玛到现在还只是四品。好歹也是满洲大家乌拉那拉氏一族出来的,怎的还学了汉人腐儒的那套做派,真是丢了祖宗的脸。娴妃自个也是,在这样的家里长大,难怪会养成这般古板的性子,不讨皇上喜欢。”高贵妃听了不由地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高贵妃向来不认为这裙带关系有什么不对。在高贵妃看来,这治理国家的大臣自然是自家人才是最牢靠的,就像她的阿玛,正是因为她的进宫才对皇上更加的尽心尽力,不然不是自家人谁会真的尽力? 皇上看到她的面子上提拔了她的阿玛,她的阿玛也因为她为皇上尽忠,这是双赢的事,怎么在有些人嘴里就那么不堪呢?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高贵妃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娴妃母家清高,不给娴妃送银子,可怜了娴妃,为了维持日常的体面不得已把自己的体己让人带出宫去换银子,还被皇上给查出来了。以娴妃那要强的性子,这几个月怕是没脸见人了。” 虽然是同情的话,但是听着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倒不是说高贵妃和娴妃有什么过节。虽然说高贵妃和娴妃两人平时算不得多亲密,但是也算得相敬如宾。高贵妃之所以这个反应,到底是自己的心结罢了。 想当年,高贵妃进入潜邸伺候乾隆,虽然极得乾隆宠爱,但是到底碍于出身,熬了好几年才被封为侧福晋。但是娴妃却是先帝亲赐的侧福晋,一进府就和她平起平坐,这自然让高贵妃心有不平。 不过这已经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高贵妃身为贵妃,娴妃只是妃位罢了,这宠爱就不必说了,这宫里除了富察皇后谁还能压她?相反娴妃才一直不得皇上喜欢。而她的母家更是在皇上登基后不久就被抬旗入满洲镶黄旗,不再是包衣的身份。她的阿玛更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官拜一品。 无论那个方面,高贵妃都碾压娴妃。高贵妃也早就没把娴妃放在眼里,只是有时想起那段往事,心里多少有些不快,这话自然就刻薄了一点。 “罢了,不提娴妃了,也是可怜人。”高贵妃摇了摇头,不想让以前的情绪主导现在的自己,又问道,“除了这几个,婉贵人那里没出问题吗?” 她记得这婉贵人也是汉女出身,家境也不富裕,没道理纯妃都出事了,她还安然无恙吧! “倒还真没婉贵人的人。”说到这里,素兰也挺疑惑的,“按道理说,婉贵人家世也不好,平时也没个宠爱的,平日的赏赐什么的也只有贵人该有的份例,也不知道她怎么撑下来的。” “谁知道呢?也许她平日节俭吧,这份例够用吧,别管她了。”高贵妃想了一会也想不出原因,就丢到脑后不管了。 这点高贵妃高贵妃倒是猜错了。婉贵人平日的确节俭,但是哪怕位份低,不需要太多的交际,贵人的份例也怎么够使的,平时过的紧巴巴的,自然也是打过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宫换钱的主意的。 但是婉贵人到底胆子小,一直只是想想而已,却不敢有任何行动。加上黄朵朵近园子后颇得乾隆的赏赐,且每次得了赏赐都要送一份给她这个同住的人,这让她的手头也松泛了一点,对银钱也没有太过迫切,才让她逃过这一劫。 婉贵人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幸好之前没打这个主意,不然现在丢脸可丢大发了。”想到这里,婉贵人越发感激黄朵朵对她的接济了。 婉贵人的宫女芍药也跟着连连点头,脸色有些苍白道:“可不是吗?这要是被抓住了。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宫中生活不易,芍药之前还劝婉贵人送些不打紧、没印记的东西送出宫换些银子、改善一下。现在出了这事也被吓得不轻。 她家主儿比不得别人,本就不受宠,要是因为这事再惹了皇上的厌的话,怕是接下来几个月都要难了。 “不过,这宫里宫外传递之事也是平常,以前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知道皇上这次为何大发雷霆,重责了这些奴才,这可是伤了后宫这些娘娘、太妃们的脸面了。”芍药有些疑惑道。 “天威难测,谁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呢?别想了。”婉贵人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萎靡,“芍药你等会给我添个手炉吧,我手有些冷了。” 婉贵人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觉着这天越发冷了。 “娘娘,您先捧着暖暖手,奴婢这就给您添手炉子。”听婉贵人冷了,芍药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婉贵人一边忙去找手炉了,嘴里还不停絮叨着。 “唉,也难怪娘娘会冷。原本定了选秀之后就回宫的,但是因为这天花闹的,不仅选秀的日子推迟了不说,这都快近十月了,也没个回宫的动静,娘娘您冬日的衣服可没带几件,这要是冻着您可怎么是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想来,怕是要等二阿哥身子好,咱们才能回去呢!”婉贵人捧着茶喝了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恹恹的。 本来好好地来园子玩,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是够晦气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婉贵人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了书房,准备再抄两本佛经去去晦气——虽然说,这些天她抄的佛经已经有厚厚的一大沓了。 对于这次乾隆大发雷霆、惩处宫里宫外私相传递的行为,后宫上下都有所猜测,总觉得皇上这次有些太过大动干戈了,就连太妃们的脸面都不给。 不过后宫不乏聪明之人,隐隐猜到皇上这么如此动怒,许是不仅仅是后宫失窃的关系,可能还能园子里前段时间流传的天花有关。尤其是做贼心虚的嘉嫔,这些天更是焦虑地厉害。 “皇上到底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查了好几天了,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镂月开云里,嘉嫔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脸的烦躁。 “香冬,你说皇上猜到了什么,所以这才借着库房失窃的由头查园子吧!”一想到乾隆会查到自己头上,嘉嫔忍不住脸色一白,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虽然香冬自己也慌,但是还是安抚道:“娘娘您想多了,皇上只是在查那偷了宝物的贼罢了,怎么会是查咱们了?奴婢可是听说最近查到了不少夹带出宫的奴才,都送进了慎刑司。皇上这么大费周章地,想来也借着这次事好好地整肃一下宫里的风气吧!娘娘您安心就是了。”这是让嘉嫔安心,也同样是想让自己安心。 宋子也连忙道:“是啊,娘娘放心好了,奴才行事周密,就算皇上真的怀疑这天花不是偶然是人为,那也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的。” 听小宋子这么说,嘉嫔反而不放心了,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之前去找天花痘痂没露什么马脚吧!可有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这……”小宋自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嘉嫔凛冽的神色,不由地心中一抖,坚决地摇了摇头。 “娘娘放心,奴才绝对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奴才只在京中打探过一次天花痘痂,而且都是做了伪装的,保证奴才现在就是站在面前让他们认也认不出来的。之后奴才就花了银子找人去外地打听去了,也没让人看见奴才样子,且那人已经拿了银子远走高飞了,根本就不在京城,想找都找不到。 而且先前敬事房的盘查奴才也去了,无非就是问奴才什么时候出的园子、出去了多久、出去是做什么、有何凭证这类极普通的问题,天花痘痂的事压根就没问,想来就是查夹带的事,想要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出宫是不是为了销赃。” 越说越安心,小宋子自信地笑道:“娘娘您就放心了,肯定不会查到娘娘这里的,要是皇上真的怀疑娘娘的话,那奴才现在就应该在慎刑司,而不是在娘娘这里了。” 想到这里,小宋子不得不庆幸自己每次出宫都是找了由头的,不然还真不容易脱身。 “这倒也是。”嘉嫔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理。 的确,要是皇上真的怀疑自己了,那小宋子现在就不该在这里了,而是在慎刑司了。 只是这事一天不落下,嘉嫔的心一天不安。现在嘉嫔只盼着皇上能早点查出库房失窃一事,她们能尽快回宫。 作者有话说: 1,这个旨意在历史上是乾隆六年(1741年)十二月初七日颁发的上谕,原文是:诸太妃所有一切,俱系圣祖皇帝所赐,诸母妃所有,亦是世宗皇帝所赐。即今皇后所有,是朕所赐。各守分例,撙节用度,不可将宫中所有移本家,其家中之物,亦不许向内传送,致涉小气。嗣后,本家除来往请安问好之外,一概不许妄行。……应出宫女子,既已出宫,即系外人,不许进宫请安,其本宫首领太监与伊等传信亦属不可! 第117章 查到了 回宫, 暂时是回不了宫了。 自确定了永琏会染上天花一事是人为不是天灾之后,乾隆已然震怒, 而且查也那么多天也没查出个名堂来, 更是让乾隆心中憋闷不已。此时乾隆心里憋着一团火气,别说这个时候回宫了,就现在这个架势, 大有不把凶手查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勤政殿的西暖阁中,乾隆翻着吴书来呈上来的审问结果, 越看是越心烦, 最后把手中的册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摔, 怒道。 “这就是你这几天问出的东西?三天了,你就人数由原来的四十八人减少的二十七人?怀疑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吴书来,你这个敬事房总管是不是不想当了!” 见乾隆发怒,吴书来吓得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喊“皇上恕罪”,李玉虽然想劝两句,但是也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 哪里敢劝, 只低头, 眼观鼻鼻观心的, 只能装作没看见。 “皇上,真的不是奴才不尽心啊, 这上面的人奴才真的都细细审问过了,真的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奴才想, 这太监会不会是哪个王府上的奴才, 毕竟, 也不是只有园子里才有太监。”吴书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任由头上的汗躺下来也不敢去擦。 吴书来心里也委屈地很,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只知道这个疑似太监的人在六月十五到六月二十这期间去医馆打听天花痘痂,旁的一概不知。 他们这些天也着重审问了这几天出过园子的太监,排除了二十来个人后,剩下的人中也着实看不出什么问题,这让李玉不得不怀疑,这人压根就不是园子里出来的。 听吴书来这么说,乾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之前一直在园子里打转,似乎对别的地方有些忽略了,不由地表情一滞,随即恼羞成怒起来。 “你这个狗奴才,既然你早想到这里为什么不提醒朕?朕再给你两天时间,要是再查不到这人,你就不要来见朕了。” 说着就要操起手边的茶杯砸过去,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茶杯太烫了,乾隆一个没拿稳,茶杯翻了过来,滚烫的茶水流了出来,不仅烫到了乾隆的手,还把面前的审问册子给打湿了。 “皇上!”李玉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想要给乾隆擦拭,嘴里也连忙招呼着其他小太监打冷水和烫伤药来。 见乾隆烫了手,吴书来也急,但是他现在跪着,皇上不让起他哪里敢起来,只能一边喊着“皇上保重龙体”的话,一边磕头。 乾隆看着被茶水晕染地字迹有些开的册子,微微皱了皱眉,刚想把册子扔给吴书来让他再誊写一份送来,突然看过茶水打湿的地方记录的口供,不由地一愣,挥开李玉就拿起册子看了起来。 越看乾隆的眉头皱地越紧,放下册子,乾隆戳了戳册子,疑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这是怎么一回事?出宫办理丧事?谁死了?” 吴书来一愣,随即意识到乾隆说的应该是嘉嫔宫里的奴才,忙道:“回皇上,是嘉嫔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叫小东子,之前因为得了风寒被嘉嫔给挪出了园子,后来病情加重,风寒成了伤寒,很快就病死了。这个小宋子出园子是为了给他料理丧事的。” “病死的?”乾隆的眉头皱地更紧了,隐隐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为什么非要挪出宫去?可有他的脉案在?按理说宫中有奴才暴毙,是要敬事房是查验之后再料理的,为什么敬事房没有出面,反而要嘉嫔宫里的太监去料理?” 越说到后面,乾隆的语气也越发的严厉,隐隐又有发火的趋势,吴书来心里一跳,连忙道。 “皇上明鉴,把这个太监挪出宫去是嘉嫔自己的意思。自嘉嫔娘娘怀有身孕后,诸多忌讳,许是嘉嫔娘娘担心自己被染上风寒才把这小太监挪出园子的,所以自然也没有脉案。 至于这人死了敬事房没有出面料理是奴才的失职,只是当时园子里出了天花,敬事房一时抽不开人手,就……”吴书来吞吞吐吐道,神色有些为难。 听吴书来这么说,乾隆不由地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当时正是永琏刚染上天花的时候,此外还有好几个太监宫女也都染上了天花,园子里乱成一锅粥了,敬事房自然没空去管一个小太监的死活了。 又想到嘉嫔自有孕之后那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乾隆也不意外她会干出这种把生病的奴才赶出园子的事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乾隆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乾隆盯着那被晕染开来的字迹,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手指慢慢地划过上面的字,喃喃道:“风寒……吗?” 李玉和吴书来看乾隆这个样子,都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问,只能静静地呆在原处,等着乾隆发话。 很快,乾隆的神色恢复清明的,但是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只见乾隆点了点册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冷意:“吴书来,这两天你把手上的事全都停了,去查这个小宋子和这个死了的小太监,尤其是这个死了的小太监,让仵作好好去验验,明白吗?” 吴书来和李玉都不是蠢人,不然也做不到总管太监这个位置。听乾隆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心中一震。 皇上……这是在怀疑嘉嫔吗? 两人眼中都有些惊疑,但是谁也没有把心中的怀疑说出口。 吴书来暗暗地吸了一口气,躬身道:“奴才明白。” 既然有了方向,那么查起来就快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99节 吴书来很快就找到了埋葬小东子的地方,连夜把小东子的棺木给起了出来,又让仵作给验了尸,而验尸报告,第二天就送到了乾隆的御案上。 当看到吴书来呈上来的验尸结果了,饶是乾隆已经有了猜测,还是觉得怒火中烧。 只见乾隆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呈折,眼睛泛红,因为太过愤怒,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看得李玉深深地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皇上一怒之下拿他来撒气。 而跪在下面的吴书来受到的压力更大,还不得不战战兢兢地汇报着自己调查结果。 “……经仵作查验,这个小东子不是死于伤寒,而是□□中毒而亡。不过虽然是中毒而亡,但是小东子的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脓包。据仵作辨认,的确是天花无疑。而且就时间推算来看,他染上天花的时间比二阿哥还要……” “早”字还没说出来,吴书来就听到“啪”地一声,不由地心里一抖,就看到一方汉白玉的镇纸被砸到了地面上。因为太过用力了,坚硬的镇纸都被砸出碎末来。当下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跪着,生怕惹了皇上的注意,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好好好!”乾隆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气到了极点。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后宫居然还有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嘉嫔……还真是屈才了啊!” 一想到永琏之所以会遭受这场劫难全是因为嘉嫔这个女人,乾隆就忍不住气红了眼。 李玉自己也没想到,这谋害二阿哥的居然是一向温柔善解人意的嘉嫔。老实说,他之前猜过贵妃娘娘,猜过那妃,甚至还猜过那些老太妃,还怀着身孕的嘉嫔是其中嫌疑最小的。但是偏偏就是这嫌疑最小的嘉嫔,干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到这里,李玉不禁有些感慨,实在想不明白这嘉嫔娘娘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乾隆下旨道:“李玉,你给朕即刻封了镂月开云,所有伺候嘉嫔的奴才全都打入慎刑司,同时传朕旨意,废嘉嫔为庶人,褫夺所有封号。” “皇上息怒,还望皇上三思!”听乾隆盛怒之下要废了嘉嫔,李玉和吴书来大惊失色,连忙跪下磕头。 吴书来急道:“奴才知道皇上生气,但是现在只挖出了一具尸骨,尚不能证明这事就一定是嘉嫔所为,若是这小宋子是他人收买,也未可知。” 李玉也连连点头:“是啊,皇上,且嘉嫔娘娘现在还怀着身孕呢,这要是惊动了龙胎,怕是不好呢!” 倒不是两人收了嘉嫔什么好处,这么为嘉嫔说话,而是如果现在让皇上盛怒之下严惩了嘉嫔,过后皇上要是后悔了,或是查出这事不是嘉嫔做的,那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不知劝诫的奴才了。 听到李玉提到嘉嫔的身孕,乾隆神情一滞,忍不住死死地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火气也越发盛了。 乾隆冷笑一声道:“想来,就是因为肚子里的那块肉,才给了嘉嫔这贱人如此的底气吧!真是痴心妄想。” 虽然如此,但是事关皇嗣,哪怕乾隆现在恨不得把嘉嫔千刀万剐,他到底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乾隆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眼神极为幽深。 “吴书来,你现在即刻去镂月开云,以库房失窃的名义把这个小宋子给住起来,务必撬开他的嘴,明白吗?” 吴书来心中一凛,身子弯地更低了:“奴才领命。” 乾隆一声令下,吴书来立刻带着人就往镂月开云去了。 彼时正是下午,香冬刚帮嘉嫔卸了旗头钗环正准备午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不由地不满地皱起眉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奴才是越发地没规矩了,这里岂是他们大声喧哗的地?”嘉嫔一脸的寒霜问道。 这些天因为皇上盘查太监的事,搞得嘉嫔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水面一直不是很好。刚才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被人搅了,心中自然不悦。 小宋子也看出了嘉嫔的不悦,连忙道:“奴婢这就去看看情况。” 只是还没等她出去,小宫女小慧就急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脸的惊慌。 “娘娘,不好了,吴总管带来了好些人,说是要抓贼。” “什么?”听到吴书来来抓贼,嘉嫔心中一跳,连忙问道,“什么贼,我这里哪里会有贼?他们抓了谁了?” “自然是库房失窃的贼。”嘉嫔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 只见吴书来走了进来,笑眯眯地朝着嘉嫔行了一个礼:“奴才给嘉嫔娘娘请安了,叨扰了嘉嫔娘娘静养,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是皇命难违,还请娘娘恕罪。” “吴总管。”看到吴书来,嘉嫔心中沉了沉,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方才我听总管说来本宫这里是库房失窃的贼,总管是不是弄错了,这贼怎么会是本宫宫里的?” 吴书来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嘉嫔:“不会弄错的,奴才已经查明了,正是娘娘宫里的。说来娘娘想必也挺熟的,就是娘娘身边的这位——” 说着吴书来把头转向一旁的小宋子,眼神幽深:“宋公公,跟咱家走一趟吧!” 一听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小宋子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呼冤枉。 “娘娘,救命啊,奴才真的没有偷窃库房!” 嘉嫔更是脸色一白,想都没想就否定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小宋子是不可能盗取库房的。” 吴书来脸上笑容不变:“是不是,审过之后就知道了,来人,带走!” 一听吴书来要把小宋子带走,嘉嫔心中大急,连忙拦在前面,厉声道:“我看谁敢!今天你们敢带走小宋子,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书来冷笑一声,完全没把嘉嫔的话放在心里,皮笑肉不笑地随意拱了拱手:“奴才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还请娘娘不要让奴才为难。来人,给我绑了。” 吴书来一挥手,当即有几个身强体健的太监冲了上来,小宋子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绑个严严实实的,连嘴都堵住了,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嘉嫔,期望嘉嫔来救自己。 而此时的嘉嫔早就被吴书来带来的人给“请”到了一边,想动也动不了,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真是反了,本宫一定要告诉皇上,把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都打入慎刑司。” “呵呵,娘娘想要找皇上申辩,奴才自然是不敢拦的。只是来之前,皇帝还在气头上,特意让奴才转告娘娘,让娘娘这几天就在镂月开云静思己过,娘娘现在怕是见不了皇上了。”吴书来呵呵一笑,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还把他们打入慎刑司?要不是他们怕出什么意外劝住了皇上的话,这宫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嘉嫔?还轮到一个废妃在他跟前耍威风? 听到吴书来说皇上让她静思已过,嘉嫔脸色一白,喃喃道:“皇上禁我的足?” “呵呵,娘娘要是这么理解也没错。”吴书来不屑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嘉嫔一眼,冷哼一声。 “我们走!” 说完吴书来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就离开了,只留下惊慌镂月开云一众惊慌失措的奴才。但是要说最恐惧的,还要是嘉嫔和香冬了。 他们恐惧的不是小宋子是偷了库房的东西,而是在慎刑司的严刑逼供下,他会不会招出别的什么事来。 一想到小宋子会把天花一事供出来,嘉嫔脸色瞬间刷地一下白了,身形一晃,连退两步,直到碰到后面的桌子才停了下来,撑着桌子直喘气。 而一旁的香冬也管不了嘉嫔了,在吴书来带走小宋子之后,香冬整个人都是懵的,眼中满是恐惧之色,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小宋子吃不住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可怎么是好?还是说皇上其实已经知道了,是咱们给二阿哥下的天花痘痂?是了,一定是这么的,不然小宋子怎么回是库房失窃的那个贼呢?完了,全完了……” 香冬的话无意间提醒了嘉嫔,一想到皇上一切都已经知道,恐惧淹没了嘉嫔的内心,想都没想嘉嫔当即一巴掌甩了出去,恶狠狠道:“不想死,就给本宫闭嘴。” 嘉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自己吓自己,皇上只是为了库房失窃的事才找到小宋子的,不为别的。要是皇上真查到我头上了,你以为以皇上的性子,你还会呆在这里?皇上没有封我的宫,说明皇上没有怀疑过我。 小宋子不是傻子,他要是想活命,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咱们不会有事的。”这句话,既是说给香冬听得,也同样是说给自己听的。 香冬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是奴婢想多了,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这么说,但是想到小宋子,香冬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一脸的惶恐。 “对,不会有事的。”嘉嫔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嘉嫔身边的小宋子被带走的时候,黄朵朵正在给素月和秋葵两人接风洗尘。 看到许久未见的黄朵朵,素月和秋葵两人的心情都激动地很,尤其是秋葵,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更是泪流满目。 一看到黄朵朵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地连磕了好几响头,把准备拥抱一下的黄朵朵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磕什么头啊,难得终于回来了,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快起来吧!”黄朵朵想要把人拉起来。 第118章 认罪书 秋葵执意不肯, 哭着道:“奴婢这条命就是娘娘救的,要不是娘娘, 奴婢怕是早就没命了, 这几个头娘娘就让奴婢磕吧,不然奴婢终生不安。” 素月也忍不住眼角泛泪,笑着道:“娘娘, 你就让秋葵磕吧!养病的时候,秋葵就念叨着, 回来一定要给娘娘好好磕几头, 抱谢娘娘的恩情, 您要是不让秋葵磕,她怕是以后睡得睡不踏实了。”其他人也跟着劝。 见所有人都这么说,黄朵朵无法,只能让秋葵把头磕了。 磕完头, 黄朵朵把秋葵拉了起来,拍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感慨道:“回来就好, 当初秋葵你染上天花, 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想当初, 她都已经做好偷偷卖掉几件御赐之物买天花特效药的打算了,幸好秋葵在她的不懈送药, 和自己努力下扛了过来, 省了她一大笔钱。 不过一想到自己花在永琏身上的那一笔钱, 黄朵朵依然是心痛不已。 她攒了这几年的小金库啊, 就这么一下子没了,一遭回到解放前了。而且看着秋葵脸上深深浅浅的疤痕,黄朵朵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再花一笔钱了。 唉,花就花吧!女孩子的容貌最紧要,总不能让秋葵顶着这么一张脸过一辈子吧!她可不想秋葵有什么心理阴影。反正明面上的银子还有一些,这日子倒也过得去。 黄朵朵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不过秋葵却误会了黄朵朵的意思,还以为她说的最坏的打算是自己会死,还未平复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语气坚定道:“娘娘给奴婢挣出来的生路,奴婢要是轻易死掉的话怎么对得起娘娘对奴婢的拳拳爱护之心呢?娘娘放心,奴婢还要伺候娘娘一辈子呢!在娘娘走之前,奴婢绝不会有事的。” 黄朵朵:“……”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听着像是咒她早死的意思? 秋葵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乱道:“娘娘,奴婢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娘娘……” 看秋葵这惊慌失措的样子,黄朵朵不由地噗嗤一笑,拍了拍秋葵,眼中满是笑意。 “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别紧张了,咱们进去吧!今天也是双喜临门,你们回来了,皇后娘娘也解了我这里的禁了,我特意让膳房准备了一桌子酒席,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奴婢遵命。”看着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秋葵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素月心里也高兴,难得没说什么不合规矩的话,也笑着点头应了。 一时间,整个武林春色热闹地很,就连婉贵人也被拉了过来作陪。 正喝地高兴呢,小路子就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表情有些怪异。 黄朵朵皱了皱眉,放下酒杯问道:“可是外面又出了什么事了?”别又出什么事了吧,这段时间她真是怕了。 小路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踌躇道:“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刚刚得到消息,之前库房失窃案的那个贼已经抓住了,吴总管已经把人压进慎刑司了。” 黄朵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忍不住失声道:“抓住了?怎么会?” 倒是婉贵人听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一脸轻松道:“可算是抓住了,这几天园子里上上下下真是被闹地心惊胆战的,这下总算能消停些了。” 前段时间天花,这段时间又是这么个失窃案,这段时间园子里总是不太平,婉贵人真是被闹怕了,只盼着早些恢复往日的平静。 黄朵朵完全没在意婉贵人在说什么,此时她的脑子里有些懵。 黄朵朵一直以为这库房失窃案只是一由头,是乾隆为了调查天花一事特意搞出来。可是现在却告诉她真的抓到了这个贼,难道说之前都是她想多了不成? 摇了摇脑袋,黄朵朵让自己清醒一点,又连忙问道:“那你可知道这贼是谁?哪个宫里的?” “娘娘肯定猜不到这人是谁?”小路子神秘一笑,倒也没卖关子,“这贼就是嘉嫔宫里的小宋子,吴总管带了好些人把人捆走了,估计这会子已经在慎刑司了。” 嘉嫔! 电光火石间,黄朵朵突然想到了在万寿节时,嘉嫔种种的异常举动,瞬间瞳孔骤缩不由地,忍不住道:“是她!居然是她!”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对黄朵朵的惊讶感到奇怪,因为在听到小路子说到这个贼是嘉嫔宫里的小宋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这差不多的反应的。 “是他?”素月惊讶地做出了一个捂嘴的动作,“怎么会是他呢?嘉嫔待宫人一向挺大方的,他宫里的人怎么会做出偷盗一事呢?会不会是弄错了?” “银子这个东西,又有谁会嫌多的呢?吴总管亲自带人来,连嘉嫔的面子都没给,显然是已经查证了的。”婉贵人摇了摇头,神情笃定,只是还有些疑惑。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0节 “只是不知道,他一个嘉嫔宫里的首领太监,怎么有本事偷到皇上库房的,难道还有别的内应不成……仪妃娘娘,您在想什么,怎么脸色不大好?”婉贵人正自顾自分析着,突然看到黄朵朵神情凝重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不由地有些奇怪。 被叫到的黄朵朵“啊”了一声,抬头就看到婉贵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些为嘉嫔感到惋惜罢了,出了这么一桩事后,嘉嫔以后怕是要难了。” 婉贵人没听出来黄朵朵的话中话,有些不以为意道:“到底是嘉嫔宫里的奴才犯的事,和嘉嫔也没多大关系,嘉嫔也顶多落下一个御下不严、识人不明的罪名罢了。不过嘉嫔现怀着身孕,想必皇上也不会过多苛责的,顶多也就训诫两句也就是了。” 而一想到就是嘉嫔害得永琏和秋葵命悬一线、还害得她差点倾家荡产,黄朵朵对嘉嫔实在升不起一点同情来,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黄朵朵真想给嘉嫔扎个小人诅咒她! 又听婉贵人说嘉嫔会没事,黄朵朵脸色越发不好了,实在没忍不住,干笑一声,嘲讽道:“呵呵,但愿她肚子的孩子能保她一命吧!” “嗯?”听着黄朵朵这阴阳怪气的话,众人不由地一愣,齐刷刷地看向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娘娘/仪妃娘娘平日性子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对嘉嫔说出这样类似于诅咒的话来?最近两人有什么矛盾吗? 黄朵朵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反应有些过激了,尴尬地咳了两声,强硬转移话题道:“哎呀,嘉嫔的事有皇上太后他们操心,咱们就别管了。难得今儿个高兴,不说别人,咱们喝酒,喝酒。” 说着黄朵朵端起酒杯吆喝起来,其他人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见黄朵朵不想再提,他们也识趣地当做没听见。 很快地,众人又热闹了起来,相互交杯换盏,脸上都挂着笑容。唯独素月,看着意兴阑珊的黄朵朵,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嘉嫔宫里小宋子就是盗取库房的那个贼这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园子。 大部分人的反应和婉贵人差不多,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放在心上,虽然个别几个有幸灾乐祸的看嘉嫔的笑话,但是谁也不认为这会对嘉嫔造成什么影响。毕竟皇嗣为重,谁也不会认为皇上会为了一个奴才的过失去重责一个有孕的妃嫔——除了太后和富察皇后。 她们当然知道这所谓的库房失窃案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查是谁把天花痘痂带进宫里的。在听到找到这窃贼之后两人万分惊讶,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立刻脸色都变了,想都没想就往九州清晏去了。 对于两人的到来,乾隆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把之前吴书来查到的结果给两人看了,太后和富察皇后当即脸色就变了,富察皇后更是直接红了眼眶。 乾隆忍着怒气道:“朕本来想直接废了嘉嫔的,但是也怕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就先借着库房失窃的名义把这个小宋子抓起来。这个小宋子是最后接触到小东子的,肯定知道什么内情,只要撬开了小东子的嘴,再行定夺。” 虽然这么说,但是在乾隆心里,已经把嘉嫔判了死刑,这场审问,也不过是暂缓行刑罢了。 见乾隆没有愤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太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皇上你做的很好,没有不管不顾地发难嘉嫔。此事到底事关重大,这个小宋子要细细审问了,到底真是嘉嫔胆大包天,还是有人买通了这个太监陷害嘉嫔,都要查清楚才是。” 倒不是太后为嘉嫔说话,只是事关皇嗣,哪怕太后再厌了嘉嫔,也要耐着性子调查清楚。 一想到嘉嫔,乾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厌恶之色,沉声道:“皇额娘放心,儿子一定会查清楚。” 说着乾隆又看向富察皇后,看着眼眶泛红的富察氏,乾隆眼中闪过一丝心痛,郑重道:“皇后放心,朕不会放过伤害我们儿子的人的。” 富察皇后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臣妾信皇上。” 看着怒不可遏的乾隆、又看了看一脸伤心之色的皇后,太后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慎刑司的手段极狠,若是今天抓进来的是个宫女,说不定掌刑的太监会顾忌着些,但是对于这些太监,他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尤其是小宋子还是被刻意“关照”过,那一上来什么都没问就是一顿大刑伺候。 小宋子完全没想到慎刑司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连连大呼冤枉。 “吴总管饶命啊,奴才真的没有偷盗库房,还请吴总管明察。”小宋子一边惨叫一边求饶,看上去凄惨极了。 而牢房外的吴书来只顾坐在那里喝茶,对小宋子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直到小宋子被打得血肉模糊才喊停。 吴书来笑眯眯地看着小宋子,神情很是和蔼的点了点头:“咱家相信你没有偷盗库房里的宝物。” 小宋子的眼中升起了一抹希望:“那公公……”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又听到吴书来又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只不过你虽然没把宫中的东西带出去,但是你却带了一些不该带进来的东西进了园子。老实交代吧,那天花痘痂是谁指使你带进宫的?” 小宋子完全没想到吴书来真的查到了自己头上,顿时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自己头上,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道绝望之色。 但是小宋子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招认,如果招认了,那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咬着牙,强装疑惑道:“什么天花痘痂,吴总管说的是什么,小的不明白?” “不明白?”吴书来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转头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道,“看来这鞭子的威力不大够,给他换签刑吧!” 吴书来说的签刑,就是把锋利的竹签插入犯人的手指甲或是脚趾甲里面。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竹签,但是俗话说,十指连心,把竹签插入指甲里面的那种疼痛可谓是生不如死。 听到说要给自己上签刑,小宋子的脸瞬间白地跟金纸一样,大喊道:“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但是对于小宋子的这些抗议,行刑的太监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地把竹签订进了小宋子的指甲里。 小宋子本还想在硬撑下去,但是签刑的威力太大了,之前又受了鞭刑,小宋子撑了几根就称不下去了。最关键的是,吴书来说出了他们已经找到了小东子那具染有天花的尸体。 到了这里,小宋子自知大势已去,事无巨细地把事情的始末招得一干二净,只求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而从小宋子被压到慎刑司,到小宋子认罪,总共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吴书来还怕小宋子的这份认罪书上有纰漏的地方,又上手下上了两遍大刑,直到确认了招无可招,这才让人停了手。 “这才是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不就好了吗?害得咱家废了这么大力气。”吴书来看着小宋子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死了,咱家拿你们是问。”又吩咐几句,吴书来这才带着认罪书去九州清晏复命去了。 看着手中的认罪书,饶是乾隆已经猜到了大概,此时也被气红了眼。 乾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因为愤怒,脑袋不受控制着微点着,连声道:“好,真是好啊,如此周密的计划居然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嘉嫔真是了不得啊,让她留在朕的后宫还真是屈才了。” 而一旁的富察皇后看到这结果,本来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她怎么敢?她怎么忍心的?永琏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啊!” 尤其想到永琏就是在自己的眼前,眼睁睁地被嘉嫔下的天花痘痂,富察皇后自责的同时更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镂月开云把嘉嫔彻底打杀。 而此时太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虽然因为上次隐瞒有孕的事,太后对嘉嫔的印象已然是不大好了。只是毕竟嘉嫔的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孙子的,太后到底对嘉嫔还怀着一丝希望的。但是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不信。 而且更让太后没想到的是,嘉嫔为了把这件事伪装成意外,刻意任由园子里的奴才也染上了天花。如此心狠手辣,饶是以太后这些年的阅历,也着实觉得心惊了。 一想到这样一个蛇蝎之人竟是自己儿子的枕边人,太后的眼中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机,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只不过怒到极点,太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朝着跪在地上的吴书来,一脸平静地问道:“吴书来,这份认罪书可真,这个小宋子不会是胡说的吧,这一切真的是嘉嫔暗中指使的?不是为了栽赃嫁祸别人?” 听太后这么问,乾隆还当太后有心偏袒嘉嫔,心下有些不满,但是到底没说什么,只阴恻恻地看着吴书来,大有他说错一个字就把他大卸八块的架势。 吴书来心里一抖,身子伏地更低了,连忙道:“太后明鉴,这份认罪书的确是小宋子亲口所说。而且奴才为了确保他说的真实性,给他上了好几遍大刑,都是咬死了嘉嫔,没有旁人。 为了让小宋子寻找天花痘痂,嘉嫔给了小宋子不少银票,而这些银票奴才也找人核实了,都是出自于金家无疑。”说着吴书来指了指托盘里的银票说道。 “而且听小宋子说,这天花痘痂一事,嘉嫔的贴身大宫女香冬也是知情的,太后若是还怀疑,把香冬提过审一审,就知道了。” 听到这里,乾隆忍不住爆发了,怒道:“还要审什么?证据就摆在面前,一切都是嘉嫔那个贱人所为,朕绝不会绕过她!” 一想到自己寄予希望的嫡子差点死于这贱人之手,乾隆恨不得把嘉嫔千刀万剐才好,当即就要下旨:“李玉,传朕旨意,废嘉嫔为庶人,褫夺所有封号,终身幽禁……” “皇上!”见乾隆要废了嘉嫔,太后眉头狠狠地一皱,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不可!” 第119章 太后的手段 “皇额娘!”见太后阻拦自己, 乾隆还以为太后要护着嘉嫔,当即怒了。 “皇额娘, 这样的蛇蝎妇人你还护着她做什么?要不是现在永琏已经没事了, 她又怀有身孕,朕绝不会留着她的命了。朕没有杀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现在只是废为庶人终身幽禁已经是便宜她了!” 富察皇后没有说话, 但是从她紧紧握住帕子的双手就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更不平静, 看向太后的眼神中更是透着一丝失望。 虽然富察皇后一直知道太后看重子嗣, 但是她没想太后在明知道嘉嫔就是谋害永琏的凶手的情况下还要袒护嘉嫔, 富察皇后还是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 想到当初永琏躺在床上那生死未卜的样子,富察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眼神慢慢地坚定了起来。 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 也不能阻止她为她的儿子讨回公道! 看着一脸愤怒的儿子,和没有说话、却神情决绝的儿媳妇,太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哀家知道你们夫妻俩心疼永琏, 永琏受了这场劫难, 你们俩心里都不好受。哀家是永琏的祖母, 难道这心里就好受了吗?只是你们想过没有, 要是真的把嘉嫔废为庶人、终身幽禁的话,必定会引来前朝后宫各种非议, 届时定会流言四起,前朝后宫都不能安定。同样也会让那些番邦小国笑话, 沦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这样的局面是皇上你想看到的?” 乾隆是最是好面子的一个人, 听太后这么说, 脸上的愤怒顿时一滞,这才想起来自己实在考虑不周了。只是要他就这么放了嘉嫔,乾隆又不甘心。 像只困兽一般,乾隆黑沉着脸,赌气道:“那依皇额娘的意思,儿子什么不能做,就这么放了她不成?” 富察皇后手一紧,连忙看向太后,深怕太后真的是这么个打算。 但是出乎两人意料的,太后摇了摇头,平静的表情中带着一抹狠色。 “不,嘉嫔,必须死!” 听到太后说要杀嘉嫔,本来还满腹怨气的乾隆和富察皇后瞬间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太后就算要惩处嘉嫔,但是也会为了皇嗣和皇家颜面不会太过下狠手。富察皇后甚至做好了嘉嫔只降位和禁足的准备。 但是现在太后却说……要处死嘉嫔? “那个,皇额娘,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些?她的肚子……”乾隆有些踌躇。 乾隆倒不是舍不得嘉嫔,而是嘉嫔肚子里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陪嘉嫔那个贱人一块去死! “自然不可能现在就处死嘉嫔,自然要等她生下这个孩子再说。”太后看着犯糊涂的儿子,有些无语道。 她这儿子一向精明,怎么现在反而犯起糊涂来了?她怎么可能现在就杀了嘉嫔? 太后冷着脸道:“哀家知道你们都在困惑为什么哀家执意要杀嘉嫔。说实话,要是嘉嫔只是争宠,使些小手段,哀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现在,她居然开始杀人,而且还是大清的嫡子,哀家断断是容不得她的。 今日她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对永琏出手,难保有一天她不会把同样的手段用到你身上。这样的狠毒之人,哀家怎能留她活在这个世上?”尤其是最后面一条,是太后最为担忧的。 在太后看来,永琏的事还是其次,可现在已经涉及到自己儿子的安危了,她是断断不可能心软的。 不过是一个怀有孕的妃嫔罢了,这从古至今,没有生母的皇子多的是! 见太后的态度如此坚决,乾隆夫妇一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乾隆站了出来,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讷讷地说道:“听皇额娘这么说,想必嘉嫔这件事皇额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还请皇额娘的示下,这事该怎么处置地为好?” 罢了,姜还是老的辣,还种后宫之事还是交给皇额娘处理吧! 听乾隆这么说,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倒也没什么主意,只是觉得胳膊折在袖子里,这事还是不宜闹大的为好。索性过几天永琏身子也好了,咱们也该回宫了,宫里冬冷夏热的、规矩又多,不宜养胎,就让嘉嫔留下园子里直到生产吧。 不过这妇人生产本就是道鬼门关,嘉嫔又是头一胎,难产而亡也是正常的事,这样一来,也不损皇上你的名声,皇上皇后觉得意下如何?” 太后说这话时一脸轻描淡写,但是话的内容却格外的狠,这让富察皇后心中凛然的同时不得不感慨,太后不愧是经历过的人,手段狠辣不说,这事也做的滴水不漏。 乾隆眼睛一眯,郑重地点点头:“儿子明白了,嘉嫔身边的人伺候不力,致使嘉嫔动了胎气,等下儿子就下旨把这些偷懒怠惰的奴才全都发落到慎刑司,换些铱誮得力精干的去伺候嘉嫔,务必保证嘉嫔身边前安然无恙。” “这事你看着办吧!”看着一点即通的儿子,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富察氏,意味深长道。 “虽说嘉嫔这事不宜闹得众人皆知,但是后宫的这些妃嫔也不算是外人,皇后告知一下也无妨,正好也能敲打一二,让她们引以为戒地也好,不然这后宫里要是再出一个嘉嫔,可不是每次都能像现在这般只死了几个奴才这般幸运了。” 富察皇后心中一凛,表情立刻肃穆了起来,郑重道:“皇额娘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就这样,就在这天下权势再大的三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嘉嫔的命运。可惜现在嘉嫔还还自欺欺人地以为没人发现自己的恶行,还在想起该怎么解除自己现在的困境,殊不知自己的结局,已经在这一刻已经注定了。 自小宋子被带走之后,嘉嫔就左立难安。 本想派人去打听一下情况,但是外面有人把守着,她的人根本就出不去,问他们也什么都问不出来,这让嘉嫔越发急了。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本宫一定要见到皇上。”嘉嫔捧着肚子,在屋里来回走着,神情焦躁。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1节 她必须要把小宋子救出来,不然要是让小宋子说出点不该说的,那一切都完了。 “可、可咱们出不去啊!”香冬懦懦地说道,一脸的惶恐。 香冬自然也知道只有见了皇上他们才有希望,但是她们现在出不去啊,总不能硬闯吧! “……我想想办法。”对此,嘉嫔也头疼地很,不过当眼睛扫过自己微挺的肚子时,一个主意立时升上心头。 “香冬,快,你去外面告诉一声,就说本宫动了胎气,让皇上赶紧过来。” “是,奴婢明白了。”香冬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明白了嘉嫔的打算,顿时喊了起来。 “快来人啊,娘娘动胎气了!”企图把人吸引过来。 只是刚喊了一声,外面就传来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哦,娘娘果然动了胎气了?”然后嘉嫔就看到李玉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李总管!”看到是李玉,嘉嫔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但是想到自己在装病,脸上立刻换成痛苦的表情。 “李总管,你快去禀告皇上,就说本宫肚子疼地厉害,还请皇上过来看看。” 嘉嫔本以为自己这么说李玉会立刻回去回禀,但是没想到李玉听到她这话却笑了,脸上没有意思着急之色,意味深长道:“嘉嫔娘娘放心,皇上知道娘娘动了胎气,已经请了太医过来了。” “皇上知道本宫动了胎气?”嘉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皇上怎么会知道本宫动了胎气呢?”这个主意明明是她刚想出来的啊! 不过对于她的询问,李玉一点回应都没有,只转头看向旁边的太医,道,“张太医,从今儿个起,就劳烦张太医您留守在嘉嫔娘娘这里了,还望太医一定要伺候好娘娘的龙胎。” 这个张太医连忙道:“公公嘱托,微臣不敢不尽心,一定会保娘娘龙胎无恙,平安生产的。” 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嘉嫔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了,忍不住高声道:“李总管,你这就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皇上要个太医留在本宫这里,本宫不需要!” 李玉轻笑一笑,道:“需不需要,不是娘娘自己说的算的。” 说着李玉脸色一变,拍了拍手,高声道:“来人啊,把这些伺候主子不力的奴才全都抓起来,发落到慎刑司等候处置。” 话音刚落,本来还有些空旷的屋子瞬间冲进来许多人,不同于之前抓小宋子的太监,这次进来的全都是手持长刀的侍卫。 看到这些侍卫,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纷纷尖叫起来。嘉嫔更是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起来,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大字——东窗事发。 到了这里,嘉嫔要是再不明白乾隆已经审出了小宋子,那也太对不起她的智商了。只是到底还是心怀一丝奢望。 嘉嫔色厉内荏呵斥道:“反了,反了,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本宫滚出去。” 但是这些侍卫对于嘉嫔的话充耳不闻,只埋头抓捕那些伺候嘉嫔的宫女太监,嘉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全部被抓住,什么都做不了,而至始至终,李玉都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 “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嘉嫔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脸色白地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 “为什么?娘娘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看着到现在还在演戏的嘉嫔,李玉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不屑。 “小东子怎么死的,相信娘娘很清楚吧!” 听到李玉提到小东子,嘉嫔再也骗不了自己,“啊”地惊叫一声,这下是真的昏过去了。 见嘉嫔昏过去了,李玉也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只让人把嘉嫔抬下去,让张太医去医治,自己则留在原处和有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嬷嬷说话。 “何嬷嬷,接下来几个月,嘉嫔金氏就要劳烦嬷嬷了,还请娘娘务必照看好嘉嫔,让她能平安生下这一胎。”李玉朝着何嬷嬷作了一个揖,态度很是恭敬。 作为乾清宫大总管,宫里除了主子已经没有几个需要他小心对待的,这个何嬷嬷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太后身边的人,何嬷嬷不像孙嬷嬷一样总是在人前,所以看着有些眼生。但是李玉知道,这个老嬷嬷同样深得太后信任,甚至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日子比孙嬷嬷还要长。 只见何嬷嬷微微一笑,有些古板的脸上倒是有丝和蔼的味道:“李总管放心,老奴明白,来之前太后已经嘱咐老奴了,老奴知道该怎么做。在嘉嫔娘娘生产前,这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嘉嫔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李玉听何嬷嬷这么说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嘉嫔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但是皇嗣可不能出什么意外。要是嘉嫔寻个死或者绝个食什么的,那也是一桩麻烦事。 现在有了何嬷嬷的保证,李玉放心多了。 又敲打了一番其他人,李玉就带着人回去了。而镂月开云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自然瞒不了其他人,很快整个园子都知道了。 本来因为小宋子被抓一事,众人心里就有些介意,都留心着镂月开云这边的动静。本来也都没当做多大的事,只是日常一打听,或者有那么点看笑话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等李玉带着侍卫包围了镂月开云,并把镂月开云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带走后,众人这才惊觉出大事了,立刻回去报告这一情况。 而此时,武林春色的接风宴也已经结束了。 送走了婉贵人了,黄朵朵又把秋葵打发下去休息了,她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好好好休养才好。 秋葵本来计划着和娘娘好好诉诉衷肠、表表忠心,自然不愿意这么早就下去,但是等黄朵朵把元宝和三月给了她之后,秋葵立刻欢天喜地地带着两只猫下去了,连犹豫都没有,气得黄朵朵脸都抽了。 “什么想我,我就知道,我在秋葵的心目中还没那两个猫崽子的分量重呢!”见秋葵走地这么干脆,黄朵朵忍不住跟素月吐槽起来。 这都什么人啊! 见娘娘这孩子气的表现,素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秋葵是一直照顾元宝和三月的人,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自然是想的紧了。” 犹豫了一下,素月试探地问道:“娘娘,奴婢见娘娘刚才在接风宴上神色不对,娘娘是觉得这个小宋子的奴才会连累到嘉嫔吗?” 想到宴席上娘娘说的那番话,素月有些不解:这完全不像是娘娘会说出来的话。 黄朵朵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还不知道是谁会连累谁呢?” 见素月眼中的神色越发疑惑,黄朵朵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素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园子里根本就没有库房失窃这这一件事,嘉嫔的这个奴才小宋子也不是因为偷了库房宝物才被吴书来抓起来的。” “库房没有失窃?”素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怎么会呢?要是库房没有失窃的话,那几天大张旗鼓地盘查个什么?而且如果小宋子没有偷了库房宝物,那吴总管抓他做什么?还非要编出这么大个谎言来?这不和常……” “天花!”黄朵朵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把素月所有的话都堵住了喉咙里。 黄朵朵静静道:“是小宋子把天花带进了园子。” “娘娘的意思是,这场天花是……”看着黄朵朵平静的表情,素月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急道。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人听到了,咱们就有大麻烦了。” “谁说我是乱说的,我是有根据的。”见素月说自己乱说,黄朵朵顿时有些不服气道。 “之前我就猜测这场天花不像是意外,后来宫里开始盘查这四个月出宫的奴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抓到了小宋子,我更是肯定,这场天花绝对是人为的,而且就是嘉嫔干的。现在皇后太后都齐聚九州清晏,就是最好的证据。” “娘娘!您说的这些算哪门子根据啊?不都是娘娘您自己胡乱的猜测吗?”见黄朵朵越说越大胆,素月有些无语了。 “就算这天花真的是人为,那也不一定和嘉嫔娘娘有关啊,娘娘怎么就认定了嘉嫔么?” “因为就是嘉嫔,亲自把天花痘痂下给了永琏和和亲王福晋,就在我们的眼前。”黄朵朵悠悠说道,眼神有些冷。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素月神色一怔,双眼忍不住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嘉嫔在他们眼前把天花下给了二阿哥于和亲王福晋?这怎么能呢?她怎么不知道? 第120章 祸及家人 黄朵朵叹道:“你还记得中秋夜宴上了嘉嫔给永琏吃的那块月饼吗?我当时就注意到嘉嫔给永琏拿月饼时没有带护甲, 现在想来嘉嫔让人天花的办法应该就是把天花痘痂涂在手指上,在直接或间接地与人接触吧。 还有和亲王福晋, 我之前就奇怪宫外怎么就单单只有她染上了天花, 但是小宋子被抓后我就想通了。 记得当时在戏楼外嘉嫔差点摔倒,也是和亲王福晋扶她起来了,嘉嫔当时也没有带护甲, 和亲王福晋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和嘉嫔接触的时候染上天花的,只不过接触的时间短, 所以和亲王的福晋的病症也轻。” 听黄朵朵这么一通分析下来, 素月渐渐心中的天秤渐渐开始倾斜, 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僵着脸道:“许是巧合罢了,秋葵也没和嘉嫔有什么接触啊,还有哪些宫女太监的, 嘉嫔总不能一一去接触吧!” “嘉嫔干嘛要一一去接触她们?”朵朵奇怪地看着素月道。 “嘉嫔只是想把把这天天花制造成意外,所以这些人都是随机的。我猜,她只要脱掉护甲, 用沾上天花痘痂的手指去触碰碗碟, 那收碟子的宫女太监总会有人会染上天花的。再不就交给小宋子把这天花痘痂投放出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毕竟, 至始至终,嘉嫔的目的就只有二阿哥而已。” 想了想, 黄朵朵觉得这话不严谨,又道:“也许, 可能还要再加一个我。” “娘娘您?”听到前面的时候, 素月的表情还算平静, 就算听到嘉嫔的目的是二阿哥, 素月也没什么意外的,但是听黄朵朵说嘉嫔的目的还有她自己,素月惊得差点尖叫起来,急切道,“嘉嫔也给娘娘下了天花痘痂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时嘉嫔摔倒时,是我站在嘉嫔面前的?”黄朵朵看着一脸震惊的素月,有些无语。 平时这个丫头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反而糊涂起来了? “要不是和亲王福晋的动作太快,扶嘉嫔的就该是你们娘娘我了。不过虽然那次没得逞,但是第二天中秋晚宴前,嘉嫔还是找机会拉了我的手。”想到当时的情景,黄朵朵忍不住冷笑。 当时她就觉得嘉嫔的行为实在有些反常,古古怪怪的,现在看来,感情是在给她“下毒”呢? 黄朵朵叹道:“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有染上天花,但是秋葵一直是贴身伺候我的,反倒是染上了,要不是你幼时得过天花,怕是就连你也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黄朵朵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愧疚。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虽然嘉嫔的天花在她身上没有奏效,但是还是连累到了别人。幸好秋葵自己扛了过去,不然她就亏大了。 而素月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的?”素月听了气得发抖,连“贱人”这样平时绝不会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显然都快气疯了。 一想到嘉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番两次给他们娘娘下天花痘痂,素月掐死嘉嫔的心都有了。 幸好娘娘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然……想到秋葵染上天花时的惨状,素月越发恨嘉嫔了。 此时的素月,已经完全相信了黄朵朵的说的话。 看着一脸阴森、浑身散发着浓烈煞气、大有一副把嘉嫔剁了包饺子的架势,黄朵朵只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干笑地安抚道。 “素月啊,你千万要冷静些,我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说不定真相不是这样的呢?一切都要查过之后才知道,咱们都是文明人,要靠证据说话。” “呵呵。”素月显然没有被安抚道,只见她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杀气,神情异常冰冷。 “娘娘说的是,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这小宋子既然已经入了慎刑司,不愁他吐不出真话来。等他把嘉嫔的那些脏事全都抖出来,那届时就是嘉嫔的死期。” 黄朵朵:“……” 看着素月这张杀气腾腾的脸,黄朵朵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明明是她被暗算的,怎么素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呢?搞反了吧! 正心里嘀咕着呢?小路子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娘娘,不好了,刚才李总管带了一大拨侍卫去了镂月开云,还把伺候嘉嫔的人全都抓走了,现在整个镂月开云都封了。” “这么快?”虽然已经猜到了嘉嫔的结局了,但是乾隆如此雷厉风行,还是让黄朵朵有些吃惊。 太后不是已经去了九州清晏吗?就没有拦着点? 小路子表情一愣,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娘娘已经猜到了?” 黄朵朵没有回答,只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喃喃道:“今天晚上,怕是很多人要睡不着了。” 黄朵朵不知道嘉嫔的解决如何,但是就冲着乾隆这么快就对嘉嫔出手,连一丝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可以看出,嘉嫔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而如同黄朵朵所料,这一夜,整个园子的人都没有睡好。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2节 众人虽然不像黄朵朵那样已经猜到了嘉嫔做的那些事,但是能让皇上连夜封了一个已怀身孕的妃嫔的院子,还把伺候的人全都抓走的,绝对不可能是宫里奴才私偷库房宝物这种“小事”。但是到底能是什么事,众人纷纷猜测不已。 不过不乏有聪明的,猜到了嘉嫔此次遭难可能和之前的天花一事有关,但是到底事关重大,谁也敢在这个档口多说什么,顶多和自己身边的心腹说两句,同时让人紧盯着九州清晏的动静。 整个圆明园充满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果然,第二天,前朝就传来消息。 乾隆下旨,嘉嫔之父,两淮巡盐御史金三保办事不力,收受贿赂,贪墨官银,即刻捉拿回京,并查抄其在京府邸。金氏三服之内皆罢职免官。 这个圣旨一下,所有人都惊了。 虽然在这之前,众人心里都隐隐有些猜测,嘉嫔应该是做了什么要命的,不然也不会让皇上连多年情分都不顾了,如此对待皇嗣在身的嘉嫔。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啊。 昨天晚上嘉嫔的镂月开云刚被封了,今天金家满门都倒了霉,祸及家人! 而这时,黄朵朵也收到了来自长春仙馆的传话,说是明日所有妃嫔去长春仙馆议事。黄朵朵虽然不知道议的什么事,但是想来和嘉嫔脱不了关系。 因为心里存了事,第二天黄朵朵早早地就起来了,不到辰时就到了长春仙馆,本以为自己来的还算早,但是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吃了,基本所有人都来了,她算晚的了。看来昨天嘉嫔的事,的确让很多人睡不着了。 看见她来了,所有人都跟她打着招呼,黄朵朵也一一回应了,毕竟都一个月没见面,表现地热络一点也不为过。 寒暄过后,话题就不知不觉地往嘉嫔上面带了,只不过这宫里的人各个都是打哑谜的高手,说了一刻钟,愣是谁都没有把这事给挑破,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高贵妃也打起了太极,这让黄朵朵不得不佩服这后宫的妃嫔,虽然平时各有各的缺点,但是趋吉避凶的本能却是杠杠的。 很快富察皇后也出来了,黄朵朵本以为富察皇后和她们解释了一下嘉嫔住所被封、宫人被抓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富察皇后一上来就告诉她们回宫的时间定了,让她们回去收拾行礼。 只见富察皇后淡淡道:“现在已经十月了,天也越发冷了,再在园子里带下去就不合适了,本宫和皇上商议过了,五日后就启程回宫,还望各位妹妹收拾好行李,别落下什么。” 听富察皇后这么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都没有说话。 她们自然知道她们应该回宫了,说实话,要不是这场天花,她们早就回去了,但是……现在的重点是回宫吗? 高贵妃瞟了一眼众人,脸上扯出一个不算真诚的笑容,试探着问道:“也是啊,这天越发冷了,臣妾早就想回去了,想来嘉嫔还怀着身孕呢,更是受不住冻了。” 高贵妃这话一出口,所有人也立刻看向上面的富察皇后,想要看富察皇后什么反应。 只见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淡淡道:“镂月开云的奴才伺候嘉嫔不力,致使嘉嫔动了胎气,太医说了,嘉嫔此时不宜挪动。皇上和本宫商议过后,决定就把嘉嫔留到园子里,直至嘉嫔生产为止。” “这……”听到嘉嫔连宫都回不了了,众人心中的猜测越发肯定了。黄朵朵倒是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思。 让嘉嫔留在园子直到生产为止,那嘉嫔生产之后呢?是接回来,还是……想到这里,黄朵朵眼中闪过一道了然之色。 怀着孕尚且是这个待遇,等没了肚子里的那个护身符嘉嫔还能过的更好不成?怕是嘉嫔生产之日,就是她的死期了。 其他人也想到这里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高贵妃性子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娘娘,嘉嫔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了,难道说这场天花真的是……” 只是高贵妃话还没说话,富察皇后就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了过去,高贵妃就像是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剩下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富察皇后环顾了一下坐在下面的人,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满是冷色:“嘉嫔的事,就算本宫不说,想必你们多少都猜到了一些。里面各种因由,本宫不便多说,你们只要知道,嘉嫔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犯下了弥天大错,如今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还望各位妹妹能够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布了嘉嫔的后尘,不然害了自己不说,也祸及家人。” 富察皇后说的不多,但是就这几句话,把该说的都说了,所有人心中剧震。 虽然在这之前,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猜测,这场天花怕是和嘉嫔脱不了关系,但是现在从富察皇后嘴里得到了证实。众人还是觉得无比的震惊。 这可是大清的嫡子,而且还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谋害永琏的罪名和谋害皇帝差不多,这嘉嫔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尤其是富察皇后最后的敲打,更是让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站起身来,齐声道。 “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嫔妾铭记在心。” 这一刻,她们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嘉嫔的下场就在眼前摆着呢!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家族的命也不要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富察皇后也没有心思再说什么客套话了。这两天因为嘉嫔的事,富察皇后气得心口都疼了,尤其是看到嘉嫔侍女的那些供词,真是心里恨毒了嘉嫔,深恨自己这些年的关心喂了狗。因而也懒得维持一贯的贤良淑德了,直接就让人散了,就像黄朵朵一人留下了。 众人也知道富察皇后此刻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多留了。纷纷起身告退,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嘉嫔划清界限才能不让皇上皇后迁怒到自己,也没心思想为什么皇后要单独留下黄朵朵一人。 不一会功夫,屋子里就只剩下富察皇后和黄朵朵了。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健健康康的黄朵朵,富察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和愧疚之色,庆幸道:“看来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又想到香冬审吐出来的那些供词,富察犹豫了一下,道:“你可知本宫为何单独让你留下来?” “许是,臣妾也是这场天花事件的受害者吧!”黄朵朵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选择装傻充愣,叹了一口气道,“臣妾竟是不知道,我平时怎么得罪嘉嫔了,非要三番两次地要置我于死地。只是臣妾运气好,躲过去了,只是连累了别人。” “你果然猜到了。”富察皇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对于嘉嫔给仪妃也下了天花痘痂一事,富察皇后本来是想瞒下来的,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还是要告知仪妃一声,免得仪妃心里有什么疙瘩。现在看来,仪妃的确是先前就已经猜到了。 但是很快,富察皇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你也不用内疚了,嘉嫔最终目标就是永琏,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嘉嫔为了脱罪,居然祸及这么多人,简直是死有余辜。”此时的富察皇后表情极为狠厉。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对嘉嫔照顾有加,反而一直被嘉嫔记恨、还差点害了自己的孩子,富察皇后生吞嘉嫔的心都有了。 看着一脸阴沉之色的富察皇后,黄朵朵倒不怎么害怕,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是好。 想了想,黄朵朵道:“那个,皇后娘娘您也不要生气了,为了嘉嫔这种人不值当,反正她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了,以后也害不了人了。” 富察皇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道:“你说的是,嘉嫔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教训,本宫也应该放下才是。其实本宫今日把你留下来,也不仅仅是告知你这件事这么简单,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黄朵朵有些好奇的问道,心里有些嘀咕,富察皇后不会问她该怎么处死嘉嫔吧! 富察皇后自然不是像黄朵朵询问处死嘉嫔的办法,只见她沉吟了一下,眉间满是犹豫之色,只当黄朵朵想着什么问题这么为难的时候,只见富察皇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神情凝重地看着她问道:“仪妃,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该怎么过?” “啊?”黄朵朵没想到富察皇后为难了半天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不由地有些愣住了。 虽然一脑袋的问号,但是黄朵朵还是实话实说道:“现在怎么过,以后自然就怎么过。” 又觉得现在这气氛有些太严肃了,黄朵朵开了个小玩笑道:“难不成等臣妾老了,皇后娘娘要把臣妾赶出宫自生自灭不成?那以臣妾这胃口,怕是迟早要饿死了。” 本来还有些严肃的富察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笑了起来,笑道:“放心,这宫里还不却你这一口吃的,饿不着你的。” 笑过之后,富察皇后叹道:“本宫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过孤单了,想要个孩子?” 听了富察皇后的话,黄朵朵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娘娘,您开玩笑吧,臣妾的情况,您又不是不了解,臣妾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就她这种情况,她和鬼生孩子去吗?要是真搞出个孩子来,她的下场可能比嘉嫔还要惨。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见黄朵朵这么不开窍,富察皇后也有些无奈了。 富察耐心地解释道:“你的情况,本宫自然是知道的,想要自己生一个孩子这辈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若是想要孩子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自己生。”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黄朵朵还有些糊涂的时候,就见富察皇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俗话说得好,生恩不及养恩大,自小养大的孩子,其实和自己亲生的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黄朵朵在不明白富察皇后是什么意思就是真傻了。 皇后这是想要让她抱养嘉嫔的孩子的意思啊! 第121章 拒绝了 了解了富察皇后的意图后, 黄朵朵的脸抽地更厉害了,干笑两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想让我抱养嘉嫔的孩子?” “不错。”见黄朵朵终于明白了, 富察皇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嘉嫔这个样子,自是不适合抚养皇嗣的, 本宫有意在宫里的这些妃嫔中选一个作为嘉嫔腹中孩子的母亲,仪妃你的身份正合适,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在富察皇后看来, 自己把嘉嫔的孩子给黄朵朵, 黄朵朵定然会很高兴,毕竟对于一个注定没有自己孩子的妃嫔来说,拥有一个孩子,可以说是他们毕生的心愿了。这也能弥补一下自己差点犯的大错。 就连一向镇定的素月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恨不得直接帮自家娘娘应了下来。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黄朵朵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只见黄朵朵朝富察皇后福了福身,一脸歉意道:“皇后娘娘抬爱, 让臣妾抚养皇嗣, 但是臣妾笨手笨脚的, 怕是照顾不好皇嗣, 还请皇后娘娘另择他人作为皇嗣的养母吧!” 笑话,养嘉嫔的孩子, 她吃饱了撑的吗?那可是差点害死永琏的女人的孩子啊!她可不敢赌乾隆这两口子会不会恨屋及乌,她血薄地很, 可经不起折腾。 更重要的是, 她这个人有些轴, 在她看来养母养母, 养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不是自己亲生的事实。若是像永琏和敬那种的半放养也就算了,要是真让她全心全意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孩子,还是算了吧,她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素月万万没想到这么好一桩事娘娘居然给拒绝了,素月急得要死,要不是场合不对,怕是立刻来一桶劝诫了,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盼着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听她们娘娘的话,不然以后有的后悔的。 对于黄朵朵的拒绝,富察皇后也惊讶万分,愣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眉头紧皱:“仪妃,你确定不要抚养嘉嫔的孩子吗?” 黄朵朵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神情却万分坚定道:“臣妾确定。” 看着黄朵朵这般坚定,富察皇后脸上肉眼可查地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也不要这么快下结论,离仪妃生产还有数月,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吧!说不定到时候你就该改主意了。” “是,娘娘。”黄朵朵笑着应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她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改主意呢! 看着黄朵朵那不以为意的眼神,富察皇后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很不明白为什么仪妃不想要这个孩子,毕竟在这宫里,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太难得了,不明白仪妃为何这么抗拒,平时看仪妃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人。 不过富察皇后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多劝的时候,就把话题转移到永琏身上。 “对了,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就去看看永琏吧,他这些天一直念叨着你呢。”像是想到了什么,富察皇后突然笑了起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永琏能康复有你的功劳,总感觉要不是那次你去看了永琏,也许现在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虽然富察皇后已经不再怀疑是黄朵朵对永琏做了什么,但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如果仪妃那次没有去的话,她的永琏怕是活不下来的 富察皇后这一句话,让本来悠然的黄朵朵浑身汗都下来了。 强装镇定,黄朵朵努力平复着跳动地有些过快的心脏,干笑两声道:“娘娘说笑了,那是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和臣妾能有什么关系?臣妾太高看臣妾了。” 富察皇后也是随口这么一说,见黄朵朵否认也没多少意外,闲聊了几句就让黄朵朵回去了。 黄朵朵笑着行礼告退,出了门才重重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只是想到刚才在殿中富察皇后刚才说的话,黄朵朵又忍不住忧心起来。 富察皇后这到底是怀疑她了呢?还只是随口一说? 就在黄朵朵胡乱猜测的时候,一旁的素月就忍不住开火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娘娘,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娘娘您怎么就给拒绝了呢?娘娘,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错过这次,娘娘您以后想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唉,不行,娘娘,你现在就回去和皇后娘娘说,你要抚养嘉嫔的孩子……” 听着素月这絮絮叨叨的、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黄朵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说我没有孩子的,那几个孩子你没看到吗?” “哪几个?”素月一脸震惊外加疑惑,“娘娘您哪来的孩子?您糊涂了?” “永琏、和敬、和婉啊!”黄朵朵理直气壮道,“他们三个经常往我这里跑,不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吗?” “娘娘,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见黄朵朵这个时候还在说笑,素月忍不住急了,道,“奴婢说的是属于您自己的孩子。” “我也没在开玩笑啊!”黄朵朵摊开手无奈道,“我倒也不是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你觉得嘉嫔的这个孩子,我能抚养到手吗?” 素月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和茫然:“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说要把嘉嫔的孩子的孩子给娘娘抚养了吗?” “那只是皇后娘娘这么说,太后和皇上估计都还不知道这事呢!”黄朵朵叹了一口气道。 刚才富察皇后的犹豫她看在眼里,显然把嘉嫔的孩子给她抚养这个决定只是皇后一人的决定。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哪能一两天就决定好了的?又不是大白菜,事关皇嗣,不扯个一两个月、平衡好各方关系之前肯定是定不下来的。 听黄朵朵这么一说,素月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想的太简单了,但是还有些不甘心,咬牙道:“即便真如娘娘说的这般,太后皇上对此事都不知情,但是显然皇后娘娘还是属意娘娘您的啊!有皇后娘娘支持娘娘,那娘娘拿下皇嗣的抚养权还是很大的,娘娘又何必拒绝皇后娘娘的美意呢?” 黄朵朵摇了摇头:“我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偏心于我,但是为了这点事让皇后娘娘为难,还是算了吧!再说,抚养嘉嫔的孩子,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可别忘了,嘉嫔对二阿哥做了什么,皇上皇后深恨嘉嫔,难保不会对这个孩子有什么芥蒂,我要是被连累可怎么办?” 说着黄朵朵撇了撇嘴,一脸的悻悻之色。 富察皇后倒还罢了,她可不敢赌乾隆这小心眼的心胸。 “可是……”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3节 见素月还要说什么,黄朵朵连忙打断道:“还有,这嘉嫔也曾三番五次地害我来着,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让我养她的孩子,我自己心里这关也过不去。”她可不是圣母。 黄朵朵态度坚决,素月虽然还是不甘心,但也只得暂时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但是心里到底有遗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既然娘娘这么说,那便罢了吧!反正娘娘现在还年轻,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抱养吧!” “嗯。”黄朵朵满口答应道,心里却不以为意。 现在她身边有三个小鬼已经够烦的了,平时又要养猫又要画画的,每天忙都忙死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再养一个孩子?养孩子?等和婉出了阁再说吧! 黄朵朵一边想着,一边往碧桐书院的方向去了。 而在黄朵朵这边离开长春仙馆的时候,素心也因为抚养权的问题,忍不住和富察皇后念叨上了。 “娘娘,奴婢知道你一向喜欢仪妃娘娘,但是抚养皇嗣这么大的事,娘娘怎能这般轻易就允诺呢?皇上太后要是知道了这事,怕是要生娘娘的气呢!”想到刚才皇后娘娘对仪妃说的话,素心就忍不住汗颜。 这事事前她一点都不知道,要不然说什么都要劝娘娘打消这个念头。 这可是皇嗣啊,哪怕娘娘贵为皇后,也是不是随意决定皇嗣的抚养权的。娘娘这么贸然地许诺出去,这要是让皇上太后知道了心里该怎么想?幸好仪妃识趣、没有答应,不然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见素心一副庆幸的表情,富察皇后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本宫承认这事本宫有些冲动了,不过本宫既然敢这么允诺仪妃,自然是有把握的。皇上那里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也就太后那里有些为难罢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素心一愣,忍不住问道:“娘娘怎知皇上不会有什么意见?”她不记得娘娘有和皇上商议过此事啊! 富察皇后叹了口气:“许是因为心里有愧吧!” 这段时间变着法地赏仪妃,也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罢了。 “有愧?”素心一愣,不由地想到了之前二阿哥病重的时候,娘娘对仪妃打的那些心思,不由地沉默了一下。 娘娘和皇上,对仪妃的确是有愧。 不过见皇后心情低落,素心连忙识趣地转移话题,道:“娘娘是好意,不过奴婢看仪妃娘娘的意思,怕是很不乐意抚养金氏的孩子呢!” 想到黄朵朵刚才的反应,富察皇后也不由地有些头疼,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黄朵朵这么抗拒抚养嘉嫔的孩子。 “罢了,许是仪妃还一时没回转过来吧!等过阵子,她可能又想养这个孩子了。反正离嘉嫔生产还有些日子,到时候再看仪妃的意思吧!”富察皇后叹道。 在富察皇后的认知中,没有一个女人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哪怕黄朵朵已经明确拒绝了,富察皇后还是固执地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她,不得不说,这就是时代的鸿沟了。 离开长春仙馆的黄朵朵很快就从九州清晏后面的小路穿过,来到了自己之前居住的天然图画。 看着前方被层层太监把守的镂月开云,黄朵朵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就带着素月毫不犹豫地去往碧桐书院去了。 永琏已经康复,整个碧桐书院的氛围已经不像她上次来的那般死气沉沉了。不过因为少了和敬他们几个,还是略显冷清。 看到黄朵朵到来,本来还有些无聊的永琏掩不住兴奋,拉着黄朵朵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而看到永琏黄朵朵同样也高兴。 虽然说之前已经知道永琏没有大碍了,但是不看到真人,她这心总是放不下。而且黄朵朵看了一下,永琏脸上的痘痂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比秋葵还要快,还不像秋葵那样落了一脸的疤痕,不愧是敢卖一万两银子的特效药,这售后效果真不错。 不过一想到那一万两银子,黄朵朵还是忍不住心痛,甚至有种找乾隆那对夫妻报销的冲动。 就在黄朵朵努力克制心中的冲动的时候,就看到永琏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之色。 迟疑了一下,永琏问道:“仪娘娘你说,嘉娘娘,嘉嫔为什么要害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虽然昨天额娘已经告诉他他之所以会染上天花,全是因为嘉嫔的原因,但是直到现在,永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嘉嫔会害她。 黄朵朵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黄朵朵她也不知道嘉嫔这么做的原因。虽然猜测过嘉嫔可能是为了自己肚子里孩子在扫清障碍,但是又觉得不完全是这样的。 但是看永琏都开始连受害者有罪论这种谬论都起了,黄朵朵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 黄朵朵看着永琏,正色道:“永琏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认为是你做错了什么嘉嫔才会害你。相反的,你没有错,错的是嘉嫔。” 说到这里,黄朵朵的脸色冷了下来,道:“虽然仪娘娘具体不知道嘉嫔为什么要害你,但是说破了天她也是为了自己而已。甚至为了制造这场天花害死那么多人,连和婉额娘都受到了牵连,简直就是恶魔行径。永琏,你千万不要为了这种人而怀疑是自己的错。嘉嫔现在的下场,都是嘉嫔自己做的孽,咎由自取罢了。” 听黄朵朵这么一说,永琏心里顿时觉得通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朝着黄朵朵郑重地行了一礼,一脸真诚道:“多谢仪娘娘指点,永琏想明白了。” 见永琏想通了,黄朵朵也轻松了许多,她可真怕永琏落下什么心结就不好了。 摸了摸永琏光溜溜的脑门,黄朵朵笑道:“好了,没事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的病还没好全呢,好好休养身子才是。” “儿臣的身子已经没事了!”这么大了还被黄朵朵摸头,永琏有些害羞地扭了扭身子,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移开。 “不知为什么,儿臣总感觉这次儿臣之所以能死里逃生,是仪娘娘的功劳,要不仪娘娘那次来看我,我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永琏笑得灿烂,但是却不知道这随口的一句话,让黄朵朵的汗瞬间又下来了。 “永琏,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啊?”黄朵朵咽了口口水,脸上的笑容僵地厉害。 这倒霉孩子不会真的记得什么了吧! “记起什么?是仪娘娘上次来看我的事吗?”永琏一脸茫然道,“那天我太痛了,只模糊记得仪娘娘来看我,其他事都不记得了,仪娘娘怎么了吗?” “没什么,仪娘娘只是觉得你不记得了才好啊!那又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通通忘光才好呢!”一听永琏说不记得了,黄朵朵顿时笑开了花,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去,但是还是有些疑惑。 “那你为什么觉得这次能挺下来是仪娘娘的功劳?仪娘娘只是去看了你一次而已。” “唔,我也不清楚。”永琏挠了挠脑袋,自己也有些不解,“可能听额娘和素心姑姑说的吧!” “额!!!咳咳咳……”剧烈惊吓之下,黄朵朵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不出意外地咳了起来。 “仪娘娘,你怎么了?”见黄朵朵突然咳了起来,永琏大惊失色,连忙要喊人,被黄朵朵拦住了。 “仪娘娘没怎么,只是呛了一口风,咳了起来罢了。”黄朵朵连忙拦住永琏,勉强笑道。 “永琏,你刚才说你额娘和素心说的,他们说了什么啊?”黄朵朵套着话,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富察皇后真的怀疑她什么了。 永琏想了想,认真道:“她们说,仪娘娘一来,我的病就好了,仪娘娘身上定是有神明庇佑的。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儿臣也觉得额娘说的有理。” 黄朵朵:“……” 她早该猜到的,就算富察皇后他们怀疑了什么,也顶多就是往神佛上面引罢了,哪里会猜到系统这种东西?就算是搁在现代,不看网文的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这东西啊! 吐槽归吐槽,但是最大的危机解除了,现在黄朵朵总算把心完全放下来了。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乾隆和富察皇后对自己的格外关照,黄朵朵不禁有些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真的认为她是被神明庇佑之人,才对她越发好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打死黄朵朵也不敢向这两口子去求证的。再说,这事对她利大于弊,她干嘛要自找麻烦去? 想到这里,黄朵朵也懒得去想这里面的深层原因,又陪着永琏说起话来。 不过永琏毕竟大病初愈,黄朵朵也不好在这里多呆,说了一会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永琏眼巴巴地看着她,让她常来看她,看得黄朵朵心中很是不舍。 离开碧桐书院之后,黄朵朵又去了和敬和婉她们姐妹现在住方壶胜境。 第122章 嘉嫔子死和四阿哥 不出意外的, 看见黄朵朵的到来,和敬和婉很是高兴, 就如同百灵鸟一般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关心的话一箩筐。 黄朵朵一开始还听得开心,尤其是两人说到因为担心她也像永琏那样染上天花,连饭都吃不下了后, 让黄朵朵感到很是欣慰,感觉这两个孩子真实没有白疼。 只是当后来两人明着暗着开始催她画西游记漫画后, 黄朵朵越听越不对味。 这哪里是想她?这是想她的漫画吧! 看着这两孩子期待的眼神, 黄朵朵几乎想要翻白眼了。 果然, 她就不应该对小孩子有过高的期待。 不过看这两人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黄朵朵也能猜到嘉嫔的事这两人大概是不知道,不过也是,和敬和婉到底年纪还小, 这宫里的阴暗面还没必要让两个小孩子知道。 和和敬和婉玩了一会之后,黄朵朵也就回去了,毕竟再过几天就要回宫了, 她也该回去收拾行礼了。 因为自打入了园子之后的接连几次赏赐, 黄朵朵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还要多不少, 因而原来装行礼的箱子就有些不够了。黄朵朵就花了十几两银子, 从内务府拿了几个大箱子装这些赏赐之物。 又因为之前天然图画的时候太过匆忙,还有很多东西就落在天然图画了, 因而又废了一天的时间去天然图画收拾了。因为之前秋葵在这里得过天花的缘故,黄朵朵怕这些东西上沾上什么, 又特意让人消杀了一遍这才装行礼。 而在黄朵朵收拾行礼的时候, 其他妃嫔也都各自在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唯独镂月开云, 依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再提到嘉嫔一句,就好像这个人被遗忘了一般。 临行前一天,黄朵朵把园子里这些时间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叫到了一起,然后每人赏了五两银子,算是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了。 五两银子不算多,但是黄朵朵现在也是囊中羞涩地厉害,想要多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众人也没觉得这少,反而一个劲地给她磕头谢恩,说着下次还要服侍她的话。 以小三子为首的奴才,一边哭一边道:“娘娘就要走了,奴才以后不能再伺候娘娘了,只盼着娘娘能保重身子,长命百岁。” 那个场面,看得黄朵朵头皮发麻,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了他们什么天大的恩典,才对她这般感激滴零的。 而实际,黄朵朵对他们虽然没有给过太大的恩典,但是在圆明园这段期间,小恩小惠倒是给了不少。 在没把那笔小金库花出去之前,黄朵朵的手头还是很松的,加上接连得了几波赏赐,黄朵朵时常打赏下面的人。虽然这些赏赐对素月小路子他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只能伺候在园子里,只靠一点微薄的月例过活的人来,这已经极好了。 而且黄朵朵这个人没有架子,平时事也少,服侍她的工作很是轻松,就这一点,就足够让这次伺候她的人对她感恩戴德了。 现在黄朵朵就要走了,这些人自然是舍不得,但是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是去了皇宫的,只盼着下来黄朵朵来园子的时候能再到她这里来服侍。 对于这些人的殷殷期盼,黄朵朵只能笑着应了。但是对于明年这些人还能不能再来服侍她的事,就不是她能保证的了,毕竟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内务府安排来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黄朵朵等人就早早地来到富察皇后处了,然后又到圆明园大门集合,再依次登上来时的马车。等所有人都坐上马车,队伍开始徐徐地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而圆明园的大门自此关闭,等待下一次乾隆莅临,圆明园的大门才会再次开启。 坐了半日的马车,黄朵朵终于又回到了阔别了半年的紫禁城。 这次回来,黄朵朵倒也没感觉有多压抑,反而颇有种回家的感觉。富察皇后也知道她们一路坐车辛苦了,略微嘱咐了两句,就让她们回去了,黄朵朵也回到了她的储秀宫。 储秀宫的宫人也早早地接到了娘娘回宫的消息,全都跑到了门口候着了。 园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早就传到了宫里,秋果他们这些留守的宫人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是他们身为奴才什么都做不了、连宫门都出不去,只能在这里干着急。现在看到黄朵朵平安归来,自然是喜极而泣,就连一向运筹帷幄的杨公公,此刻也是面露激动,更不要说秋果了,还没等黄朵朵她屁股坐热了,上来就是一通哭诉。 “娘娘,您这次去园子受苦了,幸好老天保佑,娘娘您没染上天花,要不然奴婢可真要以死谢罪了。早知道园子里会出这么个事,奴婢说什么都要跟着娘娘去……” 黄朵朵:“……” 就你这智商,去了和没去也没什么差别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着秋果哭得眼泪汪汪的、以及那比半年前还要瘦了一圈的身材,又看了看一脸担心的众人,黄朵朵也知道秋果他们是真心担心她,不由地心中一暖,忍不住安慰起来。 “放心好了,你家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 园子里的事情涉及到后宫隐秘,黄朵朵不便细说,只囫囵讲了个事情的大概,不过秋果他们也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去询问里面的事。况且对于他们来说,自家娘娘能平安归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小事而已。 秋果也知道黄朵朵回来这一路辛苦了,稍微说了一会话之后就伺候她梳洗睡觉了。 睡到久违的床上,黄朵朵顿时感觉一阵安心,没一会功夫就进入了梦乡了。 回到皇宫黄朵朵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紧不慢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画画、撸猫、带孩子。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乾隆这个大忙人居然在百忙之中到她这里来了一次,只不过来了之后却没说什么,只坐在那里喝茶。、 不过也不能说没说什么,黄朵朵看得出来乾隆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看得黄朵朵心里七上八下的,还以为自己被乾隆发现了什么端倪。 最后乾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什么“那样的事不会在发生了、以后他会护着她”的话,就离开了,让黄朵朵很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乾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从黄朵朵这里离开后没过几天,乾隆就凌厉风行处置了嘉嫔和金氏一族。 对于嘉嫔,许是因为涉及到后宫的颜面,明面上的惩罚自然是一个都没有的,甚至于乾隆和皇后提都没有提她,就好像后宫没有这么一个人一般,而金氏一族却惨了。 嘉嫔父兄这一支自不比说,全部被一撸到底,抄没家产、流放宁古塔,遇赦不赦。五服之内,全部降三级留用。一时间,本来蒸蒸日上的金氏一族遭到了雷霆一击,就这么败了下来。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4节 对于金氏一族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前朝后宫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数的,心中都有些感慨,尤其是同为包衣的那些家族,更是心有戚戚。 包衣的权势都是来自于皇上,皇上宠幸时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一旦触怒了皇上,那真是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说散就散了。不像那些八旗大族,就算族中有人犯错也不会牵连全族,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不过虽然感慨,但是这并不妨碍金家倒台后他们吞并金家以前留在内务府的势力。而金家少了嘉嫔这一支的最有力的靠山做后盾,被这些家族打压地可惜说是节节败退,几乎没有丝毫地抵抗之力。不到两年的时间,金氏一族就沦为最普通的包衣家族,除非有天大的际遇,不然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京城风云变动,官场波谲云诡,所有人都看出乾隆心情不好,其他人也不敢过分玩乐,整个后宫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的氛围之中。就连这个年都没有好生过的,就这么囫囵过去了。 就这么,在一片沉寂之中,乾隆四年到了。 这天正月十四,进宫赴宴请安的王妃福晋也渐渐少了,今天上午难得没人进宫,黄朵朵早上给富察皇后请过安便回去了,想着睡个回笼觉补补精神。只是刚卸了钗环珠花,小路子就匆匆走了进来,告知她嘉嫔已经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黄朵朵忍不住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太过意外。虽然就她估算的,嘉嫔的预产期还要在半个月之后,但是头一胎会提早也常有的事,而且嘉嫔被禁足至今,虽然一应待遇都没短缺,但是心中肯定抑郁不安,能平安撑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 还没等她问什么,一旁的素月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嘉嫔生了个什么,是阿哥……吗?” 素月问这话时神情很是紧张,不知道地还以为生的那个是她呢,惹得黄朵朵有些侧目,不明白素月怎么关心起嘉嫔起来? “是个健康的小阿哥。”小路子肯定地点点头,“现在小阿哥在太后宫里了。” “是个阿哥啊!”素月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感慨,随后立刻看向黄朵朵一脸期待道,“娘娘,是个阿哥,娘娘您要是抚养了他,那以后可是终生有靠了……” 见素月到现在都还没打消这个念头,黄朵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翻了个白眼,硬邦邦地回了句“没兴趣”,一下子就把素月的话头堵在了喉咙口。不理会素月幽怨的眼神,黄朵朵继续问起嘉嫔的情况来。 见黄朵朵问起嘉嫔,小路子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道:“嘉嫔产后大出血,听说情况似乎很不好呢!怕是挨不了几天了!” 对于此,黄朵朵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嘉嫔谋害永琏,乾隆没有立刻赐死嘉嫔已经是他仁慈了。现在孩子也生了,嘉嫔自然也失去了价值了,产后血崩而亡,已经算是给嘉嫔最体面的死法了。 不出黄朵朵意料,当天晚上,嘉嫔就咽了气,可叹嘉嫔还一直到死还指望着自己能够靠肚子里的孩子翻身,但是殊不知,在她东窗事发的那天起,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要不是肚子里的皇嗣,她还撑不了这几个月。 而嘉嫔的丧仪是怎样的黄朵朵不清楚,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去。不仅是她,后宫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去的。据乾隆的说法,春寒料峭,时气不好,加之路途遥远,未免奔波劳累,就不用去了。虽然这一看就是借口,但是众人也知道乾隆深恨嘉嫔,自然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给嘉嫔求什么情、彰显一下姐妹情深什么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乾隆到底没有废嘉嫔的位份,她还是嘉嫔,有些明面上的规矩是不能不顾了。虽然她们人去不了,但是所有人都换上了素服,去中正殿给嘉嫔烧几张纸、念几句经。 按理说,妃嫔死后会葬入皇帝的妃园寝,但是现在别说妃园寝了,就是乾隆自己的裕陵都还没开始修建呢,嘉嫔自然葬不了。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把妃嫔的遗体停灵在殡宫之内,等妃园寝修好之后再葬进去。但是乾隆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丧礼之后让直接人把嘉嫔直接葬到了曹八里屯。 这曹八里屯虽然也是清朝皇家妃嫔的葬地,但是埋葬的都是些答应、格格这些最低等的妃嫔,嘉嫔以一介嫔位身份葬在这个地方,不可谓不让人唏嘘了。饶是众人觉得嘉嫔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也觉得乾隆这一做法有些过于无情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在她们看来,嘉嫔毕竟伺候乾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生前做了多大的恶,已经是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算是了了。但是皇上连嘉嫔死后的体面都不给她,着实让人有些心寒了。 黄朵朵这些天去请安,明显感受到众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精神都有些蔫蔫的,听说就连往养心殿送汤水点心的人都销声匿迹了,可见众人连争宠的心思都淡了不少,这让黄朵朵不禁有些感慨,但是她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现象,就算是为了家族,她们还是必须要去努力讨好乾隆。 随着嘉嫔去世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嘉嫔所生的四阿哥也已经满月了。 虽然说是皇子的满月宴,但是因为生母的关系,四阿哥的满月宴办的很是简单,只在太后的寿康宫里热闹了一下,参加的也都是后宫她们这几个,外面的人一概都没有请。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乾隆竟然也出席了这次四阿哥的满月宴的。虽然说呆的时间不长,但是怎么着也是一个态度。 这让众人都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心有戚戚:这女人和子嗣终究还是不同的,心中纷纷有些疑惑。毕竟就皇上处理嘉嫔的那事就甚至还赐了名字,永珹,可见乾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眷顾的。 而四阿哥的满月宴一结束,众人也没有多留都各自回去了,黄朵朵也顺势和婉贵人回储秀宫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刚才满月宴上的事。 婉贵人有些疑惑道:“没想到皇上也来四阿哥的满月宴了,我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呢!”就皇上对嘉嫔置办的丧仪来看,她一直以为皇上会恨屋及乌、也不待见嘉嫔所生的四阿哥呢! 黄朵朵倒是没什么诧异的,叹道:“四阿哥到底是皇上的亲子,血浓于水,哪怕嘉嫔犯了大错,但是皇上对自己的血脉还是眷顾的。要不是为了四阿哥,就凭嘉嫔当初犯的事,也留不到过年了。” “这倒也是。”婉贵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又想到乾隆对嘉嫔的绝情,不由地心有戚戚起来。 “任凭咱们再怎么小心伺候皇上,终究是比不上血缘啊!四阿哥是这样,二阿哥更是如此。” 听着婉贵人这番感慨,黄朵朵一愣,就知道婉贵人钻了牛角尖了,忍不住说道:“你这话就错了,嘉嫔是犯了大错才落得如此境地,这可和血缘不血缘没什么关系。若是四阿哥做了嘉嫔这样的事,皇上也不见得会多心软。” 黄朵朵真觉得婉贵人想多了。 皇家无爱情,同样亲情也浅薄的很,父子间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牢靠。想当年康熙不就圈禁了自己的好几个儿子吗?雍正上位后对自己兄弟的那些手段也是冷酷的很,就连自己亲生的三阿哥,也差不多是自己逼死的。 别看乾隆现在看着还好,但是历史上大阿哥永璜和三阿哥永璋就是因为在富察皇后的葬礼上不够悲伤受到了严厉的斥责,永璜更是忧惧而死,可见乾隆也是心性凉薄之辈。 这样的人,你能得到他一时的温情已经是难得了,还指望能靠他一辈子? 婉贵人这才也想到当年九龙夺嫡和先帝上位后的种种举动,不由地脸色一僵,心情却越发差了,苦着脸笑道:“倒是我想多了,也是,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啊!” 黄朵朵:“……”她似乎把人说地更emo了。 “仪妃姐姐走地好快,我都差点没追上你。”就在黄朵朵想着该怎么安慰婉贵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转头就看见高贵妃乘着辇轿过来了。看见她,连忙让人停了轿,然后上前和她搭话。 “贵妃娘娘是有什么事吗?”黄朵朵有些疑惑道。 “倒也没什么事。”高贵妃理了理发髻,矜持地笑了笑,道,“只是想着御花园的花开了,想着和仪妃姐姐一同去瞧瞧。” 黄朵朵忍不住多看了高贵妃一脸,眼中的诧异更多了:这还真是有事啊! 第123章 高贵妃求子 虽然不知道高贵妃叫自己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既然高贵妃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可能拒绝, 笑道:“既然是贵妃娘娘想和我去看花, 我自然是乐意奉陪的。” “如此甚好。”见黄朵朵答应了,高贵妃的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只是看到立在一旁的婉贵人时, 脸上又换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语气敷衍道。 “婉贵人也一起去?” 婉贵人也不是没眼色的人, 被高贵妃这么冷冷地看着, 忍不住心中发毛, 那里也知道高贵妃这是不想她在场?连忙道:“多、多谢贵妃娘娘美意,只是嫔妾这两天有些花粉过敏,怕是不能陪两位娘娘去御花园了。” “这样啊,那本宫就强求了, 婉贵人自便吧!”见婉贵人这般识趣,高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邀着黄朵朵去御花园去了。 虽然高贵妃别有目的, 但是既然名义是要赏花, 那肯定是要先赏花的。 此时已经是二月中旬, 不少花已经陆续开了, 梅花、桃花、海棠、月季……等等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两人一路逛着,说说笑笑, 看着很是和谐。 路过一片牡丹花的时候, 高贵妃伸手掐了一朵刚刚盛开的牡丹, 笑道:“这牡丹真漂亮。”随即又露出了一抹可惜之意。 “说到牡丹, 还数圆明园镂月开云那里的牡丹开得最好,只是去年去园子去的迟了,那儿的牡丹都大部分都开败了,也没看个尽兴。” 听到高贵妃提到镂月开云,黄朵朵不由地心中一动。 这镂月开云开云可是嘉嫔之前住的地方,高贵妃这会提到镂月开云……是什么意思? 黄朵朵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听皇后娘娘说,今年皇上太后有意早点去圆明园,怕是三月清明过后就要启程了,这时正是牡丹盛开的好时节,贵妃娘娘定能一饱眼福的。” “罢了,物是人非,看了也是徒增感伤。”高贵妃摇了摇,叹了口气,有些感伤道,“你说着嘉嫔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现在好了,累得自己落得那个下场不说,还让四阿哥不被皇上待见,苦了四阿哥了。” 听高贵妃居然同情起嘉嫔来,黄朵朵脸上的表情越发觉得奇怪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吧!高贵妃也会同情嘉嫔?这好像也不是高贵妃的性子啊!这话要是从婉贵人嘴里出来她倒不觉得奇怪,但是换成高贵妃……倒是有些意思了。而且高贵妃还特意提到了四阿哥…… 黄朵朵皱了皱眉,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高贵妃,不会是想要抚养四阿哥吧! 这个念头一起,黄朵朵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虽然说黄朵朵对抚养四阿哥不感冒,但是别人就未必了,毕竟在这后宫中能有自己子嗣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虽说四阿哥现在看着不怎么受乾隆待见,但是好歹是个阿哥,只要悉心养大,那自己的后半辈子也算是终生有靠了——但是这紧紧针对普通妃嫔而言,以高贵妃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会养别人的孩子,而且养的还是四阿哥这种一看前途就已经定死了的阿哥? 这样一想,黄朵朵又觉得有些拿不准了,一时也摸不清高贵妃心思的黄朵朵只能顺着她的话应道:“贵妃娘娘也不用太过担心四阿哥了,犯错事的是嘉嫔,四阿哥到底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会牵连四阿哥的,不然的话四阿哥的满月宴皇上也不会来了,这足以证明皇上的态度了。” 听黄朵朵这么说,高贵妃人不知脸色一僵,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仪妃姐姐这么说倒也有理,四阿哥到底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哪能不眷顾呢?只是皇上日理万机,怕是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太后年岁又大了,精力有限,说到底,四阿哥还得需要一个额娘才是。” 高贵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朵朵也肯定了刚才的想法,不由地心中暗叹:看来这么久没有怀孕,高贵妃也等不起了,就连嘉嫔的孩子也肯抚养了。 不过让黄朵朵觉得疑惑的是,就算高贵妃真的想养嘉嫔的儿子,直接和皇上皇后说就行了,和她说什么?还在在这里打了半天的哑谜?四阿哥的去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正当黄朵朵疑惑不解的时候,就听到高贵妃半天玩笑道:“说来咱们这些姐妹中,最适合抚养四阿哥的当数仪妃姐姐你了,姐姐伺候皇上最久、资历最老,若是仪妃姐姐抚养四阿哥,定能好好照顾四阿哥的。” 听到这里,黄朵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是高贵妃担心她和自己争夺四阿哥的抚养权,来她这里试探口风呢!难怪打了这半天的太极。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一笑,暗叹这子嗣在后宫果然是个抢手货,一个不被皇上待见的阿哥都能引得高贵妃和她费尽心思周旋。 “贵妃娘娘说笑了。”黄朵朵干笑一声,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娘娘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手上没个轻重,要是伤了四阿哥可怎么是好?哪里还敢抚养四阿哥?皇上皇后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怎么可能会让我去抚养四阿哥? 况且我的身子一向不怎么好,去年就病了几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哪里照顾地好四阿哥?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样啊!”听黄朵朵拒绝地这么彻底,高贵妃眼中的的笑意不禁多了几分,但脸上却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叹道,“可惜了,我还想着姐姐膝下无一,若是能抚养四阿哥,以后也能有个依靠,现在看来似乎不成了。” 见高贵妃到现在还在和她演,黄朵朵眼睛不由地抽了抽,僵笑道:“倒也没什么可惜,反正就算有孩子,过个一二十年还是要离开我身边,陪不了我长久。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皇上皇后来的实在,只有皇上皇后好了,我这后半生才能真的好。” 她又不是投身在平民百姓家里,还能在皇宫里指望养儿防老?夺嫡的时候不拖累自己就是万幸了。 高贵妃听惯了有个一子半女、以后终身有靠这类的话,乍一听到黄朵朵这一观点人不知一愣,脸上露出了怪异之色:“仪妃姐姐这想法……倒是新奇。” 虽然高贵妃并不认同黄朵朵的说法,但是见她的确没有抚养四阿哥的心思,不由地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真诚了,这才有心思真正逛起御花园来,直到尽了兴这才双双回去。 两人行至储秀宫的门口,做了短暂的分别后,就各自回各自的宫里了。 回到咸福宫,高贵妃一扫刚才在御花园的欢喜,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之色。 素兰所为高贵妃的心腹,自然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个表情,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之色,忍不住道:“娘娘您其实不必如此着急的,您现在还年轻,以后定然会和皇上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不必抚养别人的孩子。” “年轻?”高贵妃抚了抚自己依然光滑的鬓角,忍不住苦笑道,“本宫伺候皇后也近十年了,哪里还有多年轻?况且就算再年轻又如何,我这肚子生不出来也是枉然。” 说着高贵妃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的哀伤之色更重了。 “娘娘……”素兰心中一急,刚想安慰什么,就被高贵妃打断了话头。 只见高贵妃摇了摇头,叹道:“安慰的话就不要说了,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知道,本就不是适合孕育之身,只是本宫自己不死心罢了。这些年那些苦汁子也没少喝,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与其在折腾下去把自己的身体搞坏,还不如抱养一个,也省得生产的时候在鬼门关走一遭,就我这身子未必能撑过去呢。”高贵妃苦中作乐地说道。 如果说早些年,高贵妃对自己的怀孕还抱有期待的话,但是这两年,她也渐渐绝了这个心思了。 “娘娘……”见高贵妃连自嘲的话都说出来了,素兰刚想安慰,但是想到高贵妃的性子,到底把话咽下去了,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道。 “娘娘说的也是,这生孩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娘娘身娇肉贵的,哪里经得起这种辛苦。左不过抱养一个也是一样,自小养在身边,这情分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只是……”素兰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解道。 “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非要抱养嘉嫔的孩子?说句不中听的,四阿哥虽是皇子,但是皇上深恨嘉嫔,四阿哥身为嘉嫔的儿子怕是会被生母所累、被皇上不喜,以后的前程怕是绝了,抱养四阿哥岂不是对娘娘无益?” 素兰真心觉得抱养谁都比抱养四阿哥来得好,虽然说现在这宫里的孩子还不多,但是皇上以后迟早会有别的孩子的,以高贵妃的地位,可以说嫔位以下生的子嗣任她选择了,为什么要抱养一个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四阿哥? “就是因为四阿哥对本宫无益,本宫才要抱养四阿哥。”高贵妃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之色。 “娘娘……”这下轮到素兰不解了。 只见高贵妃淡淡道:“本宫抱养别人的孩子,是为了让自己老有所依,不让自己的日子太过寂寞而已,并不是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太有出息的孩子对本宫不是什么好事,对皇后、对二阿哥,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明白吗?” 如果四阿哥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自然是为了自己的血脉和皇后搏一搏那个位置,但是既然不是亲自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她为什么非要为了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让自己和皇后对上、被皇后猜忌呢? 四阿哥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个烫手山芋,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况且嘉嫔已死,她是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要是抱养别人的孩子可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素兰这才恍然大悟,叹服道:“娘娘英明。” 素兰本以为四阿哥是下下签,但是现在看来,四阿哥反而是娘娘最好的选择。也只有抱养四阿哥,娘娘才不会被皇上皇后猜忌,要是换了别的皇子,娘娘怕是未必就能安生了。 想到这里,素兰心中的那是芥蒂也没有,甚至都盘算着给四阿哥建婴儿房起来,被高贵妃笑着给阻止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不要忙活了,虽然说仪妃没有抚养四阿哥的意思,但是皇上那里本宫还没去说呢!要是皇上不允,你可不就白忙活了?” 素兰却一点都不担心,笑道:“皇上平日最宠爱娘娘了,只能娘娘亲口和皇上说,皇上哪有不许的呢?” 高贵妃却没有素兰这般乐观,摇了摇头道:“旁的也就罢了,但皇嗣为重,哪怕四阿哥不为皇上所喜,也不是本宫说一句就能定下来的。不过幸好,刚才在御花园试探仪妃的心思,似乎无意抚养四阿哥,不然的话,这事怕是要麻烦了。” “娘娘这话也对自己太过没自信了些。”素琴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仪妃娘娘是这后宫资历最老的不假,但是她的位份可在娘娘之下,论宠爱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娘娘。别说仪妃无意抚养四阿哥,便是有意,仪妃也是争不过娘娘的。”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5节 素兰可不信区区仪妃能争得过她家娘娘。 “你也太小看仪妃了。”见素琴那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高贵妃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道。 “仪妃虽然无宠、家世也不显,但是皇上皇后对仪妃的关心可不见得比本宫少多少。尤其是自园子回来之后,皇上皇后更加偏疼仪妃了。要是她真的和皇上开这个口,本宫还真不一定争过她。” 说到这里,高贵妃也纳闷地很。 虽然说她一直知道皇上皇后都挺关心仪妃的,但是自从二阿哥天花那件事之后,皇上皇后似乎就更加看重仪妃了,难不成就是因为仪妃冒着危险去看望染上天花的二阿哥的缘故? 不过虽然想不通,但是也不妨碍高贵妃看出仪妃如今的今非昔比,仪妃虽不是宠妃,但是却比宠妃的地位更加牢靠,而且还没有失宠的风险,要不然以她的脾性,早就直接皇上说抱养四阿哥的事了,也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地试探仪妃的口风了。 好在,试探的结果还是很让她满意的,有了仪妃的退让,抱养四阿哥这事就算不能十拿九稳,也有七八分把握。 想到这里,高贵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 而储秀宫这里,黄朵朵也在和素月议论着刚才在御花园的事了,或者说,是素月单纯地再和黄朵朵抱怨。 只见素月一脸幽怨之色地看着不紧不慢喝着茶黄朵朵,语气悠悠道:“娘娘,您刚才在御花园怎么能那么说呢?您这么一说,以后怎么和贵妃娘娘争四阿哥的抚养权?” 黄朵朵没想到素月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这个念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本来就不想抚养四阿哥,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你也别在我跟前念叨了,现在既然高贵妃有意于四阿哥,那我就更不可能和高贵妃争了。” 素月被黄朵朵这么一堵,语气不由地一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高贵妃怎么也有意抚养四阿哥,奴婢还以为以高贵妃的性子,定要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黄朵朵倒是有些理解高贵妃的做法,想到这些年高贵妃的求子经历,不由地叹了口气:“但凡能有法子,谁会想抚养别人的孩子?高贵妃身子一向不怎么好,为了能要个孩子折腾了这些年了依然没个动静,眼看着自己年纪越大也只能渐渐歇了自己生的心思了。只是我总觉得贵妃这次抱养四阿哥的举动似乎有些急了。” 想到刚才高贵妃在御花园中那拐弯抹角的试探,黄朵朵眼中的疑惑之色愈浓:“以高贵妃如今的地位,哪怕要抱养皇子,也不需这么急的,就是在过个三年五载也没什么问题,高贵妃怎么会想要抱养这生母被乾隆憎恨的妃嫔的四阿哥?” 反正再过两年,愉贵人的五阿哥就要出生了,抱养他岂不抱养四阿哥还要来的好?就算高贵妃不能未卜先知,但是总归也知道以乾隆现在的身体,以后的孩子定然会越来越多的,高贵妃何必这么执着抱养四阿哥呢? 素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理所当然道:“娘娘自个儿都说了,四阿哥到底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纵然皇上一时对四阿哥有什么疙瘩,但是到底血脉相连,早晚有释怀的一天,今儿个皇上能来四阿哥的满月宴不是最好的证明?贵妃娘娘是精明的,知道宫里能有个没有生母的皇子少之又少,也只有娘娘不把这当回事,明明之前皇后娘娘之前都有意把这个机会给娘娘的,娘娘还给推了……” 黄朵朵:“……” 见素月又在絮叨了,黄朵朵只觉得头疼无比,连忙打住。 “行了,行了,木已成舟,你就别念叨了,你出去吧,我要画画了。”说着黄朵朵不由分说就把素月给推出去了,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第124章 后宫变化 高贵妃也算是个行动派, 在得知黄朵朵没有抚养四阿哥的意思之后,第二天就去了长春宫, 向富察宫里表露了自己的意思。 富察皇后虽然有意把四阿哥交给黄朵朵抚养, 但是这段时间和黄朵朵提了好几次,黄朵朵就婉言拒绝了,富察皇后也歇了让她抚养四阿哥的心思了。 现在高贵妃主动请缨, 富察皇后虽然诧异,但是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事关皇嗣, 她也不能直接应下, 只说这事还要和皇上相商,当晚就请了乾隆过来。 两人用过晚点之后,净了手,说了些闲话之后, 富察皇后就把话题带到四阿哥的抚养权上去了。 只见富察皇后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遗憾之色:“臣妾本想着仪妃膝下无依,想要把四阿哥给仪妃抚养, 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但是说了几次, 仪妃就是不乐意, 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乾隆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无所谓道:“倒也能理解, 毕竟金氏曾经暗害于她,她心里对永珹有介怀也是情理之中的, 既然她不想养金氏的孩子不养就是, 以后再找别的机会是了。既然现在贵妃有意, 就把永珹给她抚养就是了。” 乾隆对四阿哥被谁抚养并不上心, 毕竟这是嘉嫔的孩子,他虽然不会迁怒,但是也很难有什么好感,所以四阿哥给谁抚养都没什么差别。不过在乾隆看来,高贵妃的确是比仪妃更加适合抚养四阿哥。 倒不是说乾隆有意偏袒高贵妃,而且乾隆知道,以高贵妃的身体,很难会有自己的孩子,从后宫妃嫔中抱养子嗣是势在必行之事。而无论抱养谁,都没有必抱养四阿哥来的合适。 不说别的,只四阿哥的生母是罪妇这一点,就注定了四阿哥今后的前程,这也避免了兄弟阋墙之事。要是高氏抱养别的皇子,怕是就没有这样的后顾之忧了。 富察皇后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现在当事人不乐意,她也不好勉强,只得叹道:“罢了,既然贵妃有心,仪妃无意,那就这么着吧,只是太后那边还要知会一声才是。” 乾隆点了点头:“自然是这个理。” 就这样,这乾隆夫妇两人的谈话中,四阿哥的抚养权的归属就定下来了。 三月底,就有太监到咸福宫宣旨,让高贵妃抚养四阿哥,同时更改了玉碟。而玉碟一改,四阿哥可以说和嘉嫔没有一点关系了,高贵妃就是四阿哥真正意义上的生母了。 高贵妃虽然早就知道皇上会让自己抚养四阿哥,但是却不知道更改玉碟一事,不由地大喜过望,心中本来还有一点因为抚养别人孩子的小别扭此刻也全都没了,抚养起四阿哥越发尽心起来。 而宫里众妃嫔在知道皇上居然改了四阿哥的玉蝶之后,本来有些看笑话的心思,此刻也纷纷心里起了酸意,暗叹皇上真是为高贵妃着想,怕贵妃心里有芥蒂,甚至连玉碟都改了。 不过虽然心里酸,但是明面上自然是一片恭贺之声,各宫纷纷都给咸福宫送去了贺仪,也算是自己这个庶母的一番心意。 而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黄朵朵的生活过得很是平静。 前朝的事黄朵朵不知道,也不关心,除了乾隆四年的那个弘晳逆案闹得太大都传到后宫了,她才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外,其他的事她可以算是一摸黑了。 毕竟她现在的这个便宜娘家的根基都在内务府,而内务府的作用就是服务于皇家的饮食起居,而且以她家那点微末的权势,也插不进朝堂之事中。既然朝堂上的斗争影响不了自己的利益,她为何要花那个心思关心前朝之事? 倒是她那个便宜娘家这两年和她走动地越发勤快了些,逢年过节就会有一笔不斐的银子送到宫里,原身的那个后母也时常会进宫给她请安,联络感情。 俗话说的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得了好处,黄朵朵也不好像之前那般冷处理原身的娘家。加上原身的娘家也算是识趣的,也不跟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黄朵朵也渐渐放下了戒心,时常回个礼、送些赏赐什么的,就当普通的亲戚间走动了。 至于后宫,就更加安静了。 嘉嫔一事似乎给后宫的这些人狠狠地敲了个警钟,任谁有什么小心思的,在看到嘉嫔的这个下场之后谁还敢再闹什么幺蛾子?都安安分分下来,好一副一团和气的景象。 后宫虽然说这两年又添了两个新人,但是都是宫女出身,一个采答应,一个葵常在,位份也低。除了头两个月新鲜了一阵子外,乾隆很快就又撂倒旁边了。现在后宫中最得盛宠的妃嫔依然是高贵妃,此外就是纯妃和谦贵人柏氏了,至于其他人,都宠爱平平。 倒是愉贵人在6月间被查出来有孕的消息,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黄朵朵算计着,这应该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五阿哥永琪了。 不过这个五阿哥似乎也是个皮实的,在愉贵人肚子里就异常折腾,愉贵人这一胎怀地异常辛苦,加上苦夏的缘故,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愉贵人整个人整整瘦了一大圈,看得让人心惊,真怀疑她能不能撑到生产的时候。 好在有惊无险,过了最初孕吐的两个月,愉贵人总算是熬过来了。现在虽然还时不时有呕吐,但是饮食却是正常了,整个人也丰盈不少,加上怀孕的缘故,整个人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至于黄朵朵这里,自然就更没的说了,一直都没有得到过恩宠过,乾隆也甚少踏足她的储秀宫。不过这两年乾隆似乎喜欢上了让人给自己画画,时不时地让黄朵朵去给他肖像画,这让黄朵朵忍不住吐槽,乾隆越来越自恋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但是黄朵朵心里还是挺感激乾隆的,毕竟这也代表着乾隆还“惦记”着她这个老人,也正因为有着乾隆的“惦记”,后宫的那些奴才才敢轻慢于她,她的娘家才会上杆子和她走动,她才能在这宫里过的这般悠然自在,一点心都不用操的。 可以说对于现在的的生活,黄朵朵是相当满意的。 不过虽然不操心,但是也不是没有不如意之事,就像是乾隆五年春天,小路子的干爹杨公公出宫荣养。 虽然说杨公公在这储秀宫中的存在感不高,平时像个隐形人似的,但是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积年的老太监在,她的储秀宫才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但是他的年纪大了,加上身上多病,哪怕黄朵朵已经很少使唤他做什么了,但是身子还是越来越差了。 黄朵朵看着也不忍心,就放他出宫去了,同时实践当初的诺言,在京城给他买了一处宅子,又买了个仆人伺候他的饮食起居,算是他这些年对她的提携帮助了。 为此,小路子感激涕零,对黄朵朵也越发地忠心了。 而杨公公出宫荣养没两个月,满25岁的秋果也出宫了。 不同于和杨公公之间带着些利益的客套,她和秋果之间关系就纯粹多了,感情也要更深。 虽然黄朵朵也一直说着迟早把她嫁出去之类的嫌弃话,但是秋果这次真要出宫了,她还是伤心了,一脸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来,甚至还病了一场,烧了好几天,把伺候的她的人唬得半死,就连富察皇后都亲自来看了她,和敬和婉更不用说了,那几天每天都过来陪她说话、开解她,黄朵朵这才慢慢好起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很快来到了十二月,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加之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天气是越发的冷了。 而一到冬天的黄朵朵是就像是猫冬的猫一般,越发地懒了,既也不出门,也不画画,只在次间的炕榻上和三个毛孩子玩耍。 没错,就是三个。自元宝和三月后,第三代的猫也在今年夏天出生了,同样也是只小母猫,因为是在小暑这天出生的,名字就叫做小暑。 虽然黄朵朵一直念叨着要看好她家的宝贝,不能让外面的野猫给糟蹋了话,但是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猫到底是畜生,繁衍后代是它们的本能,哪里是人为所能控制的?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元宝自生了一胎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搞得黄朵朵一直怀疑元宝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基因缺陷,就连三月的发情也很迟,而且也和她妈一样,同样只生了一胎。 “小暑,来,抓它抓它,抓住了有好吃的哦!”黄朵朵兴致勃勃地用逗猫棒逗着小暑,看着小暑蹦来蹦去、去又抓不到的样子,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 至于元宝和三月,她倒不是不想逗,而是一到冬天,这两个都变得懒洋洋的,只趴在炕脚的毯子上窝着不动,任由秋葵给它们梳毛,只有小暑还小,精力又旺盛,这才傻傻地追着逗猫棒玩。 素月推门进来,就是看到这一副景象,不由地抿嘴一笑,道:“娘娘好闲情,要是让两位公主和后宫的那些娘娘主儿们看到了,怕是又要跟娘娘您抱怨了,说您偷懒、不画新的漫画了。” 听到新漫画,黄朵朵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只觉得头疼地很。 经过这两年的时间,她画的《西游记》的影响力在这后宫也越来越大,由一开始只是在永琏和敬这些阿哥公主们手里传播,到后面慢慢地传到了后宫的妃嫔手里,就连太后都看起了她的漫画。每次新一话的漫画出来,都会引起一波讨论。 就在上个月《西游记》漫画终于完结了,这一波的讨论更加大了,接连好几天去请安都提到了这个话题。 本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自己的漫画这样受欢迎,黄朵朵这个创作者还是甚感欣慰得到,但是被人催着画新的漫画她就不能忍了。 黄朵朵本就不是专门画漫画的,这本《西游记》已经画地她是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完结了,黄朵朵觉得几年内自己都不想在碰漫画了。 按了按发疼的脑袋,黄朵朵没好气道:“这画漫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要先构思故事、做好大纲、确立人物形象等等,哪里说画就画的?” 虽然没有画新漫画的准备,但是也不妨黄朵朵给自己找个偷懒的正当理由。再说她也没说错,画漫画的确不是容易的是,哪能提笔就画? “可娘娘,奴婢见您这个月似乎也没构思新的漫画啊?”正在给元宝梳毛的秋葵听了这话忍不住嘀咕了几句,看着黄朵朵的眼神满是怀疑之色。 这一个月来,娘娘除了画了一副重阳登高赏菊图外就再也没有动笔了,每天都懒洋洋的,不是逗猫都是躺着看书,完全不像是在构思新漫画的样子。 “……我这是在脑子里构思,脑子里,懂吗?”被人拆穿的事实的黄朵朵不由地老脸一红,忍不住给了秋葵一个白眼,强辩道。 这个丫头,就不能让她主子多歇些日子吗? “就是,这画画是个辛苦活,而且要画地有人物、有内容的岂是那么容易的?自然要多准备些时间的。”眼看着娘娘要恼羞成怒了,素月连忙上来打圆场。 “只是总在屋子里躺着也不行,对了,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开地正好,昨个儿又下个一场大雪,雪后赏梅最是漂亮了,娘娘何不去瞧瞧?”素月笑着建设道。 “大冷天的,出去挨什么冻啊!”黄朵朵嘟囔了一句,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再说御花园的景致每年不都是这样,能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穿越来的开始两年,她说不定还挺有兴趣的,但是都好几年了,就是再好看的景致也看腻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黄朵朵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窝在屋子里的时间有点长了,舒服是舒服了,但是锻炼的时间太少了。为了能够能长命百岁地活着,黄朵朵觉得自己还是要活动活动筋骨的。 这样想着,黄朵朵也没有迟疑,当即就叫上人,批了一件秋香色的斗篷,捧上铜胎画珐琅瓜楞手炉,就往御花园去了。 不得不说,御花园冷是冷了些,但是胜在空气清新,闻着四周飘荡着的那若有似无的梅花的冷香,黄朵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正准备折些回去插瓶,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声音:“远远地看着就像是娘娘,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娘娘今儿个也有空出来赏梅了。” “谦贵人?”黄朵朵一转头,就看到了身批绛红色斗篷谦贵人,不由地挑了挑眉,浅笑道,“你也出来赏梅。” 谦贵人快步走上前,笑吟吟地朝着黄朵朵屈了屈身,然后站起身笑道:“昨儿下了一场大雪,想着雪后梅花最是好看了,就出来瞧瞧,没想到遇到了娘娘,娘娘要是不嫌弃,就让嫔妾陪娘娘一起逛逛?” 对于谦贵人的提议,黄朵朵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虽说一开始两人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糟糕。但是自从那次谦贵人狠狠地跌了一个大跟头之后,就收起了自己的轻狂,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并且还积极和后宫的妃嫔交好。 黄朵朵虽然觉得谦贵人功利了些,但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渐渐地她们也能说上一些话了,加上两人都养着猫,话题也多了些。总之这两年下来,两人也关系还算不错,至少表现上看是这样的,不然谦贵人也不敢说出一起赏花的话。 见黄朵朵答应了,谦贵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主动拉起了话头,从今年的过年到养的猫,乃至怀孕的愉贵人,都有谈及。 说到愉贵人时,谦贵人脸上满是肉眼可见的羡慕的表情。 只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眼底满是落寞之色,叹气道:“愉姐姐倒是好福气,明年开春就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福气。” 谦贵人有时真觉得不甘心,明明愉贵人不论是宠爱还是侍寝次数都远不如自己,但是偏偏就是她怀上了。要是自己是像高贵妃那般有病就算了,但是太医也看过了,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就是怀不上,由不得她不心急。 对于谦贵人这样的心情,黄朵朵倒也能理解,毕竟自打愉贵人有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她在不少人脸上都看过类似的表情。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是据她所知,历史上的柏氏是没有孩子的,虽然说现在的历史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是孩子这种事,怕是不是那么容易变的。况且这些年,柏氏也算得上受宠,就这样都还没怀上,那怕是真的没有这种缘分了。 不过这样的话黄朵朵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了,只笑着安慰道:“你还年轻呢,早晚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愉贵人不也是到了二十五岁才怀上这个孩子的,你倒也不用这么心急。” 谦贵人虽然也知道这不过是安慰的话,不过到底心里好受了些,笑道:“那就借娘娘吉言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6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这话,没一会功夫行至东南角绛雪轩附近。 刚一转弯,两人就看到了在海棠树之下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却是承乾宫的采答应。 第125章 采答应 采答应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她们, 一时愣住了,经过身边的宫女提醒才连忙给她们行礼。 “嫔妾见过仪妃娘娘, 娘娘万安, 见过谦贵人。” 此时的谦贵人脸上满是惊慌之色,有些艳丽的脸蛋做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不仅不显得违和,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在里面, 显得有些勾人。 谦贵人当即就觉得心里有些腻了,只是顾忌着黄朵朵在这里不好说什么, 但是脸却拉下来了。 黄朵朵倒是对采答应没什么意见, 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却也不好和采答应走地太近, 疏离地点了点,淡笑道:“起来吧,本宫今天出来赏梅,没想到采答应也有这样的雅兴, 倒是巧地很。” 黄朵朵本来只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但是采答应听了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了,磕磕巴巴道:“的、的确是挺巧合的, 嫔妾想着天气好就来御花园赏花, 没、没想到会碰到娘娘。” 采答应话音刚落, 一旁的谦贵人就轻笑了起来, 而就是这声轻笑,让本来就紧张的采答应瞬间胀红了脸, 看得不明情况的黄朵朵一头的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心里懵地很,但是看着采答应的表情越发的尴尬和谦贵人眼中的不屑, 黄朵朵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 黄朵朵借着要回去的借口先走了。而当她说出要回去的时候, 黄朵朵能看到采答应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而一离开绛雪轩附近, 憋了半天的谦贵人就忍不住开始在她面前抱怨起来了。 只见谦贵人一脸不屑道:“什么天气好就来御花园赏花,都一连来了好几日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好几日,怎么说?”黄朵朵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奇怪道,“这采答应很喜欢梅花?” “她这哪里是喜欢梅花,而是在喜欢人呢!”谦贵人噗呲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还不是之前梅花初开的时候,皇上一连三日都来了御花园,这采答应想必是得了消才每天都来御花园,是等着和皇上偶遇呢?要不然这大冷的天,谁总是往御花园跑啊!只是可惜,皇上这些天事忙都没来御花园,采答应怕是白冻着了。不过话说回来,就是等到皇上又如何,有贵妃娘娘在,采答应怕是没福气侍奉圣驾了。”谦贵人说这话时一脸的幸灾乐祸道。 这倒不是说谦贵人和采答应没什么恩怨,不过同处后宫,是天然的竞争关系罢了,毕竟皇上只有一个,谁乐意有人去分薄自己的宠爱呢? 黄朵朵:“……” 那她们俩出现在御花园算什么,也是为了等乾隆? 看着把自己都骂进去的谦贵人,黄朵朵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真想回怼一句:你和她也是一样的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刻薄? 而黄朵朵之所以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采答应的得宠经历和谦贵人实在是有些相似。 当初高贵妃得四阿哥的抚养权后,欢喜异常,把整个人心思都放在了四阿哥身上,事事亲力亲为,因而有些忽略了乾隆了,而这采答应就是这个时候进入乾隆视线的。 虽然说着采答应长得并不怎么像高贵妃,顶多眉眼间有些相似罢了,但是神韵气质却有接近,都属于明艳挂的长相,算是高贵妃的一个小代餐了。 只不过,这采答应可没有谦贵人的运气这么好,高贵妃可不是黄朵朵这种“半废”的人,在发现乾隆找了自己的“替身”之后也没有她这般不在意,而是很和乾隆使了一通小性子。 乾隆自然是向着高贵妃的,虽然说采答应的长相挺合乾隆的胃口,但是哪里能和高贵妃相比?这不高贵妃这么一闹,乾隆立马就把采答应抛到脑后了,而采答应就倒了霉了。 虽说高贵妃还不屑于和一个小小的答应为难,但是平时那冷淡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看到。顾忌着高贵妃的态度,后宫妃嫔甚少有和采答应交好的,就连黄朵朵也只能淡淡相待。 黄朵朵都是如此,后宫那些踩高拜低的奴才就更不要说了,自然会看人下菜碟,采答应的位份又低,这日子自然算不上好过。幸好富察皇后在上面镇着,下面的人也不敢太过分,要不然采答应的日子还要艰难。 想到这里,黄朵朵突然有些明白采答应为何会走这么笨的一招了。 家世不给力、位份又不高,还不得宠,眼看着明年开春就要选秀了,后宫的妃嫔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拼一把,那真是一点前途都没了。 黄朵朵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看着还是幸灾乐祸的谦贵人,心里只觉得腻味,却也不好撕破脸,干笑道:“想来采答应也是许久没见皇上了,心里想念地紧了吧!也是人之常情。时辰不早了,这梅花也赏地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谦贵人虽然不明白黄朵朵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但是也本能地感受到她的情绪不高,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勾起仪妃的伤心事,毕竟仪妃常年不侍寝可是比采答应还不如,顿时有些不安,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道:“那娘娘慢走,嫔妾改日再找娘娘说话。” 黄朵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扶着素月的手就离去了。 而黄朵朵走后,谦贵人恼火地看了一眼采答应所在的方向,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真晦气”,然后就也扶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而在她俩刚走不久,采答应也出现在了她们的刚才所在的地方。 看着谦贵人离去的背影,采答应不甘地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主儿,天色不早了,今儿皇上怕是不会来了,要不咱们就回去吧!”采答应的侍女小蝶见采答应久久未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采答应没有动,眼睛依然看着远方,嘴里像是自语一般,喃喃道:“小蝶,你说,这后宫人人都能得宠,为什么偏偏我就不行?” 想到自己成为妃嫔的经历,采答应真觉得自己就好像做梦一般。 刚被皇上宠幸的时候,那时的采答应朕觉得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定会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青云梦居然这般短暂,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自己就被打回了原型。 又想到高贵妃对自己的针对,皇上对自己的无视,后宫妃嫔对自己的冷眼,采答应心中越发地难受,眼泪簌簌地就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我的所求也不多,怎么贵妃娘娘就这般容不下我呢?明明谦贵人和我一样,怎么仪妃娘娘就对谦贵人这般好……” “主儿,可别说了,这里可不是咱们屋里。” 见采答应居然抱怨起了高贵妃,小蝶不由地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急道,“要是被人听到了告到贵妃那里,咱们可就惨了。” 她们如今的日子已经够艰难的了,要是再被高贵妃抓住了把柄,那她们这个冬天就不要过了。 采答应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抽噎声顿时小了下来,只是脸上的愁苦更甚。 小蝶见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劝道:“奴婢知道主儿不甘心,但是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皇上还顾忌着贵妃娘娘,主儿怕是难以出头的,就算主儿等来了皇上,怕是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且这事若是被贵妃娘娘发现了,怕是更会给主儿脸色看的。” 采答应的打算,作为贴身侍女的小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想和皇上来个偶遇、好让皇上重新怜惜她,但是在小蝶看来,采答应这是白费功夫了。 高贵妃可不像仪妃娘娘那样好性,会任由主子像谦贵人那般出头。再说,仪妃娘娘是侍不了寝才会有了谦贵人,贵妃娘娘可没仪妃娘娘的那个“毛病”,怎么可能任由一个“赝品”出头? 小蝶的话说的采答应脸色一白,眼中的绝望之色越发的明显了。 看到这样的采答应,小蝶也不忍心,又想到自己以后也要跟着采答应过这样的任人欺压的日子,小蝶也不甘心起来。 想到这,小蝶咬了牙,把心一横,压低声音道:“主儿要是想要翻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可能冒险了点。” “什么方法?你快说!”此时的采答应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一听到小蝶有法子,顿时眼睛都亮了,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小蝶后半段话。 小蝶附耳到采答应耳边嘀咕了几句,也知道说了什么,本来一脸期待的采答应浑身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见采答应这副表情,小蝶就知道采答应害怕了,劝道:“主儿,奴婢知道你心里还念着皇上,但是皇上看重贵妃,主儿这几年怕是很难有什么出路的。但是再等几年了,就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了点,但是却能解主儿现在的困境不说,还能不引起贵妃娘娘的猜忌,怎么都比主儿在这里等皇上的法子来的好。” 采答应本来是害怕的,但是被小蝶这么一说,心中倒是生出一股狠劲来,咬了咬牙,一脸决绝道:“行,就照你说的办,咱们也不是害人,只不过是想挣一条出路来罢了。” 想到这里,采答应眼神暗沉,暗暗地在心里下了某种决心。 而黄朵朵这里,自然是不知道采答应主仆两人在密谋什么,从御花园回来后,黄朵朵就开始着手画新漫画的事了。 虽然黄朵朵觉得自己几年内都不想动笔画漫画了,但是实际情况不是她想不画就能不画的。 她可以不理永琏和敬他们的请求,就连高贵妃的暗示她也能装聋作哑,但是太后那里,可就不是她能混过去的了。 前两天在给太后请安、太后问起她新的漫画的时候,黄朵朵就知道,她该动笔了,拖到现在已经是迟了。 虽然是被人赶鸭子上架的,但是黄朵朵心里却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虽然大部分都只是囫囵看了一遍的,但是总有些几部是白看不腻的,例如《红楼梦》、《甄嬛传》、《武林外传》之类的经典,每年都会拿出来重温几遍。 但是若真画出来,却不是都合适。 《红楼梦》是人家曹大大的,她可没脸抄人家的经典传世之作,再说就她那个文化水平,小说里那么多诗词她可记不住,就别糟蹋他人经典了。 《甄嬛传》就更不要说了,讲的是太后她老人家宫斗的一生,以及给四四戴帽子的勇敢事迹,她敢保证她要是敢画的,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武林外传》倒是搞笑有趣,但是里面现代词汇太多,而且里面的幽默也未必符合这个时代人的趣味,也不行。 最后想来想去,黄朵朵最后还是决定画《新白娘子传奇了》,毕竟这个故事的原型是中国四大民间爱情传说之一《白蛇传》,算是人尽皆知的故事了,明朝更有冯梦龙编撰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和后世的电视剧有不少共通的情节,真要画成漫画大家都会有共鸣。 确立了要画的故事后,黄朵朵一改之前的懒散,开始动笔画画了。 而听到黄朵朵说要画画,和敬和婉两个小的最是高兴,素月秋葵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更是第一时间就给她铺好了画纸、调好了颜料,贴心地就差把画笔强塞到她的手里了。 而后宫众人在知道她终于画新漫画后也热闹起来了,其他妃嫔也都明里暗里打听她新画的是个什么故事,就连太后都特意召她过去问了问。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就连乾隆也过来凑热闹,暗戳戳地表示想看《三国演义》的漫画,这让黄朵朵相当无语。 《三国演义》她别说小说了,电视剧也只有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遍老版的、内容早就忘了差不多了,哪里画地出来? 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和太后说了要画《白蛇传》的事,且自己看书有限,《三国演义》故事所知不多,怕是画不成了。 乾隆当时也没说什么,但是等她回去没半个时辰,乾隆身边的李玉就给她送来了一整套的《三国演义》,说是皇上嘱咐她平时多读读,气得黄朵朵差点没把书给撕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时间黄朵朵都开始专心画起她的《白蛇传》起来,而至于前几天在御花园遇到采答应一事,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她虽说有些同情采答应的遭遇,但是自己和采答应到底没什么交情,自然不可能为她出头,顶多也就是感慨两句。现在一忙,更没有功夫去关心别人的事了。 黄朵朵本以为采答应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结果不到十天,却发生了一件和采答应有关的事。 这天,黄朵朵正在画室专心画着画,突然素月就急急进来,说是愉贵人出事了,在御花园摔倒了。 黄朵朵乍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把笔下白娘子的脸给涂花了,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才没毁了这张快要完成的画,连忙把画笔和画纸搁到一旁后,细细地问起了这事。 “听说是没站稳摔到的。”素月到底也没看到事情的经过,只把自己听来的和黄朵朵说了。 “不过娘娘也不要担心,愉贵人摔倒的时候采答应垫在下面了,愉贵人摔倒采答应身上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要等太医看了才能知道,皇上皇后那里已经通知了,只是现在是早朝时候,皇上那里怕是未必能过来。 倒是采答应,情况似乎不大好,听御花园在场的小太监说,采答应似乎在救愉贵人的时候磕破了额头,流了不少血,看着比愉贵人吓人多了。” “这样啊!”听到愉贵人没事,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听到素月说救愉贵人的是采答应的时候,又疑惑了起来。 “采答应?采答应怎么和愉贵人一块去了?”她记得采答应和愉贵人似乎没什么来往吧,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处去? “娘娘,你忘啦!这段时间采答应可是常去御花园的。”素月意味深长道,“会碰到愉贵人可不稀奇。” 虽然愉贵人不常去御花园,但是采答应可是常去的,要是碰不上才叫稀奇呢! “……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想到采答应为什么常去御花园,黄朵朵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为了能偶遇乾隆,这采答应也真是有够执着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但是采答应毕竟是为了救愉贵人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已经去看看的。 这样想着,黄朵朵也不画画了,当即点了人,就和同样收到消息的婉贵人一同出门了。不过去并没有先去采答应所在的承乾宫,而是去了愉贵人所在的永和宫。 虽然素月说采答应受伤比愉贵人严重,但是到底皇嗣为重,而且就算是按照位份来说愉贵人也在采答应之上,于情于理,她们也应该先去看愉贵人。 等黄朵朵她们到永和宫的时候,愉贵人所在的东配殿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同住一宫的谦贵人就不必说了,纯妃、裕常在都在,就连高贵妃也来了。 只有承乾宫的娴妃和秀常在却没有一个来的,不过也是正常,采答应毕竟受了伤,估计这会子都在照看采答应呢,自然没空过来。 第126章 自导自演 富察皇后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有些焦急地看着正在给愉贵人诊脉的太医,看到她进来只略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愉贵人身上了。黄朵朵也识趣, 行过礼后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不过黄朵朵看着愉贵人除了神色有些惊慌之外,气色红润, 呼吸正常,也没有像嘉嫔那次一样地叫唤,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7节 果然, 很快太医就收回了手, 站起身和富察皇后回话:“回禀皇后娘娘,愉贵人胎像正常,就是有些心绪不宁,想来是惊吓过度所致, 臣稍后开一个方子,贵人吃上两幅也就无碍了。” “这便好。”听太医这么说,富察皇后就知道愉贵人是真的没事了, 表情一下放松下来了, 而其他人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也都一脸庆幸的表情, 黄朵朵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说黄朵朵和愉贵人的关系有多么的好,这么关心她的龙胎, 而是她深知道,如果愉贵人的皇嗣出了什么问题, 后宫必然会一片腥风血雨。这对于过惯了安稳日子的她来说无疑于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现在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确认没事, 这事总算不用闹大了。 只是还没等黄朵朵把心放下, 富察皇后就开始发难了。 只见太医前脚刚走, 富察皇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晴转阴一般,迅速沉了下来,锐利的眼神更是直直地看向愉贵人身边的宫女,声音阴沉地几乎都要滴水。 “你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是越来越不把主子放在心上了,居然任由主子摔倒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简直是废物。这样的人,留在愉贵人身边有什么用?来人,把她们都给本宫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后发落到慎刑司!” 听到皇后要把自己放到慎刑司,伺候愉贵人的宫女太监更是吓得脸色都青了,呼啦地跪了一地,一边磕头一边嘴里喊着“娘娘饶命”的话。其实别说这些这些奴才了,就算是黄朵朵这些妃嫔也都有些被吓住了,但是被吓住的同时有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 在黄朵朵的记忆中,富察皇后一向都是温和慈爱的,甚少发脾气。虽然这次的事是严重了点,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后果,富察皇后发这样的火,显然是有些不像她平时的性子,倒像是故意为之一般。 黄朵朵猜想的没错,富察皇后的确是故意的。 生气自然是有的,毕竟愉贵人的身孕已经有八个月了,俗话说得好,七活八不活,一旦这一跤摔瓷实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这事她已经问过,愉贵人会摔倒和这些奴才没什么干系,但不管怎么样,让自家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摔倒,就说明这些奴才伺候主子不够尽心,就这一点,就没有冤枉她们。 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敲打这些伺候愉贵人的奴才。 富察皇后一直觉得愉贵人素日性子太软了、有些压不住这底下的奴才,但是却也不好越俎代庖地去管教。现在出了这么个事,富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敲打这些奴才,要不然今天的事发生过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 愉贵人也变了脸色,还以为皇后动了真怒,吓得顿时噤若寒蝉。但是现在眼看自己人都要保不住了,愉贵人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惧怕,连忙下床求情。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此事真的不能全怪素琴她们,是嫔妾当时想要折些梅花插瓶,就把素琴她们都支出去了,却没想到一个没站稳摔了,还请皇后娘娘看在素琴她们伺候嫔妾时日已久的份上,饶了她们这一次吧!” 素琴几个正是绝望的时候,听到愉贵人给她们求情,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而此时高贵妃等人也看出了富察皇后的意图,连忙上来打帮腔。 “皇后娘娘,此事这些奴才纵然有错,但是事出突然,也不能全怪她们。” “是啊,臣妾等知道娘娘生气,但是愉贵人生产在即,这些都是一直伺候愉贵人的,要是真的全都发落了,愉贵人身边一时也没了得力的人,愉贵人岂不是不方便了?还请娘娘从轻发落吧!” 富察皇后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发落这些奴才,听了这些也就顺势借坡下驴、缓和下来了。 只见富察皇后看着愉贵人叹了一口气,叹道:“罢了,看在你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她们。”但是随即话锋一转,又道。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打十板子,罚三个月月例,以儆效尤。” 愉贵人虽然还是有些不忍心,但是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伺候愉贵人的宫人听到这一处罚之后,却是大喜过望,虽然被打了板子又被罚了月钱,但是对于被发落到慎刑司已经是极好的了,纷纷磕头谢恩。 人被拖出去之后,富察皇后又嘱咐了愉贵人好些保重龙胎的话,又调了两个经验老道的嬷嬷给了愉贵人,显然是怕再出什么意外了,愉贵人自然是一一都应下来了。 最后,富察皇后叹道:“本宫宫在宫里知道你在御花园摔倒的事,可是吓了一跳,幸好采答应及时护住了你,不然你可就危险了。听说采答应救你的时候还伤了额头,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采答应,富察皇后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赞赏和怜惜之意。 对于采答应的遭遇,富察皇后不是不知道,但是却不好深管,毕竟说到底是皇上的意思,她要是真管了,不仅皇上不高兴,也打了贵妃的脸了。所以这一两年来,她也只能当做没看见罢了。 不过这次采答应勇救愉贵人,倒是让富察皇后对她大为改观,想着趁机提携一下采答应,别的不说,起码让采答应的日子过得好些。 高贵妃虽然不怎么待见采答应,但是她也是拎得清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唱什么反调,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唯独愉贵人。 在听到富察皇后提到采答应,眼中闪过一道迟疑之色,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富察皇后一脸赞赏的表情,到底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只道:“采答应流了不少血,怕是伤地不轻,怎么说采答应是为了嫔妾才受伤的,嫔妾于情于理该去看看她才是。”说着愉贵人坐起身来,被富察皇后按了下去。 富察皇后没看出愉贵人的异常,听她说要去看采答应,忙道:“采答应那里本宫自会去看望,你刚受了惊吓,就不要去了,现在好生休养才是正经,采答应那里明儿个再去也不迟。” 愉贵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富察皇后又嘱咐了两句,然后就带着众人动身去承乾宫了,只留愉贵人一人坐在床上沉思。 虽然来之前已经知道采答应为了救愉贵人受伤一事,但是真正看到采答应时,黄朵朵觉得采答应的样子有些过于凄惨了。 不仅额头上被包了好大一块纱布,就脸右脸上也有细小的伤痕,估计是接愉贵人的时候蹭到了地上剐的,就连嘴唇也破了一个豁口。 这让黄朵朵吓了一跳的同时不禁又有些疑惑,不就是接个怀孕的孕妇了,怎么摔得这么惨?愉贵人有这么重吗? 而采答应这样子,让本来对采答应不待见的高贵妃也默不作声了,富察皇后更是好生关怀了采答应一番,这让一直都是小透明的采答应很是受宠受惊,连连表示这是应该的。 采答应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抬举了,当时的情况,换做宫中姐妹任何一个也会出手去帮愉贵人的,嫔妾不过不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当不得娘娘如此夸赞。” 见采答应这般懂事,富察皇后心中越发满意了,倒也没说什么赏赐的话,只是嘱咐采答应的宫女尽心伺候、让太医一定要医好采答应脸上的伤。 嘱咐完这些后,富察皇后一脸温和地看着采答应道:“这些天你不必去请安,在屋子里好好休养,这女人脸上要是落了疤,可就不好了。”之后富察皇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屋子里只剩自己和贴身宫女小蝶的时候,采答应一改刚才在众人面前的顺从惶恐,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宫女小蝶更是高兴不已,迫不及待道:“主儿,刚才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对主儿救愉贵人的义举很是赞赏呢!有皇后娘娘撑腰,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咱们,没瞧见刚才就连贵妃娘娘也都一个字不敢说吗?愉贵人这一招咱们真是走对了。” 小蝶真觉得,今天真是这两年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 采答应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是听到小蝶说的最后一句,脸上不禁又闪过一丝不安,道:“但是愉贵人那里,咱们做的并不妥帖,她要是发现了什么……” “就是发现又如何?当时情况那么乱,她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主儿推的她?”小蝶满不在乎道。 “更何况现在合宫皆知,是主儿救的她,要不是主儿,她的龙胎都保不住了,主儿甚至为救她都破了相了,愉贵人要是有一点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主儿的坏话。” 被小蝶这么一说,采答应顿时放心多了,叹道:“要不是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也不想这么利用愉贵人,不过愉贵人也没什么损失,只当帮我一个忙吧!”想到这里采答应更觉得理所当然了。 没错,这场御花园救人事件,就是采答应主仆两人自导自演的。 自上次在御花园意识到皇上那里的路走不通之后,采答应就息了复宠的心思,转而寻求别的方法来让自己在这后宫有立足之地。而小蝶给出的主意,就是制造一个机会,博一个“救驾之功”。 想法很好,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她就算想制造机会都难。皇上太后那里是自然是不可能的,别说她进不了他们的身,就是见一面都难。至于别的妃嫔那里,一向和她们不亲近,就算救了她们也只能捞一句感谢罢了。但是却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愉贵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愉贵人虽然位份不高,但是毕竟身怀皇嗣,救了她等于救了皇嗣,可以说是大功一件了。而且她和愉贵人虽然不算亲近,但承乾宫于永和宫相邻,也算半个邻居,平时偶尔也算是有些交情,接触起来也不突兀。 下定决心后,采答应就在等一个愉贵人去御花园的机会。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等了十余天后,愉贵人终于来御花园遛弯了,采答应就接着这个机会提出和愉贵人一同赏梅的话。 愉贵人不是个会拒绝人的性子,采答应主动提出一起赏梅她也没有拒绝,就一同前行了。 而采答应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愉贵人下台阶的时候大喊一声“贵人小心”,然后小蝶也跟着说同样的话,再拽着愉贵人往自己身上倒就是了。 人都有个从众心理,加上愉贵人有孕后本来就格外小心谨慎,听到声音后不管真假自己先慌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再被采答应暗中偷偷地这么一拉还以为是自己摔的。而旁边的人看着愉贵人压在采答应身上,自然而然以为是愉贵人自己摔倒的,是采答应救了她,那这样下面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个法子并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是却是出奇地有效,更重要的是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就算是皇后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唯一有漏洞的就是愉贵人那里了,毕竟自己摔没摔当事人最是清楚的。 但愉贵人本身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思想极容易会受到别人的影响。当时情况乱糟糟的,加上旁边一个小蝶一直说着什么“愉贵人不小心摔倒了的”话,又看到采答应一脸血的样子,就算心里有怀疑也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不得不说,一切都如采答应主仆预想的一样,一开始愉贵人真的认为是自己摔倒的,还连累的采答应受了这么重的伤。 但是等到人都散去、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回想这件事,愉贵人却越想越不对劲。 等素琴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的愉贵人,还只当她在白天的事在生气,连忙请罪。 “主儿,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看好主儿,累得主儿受了惊吓,主儿要是罚奴婢,奴婢不会有一句怨言。”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事发突然,你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倒是你,身上的伤可还要紧?”回过神的愉贵人连忙让素琴起来,叹道,“早知如此,今天我就不去御花园了,累得你们挨了板子。” 见愉贵人这个时候还关心自己,素琴一脸感激道:“主儿这是哪里的话,主儿去御花园有什么错,反倒是奴婢们没照顾好主儿,挨打自是应该的。主儿放心好了,行刑的嬷嬷很有分寸,奴婢连皮肉都没伤着,休养个三五天也就好了。 不过说来今天的事真是有够险的,要不是有采答应在,主儿这次就危险了。主儿要是有个什么,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素琴说这话时一脸的庆幸。 “采答应?”愉贵人脸上的表情一滞,眸色深深地看了素琴一眼,语气莫名,“你也觉得是采答应救了我吗?” “嗯?”素琴被愉贵人这话问地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可是她明明就听到了主子的尖叫声和倒在采答应身上的样子啊! 愉贵人叹道:“就当时的情况,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采答应救了我,但是回来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自有孕之后,我走路一向小心,当时下台阶的时候我记得走的挺稳当的,不知怎么就听到采答应叫了起来了,还叫我小心,我一时慌了神,这才跟着慌了起来。” “主儿的意思是您是听到采答应的声音慌了神才摔倒的?这……”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似乎的确是采答应先叫起来,素琴对采答应顿时有了丝不满。 “这采答应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还连累了主儿,幸好她及时接住了主儿,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如果只是这样我就不说了。”愉贵人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但是我总觉得当时我不是自己摔的,倒像是被人拉了一把。” 第127章 打牌 “拉了一把?”素琴像是明白了什么,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声音都尖利了起来:“主儿说是您是被采答应拉倒的, 主儿你可肯定?” 素琴说这话时横眉怒目, 大有愉贵人一说“肯定”,她就立刻找采答应算账的架势。 “我就是不能肯定啊!”愉贵人苦笑一声道。 “当时的情况太乱了,加上当时我也吓住了, 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就算现在冷静了下来, 我也都不能肯定这些事是真实的, 还是自己的错觉。而且我想不通的是, 就算这都是真的,那采答应图个什么呢? 要说她要害我吧,我与她无冤无仇的,没有这个理由, 而且她还救了我,甚至在救我的时候还受了伤,脸都差点破了相了, 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愉贵人摇了摇头, 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素琴也糊涂了起来,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想了想,道:“要不, 咱们把这事告诉皇后娘娘吧,让皇后娘娘去查一下采答应, 肯定能弄清楚前因后果的。” “还是算了吧!”见到素琴说要去找皇后娘娘, 愉贵人连忙摇头。 “现在合宫皆知是采答应救了我, 怕是都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了。现在我若让皇后娘娘查采答应, 要是采答应真有问题也就罢了,但是要是没查出来什么,我定然会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况且就当时的那个情况,我们在场的当时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又哪能查出来什么?而且我自己也都糊里糊涂的,要是真地冤枉了采答应可怎么是好?” “可是……”素琴还是有些不甘,虽然愉贵人说自己糊涂,但是潜意思里素琴总觉得自家主子的猜测是正确的。 愉贵人叹了口气:“好了,反正我也没出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对于现在的愉贵人来说,平安把肚子里的龙嗣生下来才是最紧要的,别的都不重要。 “那……好吧!”素琴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把这事闹大不好,点了点头,“大不了我们以后远着采答应一点就是了。这御花园咱们也暂且不要去了,那里人多手杂的,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主儿要是真想活动活动,在咱们宫里走动走动就是了。反正咱们宫里也大,主儿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多看看这宫里还有哪里要修缮的。” “看这个干嘛?”愉贵人一脸奇怪道。 “自然是把咱这永和宫粉刷一新来迎接新的主位娘娘啊!”素琴抿嘴一笑,“等主儿生下皇嗣,到时候奴婢就要叫您一声娘娘了。” 虽然说封嫔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但是自从愉贵人有孕之后,她的一切份例起居都是按照嫔位来供给的。尤其在满六个月后、太医诊断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阿哥之后,皇上更是亲口暗示了会在愉贵人生产后封嫔的话。所以愉贵人这个嫔位不说板上钉钉,但也是十拿九稳了。 “你这丫头,尽是胡说。”愉贵人嗔笑地骂了一声素琴,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突然觉得好多了。 愉贵人低头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这,就是她后半生全部的指望了。 先后看了愉贵人和采答应之后,黄朵朵就和婉贵人一起回来了。 然后又让素月从库房里找出一些以前皇上皇后他们赏赐的什么燕窝人参灵芝这类的补品,仔细查验了没问题之后,就让小路子给两宫送去,忙活完这些黄朵朵这才歇了下来。 素月沏了一碗茶端到黄朵朵面前,笑道:“幸好采答应及时护住了愉贵人,不然今天这事哪能这么容易就善了了?就是采答应倒霉了些,伤到了脸,好在也只是皮肉伤,养养也就好了。” 素月刚听到愉贵人摔倒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愉贵人会就此早产呢。幸好愉贵人没事,真是皆大欢喜,要是这是档口出了什么是岔子,她们这个年都要过不安生了。 “……是挺幸运的,就是有点巧了。”听素月这么说,黄朵朵接过茶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8节 虽然这事看着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愉贵人本人也都亲口承认了是采答应救了她,但是不知为何,黄朵朵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怪的。 “娘娘是想说,采答应出现的时机有些巧了?但是这些天采答应经常出现在御花园,会碰上愉贵人也不算巧啊!”素月有些狐疑地看着黄朵朵。 她记得这事她和娘娘说过啊,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难道说娘娘真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被素月暗暗上了年纪大了的标签,如果知道,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丫头。 黄朵朵皱着眉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只是有些诧异愉贵人居然会摔倒,她这人虽然性子面了点,但是一向都是谨慎之人,有了身孕之后更是万分小心,就算侍女不在身边,按理说也不会让自己摔倒的。但是她偏偏就在侍女不在的时候摔倒了,还被采答应给扶住了。这一切,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巧合地她都以为自己在看宫斗小说呢! “娘娘的意思……是采答应设计愉贵人摔倒的?”素月一点即透,瞬间明白黄朵朵话中的意思,不由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但是随即又迟疑起来:“不能吧!要真是采答应干的,愉贵人还能一点都没察觉吗?再说了,如果真是采答应要害愉贵人,那她干嘛还要救愉贵人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采答应为了救愉贵人可伤的不轻。采答应要是真有什么歹意的话,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了?”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听着素月的分析,黄朵朵本来就不坚定的心越发摇摆了。 捏了捏眉心,黄朵朵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反正愉贵人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还在这里想这些做什么?我也饿了,摆饭吧!” 虽然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但是从结果和目的来看,愉贵人会摔倒怎么都和采答应无关,采答应也没有理由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想不通的黄朵朵只能把这事放下了,姑且当自己想多了。 就这样,这件事已经很快就在宫里平息了,而黄朵朵也把自己疑惑压在了心里,没有对谁再提及此事,直到那天收到采答应晋位的消息。 当听到采答应晋封为常在的时候,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迷雾就像是被大风吹开一般,黄朵朵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黄朵朵这才意识到,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采答应,不,现在应该说是采常在的目的一开始可能就不是愉贵人,而是利用愉贵人来博一个“救护”有功的名声,以此来改变自己在后宫的艰难处境罢了。 想到这些天后宫众人对采常在态度的变化,就连太后都派人过去慰问,黄朵朵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素月秋葵她们对这一次还一无所觉,还在议论着此事。 素月还在感慨道:“这采答应虽然说受了不少罪,但是能成为常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然以贵妃娘娘对她的不喜,她怕是还要熬上个一两年呢!听说前两天就连高贵妃都给采常在送了东西,想来采答应以后会好过不少。” “可不是,听说就连内务府的那些踩高拜低的更是亲自去送份例了,那些以前欺负采常在的奴才更是销声匿迹了,真是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像是想到了以前他们宫里被人怠慢的日子,正在给黄朵朵磨着墨的秋葵忍不住有些同病相怜,语气不善地骂道。 看了一眼一脸同仇敌忾之色的秋葵,黄朵朵默默地收回了眼神,语气悠悠地道:“别这么急着共情,这采常在可不是什么省油得到灯,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黄朵朵有些感慨,本以为采常在是只柔弱的小白兔,却没想到柔弱的外表下还有一颗七窍心,这样的点子都能被她想出来。更关键的是还足够狠,为了不让自己被怀疑,也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心,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都能舍得出去,这要是搁别的女人身上,能做到这般果决的可没有几个,她就做不到。 素月秋葵都不是愚笨之人,听了这话不由地一愣,有些警惕道:“……娘娘这话,是何意?” 对于两人的疑惑,黄朵朵也不好过多解释,毕竟说到底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只道:“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只觉得这采常在不像她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无害,让你们多长一个心眼罢了。” 素月秋葵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却也知道自家娘娘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都郑重地应了下来,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见两人都有了警惕,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次采常在也算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招、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是谁能保证她以后不会为了别的目的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这人一旦尝到了捷径的滋味后,又有几个肯走再原来的荆棘路? 黄朵朵暗暗地把这事放在了心里,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猜测,自己对采常在本来就淡的态度又淡了一分。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风平浪静,在一片祥和中,众人迎来了乾隆六年。 今年的还是和往年一样,祭祖、拜神、宴席、接待,每天每天忙地不可开交。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今年是大选之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由一次选秀匆匆结束的关系,这次的选秀格外的提前。正月十五一过,内务府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选秀的事了。 这些天,黄朵朵能明显感觉到后宫整个氛围都有些凝肃起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浮躁,哪怕是盛宠如高贵妃,眉宇间也多了丝忧郁,就连隔壁的婉贵人这两天也都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黄朵朵对于选秀的事不关心,对于她来说,选秀不过是后宫多添了几个人,她要多花些时间去和新的邻居磨合相处罢了。与其关心这后宫进不进人,还不如多画几张画呢! 不过许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断的时间有些久,现下闲下来总找不到状态,画了几张总觉得不对。加上年前让内务府做的扑克牌也做好了,黄朵朵索性也不画画了,就拉着素月秋葵她们一起打起了扑克。 这扑克是黄朵朵一直想做的,但是这两年总是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一直没有时间去做,到现在才让她给弄了出来。 虽然说扑克牌看着像后世的东西,但是实际上这个时代西方已经有这种牌了,只不过是玩法可能和后世不一样罢了,黄朵朵把它弄出来倒也不显得突兀。她又做了一个改动,把里面的阿拉伯数字改成了汉字,这样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黄朵朵本来也是想着用打牌来调整一下状态,但是打过牌的人都知道这东西一旦玩起来就容易上瘾。加上自穿越过来就没再没打过牌了,这一玩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天黄朵朵几乎每天都要玩两三个时辰才罢休。 这天下午刚用过晚膳,黄朵朵就让人收拾饭桌,准备打牌。 “素月,你把秋葵秋月叫进来,咱们打牌。”黄朵朵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铜钱罐子放在桌上,一脸的斗志昂扬。 俗话说的好,玩牌不赌钱,乐趣少一半,既然都打牌了,自然是要玩钱的。不过黄朵朵也考虑到了素月她们的承受能力,玩的也不大,每次输赢不过几十文,多地也不过一二百文,就当图一乐罢了。 “娘娘,这牌咱们今天就别打了吧!这都打了好几天了,娘娘您也该画画了,不然太后那边可要催了。”见娘娘又要打牌,素月不由地心中一紧,连忙劝道。 素月真也不知道娘娘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叫“扑克”的牌,以前连麻将都不感兴趣的娘娘对这“扑克”却是情有独钟,这些天整天拉着她们一起打牌,就像是上瘾了一般,连画都不画了。 “哎呀,我这不是还在找状态吗?等找到了状态,这画画起来就快了。”黄朵朵摆摆手,打着马虎眼道,“再说太后近日忙着选秀的事,可没心思看的画,行了,过去叫人吧!” 黄朵朵一点不担心素月说的,现在选秀已经进入了最后一轮了,太后正忙着给他的儿子挑选合适的小老婆呢,哪里有空去关心别的? 素月:“……” 说不过的素月只能认命地去把秋葵秋月叫来了,让秋霜和另一个新来的小宫女秋风守着门户。 不过相较于不乐意的素月,秋葵秋月倒是很乐意和娘娘打牌,一听要打牌,两人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了,秋葵甚至连猫都不撸了,抱着钱罐子就来了。 “娘娘,今天是玩跑得快还是斗庄家?”秋葵一边数着铜板一边问道。 这斗庄家,就是后世的斗地主,但是显然这个时代是不能叫这个名的,所以黄朵朵就给改了,改成了庄家,倒也不突兀。 “跑得快吧!这个玩一把来得快些,斗庄家太慢了。”黄朵朵一边洗牌一边道。 “好咧!”秋葵欢快地应道,她也喜欢玩跑得快,毕竟比起斗庄家来说,这个跑得快容易多了,也不费什么脑子。 四人一边玩牌一边说着闲话,很快就说到了今年的选秀。 第128章 愉贵人发动 “唉, 这宫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个有必要急成这样吗?今早去请给皇后娘娘请安,谦贵人嘴角居然起了好大一个泡, 有必要这么担心?黑桃3在哪, 谁先出牌。”黄朵朵看着手里的一把牌,眉头皱地死紧。 得,这前断后断的, 不成顺子,最大的牌就是个a, 看来这把又要输了。 听着自家娘娘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 素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能不急?这后宫多一个人, 这宠爱就会少一分,更何况这次大选还不知道要进多少人呢,而且都是出生八旗的,定然会分薄原先这宫里人的不少宠爱。 哪怕是高贵妃、纯妃这样有子有宠的都有些扛不住, 更不要说谦贵人这种位份低、又没有家世,只靠着皇上宠爱生存的妃嫔了。 像娘娘这种自皇上登基后就没有侍寝过、但是却被太后、皇上、皇后都关照的人,自然不能体会别的妃嫔的难处。 “在奴婢这里, 顺子, 3到9。”甩下7张牌之后, 素月干笑两声道。 “后宫要进新人了, 后宫主子们自然关心,娘娘, 咱们要不要也打听一下这些秀女的性情?毕竟以后也是要相处的。” “都还没殿选呢,打听什么?等皇上下了圣旨再打听也不迟。”黄朵朵点了点牌, 发现没有少张夹带后, 抬起头问道, “这顺子谁要?” 秋葵秋月两人都不要, 黄朵朵只能让素月继续出牌了。 “都不要?”素月捏着牌诧异道,“你们确定吗?” “不要,怎么,你这是要关我们吗?”黄朵朵笑道。 素月沉默了一下,抽出一张牌放下:“一张2。” 黄朵朵:“……” 秋葵秋月:“……” 见三人都不动,素月淡淡道:“既然没有炸的话,那我就没了,三个q带一对a。” “你这牌……抓地也太好了。”三人扔了手里的牌,一边给钱一边龇牙咧嘴道。 居然一张都没让她们出,真是有够狠的。 “运气好罢了。”素月微微一笑,一边洗牌一边问道,“娘娘,还要玩吗?” “自然要玩的,这才哪到哪儿啊!”黄朵朵咬牙道,“你这运气也不见次次就好,下一把也许就轮到我们了。” 不过让黄朵朵失望的是,今天老天似乎真的是站在素月这边,十把中有七八把都是她赢的,他们三个看着素月面前的铜钱罐子里的铜钱越堆越高,只有眼馋的份。 她倒不是在乎这点钱,但是总是这么输下去,也打击自信心不是? 在素月又赢了一把之后,黄朵朵有些受不了了,讨好地看着素月笑道:“素月,你不是不喜欢玩牌吗?正好,你把婉贵人换来吧,她这几天心情不好,正好打打牌,缓解一下心情。” 自宫里开始选秀之后,这后宫中几乎没有一个心情好的,婉贵人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秋葵和秋月也一脸期待地看着素月,脸上就差写上“快走”两个大字了。 她们可不像娘娘那样财大气粗的,要是在这么输下去,她们这个月的月例就要输没了。 看着这三双殷勤期待的眼睛,素月眼角狠狠抽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牌放下,语带无奈道:“奴婢这就去婉贵人过来。” 她也的确不喜欢玩这个,与其把这个时间浪费在玩牌上,还不如做点别的事。 说着素月就站了起来,在三人一副送“瘟神”的眼光中去了隔壁的婉贵人处,把人请了来。 而被请过来的婉贵人也有些懵,看着桌上的牌具和铜钱罐,有些迟疑道:“听说,娘娘找我有事?” 这个样子,不像是有事,倒像是要打牌似的。 “没事,就是看你近日有些闷,所以找你过来一起玩会牌。”黄朵朵笑眯眯地拉着婉贵人坐下,道,“玩玩牌,自己也能开心些。” 婉贵人不由地脸一红,知道仪妃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地有些羞赧,连忙岔开话题道:“既然娘娘想要打牌,我自当奉陪,只是娘娘这牌我以前没玩过,也不知怎么个玩法。” 婉贵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纸牌上的花纹的图画,一脸的好奇。 对于仪妃这段时间弄出来的这个扑克牌,婉贵人自然是知道的,就连她身边的芍药也和她说过两回,只不过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就没怎么在意。 “这牌很简单的,一玩就会了。”既然把人叫过来玩牌,自然是要负责把人教会的。 黄朵朵耐心地给婉贵人教起了跑得快的玩法。 跑得快玩法也简单,婉贵人也不笨,虽然之前没接触过扑克,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规则。除了一开始几把还有些生疏、需要素月在一旁指导,很快就能上手自己玩了。 打牌果然是最解压的方法,本来心情还有些低落的婉贵人,在玩了一会后,就很快把那点烦恼抛在脑后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今天婉贵人的手气不错,等结束的时候,居然还小赢了二三十文,心情是越发的好了。 接下来几天,就连婉贵人也沉迷上了打牌了。 每天早上去请了安,回来用了早膳,两人就凑到一块,然后再扯两人凑成一桌开始打牌了,直到用晚膳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歇了牌桌。 至于为什么不下午打牌呢,那是因为和敬和婉经常在用过晚膳后到黄朵朵这里来玩,她们也只能趁着这两个上午上学的时候偷偷玩牌了。 在知道她要画新漫画之后,和敬和婉一直非常期待,要是让这两个小的知道她不画画,而是在打牌,肯定是要和她闹的,为了自己的耳朵,黄朵朵只能上午偷偷地玩了。 但是俗话说的好,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天上午还没玩上一炷香的功夫,她们就被突然造访的和敬和婉抓个现行。 只见和敬一脸悲愤地看着黄朵朵,语带控诉道:“难怪仪娘娘从去年就开始《白蛇传》,都现在都没画出成品来呢!原来是仪娘娘居然偷偷在这里玩纸牌根本就没有画画?要不是今天教书的师傅染了风寒没能来、无法上学,和敬还一直被仪娘娘蒙在鼓里呢!”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受到的欺瞒,和敬生气地鼓起了脸,让本来已经脱去婴儿的鹅蛋脸让鼓成了包子脸。一旁的小跟班和婉在经过两年的时间,已经完全脱去了幼时的腼腆害羞,变得活泼好动起来,一个劲地说“仪娘娘骗人、仪娘娘骗人”,看着比和敬还要激动。 看着面前用谴责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大事的两人,黄朵朵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不知道地还以为她跟富坚老贼似的,拖了几年的稿子呢!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是从去年年底才开始画这《白蛇传》的吧!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09节 加上中间还有一个过年,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的,哪里有这个时间画画?满打满算她也就画了半个月,也就是这几天偷懒了些,但是每天都还是坚持话一点的(和敬和婉每天过来催进度,想不画都不行)。 但是到底被人抓住了把柄,自知理亏的黄朵朵干笑道:“这不是仪娘娘新得了一种有趣的纸牌游戏嘛,一时玩得兴起了,可好玩了,你们两个可要一起玩?”黄朵朵试着转移这两个小的的注意力。 但是两人态度很坚决,不要玩游戏,坚持要看漫画,让黄朵朵无语地同时不由地在心中嘀咕: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打牌的乐趣。 看着黄朵朵这番吃瘪的样子,婉贵人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站起身来福了福身,笑道:“既然娘娘要画画,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嫔妾先告辞了。” 婉贵人这几天虽然玩地也玩得开心,但是人都找上门来了,婉贵人也是不好意思,她也就是顺势离开了。 “……罢了,你就先回去吧,素月,你把牌收起来吧!”见牌搭子都要走了,黄朵朵只能暂时认命了,心里却盘算着等这两个小家伙走了再找婉贵人玩牌了。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和敬就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先素月一步利索地把桌子上的纸牌收到了自己的袖中,看着她笑眯眯道:“额娘说过,赌博容易沉迷,和敬虽然相信仪娘娘,但是仪娘娘现在正在兴头上,难免会阳奉阴违。为了仪娘娘好,这个赌具就暂且给和敬保管了,仪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眼前笑得跟狐狸似的和敬,黄朵朵忍不住咬了咬牙,没好气道,“就算仪娘娘觉得不怎么样,那你还能把纸牌还给我不成?你这丫头,越来越精。行了,仪娘娘画就是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敬的行事说话越发和富察皇后相像了,也越来越不好骗了,这让黄朵朵着实有些忧伤,很是怀念当初那个软软糯糯又听话的小姑娘。 虽然嘴上抱怨,但是黄朵朵还是认命地拿起了画笔,开始新的一轮漫画连载了。 而就在黄朵朵又认命开始画她的画的时候,愉贵人的预产期也如期到了。 二月初六一大早,永和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愉贵人发动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不管是产房还是接生的嬷嬷太医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愉贵人一发动就直接被送进了产房。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为了表示对后宫姐妹的关系,加上也是出于对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五阿哥的好奇,黄朵朵还亲自去看了一趟。不过她去的似乎有些早了,愉贵人还没有到生的时候,不过她看愉贵人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想来平安生产没什么问题。 果然第二天,二月初七丑时十分,愉贵人就平安生下了一个健康的阿哥。 消息一出,各宫都纷纷上门看望,黄朵朵也在第一时间去了永和宫去看望这传说中的五阿哥。不过她左看右看,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婴儿,而且还比一般的婴儿能闹腾,时不时地哭闹一番,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该夸还是要夸的,黄朵朵抱着五阿哥看着脸色虽然虚弱、但是精神却还好,浑身散发着慈母气息的愉贵人一个劲地夸道:“你这个儿子一看身子骨就是个健康的,瞧这声音,真洪亮。” 黄朵朵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家伙就像是附和她的话一般,当即嚎了两声,让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愉贵人眼中的怜爱之色也越发盛了。 高贵妃当即笑道:“看样子仪妃似乎很喜欢愉贵人的孩子呢,既然这样,你不如带回去养好了。” 高贵妃本也许只是看着氛围好随意说一句玩笑话,但是这里面的话却并不尽是玩笑。 要知道说按照清宫的规矩,生母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就好比乾隆当年,也是由裕贵太妃抚养长大的,愉贵人自然也是不能抚养五阿哥的。 但是俗话说的好,骨肉连心,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本来还笑脸盈盈的愉贵人听了这话脸色当即一白,其他人也意识到这话题有些敏感了,全都闭口不言,本来还热闹的屋子就像是被按了消音键一般,顿时为之一静。要说最尴尬的,却是黄朵朵了,本来只是来看看五阿哥而已,却无辜地躺了枪。 看着一脸不在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罪魁祸首的高贵妃,黄朵朵心中有些发苦:怎么这高贵妃入宫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说话行事还这么直来直去地不会看人场合?还要她出来擦屁股,都是皇上皇后把她惯坏了! 眼看着气氛有僵化的趋势了,黄朵朵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站出来,能用同样开玩笑的语气回道:“可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忙着画画都来不及,哪里有空来照顾小孩子?谁养的谁带,可别劳烦我。” 说着黄朵朵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众人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场面又热闹了起来,就好像刚才的尴尬只是众人的错觉一般。而愉贵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好多了,这让黄朵朵不由地松了口气。 不过黄朵朵注意到,刚才在高贵妃提出让她把五阿哥带回去抚养的时候,不仅愉贵人变了脸色,娴妃的表情似乎也不大好;尤其在她表明自己不会抚养五阿哥后,娴妃更是表现地比愉贵人还要高兴。 想到在愉贵人怀孕期间,娴妃经常去探望,黄朵朵不禁在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看过愉贵人和刚出生的五阿哥后,众人就陆续告辞了,毕竟愉贵人刚生产完,还是需要安静休养的,她们都在那里只会打扰产妇的休息。不过离开的时候,黄朵朵却注意到娴妃却留了下来,这就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了。 因为咸福宫和储秀宫相邻,高贵妃就和黄朵朵一同回去了。 也许因为看的愉贵人也有了孩子,高贵妃这个四阿哥的“生母”就好像有了触动一般,回去的一路都和黄朵朵说着四阿哥的事。 没有生过孩子、也没养过孩子的黄朵朵实在难以体会到高贵妃的这种心情,但是出于礼貌,也只好回应两句场面话。本以为回宫后就好了,谁知道到了地方高贵妃还意犹未尽,还拉着她去咸福宫继续唠嗑。 盛情之下,黄朵朵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果然,一到咸福宫,高贵妃就抱着四阿哥和黄朵朵说四阿哥小时候的趣事,屋子里时不时地发出高贵妃欢快的笑声。 黄朵朵也想捧场笑两声,但是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 倒不是她嫉妒高贵妃有孩子自己没有,而是高贵妃说的这些趣事她至少听过五遍不止了,再有趣的事情也都好笑不起来。 但是为了不扫高贵妃的兴,她也只能强扯出一抹笑容,恭维道:“贵妃娘娘把四阿哥养的真好,瞧这机灵劲,还会逗娘娘你,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娘娘终生有靠了。” 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呆会怎么提出告辞而不显得那么生硬。 高贵妃听了越发高兴了,看着怀里的四阿哥,眼中满是慈爱之色,叹道:“是啊,有了四阿哥之后,我这日子就充实多了,回想以前的日子,虽然自在,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说到这里,高贵妃突然话锋一转,开玩笑似地说道:“仪妃姐姐有没有兴趣也养一个?” 第129章 五阿哥的归属 “我?”黄朵朵不知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她头上了, 想都没想就回道,“我哪有贵妃娘娘这么好的福气, 这孩子我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了。” “谁说没有的?”高贵妃挑了挑眉, 眼睛朝着永和宫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长的笑道,“现成的不就有一个?” “哈?”高贵妃话中的信息量过大, 让黄朵朵一下子愣住了,只瞪大眼睛看着她,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这高贵妃不会是让她去夺愉贵人的孩子吧! “哈什么?你难道不想要个孩子吗?”见黄朵朵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 高贵妃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这两年后宫也只有五阿哥这一个孩子出生, 你可要抓紧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再等下一个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也是个傻的,刚才我帮你试探愉贵人,你还说什么你没时间照顾小孩子?这后宫的阿哥公主什么时候要主子亲自照顾的了?交给嬷嬷们不久是了?关键是要把五阿哥的抚养权拿到手。 虽然说愉贵人这个生母还在, 但是俗话说的话,生恩不及养恩大,这五阿哥若是由你抚养长大, 你还怕他以后不孝顺你吗?你可不要犯傻觉得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要。 对了, 我瞧着娴妃对五阿哥好似也有想法, 你可别让她占了先, 明儿就找个时机把这事给皇后娘娘说一下,皇后娘娘一向疼你, 肯定会站你这一边的……” 听着高贵妃这喋喋不休在这里给她出谋划策、怎么争取五阿哥的抚养权,黄朵朵也由原来的震惊后来的无语。 她说高贵妃入宫多年了, 虽然素日有些骄横, 但是还算是有分寸的人, 怎么会在愉贵人刚生产完的第一天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敢情是在帮她试探愉贵人啊!只是…… 她什么时候和高贵妃说过她想要抚养五阿哥?看上去很像要抚养别人的孩子的样子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但是对于高贵妃的这一举动,黄朵朵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毕竟不管怎么说,高贵妃也是好意,为了她的后半生着想,想给她找一个依靠罢了——就是有些没有考虑到她的想法。 不过黄朵朵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高贵妃对她抱养五阿哥的事这么上心?还在这里给她出谋划策?她们的关系虽然好,但似乎也没有好到这个份上吧! 黄朵朵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高贵妃在报答当年她对四阿哥的“不争”之情。 尤其是这两年她还是没有怀孕的迹象之后,高贵妃越发觉得当初把四阿哥争取到手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对黄朵朵心里存了一分感激。 这次五阿哥出生,高贵妃推己及人认为黄朵朵对五阿哥有想法的,尤其看到她对五阿哥这么热情,所以才想着帮她一把,这才有了在永和宫的试探。 不过虽然不知道原因,眼看着高贵妃就要说到让去皇上那里请旨了,黄朵朵连忙把话打住了。 “贵妃娘娘好意,姐姐我这里心领了,只是我真的没打算抚养五阿哥,既然娴妃有意,那就成全她好了。” 高贵妃还当黄朵朵是有顾虑才会这么说,顿时扬了扬眉,不解道:“怎么?你是担心和娴妃起矛盾?仪妃姐姐,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姐妹之情是重要,但是子嗣更是重要。说句不中听,娴妃没了五阿哥她也能自己生,以后也未必多看重五阿哥。你可就不行了。” 还真是不中听的。 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黄朵朵一脸无奈道:“你想多了,我真不是为了什么姐妹情谊,我是真的不想养愉贵人的孩子。也不仅仅是愉贵人的孩子,别的人孩子也是如此。至于原因,当年我和你也说过了。且你想想,若是我真的想抱养别的的孩子,当年我就不会让你了。” “你……真不想养五阿哥?”看着黄朵朵肯定的表情,高贵妃有些迟疑了,难道她弄错了? “真不想。”黄朵朵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决。 “……好吧!”看着黄朵朵坚定的表情,高贵妃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不由地叹了口气。 “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吧!”虽然这么说,高贵妃潜意识觉得,仪妃以后定然会后悔的,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惋惜。 黄朵朵被这怜悯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再次表达高贵妃帮助自己的感谢。 黄朵朵本以为五阿哥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哪成想没过几天,富察皇后也找上了她,话里行间都是要把五阿哥给她抚养的意思,听得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本以为两年前自己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没想到皇后皇后还是没死心?只能委婉且态度坚决地谢绝了皇后的“美意”了。富察皇后看她这牛心左性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当晚,富察皇后就和乾隆抱怨起这事来。 只见富察皇后脸色写满了担忧,叹道:“当年她不肯抚养四阿哥,我只当她是因为忌讳金氏的缘故,现在五阿哥又没有这样的顾虑,她又这百般推辞又是为了哪般?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为以后考虑,她当真想晚景凄凉不成?” 富察皇后越说越生气,也由原来的担心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看得乾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他很想说,他还活着呢,怎么也轮不到让自己的女人晚景凄凉吧! 不过看着一脸愤慨之色的皇后,乾隆到底把这话咽下去了,道:“罢了,她不想养就不养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事还是要讲个心甘情愿的话,不然对仪妃不好,对老五也不好。左不过有你我在,她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富察皇后不是不知道这个理,但是总归有些不甘心,但是当事人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强求,最后只能叹道:“但愿她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 因为黄朵朵的主动退让,娴妃最终顺利地得到了五阿哥的抚养权。虽然只是个养母,但是对于久久没有怀孕的娴妃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这几天,娴妃就路都带风了,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笑容几乎都没停过,每次请安,众人都能从娴妃口中听到五阿哥,一口一个“老五”,亲热地好似是自己生的一样。 愉贵人对这一结果同样也挺满意的。 愉贵人自知按照清宫的规矩,自己是抚养不了五阿哥的,但是这抚养五阿哥的人选,却是有很大区别的。 其实愉贵人本来也想像前面几个阿哥那样,把五阿哥给太妃们抚养的,毕竟太妃们和她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加之因为要靠着皇上过活,定然会善待她的孩子的,她也能放心些。 但是皇上说太妃们年纪大了,老五太闹腾了,去了怕是会扰了太妃们的清静,就只好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最后她想来想去,觉得这后宫也只有娴妃最合适。 在愉贵人看来,她和娴妃亲近,对娴妃的性子也了解,知道娴妃虽然性子古板了些,但的的确确是个好人,定然会善待她的孩子的。 最重要的是愉贵人存了一点私心,她明白娴妃现在还年轻,素日身子也康健,以后定然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一旦娴妃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就定然不会阻挠她和五阿哥亲近的,那五阿哥长大以后还是会孝顺她这个额娘。 可若是五阿哥让别人、尤其是仪妃抚养了,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仪妃无子,且看这个情况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那她的孩子若真给了仪妃怕真的成了仪妃的孩子了,这让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忍?这也是当初她听到高贵妃说让黄朵朵抚养五阿哥后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 现在尘埃落定,愉贵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愉贵人晋封愉嫔的旨意也下来了,这让她的心情越发好了。 有了儿子,又有了位份,愉嫔觉得自己终身没什么可求的了,哪怕在她月子期间开始了乾隆六年的大选,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还长胖了几斤。 愉嫔是有子万事足,其他人却没有她这般看得开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场大选,只盼着能少进几个人才好。不过结果倒也没算让众人失望。 这次大选入宫的一共只有三人,一个嫔位、一个贵人、一个常在。 这位被册封为嫔位的舒嫔叶赫勒氏,乃是侍郎纳兰永绶之女,满洲正黄旗人,听说其曾祖父是康熙朝权臣纳兰明珠,端的是出身名门了。 得知这叶赫勒氏一进宫就成了主位,后宫众人纷纷如临大敌,就连有子后都不甚在意恩宠的高贵妃都对这舒嫔有些上心,还以为后宫来了一个劲敌。 但是在看过这位舒嫔本人后,所有人全都把心放肚子里去了。 倒不是说这舒嫔长得有碍观瞻,实际上入进入殿选的,就没有长得丑的,舒嫔的长相虽然不似高贵妃那般明艳动人,也不似黄朵朵这般温婉秀美,却也是乖巧可爱型的。 但是关键是这舒嫔长得太小了,个子矮不说,更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整个就一个五短身材,要不是穿了一声妃嫔的衣服,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格格呢!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0节 而纵观乾隆后宫得宠的妃嫔,从高贵妃、纯妃、谦贵人,乃至死了的的嘉嫔,各个都有一副好身材,舒嫔这个样子,显然是不合乾隆的胃口,起码这两年,怕是没希望获得什么盛宠了。至于以后,那就要看他这身材发育给不给力了。 倒是出身汉军旗的常在张佳氏,倒是一副好相貌,且身材高挑,该胖的胖的,该瘦的瘦,颇有些高贵妃的意思,很有一番资本,难怪区区一个汉军旗能从成百上千中的秀女中脱颖而出被皇上纳入后宫,这让众人纷纷有了一丝警惕。 但是要说最让众人警惕的,却是最后这位英贵人了。 虽然说长相论身材,英贵人比不得张常在,论家世也不如舒嫔显赫,但是她确实有一点两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姓钮祜禄。 没错,就是太后那个钮祜禄。 虽然说英贵人所在的钮祜禄和太后的那一支关系有些远,但是到底也是同宗,就此这一点,众人就不敢小看她。 而这个英贵人也聪明,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和太后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所以自入宫后,每天都去寿康宫尽孝,一天也不敢怠慢。 而太后对这英贵人这个同宗的妃嫔自然也是有所偏爱的,但是她也知道,以她这个身份,是不好参与到后宫争斗这种事来的,倒也没有在乾隆面前替英贵人说些什么,只是允准她每天过来侍奉。 不过太后虽然没有明说提携的话,但是乾隆怎么能看不出他亲娘的心思? 因而这入选的三名秀女中,一开始最得恩宠反倒是中规中矩的英贵人,自身条件最为出挑的张常在反倒是落在了后面了,至于舒嫔那就更不要说了,除了头一天乾隆翻了一次牌子后,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她了,不过好在她的位份高,家世也是不俗,也没人敢为难她。 但是俗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虽然一开始英贵人靠着太后的关系一时风头无两,但是她的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顶多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在得宠了一两个多月之后,乾隆对她的兴趣到底是淡了下来,而原来宠爱只是一般的张常在一下子成了乾隆的新宠,这让有些心高气傲的英贵人自然不能接受。 不过好歹是出身钮祜禄氏,让她拉下身段去主动勾引皇上,英贵人也做不来这些,也自知自己论容貌身材是比不得张常在的,最后想来想去,也只能在孝心这上面动心思了,伺候太后伺候地越发殷勤了,甚至还亲手动手给太后做吃食,甚至还烫伤了自己。 这消息一传到乾隆那里,乾隆果然大为满意,当晚就翻了英贵人的牌子,气得张常在牙痒痒。 张常在虽然有些畏惧于英贵人背后的太后,但是得宠这段时间已经尝到甜头的她哪里就这么甘心把到手的荣宠舍出去?自然要想方设法把恩宠给夺回来。 就这样,一场无形的战争就在英贵人和张常在之间展开了,两人从紫禁城争到了圆明园,从春天斗到了入夏,看得黄朵朵这吃瓜群众看了好些出大戏,让她那颗八卦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让她繁忙的日子有了一丝放松。 没错,就是繁忙。 自从,她把第一卷 的《白蛇传》递给太后之后,太后就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比之前看《西游记》漫画的兴头还要大,每天都变着法的催更,她就是想偷懒都不成。 这几个月,她画漫画画地都快emo了,哪怕时常能得到太后的赏赐也开心不起来,每天都在后悔当初为了要弄出漫画这个东西来,结果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现在她终于知道富坚老贼断更的乐趣了,既然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画画呢?可是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断更,也只有听听别人的八卦糗事,才能缓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中旬,一天下午,黄朵朵刚午睡起来,稍微醒了醒神,就又开始画漫画了。 不过刚画没多久,小路子就急冲冲地进来了,不过虽然脚步急促,但是他的脸上却不显急色,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兴奋之色。 一进来也不说废话,行了礼后直接道:“娘娘,武林春色和上下天光那两位又闹起来了。” 小路子嘴里说的这两人,分别就是住在武林春色的英贵人,和住在上下天光的张常在。 这些年,后宫陆陆续续添了一些人,有些原本没人住的院子也陆陆续续迎来了自己的主人,这武林春色和上下天光就是其一。不过后宫原先那些老人,基本上还是住着自己一开始住的屋子。 这古人可不像现代人那般喜欢换着房间住、体验不同的居住感。在古人看来,这寝室是养气的地方,哪有人会常换自己的养气之所?就连黄朵朵依然住的第一次住的天然图画,只不过因为这里出过天花,等她乾隆四年再次来住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粉刷一新了,很是漂亮。 也只有永璜永琏,随着年纪的增大,他们再住在妃嫔妃嫔寝宫区的碧桐书院已经不合适了,早就搬到了前面勤政亲贤以东的洞天深处,就连三阿哥永璋,乾隆看着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也被一起打包送过去了。 这边黄朵朵听到英贵人和张常在又有八卦了,本来画画花地半死不活的她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放下画笔,询问情况。 “快说说,她俩又干什么了?” 就连素月秋葵她们也放下手头的活计凑了上来,有些好奇这两人又发生了什么。 小路子道:“具体的奴才还不清楚,只是听说英贵人去湖边采莲蓬,偶尔遇到了前来赏荷花的张常在,不知怎么,两人就发生了口角,结果英贵人失手把张常在推进湖里了,张常在成了落汤鸡不说,还喝了好些水,还是值守的太监把张常在捞上来的呢!现在张常在被送回了上下天光。” 第130章 都被罚了 “推湖里了?”好久没听到这么劲爆消息的黄朵朵不由地眼睛一亮。 虽然说以前英贵人和张常在也斗, 但是都是暗戳戳地,明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上升到动手了, 这让黄朵朵兴奋的同时, 又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这英贵人虽然凭着自己和太后有那么一点关系,素日就有那么一点装, 但是也算是装的得体大方,一向以名门闺秀自居, 怎么会做出把人推湖里这种野蛮的事呢? 秋葵这时问出了她的疑惑, 一脸奇怪道:“好端端的, 英贵人怎么会推张常在?这张常在做了什么才惹得英贵人生气地都把她推湖里了?” “这个我哪知道去?”小路子耸了耸肩道,“不过依我说,也未必是张常在做了什么,谁都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对英贵人有些冷了, 反倒是张常在得宠地多,想来英贵人是看着张常在这些时间得宠、心有不平,一时没忍住才对张常在动了手。 不过现在好了, 这一动手怕是更惹祸了。听说一出事, 英贵人吓得不行, 当即就去了方壶胜境的方向去了, 估计是去找太后求援了。” “这个时候找太后怕是也没用了吧!”素月有些无语道,“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推进湖里, 太后还能怎么帮英贵人?这英贵人也真是的,这么热个天去采什么莲子?不然哪里会遇到这事?” “这就不懂了吧, 就是大热天的, 才要去采莲子呢!”黄朵朵挑了挑眉笑道, “要不然, 怎么能显得英贵人侍奉太后至诚至孝呢?这要是在平时,太后自然会高兴的,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太后怕是都要气死了。” 如黄朵朵所料,太后在知道英贵人把张常在推进湖里后,的确是气得要死。 看着面前哭得眼睛都肿了的英贵人,太后一脸的疾言厉色。 “你说你,让哀家说你什么才好?哀家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眼光要放长远些,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怀上皇上的孩子,这样你在后宫的地位才会稳固。你倒好,全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里,非要和张常在争,结果出了这档子事,还有脸来求哀家救你?我钮祜禄氏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对于英贵人,太后很是恨铁不成钢。 本来看着都是本家,英贵人又孝顺她的份上,太后对英贵人还报了一丝指望,期望她能生出一个留着他们钮祜禄家族血脉的皇子来。 倒也不是说太后想让英贵人生下皇子后和皇后的嫡子打擂台,而是想着多一个皇子,那他们钮祜禄家族的富贵也就多了一层保障。 毕竟她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年纪也大了,还不知道能庇佑家族多久的时间,一个带着他们家族血脉的皇子是最好法子,所以才暗中对英贵人多有提携。 谁想到这英贵人明面上看着大方端庄,却是个短视的,居然和一个小小的常在闹起来,还把人推进了湖里? 越想越生气,太后重重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重的声音让英贵人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眼看着自己就要失了太后的欢心,英贵人连忙大喊冤枉。 “太后,嫔妾冤枉,臣妾真的不是有心要推张常在,实在是张常在对嫔妾出言不逊,嫔妾一时气急,才拉着她理论,是她自己没站稳才掉进湖里的,太后明鉴。” 说着英贵人也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就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原来今天下午,英贵人带着宫女去湖边采莲蓬给太后做莲子汤,结果偶尔遇到了张常在。两人一向都不怎么对付,在人前也就算了,现在没外人在,说起话来自然就夹枪带棒的。 期间张常在说话有些冲了,英贵人自觉被冒犯了,就拉着她争辩,拉扯间,张常在没站稳就掉湖里了。 英贵人一边哭一边道:“嫔妾看近日太后苦夏,饮食不好,想着莲子能够清热去火,就想着去湖里摘一些新鲜的莲子来。结果遇到了张常在,嫔妾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是却被她拦住了,说些好了风凉话。 这也罢了,都是姐妹一场,嫔妾本想忍忍就算了,但是张常在却越说越过分,竟然说嫔妾孝顺太后是装模作样。天地可鉴,嫔妾对太后一片赤诚,竟然成了她嘴里的装模作样,嫔妾实在忍无可忍,想拉着她分说,谁知张常在自己心虚没站稳、失了脚就掉湖里了,嫔妾真的没有推她啊。” 听英贵人这么说,太后的气不由地消了些。 当然了,作为浸淫后宫多年且获得最终胜利的赢家,太后自然是不可能全部相信英贵人所说的,里面定然有不尽不实的地方,再不然就是夸大了对方的责任、对自己的过错却是轻描淡写。 但是她也敢肯定,英贵人说的那些是真实存在的,张常在的确有以下犯上之举,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说的这些,可有半点虚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还在哭泣的叶贵人,眼中的厉芒看得英贵人顿时心中一颤。 咬了咬牙,英贵人举起手三指朝天发誓道:“嫔妾对天发誓,嫔妾若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见英贵人发下如此重誓,太后神色缓和了许多,叹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侍奉哀家身侧,你的性子,哀家也是了解的,想来也不会做出推人入水这样的恶毒之事,定是有缘故的。” “太后……”见太后这么说,英贵人心中不由地一喜。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一秒,就又听到太后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张常在到底是因为你落的水,你到底是脱不了关系,哀家不能不罚。这一个月你就不要出门了,再去抄一百遍《女诫》。” “太后……”一听太后这个处罚,张常在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请求开恩。 对于英贵人来说,抄《女诫》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个月不要出门等于禁了她的足了。她现在的恩宠已经不如张常在了,要是再被禁足一个月,那等她出来的时候皇上还能记得她这个人吗? 但是太后却丝毫不给英贵人开口的机会,只说自己累了,就让英贵人出去了,英贵人无法,又不敢得罪太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带着失望离开了。 英贵人离开后,太后忍不住按了按鬓角,眉头微锁,没好气道:“这个英贵人,看着长了副聪明相,没想到却是个笨人,真是枉费哀家在她身上花的这些心思了。” “太后也不必太过生气,英贵人到底还年轻,行事不周到也是在所难免的,太后再□□些时日也就出来了。”见太后还是一脸不快的样子,太后身边的姑姑恭敬地把新沏的茶递给太后,笑着宽慰道。 “依奴婢说,英贵人受了这次教训也是好事,总是顺风顺水的苗也长不好。” “你说的倒也有理。”太后接过茶,却没有喝,总是捧在手心,脸上做思索状。 “罢了,若竹,你等下去一下皇上那里,把刚才英贵人说的那些告诉皇上,让皇上看着办吧!” 虽然多英贵人多有不满,但是太后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毕竟涉及到钮祜禄家的名声,太后自然不能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 孙姑姑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点头道:“太后放心,这事奴婢会办好的。” 长春仙馆中,乾隆和富察皇后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相对而坐。 看着一脸阴郁之色的乾隆,富察皇后斟酌了一下,道:“这事也算明了了,虽然说张常在落水的确和英贵人脱不开干系,但是到底也是张常在先犯了口舌之过。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富察皇后不说还好,一说乾隆越发生气了,怒道:“了?凭什么就这么了了?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尽给朕找麻烦。朕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 一想在他的后宫居然出了推人落水这种事,乾隆总觉得心中的那团火蹭蹭蹭地往上冒,连坐都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厉声道。 “你说这英贵人,这大热天的去湖边采莲子,还说是为了太后?这不是装模作样给人看是什么?她要是对太后真有心就悄悄做了,这弄得合宫都知道是几个意思? 还有这张常在,只是宠她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了,英贵人再怎么位份也在她之上,轮到她去说三道四的……” 如果这些话让英贵人和张常在听到,怕是要大感寒心。 她们一直以为经过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自己不说被乾隆放在心尖上,但是起码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乾隆这字里行间,却没有一丝怜惜之意,只怪她们丢了自己的颜面。 对此,富察皇后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英贵人和张常在毕竟入宫时日短,和皇上没有什么情分,要是仗着一点宠爱就飘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当年的谦贵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眼看着乾隆的火气越来越大、都快要砸东西,富察皇后只好出面安抚。 “皇上就不要生气了,她们两个也是刚进宫,还年轻,小姑娘身上有些锋芒也是常有的,拌两句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落水也着实是意外。再说……”富察皇后说到这里顿了顿,眼色有些莫名地看着乾隆,“这事说到底皇上也是脱不了干系。” “这和朕有什么关系?”乾隆一愣,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见富察皇后换了个姿势,语气悠悠道:“若不是皇上一直放纵这两人争来争去,哪里会让这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以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皇上敢说这事皇上自己有没有责任?” 对于英贵人和张常在的那点子事,富察皇后岂有不知道的?但是却碍于乾隆,不好出面敲打。 做皇上的喜欢被妃嫔争来争去的感觉,她这做皇后的又好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了。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人猜到,乾隆瞬间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朕才没有放纵她们,只是看她们初来宫中、怕她们害怕不习惯对她们多照顾了些,哪成想却纵了她们越发地没分寸起来。” “是,是臣妾说错了。”眼看再说下去,乾隆就要真的恼羞了,富察皇后连忙打圆场,“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皇上看这事怎么处理的好?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不要闹大的为好。” “不想闹大,她们当初怎么就不安分点?”乾隆恨恨地说道,却也知道这事的确不宜闹大。 冷静下来的乾隆想了想,道:“既然皇额娘那里已经罚了英贵人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罢了,至于张常在这里,不是落水了吗?那就把绿头牌撤下去吧!这一个月好生休养休养,再同样送一套《女诫》过去,让她也顺便也修修心。” 乾隆一言,就给这场落湖事件给画下了句号。 英贵人知道结果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皇上还会追加处罚,毕竟这事,说到底她也不清白,能有这种结果,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1节 而落水的张常在在得知这个结果后确是大哭一场,她本以为自己怎么着都是受害者,皇上不说重罚害自己落水的英贵人,对自己也应该多有抚慰才是,却不成想什么都没有不说,自己还被撤了绿头牌。 但是张常在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已经触怒了皇上,也不敢再闹什么,只能暗自流泪。 而后宫其他妃嫔在知道两人都被罚了,只觉得压抑了几个月的心气一下子顺了。 这段时间,英贵人和张常在占据了乾隆的大半恩宠,后宫众人早就对此心有不满了,但是她们都是伺候乾隆的老人了,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哪怕强势如高贵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眉头,只能暗自隐忍。 现在见两人都被罚了,岂有不开心的?当天晚上御膳房接到了好几个宫里的加餐,忙地是不可开交。 倒是黄朵朵,却觉得有些没意思了,乾隆这么一罚,怕是后宫这几个月都要消停不少,这样有趣的八卦怕是很长时间都看不到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因为这次落湖事件,太后特意招了她们这些后妃过去说话(实则是敲打),也是这个时候,太后终于注意到了瘦了好几圈的她,大为心疼(至少明面上是这样),让她好生休养休养,这一个月不用画画了,她终于从这繁重的连载任务中暂时解脱了。 终于不用画画的黄朵朵只觉得浑身舒爽,浪了好几天,每天吃吃冰饮、逗逗猫,再和婉贵人几个打一两个时辰的牌,要不就和和敬和婉她们一起玩,每天的日子简直不要太逍遥。 这天一下午,黄朵朵午睡刚醒,一睁眼就看到和敬和婉两人蹲在她的床边,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就知道,自己该起来了。 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黄朵朵有些无奈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了,也不怕晒着?” “我们是打着伞过来的,不晒的。”和敬和婉两人兴奋地表示道。 “昨天仪娘娘不是说要做气泡水给我们喝的吗?所以我和和婉早早地就来了。” “松针气泡水?”正在打哈欠的黄朵朵不由地手一顿,这才想起来昨天和和敬她们喝酸梅汤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前世喝的那些碳酸饮料,一时感慨,就提了一句。 第131章 魏佳氏 也许是太怀念碳酸饮料的味道了, 黄朵朵的当时的表情稍微有些带出来了,结果成功勾起了两人的兴趣, 一直问她这气泡水怎么做。 黄朵朵哪里知道怎么做?情急之下想到了上辈子没事从抖音里学到的是松针气泡水, 虽然比起真的雪碧还差了一些,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也是够了,就把这拿出来说事。还随口说了句改天做给她们喝, 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一早就被找上门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 做不做出来还不一定呢!你们两个倒是当真了。”黄朵朵一边说道一边招来素月她们为自己梳洗, 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早知道这样, 她当初就不多嘴了。 但是看着和敬和婉那一脸期待的样子,黄朵朵也知道她要是不把这气泡水做出来,她这几天怕是都是被这两人念叨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 她自己也的确有些怀念碳酸饮料的味道了。 想到碳酸饮料喝下去后那强烈的冰爽感和刺激感,黄朵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自主地加快了梳洗的速度。 在梳洗之后, 黄朵朵快速地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 准备去采松针了。 听到要去采松针, 和敬和婉当即表示要一起去, 脸上满是雀跃之色。 “仪娘娘,我们也要去。” 黄朵朵却有些犹豫, 毕竟现在大夏天的,虽然现在已经快傍晚了, 太阳不是那么毒辣, 但是到底还晒着, 和敬和婉要是中了暑气就不好了。说实话, 要不是担心小路子他们采的松针不好,她自己都不想出去。 刚想要劝她们留下来,却没想到有人先开口了。 “公主,这大热天的,还是不要出去吧!虽然现在日头虽然快落下了,但到底还晒着,两位公主要是中了暑气就不好了。在这松树林蚊虫也多,要是给公主叮几个包那就划不来了。” “嗯?” 黄朵朵这才注意到,说这话的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宫女,还把她的想法都说了。 少女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却明媚皓齿,肤色白皙,一身翠绿色的衬衣显得很是修身,可以说论相貌在宫女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就是放到后妃之中,也能算是上乘了,要是再过两年,怕是还要再出彩两分。 此时这宫女正在耐心劝诫着和敬,带着一丝担忧之色,却更显得气质不俗,让黄朵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是看出了黄朵朵的疑惑,和敬解释道:“仪娘娘,这是我宫里新来的宫女,叫绿袖,今年年初小选才进宫的,上个月才被分到我这里使唤了,只是以前一直都是在屋子里不出来的,仪娘娘没见过也正常。” “这样啊!”黄朵朵淡淡地应道,心里却有些嘀咕,觉得这次分给和敬的宫女有些过于好看了些。 随着和敬公主的年纪越大,跟在她后面的早已经不是那些嬷嬷奶娘了,而是年轻的宫女居多,不过以前的那些宫女都是以端庄大方的居多,像这般好看地却少见。 正想着这些,这名叫绿袖的宫女已经朝她开始行礼:“奴婢绿袖见过仪妃娘娘,仪妃娘娘万安。”态度很是落落大方。 “嗯,起来吧!”虽然觉得这宫女的容貌有些突出,但是黄朵朵倒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说了些“好生伺候公主”的话后,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了。 “你这婢女说的对,这个天太热了,你们俩还是不要去了。” 不过和敬和婉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非要跟着去,黄朵朵无法,只能带着两人一起去了。 圆明园虽然大,有好几个地方都种有松树,有多有少,考虑到天气原因,她们就去了西峰秀色去。 一行人途经碧桐书院、同乐园和舍卫城,没一会功夫就到了西峰秀色.。 看着成片的松树林,和敬和婉两个就像是归山的猴子一般,采松针采地是不亦乐乎,要不是黄朵朵喊着拦着,这两人把整个松树林薅秃了都不是没可能的。 但是饶是这样,两人还是足足采了两大筐的松针。 看着这么多的松针,黄朵朵忍不住头疼了,没好气道:“做一罐气泡水用不了多少松针的,你们采这么多做什么?当柴火烧?” “做了送给皇阿玛额娘还有皇玛嬷太妃他们呀。”和敬奇怪地看了黄朵朵一眼,好像再疑惑她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得了好东西,不是应该先孝敬长辈的吗?” “……”理由很充分,她竟一时无力反驳。 黄朵朵干笑道:“倒也没错,只是我们这头一次做,怕是做不的不好,不如少做一些先看看成品的效果如何再说送人的话。” “可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做多些吗?”和婉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道,“一次一次地做,那多麻烦啊!还不如一次性全做了,岂不是省时省力?” 和敬也附和地点头。 黄朵朵:“……” 她突然觉得,她还不如两个小孩子聪明。 受到打击的黄朵朵只能闷闷地带着两筐松针回去了。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原本担心和敬和婉会被这天气热到,但是谁知两个小孩精力旺盛地很,虽然被晒得脸色有些红,但依然是精神奕奕。 倒是黄朵朵自己,常年养尊处优下来,稍微大一点的运动量就感觉脚酸腿胀的,加上天气炎热,头上的汗不停地躺。等到了碧桐书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只好先把松针交给和敬她们,让她们先清理一下松针,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先回天然图画洗澡去了。 洗了澡,又喝了一大碗的冰镇酸梅汤消暑,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等她到碧桐书院的时候,松针已经全部被处理干净了,干枯的松针已经全被剔了出去,就连头尾都剪干净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弄的还挺干净的。” “仪娘娘,现在可以做那个气泡水了吗?”和敬和婉一脸期待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这么多松针,你们这儿有这么多的罐子和糖吗?”黄朵朵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和敬她们问住了,当初她们只想着多采一些松针多做一些,哪里会想到罐子和糖的事?顿时幽怨起来。 “仪娘娘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去内务府支取多浪费时间呀!再说现在天已经不早了。”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吗?再说,要不是你们多采了松针,我们哪里要做这么多?”黄朵朵有些无语道。 她当时又热又累,只想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哪里想到这些? 摆了摆手,黄朵朵无所谓道:“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些糖和罐子而已,要人去内务府要一些就是了,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不过就在黄朵朵准备吩咐人去一趟内务府的时候,就看见和敬身边那个叫绿袖的宫女站了出来,不卑不亢道。 “仪妃娘娘、公主放心,刚才奴婢已经差人去内务府要一些罐子和白糖了,这会子怕是已经路上了。” “嗯?”黄朵朵和和敬听了齐齐一愣,纷纷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和敬愣过之后顿时大喜过望。 “太好了,这下可以做气泡水了。”和敬看向绿袖的脸上满是满意之色,高兴道,“绿袖,还是你最细心,这些都能想到,不枉我素日疼你。” 黄朵朵也挺诧异的。 没想到这宫女看着年岁不大,但却心细如发,这宫里这么多嬷嬷宫女都没想到的事她却想到了,倒是有些让她刮目相看了。 面对和敬的夸奖,绿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自得之色,谦虚道:“这是奴婢分内应该做的,当不得公主如此夸奖,奴婢再让人去催一下,让他们快些送来。” “快去、快去。”和敬和婉忙道,一脸的迫不及待。 绿袖笑着出去了,自始至终都表现地极为大方得体,完全没有那些刚小宫女的青涩和胆怯,很是不俗。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她越是表现地优秀,黄朵朵越是觉得这个绿袖有些违和,总觉得他不像是个宫女,反倒是有些后妃的架势。 看着绿袖离去的背影,黄朵朵忍不住皱了皱眉,回头望向正在挽袖、一副大干一场的和敬,笑着问道:“你这宫女倒是能干,行事做派不像那些新进宫的宫女,倒像是在宫里呆过好几年似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和敬没有听出黄朵朵话中的试探之意,听到她称赞自己的宫女,和敬不禁有些与有荣焉,有些自得笑道:“那是自然,绿袖好歹也是出身包衣世家魏家,祖父也曾做到内务府总管一职,阿玛现也任内务府管领,也算是官宦之家,自然和普通的宫女不一样。 绿袖虽然才来我这里不过月余,但这上上下下的活计都已经全熟了,且最能体贴我的心意了,要不是她资历尚浅,我都想把她提为我的大宫女了。” 后面和敬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话,黄朵朵全都没听进去,在听到这个绿袖是出自包衣世家魏家的时候,整个人都快震麻了。 魏家?是她想的那个魏家吗?这个绿袖,该不会就是那个令妃、生下了未来嘉庆帝的孝仪纯皇后魏佳氏吧!算算年纪,这魏佳氏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入宫的。 抱着一丝渺茫的期望,黄朵朵试探着问道:“和敬,这个绿袖的阿玛,是不是叫魏清泰啊?” “仪娘娘怎么知道?”和敬惊奇道,随即又恍然大悟起来,“对了,仪娘娘的阿玛也在内务府,肯定是熟识的,会知道也不稀奇。” “是、是啊。”黄朵朵干笑了一声,心中却忍不住嘀咕,她哪里是从她那个便宜阿玛那里知道的?她是看电视剧知道的!难怪她这个绿袖看着和普通的宫女不太一样,毕竟是能够皇贵妃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正感慨着,突然有小太监进来通传,说皇上来了,不由地一愣,不明白这乾隆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了。 不过和敬和婉却是很惊喜,听到乾隆来了,想都没想就向外跑去,黄朵朵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让人把这些松针收拾一下,自己也赶忙跟了上去。 只是还没等她们出屋子,乾隆就已经进来了,几人连忙福身请安。 “都起来吧!” 乾隆看上来心情还不错,进来后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容。 “谢皇上/皇阿玛。” 乾隆一让起身,和敬和婉就迫不及待问道:“皇阿玛,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用处理朝政吗?” “……朝政已经处理完了,想着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就来看看你。”看着女儿那惊喜的眼神,乾隆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来碧桐书院了,不由地有些歉疚。 伸手摸了摸和敬的脑袋,然后牵起和婉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听说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跟仪妃去了西峰秀色,背了好几箩筐东西回来,怎么?去采果子了?” 话音刚落,乾隆就看到一盆还没藏好的松针,沉默了一下,随即用诡异的眼神看向黄朵朵:“这就不会就是你们采回来的东西吧!一盆草?” 黄朵朵被看得一阵尴尬,干笑一声道:“皇上,那不是草,是松针。” “有区别吗?”乾隆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反驳道,“这玩意既不是果子也不是花儿,采回来有什么用,当柴火烧?” 黄朵朵:“……” “不是当柴火,是做一种气泡水的饮品。”和敬连忙跳出来解释道,心中却忍不住嘀咕,皇阿玛倒是和仪娘娘心有灵犀,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仪娘娘说这松针可以做一种很好喝的饮品,所以我们才去采松针的。”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2节 “这松针也能做饮品?朕倒是闻所未闻,朕倒是要见识见识。”虽然这么说,但是乾隆脸上写满了不信 ,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朵朵,就好像无声在说“你这种鬼话也能骗朕的女儿”看得黄朵朵一阵的无语。 不过现在的黄朵朵也不是刚穿越那个时候的自己了,见到乾隆像是见到猫一样。面对乾隆的调开已经从容多了,笑着解释道:“这也是臣妾从古书上看的一个方子,听说很是生津止渴,臣妾想着天热,就想着做来试试。” 但是乾隆完全不为所动,淡笑道:“哪本古书,说来听听?” 和敬和婉也都想知道这是什么古书,都眨着眼睛望着黄朵朵,一脸的好奇。 黄朵朵没想到乾隆会刨根问底,不由地脸色一僵,干笑道:“……臣妾有些忘记了,毕竟是臣妾还在闺阁的时候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忘了是什么书了。”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乾隆会就此打住,却不成想乾隆眼中的笑意越发浓了。只见他单手趁着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戏谑之色。 “哦?是吗?那仪妃你的记性还真是有够特别的,古书名字不记得,这么复杂的方子你倒是记得牢牢的。” 黄朵朵:“……” 看着乾隆脸上那略带恶作剧的笑容,黄朵朵恨得牙痒痒。有时真心觉得乾隆这人真讨厌,非要刨根问底做什么? “……其实这方子它……” “皇上,请喝茶。”黄朵朵刚想解释,就听见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只见刚才出去的绿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此时正在给乾隆上茶。 许是上茶的动作有些大,绿袖一截玉白的臂膀露在了外面,显得纤若无骨,很是惹眼,让黄朵朵不由地一顿。 第132章 勾引 通常来说, 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奴才一般都不会出声的, 都只是默默地放下茶退出去吧!就连和敬和婉在她和乾隆说话的时候也都乖乖听着, 没有贸然插话,这的绿袖特意地提醒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和规矩啊…… 黄朵朵深深地看了眼上过茶后就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历史上的令妃娘娘一眼, 眼中闪过一道疑虑。 这个绿袖,不会是在勾引乾隆吧! “怎么不说了?这方子怎么了?”而乾隆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见黄朵朵不说话, 笑着问道, 没有动手边的茶水。 黄朵朵顿时回过神来,笑道:“臣妾是说这方子很简单,并不复杂,臣妾记住也不稀奇。” 罢了, 也许是她想多了。虽然说历史上魏佳氏的确是乾隆朝最大的胜利者,但是现在人家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是吗?那朕倒是要看看这方子有多简单。”乾隆嗤笑了一声, 抄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当茶水刚入喉, 乾隆就“咦”地一声叫了起来,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皇阿玛怎么了?这茶有什么问题吗?”见乾隆一脸惊讶的样子,和敬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 就是觉得你这里的凉茶和别的地方有些不一样,尤为清凉甘冽。” “是吗?”和敬有些疑惑, 她这些天一直喝凉茶, 也没觉得她这里的凉茶和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啊! 下意识地, 和敬就把目光看向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绿袖, 乾隆也同样看了过去。 被乾隆盯着,绿袖似乎有些紧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头请罪道:“皇上恕罪,奴婢见天气炎热,想着皇上一路过来定是有些热着了,就擅自做主在茶里放了一些冰,然后再拿出来,这样的茶喝起来就更为清凉一些。” 说完,绿袖有些惊慌的看了乾隆一眼,一张受惊般小鹿的脸很是惹人怜惜,但就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飞快地低下头,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似乎真的很怕乾隆会真的罚她——如果黄朵朵没有看到她完全展露人前细长的天鹅颈的话。 黄朵朵:“……”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个魏佳氏的的确确在勾引乾隆。之所以她敢这么确定,除了这些隐晦的小动作,更是因为她居然换了乾隆的茶?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加了冰块这一很小的改变,但是宫里的奴才向来信奉无过就是功,极少会做多余的事。这又不是妃嫔,借茶和乾隆调情?这魏氏此举不是为了吸引乾隆的注意是什么? 这不,乾隆这么一问,自己这么一答,不就注意到自己了吗?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所谓富贵险中求,而且只要找准时机,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而且乾隆既然能来看自己的女儿,不用想就知道乾隆心情不错,这个时候也是危险程度最低的时候。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魏氏不愧是能在乾隆中期牢牢把握住乾隆宠爱的人,就冲这份心机,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她要不是知道历史事先有了警惕,怕是根本就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至于乾隆这种花心渣男,美色当前,还能想到其他? 不过黄朵朵显然有些太小看乾隆了,早在先前绿袖上茶时露出那一截臂膀的时候,她的心思就已经被乾隆知晓的一清二楚了。 对于十几岁就有了侍妾的乾隆来说,后宫女人的那些争宠的手段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就像是前段时间英贵人和张常在的那些弯弯绕绕,乾隆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乾隆倒是很享受这种被人费尽心思讨好的感觉,一向都只是看破不说罢了。这次这个宫女用的手段不算太高明,但是那张脸倒是有些勾人,这让乾隆不禁有些心痒痒。 刚想配合着调笑两句,乾隆突然感觉有一道莫名视线正注视着自己,顺着视线看去,然后就看见正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仪妃。 但是不用于别的妃嫔的嫉妒和吃醋,仪妃的眼中写好了好奇和调侃,饶是乾隆这种久经风月的,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这才想起来,黄嫔还在这里呢! 虽然说在自己妃嫔面前和别的女人调情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仪妃抓包,乾隆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一般,就和在皇后面前差不多。 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移开眼神,装作若无其事道:“罢了,你心思细密,又有何罪之有?只是朕刚进来,身上暑气太盛,喝太过寒凉的东西反而不好,换一杯寻常的就是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绿袖的眼中隐隐闪过一道失望之色,但是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又想到皇上到底夸了自己,不觉心中一喜,当即道:“谢皇上不怪罪奴婢,奴婢这就去给皇上换一杯。” 说着她也不纠缠,就直接退下了,倒是让黄朵朵有些失望。 这就?这算什么?美色当前乾隆居然无动于衷,乾隆是脑袋热昏了还是没看见? 看着黄朵朵那失望的眼神,乾隆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这个女人,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顿时没好气道:“你来不是说要给和敬和婉做那个什么劳什子气泡水的吗?还坐在这里做什么?朕倒是要看看你那个古方有多神奇!” 黄朵朵:“……” 这人又发什么疯? 虽然心里忍不住相对乾隆翻白眼,但是到底畏于他的权威,黄朵朵只能老老实实地做气泡水了。 好在这个时候内务府已经把罐子和糖送来了,他们也可以做了。 一听终于可以做气泡水了,和敬和婉两个都很兴奋,一个劲地她们能做什么。 黄朵朵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让她们参与一下的,就安排她们把松针按等分放进罐子里面,然后自己加糖。其实加糖的任务也可以交给她们的,但是毕竟她也好久没做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做出来的口味到底如何,只能通过放糖的多少反复试验最佳味道了,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糖放好之后,就加入来自玉泉山的泉水,封罐后,黄朵朵抱着几十斤的罐子摇了几下,把里面的糖水摇匀之后就大功告成了。 等摇匀了最后一个罐子后,黄朵朵拍了拍手,一脸欣慰道:“总算做好了。” 一转头,却发现一大两小三人正用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不禁心里有些毛毛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就是做好了?”乾隆指了指地上的那一溜排的罐子,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这算什么? 和敬和婉脸上也写满了疑惑:这……似乎和她们想象中的饮品的做法不大一样? “自然是没有的。”黄朵朵摇了摇头道,“还要把这些罐子放置阴凉处三天,才能启封。” 乾隆顿了一下,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完了?” 没有了! 黄朵朵很想直接这么回答,但是看着乾隆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不大妥当,再次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松针气泡水的制作过程,想了想,黄朵朵迟疑道:“启出来喝的时候加一些冰块,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 乾隆:“……” 和敬和婉:“……” 一旁的素月只想捂脸,这是什么回答? 乾隆沉默了,然后转头看着和敬和婉,郑重嘱咐道:“这东西做出来后千万不要喝,免得喝坏了肚子。” 难怪这方子过了这么多年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呢!这么简单,傻子才会记不住呢!酸梅汤的做法都比这难多了! 和敬和婉也没想到这气泡水的做法这么简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意识地看向黄朵朵。 而听到乾隆没有丝毫遮掩地当着她的面否定她的成果的黄朵朵本人,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却也不敢直接怼回去,只好讷讷道:“皇上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臣妾这松针气泡水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不会喝坏肚子的,古人不也有用过松针泡茶吗?” “松针泡茶古法就有,是多少年一代代传下来的,你这什么的松针气泡水朕可是闻所未闻。”乾隆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放点糖,放点水,这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喝?” “倒也未必,毕竟这气泡水咱们也没喝过,说不定做法就是这么简单呢!”见乾隆说的不客气,和敬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心中有些幽怨。 皇阿玛也真是的,就算仪娘娘这气泡水的做法有些简单,但是也不能这么说仪娘娘啊,好歹也是仪娘娘的一片心意,这么说多伤仪娘娘的心啊。 “是啊是啊!”和婉也连忙跳出来对自己一向敬重的仪娘娘表达了支持,连连点头道。 “仪娘娘做出来的东西一向都是好的,这次这个气泡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要是皇阿玛真的担心有问题的话,大不了大不了……” 和婉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证明这气泡人没有问题,不过当她的眼睛移到一侧的黄朵朵时,顿时眼睛一亮,拍手道:“大不了到时候让仪娘娘先喝就是了,要是仪娘娘喝了没事,就说明这气泡水能喝吗?” 乾隆:“……” 和敬:“……” 黄朵朵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兀自高兴的和婉,脸都要抽了。 这就是她带出来的好孩子啊!居然第一个时间想到让她来小白鼠? 相较于憋着笑的和敬,乾隆的反应就直白多了。 只见乾隆抚掌大笑道:“好,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这个玩意做出来后就让仪妃你先品尝吧!毕竟这 也是你辛勤做出来的成果,自然是该你第一个来。三天后这个时辰,朕过来亲自看着你喝。” “……那臣妾却之不恭。”看着那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黄朵朵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是恭恭敬敬地谢恩,很是有种吐血的冲动。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祈祷,这次做的松针气泡水一定要成功,狠狠地打乾隆的脸。 就这样在黄朵朵的祈祷之中,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下午,黄朵朵刚起,正在梳洗,准备呆会去往碧桐书院。正梳头的时候小路子就匆匆来禀,说是李总管过来传话了,说是皇上已经到了,让她赶紧过去。 黄朵朵当时脸就抽了,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乾隆还真是无聊,还真的来了?他这皇帝当的这么闲吗?成天盯着这点小事?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的,但是乾隆都派人来催了,黄朵朵也不敢再磨蹭下去了,当下只能加快速度,换了一身衣服后就匆匆向碧桐书院赶去了。 刚踏进屋子,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就听到前方响起一道没好气的声音。 “不是说好了今天喝你那个什么气泡水的吗?你自己倒是姗姗来迟,还要朕去请你?”一抬头就看见次间坐在罗汉榻上一脸不耐烦之色的乾隆。 黄朵朵看了嘴角抽了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在一个时辰后吧!乾隆自己来早了,还怪她? 又在心里骂了一句,黄朵朵强笑道:“臣妾每天都要午睡,一时忘了时间,还望皇上恕罪。” 乾隆自己也知道是自己来早了,但是每次看到仪妃,他就习惯性地怼上两句,看到仪妃那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不过这次乾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干咳了两声道:“行了,这次就算了,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一听能喝了,和敬和婉顿时兴奋了起来,连忙让人把放了三天的气泡水搬上来。 而在气泡水搬来这一期间,黄朵朵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和敬身后的魏氏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魏氏打扮地格外的出挑。 倒不是说她穿了什么漂亮的衣裙、逮戴了什么精致的首饰,相反,魏氏的衣裳首饰都极尽一个宫女的本分,但是她的脸,虽然并没有多少化妆痕迹,却比之三天前见她的时候更为精致了些,倒是和后世的心机妆倒是有些像。在这炎热的夏天更是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黄朵朵注意到,就连乾隆的眼光都下意识地往魏氏那里瞅了两、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这让她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 这样下去,怕是不大妙啊!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3节 其实对于乾隆会不会看上这魏佳氏,或是魏佳氏想要上进当主子,黄朵朵本来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也没有想阻止的意思。但关键的是,现在的魏氏可是和敬的宫女啊! 若是乾隆看上自己女儿的婢女,这事传出去,怎么都对和敬的名声不会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敬在里面做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黄朵朵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这……该怎么解? 不过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宫人已经把装着气泡水的罐子抬进来了,她也就暂时把这事放下了。 看着面前这一溜排的十来个罐子,本来还算镇定的黄朵朵心中突然有些担心这做出来的效果了。尤其看着和敬和婉一脸期待的表情,她觉得这次要是失败了,两人怕是真要失望了。 虽然有些胆怯,但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担心也没用了,硬着头皮启开其中的一罐,当听到因为着罐子被打开于空气接触发出的“滋滋”声音和快速上浮的细密气泡后,黄朵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成功了。 第133章 提醒皇后 和敬和婉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喜地叫出声来:“有气泡, 皇阿玛你看,真有气泡。” 乾隆自然也听到了那“滋滋”的声音, 本来还淡定的像个老太爷坐在那里的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不等和敬说完就朝着桌子走来,看着还在不断上升的气泡人忍不住挑了挑眉。 “没想到还真有气泡?”嗅了嗅鼻子,闻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松香味, 乾隆顿时觉得一阵心旷神怡,突然觉得, 这玩意说不定还真的能喝。 而黄朵朵和敬这边, 已经迫不及待让人拿来酒勺一勺一勺地舀进事先准备好的琉璃杯中。 因为发酵的时间短, 所以气泡水的颜色只有一点微微浑浊感,有点像米酒,但是却比米酒更加透亮,基本上是透明的。又加了几块冰块进去, 倒是真有后世雪碧的那感觉了。 和敬和婉没想到这做出来的气泡水这般透亮,不由地地咽了咽口水:“仪娘娘做的这松针气泡水这颜色这般好看,味道定然也是不错的。” 和婉到底年纪小, 见到好喝下意识端起杯子就要喝, 黄朵朵一皱眉, 刚想要喝止, 就先被一双纤纤素手给拦住了。 “公主,这个饮品以前可从未有过, 未免出什么意外!还是让奴婢先来试试吧!”只见魏氏好看的峨眉正眉微微皱起,看向的和婉脸上满是担忧。 黄朵朵不由地一愣, 这个魏氏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过来不及多想, 黄朵朵就下意识地朝着乾隆看去, 不出她的意料, 乾隆也在注意到了魏氏,而且以她这些人对乾隆这个人的观察分析来看,乾隆看魏氏的眼神不清白。 果然,下一秒就见乾隆轻笑道:“你说和敬的贴身宫女,这种试吃的事哪里需要你去做?随便找个试毒的小太监来就是了。” 听到乾隆的这番话,魏氏瞬间脸色一红,悄悄瞥了一眼乾隆,然后飞快地低下头,语气却更是轻柔婉转:“是奴婢失错了。” 那害羞娇俏的样子,让本来就有些飘飘然的乾隆更是心神一荡,脸色的笑容越发深了。 看着这两个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的,黄朵朵脸都要抽了。 虽然她是不在意恩宠也不在意乾隆,但是怎么说也是后宫的妃嫔吧!乾隆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跟一个小宫女调情,是不是太不把她放眼里了? 更何况和敬和婉还在这里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做这样的事,这是一个当父亲的能干出来的事? 越想越火大,黄朵朵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干笑道:“不过是一杯气泡水罢了,何须要试毒太监这么麻烦?当初皇上也是说过臣妾先喝这第一杯,既然如此,臣妾自己来就是了。” 然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直接端起一杯吨吨吨地喝了下去了。 “……” 乾隆也没想到黄朵朵真的就喝了,在愣了一秒后随即大骂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就不知道先让个奴才尝一下?这玩意要是有问题怎么办?你这脑袋里在想什么?” “……”愣愣地看着冲自己发火的乾隆,黄朵朵“咕嘟”一下把口里的气泡水咽了下去,心中着实是无语极了。 这乾隆是有健忘症是不是?当初不就是他让她第一个喝的吗?她现在喝了反而不高兴了? 不过见乾隆急着帮她找太医的,黄朵朵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欣慰的,虽然乾隆这货说话难听了点,但是到底也是一点也没良心,还知道关心人。 连忙道:“皇上,不用请太医,臣妾无事,这气泡水没什么问题,就是这味道有些……”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乾隆直接给怼了回去,没好气道:“你还是少说话吧!” 又想到到底是自己那天说的让她先喝的话,乾隆心里越发地有些后悔,只是他平时怼仪妃怼习惯,也拉不下脸说什么温情的关心的话。看着愣在原地的魏氏忍不住开始迁怒,语气不善道:“你这奴才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 “啊?”魏氏没想到刚才还含情脉脉的皇上,此刻却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心中很是委屈。但是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连忙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说着匆匆行了个礼,就急急忙忙退下了。 黄朵朵也没想到乾隆居然这么不给这未来的令妃娘娘的面子,直接把人给怼了不说还把人赶走了,心下不由地有些暗爽。 看来,乾隆虽然平时嘴上对她刻薄了些,但是对她这个不受宠的仪妃还是有几分看重的,也不枉她这些年的费心讨好了。 不过想到刚才下去的魏氏,黄朵朵的好心情瞬间减了一分,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看来,魏氏这事……要早点解决了! “……仪娘娘,这个气泡水好不好喝?”就在黄朵朵想着魏氏的事的时候,就听到和婉问道,问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往桌上的气泡水瞅着,就连和敬是如此,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呃~~”回过神的黄朵朵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忆刚才的味道,不禁有些迟疑了一下道。 说实话,这松针气泡水味道甜倒是甜,就是没有多少气泡感,也就是入口和入喉的时候有一些刺感,但是别有一种松香的气味,还挺好喝的,但是就和她想象中的雪碧有些不一样。 “味道怎么样?”见黄朵朵久久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头在那里回味,乾隆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道。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乾隆,黄朵朵有些无语,这人不是认为她做的东西不能喝吗?现在又问起味道来了? 黄朵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可能失败了,味道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喝倒是没什么问题。” 说着她又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后还轻轻砸了咂嘴,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 失败了还喝?而且看你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好喝吧! 乾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是却更好奇这气泡水的味道了,看着桌上剩下的几杯,心中不免有些意动。 在看着黄朵朵又喝了一杯之后,和敬和婉两个小的有些忍不住了,嚷着要喝。乾隆心中对此也挺好奇的,又见黄朵朵没什么异样反应,犹豫了一下,端起一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不过入口之后,感受着舌尖那微微的刺痛感,乾隆瞬间有些后悔了——这也能喝? 不过刺痛感之后,口腔中瞬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清爽,让乾隆不由地眼睛微亮。 这气泡水,似乎的确有点东西。 而和敬和婉的反应都直白多了,虽然一开始喝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就喜欢上了那种碳酸刺激感。 “仪娘娘,这松针气泡水真好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嘴巴里绽开一样,人都清爽了。”说话间,和敬又喝了一杯,高兴地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是吗?”黄朵朵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点刺激感也清爽?比起雪碧可乐是差远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倒也能理解和敬她们的感受,毕竟上辈子碳酸饮料可是全球流行,这松针气泡水虽然弱化了不少,但是也最够让人惊喜。就她自己都忍不住喝了不少,实在是太怀念那个口味了。 “好了,什么东西还是浅尝即止就好。你们几个喝的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乾隆虽然觉得这松针气泡水还不错,但是到底是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稍微喝了一两口就放下了。见三人还喝个不停,当即制止道。 “……”和敬和婉正喝得尽兴,听到这话,两人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但是乾隆在两人心中的威严到底还是很重的,虽然心中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地听话放下了琉璃杯,只是眼睛一直忍不住往桌上瞟,脸上满是不舍之意。 黄朵朵更是忍不住翻白眼,乾隆这人还真是会扫兴,她才刚喝出点兴致来呢! 看着书中还没有喝完的气泡水,黄朵朵抿了抿嘴,然后悄悄地偷看了乾隆一眼,然后趁他没注意,飞快地把手中的气泡水一饮而尽,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放下,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乾隆:“……”别以为他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觉得这气泡水没什么问题,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乾隆还是喊来了太医一一检查,在确认了这松针气泡水后没问题之后,乾隆大手一挥,直接带走了一半,把黄朵朵当场给整无语了。 不是看不上她的气泡水吗?这一下子给她整没了一半是几个意思? 虽然对乾隆的巧取豪夺有些不满,但是她也不敢抱怨,而且剩下的几罐已经足够她们喝了,黄朵朵在心里骂了两句也就把这事放一边去了。 黄朵朵把剩余的几罐子分了分,自己留了一罐,和敬和婉留了一罐,永琏和富察皇后那里也分别送去一罐,剩下的一罐,她则是给了婉贵人了。至于其他人那里,统统都没有。 倒不是说她小气,先不说她这里的松针气泡水本来就这么多,更重要的是这到底是新出来的东西,各人体质不一样,她们虽然喝了没事,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要是喝出个好歹来,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就算这气泡水真的没问题,但是要是被有心人动了手脚,那她真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所以照例,她还是像以往一样,都只是抄了这松针气泡水的制作方子往各宫送了一份,至于做不做,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不过据她猜测,大部分对她的气泡水怕是不怎么感冒。 如她所料,自她把气泡水和方子送到各处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她也委婉地问过婉贵人的看法,虽然婉贵人嘴上说不错,但是从她那有些尴尬的语气神态来看,她对这松针气泡水怕不怎么感冒。 倒是永琏那边很是喜欢,当天就和永璜永璋分了个大半,喝完之后还念念不忘,派人过来问还有没有,就连和敬和婉她们也嚷着没喝过瘾。黄朵朵看他们都喜欢,就让小路子再去采一些松针,准备再做一些。 不过这次小路子回来的说,却带来了一个让她诧异的消息,说是别的宫里的人也在采松针,山上的松针都秃了一片了,不用想就是用来做气泡水的。 “怎么突然就做上了,昨天不是还没动静吗?”黄朵朵有些不明所以道。 “听说是昨天皇上送了两罐松针气泡水给太后,太后甚是喜欢。今天还特意用这个招待了前去请安的贵妃娘娘和娴妃。这事一传开,今天去采松针的自然就多了。听说一些小宫女小太监也偷偷自己做呢!”素月笑着道。 娘娘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大家喜欢,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觉得与有荣焉。 “是吗?”黄朵朵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的气泡水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流行开来的。不过也难怪,上行下效,上位者喜欢的东西,下位者就算不感冒也都会去努力迎合。 不过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现在最烦恼的是,她该处理魏氏的事。 对于后宫的这些妃嫔,黄朵朵一直以为都是处于放任自然的态度,既不干涉,也不会站队。哪怕她魏氏身份特殊,她其实也没打算掺和这里面的事。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魏氏现在是和敬的宫女,如果她真在这个时候成了乾隆的妃嫔,到底对和敬的名声不好。 想来想去,黄朵朵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富察皇后提一下醒。 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黄朵朵带着新改良和松针青桔红糖气泡水,去了长春仙馆。 对于她的到来,富察皇后倒是挺高兴的,正好富察皇后这几天对这气泡水品出了滋味,见她又带了新口味的气泡水过来,忍不住就多聊了几句,黄朵朵也就把话题引到了和敬和婉身上。 黄朵朵笑道:“和敬和婉两个也甚是喜欢这气泡水,不过这东西也不可多饮,臣妾本来还担心她们两个没个节制,不过好在伺候她们身边的人都是知道轻重的,知道劝诫她们,尤其是新来的一个宫女,照顾和敬甚是细致周到。” “嗯?”富察皇后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微闪,笑道,“哦?一个新来的宫女就能得仪妃你如此夸赞,看来她的确有过人之处,只是进来和敬那里去了好几个宫女,也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叫绿袖的。”像是没听出富察皇后话中的试探之意一般,黄朵朵笑道。 “不得不说,娘娘这次选人的确好,不仅说话得体,行事稳妥,就连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往那里一站,就像刚开的朵花似的,和她一比,臣妾就差远了。”说着黄朵朵摇了摇头,一副自叹不如的样子。 富察皇后听了眼神一冷,但很快又笑道:“你这话本宫可不信,你的相貌可是在后宫数一数二的,一个新进宫的小宫女还能比你出色?” “皇后娘娘这话说差了。”黄朵朵笑道,“论容貌,臣妾自认不差,但是臣妾都这个岁数了,早就不年轻了,怎么能和人家小姑娘比?上次去和敬那里做这气泡水,皇上都宁愿看她都不愿看我呢!” 说着黄朵朵表现出一脸幽怨的样子,似乎很是委屈。 “是吗?”富察皇后眼神越发冷了,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喃喃道,“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见识见识你说的这个绿袖了。” 第134章 正文完 两人并没有在这事上面聊太久, 转而又聊起其他了。等聊地差不多了,黄朵朵就起身告辞了。 离开长春宫的黄朵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尽人事知天命,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富察皇后想怎么办了。 我在乾隆后宫躺平了(清穿) 第114节 倒是素月, 还有些担心:“娘娘,您说, 皇后娘娘能明白您的意思吗?” 对于黄朵朵的打算, 作为心腹的素月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一开始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皇上看上宫女是常有的事。但是经过娘娘的一通分析,她才意识到自己浅见了。 就如同娘娘担心的那样,事关公主名声,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扼杀在摇篮里的为好。 “放心好了, 皇后娘娘是什么人?我那些话她怎么可能猜不透?”黄朵朵一脸轻松道,“行了,回吧!” 就如同黄朵朵猜测的那样, 在她离开长春宫的那一刻, 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脸上满是漠色。 就连素心也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迟疑道:“娘娘,仪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是皇上看上了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了?” “看上看不上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肯定是有些苗头的。若是放任下去, 怕是这后宫要添新人了。”富察皇后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虽然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确心中有气, 但是在后宫多年, 富察也看惯了人心,早就养成一副波澜不惊的心境,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开始冷静分析起来。 倒是素心,听了皇后的话忍不住脸色一变,低声怒骂道:“这些下贱的小蹄子,真是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皇上。” “这宫里有几个女人不对皇上有意?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何必为这个动气?”富察皇后轻笑了一声,把茶盏放在一旁,淡淡道,“你还是没明白了仪妃特意来告知这事的深意。” “深意?”素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仪妃娘娘不就是提醒娘娘,皇上看上了一个宫女吗?还有其他什么深意吗?” “你啊,还是不了解仪妃啊!仪妃早就对皇上绝了心思,你见她什么时候在意后宫的妃嫔了?而且这些年宫女出身的妃嫔也有几个,你见她过问过哪个了?”富察皇后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但是随即目光一冷。 “关键在于这宫女的身份!” “身份?”素心还是有些不明白,疑惑道,“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公主身边一个新来的……”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素心脸色一变,失声道:“公主?!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现在素心总算明白为什么仪妃娘娘刚才拐弯抹角地和娘娘说这宫女的事了,以仪妃娘娘那万事不管的性子,要不是涉及公主的名声,怎么会专门过来一趟提醒娘娘?难怪娘娘刚才那般生气。 一想到公主身边的这个宫女居然敢勾引皇上,完全置公主的名声于不顾,素心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脸色铁青道:“娘娘,奴婢这就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蹄子关到慎刑司。”说着就要去拿人,却被富察皇后叫住了。 “站住,这个宫女暂时不能动。”富察皇后皱着眉头道。 “娘娘。”见皇后不让自己动这个宫女,素心还以为皇后心软了,急道,“娘娘,这个时候您可不能仁慈了,事关公主的名声,这是定要及早解决才是。” 富察皇后淡淡道:“本宫自然知道这事要尽早解决,但是却不能就这么把人关进慎刑司。” “为何,娘娘……”素心一急,刚想询问,就又听富察皇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 “本宫的确要顾忌公主的名声,但是皇上的心意却也不能不顾。” 素心语气一滞,这才想起这里面还夹着皇上,如果皇上真的对魏氏有什么想法,那的确不好随意动她! 想到这里,素心越发觉得不甘心了,压着怒气道:“那这事该怎么办?总不能咱们什么都不做吧!” “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富察皇后站了起来,一向温柔的眼神此刻全是漠色,淡淡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事是皇上引起的,那就由皇上来解决吧!本宫相信,皇上会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这天下午刚过,乾隆刚处理完手头一批奏折,李玉就进来传话,说是长春馆来话,让皇上过去一同用晚膳。 “晚膳?”乾隆放下手中的凉茶看着外面的日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因为夏日白天太长的缘故,晚膳的时间要比冬天迟了半个时辰,但也是在申时左右了(下午3点)。 这个时候正是热的时候,以皇后的性子是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去请他用膳的,今天是何缘故?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夫妻多年,乾隆大体也能猜到估计是皇后有事要和自己商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乾隆还是欣然去了长春仙馆。 到了长春仙馆,两人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用了晚膳。 这顿饭用的时间很是和谐,半个时辰之后,富察皇后才让人撤了席面,重新上了茶水点心,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话家常。 “这个口味……”乾隆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那红褐色的液体,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仪妃做了新的口味的气泡水了?朕看颜色还以为是红茶呢!” “皇上尝出来了?”富察皇后笑道,“这是仪妃昨才送来的,说是加了青桔,又把白糖换成了红糖,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她也是个没个正形的,这么大人了,除了画画,心思也就放在这些吃喝玩乐上面了。”乾隆嗤笑道,身体却很诚实,直接把一杯红糖气泡水一饮而尽。 看着皇上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富察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想到昨天仪妃和自己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亲手给乾隆又添了一杯,一边道:“皇上这话可不要让仪妃听到,仪妃心思细腻,要是听到皇上这话该伤心了。” “她也会伤心?”乾隆就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差点没笑出声来,“她那心比朕的江山还要大呢,这样的人也会伤心?”还心思细腻? 这几年的接触下来,乾隆对于仪妃,不说十分了解,也了解七八分,典型就是个心大的乐天之人,再大的烦恼三天就能好,都不需要别人劝。要不是这样,他平时也不会那么放心大胆地怼她了。 “……”听到乾隆对仪妃的评价,富察皇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虽然说仪妃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是皇上这么评价自己的妃嫔……不大好吧! 富察皇后僵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仪妃到底也是女子,哪里真有那么宽阔的心胸?昨天还和臣妾哀叹自己年华已逝,皇上宁愿看别人都不愿看她、很是伤心呢!” 富察皇后不动声色地引导道。 “嗯?”乾隆听了不由地愣了愣,一脸的疑惑道,“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感慨了?” 话刚出口,乾隆就忍不住皱起了眉,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仪妃对他没心思这点他是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总明着暗着和仪妃抬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此,实在是怨念太深。可是现在皇后居然和他说仪妃因为他看了别人没看她而伤心……仪妃是吃错药了吗? 看着面前言笑晏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皇后,乾隆不禁想到这顿突然的晚膳,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朕看谁了?朕怎么不记得了?”乾隆轻笑地端起面前的气泡水又抿了一口,笑着问道。 富察皇后眼神微闪,笑道:“皇上这话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过话说明白,要不是亲眼见了,臣妾都不知道和敬身边居然有一个颜色这么好的宫女。那容貌身段,就是比之仪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差什么的,难怪仪妃会由此感慨呢。说实话,要不是她是和敬的宫女,臣妾都想让她和臣妾作伴了。” 听到这里,乾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仪妃看穿了、还被捅到了皇后这里? 虽然说皇上看上宫女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面对皇后,乾隆顿时觉有种莫名的心虚,脸上忍不住开始发烫,心里更是把仪妃这个“告状精”骂了一顿,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都拿来告诉皇后,暗暗发誓下次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刁难一番。 但是听到皇后后面的话时,乾隆不由地愣住了。 和敬的……宫女? 电光火石间,乾隆瞬间想明白了一切,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居然把这个忘了…… 见乾隆终于明白过来了,富察皇后心底不由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不敢放松,故作随意道:“不过皇上若是喜欢的话,就是纳进来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把这魏氏先调到别的地方才行,这样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人说什么闲……” 不过没等富察皇后话说完就听到乾隆淡淡道:“不用了,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就算颜色好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值得你这般费心?不过你也说的对,此女心思太过活泛,的确不在适合留在和敬身边伺候,把人打发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吧!” 乾隆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冷漠,没有一丝的温情,就好像当初对魏氏的意动只是假象一般。 “……既然皇上这样说,那臣妾自当会办好的。”见乾隆这般果决,富察皇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只是看到乾隆这一脸冷漠的样子,富察皇后不禁有些担心皇上会不会迁怒仪妃,犹豫了一下,道:“皇上,仪妃并非是要扫皇上的兴致,而是、而是……” 见富察皇后这般吞吞吐吐的,乾隆不由地一愣,转念一想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由笑了起来:“皇后放心,朕不会因为迁怒仪妃的,况且仪妃的性子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向来对朕的后宫不关心,她的心思也从来不在朕身上,要不是为了和敬,恐怕她才不会多管朕这个闲事呢!” 一开始乾隆的语气还算正常,但是说着说着,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连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看着富察皇后也由原来的欣慰变得无语起来。 怎么过了这些年了,皇上的怨念怎么还这么大呢? 虽然心里吐槽,但是富察皇后却也没把乾隆的抱怨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年都过去了,皇上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是,对仪妃的照拂赏赐也不见少。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由着皇上嘴上抱怨两句就是了。 现在重要的,是尽快解决掉那个魏氏。 想到有人居然以和敬为跳板接近皇上、完全不顾及和敬的名声,富察皇后的眼神瞬间冷地跟冰一样。 自从把魏氏的是透露给富察皇后,黄朵朵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件事了。她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富察皇后和乾隆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等她再次听到魏氏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这天她正在用晚膳,小路子就匆匆进来,说是魏氏犯了大错,被皇上打发到浣衣局去了。 听到魏氏被打发到浣衣局,黄朵朵不由地愣住了,就连连筷子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喃喃道:“被打发到浣衣局了,就这么简单?” 那可是传说的令妃魏佳氏啊!孝仪纯皇后、嘉庆帝的生母,就这么被打发了,还是由乾隆亲自解决的? “娘娘何必这么惊讶,那可是皇上啊!不过是打发个宫女罢了,这有什么难的?”素月完全不理解娘娘为什么这么震惊,连筷子都吓掉了。 在素月看来,魏氏不过是个小宫女而已,皇上就是杀了她也没人敢置喙一句,现在只是打发她去浣衣局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可是……”黄朵朵想说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黄朵朵才意识到,自己被固有的思维给限制住了。 现在的大清虽然大体和历史上发展的差不多,但是很多细节上面又有所不同,尤其是后宫这块,因为她这个穿越者的原因,蝴蝶效应越发的明显,不仅嘉嫔没了,她的儿子也成了高贵妃的儿子,甚至于永琏也在乾隆三年那场大劫好好的活了下来。 历史上的魏佳氏的确是乾隆朝的最大赢家,极得乾隆的宠爱不假,但是乾隆对她的宠爱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的魏佳氏对于乾隆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些好感的宫女而已。 但是这一点点的好感完全比不上乾隆对自己的嫡亲女儿的疼爱,现在魏氏被发现在利用和敬,乾隆怎么可能不生气?魏氏的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突然间,一丝阴霾笼罩在黄朵朵的心头。 现在的乾隆后宫已经和她所熟知的历史很不一样了,她还能凭着自己的先知在后宫如鱼得水吗?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 “娘娘,您怎么了?”素月取来新的筷子,刚想递过去,就看到娘娘一脸茫然担忧的样子,不由地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就这个表情了? “没什么。”黄朵朵接过筷子,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世事挺无常的,不知哪天灾祸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我就落得跟魏氏一个下场。” “……娘娘怎么会这么想?”素月瞬间有些懵了,完全不明白皇上不过是打发了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而已,娘娘怎么有这么大的感慨? 素月有些不解道:“这魏氏是什么身份?娘娘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和娘娘相比呢?再说娘娘一向恪守本分,从不做逾矩之事,且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么疼爱娘娘,皇上干嘛要罚娘娘?” “……是吗?”黄朵朵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魔怔了。 是啊,她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生活,乾隆为什么要给自己过不去?他又不是真有病? 再说穿越之初那么艰难的日子就挺过来了,现在她在后宫地位稳固,三大巨头对她都照顾有加,因为没有威胁在后宫的人缘更是一等一的好,现在就连唯一的不定因素魏佳氏也解决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黄朵朵的大脑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又想到自己刚才无谓的担心,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素月:“……” 这会子怎么又开心起来了?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娘娘那开心的样子,素月总算放下了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娘娘似乎有些东西变了,就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块长久压在心里的石头一般,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让她也跟着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娘娘,似乎很高兴?” “高兴,为什么不高兴?”黄朵朵挑了挑眉,眼中尽是释然之色。 “素月~~”黄朵朵托着下巴笑眯眯看向素月,那甜腻的声音让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素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今天我想吃锅子,好吗?”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