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82》 第一章 缘灭缘起 办公室中灯火通明，段云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cad软件，面容略显疲惫。 自从半年前进入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后，段云几乎天天都处在一个加班的状体中。 作为一名34岁的哈工大机械电子工程学的博士，这里是他博士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 有着如此显赫的学历，段云的工作却谈不上轻松完美。 由于他只是单位里的新丁，资历相比所里那些院士以及同样博士学历的老员工显然浅了不少，所以现在也只能做一些最基础简单的机械设计方案。 常年累月对着书本和电脑，缺乏体育运动，让段云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亚健康的状态，身体经常出虚汗，发际线也不断的向后脑延伸，白天的工作尚且能支撑，到了晚上加班精力不够，就只能依靠香烟硬顶。 再次校正了一番设计图的各项数据后，段云眼见办公室中无人，随即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烟灰缸，点燃一根香烟后，背靠在椅子上惬意的抽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两声后就被挂断。 他知道这是女友罗艳君给他送饭来了。 说起自己的女友罗艳君，段云内心多少有些愧疚。 两人从中学的时候就是同学，后来一起考入成都的一所二本大学后，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经历了大学时代的激情，毕业后没有如同其他情侣那般的分手季，而且一起在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早已没有了头顶上‘天之骄子’的光环，连续数年的高校扩招早已让这个学历大幅贬值，进不了事业单位和高薪外企，只能在本地一家大型机车厂从一个技术员干起。 越大的工厂混日子的人就越多，刚进厂的段云曾经想在这个厂子干出一番事业，但现实却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段云所在的内燃车间技术组有十三人的编制，但真正干活的没几个，段云在这企业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失望。 很多国企的通病是人浮于事，近亲繁殖的编制混日子拿空饷的人比比皆是，升职加薪靠的是关系和熬资历，甚至很多员工还充分发扬了‘以厂为家’的主人翁精神，家里缺什么，就从厂里拿什么……以至于段云一直都觉得这个工厂从创建到现在整整五十多年没倒闭当真是个奇迹…… 年轻人刚进入社会的时候总是一腔热血和个太过理想主义。 本想靠技术革新在厂子干出一番事业的段云很快掌握了车间的所有技术，但却始终不被领导重视，他提交给车间主任的技改计划总是能得到领导的表扬，但等段云离开办公室，他的计划书就被扔进了垃圾桶，再无任何音信。 到了最后，似乎有些不厌其烦的车间主任干脆给他安排一个闲职，他每天的工作就只是在在产品验收单上签个字而已，甚至都不安排他去车间走动。 时间一长，段云也算看清了这个厂子里的各种门道，身为大学毕业的技术员，工资要比一般工人高点，但却有着个看不见的天花板，五年，十年也依旧拿着差不多的工资。 段云所在的办公室距离总工只隔着一层楼，但对他而言，却是从入厂到退休所能到达的最长距离。 段云有自己的野心，他不想这么毫无希望的过上一辈子。 入厂一年后，段云重新捧起了书本，开始了漫长的考研之路。 直到第三年，段云终于重新踏入了大学的校门，研究生，硕士，一直到博士，段云开始了第二个学生时代的轮回。 这期间，女友也随他来到了新的城市，期间很长时间段云都过着吃‘软饭’的日子，日常开销基本都花的是女友小罗的工资，生活平淡而温馨。 又过了七年时间，拿到博士学位后，段云没有如同他的学长前辈那般，选择出国或者在国内高校找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而最终接受了沈阳这家自动化研究所的邀请，成为了一名研究员。 段云之所以放弃出国机会远离国内一线城市的工作机会来到这里，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这里给他的待遇中是最有诚意的，年薪二十万，外加一套两百平米的市区商品房！ 段云已经虚岁三十五，早已没有了大学刚毕业时的那种旺盛精力和锐气，而且女友罗艳君已经跟了他这么多年，段云必须要给他一个稳定的家，而有了房子，就能马上结婚！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没悟性，有了悟性却没了青春，有体力的时候钞票不够，有钞票的时候却没了体力。有眼力的时候看不懂美好，看懂美好的时候却没了眼力。 人生总差一口气，生命就在呼吸之间。 段云现在无疑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一波机械电子工程学专家了，但精力不如往昔，也没了当年的冲劲，不过至少段云现在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爱情还在，他现在需要想尽办法尽快给女友小罗一个名分和稳定的家庭，这也是他得知沈阳研究所分房后，毫不犹豫的选择这家单位的最重要原因！ 现在新家已经装潢完毕，就差回老家扯证办事了。 段云晚上夜班是可以去主楼旁边的食堂吃饭的，但这么多年他的胃口早已被女友罗艳君的厨艺养刁，好在两人新家就在研究所对面，所以女友几乎天天晚上会到研究所给段云送饭。 猛吸了几口烟，段云穿上一件外套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研究所大门口，隔着一条马路，段云看到了自己的女友小罗。 依旧是留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依旧带着熟悉的笑容。 小罗对段云挥了挥手，快步向着段云走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从路口另一侧疾驰而来，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小心！”段云见状连忙大喊了一声，一个箭步猛的扑向了女友小罗。 但段云显然还是低估了这辆面包车的速度。 “碰！” 随着一声尖叫和巨响，疾驰而来的面包车瞬间撞在了两人的身上。 段云感觉身体瞬间飞起，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那辆白色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鼻梁撞在方向盘上血流如注，瞬间酒醒了大半，随即一脸惊恐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然而当他连滚带爬的来到刚才撞车的路口时，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刚才撞车的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唯一的发现就是路边的一个破损的饭盒，里面散落而出的饺子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 “段云！撑住了！” “赶紧人工呼吸！” “我去把车开过来！” …… 朦朦胧胧中，段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混乱而嘈杂的声响，胸口似乎有好几只大手正在拼命的按压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是哪里？小罗呢？ 而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周围全是人，一个满是胡茬的壮汉正将他那厚厚的嘴唇亲向自己，一股浓重的大蒜味扑面而来！ “呕！” 胸部积压的剧痛和浓烈的口臭让段云差点昏厥，忍不住扭过头就呕吐了起来。 “醒了醒了！” “还活着！” “我就说了人工呼吸好使……”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纷纷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而从地上坐起的瞬间，段云的脑海中顿时涌入了大量的记忆。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穿越到了1982年。 而眼下穿越到的这具身体姓名也叫段云，是红光齿轮厂备料车间的一名搬运工。 原来，这小子一直喜欢车工车间的一个名叫何晓丽的女工，暗恋了好久，但他性格内向，脑袋反应也迟钝了点，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敢说。 今天这小子自己一口气灌了半瓶高粱白后，总算有了几分胆气，来到车间门口找到何晓丽当面告白。 人家姑娘本来就不认识他，况且长的有几分姿色也看不上一般的小普工，结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了。 倘若这小子是个脸皮厚的主儿的话，这事也就一拍屁股过去了，但偏巧他性子太过内向而且脸皮薄，一时想不开，直接从车间地上抓起了一把耗子药吃了下去！ 段云中毒倒地这一幕正好被碰巧路过的一车间主任王强路过看到，就是刚才要给段云做人工呼吸的那个车间主任。 王强吼了一嗓子后，整个车间顿时炸了锅一般，也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段云已经不是刚才的‘段云’，那小子吃了耗子药一命呜呼，却让段云的灵魂鹊巢鸠占！ “我说你小子没事吧？”王强瞪着一双牛眼对段云问道。 “没事……”此时段云依旧在呕吐中，毕竟那耗子药还是有几分毒性的。 自己明明是中毒，这帮家伙居然能想出人工呼吸这种急救法子，这他喵的是打算来个双杀么！？ “没事就好，杨生，你送他回家。”王强说着，对旁边的一个工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段云扶走，随后对旁边围观的工人喊道：“一个个都傻站着干什么呢？都赶紧干活去！” 王强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回到了工作岗位，段云则被扶着离开了车间。 看到段云被送走，王强松了口气。 刚才看到段云中毒的样子，差点把他这个车间主任吓尿了，他倒不是有多关心段云，而是段云若是在他们车间出事，这个月的奖金铁定泡汤，搞不好他这个车间主任还会被厂领导问责。 “这个傻货……”王强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车间。 第二章 小试身手 走出厂门口，段云才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穿越到的这个年代。 前世段云是85年生人，孩童时代的他对整个80年代记没什么记忆。 天灰蒙蒙的，四周的建筑也非常简单，色调有些沉闷，让段云仿佛置身于昔日网络上一张张怀旧的老照片一样。 前身的记忆变的越发清晰，段云很快就对着厂子有了了解。 红星齿轮厂是国家‘二五计划’期间，由前苏联专家的指导，在古城大兴破土动工修建，现如今厂子已经有了两千七百多号正式员工，算是大兴当地的国营重点企业之一。 齿轮厂厂区面积不大，正对厂门口只有一条五百多米的街道，而街道两边分布着粮店，饭店，派出所，卫生院，百货店，澡堂，报亭，……完全就是一个自成生态的小社会。 段云前身其实也只是刚进厂不到一个月，之前曾经下乡陕北农村整整六年，年初的时候才接到返乡的通知，回到了红星齿轮厂上班。 从一个前途无量大博士研究员变成了四十年前的普通工人，坠落的速度之快，犹如自由体落地一般。 唯一让段云感到高兴的是，他现在的身体和前世相比差距简直不要太大，下乡六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挑粪挣工分，身体壮实的如同牛犊子一般，掀起衣服，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段云前世梦寐以求的八块腹肌！ 强健的身体，旺盛的精力，加上自己前世的记忆和头脑，使得段云一瞬间心潮涌动，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在这一瞬间，段云甚至感觉空气中都是满满钞票的味道。 “哥！”正在这个时候，段云听到一声喊，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甩着两条油黑辫子，长相俊俏，身材瘦削，穿着青色学生装，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快步跑了过来。 凭借前世的记忆，段云很快就认出这女孩正是自己的‘妹妹’段芳，眼下正在厂办中学上高三，明年就要参加高考。 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兄弟姐妹都很多，计划生育是七十年代初才提出的，而之前国家的口号是‘人多力量大’，所以寻常人家有三四个甚至更多的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段云家的情况有些特殊，段云的父亲原本是厂办中学的数学老师，动乱年代被打成了‘臭老九’，被造反派拉去批判游街示众几乎是家常便饭，最终在一次批斗中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剧场街的台子上，而当时自己的妹妹才刚出生四个月…… 其后的这些年，一家三口都靠着母亲高秀芝在缝纫社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没把兄妹两人饿死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哥，我听说你……你出事了？”跑道段云身前后，妹妹段芳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啥事，我这不是好好么？”段云闻言心头一暖，随即笑着说道。 “那刚才你们车间小李到咱家说你……” “我就是喝水呛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可他们说你……” “他们都是扯淡，别听他们胡说！”段云并不想让妹妹受到惊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刚才把我吓得够呛……赶紧回家，幸亏妈还没下班，不然妈还不敢定吓出啥事呢。”段芳一把拉住了哥哥的手臂，径直向着生活区走去。 齿轮厂的生活区家属楼大部分都是当年苏联援建的那种筒子楼，一条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走廊，串起许多10平米左右的单间，每层楼有公共水房和厕所，楼道中堆满了各家的杂物，显得斑驳而陈旧。 一些下班早的妇女已经开始在楼道中生活做饭，不时翻滚的油烟让段云有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作为一个前世人，段云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过道的几个邻居看向段云兄妹的眼神都有几分怪异。 一直以来，很多邻居和亲戚认为段家已经快完蛋了，父亲早逝，母亲在缝纫社收入微薄，儿子是个不开窍的傻子，只有段芳还算机灵，但毕竟只是个刚上高中的女孩，撑不起这个门户。 所以周围邻居几乎不和段家人来往，只是段云这次返乡进了厂子，众人才稍稍对他们家正眼看了一眼。 不过段云对左邻右舍这种看向自己的怪异目光并不在乎，嫌贫爱富是人的本性，哪怕是在这个无产阶级当家做主的年代。 段云的家就在二楼左边最里面的位置，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布置简直堪称寒酸，除了中间隔着帘子两张床和三把折椅，就只有一个单体立柜和一台缝纫机。 缝纫机上还放着一些书本，平时母亲会接一些做衣服的私活晚上来说，平时不用就给段芳当写字台。 前世的记忆中，段云头脑很笨，中学没上完就退学了，而妹妹段芳则非常聪明，墙上挂着的一排排三好学生奖状都是她的。 “这是你们的英语课本？”段云从缝纫机上拿起一本书翻看了一下后问道。 “嗯。”段芳闻言点点头，随即从床底下的袋子中摸出了几个土豆，说道：“我先去切菜。” 趁着楼道人少，段芳想在母亲下班前把菜洗净切好。 段云翻看了下那本英语书，顿时思索起来。 从1977年正式恢复高考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五年，如今全国上下正在掀起一股高考补习的热潮。 后世的人很难想象80年代年轻人对高考的这种狂热，在没有手机电脑，各种娱乐活动贫瘠的年代，很多年轻人选择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补习和高考上，而随着第一批大学生头上顶着的‘天之骄子’的光环，以及令人艳慕的工作分配，更是极大的刺激了很多对现实生活不满，想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年轻人。 身为一个前世的博士生，段云的专业知识以及学历恐怕放眼全国都很难找到第二个人，毕竟在他大脑中，有着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电子工程技术。 但段云现在是有知识，没学历，想要重新获得学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相比后世的高考，现在这个年代的高考要容易很多，凭段云的能力，他自然是可以毫无悬念的靠上大学的。 不过段云并不想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他上辈子读书已经快读吐了，真的不想再进入校园了。 而且就算今年高考已经过了，要明年才能报考，加上大学四年，总共要付出五年的时间才能重新获得大学学历，这个时间成本确实非常大，尽管五年后的1987大学生依旧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依旧可以进入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 在段云看来，有这五年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头脑和技术干出另外一番大事业来，毕竟整个八十年代都是华夏创业者的‘黄金十年’！ 重活一次，段云想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而且段云现在所在的红星齿轮厂对段云而言，也算是专业对口，说不定从这里可以找到他人生事业的新起点。 将手中段芳的课本放下，段云一眼瞅见了衣箱上放着收音机。 “哥！这个礼拜天你进城把这收音机修修呗，都还几天没法开机了。”此时段芳端着一盆刚切好的土豆丝，走进来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这玩意还用到城里修？”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说道：“我来试试。” 段云毕竟是电子工程学的博士，修理这种老式的收音机根本就不在话下，而且段云本身对电器技术有种特别的痴迷，所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施展才能的机会。 “哥，你会修么？别整坏了。”段芳见状柳眉一皱说道。 这年头一台小收音机起码也要一百多块，几乎是一个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段芳自然很担心哥哥会把他整坏。 “放心吧。”段云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从缝纫机左边的小抽屉中取出螺丝刀和纱布，一屁股坐在床前抱着那台收音机研究起来。 一般修理这种收音机是需要万用表和电烙铁之类的工具的，不过段云打算先看看这台收音机的内部构造，然后在做其他的处理。 段芳见状，也只得撅着小嘴走开了，尽管她不相信自己头脑有些愚钝的哥哥真的会修收音机，但反正也是要进城修理的，索性也就转头继续洗菜去了。 段云拆开收音机后盖后，用嘴吹了下里面的灰尘，用干布擦拭了一下后，一眼就看到了链接开关线圈的地方有着明显的锈迹。 段云见状心头一喜，看样子他似乎已经不需要其他工具就能搞定这台收音机了。 用平头改锥轻轻的刮掉上面的锈迹后，段云重新装上电池，一扭开关，里面顿时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有声音了！？”听到收音机的声响，段芳立刻跑回到了屋里，一脸惊讶的看向段云。 “这都是小意思。”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你哥我可是电子技术专家……” “吹牛！肯定是你瞎猫碰上死耗子整好的。”段芳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说道：“这下可以继续学英语了！” “学英语？”段云闻言一愣。 第三章 生财之道 “是啊，每天晚上我都听美国之音呢，现在偶尔也能听懂一些对话了。”段芳从哥哥手中拿起收音机，接着说道：“只可惜短波国外台的信号不太好，杂音太大了……” “额。”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以他对这个年代的记忆，国家是从1981年高考才将英语列为高考项目之一的，当时外语成绩本科按照40%计入总分，82年，也就是今年高考是按照本科70%计入总分，而从明年开始，英语成绩则是按照百分之百的分数计算到高考总分的。 而且在整个八十年代的中国，都掀起了一股学习外语的热潮，当时人们对外语的推崇是后世无法想象的，有些人为了考学，还有一些年轻人则是感觉新潮，总之这股热潮一直到90年代才慢慢褪去了一些…… 另外段云从自己的大学导师教授吃饭谈话中得知，他们在八十年代学习外语的条件非常简单，虽然从83年后，市面上已经能买到一些外语教材了，但资料很少，而通过收听一些国外的电台则是一个不错的学习外语的办法。 只不过这个年代国家对外国电台干扰的很厉害，加上时差问题，所以通常只有夜晚的一段时间才能收到相对清晰的信号。 还有就是一些港澳台的电台经常放一些流行音乐，其中包括一些那个年代最有名的歌手，诸如邓丽君的红遍了一代人的明星，这也是很多当时年轻人喜欢用短波收听国外台的一个重要原因。 段云刚才打开家里的那台收音机后，发现里面的电子元件设计相当的简单，只要有一些普通的工具和电子元件，段云是可以很轻松的将这种收音机的短波信号放大，去除干扰杂音的。 所以在这一刻，段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对了，你们班上的同学用收音机学习外语的多么？”片刻后，段云突然问道。 “他们晚上基本上都用收音机学外语的，我们学校还有补习班，老师也建议我们收听外语台。”段芳坐在一旁，摘着豆角，头也不抬的说道。 “额……”段云心头一喜，说道：“他们收音机都能收到国外台么？” “大部分同学家里的小收音机都是工厂发的，没有短波，只能收国内台……哥你问这个干嘛？”段芳感觉今天哥哥似乎有些奇怪，平时他下班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就是个天生的闷葫芦，眼下却突然一个劲的对她问这问那。 七八十年代，因为中波（mw）收音机结构简单，易于普及，出现的比较多，带短波（sw）的结构稍复杂，高档一点的收音机会有，另外加上那个时代对外形势严峻，所以很多工厂发的收音机只有中波功能，而没有短波， 而随着集成电路技术的发展，国内一直到80年代初才逐步兴起普及了多波段的收音机，调频由于频带较宽，声音质量好，抗干扰能力强，很快深得听众喜爱，成为主流。 红星齿轮厂早年曾经给工厂的先进分子和劳模发过不少这种廉价的中波收音机，当然，一些家庭富裕的已经换上了性能更好的多波段收音机，但数量还不算多，而段云母亲不是本厂的正式职工，所以为了女儿学习和娱乐，只得省吃俭用买市场上卖的这种最便宜的多波段收音机。 “太好了。”段云心头盘算了一番，片刻后对妹妹段芳说道：“小芳，你回头能不能和你英语补习班的同学说下，如果有需要修理收音机或者想收听国外清晰电台信号的可以找我改装，价格优惠！” “你！？”段芳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后，说道：“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修理收音机，我咋不知道呢，要是万一给别人的收音机整坏了，咱们家可赔不起！” “看来你不相信你哥哥我的实力啊。”段云嘿嘿一笑，随即说道：“要么这样好了，我这两天就给你的收音机加强下信号，让你白天也能听到国外台，如果你觉得还不错的话，就帮哥多在你们学校坐坐宣传，生意好的话，我奖励你零花钱。” “如果你真的能让我白天也听到国外台，我就给给你宣传！但你要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啊。”段芳闻言很干脆的说道。 “成交！” 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对妹妹竖起了大拇指。 对段云而言，修理普通电器虽然对他这个电子机械学博士显然有些大材小用，但这显然是个非常好的生财之道。 和后世的电器修理工不受待见不同，八十年代的电器修理工可绝对是个香饽饽。 那个年代的电器都是在国营商场出售的，出现问题虽然可以到商场修理，但那个时候电器厂的售后态度相当差，若是想好好让维修工修理一下，还要悄悄塞钱等对方下班后送到对方家里，这种现象非常的普遍。 另外在电器修理收费上，也很难明码标价，不用换元件还好说，可一旦调换零件，修理价格就直线攀升。 曾经有的地方，修电子打火机的人，摆个维修摊也赚了几十万元。搞单片机的人也有过一段发财的日子，而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彩电供应紧张时，有那种黑心的修理工，修三个彩电能挣一个彩电的钱，一个件不换也敢手200——300元，一直到九十年代，随着电子设备越来越廉价，厂家售后服务越来越好，这个情况才彻底扭转。 段云自然是不可能一辈子干电器修理工这行的，但毫无疑问是他赚取重生第一桶金的一个好机会。 真当段云思量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时，房门推开，母亲已经下班回家了。 “妈！”段云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喊出了这个称呼。 记忆中前身的母亲是个性格非常坚韧的女人，丈夫死后，虽然变的有些沉默寡言，但却依旧咬牙独立撑住了这个家，这十多年来过的相当艰辛，段云真心敬佩她，所以也能喊出这声妈。 母亲看到段云微笑了下，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和女儿一起准备饭菜。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母亲只是偶尔给段云夹菜，随口询问下女儿段芳在学校的情况，然后就不在说话。 饭后，段云和妹妹一起收拾碗筷，而母亲则坐在缝纫机前继续干着刚接到的私活。 八十年代的厂区没有夜生活这一说，工厂广场有饭后散步和打篮球的青年，而段云此时则选择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以及即将领证结婚的女友罗艳君。 内心涌上一股黯然神伤，但却有无可奈何。 但很快，感觉到周身袭来一阵强烈的倦意，段云最终昏昏然睡去…… 第四章 转岗 第二天，段云起了个大早，吃过母亲做的早饭后，径直向着工厂走去。 街道上一水的骑着‘大二八’的工人。 在这个将‘三转一响’的定为小康标准的年代，年轻人能有一辆永久二八加重自行车代步大概就和后世有一辆高级轿车一样有排面，另外这玩意凭票供yc市有新车的人也不多，但在红星齿轮厂，几乎是家家都有。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厂子太‘肥’。 大兴市是国家知名的‘煤都’，除了运煤的主力路线大秦铁路外，还有多条公路，大量煤炭通过重型车辆从大兴运送出去，而生产这些重型汽车的一部分变速箱和发动机齿轮，正是产自位于大兴城郊的红星齿轮厂。 另外当初大兴刚刚建厂的时候，正处在国内煤炭大开发的时期，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是，煤矿用的单体液压支柱，就成为这家齿轮厂的一个主力产品。 正是凭着这两样拳头产品，红星齿轮厂这几年的效益非常好，工资在全市国营企业中，工资收入也算高的，所以整个厂区职工生活条件不错，当年是‘三响一转’早已普及，很多人家里都有了‘四大件’。 但，段云一家显然没有进入这个全场共同富裕的行列。 段云虽然已经进厂，但尚且还没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一家三口到现在还只能靠着母亲一个人的微薄收入支撑，一个月二十六块的工资连厂里徒工的收入都不如，和工厂里的那些双职工家庭更是没得比。 所以到现在，都有也只能用‘11’路上班，自行车这种东西目前还摸不到边。 如同往常一样，段云进入了自己所在的备料车间，只是刚进车间门口，就立刻引来了里面众多同事怪异的目光。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厂区就这么大，厂里发生的任何大事都会通过各种渠道快速传播开来，毕竟八卦是人的一种天性。 昨天下午段云被一车间女工何晓丽拒绝后吃了耗子药的事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半个厂区，很多人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其中有同情段家的，更多人则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认为段云这小子又穷又笨，凭他的家境想和何晓丽这样的有几分姿色的小厂花搞对象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当段云重新进入厂子上班后，很多人看到他都指指点点，脸上都露出几分不屑。 段云当然对此不以为意，毕竟他只是干穿越过来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至于那个何晓丽，段云根本就没当回事，毕竟自己现在心中只有前世的女友。 “段云，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一个同事跑过来对段云说道。 “我这就过去。” 段云闻言，径直走向了位于车间最里面的主任办公室。 而当段云刚走进主任办公室，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只见此时的办公室长桌前坐着三个人，正中间位置坐着的则是一个身体发福，穿着白衬衣，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老者。 看到这个带眼镜的老头，段云顿时愣了一下，因为凭借前身的记忆，这个老者正是红星齿轮厂的书记赵东升！ 其实平时段云这种普工是不容易看到书记本人的，但这次段云自杀的事情影响太大，以至于引起了总厂领导的注意。 职工的政工思想工作是工厂书记的职责所在，而且这次段云自杀未遂的事情在厂子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所以赵东升亲自出马，把段云找来了解情况。 “坐吧！”看到段云走进来后，赵东升看了他一眼，随即示意他坐下。 “段云同志，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坐在书记旁边是备料车间的主任杨志刚，是一名退伍专业的军官，四十多岁身体依然硬朗。 “没啥问题了。”段云闻言后回道。 “能和我们说说你昨天在一车间发生的事情么？”赵东升用手指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和善的对段云说道。 “赵书记，当时我有些冲动了，事后想想挺后悔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种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了……” 段云面对书记，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放肆的，他心里明白，若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懂事’的话，这赵东升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就就凭他昨天的行为，赵东升完全可以将自己暂时停薪留职，虽然这年头的国企正式工不能开除，但只要将段云赶出工厂，日后他出任何事情，工厂都能将责任甩的干干净净！ “嗯。”果然，赵东升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显然对段云的这个态度很满意，握在手中的那支钢笔也重新插回到了口袋中。 “不过……”段云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赵书记，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想成为一名技术工人，所以赵书记您能不能把我调到一车间上班？” 段云知道自己这样的小工人平时是很少有机会和书记说上话的，正巧他要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为了安抚自己，应该会给自己一点妥协，倘若不把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哈哈哈！” 段云话声一落，会议室中顿时一阵哄笑声。 之前段云追求的那个何晓丽正是一车间的车工，段云这么说在几个领导看来显然是他对这女工有些不死心。 但实际上，现在的段云对那何晓丽没什么感觉，他就是想干个技术工作，而不是在这备料车间靠卖力气吃饭。 “段云，你小子有什么心思我们明白，但革命工作有分工，你不适合学技术，而且咱们车间的工资也不比一车间低，如果干的好，奖金也一分不少你的，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此时段云的车间主任杨志刚收敛了笑意，正色对段云说道。 在杨志刚看来，段云无疑是最适合在他们车间上班的，下乡在农村挑了六年大粪，段云的体格壮实的和牛犊子一般，一把子力气在这个齿轮厂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另外一点就是这段云头脑迟钝点，文化水平也低，根本就不适合从事技术工作，反倒是人老实听话，简直就是个完美的苦力。 “杨主任您不能这么说，我怎么就不适合干技术工种？”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老话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不比别人缺胳膊少腿的，别人能干的活，我也一样能干！” “你！”杨志刚没想到段云居然会反驳他，要知道这小子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眼下却突然变的伶牙俐齿起来。 “哎，我说小杨，段云同志既然这么要求上进，我看就给他一个机会好了。”赵东升直视了段云片刻后，突然说道。 “可是……” “不用说了！”赵东升示意杨主任闭嘴，随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段云同志，我看这样好了，既然你认为你从事一车间的工作没问题，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从明天开始，我安排你正式去一车间报道，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的技术水平能达到一般技工的要求，那么以后你就可以一直留在一车间了，倘若做不到，那你必须回到备料车间，你觉得如何？” 第五章 采购元件 “行！”段云闻言眼前一亮，很干脆的应道。 其实前世的段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曾经在一家大型机车厂当过技术员，虽然从事的是技术工作，但也玩过普通车床，虽然水平比不上那些技术顶尖的老工人，但凭他的头脑和动手能力，短期内成为一名合格的车工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那就这样吧。”赵东升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对段云说道：“今天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上班后到一车间门口等我，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下。” “谢谢赵书记！”段云闻言一脸的感激。 “行了，你可以走了。” 赵东升手一挥，段云随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书记，这……这就完事了？”看到段云离开，杨志刚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赵东升。 “段云他昨天中毒，今天让他干重活不合适，还是多休息一天保险。”赵东升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不是……我是说段云他转到一车间合适么？他对那一车间那女工本来就不死心，这万一要是那小子在整点啥事的话……”杨志刚显然不能理解书记的安排。 “我安排段云他这个月上夜班，两人碰不上面的。”杨志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咱们厂悟性最高的徒工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能独立操控车床，你觉得一个月时间够他学技术么？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回到你这里上班？” “额。”杨志刚闻言顿时恍然，随即看向赵书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服。 赵书记善于权术，精于算计，在厂子上下是人尽皆知的，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确实让杨志刚心服口服。 “年轻人嘛，有时候不撞个头破血流他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赵东升说着，双手负于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 被书记放了一天假的段云此时离开工厂后，径直走到厂门口的公交车站，准备去一趟城区。 反正回到家中也无事可做，所以段云想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当前这个年代的环境。 在前世的印象中，大兴市是山西的一个四线城市，虽然号称煤都，但经济结构单一，居民收入不高，gdp一直都是出于全国下游的。 正所谓成也煤炭，败也煤炭，由于一些政策和人为的缘故，到了九十年代后期，除了几个大型煤矿，其他实体企业几乎全军覆没。 但82年的大兴市还是相当牛逼的，是国家首批的十九个‘较大的市’之一，除了煤矿之外，还有很多重工业和轻工业企业，门类完善，在全国也是数得上号的城市。 另外这里距离首都也很近，做绿皮火车基本也就不到是个小时左右，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火车也就时速40~60公里。 坐上公交，半个小时后，段云已经出现在了城区的西门外。 当时大兴市最为繁华的无疑就是西门外的红旗广场，这里是全市唯一有红绿灯的地方，最大的国营商店大兴市百货大楼也坐落在这里。 虽然刚进厂不到一个月，但段云口袋还是有点钱的。 下乡六年，回到家乡后，段云领到了一笔三百二十块的返乡补偿费，在这个年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其中大部分段云上交两百块给母亲来保存，自己则留了一百块一直放在枕头下面，是打算和那个何晓丽搞对象用的，而这些钱现在也就成了段云的一个创业起步资金。 昨天段云答应妹妹帮她改装下家里的那台收音机，所以段云打算买点电子元件和维修用的工具。 这年头电器修理还算是比较吃香的一个行当，凭借段云的能力，修理这个年代的电器设备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但这也是段云现在能想到的最稳妥的生财之道，毕竟这年头做生意搞不好是会被政府当做投机倒把来打击的，而修理电器的电工则没人管。 百货大楼一楼是卖服装和各种家用商品的，二楼的则有电子仪表和原件的专柜。 段云来到二楼专柜后，顿时被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电子元件产品吸引了。 这个区域的柜台主营电子元件、万用表、示波器、电度表等电子和工业测量仪表，另外还有各种电阻二极管之类的小元件。 柜台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上海和北京的产品，也有一部分则是大兴本地厂家生产的，价格则便宜很多。 段云先挑了个万用表，让服务员从柜台中拿出来试用。 这是一台上海产的500型万用表，拿在手中感觉有些笨重。 这年头的东西虽然工艺手法粗糙土气了点，但用料绝对是实在，只要是大厂的正品，可以用很多年都不出毛病。 用几个小电阻测试了一番感觉还行后，段云花了五块钱买了下来。 然后段云又选了一个木柄的45w的电烙铁三块钱，一盘焊锡一块一，另外还有一卷0.1线径的漆包线，这是用来改装家里收音机的。 而当段云准备再买一些电阻二极管之类的电子零件的时候，却不禁有些撒咂舌。 一只2ap1正品要7，8毛，业余品3毛多，3ax31要五毛钱，3ax81则需要八毛到一元钱…… 或许在后世的人看来这个价格不贵，但要知道，如今这个年头就算红星齿轮厂这样效益好的单位一天的工资也就一块多，根本买不了几个元件！ 虽然段云口袋中还有九十块，但他也知道，如果不精打细算买东西的话，自己的口袋马上就和自己的屁股一样干净！ 电器修理也是需要计算成本的，而且除了收音机，段云还打算修理电视机等其他大件电器，需要的元件会非常多，算计不到是会亏本的。 “同志，能借一步说话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绿军装的青年靠了过来，对都有说道。 “我认识你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段云顿时心生警惕。 第六章 次级品 这个年头的治安远不如后世，社会上闲散没工作的青年很多，菜市场和商业街区的小偷和抢劫犯横行，，改革开放带来了治安环境的恶化，原先的国人一直生活在乌托邦里，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基本能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旦出个强奸案、杀人案，马上轰动全国，能被国人念叨好几年。 但是进入八十年代后，碎尸案，轮奸案，菜刀队轮番上演，甚至出现了卓常仁劫机叛逃、“二王”流窜杀人等闻所未闻的恶性案件。至此，中国的治安状况也正式和资本主义接轨。那几年，学校下晚自习都要和同学结伴回家，如果女生回家时谁没结伴，老师第二天就要严厉批评。 一直到八三年严打开始后，国内的治安情况才有所好转，但在这之前，大兴市这里的治安同样不容乐观。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好像想买电子元件，我这里正好有便宜货。”那绿军装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对段云说道。 “看看东西。”段云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这儿不方便。”绿军装四下张望了几眼，说道：“咱们换个地说话。” 这二年投机倒把可是重罪，百货市场公然兜售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哪来的货？” “我是咱们大兴电子厂的。”绿军装小声说道。 “工作证我看看。”段云依旧有些犹豫。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事呢？”绿军装脸上露出几分不耐，接着说道：“谁天天没事把工作证带身上？你可以到四牌楼那的电子爱好者之家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菜头的名号？” “四牌楼哪儿还有电子爱好者之家？”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八十年代国内有很多无线电爱好者，那个时候各种相关的刊物，诸如《国际电子爱好者》《业余无线电》等期刊，另外电子爱好者的民间组织也很多，基本上各个城市都有。 “那帮人从我这里买东西的人不少，这你都可以打听，我这里的电子元件绝对是全市最低的，是厂家直销！”自称李菜头的绿军装男子拍着胸脯说道。 “行，那你领我去看看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虽然买商场的东西有保障，但价格实在太贵，万一这绿军装真的是厂家直销，那么他也能省不少的钱，创业前期，精打细算是非常重要爱的。 “你带来多少钱？”李菜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要是只卖一两件的话，那咱们也就不用折腾了。” “要是东西能用，我就买个几十块的。”段云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内衣兜说道。 “行！咱们走。”李菜头一挥手，两人随即离开了百货大楼。 出了百货大楼后，段云跟着这人有走了十多分钟，穿过两条平房胡同后，走到了一家临街的小卖铺窗口。 “舅妈，把我东西拿出来，顺便再给整盒烟。”李菜头对着窗口喊道。 下一刻，一个中年妇女将一个布包和一盒大前门递了出来。 “抽烟。”将段云领到无人的胡同口，李菜头递给了段云一根烟。 “火！”段云也没客气，接过香烟叼在了嘴里。 李菜头掏出火柴，给段云和自己点燃香烟后，蹲下身子，将那个布包打开摊在地上，说道：“挑吧，普通电阻五分一个，二极管一毛，三极管一毛五……” “额……”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拿起一个二极管看了一眼后，说道：“怎么没标注上漆？” “实话和你说吧，我们厂子的技术水平一般般，跟北京上海货没法比，半导体器件合格率较低，所以部分等外品都对外销售。但实际这些玩意用起来是没啥问题的，你要是买的多，还能优惠！”李菜头吐了个烟圈说道。 “我验下东西。”段云说着，将万用表从包装中取了出来。 “你快点，最近警察神出鬼没的，快赶上加里森敢死队了……”李菜头起身走到胡同口张望了一下。 拿起万用表，段云熟练的测试起来。 一连检验了几个三极管和电阻，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正如那李菜头所说，这些元件基本上没大问题，虽然次品用不长，能好歹有些还是能用的。 但段云不能表现太满意，买货的人总是会嫌货的。 “你这啥玩意？一个能用的都没有。”段云收起万用表，起身就要离开。 “兄弟，你这是逗我呢吧？货你也看了，一个都不买就要走？”李菜头闻言立刻拉下了脸。 “不能用我买来有蛋用？” “可别人从我这里买都没问题啊？” “那是他们不识货。” “我说，没你这么玩的啊，这走了这么远路，你一个都不买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李菜头堵住了段云的去路，脸色变的阴狠起来。 “要买也成。”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一包我十块全要了！” “你怎么不去抢！？”李菜头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包东西有三百多零件，起码值一百多块，你十块钱就想全包圆，逗我玩呢？” “二十，最多二十，愿意卖，我就全要了。” “那不行，最少三十五！” “二十五！” “滚犊子！” “再见！”段云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 看到段云真要走，李菜头连忙喊住了他。 虽然段云给的价钱确实低，但一口气买这么多元件的客户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另外李菜头现在确实挺需要钱的，想赶紧挣点钱买辆自行车，而这些元件本来就是他从厂子里夹带出来的私货，谈不上有什么本钱，加上最近市里打击投机倒把挺紧的，这么多货囤在手中也危险，所以低价抛售尽快拿到现钱才是正道。 “愿意卖了？”段云转过头问道。 “算我交个朋友。”李菜头将那包元件系好拎了起来，对段云说道：“你这家伙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这么猴精，二十五就二十五！” “痛快！”段云嘿嘿一笑，掏钱交给李菜头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一大包零件。 “记住了，我平时每天上午基本都在这百货大楼转悠，下午就不一定能找到人了，如果你还需要什么特殊的元件也可以告诉我，回头为帮你找找，好歹过了这次，也算是老客户了，价格绝对给你便宜！”李菜头将钱装入口袋后，眉开眼笑的说道。 “下次买东西我就找你了！”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了胡同。 …… 第七章 兄妹联手 东西都买到后，段云坐着公交回到了厂区。 家里没人，段云将那一包元件放到床底下后，拿出刚买来的万用表和漆包线准备改装下家里的那台收音机。 改装这种‘原始’的收音机对段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从妹妹床边找到一个用过的废本，段云用铅笔在上面依照这台收音机的元件画了一张电路图。 说起来段云前世自从大学后，基本都用的是cad软件，但手绘电路图的技术却一点都没落下。 修理改装收音机的短波接收灵敏度算不上多高的技术，不过段云却有另外的思路。 对于一般的电工而言，想提高收音机短波灵敏度有两个办法： 一是加大变频管的工作电流。但加大工作电流很有限度，此法不仅不能提高选择性，还能使变频管的噪音变大。 二是在短波段振荡线圈抽头与地之间并联465khz的串联谐振元件。此法虽然能提高收音机的选择性，但是线路板上面往往没有后加元件的位置。 而这二种做法对收音机的灵敏度提高有限，效果不明显。 段云只是思索了片刻后，就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改装方案。 他先将收音机上的三个中频变压器拆了下来，打开外壳后，露出缠着漆包线的内部结构。 段云快速计算出了更换漆包线所需要的匝数后，就将原来的0.8线径的漆包线换上了新买的1.0线径的漆包线。 这是个精细的活，但好在段云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当初在大学第一次接触无线电方面的实习时，他就是班里的翘楚。 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段云才将变压器的线圈重新缠好，另外按照自己的思路又给这台收音机的输入输出回路上用电烙铁添加了几个电容和电阻。 段云买的那些散装电阻没有标示，只能一个一个的测试，然后挑出能用的元件。 又过了十多分钟，段云改装的这台收音机终于大功告成。 相比这年头一般能改装收音机的电工，段云的水平显然要高的多，一般电工只能通过加大变频器的工作电流放大短波信号，但同样也会加大噪声，导致收听效果依旧很差，而段云改装的收音机不仅短波接收灵敏度大为提高，选择性也大为提高，并且有一条明显的优点，即无电台处无噪声，这个改进是段云所用并联的电阻较小的原因。选台也方便了，原来弱小的漂浮不定的电台信号变得容易接收，混台现象大为改善。 简单的测试了一下后，段云对自己改装的结果非常满意，随即将万用表和电烙铁收拾好，放回了床下。 “哥，你今天没上班啊？” 正当段云准备合上收音机后盖的时候，随着一声咔咔的门锁的声响，妹妹段芳已经挎着书包出现在了门口。 “今天车间没活。”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随即笑着对段芳说道：“来的正好，收音机我给你修好了，你试试信号如何？” “你还真的会修收音机啊？”段芳闻言半信半疑，但还是从哥哥手中接过了收音机。 “吧嗒。”段芳刚扭开收音机的时候，没有听到熟悉的杂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但很快，令她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收音机的中波信号明显比以前清晰了很多，搜索频道的过程没有杂音，而且还收搜到以前根本就没收听过的频道。 最让段芳感觉惊喜的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用短波清晰的收听到了很多的外语频道，信号清晰的程度让她不禁咂舌！ 段芳的同学中不乏家里非常有钱的双职工子女，他们用的小收音机都是市面上新出的，可却没有一个能在白天收到如此多和如此清晰的国外广播信号的！ “如何？”段云微笑着问道。 “哥，你咋做到的？”段芳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将那小收音机爱不释手的抱在怀中，对段云说道：“你今天上去进城去修的？” “都说了是你哥我自己改装的。”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记住你之前和我说的话，周六日去补习班的时候带上收音机，帮我和你的同学做做广告，改装一台五块钱，生意好的话，给你买好吃的！” “五块钱！”段芳闻言吃了一惊，随即说道：“这……这有点太贵了吧？” “不贵，改装的材料钱也不少呢？”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当别人家都和咱们一样穷呢，他们能花一百多买市面上最好的收音机，在多花个五块钱根本就不算个事，这样好了，你每给我拉到一单生意，我就分你一块钱如何？刨去材料钱，你哥我其实赚不了几块的……” 段云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天生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只要这丫头真肯在学校卖力宣传，生意肯定会有的，所以干脆就用分红来‘收买’她，反正这也不是投机倒把犯罪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的学习生活的。 “一台就一块钱？”段芳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段芳从小到大得到的最大一笔零花钱还是当初上小学过六一组织春游的时候，当时她清楚的记得母亲给了她两块钱，这其中还是包括一顿午饭的钱。 如今拉到一单生意就有一块钱，这绝对是个让段芳想都不敢想的丰厚收入！ “你哥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段云眉头一挑。 “成！”段芳很干脆的应承道。 “以后赚了钱，咱们天天吃肉！” “还天天吃肉，吹牛吧你！咱们厂子，厂长家都不敢说他天天有肉吃。”段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高兴，说道：“我先去做饭去，哥你等着哈。” 说完，段芳甩着两个小麻花辫准备洗菜做饭。 母亲中午在缝纫社加班不回来，午饭只有兄妹两人。 妹妹的厨艺谈不好，会做的菜不多，事实上家里没多少菜可做。 这个年代的很多女孩基本上很早就学会做饭了，这也是出嫁前的必修课。 看着基本上没什么油花的饭菜，让前世一直被未婚妻小灶伺候的胃口极刁的段云有些难以下咽，但现在家里就这条件，就母亲一个人的那点工资，能维持个温饱已经算是不错。 这也让段云暗暗下决心尽快的赚到钱，而且是赚大钱！ 第八章 租房 饭后，妹妹收拾完碗筷开始午睡，毕竟学习也是挺费精力的一件事。 而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段云则干脆没有半点睡意，翻来覆去半响后，穿上衣服直接走出了家门。 维修电器的工具都已经买好了，但段云则还要解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租房。 家里房子太小，就那十多平米的地方，唯一能用来维修电器的地方就是那个缝纫机，可那地方母亲晚上干私活，妹妹写作业都是要用的，段云总不能在自己床上用电烙铁，所以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一个搞维修的地方。 这年头还没有商品房这个概念，就算有，段云手里的那点钱也买不起，所以租房是唯一的选项。 但想在厂区租个好房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工人的房子都是厂子分配的，谁都没富裕。 至于等分房，那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到现在厂里还有很多大龄青年等着分房结婚呢，厂长从前年就喊着要盖一批新楼缓解职工住房问题，可到现在连个地基的影子都没有！ 不过虽然租住宅用房子没戏，但段云还是找到了一个解决维修地点的办法。 原来，工厂生活区住宅的楼前，有很多简易搭建的小平房。 这些房子都是厂里的一些职工私自搭建的，面积不大，也就不到十个平米左右，但地面没铺，不能用来住人，平常都是用来放个自行车或者杂物啥的。 段云在厂区转悠了一圈后，终于看中了一间小平房，房子虽然不大，但重要的是这个小房私接了一根电线，这才是段云租房最优先的考虑。 和附近几个居民询问了一番后，段云很快就找到了房主。 “这房子我们不租。”得知段云是想租自己的小房后，开门的一个老妇摇头说道。 “一个月三块！”段云伸出三个指头说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 “五块！” “你等等，我去取钥匙……” 几分钟后，在房主的带领下，段云终于终于看到了这房子内部的情况。 里面杂物不少，基本都是一些废木头，生锈的锅和脸盘之类的东西，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这一代的中年人是真的经历过什么叫真正的穷苦，所以什么东西都不舍得直接扔掉，哪怕是以后再也不可能用到的东西。 “电线是从我家电表下接的，你得分摊点……东西暂时还得放两天，回头我找个三轮车拉到废品库卖了，另外你要租的话，至少要租三个月的，少了我不合算，加上押金正好二十！”看完房后，房东老妇对段云说道。 “成！就这么定了。”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张大团结，说道：“那就先租三个月吧。“ 其实这么小的房子租金不值这么多，但这厂区绝大部分小房都没有电源，所以多花点钱段云也认了。 下一刻，两人简单的写了张收据，段云拿到了小房的钥匙。 然后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将这间小房清理完毕，然后到挨着厂区的旧货市场买了个方桌和椅子，让货主推着自行车送到了出租房中，同时在厂区的五金店买了一个大瓦数的灯泡和一个插座，按在出租房中。 到了下午五点半工厂的下班广播开始前，段云终于布置完毕，以后他就可以在这里修理电器了。 晚上吃完饭后，忙碌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的段云直接躺在了床上。 虽然很累，但段云内心却始很兴奋。 想想自己新生活和未来事业的规划，段云就有种说不出的干劲。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激情燃烧的感觉了…… …… 第二天段云的很早，洗漱完毕后，他开始到外边晨跑起来。 现在的这具身体真的非常棒，哪怕一天忙下来再累，睡过一觉后，精神就会焕然一新，这完全就不是他上辈子那个亚健康的身体能比的。 早饭依旧很简单，只是这次母亲给他和妹妹一人用荤油煎了两个鸡蛋，自己则啃着馒头咸菜，喝着苞米面糊糊。 这一幕让段云感觉心头一暖，但也没矫情，吃过饭后就去上班了。 按照约定，今天赵东升要给段云安排到一车间上班。 只是段云刚到一车间的门口，就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现在基本上全厂都已经知道段云被女工何晓丽拒绝后自杀未遂的事情了，所有从他身边走过的员工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厂区就这么大，碎嘴的娘们也多，一些对段家知根知底人对段云的评价很低，就是个脑瓜迟钝的笨小子而已，没啥出息可言。 而何晓丽在厂子占比不高的女工中也算有几分姿色的，所以几乎所有人对段云这件事的评价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人同情段云，有的只是对他的不屑和讥笑。 不过今天段云并没有看到何晓丽，但他也不以为意，毕竟他现在的灵魂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感觉，他爱的只有自己前世的未婚妻罗艳君而已。 在车间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后，段云终于看到穿着白衬衣的赵书记走了过来。 赵东升到一车间并非是专门来给段云安排工作的，其实他经常会在早上到各个车间走上一圈检查工作，给段云调换岗位只是顺便而已。 和后世厂长责任制的大权独揽不同，如今这个年头国企单位双负责制，都是厂长书记双领导制，厂党高官和厂长双负责制。 这种制度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人浮于事，有功劳互抢，有责任互推，有些厂子甚至会出现厂长大战书记的戏码，最严重的时候，厂长会开除厂党高官是的厂籍，而党高官会开除厂长的党籍。 但红星齿轮厂则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至少在明面上，厂长和党高官还是看不出特别明显的矛盾。 “赵书记好。”段云看到赵东升后，脸上招呼了一声。 “来的挺早啊。”赵书记看到段云后微微一笑，手一挥，示意跟着他进车间。 看到赵书记走进车间，里面的职工纷纷赔笑招呼，可以看出，赵东升在厂子里威望还是很高的。 赵书记微笑着和工人打着招呼，而段云则四下张望，观察起车间的设备来。 偌大的厂房中放着几十台车床和铣床，尽管早已心理准备，但这些设备的老旧程度还是让段云有些感慨。 和前世他经常接触的数控机床相比，这里的设备显然太过落后，不过这也能理解，八十年代全国也没有多少数控机床，即便是有，也是优先军工企业，红星齿轮厂显然没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厂里用的还都是都是东北‘十八罗汉’六七十年代的产品，加工速度和精度都不高。 而在车间的一角，段云居然还发现一台非常原始的皮带传动的老旧机床，当看到铭牌的俄文以及标注的出厂日期居然是1951年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第九章 奖金 “赵书记！” 正在这个时候，一车间主任王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 “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赵东升对王强微笑着说道。 “啥事啊书记？”王强问道。 “给你们车间安排一个新徒工……”赵东升说着，用手指了下站在身后的段云。 看到段云，王强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对赵东升说道：“书记，这小子他……” 前天就是王强抢救的段云，他自然对这个愣头愣脑玩自杀的小子没什么好感。 另外拒绝段云的女工何晓丽也在这个车间，倘若两人都在这个车间工作，万一段云这个愣头青搞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话，他这个车间主任那可是要负责的！ “段云同志很上进，我觉得应该给他个机会。” “可是……” “小王啊……”赵东升上前将手搭在王强的肩膀上，走到一边对他轻声说道：“回头你安排段云上夜班，和那个女工班次差开就可以了，而且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如果一个月时间达不到熟练工水平的话，那就重新回到备料车间上班。” “一个月达到熟练工水平？”王强闻言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于是说道：“全按书记您说的来！” “很好。”赵东升显然很满意王强的态度，微微一笑，随即对段云说道：“你过来。” “书记……” “以后你就归王主任安排，好好工作，珍惜这次机会！”赵东升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以后还希望王主任多多照顾。”段云闻言，面带笑容的对王强说道。 段云对这王强印象还算不错，虽然当初自己中毒的时候这货居然要给他做人工呼吸，确实太过鲁莽了点，但终归是个好人。 “小段，今天书记也在这儿，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现在一车间生产任务比较紧，每个人都是有生产定额的，若是完不成的话，可是要扣奖金的！另外如果一个月内技术不过关，你就要从哪来再回哪儿去，一车间不养闲人，听明白了么？”王强一脸严肃的说道。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咱们车间还有奖金？” “有啊，只要保质保量的玩成加工任务，每个月五块！”王强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其他车间也就一个月两三块的奖金，咱们一车间最高，是厂长书记一起特批的。” 国企在八十年代前基本上是没有奖金这一说的，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则改变了之前国企工资一成不变大锅饭的做饭。 1979年8月，蛇口工业区首项工程蛇口港开工，工人们干劲不高，每人每天8小时运泥20至30车。 两个月之后，工程进展缓慢，总负责人袁庚甚急，指示加快工程进度。四航局工程处决定从当年10月开始实行定额超产奖励制度，即完成每天55车定额，每车奖2分钱，超额每车奖4分。工人们干劲大增，一般每人每个工作日运泥达80至90车，干劲大的甚至达131车，可领奖金4.14元。 1980年4月，这个行之有效的奖励制度很快被上级有关部门勒令停止，理由是为了“纠正滥发奖金的偏向”。奖金撤下，运泥量也跟着下去了。 后来这件事通过内参被国家高层领导知道后，马上在《内参》清样上批字，并转由相关部门执行。。 仅隔一天，蛇口的工地上就恢复了定额超产奖。这之后，华夏内地逐渐实行了工资奖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办法。 到了1982年，很多企业都开始实行起了相应的奖金制度，而红星齿轮厂由于效益好，煤矿那边订单多，所以为了提高工人生产积极性，避免消极怠工，成为了大兴市最早一批实行奖金制度的单位。 “如果要是我超额完成生产任务的话，奖金会再往高提提呢？”段云思索了一下后问道。 “当然没问题！”一旁的赵书记微笑着说道。 “车间每个班组工作量都是有定额的，多劳多得，奖金没上限！”王强很干脆的说道。 “那意思是我一个月挣一千也是有可能的？”段云又问道。 “哈哈哈！” 段云话声一落，赵东升和王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你要真能干出那么多活，一个月挣一万都行！”片刻后，赵书记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而一旁的王强看向段云的眼神则有些不屑。 要知道，在一车间中，干活最快的是个名叫马国庆的八级车工，也是连续五年的工厂劳模，他每个月加工的工件是最多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牛人，自从工厂实行奖金制度后，最多的一个月曾经拿到过五十一块的奖金，这已经是工厂记录了，一般车工顶多也勉强能完成工厂的定额而已，撑死了多赚六七块！ “我会努力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好干！”赵东升说完，转身离开了。 “书记慢走。”王强赔笑着目送赵书记离开后，这才收敛笑容，转头看向了段云。 “王主任，那我现在……”段云等着王强给他安排工作。 “从今天开始你上夜班，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你现在回家休息，晚上十二点上班，到时候带班长会给你安排工作的。”王强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还要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第一，出了厂门的事情我管不着，但在上班期间，你没正事最好离何晓丽远一点！第二，给我活的爷们点！别没事寻死觅活的，要是想不开，出了这个厂门口，上吊跳楼喝农药随便你！最后一条，就刚才书记说的，一个月时间如果技术不达标，从这个车间滚蛋，继续当你的搬运工，明白么？” 王强性格耿直，索性和段云明说了。 “行！”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看到段云答应的挺痛快，王强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果你以后能老老实实的干活，车间有什么福利好处少不了你的，行了，回去休息吧，记得晚上别迟到！” “那我走了！”段云说完，直接离开了车间。 …… 第十章 生意开张 白天不用上班，段云又可以处理下自己的事情了。 昨天买好了修理电器的工具元件，租好了房子，今天段云打算再到自己租住的小房中准备布置一下。 段云先回了一趟家，将昨天买来电子元件和万用表电烙铁一起带到了出租屋中。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段云将那一包电子元件放在桌子上，打开了万用表的开关。 这次买来的这包电子元件都没有标示，段云开始挨个测量电阻，至于电解电容用万用表电阻档大至判别分类，然后别在牛皮纸带上分别标出阻值分类摆好，方便以后使用。 让段云感到高兴的是，李菜头给他的这些元件绝大部分都是能用的，零星又几个数值偏大的电阻电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被段云随手扔掉。 当段云将这几百个元件全部测试分类完成后，已经到了中午临近工厂下班的时间，段云将工具收拾好后锁上门，回到了家中。 母亲缝纫社最近活多，中午基本不回来，做饭就成了妹妹的事情。 后世很难看到上高中的女孩给家里做饭，但对于段云家这样父亲早逝，儿子下乡六年不归的家庭而言，妹妹段芳早熟自立也是一种生活的无奈。 “哥！” 正在楼道水房洗菜的段芳看到段云上楼后，笑吟吟的喊了一声。 “用我帮忙么？” “你笨手笨脚的做不了个饭。”当着水房中其他的邻居，妹妹段芳丝毫不给哥哥留半点面子，随即说道：“你先回屋等着，我一会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段云闻言好奇的问道。 “你先回去，这儿不方便说。”段芳看了一眼周围的邻居，对段云挤了挤眼睛。 段芳绝对是个有心眼的女孩，段家和邻里关系相处的比较冷淡，这倒不是说段家不愿意交往，而是因为段家太穷，没人愿意和他家扯上关系，毕竟沾不上光，搞不好还会被借钱。 人就是这么现实的东西，段芳比一般孩子心智早熟的多，知道周围邻居对他们家有种优越的心态，所以家里有什么好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省的拉仇恨。 “行。”段云对妹妹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家中。 早已口干舌燥的段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几口后，妹妹段芳已经推门进了屋。 “到底啥事啊？”段云放下杯子问道。 “哥，我给你拉到生意了。”妹妹段芳抿嘴一笑，接着说道：“早上我把你修好的那台收音机带到学校了，收听到那么清晰的外国台全班都轰动了，然后我就趁机帮你推销了一把……” “哈哈哈，还是我家妹子能干！”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其实我就是买卖嘴皮子，结果没想到有人连定金都给我了，说是下午就把他们的收音机带过来……还有的同学嫌贵，想让我便宜点，我说一分价钱一分货，除了我哥，别人改装的短波收音机杂音太大……” 段芳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钞票，递给了段云。 “你们同学还挺有钱啊。”段云接过钞票后看了一眼，发现整整四十块钱，顿时感觉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而这帮孩子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掏出五块钱的零花钱！ 而在段云前世的记忆中，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口袋里的零花钱从来没超过两块，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偷了母亲钱包的四块钱和同学到游戏厅打游戏，结果被父亲得知后挨了一顿胖揍，直到高考录取远赴外地上大学后，才有了几百块一个月的生活费。 只是段云不知道的是，红星齿轮厂双职工家庭比较多，养到孩子上高中的家庭父母基本上都在四五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壮的车间骨干或者领导，所以收入肯定不低的。 而且自从恢复高考后，大学生简直就是被捧上天的香饽饽，对于普通工人家庭来说，如果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绝对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他们和孩子改变人生命运最好的机会，所以只要孩子上了高中成绩不错，身为父母是绝对舍得花钱的，孩子兜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用来买书本零食的零花钱。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段芳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长得好看，人缘极好，自然是有喜欢他的男生捧场的。 第一次搞修理，就接到了四十块的生意，要知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这不由的让段云心情变的异常激动。。 “哥，我想吃肉……”段芳看了眼哥哥手中的钞票，小嘴微撅说道。 段家的餐桌上已经有段日子见不到油水了，每天土豆白菜的日子确实难熬，况且妹妹段芳还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所以眼见哥哥赚了钱，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来顿荤的。 “回头我就去买，另外……这是给你的推销奖。”段云说着，将一张五元的钞票递给妹妹段芳。 “要不了这么多……”段芳见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你是我哥，帮你应该的，再说你改装收音机也是有成本的，晚上请我吃肉就行。” “让你拿着就拿着，跟你哥我还客气什么。”段云笑了笑，他现在用的都是最便宜大电子元件改装收音机，成本段云早就算过，一台改装下来元件成本也就不到一块钱，绝对是‘暴利’的生意，但这个商业机密还不能跟妹妹说。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此时段芳心里乐开了话，这绝对是她从小到大得到的最大一笔零花钱了，将那张大团结仔细折好揣进口袋后，段芳对哥哥做了个可爱的表情说道：“哥，等这个周日我到了英语补习班，再帮你多拉几笔生意来。” “那啥，回头问问你们学校的老师，如果他们也想改装家里的收音机的话，我免费给他们修！”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明白，如果只凭妹妹一个人帮自己拉生意的话，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他们班上就那么点同学，而且真正肯花钱让段云改装的也不会有几个，所以段云需要一个更强力的宣传渠道。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段云免费帮学校老师修理收音机，只要这些老师能帮自己在学校其他班级的学生面前宣传几句，那这笔生意就是稳赚不赔的！ 第十一章 师傅 “哥你给人家免费修万一亏本怎么办啊？”段芳面带忧色的说道，她是不会想到哥哥修理成本有多低的。 “别傻了，你哥我是做那种亏本生意的人么？”段云对妹妹笑了笑，说道：“没好处人家老师能帮您白宣传么？你十张嘴都未必有人家老师一句话管用。”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段芳感觉现在哥哥似乎有些不一样…… “你哥我本来就是大智若愚，你没发现而已。” “吹牛！”段芳闻言吐了吐小舌头，将钱装入口袋美滋滋的继续做饭去了。 段云看了一眼刚到手的三十块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但他也知道，改装收音机这只是个小生意，想赚大钱的话，他还是需要的想别的辙。 其实重生后的这两天段云也想了很多事情。 他显然是不会甘心一辈子在工厂当个普通工人的，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做生意风险有点大，投机倒把在这个年头是重罪，而且就算他肯冒险，手头也没有足够的本钱。 至于参加高考上大学，至少还需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而且段云上辈子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园读书，既然重活了一次，那么总是要换个活法的。 现在比较稳妥实在的办法就是，先在工厂混着，下班后兼职修理个电器啥的，等手头钱多了，在做下一步的考虑。 段云甚至想过要自己开一家电子或者机械方面的公司，以他的技术是完全能做出领先这个时代的产品的，但眼下想在城市开工厂是不可能的，挂靠乡村合作社也许有可能，但段云还需要准备一笔大钱才行。 总之，路要一点点走，饭要一口口吃。 妹妹做好午饭后，兄妹两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如果不是饿得厉害，段云是真不想吃这样的饭菜，他的胃口早已被自己前世未婚妻罗艳君的高明厨艺养的很刁了，一般的伙食已经很难入眼了。 但在这一刻想起自己未婚妻却让段云有些伤感，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两人同时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上的一幕，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饭后，和妹妹一起刷完碗筷后，段云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晚上要上夜班，哪怕他现在没有困意，也要睡上一会儿。 夜班是最熬人的，从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八点，换上衣服回家后已经是九点了，吃完早饭睡到中午正香的时候，又被叫起来吃午饭……整个白天都吃不好睡不香，长久下来谁都吃不消。 但段云也明白，书记和一车间的领导不待见自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不过段云既然打算从事技术工作，那就肯定不会低头的…… ……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段云带着母亲给自己准备的饭盒，轻轻推开家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天空万籁俱静，漫天星星点点，空气带着几分微凉。 通向厂大门的街道上两旁路灯有些昏暗，零星可以看到了一些上下班的工人骑着自行车从自己两边经过。 而当段云来到一车间门口的时候，这周负责夜班的三班长黄海涛已经等候多时了。 黄海涛年龄四十出头，是个工龄二十多年老车工，为人头脑灵活会来事，而且和总工还沾点亲的。 “还行，在晚来几分钟就迟到了。”黄海涛看了一眼腕上的上海梅花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换上工作服，我给你安排一个师傅带你。” “行。”段云说完，快步走向了更衣室。 而当段云换上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门口黄海涛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老者穿着很干净，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但双眼却显得非常精神。 “段云，这位师傅名叫韩忠，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傅了，韩师傅可是咱们厂的老技师了，是退休返聘的，水平高着呢，你以后可得跟着韩师傅好好学！”黄海涛对段云安顿道。 “韩师傅好。”段云微笑着对韩忠招呼道。 “嗯。”韩忠似乎对面前的这个新徒弟没什么兴趣，只是神色木然的应了一声。 这年头工厂的师傅可不是后世那个喊出来的尊称，而是实实在在的师徒关系。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傅不光给徒弟传授技艺，同时对很多新入厂的徒工而言，那也相当于一个靠山。 而徒弟跟师傅学艺，必须要全神贯注，干起活来不能偷懒、走神，否则就被训斥一顿，私下里，徒弟对师傅也要当半个老子一样孝敬，逢年过节要带着东西拜访，甚至还会帮忙养老送终。 虽然有些师徒关系并不那么和谐，但这年头总体上来说就是这种情况。 “那行，韩师傅您就领着小段先熟悉下工位，顺便给他安排下任务。”黄海涛说完，转身就走向了其他工位。 段云也随即跟在韩忠的身后，走向了厂房一侧的工位。 而此时工位上职工看到段云后，眼神都带着几分怪异。 现如今段云已经算是厂里的名人了，之前他为了一个女工自杀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甚至有很多青工在背后戏称他为红星齿轮厂的头号‘情圣’。 段云自然也是看出众人对他的好奇和讥嘲的，但他对此不以为意，毕竟他前世是个心智成熟的中年人，脸皮厚度和阅历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望尘莫及的。 这个时候段云的心思则都暂时放在了自己的新师傅身上，他有些好奇这个韩忠，要知道，八十年代的国企是很少有返聘这种情况的，通常是师傅退休，徒弟顶上，用工上并不缺乏，而眼前的这个老头究竟掌握什么高端技术，才会让工厂返聘的。 而当段云跟着韩忠来到他的工位后，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韩忠使用的车床正是白天他见到的那辆1952年产的前sl车床！ 即便是在八十年代，这种老式的车床在国内也都淘汰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件老古董。 其实红星齿轮厂早二年就想将这个机床做报废处理了，但由于厂矿的订单越来越多，红星齿轮厂的生产任务大，所有车间领导最终决定继续使用这台老爷机床，而作为厂里为数不多能玩转这台车床的老员工，韩忠最终被退休返聘，和这台机床一起继续为厂子发挥自己的余热…… “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顺便帮我取料。”韩忠安顿了段云一句后，就启动了机器了，开始了今晚夜班的工作。 韩忠所在的工段是专门加工单体液压支柱的柱头的，由于这台老爷车床精度不高，转速慢，振动大，所以只能做柱头的粗车步骤，精车则换另外另外一台国产车床加工。 韩忠显然没有想认真教段云的意思，整整一个多小时，除了使唤段云取料上卡盘外，基本就没正眼看他一眼。 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估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韩忠对段云这个刚来的徒工有些冷淡。 其实不用韩忠教他，段云也是会点车工技术的，当年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是在机械加工车间当的技术员，虽然那个厂子已经大量使用了进口五轴车床，但依旧有几台普车仍在加工一般精度的零件。 段云曾经在闲暇的时候请教过工人车床的使用方法，在那家工厂的三年中，也算是半个熟练工了，也能加工一些稍微有难度的零件。 所以尽管师傅韩忠使用的这台机器非常老旧，但只是看了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已经能上手了。 而师傅不发话，段云也没吱声，只是在旁边站着。 夜班的工作有些漫长而无聊，但段云的头脑中则不停的再思考着一些工作上的技术问题。 在段云看来，如果只是一直加工液压支柱柱头这样简单的工件的话，那么完全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技术改进，就能让这个工作变的简单而有效率。 思索了片刻后，段云找到半截石笔，蹲在地上画起了设计思路图。 普通车床虽然在加工精度上有差异，但工作原理和操作方法则是基本差不多的。 如同这个液压支柱的柱头，分为粗车和精车两个步骤。 所谓的粗车就是将切好的金属材料加工到一定的预留量，而精加工则是在粗加工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加工加工精度。 在工件精度要求不太高的情况下，段云完全可以将这台车床直接改装成一台高效率的自动车床。 其实国内早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有工厂的技师进行过自动机床的改装，但那只是非常小规模的使用。 之所以这种改装机床没能在全国大规模的推广，主要原因就是改装后的车床的由于技术简单，只能加工单一的工件，若是还想用这台车床加工其他的工件，还需要进行重新改进，而且由于早期国内技术和设计上的一些限制和缺陷，容易出问题，所以这种技术是有局限性的。 但这种改装却很适合段云现在的工作情况。 师傅韩忠的这台老机床由于转速慢，震动大，精度不高，所以只能用来粗车柱头这种单一的产品，是非常适合自动化改装的。 另外段云的电子机械技术可不是眼下厂子里的那些老车工和技术员能比的，改装这样的车床简直就是小意思。 段云蹲在地上用石笔不断的写写画画，反复修改了好几处的方案，而他的师傅韩忠则干脆把这个新收的徒弟当成了空气，只是全神贯注的工作中。 第十二章 技术革新 一直到凌晨五点左右，车间的机床声少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好多夜班工人已经陆续放慢了手中的活计，要么找个角落抽烟聊天，要么就是干起了自己的私活，小铁锤，哑铃，和各种小工具。 而夜班的带班长到了这个时候也基本不到车间转悠了，仿佛和工人已经形成了默契。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厂吃厂。 对于车间工人在工作时间做私活的事情，厂领导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其实不光是工人，有很多领导也经常找些技术好的工人帮他们做一些家用的东西。 但这里有个原则就是，那就是这些私活只能用车间的废料和下脚料加工，另外大件的东西也带不出厂门口，所以只要不是影响工作太过分的事情，厂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没人管。 而这就给了段云一个diy零件的机会。 韩忠四点左右就停车离开了工位，抱着他的大玻璃罐头茶杯蹲在车间一个无人角落喝茶休息去了。 老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一天就加工四十多个零件，感觉对得起自己的工资后就不干了，而车间的另外一些徒工相比正式工拿得少，加上正式工不怕被开除，所以也都只干上几个小时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抽烟睡觉去了。 再说厂里这些年轻人都要留点力气下班回家打家具，厂里去年年底就放出风来今年要分房，所以‘四十八条腿’得提前准备。 看到旁边没人了，段云胆子大了起来，从工具箱取出改锥和其他工具，打算拆开外壳研究一下。 对于普车的内部结构远离，段云其实都是非常熟悉的，但这种五十年代的老车床段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需要打开外壳了解一下。 用改锥费力的拧开这台老式车床操作台下的外壳，里面赫然露出了一组油腻黝黑的传动齿轮。 和段云想象的差不多，这台老式sl车床结构相比国产七八十年代的车床要简单一些，但毛子东西粗苯重，用料非常厚实，所以直到现在依旧可以正常使用。 从工具箱拿出一个用来记录工件的本子，段云在最后一页大致的画下了变速齿轮箱以及电路的简易图，又用游标卡尺量了一些数据标好后，将图纸扯下折好，放在了口袋中。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套大致的改进方案，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画出一套完整的图纸，另外工件尺寸也要设计精确。 车床改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段云这样的电子机械学的博士，做这种技术改进也是需要反复研究，毕竟这车床是国企资产，一旦造成机器的损伤报废，后果是很严重的。 忙完这一切，将车床重新装好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已然到了快下班的时间。 夜班的工人纷纷重新回到了车床前，在早上领导到来和下一班工人到来的时候，必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而段云的师傅韩忠这个时候也拿着自己的茶杯走了回来，看了段云一眼后，再次启动了车床。 早上七点半，车间主任王强早半个小时到了车间，和三班长碰了个面聊了两句后，就径直来到了韩忠的车床前。 “韩师傅早！”王强面带笑容的和韩忠打了声招呼，看的出来，他对韩忠还是比较尊敬的。 “小王，这个礼拜天到我家喝两盅，前天你师娘老家寄来了腊肉，这玩意和辣椒一炒，滋味贼拉下饭。”韩忠嘿嘿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王强闻言眼前一亮，连声应道。 一旁的段云看到这一幕不禁撇了撇嘴，看得出来，自己师傅韩忠是个老油条，善于和领导套近乎拉关系。 其实这也正常，厂子就这么大，很多工人领导都是沾亲带故的，谁都要有个用得着别人的时候。 这也给段云提了个醒，他若是想在这个车间搞个技改，需要别人帮自己加工个零件啥的，也必须要有自己的朋友和关系。 “这小子……他昨晚表现如何？”王强用手指了指段云，对韩忠问道。 “还行，手脚挺勤快也挺能干的，技术方面嘛，慢慢来呗。”韩忠说道。 “嗯。”王强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但也没搭理段云，和韩忠挥了下手后，转身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段云不禁心头一暖，虽然这个韩忠对自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却不是个背后说人闲话的小人，跟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徒弟，起码不憋屈…… …… 下班回到家中后，段云眼就看到了饭桌上母亲给他留下的早饭，打开上面的锅盖，段云看到里面放着两个剥了壳的煮鸡蛋还有稀饭和馒头。 段云家境虽然困难，但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饭菜少见油水而已。 另外桌上还有半碗黄酱和几根水萝卜。 段云父母并非是大兴本地人，而是当年响应国家‘一五’计划是从东北迁过来的。 东北人管这种黄酱叫做‘大酱’，是用黄豆煮熟晾干成大酱块后放入缸中发酵而成的。 虽然没有东北农村那么宽松的住宅环境，但厂区的很多人包括段云母亲依旧保持着东北的一些习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个腌酱的缸子，每年腊月和正月末二月初都会做上一缸子的大酱。 酱香飘满房间，水灵灵的蔬菜蘸着鲜得让人发抖的大酱，再包上一团米饭，塞满了嘴巴的感觉确实让人难忘。 那时候，酱也好吃，菜也好吃，米饭也好吃，什么都好吃。现在在饭馆里，永远也品尝不到那种味道。 段云前世是辽宁人，小时候也经常吃这种大酱，但自从远离家乡上大学后，食堂就主宰了他的一日三餐，而后来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工作学习的段云就基本上没再吃过这种家乡的味道了。 这让段云怀旧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兴奋，在他看来，这个年代虽然条件艰苦，物质匮乏，但依旧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让他有期待的感觉。 水萝卜蘸着大酱，喝着稀饭的段云感觉这顿饭吃的格外香甜。 饭后，段云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 中午时分，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房门推开，段芳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绿帆布书包走了进来。 看到哥哥正在睡觉，段芳脚步放轻，然后从身上取下鼓鼓囊囊的书包，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床上。 此时段云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的觉很轻，刚才段芳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你包里啥东西？”段云从床上坐起后问道。 “啊！”段芳惊呼了一声，随即转身看了段云一眼后，挥起小拳头轻轻锤了段云肩膀一下，撅着小嘴说道：“哥你这要吓死人啊？” “你心里要是没鬼的话，用得着害怕么？”段云闻言笑了笑，用手一指那个书包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和前世小学生的书包都能压死牛的情况不同，这个年头的学生没那么多课外刊物补习资料，平时装的也就是几个课本和作业本，分量连块半头砖都不如，而妹妹眼下书包撑的这么大，里面肯定是有‘私货’的。 “能有啥，还不是帮你接的活儿。”段芳说着，打开书包，里面赫然露出足有七八台袖珍收音机。 “这么多……”段云见状，一脸的惊讶。 “这只是今天早上同学送来的，另外还有很多要到晚上和明天才能拿回来。”段芳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手绢包裹的小包，递给段云说道：“这是我收到钱，总共是一百三十五块，你数数。” “一百三十五？”段云见状一愣，接过那包钱看了一眼后，对妹妹说道：“你可真厉害啊，告诉哥，你是咋忽悠到这么多同学的？” 段云原本以为能妹妹段芳一天能帮他揽到几台改装收音机的活就不错了，但却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妹妹就一口气拉到这么多的生意。 “真难听，什么叫忽悠？”段芳白了哥哥一眼，说道：“你改装的收音机本来就信号好，比厂子里发的那种收音机强太多了，另外我们老师知道你会修录音机后，也帮忙宣传了一下，这里面大部分改装费，都是我们年级老师给我的……” “你这就不对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不收老师的钱么？”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我也不想要啊，可那些老师硬是塞给我的……”段芳撅着小嘴说道。 “你们学校老师都是万元户家里有钱没处花啊？免费修不要，还非要给你钱？”段云显然不相信妹妹的话。 “学校很多老师都是以前咱爸的同事，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他们不占这个便宜。”段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那几个老师还跟我说，只要你修理技术好，以后有电器维修的活就都找你来修。” “额。”段云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段云父亲以前就是校办中学的数学老师，后来在动乱年代被当做‘臭老九’游街批判，最终病发猝死，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但他当年在齿轮厂中学还是有不少同事现在依旧从事教学工作的。 所以出于对段云一家的同情，顺水推舟帮忙照顾一下段云的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十三章 拓展业务 “哥，我还有几个同学家里用的都是立式收音机，带不过来，他们说如果可以上门修的话，价格可以再商量。”段芳说道。 “行啊，不过我暂时没有时间，另外我手头也没有改装那种立式的收音机零件，等我星期天的时候去看看再说吧。”段云说道。 虽然那种上门维修的活比较麻烦，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相应的电子元件，但开门做生意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只要有时间，能赚的钱是必须要赚的。 而且像他的这种搞维修的轻易不能说你不会修，否则别人就会感觉你技术水平不行。 还有就是他这种电器修理既然没有地方开店铺，那么口碑就非常的重要，有些活赚不了几个钱却能赚到好口碑，只要能一传十十传百，有源源不断的修理活，就不愁赚不到大钱，这笔账段云还是算的清的。 “哥，我真的想知道，你这修理电器的技术是跟谁学的啊？”段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当你哥我下乡六年不是白下的？在陕西农村那会儿，一起插队有个懂电子技术的高手……说起来民间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啊……”段云故作感慨了一句，随即从那个装钱的布包中取出了六张‘大炼钢’，递给段芳说道：“这是给你的那份，买吃的去吧。” “哥，用不了这么多，主要是有老师帮忙，我没拉到这么多生意的。”段芳看到哥哥递来的钞票后，显得有些扭捏起来，她从小达到还没拿过这么多的钱。 虽然段芳从小就很机灵，心眼也多，但对家人还是很实在的，她也知道哥哥的修理生意才刚刚开张，买元件也是需要不少成本的，更何况她这只是举手之劳，自家人根本就不用把账算的这么清。 “你哥我有钱赚，就不能亏了你的那份，咱们是兄妹，用不着和我这么客气，这钱你拿去买身新衣服，另外想吃什么零食自己买。”段云将钱塞到妹妹的手中，接着眉头一挑说道：“哥不在的这几年，你和咱妈都挺苦的，现在我回来了，咱们家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哥……”段芳听到段云这番话，眼眶突然有些微微湿润起来。 “行了，不扯那些没用的，以后你们同学谁修啥电器的，都可以让他来找我，不光是收音机，电视电风扇之类的我也能修！”段云看来一眼妹妹，随即笑着抚摸了下的她的脑袋。 段云明白，如果自己以后想赚大钱，光是靠改装收音机还是远远不够的，需要拓展下自己的经营项目。 “哥，你连电视机也会修？”段芳一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年头电视绝对是个奢侈品，彩色电视就不说了，那玩意是凭票供应的，全大兴也没几台，至于黑白电视，红星齿轮厂工人的工资这么高，有电视的人家也不多，全厂子加起来，估计也不过几十台的样子。 说道：“行了，我饿了，做饭去吧，等会儿还吃完还要继续补交呢。” “嗯。”段芳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起身将哥哥刚给她的钱塞到自己床铺褥子下后，将早上段云吃过早饭的碗筷收拾起来准备去水房洗。 看到妹妹离开，段云看了一眼手中那一沓子的钞票，脸上顿时困意全无。 妹妹这边拉生意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段云的预料。 而且如果段云父亲的那些同事老师能帮助段云宣传的话，那么自己的生意将会渐渐多起来。 这次除去给妹妹的三十元，段云净赚了一百多，至于元件的消耗则是非常便宜的，改装一台连一块成本都不到，所以可以暂时忽略。 现在段云加上昨天赚的钱以及上次到城里买修理电器元件剩下的钱，段云的身家已经超过两百块了。 虽然这笔钱看起来不多，但也相当于工厂一般职工四五个月的工资了，也足够段云去做一些事情了。 手头的电子元件暂时不需要再买了，那东西一旦受潮就会报废，而且段云没有能干燥保存太多零件的地方，所以现在只能是用光手头的存货后再找那个李菜头买。 所以段云打算先用一部分钱改善下家里生活，另外再用一部分钱，花在和车间同事的人情往来上。 之所以段云想到要和工厂同事处好关系，主要原因是前世作为一个曾经在社会上混迹过一段时间的中年人而言，是深知若想在工厂混得好，是必须要有自己人脉关系圈子的。 尤其是段云现在想要在车间做技改，加工各种零件都要四处求人，而自己在厂子里无亲无故，没几个肯帮忙的同事，他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一会儿后，段云很快就有了主意。 吃过午饭后，段云也没再继续补觉，而是拎着妹妹那一书包的收音机，来到了自己租的小房中。 将桌子的灰尘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后，段云开始了工作。 改装收音机是个细活，不过也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第一台收音机改装用了四十分钟，第二台就用了半小时，而第三台段云则将时间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出租屋中不通风，非常的闷热，但处在赚钱亢奋中的段云全然不当回事。 从中午一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段云最终大功告成，将妹妹这次送来的八台收音机全部改装完毕。 简单的进行了一番测试后，感觉效果还不错，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三个小时八台收音机，毛利润四十块钱，这几乎相当于工厂一个普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前世的段云从来就没把四十块钱当成什么大钱，但这个时候，却感觉自己简直有些富得流油…… 随后，段云离开了修理铺，锁上房门后，将那一书包改装好后的收音机送回到了家中。 在水房中简单抹了一把脸，段云再次前往市场准备买点东西。 工厂供销社就在距离厂门口不远的街道上，通常职工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是在这里买的。 当段云进入供销社，看到柜台上摆着的香烟时，眼前顿时一亮。 前世的段云烟瘾有些大，重生后虽然花了个身体，但还是偶尔会有想抽烟的感觉的。 这年头的香烟基本上看不到有过滤嘴的，价格也非常的便宜。 红梅0.24元，飞马0.29元，大前门0.37元，雄狮0.19元…… 这年头香烟算不上紧俏商品，但也是需要凭票购买的。 不过全国各地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要票，有的不要票。 而在大兴这种地方，三毛钱以下的香烟是不用票的，而三毛钱以上的香烟，如大前门，凤凰之类的香烟，则是需要凭票购买的，每个月可以买两条，至于中华，牡丹，上海，这样的高档香烟，则是高干特供，市面上基本看不着。 “同志，这大前门没票能买么？”段云用手指了指柜台，对里面正在打着毛衣的中年妇女问道。 “有票三毛二，没票三毛五。”那服务员看了段云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二年国营供销社的服务员服务态度都不太好，有顾客来也是爱搭不理的。 “给我来一条！”段云从口袋掏出几张钞票，又看了一眼柜台后，问道：“这凤凰烟……” “没票六毛九！” “这个也给我来一条。”段云说道。 “一共十块零四毛。”那女服务员看向段云的眼神透出几分惊讶。 要知道，虽然红星齿轮厂的工人工资不低，但很多人家里孩子多，一个国企双职工家庭收入八十几元，吃喝水电，油盐酱醋，正常开销就要五六十元，然后给老人一月五元，两边至少十元，买点衣服或者随个礼，一个月就一分不剩。想买个缝纫机或者自行车都得积攒一年两年。如果一个月两条烟，是笔不小的开资。能拿出大前门的基本上都是车间主任以上的干部。 而且这供销社里其实就只有两条凤凰烟，都快半年了也才卖出去三包，段云一次就买了一条，而且还是高价，以至于那售货员此刻严重怀疑段云是哪个市里高干的子女。 “包一下。”段云把钱往柜台上一扔说道。 “哎。”那女服务员应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同志’般的笑容，还用一张报纸将这两条烟包了起来。 交了钱，在售货员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段云拿着东西直接离开了供销社。 接下来，段云又到了位于供销社斜对面的肉铺中。 一想起自己妹妹和母亲瘦弱的样子就让段云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尤其是妹妹段芳，正是读书长身体的关键时刻，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虽然段云现在的灵魂是从前世穿越过来的，但现在已经把他们母女两人当成自己真正的亲人了，所以现在赚了点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改善下家庭的生活，毕竟自己也是个吃货，饭桌上长期不见荤腥他也受不了。 这年头肉也非常的便宜，但还是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凭票供应。 不过在大兴，猪肉供应是分等级的。 总共是三个等级，一等肥肉最多，基本就是肥膘，二等稍微带点瘦肉，三等就是五花肉。 另外还有一种‘等外肉'，说白了就是一些瘦肉和杂排，这种肉是不用票的，有钱就能买。 这让段云感到非常兴奋。 第十四章 猪肉宴 这年头的人是买猪肉基本全都挑肥肉，主要原因是一个人一个月只有三两的油票，根本就不够吃，所以为了保证家里炒菜有油水，就需要买猪肥膘耗油，剩下的‘油梭子’，可以用来炒菜。 但对段云而言，显然瘦肉排骨才是他的最爱。 另外等外肉的价格也便宜令段云咂舌：等级肉九毛钱一斤，而等外肉小排啥的，只需要五毛四一斤！ 二话不说，段云直接买了二斤等外瘦肉。 其实段云还想买更多的肉，但这年头没冰箱，买回去也没处放，所以有时候只能现吃现买。 看到摊位上还有一毛五一斤的骨头，段云打算买来炖汤喝，却被摊主告知，买骨头必须要有当地医院骨科医生开的证明，这玩意和猪肝一样都是营养菜，无奈之下，段云只得放弃。 从肉铺出来，段云又到旁边的店铺买了一些炖肉用的花椒八角，桂皮之类的作料。 段云打算晚上自己动手改善生活。 虽然前世的段云对生活方面一直都是粗枝大叶的，但在吃的方面则有些讲究的。 重生后几天饭桌上不见荤腥，已经让他感觉有些崩溃了，所以现在手头富裕，必须给自己和家人补充点油水。 买完东西后，段云回到了家中。 其实段云原本是想做一顿红烧肉的，但没有肉票买不到那种带皮带膘的五花肉，所有只能退而求次，做一些普通的肉菜。 但当段云将整整两斤肉带到水房清洗去血沫子的时候，还是让已经下班回家开始做饭的七八户邻居惊讶不已。 要知道，以前段家母女基本上是很少做肉的，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左邻右舍的老娘们也喜欢相互攀比，今天谁家吃鱼，明天谁家吃肉的，但无论如何，总是能从段家的伙食中找到一些优越感来…… 而今天段云则要开始扭转周围邻居对他家的一贯轻视。 “买这么多肉啊，段家这是不过了么？” “太败家了，全买的瘦肉，段家这小子脑袋果然是个傻子！” “这才刚进厂子不到半个月吧，工资还没开呢，这就开始嘚瑟了……” …… 几个在一起洗菜的老娘们背对着段云轻声议论着，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 都说八十年代民风淳朴，但段云一家则有些‘不幸’，围则都是一些‘极品’邻居。 段云没听到这些人背后的议论，但就算听到，他也不当一回事。 整整两斤肉，全部都切成片，然后完全不顾家里少的可怜的荤油，将肉片全部都做成了半成品。 段云一家三口一顿饭当然不可能吃掉两斤多的肉，半成品容易保存一些。 其实也并没有用掉多少油，段云买的这些肉虽然都是瘦肉，但上面还是挂带着一些肥肉的，所以还不至于让段云一顿饭就消耗掉全部的‘家底’。 “哥，你疯了……” 刚下学回家的妹妹看到段云刚做出的整整半盆子的肉片后，惊讶的目瞪口呆。 段芳虽然之前对哥哥说过想吃肉，也知道他现在手头有点闲钱了，原本以为哥哥会买个二三两肉开荤，却没想到他一次居然买了这么多。 “来的正好，帮我把菜洗好。”段云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后说道。 “你啥时候学会的做菜？”段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做饭，接着说道：“你不会又是下乡学的吧？” “知道还问！？” “哥，你这肉也买的太多了，天气热，放不了多长时间的。”段芳皱着眉头说道。 “放不长那咱们晚上就多吃点。”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你看你现在瘦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个头太矮，嫁都嫁不出去！” “用你管！”段芳闻言俏脸一红，气呼呼的挥起小拳头轻轻锤了哥哥后背一下。 但下一刻，段芳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身回家帮哥哥洗菜打下手去了。 前世的时候段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女友小罗‘包养’，很少自己下厨房，但偶尔女友加班的时候，段云也会亲自下厨。 段云的厨艺不如前世的女友小罗，但水平其实要比一般人强点。 葱姜蒜炝锅，段云把火开到最大，滚滚的油烟瞬间在楼道腾起。 秋葵炒肉，青椒炒肉，榨菜肉丝，过油肉……几乎清一色的荤菜。 满楼道的肉菜香气几乎把整个楼道的孩子馋哭了，有两家的小孩看到段云做肉后，和母亲哭着喊着要吃肉，场面一度显得很滑稽。 而当母亲下班到家的时候，段云兄妹已经做好了整整一桌子的丰盛菜肴。 “这是……”段云母亲高秀芝看到满桌子的丰盛菜肴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妈，坐下菜饭吧。”段云笑吟吟的说道。 “这饭菜是怎么回事？”高秀芝一向勤俭，即便是逢年过节，家中饭桌上都没有这么丰盛过。 而且如此多的荤菜要用不少的钱和油，这对于一直以来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的高秀芝而言，简直太过奢侈！ “妈，哥现在开始赚大钱了。”此时段芳非常乖巧的给母亲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笑嘻嘻的说道。 “你哥这不才刚上班半个月么，能赚什么大钱？”高秀芝叹了口气说道。 “工资是工资。”段云一屁股坐下后，先给母亲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妈，我最近做了点小生意……”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高秀芝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二年投机倒把是重罪，虽然到了82年国家已经允许个体户的存在，但实际上，当时的很多相关政策都处在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各地对于小商贩个体户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但在大兴这个城市，却一直都是公安重点打击的对象。 另外个体户小商贩的名声也不太好，甚至很多人吓唬不用功的孩子常说：“不好好学习，就让你街边练摊儿，当个体户去！” 还有一句流行语叫：“大姑娘要想体验生活练吆喝，就赶紧嫁个体户！” 而在红星齿轮厂这边做小生意的基本都是一些刑满释放或者社会上的一些无业青年，平时也是饱受工厂职工白眼和鄙夷的，国企的职工骨子里对这种小商贩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却不知道这些小商贩可能一天比他们一个月赚的都多。 高秀芝知道自己儿子以前不够聪明，生意赔了还好说，万一被公安当成投机倒把犯抓进去，对他们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妈，哥他是整了个电器修理的生意，不算投机倒把。”段芳看出母亲的担忧，在一旁插话道。 “电器修理？”高秀芝闻言一愣。 “是这样的……”段芳开始原原本本的和母亲讲起这两天段云搞维修的事情来。 另外段芳还把学校老师帮忙宣传的事情，以及段云这两天赚到的一百多块钱也和母亲说了一下。 “小云，你真的会修电器么？”高秀芝听完女儿的讲述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更令高秀芝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段云这才几天功夫就赚到了一百多块，这几乎相当于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妈，我哥他改装的收音机可好呢，没杂音，而且还能多搜出十几个频道呢。”段芳在一旁说道。 “我下乡这几年在大队遇到个无线电高手，本事是学人家的，虽然技术一般般，但普通家用电器的小问题还是能修好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要是真有这本事，那也是件大好事，确实值得庆祝。”高秀芝到了这一刻，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吃饭吧，凉了还得再热。”段云示意开饭。 “哥，祝你生意兴隆，这块肉你先吃。”段芳说着，往段云碗里夹了一块过油肉。 “行了，一家人吃饭还整这么客套。”段云见状笑了笑。 “都快饿死了……”妹妹段芳闻言，早已按捺不住满桌肉片的诱惑，夹了一块过油肉放在了嘴里。 鲜嫩的肉片仿佛在他舌尖上融化了一般，浓郁的香气瞬间占领了她的全部味蕾，感觉有点烫嘴，段芳哈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又往嘴里夹了一块，强烈的肉香让她的眼睛里泛出了一些泪光，看向哥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讶和幸福的感觉。 段云也尝了一口自己做的菜，肉片的美味让他也感到了惊喜。 八十年代的猪肉基本都是农家饲养的土猪，和后世的那种饲料猪完全不是一回事。 另外这个年代没有冷藏冷冻设备，猪肉都是现杀现卖，所以从口感和新鲜程度上，也是要胜过后世的猪肉的。 “哥，原来你厨艺这么好呢……”段芳对哥哥做的菜简直是赞不绝口。 或许是有段时间没见荤腥的原因，段芳吃的非常开心，油腻的嘴巴填的满满的，不停的往嘴里拨拉着饭菜，完全没有小姑娘应有的矜持。 母亲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不时的给兄妹两人夹菜，气氛显得各位温馨。 段云看到这一幕也非常高兴，这顿饭他也吃的是相当满足，一口气消灭了整整三大碗的米饭。 饭后，三人将饭桌收拾好后，母亲高秀芝示意段芳出去，她要单独和段云谈一些事情。 “妈有件大事要和你谈谈。”高秀芝看到段芳离开后，从自己床下取出了一个大皮箱。 第十五章 家底 看到母亲的神色郑重，段云也很听话的坐在了自己床边，注视着母亲取出的这个箱子。 这个旅行箱显然有些年头了，厚实的牛皮做成的，八个角都用铆钉铁皮包角，箱子有两个内置的锁孔，看起来相当的笨重。 段云前世的记忆中，母亲几乎很少打开这个箱子，一直都是放在床底下吃灰。 高秀芝用抹布将箱子上的尘土擦拭干净后，坐在段云对面说道：“小云，最近上班累么？” “还行吧，不怎么累。” “前天你在工厂是不是出事了？”高秀芝直视着段云说道。 “没啥事，就是太阳有点毒，我中暑了……” “跟妈说说实话！” “好吧。”段云撇撇嘴，说道：“当时我做了傻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很明显，段云服毒自杀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厂，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段云也没必要隐瞒了。 “这件事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其实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应该和妈说……这也怪我，平时都没怎么和你聊聊心事……”高秀芝轻叹了一声说道。 “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真的……” “你很喜欢那个叫何晓丽的姑娘吧？妈已经打听过了，她家兄妹五个，她是最小的，现在也没对象呢……”高秀芝说道。 “妈，您可别给我添乱了，这事打住！我已经不喜欢那个女孩了。”段云连忙打断了母亲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母亲这肯定是想帮自己提亲。 八十年代之前，对于大多数年轻人而言，爱情只是个奢侈品，而婚姻才是刚需。 那个年代自由恋爱结婚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父母之命。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年头很多人的观念中，觉的结婚就是茶米油盐过日子，感情什么的，也并不重视，反正婚前都不认识，说句难听的，就像配牲口…… 基本上男方去女方家看看，有的好点，双方都看对眼了，就商量日子结婚了。有的就比较苦逼，长辈看上了，这亲就定了，哪怕大哭大闹不愿意也被逼着嫁过去，以至于后世有的人仇视长辈，快死了都不想去看一眼的那种。毕竟一辈子被毁了，爱情永远失去了。 在大兴这种情况也很普遍，只要是国企的正式工，身体好，媳妇不愁找，有些人家挑剔点，需要看对方家庭情况，兄弟姐妹多少，收入如何的，但大部分人的家境都差不多，能挑挑捡捡的范围有限。 至于段云，他现在除了前世的未婚妻小罗，心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所以得知母亲想要帮自己上门谈亲事，那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妈知道你脸皮薄，这事我会帮你解决的……这些年你在乡下也吃了不少苦，现在也老大不小了，确实到了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了……”高秀芝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妈这些年一直都在给你攒钱呢，只要这亲事能定下来，不会让你们过的别别人差。” 高秀芝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那个皮箱的锁子。 看到母亲打开的皮箱，段云顿时神色一怔。 原来，在这皮箱中，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相框，相框中赫然正是母亲和已经去世的父亲的黑白合影。 时光荏苒，在那老旧的影像中，依旧可以看到父母年轻时的芳华。 而在相框下面，则是一个结婚证，那个年头的结婚证就是一张如同奖状的纸张而已，边角已经开始微微泛黄。 结婚证下放着一身红色的碎花棉袄，看着像是那年头结婚的花衣。 段云此时的心头有些微微泛酸，尽管他只是一个鹊巢鸠占的灵魂，并非他们真正的儿子。 再往下翻，高秀芝从箱子最低下取出了一个小布包，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妈没什么本事，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钱……”高秀芝说着，轻轻打开了布包，里面赫然露出一个铁质的饼干盒。 “咔！” 当高秀芝打开铁盒的瞬间，段云彻底惊呆了。 原来，盒子中放着一沓子的大团结，看上去应该有个一两千块的样子，而在钞票下面，则是满满半盒子的‘袁大头’！ 段云从来没有想过母亲居然会这么有钱。 突然间，段云似乎明白了母亲和妹妹为什么这么多年饭桌上难见荤腥了。 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绝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 段云应该想到，母亲勤俭持家这么多年，除了缝纫社的工作晚上还要回家接私活，虽然收入不高，但相比其他好几个孩子的家庭，负担应该轻的多，如今过的这么清苦，显然一直都在为自己攒钱。 “妈，你这是……”段云瘪了瘪嘴。 “妈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咱们家有钱给你结婚，不至于见了人家姑娘抬不起头，更何况你现在也正式入厂上班了，现在还有这修电器的手艺，所以我觉得这事能成。”高秀芝说着，又从盒子中拿出了一个手绢包着的小包，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了两根黄橙橙的小金条！ 这一刻段云彻底惊呆了。 “妈出身不好，你姥爷原来地主家的小儿子，这两根金条是当年他逃难时傍身的，总共四根，用掉了两根。”高秀芝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亲事能定下来，这两根金条应该能打个手镯……” “妈，能让我说两句么？”段云打断了母亲的话。 “你说。” “我现在对那个姓何的姑娘没感觉了，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这维修生意才刚刚起步，哪有时间搞对象啊？”段云说道。 “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母亲将那两根金条重新收好，说道：“只要女方同意，你们两个直接就能领证办事了。” “……” “明天我抽个时间就去那姑娘家一趟，你等信就行了。” “额……”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母亲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说这门亲事，他现在就算磨破嘴皮估计也没用。 事情明摆着的，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母亲这是想早点抱孙子了。 另外就是新婚的双职工厂子里优先分房，他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天天和母亲妹妹窝在这样的一个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确实有些不方便。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事估计十有八九成不了，一方面是段云家境确实差，只有母亲一个人在缝纫社工作，和很多双职工家庭的子女没得比，况且那何晓丽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厂花，找人上门说亲事的人和追求她的人很多，根本轮不上段家。 另外就是段云一直在厂区的名声不太好，主要是有些傻乎乎的，而且还发生了自杀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了全厂人的笑柄，正经人家谁敢把女儿交给这样一言不合就玩自杀的男人？ 但母亲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她总能忽略儿子的种种缺点，而无限放大自己儿子的优点，比如高秀芝就觉得儿子现在是正式工，又有手艺，人又老实，所以就认为这亲事能成。 既然说服不了母亲，段云也就只能任由她去做了，反正也是没戏，所以段云不担心会弄巧成拙。 “行了，你晚上还上夜班呢，再补一觉吧。”高秀芝安顿了段云一句，随即将那个箱子合上，重新放回到了床底下。 “哎。”段云轻叹了一声，随即躺在了床上…… …… 晚上十一半，段云拿起妹妹帮他准备好的饭盒，又往口袋里装了两盒香烟，走出房间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昨天晚上夜班的时候，段云已经画好了车床自动化改装的图纸，打算今天趁着上夜班的时间，把相关的零件尽快做出来。 和昨天一样，段云接班换上工装后，跟着师傅韩忠的身后搬料打下手。 昨天早上听到韩忠和车间主任的对话后，段云对自己的这个师傅就多了几分好感，最起码不背后说人坏话，人品应该是不错的。 今天的韩忠对段云依旧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看得出来，老头干活很专注，似乎并非是故意冷落他这个徒弟。 到了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车间中的机器声再次减少了一些，韩忠也停下了机器，从工具箱中拿出了自己的水杯。 “师傅，我帮你添点热水吧。”段云见状第一时间满脸堆笑着走上前来。 “额……”韩忠有些意外的看了段云一眼，但还是把水杯交给了段云。 段云快步来到水房给杯子中添满热水后，返回到了工位。 “这两天跟我身后学会点东西没？”韩忠接过水杯后，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微笑。 “我学到了不少，多亏师傅教得好。”段云面带笑容的说道。 “你学到个屁！要是看两眼就能学到本事，咱们车间的徒工也不用熬三年那么长了。”韩忠闻言白了段云一眼，他显然不吃段云拍的马屁。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两声，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凤凰香烟，恭敬的递到了韩忠的面前，说道：“师傅抽烟。” “车间不能抽烟，到外边。”韩忠手一挥，示意段云和他离开车间。 两人走到厂房外的一个无人的空地上，段云掏出了火柴，给韩忠的香烟点燃。 “呼。”韩忠抽了一口，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道：“居然是凤凰烟，你小子档次挺高啊，咱们厂长都很少抽这么好的香烟。” “呵呵，孝敬师傅您嘛，自然要用好烟了。”段云赔笑着说道。 “这烟确实不错，只是加了香精味道没那么醇了。”韩忠吐了口烟气，眉头一挑对段云说道：“说吧，你小子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就是想孝敬师傅您……” “少来这套！谁没事献殷勤？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有事赶紧说，我今天心情好。”韩忠弹了弹烟灰，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还是师傅您厉害！”段云嘿嘿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韩忠说道：“师傅，我想让您帮我找人加工下这几个零件……” 第十六章 混个脸熟 “你这是……”韩忠接过段云递来的那张图纸后，在车间门口微弱的灯光下看了一眼，随即说道：“……难道你想改装咱们的车床！？” “韩师傅您可真厉害，这你都能看出来。”段云闻言一脸的惊讶。 段云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师傅韩忠居然能一眼就看出他画的这张图纸的内容，要知道，段云画这张图的时候，并没有圆规尺子之类的绘图工具，这充其量就是一张构思的草图，只是上面多了一些零件的规格尺寸而已。 由此可见，这老家伙不愧是退休返聘的高手，肚子里确实有不少东西的。 “……模数m=3mm，齿数z1=21，z2=66，压力角20°这不就是咱们车床主轴箱内下方的标准直齿齿轮么？”韩忠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又继续看了片刻，问道：“你这上面画的滑移齿轮我怎么没见过，好像不是咱们车床的型号吧？” “这个滑移齿轮其实是我要添加在变速箱的一个改装点。”段云用手指了一下图纸，继续说道：“在我在原有操作台的基础上增加了同步带轮、同步带、l形电机座和伺服电机……l形电机座安装在工作台上，伺服电机通过螺母与电机座相连。伺服电机轴与分度盘旋转轴之间通过同步带轮和同步带实现连接和传动……” 段云一口气将自己的大致想法说了出来，而韩忠此时脸上则变得越发惊讶起来。 “你小子这技术是从哪儿看到的？”韩忠终于忍不住问道。 尽管韩忠对车床构造原理和操作都非常熟悉，但以他的头脑和经验还是有些无法完全理解段云改装机床的全部结构，但无论如何，能做出这样机械改进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我在一个科技报刊上，就是那个《机械工人》月刊！”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可以露点本事，但不能表现的太妖孽，况且就算段云说是自己想到的技改方案，韩忠也肯定是不可能相信的，索性就搪塞了一句。 “《机械工人》我都订了好七八年了，没见上面有关于咱们这种车床改装的技术文章啊？”韩忠闻言更加的疑惑。 “反正我就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具体忘了是那本书了。”段云不想和韩忠纠结这个问题，随即转移话题：“韩师傅，我想找人加工出这张图上的几个零件，可我跟那些老师傅们又不熟……” “段云，我可要和你把丑话说在前面，这设备改造可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干的事情，机器是国有重要资产，哪怕这是一台即将报废的老机器！如果不小心损坏了机器的话，轻者会被厂里处罚，重则那可是会被判刑的！”韩忠皱着眉头说道，他显然对段云的技改方案没什么信心，只听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要么这样好了，等早上接班的时候我跟车间王主任说一声……” “师傅，技改这事，要是等厂领导批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师傅您放心，我这个技改方案是非常安全的，改装部分可以随时从车床上拆卸下来，就是不成功，顶多报废几个刀头和原料，随时可以恢复原样，要是厂里需要赔钱的话，我自掏腰包！” 段云前世就在国营工厂混过，深知这些国企领导的尿性。 当初他就曾经提出技改方案上报工厂领导，但最终都石沉大海，所以根本就不相信师傅的技改提议能够通过。 毕竟批准技改方案对任何一个厂领导而言，那都是要承担风险的，一但技改失败机器受损，第一责任人就是负责审批的领导，况且段云现在只是个徒工，连技术员都不是，试问哪个领导敢批准一个徒工提交的技改方案？ “你真的有把握么？”听到段云的这番话，韩忠犹豫起来。 说到底，他还是感觉段云这样一个小徒工搞技改有点太离谱了，毕竟他这个干了一辈子车工的老工人尚且都没有这份造诣和能耐。 “师傅，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技改成功，咱们的工作效率起码要比现在提高个五六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厂子不是计件发奖金么，到时候咱们师徒二人平分奖金，那可不是小钱呢。” 段云知道，他技改这种事情，如果争取不到自己师傅韩忠的支持，这事就会变的非常困难，毕竟段云刚到这个厂子，没人脉没关系，甚至现在连亲自操作车床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想绕开韩忠做这件事，显然不现实。 而对于基层工人而言，现在这年头还谈什么理想和爱厂爱国做贡献都是扯淡，而且韩忠这种岁数的人早就活明白了，只有工资和奖金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所以段云也干脆提出奖金平分的诱饵，为的就是拉拢韩忠。 “你小子这是给我画饼呢？”韩忠闻言笑了笑，但很快皱起眉头说道：“我是担心万一……” “师傅您到时候可以在一旁帮我指点下，咱们一个组件一个组件的进行调试，只要谨慎点，出不了大篓子的。”段云极力打消师傅的疑虑。 “你兜里烟还有多少？”思索了片刻后，韩忠突然问道。 “这盒凤凰是孝敬师傅您的。”段云闻言，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了刚才拆包的那盒凤凰烟，满脸赔笑着塞到了韩忠的工装口袋中，又拍了拍自己的裤兜，说道：“师傅，我这儿还有一盒大前门……” “哈哈哈！”韩忠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厂里人都说你小子是个傻缺，我看你简直就是个人精！跟我来，我领你去认识几个厂里的老师傅。” “哎！”段云闻言眼前一亮，知道今天的事情成了。 扔掉书中的烟头，韩忠领着段云重新进入了车间。 老师傅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韩忠作为一个在厂子里工作几十年的老师傅，在这厂子上上下下还是比较受尊敬的。 老头的人缘不错，基本上厂子里稍微年龄大一点的工人没有和他不熟的。 韩忠先领着段云到了模具班。 车钳铆铸锻电模。 模具班组主要是用木头做出浇筑件的模型，红星齿轮厂模具班基本全是木模工。 这年头的模具工还是相当吃香的，但凡有厂里工人做家具，都会请模具工来帮忙的，由于工厂木模要求的精度高，所以有些模工师傅的手艺是很多老木匠都望尘莫及的。 当然了，即便是一个厂子的，找模工帮忙做家具也是要给钱的，只是价码要比一般的木工便宜些。 看到韩忠出现，模具班的班长井大江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这是我徒弟段云，以后多照顾一下……”韩忠介绍道。 “井师傅好。”看到韩忠给自己使眼色，段云立刻心领神会的从裤兜中的掏出一根大前门，满脸赔笑着递了上去。 “你这徒弟挺懂事的……”接过香烟，井大江打量了段云一下。 “小井，今天我徒弟想做几个零件，劳烦你帮个忙。”韩忠微笑着对井大江说道。 “好说好说！”井大江低头看了一眼段云递来的香烟牌子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段云见状，立刻掏出火柴给井大江点上了烟，同时将他那份零件的图纸也递了过去。 “小张，按图纸把这几个件做出来，急用！”井大江转头就将那张图纸交给了手下的几个徒工。 几个年轻的徒工显然对井大江有几分敬畏，二话不说就拿出刻刀开工。 韩忠和井大江闲聊了两句后，离开了模工班，领着他又到了铸工车间。 模具还没做出来，韩忠领着段云来这里就是提前和熟人打个招呼，顺便让段云和这些车间的老师傅们混个脸熟，方便日后办事。 出了铸工车间，韩忠又领着段云到其他几个车间转了一圈。 口袋中那盒大前门最终只剩下了两根，但段云的内心却乐开了花。 借着师傅的面子，段云算是迈出了在厂子人情关系的第一步，这对段云日后的计划非常重要。 没有谁能做到万事不求人，就算段云有满肚子的学识也不可能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 天色渐亮，师徒两人返回到了工位。 “东西还得等两天才能做出来，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打着我的名头找那些大师傅就行了。”韩忠启动了车床，打算下班前再做几个工件出来。 “今天多亏师傅了……”段云一脸感激的说道。 “我好歹是你师傅，帮你是天经地义的。”韩忠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不过你这车工技术得尽快掌握，我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嗯？”段云闻言一愣，随即问道：“师傅您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只要你能顶上，这班我就不上了。” “可是……” “我退休的钱够花，觉够睡，当初同意返聘，那也是给赵书记一个面子，为了能让他给我儿媳妇在大集体安排个工作。”韩忠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能把你培养出来，我这人情也就算是还完了……” 第十七章 顶岗 “师傅，您技术这么好，我这人笨，短时间内肯定学不会的。”段云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最初段云是想尽快出徒，然后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车床技改计划。 但这晚过后，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光是有技术，想在这个厂子搞出点花样来还是远远不够的，人脉和关系也同样重要。 段云在这工厂无亲无故，而如果找不到人帮忙的话，自己的计划将会举步维艰。 今晚若是没有韩忠出面，段云就算递烟上去，那些老师傅都未必瞧他一眼，这次肯帮忙，也是完全出于师傅韩忠的面子。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段云不受车间主任和其他领导待见，而如果韩忠在的话，至少能帮自己说话，有韩忠罩着，段云会省却很多的麻烦。 至于当初和车间主任以及书记承诺一个月掌握独立操作车床的技术，段云自然是有底气的，毕竟他前世就已经会操作车床了，虽然比不上技艺精湛的老工人，但水平却绝对要比一般刚进厂子的徒工强不少，完全可以达到独立操作机床的能力！ 尽管最终段云一个月时间必须出徒，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也足够段云借着师傅的名头做很多事情了，起码能和其他车间的几个老师傅说的上话了。 “你说你笨？”韩忠转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能独立看懂车床构造以及改装图纸，这份本事，就算厂里的绝大多数的八级老车工都做不到！” “那图纸和车床实际操作完全是两回事啊……我估计您这一手的技术，就够我学个好几年的……”段云赔笑着说道。 “和你明说了吧，你指望我不了我多长时间的。”韩忠显然看出了段云的心思，接着说道：“我早就和领导打好招呼了，下个星期要请假回老家一趟，搞不好，我就不会车间上班了……” “啥！？”段云闻言一愣。 现在已经是周三了，减去一个星期日，也就是说，韩忠最多也就还能在这厂子里呆上三天！这无疑让段云大失所望。 “你是我徒弟，走之前，我会跟老同事和领导打好招呼的，让他们平时能照顾就尽量照顾你一下。”韩忠说道。 “谢谢师傅！” 尽管韩忠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但他也明白，就算韩忠和那些老师傅打了招呼，但到时候也肯定会人走茶凉，段云到头来还是只能靠自己。 但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韩忠能领着他和那些大师傅混了脸熟，也算是帮了他大忙了。 “还有不到两小时就下班了……”韩忠看了一眼腕上的上海手表，说道：“仔细看着我是如何操作的，以后的话，这个车床就归你使用了。”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站在了一旁，一脸认真的学习起来…… 到了下班时间，段云换好衣服，刚走出车间门口的时候，看到早班过来的人群时，顿时目光一怔。 原来，在人群中，段云凭借前身的记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叫何晓丽的女工。 人群中的何晓丽长得挺白净的，五官带着几分清秀，身材高挑，瞅着还算顺眼。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个何晓丽也就那样，对这样的女孩，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眼见何晓丽随着早班的人群越走越近，段云随即从另外一条小路离开了车间门口…… …… 回到家中后，吃过母亲留下的早饭，段云开始补觉。 一直到中午妹妹回来后，他这才睁开了眼睛。 “哥。”段芳看到哥哥已经坐了起来，随即将一书包的袖珍收音机倒在了他的床上。 “不少啊。”段云看到散落在床上的收音机，眼睛顿时一亮。 对于现在的段云而言，看到收音机就像是看到钞票一般，原本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 “有些同学家的收音机太大了，带不到学校，他们就给我留了个地址，另外我一些同学家还有其他电器需要修理，如果周末周日有时间的话，哥你可以上门帮他们看看。”段芳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折好的纸张递给了段云。 “这么多！”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家庭住址后，段云一脸的惊讶。 段云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红星齿轮厂厂区，很多职工家庭都面临维修难的窘境。 厂区搞电器维修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工厂的电工老师傅，不过这些人在单位主要以从事强电工作为主，弱电水平有限，简单一些的电器修理没问题，但稍微碰上一些复杂点的电器上，诸如黑白电视机，最新款的收音机录音机之类的，就束手无策了，只能找厂家的售后修理。 但带着电器进城修理非常麻烦，而且那些厂家的修理工如果不私下塞钱，根本就不给好好修，甚至电视机放在那里十天半个月都修不完，即便是这次修好了，回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出了问题，绝对让人苦不堪言！ 所以这次很多学生的家长听说段云懂得无线电维修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邀请段云上门维修，反正都是修好才给钱，另外都在一个厂区住，相互联系起来也方便。 而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非常好的宣传自己技术和口碑机会。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名声出去，不需要传的太远，光是这一个厂区的家电维修，就足以让段云赚的盘满钵满！ “哥，你真的连电视机录音机都会修么？”段芳显然有些担心哥哥的技术不够高，做不了这么多的生意。 “你哥我技术高着呢，就算是轮船飞机放在我面前，我也照样能修！”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真能吹牛！”段芳对哥哥做了个鬼脸，但随即露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段云之前改装的那些收音机确实很成功，同学也都对哥哥的技术赞不绝口，这也多多少少让她这个当妹妹的跟着骄傲了一把。 “估计这些单子全部做完的话，咱们家就可以买自行车了。”段云大概的数了一下纸张上的家庭地址数量和维修电器的类别，思索了一下说道。 “买自行车！？”段芳闻言顿时一怔。 赶上红星齿轮厂这几年的效益好，大部分厂里的双职工都已经有了自行车，有的人家甚至一人一辆，而段云家到现在都一辆没有。 “以后咱们家一人一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哥，你现在是赚了点钱，但也不能乱花啊……”段芳闻言有些担忧，她毕竟是受过传统家庭教育，过过苦日子的女孩，生怕哥哥有钱后就大手大脚，这样的话，再多的家底也能败光！ “怎么叫乱花了？”段云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你们同学很多都有自行车了吧？难道你想看着咱妈天天上班走这么远的路？看你哥我到各家各户修电器跑断腿？知道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么？有这来回走路的时间，你哥我能多修多少户的电器？能多赚多少钱？你都上高三了，这笔账还算不明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段芳发现自己斗嘴已经不是哥哥的对手了，只听她瘪瘪小嘴说道：“咱家离学校这么近，我天天走着上学挺方便的，用不着自行车……” “行了，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哥我自有安排。”段云对妹妹微微一笑，将那张写有地址的纸张重新折叠好后，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打算周日的时候，去挨个上门拜访。 至于买自行车的事情，起码也要等到手头的维修生意全部做完拿到钱后，才能去买。 现在市面上永久自行车大概要一百五十块钱一辆，女士的凤凰自行车则也要将近两百块。 另外自行车在这个年代属于紧俏商品，是必须要凭票购买的。 一般来说，购买自行车用的工业券是国企按照工人入厂时间和级别每月排号发放的，比如红星齿轮厂，普通工人一个月一张工业券，十张才能够买一辆自行车。 但这其中有人已经有自行车了或者是家里暂时没钱买车的，会出售手中的工业券，一张六块到八块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有钱的话，是完全可以多花一些钱直接购买的。 段云现在迫切的需要一辆自行车，有了自行车，他日后进城买电子元件以及给你上门维修就会方便很多。 和妹妹吃过午饭后，段云拿起今天妹妹送修的这些袖珍收音机，前往了自己的出租房中。 段云现在的改装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出租房中松香缭绕，到了晚饭时间，他已经改装好了妹妹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送来的二十多台袖珍收音机！ 这就意味着段云一个下午就足足赚了一百多块！ 但段云也知道，改装收音机的生意的不会持续太久，他以后还需要寻找更为赚钱的生意才行…… …… 晚上，而当段回家吃饭的时候，却发现母亲神色有些不太对。 三人坐在饭桌上，母亲高秀芝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不时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看到这一幕，段云算是明白了，今天母亲十有八九是帮自己到何晓丽家谈亲事去了。 而且这件事百分之百没有谈成…… 第十八章 往事 有到了晚上上夜班的时间，段云准时来到了车间。 今天对段云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一天。 按照昨晚和那个几个师傅的约定，段云今天晚上有可能就可以拿到加工好的零件了。 韩忠来的比段云还在，已经出现在了工位上。 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韩忠并没有启动机器开始工作，而是蹲在机器旁边正在忙碌着什么。 “师傅。”段云走上前去和韩忠打了声招呼。 “来的正好，过来帮忙。”韩忠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铁皮盒子，对段云说道：“把零件都抹上黄油。” “额。”段云一眼就看出那铁皮盒子中放着的正是自己图纸上画的改装零件的成品，心头顿时一喜，随即蹲在韩忠面前惊喜的说道：“师傅，这么快就都做出来了？” “白班铸工车间的老徐和铣工小刘也帮忙赶工出来的，另外热处理陈师傅也帮忙了，回头有机会你得去谢谢人家。”韩忠仔细的给齿轮抹着黄油，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定一定。”段云用手拍了拍自己裤兜里带着的两包香烟，笑着说道。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香烟在厂里还算是‘硬通货’，以后师傅不在的话，只要‘弹药’充足，应该还是可以办很多事情的。 有钱自然人缘好，如果没有交情，有好处也照样能找到帮忙的人。 “小段，说句实话，你这个改装方案真的能提高加工效率么？”韩忠将一个上好油的滑移齿轮轻轻的放在另外一个空铁皮盒子里，抬头问了段云一句。 “师傅您昨晚不是看过我的那张改装图纸了么？”段云回道。 “没全看懂……”韩忠摇摇头，接着说道：“大致意思能明白，但这种技改有一点错误的话，搞不好就会前功尽弃的。” “没事的，失败是成功他妈！” “哎，反正我也是快要走的人了，最后在陪你们这些年轻人疯一把吧！”韩忠轻叹一声说道。 师徒二人的神情渐渐变的越来越专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中间带班长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也没多问就走了，毕竟韩忠是厂子里的老师傅，上上下下对他都相当照顾，他就算晚上在车间里睡大觉，也是没人管的。 打开车床变速箱和进给箱的铁皮外壳，段云准备将这些齿轮添加上去。 安装齿轮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云先需要测试下各个齿轮的咬合情况，另外由于原本齿轮箱中的空间有限，段云已经尽量将零件设计的足够合理了，但依旧需要对机箱外壳进行一些变动。 韩忠找来了电钻和小砂轮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将外壳改好，从外观上看， 一直到半夜三点半，段云已经改装完成了大半，师徒两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累了。 不等师傅吩咐，段云起身那着师傅喝了一半的茶杯，到水房添热水去了。 此时段云的心情无疑是兴奋的。 接下来的工作会轻松很多，只需要将两个伺服电机安装在车床工前后两侧，然后调试下线路和电源，车床就可以启动了。 段云心中暗暗庆幸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师傅，要是没有韩忠，他是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找到人帮他加工零件的，另外各种工具以及电线伺服电机等东西更是无法从库房借出。 无论如何，现在的段云已经快见到胜利的曙光了。 只是休息了片刻，师徒两人就继续开始了剩下的安装工作。 砂轮机和电钻轮番上阵，韩忠这个时候双眼也透出了几分兴奋之色。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外边的天色已经开始露出了鱼肚白，段云的第一次机床改装算是彻底完成了。 师徒二人并没有急着马上进行调试，而是一起走出车间门口，找了个地方抽烟休息了片刻。 “今天多亏师傅您帮我，不然的话，我这技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呢。”段云递给韩忠一根凤凰，掏出火柴帮他点燃后，满脸感激的说道。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帮你么？”韩忠抽了一口香烟后问道。 “因为我是您徒弟呗！”段云笑着说道。 “呵呵，这其实只是一方面。”韩忠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主要我感觉你和我年轻刚入厂的时候有点像。” “嗯？”段云闻言一愣。 “当初我是刚上完初中就来厂子上班的……”韩忠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别人学徒要三年才能转正，我半年就能在车间独挡一面了，还参加了全厂的技能大比武，获得了车工组的第三名，力压众多的老师傅，那张奖章至今还在我家里放着……” “厉害！”段云闻言赞道。 “不过我那个时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每天对着车床加工一些简单的零件感觉是在太过枯燥，那个时候这么厂就主打生产单体液压支柱了，只不过质量不如现在的好……”韩忠眯眼又抽了一口烟，说道：“后来时间一长，和你一样，就动了改装车床的念头……” “看来师傅才是个真正的高手啊。”段云笑着对韩忠竖起大拇指说道。 “高手个屁！”韩忠撇撇嘴，接着说道：“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面前把车床改装起来，结果运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由于过载太大，把车床主电机给烧了……” “噗。”段云闻言险些笑出声，随即感叹道：“这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哎，当时厂子刚建起来还穷的很，我因为擅自改装车床属于破坏国有资产罪，被公安关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老厂长亲自出面说情托关系才把我放出来，而且工作也没丢，我这辈子都感激他老人家……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敢动改装设备的心思了……”韩忠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感慨。 “师傅，您放心，出了事情我担着。”段云拍着胸脯说道。 “拉倒吧，我是你师傅，承担责任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呢，我要是真不想担这个责任，我让你连这个车床边都摸不着！”韩忠将手中的烟头扔掉踩灭后，说道：“我就是想了解下年轻时的心结而已，说起来这次其实是我沾了你小子的光，就算失败了也无妨，我一个老头子最多也就是在厂里晚节不保了，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第十九章 打破记录 “真的太感谢师傅您了。”段云一脸感激的说道。 都有其实内心还是暗暗庆幸的，毕竟这年头一个干入厂不久的徒工搞技改确实是一件令人感觉疯狂的事情，但想不到自己能遇到一个肯陪着自己一起‘疯狂’的师傅，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或者说这韩忠就是段云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咱们先去测试下改装的效果如何。”韩忠看了一眼手表说完， “嗯。”段云应了一声，两人重新回到了车间。 尽管段云这两天都在反复思考这次的技改方案，对于所有的细节都进行推敲，应该说还是有些自信的，但眼下真正要开始测试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感觉。 “段云，你在检查一下线路上有没有什么安装错误的地方。”韩忠这个时候显然也有些担心，虽然说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但依旧保持着小心和谨慎。 其实在韩忠看来，这种技改基本上都是很难一次就成功的，据他了解，即便是一些专业的工程师捉刀搞这种技术改进，也都是便测试边改进的，反反复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完工，几乎绝少有能一次就成功的。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段云再次查看了一番改装的零件和线路后，对韩忠说道：“师傅，可以开机了，您先站远点。” “等等！”韩忠突然喊道。 “怎么了师傅？” “再给我根烟。”韩忠伸出手说道。。 韩忠平时几乎很少会在车间吸烟，但这次他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段云二话不说，掏出香烟递给韩忠然后用火柴点上。 随后，段云准备妥当后，启动了车窗。 “嗡！” 电源接通的瞬间，主轴开始快速旋转。 主轴旋转的同时，经过桥齿轮，带动旁边的光杆，光杆上的蜗杆传动蜗轮而连接蜗轮上的纵向凸轮，……利用限位开关以及电磁铁，放置在角铁上半成品柱头元件被迅速顶在主轴前方的弹簧卡头是固定，接着纵向刀进给到了指定的位置。 改装的远离和动作听起来有些复杂，但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 “刺！” 尖锐的金属切削声响起，暗蓝色的铁屑一圈圈滚落，一根粗车的柱头很快就切削完成。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柱头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废料也跟着滚落在位于弹簧卡头下方的铁盒中。 看到这一幕，段云和韩忠的心头猛的一跳。 车床依旧在自动运行中，直到将送料架的上五根原料全部加工完后，师徒两人的神色才开始缓和了一些。 “取过来量下精度。”韩忠对段云安顿了一句，但随即有马上提醒道：“用铁夹取，小心烫手！” 段云闻言，从放置在卡头下方的铁壳子将加工完的成品全部取出，放在了旁边的工具箱上。 韩忠从箱子里取出游标卡，这种粗车品还用不着千分尺。 仔细挨个测量了一番后，韩忠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烟，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都是合格品！” “那咱们这次改装就算成功了吧？”段云笑着问道。 “质量应该问题不大了，还要再看看效率如何。”韩忠此时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把所有的料都放在角铁架子上，我看看这一个小时到底能加工多少！” “嗯。”段云闻言，立刻走到工位的备料箱中，将里面是的毛坯料取出，轻轻的放在了给料的角铁架子上。 随后，机器再次启动，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动加工程序。 一个，两个，三个……切屑完成的柱头不断的从卡头连接处切下滚落，速度之快，让当了一辈子车工的韩忠也不禁有些咂舌。 通常来说，即便是粗加工一个卡头，也需要有经验的师傅反复用卡头装夹原料，调整同轴度，加工时不断修正进给率和背吃刀量，然后通过铁屑的颜色来判断切削力，切削温度是否在正常范围等等，费时费力。 而这次段云的自动化改进则将一切都提前设定好了，省却了很多人工操作时的繁琐步骤，这无疑极大的提高了车床的加工效率。 37，38，39…… 韩忠心中一直默念着成品的熟练的熟练，而当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才刚刚过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候，内心已经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三十分钟就加工了将近四十个零件，这绝对已经打破了工厂的最快纪录！ 要知道，以往韩忠用这台机床，最多的时候在八个小时的正常工作时间内加工了九十一个零件，当时可以说几乎是一刻都不停歇了。 至于平时，韩忠一天也就加工四五十个成品而已。 但现在，这台自动车床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几乎完成了他以往将近一天的工作量，效率之高，已经远远超出了韩忠的想象！ 但此时的段云则依旧对这次的自动改装感到有些不太满意。 在他看来，这台自动车床依旧还有不少能改进的地方，如果再次改动话，段云是自信可以将效率至少再提高一倍的！ 其实若不是因为这台前苏联车床太过老旧，主轴转速慢的话，段云甚至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师徒二人静静的观察着机器的运转。 时间过的飞快，车床始终运行正常，而距离交班的时间也越来越近，透过窗户，甚至可以看到外边前来上班的工人身影了。 132，133，134…… 韩忠盯着车床的双眼已经着魔了一般。 “嘶！” 感觉到手指一阵剧痛，韩忠甩飞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屁，这才将目光从车床上收了回来。 “师傅，没事吧？”一旁的段云见状，连忙询问道。 “没事。”韩忠闻言摇摇头，随即转头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笑着说道：“段云啊，有了这台机器，今年咱们工厂的劳模代表，就非你莫属了……” 第二十章 劳模评选 “劳模？”段云闻言一愣，随即对韩忠问道：“评上咱们厂的劳模，能给多少奖金？” “去年工厂劳模一个人奖励二十块……”韩忠想了下，又说道：“另外还有一张奖状和一些奖品。” “才二十块！？”段云闻言顿时一脸的失望，但很快又问道：“那还给什么发什么奖品了？” “搪瓷脸盆，水杯，还是暖壶……” “……” 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心凉了。 累死累活才这么点奖励，还真不如他多修几台收音机呢！ 至于工厂给的奖状荣誉啥的，段云更是嗤之以鼻，这不是五六十年代那种无产阶级荣誉感爆棚的年代，那年头的工人能听到领导的一句表扬就会相当的高兴，段云是个从后世重生过来的人，他对物质有着更直接的需求。 当初他想到要做技术改进，就是冲着车间的计件奖金，原本以为劳模这种高大上的荣誉能给他带来额外的惊喜，现在看来简直连鸡肋都不如！ “段云，你还年轻，如果能凭这个技改获得劳模荣誉的话，对你将来非常重要。”韩忠说道。 “是啊，确实挺重要的，要是发个脸盆水杯啥的我能用很多年呢。”段云脸上露出了一抹不以为然，接着调侃道：“要么干脆我当个淡泊名利的活**算了，这劳模谁爱当我让给谁。” “嗯？难到你连工厂分房的机会都不要了？”韩忠有些意外的说道。 “什么？分房？”段云顿时愣了一下。 “是啊，咱们厂能评上劳模的工人年底可以优先分房的，这你不知道么？”韩忠问道。 “……” 这一刻段云心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要知道，段云一家三口到现在还住在十多平米的小房子中呢，地方狭小到想再多摆一张床都不可能，母亲和妹妹只能睡上下铺。 另外段云现在搞维修，家里根本没有能工作的地方，如果将来送修的电器越来越多，段云甚至没有足够的地方放这些东西，而如果长时间放在租来的库房里的话，一来容易受潮，二来也不安全，有被盗的危险。 总而言之，段云现在是迫切需要一套房子。 但这年头全国绝大多数地方还没有商品房这个概念，而国企单位分房，是段云目前唯一能获得房子的机会！ “咱们厂现在还有现房么？”段云问道。 段云入厂这半个多月来，还没听说厂里盖新房的事情。 “新房上个月就交工了，领导一直压着这事没外传，要不然跑关系的天天能烦死他们。”韩忠以一副‘内部人’的口吻对段云说道：“只不过新房距离咱们厂子稍微有点远，占用是市里给咱们厂大集体分的地皮，而且就三栋，对外说是宿舍楼，但其实是单元楼，采用了两室一厅，自带厨卫的户型设计。” “不错啊。”段云惊讶道。 虽然后世是两室一厅的单元楼属于小户型，但在八十年代，这样配置的住宅楼已经算是豪宅了！ 另外对段云最为重要的是这新房有独立的厨卫，而现在段云晚上上厕所都要黑灯瞎火的用楼道里的公厕，天气热气味实在熏人，天气冷这种蹲便屁屁又遭罪，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折磨…… “好是好，不过想分到房太难了。”韩忠摇头说道。 “那这评定劳模有什么标准么？”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劳模的评定标准主要是看一个人工作态度，干活多少，以及对工厂做出的贡献。”韩忠顿了顿，接着说道：“按理来说，你这样入厂不到一年的徒工是没资格被评选成劳模的，但凭你这个技改项目，每天的加工量绝对是全车间最多的，如果这段时间再多多表现一下，我感觉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多表现一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师傅您觉得我该如何表现？” “回去先写份入党申请书……” “写这玩意有用么？我这样的新工人没机会入党吧？”段云闻言有些不以为然。 “能不能入党是另外一码事，关键是你必须要有这个态度！”韩忠显然是想给段云指点迷津，只听他接着说道：“光干活领导看不见，啥都是白搭！你回头先写份入党申请书，然后在书记面前表现的干劲十足，他就会或多或少留意你，而如果这段时间你的活确实比其他人干的多，那么肯定会慢慢得到书记的重视，到以后你在从这技改项目上做点文章，让书记也能从这个项目沾光，到时候他肯定会照顾你的……”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韩忠无疑给段云提了个醒。 这二年的人情世故和后世差不多，越是在领导身边干活的人越容易提升。 工厂每年评定劳模，班组长车间主任一级，确实有提名的权利，但最终劳模的评定，厂长和书记才是拍板定夺的人。 段云现在在车间多干猛干，或许能够让车间主人给他一个提名，但名单报到厂长书记手中，凭他的资历和工龄，十有八九会被大领导直接否决，也就扮演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而已。 “明天就进入八月份了，每年咱们厂都会在国庆前评选出新一批的劳模人选，我估计工厂很快再有一个星期就会制定评选出今年的劳模人选，所以你现在要尽快行动了。”韩忠提醒道。 “我明白了。”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我回头就去写份入党申请书。” 师傅韩忠的这番话确实对段云帮助很大，有些东西必须要争取一下，分房对现在的段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比他现在的修理电器的生意还要重要！ 只要有了新房，段云一家的生活就会得到极大的改善，而且段云以后的生活工作条件都会有极大的改善，所以这绝对是段云现在最优先需要解决的事情！ “行了，你现在把工位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下班了，这折腾了一晚上，回去早点休息吧。”韩忠看了一眼手表后，微笑着拍了下段云的肩膀说道。 “成！”段云应了一声，随即开始收拾地上的工具和零件。 考虑到白班的人会用这台机床加工其他零件，段云将车床上的一些外挂设备快速拆卸了下来，放入了工具箱中。 对段云而言，他现在在没有得到明确好处的情况下，是不会公开自己的这个技改项目的，他知道这次车床自动化改进是他日后可以利用的一张牌，轻易不能暴露，刚才和师傅一番对话后，他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第二十一章 意外冲突 “师傅，咱们今晚技改的事情能不能先别和领导汇报。”段云收拾好工位后，走到韩忠的身前说道。 “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韩忠闻言笑了笑，他显然已经看出了段云的心思，说道：“这次技改是你的成果，你说了算！” “谢谢师傅！”段云感激道。 “反正我也是要快走的人了，没啥可争的了……”韩忠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以后你在厂里混的如何，就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师傅您家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徒弟我随叫随到！”段云拍着胸牌说道。 “行了，别卖嘴皮子了，赶紧换衣服下班吧。”韩忠笑着说道。 “哎。”段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工位。 在水房打肥皂洗了洗满是油污的手脸，段云换完衣服后，拎着饭盒离开了车间。 而当他敢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一个男子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名男子身材瘦高，穿着一件的白色的确良衬衣，衬衣口袋上还挂着一根钢笔，头发梳理的铮亮，带着一副银边眼睛，面皮相当白净。 “你这……”看到对方当着自己去路，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你就是段云吧？”这眼镜男板着脸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问道：“有事？” “咱们找个地方说话。”眼镜男说话间，就要拉着段云到厂房后面。 “有话在这儿说就行了。”段云一眼就看到眼镜男后面还有两个男子跟着，面色有些不善，随即心生警惕，一把甩开了眼镜男的手。 “你最好跟我走一趟，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眼镜男冷笑着说道。 “你有事说事，没事少说点狠话，咋呼谁呢？”段云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的说道。 前世的段云身体素质虽然一般，但面对打架这种事情还真没怂过，就算被人欺负身体差打不过，那也会硬刚到底。 况且他现在的身板可是六年大粪挑出来的，八块腹肌棱角分明，这也给了段云足够的底气！ “你……”和段云对视的瞬间，眼镜男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眼神中透出的硬气，随即一咬牙说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妈昨天到晓丽家提亲去了吧？” “晓丽……啊，好像有这么回事。”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 其实昨天段云晚上吃饭的时候看到母亲神色不对，就已经猜到她肯定是去何晓丽家提亲失败了。 不过段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对这个女人是没有半点感觉的，也不想再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敢做还不敢承认啊？”眼镜男冷笑着说道。 “我有啥不敢承认的？”段云闻言撇撇嘴，随即问道：“对了，你到底谁啊，晓丽她哥？” 段云之前从母亲那里听过何晓丽家里是兄妹五个，有两个哥哥的。 “你到了一车间都好几天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眼镜男有些意外，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你现在给我记住了，我是田丰，是何晓丽的对象，你以后最好给我离晓丽远点，不然的话，我tm让你……” “等等，你是说你是何晓丽的对象？”段云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没错！” “哈哈哈。”段云此时不经意的看到远处库房旁边站着的何晓丽的身影后，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很明显，那何晓丽和这姓田的应该是一腿的，估计今天也正是何晓丽怂恿这个田丰来找自己的。 但对于段云而言，他还巴不得早点和那何晓丽撇清关系，只是今天这田丰气势汹汹找自己谈判，这多少让段云感觉有些乌龙。 “你笑什么？”自称田丰的眼镜男看到段云领口露出的强健胸肌，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啊……没事。”段云依旧面带笑容，上前拍了下眼镜男的肩膀，干咳了一声后说道：“那啥……我……祝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珠联璧合，早生贵子！” “嗯？”田丰闻言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行了，我回家睡觉去了，拜拜！”段云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算你识相！”看到段云离开，田丰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转头对离开的段云大声喊道：“以后叫你那死老娘离晓丽家远点！也不看看你家什么条件！爹死娘嫁的玩意……” 然而田丰话未说完，突然衣领被一把揪住。 “啪！” 随着一声脆响，田丰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段云脸上露出了愠色，手指着田丰说道。 段云不会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况且都是一个厂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是真不想和人动手。 但这田丰骂他的家人这是段云绝对不能接受的！毕竟段云已经将前身的母亲妹妹看做了自己的亲人！ “唔。” 段云这一巴掌力道不轻，田丰也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整个人都被瞬间打蒙了。 感觉到鼻孔涌出两道热流，田丰下意识的用手一抹，手指上瞬间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你……你们两个看什么呢？上啊！！”田丰一脸惊怒的用手指了下段云，随即对站在旁边的两个帮手怒吼了一声。 田丰话声一落，旁边一个矮壮男子上来对着段云脑袋就是一拳！ “碰！” 段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挡了一下，手里拿着的铝制饭盒瞬间就被打了个凹坑！ “去你大爷的！” 躲过拳头，段云抬起一脚就揣在了矮壮汉子的小肚子上，直接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一般人打架没什么套路，拼的就是速度和力量，而六年挑大粪练就的身板让段云面对三人依旧有着碾压般的优势。 田丰的另外一个帮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半头砖也跟着冲了过来。 然而他还没等冲到段云面前，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变形的饭盒瞬间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腮帮子重重挨了一拳，身子踉跄了两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后面的田丰简直被眼前的一幕给看傻了，他找的这两人都是厂子里有名的打架好手，却没想到段云居然这么猛，三拳两脚就把两人打倒在地！ 眼见段云再次向着自己走来，田丰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大声喊道：“别过来！厂长是我二舅！” “我是你大舅！” 段云上去又给了田丰一巴掌！ 第二十二章 息事宁人 “啊！” 远处的何晓丽看到说道这一幕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扭头躲到了库房后面。 而刚上班到车间的其他工人见状，也纷纷一脸惊讶的站在远处围观起来。 段云的几个大巴掌将田丰煽的头昏眼花，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根本没有半点的还手余地。 “住手！” 就在段云还想给这个田丰身上补上几脚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斥。 段云回头一看，发现喊话的正是师傅韩忠。 看到韩忠出现后，在场四人顿时全部停手，而田丰和两个帮手显然对韩忠也有几分惧怕，其中一人将刚刚拿起的半头砖悄悄从后面扔到了地上。 韩忠在这红星齿轮厂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建厂元老了，包括现在厂子里的很多技师和中层干部在当年都是要喊韩忠一声师傅的，而且他和书记当年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师兄弟，有着不错的私交，所以即便是厂里的这些青年刺头，对韩忠也是带着几分敬畏的。 “师傅……”眼见靠山驾到，段云一脸‘委屈’的说道：“他们仨个刚才打我！” “你放屁！刚才明明是打我们三个！”旁边的田丰见状又气又怒。 “你是说我徒弟小段他平白无故一个人打你们三个人？”韩忠一眼就看明白了情况，随即板着脸对田丰问道。 “没错！” “谁吃饱了撑得会没事打人？还一次打三个？这理说的通么？”韩忠反问道。 “韩师傅，他就是动手打我们了，周围好多人都看见了，我劝你也不要袒护你徒弟，等会儿我就去报案！”田丰抹了一把鼻孔溢出的鲜血咬牙说道。 “那就去啊！”韩忠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打架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徒弟挨了处罚你也跑不了！况且你们三个是一伙的，这属于聚众斗殴，性质非常严重，是会被刑拘和开除厂籍的！到你自己想清楚！” “你！” 田丰闻言有些气结，但又无可奈何。 正如韩忠所说，红星齿轮厂处理工人打架事件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只要没打到骨断筋折住院的程度，那就索性各打五十大板，也不管谁占理不占理！ 所以一般工人打架吃了小亏的，也都轻易不会把事情往厂子里捅，自认倒霉就算了。 “师傅！”段云一把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那个被砸扁的饭盒，在韩忠面前晃了晃后，说道：“这就是他们打人的证据！等会儿我要给警察看！” 旁边的两个刺头见状，身子也顿时往后退了退。 这年头国企职工虽然是铁饭碗，但倘若犯事坐牢的话，所在单位是可以将其开除解除劳动合同的，所以即便是厂里最横的刺头，他也不敢轻易犯罪。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韩忠对段云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车间门口。 段云刚走出厂门口，韩忠就已经骑着他的大二八追了上来。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前段时间刚刚闹完自杀，现在又跟人家动手打架，你还想不想在一车间呆了？”韩忠放慢骑车速度，板着脸对段云说道。 “我也不想啊。”段云闻言撇撇嘴，说道：“是那小子找我的。” “人家平白无故就会来找你麻烦？” “他是那个何晓丽的对象……”段云将刚才发生的以及之前母亲帮他提亲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韩忠说了一遍。 “这样啊……”韩忠闻言顿时恍然，又对段云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何晓丽啊？其实我感觉你小子比我之前听说的聪明多了，还会搞技改，将来肯定比一般人要有前途，另外厂里面好姑娘多得是，师傅我可以帮你……” “师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已经对那何晓丽没感觉了，这次提亲也是我妈自作主张。”段云连忙打断韩忠的话说道。 “其实这种事情不用把那个田丰打的这么狠的……” “师傅你当时是不在，我是真不想在厂子里惹事，可那戴眼镜的小子说话实在太脏了，还骂我妈！”段云脸上闪过一抹不忿，说道：“我这人脸皮厚，他就算骂我一万句我也不当回事，但他骂我家人我不能忍！” “呵呵。”韩忠闻言笑了笑，眼中透出几分赞许之色，片刻后对段云说道：“其实那个田丰就是咱们车间的技术员，是个初中专生，去年八月刚进厂的。” “原来是咱们车间的技术员。”段云笑了笑，没想到那个田丰居然和他前世是同行，随即对韩忠说道：“刚才那货还诈唬我说厂长是他二舅。” “没错，咱们厂长确实是他二舅。”韩忠说道。 “……” “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咱们厂长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因为这种小时为难你一个小徒工的，以后该上班上班，没事的。”韩忠安抚了段云一句，随即说道：“我走了，早点回家睡觉去吧。” 韩忠说完，猛蹬了一下自行车，离开了段云。 …… 回到家中，段云吃过早饭后，也没想太多，直接上床补觉了。 中午妹妹又带来了一书包的收音机，同时也带来了刚收来的一百多块的改装费。 段云现在的身家已经涨到了三百块。 重生不到一个星期就赚了三百块钱，这个赚钱的速度在这年头已经堪称惊人了。 不过这距离段云昨天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还有些差距。 段云想给自己和母亲妹妹都买一辆自行车，一辆车一百五左右，加上七八十块高价收工业券，三辆加起来，起码需要六七百块。 另外段云也需要自己手头留一些购买电子元件的钱。 而现在的情况是，妹妹那边改装小收音机的生意越来越少，估计再有个三五天，段云就只能零星的接到这种小收音机改装的生意了。 虽然依旧还能赚到不少钱，但却收入远不如最初，想要给家里买自行车的计划会拖延很长时间。 所以现在的段云必须尽快拓展新的维修项目。 “妹子，今天晚上我想去你们同学家上门维修，他们能在么？”段云问道。 尽管今天不是周日，但段云还是打算提前上门维修单子上的生意，毕竟刚才妹妹拿来的收音机段云约莫着最慢下午五点左右就能全部改装完，剩下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多赚点钱。 第二十三章 上门服务 “去呗，晚上下班都在家，人家还巴不得你能早过去呢。”段芳随口回道。 “那就这么定了！”段云说着，从枕头下面取出了昨天妹妹给他的那份地址单。 …… 到了下午五点，段云改装完妹妹中午给他的二十多台收音机后，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出租屋。 锁上房门后，段云大步走向工厂的三生活区。 按照妹妹段芳给他的地址，段云来到了十五栋二楼的一个住户门口。 工厂早班是下午四点下班，这个时候正是很多人做饭吃晚饭的时间。 段云轻轻敲了下房门。 “谁啊？”里面传出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阿姨，我是段芳的哥哥段云，你们家是不是有台收音机要修？”段云礼貌的问道。 “吱呀。” 段云话声一落，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了段云的面前。 “啊，你就是段芳的哥哥啊，进来吧。”上下打量了一番段云后，示意他进来。 这是一间大概二十多平米的并户，虽然听起来比段云家面积大不了多少，但却有独立的厨卫，相比段云家的筒子楼显然要方便了不少。 事实上，齿轮厂三生活区的算是整个厂区住宿条件最新最好的区域，房子都是三四年前新盖的，能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工厂的劳模技师中层干部之类的。 相对的，这些人也都算是厂子里工资收入最高的一波人。 环视了这中年妇女家一眼，房间中电风扇，立式收音机，缝纫机都擦拭的相当干净，而在床对面的老式衣箱上，还放着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 光看这家具布置，在这个年头就是妥妥的小康。 “小段，吃苹果！” 此时那中年妇女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走了进来，放在了过道旁的折叠饭桌上。 “谢谢阿姨！”段云闻言笑了笑，但没动那盘苹果，而是走向了放在墙边的那台半米高的老式收音机前，片刻后问道：“阿姨，你家这收音机有什么问题么？” “都半年多了，杂声很大，很多台都收不到了。”中年妇女走过来拍了怕那台收音机，说道：“早就想换新的了，可有点舍不得扔……” “其实这是好东西，现在的新收音机可没这么好的喇叭。”段云蹲下查看了一番机箱，抬头对中年妇女说道：“阿姨，我能打开看看么？” “随便。” “有干抹布么？” “我给你去拿。”中年妇女说道，转身走出了房间。 从身上取出带来的工具，段云很快就打开了这台收音机的后盖。 这是段云第一次上门维修，但过程出乎意外的简单。 这绝对是一台老掉牙的四管半导体收音机，盒盖还印着‘***万寿无疆’的字样。 当年能买起这种立式收音机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而现在则完全沦为了鸡肋。 机箱内部的元件早已停产多年，市面上是根本不可能买到的。 拇指粗的二极管，拳头大的电容，放在后世绝对是电子发烧友的珍藏品。 不过尽管如此，由于机器机构简单，段云是完全可以用手头上的新品电子元件进行替换的。 从妇女手中接过抹布，段云轻轻将里面的电子元件擦拭了一番，然后打开万用表，挨个测试起里面的元件来。 很快段云就找出其中一个晶体管已经发黑，电阻数值大的惊人。 将随身带着的电烙铁插上电源，段云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二极管将原来的元件替代。 而为了保证收音的音质，段云又用一些零件进行了小改装。 做完这一切，段云打开收音机的开关，简单的调试了下频道后，里面立刻传出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沈小岑演唱的《请到天涯海角来》。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海南岛上春风暖，好花叫你喜心怀 三月来了花正红，五月来了花正开……” 清亮的声音顿时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小段你技术可以啊。”正在厨房洗菜的女主人听到歌曲后立刻笑吟吟回到房间，片刻后对段云问道：“多少钱？” “三十……” “额……”中年妇女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帮别人上门服务最少三十，但好歹阿姨您女儿和我妹妹是同学……”段云沉吟了一下，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就收个成本价十五块就行了，刚才也换了好几个电容二极管……” 其实段云那几个元件的成本还不到一块，他是故意先开出个高价，然后再拦腰给了个‘成本价’，让这中年妇女感觉很赚，毕竟国人喜欢砍价，而段云也对此心知肚明。 “那谢谢你了哈，我这就给你拿钱！”果然，听段云这么一说，中年妇女顿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打开旁边的衣箱盖子，从里面掏钱。 “不用谢，阿姨您以后多帮我宣传宣传就行了。”此时段云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那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上，随即问道：“阿姨，你家这黑白电视多钱买的啊？” “牡丹牌的，是我家那口子去年到北京出差买的。”中年妇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说道：“花了小五百块吧……” “额，一看就是高级货。”段云闻言一脸‘羡慕’之色，从中年妇女手中接过钱后，又问道：“这能收几个台啊？” “中央一台和山西电视台。” “就两个台？”段云闻言有些意外。 这多少有些出乎段云的意料。 事实上，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电视用户很多还只能收到中央一台，而且一般白天没有只有晚上有。 七点《新闻联播》，八点钟的时候是《警钟》，然后是《电影》，然后是《为您服务》。 如果电视信号够好的话，还能收到两三个省台。 段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台黑白电视机，当他发现这台黑白电视用的还是自带的拉杆天线的时候，心思顿时一动，随即对那中年妇女说道：“阿姨，和您商量点事情呗？” “什么事？” “我想帮您做个特制的天线，能收到很多台……”看到那中年妇女面露难色，段云立刻补充道： “您放心，我这次是免费的，一分钱都不用您掏！” 第二十四章 鱼骨天线 段云显然已经想到了新的财路。 现如今电视机对大部分家庭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但随着收入的增加，电视机的用户显然会越来越多的。 一般来说，新买来的电视机一两年内还不容易出毛病，段云搞电视机修理能接的单肯定也不会多。 但由于这些电视机用的都还是自带的那种拉杆天线，所以接收信号的能力肯定不高，很多用户甚至只能接受到一个中央一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奈。 而段云如果能做出一个接收灵敏度高的室外天线的话，无疑就可以解决这种问题，而天线生意绝对是个利润很高的生意。 事实上，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户外电视天下的普及率惊人，在很多城乡的居民区，都可以看到房顶如同竹林一般密布的电视天线，场面令人印象深刻。 另外在段云前世的童年记忆中，家里的黑白电视也有一根用角铁和铝丝做成的电视天线，而每当电视信号不好的时候，段云就会打开窗户，转动天线杆。 那个时候让段云记忆深刻的是，他们家的天线只有立在院坝靠厨房的中间位置信号才好，放在其它地方电视画面都不清晰。 另外大风天成了段云那个时候最害怕的日子，因为一起风，就要吹动天线，就又要重新找电视信号。 大风天过后段云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视，和母亲两个人一人看电视画面，一人在院坝里转动天线找信号。 “行啊。”一听是不要钱，那中年妇女答应的很痛快，说道：“我和我家那口子这个月都是上早班，晚上都在家，你直接过来就行。” “谢谢阿姨！”段云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声道谢。 段云现在手头没有电视机，之所以肯给他家免费，就是想用他家的电视做个测试。 另外这一片的生活区都是厂子里最有钱的一拨人，这老娘们得了好处十有八九会四处炫耀的，这无疑是帮段云做了宣传，所以无论怎么样，段云都不会亏。 随后，段云收拾好带来的工具，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个这户人家。 走在路上，段云心情还是相当激动的，倒不是因为刚刚赚到的那十五块钱。 做生意讲究个先入为主，如果段云电器修理的名声在厂区打出去的话，那么后来者想抢他的生意是很困难的。 安装天线的生意更是如此，如今厂区和整个大兴电视已经以后开始普及的趋势，如果段云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名声来的话，那么绝对可以大赚一笔的！ 至于会有多少‘同行’冒出来竞争或者仿制他的天线，段云其实并不太担心。 身板再壮，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吃掉所有的蛋糕，而且凭借段云的电子技术，其他人注定只能成为衬托他技术的‘绿叶’。 在段云前世记忆中，在八、九十年代，人们用的天线大部分都是来自城乡的五金店，另外有些单位也有‘能人’会做电视天线。 但这些天线的技术含量都不高，都是仿制南方传过来的‘八木天线’而成的。 说完的八木天线，是由一个有源振子（一般用折合振子）、一个无源反射器和若干个无源引向器平行排列而成的端射式天线。 在二十世纪20年代，由rb东北大学的八木秀次和宇田太郞两人发明了这种天线，被称为“八木宇田天线”，简称“八木天线”。 这种天线的有很好的方向性，较偶极天线有高的增益。用它来测向、远距离通信效果特别好。如果再配上仰角和方位旋转控制装置，更可以随心所欲与包括空间飞行器在内的各个方向上的电台联络，这种感受从直立天线上是得不到的。 另外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南方非常风靡一种名叫‘鱼骨天线’的室外天线。 鱼骨天线是一种接收uhf波段电视信号的天线，由于其形状有点像鱼骨头，所以又被称为鱼骨天线，其实鱼骨天线就是高增益八木天线的俗称。 由于卫星电视和有线电视当时尚未普及，为了收到更多的电视频道，南方很多地方，尤其是广州珠三角一带，使用鱼骨天线可以接收到说道香港的‘翡翠’‘明珠’台，当时银屏上靓丽的服饰、新鲜的食物，批评港督的言论，自卖自夸的广告，恋人的肆意接吻……活生生的香港，被一下子拉到眼前。丰富多彩的节目使得人们纷纷在屋前屋后上空支起“鱼骨天线”。 曾经在1980年的时候，《羊城晚报》刊发《“香港电视”及其他》一文，将香港电视说成是“心灵的癌症”，主张拿掉“鱼骨天线”。 对香港电视的利弊、良莠，理论家们争论不休。彼时，粤地城乡“鱼骨天线”林立，为对付香港电视“入侵”，许多地方派出消防车高空作业，强制拆除“鱼骨天线”。 一直到1992年，香港两家无线电视台四个频道的节目纳入了刚建立不久的gd省和广州市电视网络，当地有线电视台以技术手段“过滤”政治上敏感的内容。从此，“鱼骨天线”才慢慢消失。 由此可见，这种天线是一个可以影响一个时代的优秀产品，但目前而言，在国内北方城市，还很难觅其踪影。 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商机！ 段云早年在大学干开始学电子课程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这种天线，而且当时在讲师的指导下，段云和同学还对这种天线进行了一番优化改进，灵敏度得到了大幅的提高，放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是个‘黑科技’般的存在！ 唯一让段云有些担忧的是，当时他改进这种天线用的一些电子元件现如今市面上未必能买得到，如果买不到的话，那么段云就只能用现有的零件进行重新设计改进。 回到家中后，段云先和母亲妹妹一次吃了晚饭，然后找了板凳坐在自己床边，用一支铅笔在妹妹用完的作业本上勾勾画画起来…… 第二十五章 忠告 晚上，一如往常一样，段云拎着个饭盒去上夜班了。 刚到车间，段云就看到师傅已经换了一套新工作服，站在了工位前。 “赶紧过来。”韩忠对段云招了招手。 “师傅您今天来的挺早啊。”段云微笑着招呼道。 昨天的事情还是让段云很感激的，如果不是韩忠及时出面的话，他现在十有八九正在派出所接受‘教育’呢。 “今天你要学会上手机器了。”韩忠对段云说道。 “我现在就把架子和伺服电机安上。”段云说着，就要将昨天晚上拆下的改装零件重新安装上去。 “你没听清我说的话么？”韩忠一脸的严肃，说道：“今天手工操作，该掌握的技术必须要掌握！”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很明显，韩忠即将彻底退休，他是想让段云尽快掌握车工的技术。 “你把这个柱头先给我加工出来。”韩忠说话间，将一个毛坯料放在了段云面前。 “师傅，我还差得远呢……”段云显然是想藏拙。 就算他前世的车工技术算不上顶尖，但这才进入一车间几天就能独立加工零件，这确实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一个人优秀可以，但表现的太妖孽，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能独立改装车床，难道还不会操作车床么？”韩忠显然对段云有另外的看法。 “我说了那是我之前从杂志上看到的图纸……”段云挠挠头回道。 “我不管你这改装技术从哪看到的，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学会这台车床的基本操作技术！”韩忠正色说道。 今晚的韩忠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他显然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 韩忠之前就曾经说过，他即将彻底退休，而段云，也算是他最后的‘关门弟子’了。 最开始韩忠刚接手段云这个徒弟的时候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早就听闻这小子性格愚钝，根本就不是个学技术的料，所以也就没打算认真教他。 但和段云一起呆了两天后，他突然发现段云这小子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那般愚钝，而且比起他接触过的厂里的其他年轻人似乎还要聪明的多，这就让韩忠有了几分爱才之心。 另外韩忠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的小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工厂大集体上班，段云这小子聪明，将来万一能在工厂混出头的话，自己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的…… 所以虽然韩忠距离离开工厂也就一两天时间了，但他还是希望能教会段云最起码的简单操作技术。 “其实加工这种零件是最简单的……”韩忠说着，将刚拿出的那个毛坯料夹在了卡头上，接着说道：“干车工这种工作，养成好的工作习惯比技术要更重要，开车前一定要先检查车场各部位的情况……” “嗯。”段云在一旁边听边点头。 其实很好东西段云是早就知道了的，但他在韩忠面前，依旧要保持出一副谦虚稳重的样子。 出乎段云意料的是，韩忠并没有一味的教给段云操作车床的技术，而是重点讲了很多车工日常好习惯的养成。 由此可以看出，相比技术，韩忠更重视的是操作安全，显示出韩忠确实有很深的工作经验。 从十二点一直到早上七点快下班，韩忠一直都在手把手教着段云。 其实最基础的车工技术远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难。 一般徒工只需要一到两个星期就能学会，加工一些简单的零件了，但若是想学到精通，加工一些复杂的零件，则至少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韩忠用的这台车床平时只能用来粗车最简单的柱头，唯一的难度就在于一般人难以掌握这种老旧车床的‘吃刀量’，这才是一个老车工的核心技术。 由于车床和车床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一般车工一旦换机器，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精确掌握这台车床的吃刀量，但经验丰富的老技师，只需要加工几个零件，就能凭感觉吃准这台车床的误差。 而韩忠正是靠着对这台老式车床的熟悉以及拿捏吃刀量的精准，才最终被工厂返聘的。 韩忠讲的很细，他是真的毫无保留，而段云也是‘一点就通’，进步神速。 段云也看的出来，韩忠是想让段云先能独立上手操作这台机器，也只有这样，段云才能在一车间的技术岗站住脚。 “该你上手试试了。”感觉手把手教的差不多了，韩忠示意段云自己加工一个柱头看看。 段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始了独立操作。 加工这种柱头对段云而言没有什么难度，但他还是故意表现的有些‘笨拙’，来来回回磨蹭了半天，才将一个柱头加工了出来。 “师傅，您看看成么？”段云将加工好的柱头用夹子夹到了旁边工具柜的顶上。 韩忠用游标卡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基本合格，不过速度太慢了，你这个速度比别人差远了。” “那还麻烦师傅您多教教我……” “干车工活，一个是靠悟性，另外就是要熟能生巧，你以后多干多琢磨，以你的脑瓜子肯定能追上他们。”韩忠将卡尺收起后，对段云说道：“明天是周六，我还能教你最后一个晚上，然后我就和车间主任说说，让你独立上岗，这台车床就归你操作了。” “师傅，这有点太快了，我还有些东西没学会呢……”段云面露难色的说道。 其实段云是想让这韩忠能多留在车间一段时间，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好的一个靠山，如果韩忠离开，将来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是段云必须要考虑的。 “辞职报告我都交上去了，领导也批了，泼出去的水还能再收回来？”韩忠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以后就踏踏实实的上你的班干你的活就行了，领导那边我走的时候会帮你说好话让他们照顾你的，另外我有句话还想提醒你……” “您说。” “你这个车床技改确实不错，但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低调点，树大招风，平时用它多赚点奖金可以，但不能用的太猛，你一个干到车间的小徒工，赚的钱比老师傅高太多的话，是会惹来麻烦的……” 第二十六章 申请 “我知道了。”段云闻言点点头。 段云自然能听出来，师傅韩忠这番话绝对肺腑的忠告，是怕他年轻阅历浅，太过锋芒毕露会在厂子里人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其实段云则有他自己的打算。 段云知道国企内条条框框比较多，人脉关系相当复杂，但赚不到好处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干的。 另外就算段云想把自己改装车床的事情隐瞒起来，但又能隐瞒多久？带班长，车间主任还有其他工人天天在这车间里晃悠，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段云的车床做过改造？所以在段云看来，师傅的这个让他闷声发小财的建议其实是没有任何可操作性的。 但表面上，段云还是要对韩忠表现的听话一些。 眼看快到了下班时间，段云开始收拾起了工位，韩忠则和段云交待了两句后，就自己离开了。 看得出，老头今天教了段云整整一个晚上，确实是年龄大了，体力和精力都不行了，所以自顾自先下班了回去休息了。 而段云则没有离开车间。 白班的工人已经陆续换上衣服走入了各自的工位，而段云则换好衣服后，一个人站在车间门口。 这期间，他看到了昨天和他打架的那个田丰。 让段云意外的是，田丰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径直从旁边走入了车间。 到了八点二十左右，书记赵东升一如往日来走到一车间走动视察。 “赵书记！”段云看到赵东升走来，立刻满脸堆笑着迎了上去。 “小段？”赵东升有些意外的看了段云一眼，随即问道：“怎么了，最近在一车间技术学的如何了？” “赵书记，我找您有点事情……” “小段，以后有事情直接找你们带班长或者王主任就行。”赵东升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刚来一车间，也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很明显，赵东升对段云直接越级找自己解决问题有些不悦，但表面上还是表现的很和气的。 “赵书记，我这次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谈，我们带班长和王主任他们没这个权利。”段云正色说道。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里谈不太方便。” “那好吧。”看出三言两语打发不了段云，赵东升随即说道：“要么你先到我主楼办公室门口等一会儿，我到车间转完就会回去。”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来到齿轮厂主办公楼后，段云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段云才远远看到赵东升走了过来。 “来我办公室。”赵东升从口袋掏出了钥匙，领着段云走入主楼二楼。 进入办公室后，赵东升示意段云坐下，从旁边拿起暖瓶到了一杯开水，放在段云面前后，微笑着说道：“小段，喝点水。” “谢谢赵书记。” “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赵东升和蔼的问道。 “赵书记……”段云此时站起了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折叠好的信纸，摊开后，轻轻的放在赵东升的面前说道：“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 这封入党申请书是段云昨天晚上花了两个小时时间反复修改写出来。 段云这显然也是听了师傅韩忠的建议才想到这件事的。 对段云而言，师傅即将离职，而自己若是想在这车间搞技改之类的事情，那就需要重新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 有些事情必须要主动寻找机会，哪怕机会渺茫。 最初段云对车间主任王强印象不错，但这人骨子里是个粗人，对段云也不太待见，所以段云就想到了书记赵东升。 不过一个入厂不到一个月的徒工想找书记当靠山，这怎么听其实都是非常扯淡的事情。 而段云之所以有底气找上赵东升，是因为他有能够注意改变整个齿轮厂产品质量和产值的技术。 如今这个年头的国企尽管问题很多，但技术大拿还是相当受领导重视的。 虽然说赵东升现在还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就能发现他这个‘千里马’，但至少要先引起书记对自己的注意，只要能在这段时间引起赵东升的注意，那么段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入党这种事情，段云其实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但段云如果想搭上书记这条船，入党是必须要有的一个‘态度’。 “额……”看到段云递来的入党申请书，赵东升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还是拿到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一直觉得身为一个一线的工人，就应该多多为工厂为国家多做贡献！成为工人的先锋代表，是我人生的重要理想！”段云正色说道。 “看来你对咱们厂入党程序还是不了解啊。”赵东升轻轻摇摇头，接着说道：“第一，这份入党申请你应该交给你们车间的党支部书记，而不是先交给我，这中间必须要有推荐人才行。第二，正式提交申请入党书前你应该和你们车间党支部书申请，然后你要当一年的入党积极分子，定期参加车间组织相关学习，然后经过起码两年的考核后，才有机会成为正式的党员……” “是我着急了……” “不过你刚入厂不到一个月就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很好！”赵东升闻言用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眉头一挑说道：“不过我想说的是，考核一个人是否具备入党标准，不光是看他如何说的，更重要的是看他如何去做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这个我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想入党，那你在工作和生活中就要有非常高的要求才行……”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看看厂里的那些已经入党的劳模，哪一个不是加班加点工作，一个人的工作量比几个人都高的？入党不是儿戏，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是需要讲付出，讲贡献的！” “这个我知道，我保证今后会为咱们厂子多做贡献的！”段云正色说道。 “光靠一张嘴做贡献可不成。”赵东升闻言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你现在还只是个徒工，还没有独立操作机床的能力，所以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应该是苦学技术，只有当你真正出徒独立走上岗位的时候，才有资格说出贡献两个字！” “书记，我感觉我现在已经能独立使用车床了，这两天韩忠师傅手把手教了我很多东西……” “能不能具备独立操作机床的资格不能凭你自己感觉来定的。”赵东升打断了段云的话，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到你们车间，让王主任对你进行技术考核，如果合格的话，那么就可以让你正式上岗！” 第二十七章 防盗版技术 “谢谢书记！” “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赵东升打算下逐客令。 “书记，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段云显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的意思。 “说。” “是这样，最近我和韩师傅一起研究了一下，想对我们现在的使用的那台老车床进行一点简单的技术改造……”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的话，可以提高一些工作效率和质量。” 段云故意把他之前对车床的全面自动化改装说成了轻描淡写的小改装，同时还把韩忠也说了进来。 他明白，如果他直接把车床自动化改装这种事情和赵东升实话实说的话，那么赵东升肯定不会同意的，搞不好还会批评上段云一番。 毕竟车床是重要的企业资产，一旦因为赵东升同意改装而最终失败导致机器受损或者报废的话，哪怕这是一台即将报废的老机器，赵东升本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不光是赵东升，其他的任何领导包括厂子，也是不可能轻易做出这样的担保的。 但如果段云把他的车床自动化改装说成是小的技术改进的话，那么赵东升则多半不会在意，毕竟厂子的很多老工人为了工作上的便利，也会自己加工一些特殊的小工具，改装制作简易夹具之类的，这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这是好事啊。”赵东升闻言笑了笑，他显然没有发现段云的这番话里有圈套，另外以他对韩忠人品个性的了解，也不相信他会纵容段云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来，于是说道：“搞技术创新是好事，这个我完全支持你！但你以后要多学习掌握更多的理论和技术，技术你可以和你们车间技术人员和老师傅多多交流一下，切不可浪费材料蛮干。” “我以后一定会多学习的。”段云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即连连点头应道。 “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刚上完夜班也挺辛苦的。” “那我就不打扰书记您工作了。”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赵东升的办公室。 看到段云离开，赵东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拿起桌上段云写的那份入党申请书，赵东升瞟了一眼旁边的纸篓似乎感觉有些不妥，随即旁边的抽屉放在了一堆稿子的最底下后，摇头自语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段云离开办公楼后，心情顿感轻松。 他不指望书记能马上发现自己的价值，但关系这种事情是需要一点点培养的，尤其是一个普通工人想和领导套上关系，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下班回家，段云一如平时一样上午吃饭睡觉，吃过午饭后，拿着妹妹带来的收音机来到自己的出租屋中。 今天拿到的收音机比起前几天已经少了一些，只有十四台。 虽然依旧有七八十块的进账，但段云也知道，这门生意已经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到了下午四点，都有收工后，拿出昨天晚上设计的天线图纸，再次进行了一番修改。 随后，段云离开出租屋，来到位于厂区的五金商店。 花了不到两块钱，段云就买到了铝管一根、馈线几米以及细铜丝和一盒小螺丝。 另外段云还买了一些用来制作天线的工具。 老虎钳，改锥，锉刀这都是必备的东西。 还有就是手钻。 原本段云想进城到百货商店购买，但担心一旦坏了还要进城去修，索性就直接买了厂区五金店里的。 这里卖的hhht电动工具厂出品的6a的单相串激手电钻，价格也不太贵，只需要五块五毛钱。 带着这些东西，段云重新返回到了出租屋中。 段云改装的这个天线结构并不复杂，外形上和风靡南方的八木天线差不多。 段云先用老虎钳剪好6根铜棒，在铝制的方管相应位置上做好打孔记号。 选用Φ3mm钻头，用台钻在方管的5个孔位上将方管打穿，使铜焊条刚好能插进横杆。 为便于调整、拆卸，可在振子的上方再钻一个孔，焊上一个螺母，旋紧螺杆，就可以将振子固定住。 然后段云又拿几个镀锌的铝片间前后两端的振子用螺丝固定住，整个天线顿时美观了很多。 段云做的这个八木天线并非只是简单的模仿，而是他前世时在实验室和讲师同学共同改进后的技术。 当时段云和同学对有源振子、反射器、引向器这些器件单元进行间距的调试和长度的更换，使天线的电磁参数达到理想状态。 这绝对算的上一个核心的技术参数。 这二年还没有专利这一说，国内的专利技术是在1984年通过，1985年才开始执行的，而段云这种天线一旦被仿制的话，他是根本无法利用法律追责的。 所以段云必须要有自己不容易被仿制的核心技术。 首先就是天线的外观设计，由于段云的这个改进版的八木天线经过反复的测试和调整，所以目前几个振子的距离以及反射角都是有严格距离和角度，位置稍微有变化，接收信号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这其中的学问，也只有段云心知肚明。 另外就是段云给这种天线设计的天线放大器。 所谓的天线放大器，其实就是用来增强接收的较弱电视信号信号，提高信息接收质量的电子组件。 如果说天线的外观容易被抄袭模仿的话，那么段云设计的天线放大器仿制起来则会有相当难度。 为了防止被‘盗版’，段云决定采用前世同行的一些做法，那就是使用双层的电路板。 这种方法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将电路板叠加成多层后，用埋孔的方法将真实的电路板用502一类的胶水粘住，这样的话，想复制电路板的人就无法准确判断真实电路板的布局，而如果想拆开多层电路板，就会严重损坏真实电路板。 还有就是在真实电路中安装一个短路的装置，一旦拆开就是造成自毁，这也同样是有效防止盗版的重要手段。 虽然加装这些反盗版的零件会提高段云制作天线的成本，但为了能保持这种高级天线生意的垄断，这么做显然是非常必要的！ 第二十八章 上岗考核 段云制作天线放大器还需要购买一些电路板和其他的电子元件，所以这个周日他打算再进城一趟，找那个李菜头询问一下他们厂是否有这些产品。 其实防盗版最好的办法就是始终要有新产品更新换代，所以段云这次打算推出的第一代天线并非是他最强的作品，只要能保证比市面上八木天线先进一代就足够了。 昨晚天线的骨架后，段云就直接离开出租屋，回家吃晚饭然后稍微睡会儿准备上夜班。 如今段云的生物钟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夜班生活，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睡梦中的段云就自动睁开了眼睛。 拎着装满饭菜的饭盒，段云轻轻推门离开了家。 今晚对段云而言有特别的意义。 因为今晚有可能是师傅韩忠最后一天上班了，而自己明天将会迎来技术考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他将脱离学徒期，正式独立操作机床。 当然了，即便段云能独立操作车床，按照厂子里的规定，他依然要领三年的徒工工资，其后才能正式转正。 说起自己和师傅韩总的缘分，段云可以说是幸运的，也是倒霉的。 幸运的是，他这个师傅人品很好，对他也相当的不错，倒霉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在厂里有了一个靠山，这才没几天，这个山头就没了…… 但无论如何，韩忠确实帮了段云一个很大的忙，让他和厂里的很多老师傅混了个脸熟，以后求人办事起码能说得上话。 另外就是段云靠着师傅留下的老式车床，得以在一车间站住脚，不用再回之前的备料车间了。 “赶紧过来！”看到段云换好工装，早已等候在工位上的韩忠挥手对段云招呼道。 “师傅……” “今天晚上我给你下料，你多练练手。”韩总说着从工具箱取出了一个铁夹。 “师傅，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下。” “什么事情？” “我今天找书记谈话了……”段云将今天找赵东升谈话提交入党申请以及明天白天进行上岗考试的事情和韩忠说了一遍。 “其实你也早就想通过考试，然后靠着这个改装的车床赚高奖金了吧？”韩忠听完段云的话后，笑着说道。 “师傅，只要你肯留下来，这台车床赚的奖金我一分都不要！”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拉倒吧，我可不沾你的光，另外你家庭的经济情况我也知道，我这种退休的就算天天啥也不干国家照样给钱，这你能比？”韩忠一脸不屑的说道。 “呵呵，师傅您这过的才是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生活。” “少拍马屁，赶紧干活！上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力集中，别没事嬉皮笑脸的不当回事！”韩忠白了段云一眼，随即走向库房取料。 段云见状，也连忙上前启动了车床。 车床响起了嗡鸣声，段云带上了防护眼镜，全神贯注开始了夜班工作。 这一晚上段云干的非常认真，到了早上七点的时候，已经加工出了五十多个柱头。 这个效率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还不如韩忠那么熟练，但相比一般车工，加工这种东西的速度相差无几。 看到段云上手的速度很快，韩忠也是非常高兴的，在他看来，段云现在的水平通过车间考试应该问题不大。 剩下的时间，韩忠又教了段云一些加工复杂工件的相关理论计算的东西。 其实关于机加工理论性的东西，段云掌握的东西要远比韩忠多得多，但他依旧听的非常认真。 书本上的东西都是死的，真正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车工是需要有很高悟性的，一些小技巧和小经验甚至需要好几年的工作才能悟出来，另外对车床操作的感觉也是需要长期工作才能练就的本事。 就拿车床的吃刀量来说，车床和车床间的误差是不同的，年轻工人一旦换了车床工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摸透这台机器的细微误差，而对经验丰富的老工人而言，只需要试着加工几个零件，就已经以精确的掌握新床的吃刀量了。 韩忠对段云可谓是毫无保留，教给他了很多自己多年悟出的宝贵经验，至于段云能够理解多少，韩忠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早上八点换班的时间，段云和韩忠师徒二人没有离开，而是准备段云的正式上岗考试。 书记赵东升绝对是个说话靠谱的人，上班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一车间，而得知要书记于要对段云进行车工考核后，车间主任王强和三班带班长黄海涛也来到了工位。 而当段云看到技术员田丰也跟着车间主任来到工位后，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作为一车间的技术员，田丰自然也是要参于对新员工的考核的。 通常一车间的新员工上岗考核，除了要考核员工的实际操作技术外，还要进行一些安全和技术方面理论上的考核才能最终通过。 而车间技术员对员工考核是否合格是掌握着话语权的，倘若技术员想卡住你不让你上岗的话，哪怕你实际操作水平过关了，他也依然可以出一些难度极高的理论方面的试题来刁难你，导致你最终无法通过考核！ 站在段云身边的韩忠看到田丰后，也是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对新工人做上岗考核，也是车间技术员的职能之一，这无可厚非！ 不过今天的田丰看起来面色如常，看向段云的目光也相当的平静，仿佛两人之前完全没有发生过打架的事情一般。 看到田丰的脸色越是平静，段云内心越发有不祥的预感，但车间主任和书记在场，他也不能说什么。 “人都到了吧。”书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强田丰和黄海涛，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开始了。” “段云，你先车三个柱头让我们看看。”车间主任王强一脸正色对段云说道。 通常这种考试车什么样的部件都是随机的，通常会有点难度，但无奈的是这种老车床转速有些慢，精度也差，所以只能车一些简单的工件。 另外韩忠的辞职报告已经被批准了，所以考虑到要有人能接替韩忠继续让这台老爷车床散发余热，所以王强显然是有意放宽考核标准的，这也是一种无奈，尽管他本人对段云印象不佳…… 第二十九章 天真 “那我开始了。”段云闻言后，戴上护目眼镜，熟练的将车床启动。 如果之前段云在韩忠面前故意藏拙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则必须要露一手了。 搬动把手，调节转速，给刀的动作相当熟练娴熟，完全就是一副老工人的架势。 在场的几人看到段云的操作技术如此的熟练，也都是微微吃了一惊。 尤其是车间主任王强和带班长黄海涛，他们两个都是十多年的车工出身，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段云只是刚开始操作一会儿，两人就看出段云确实是点车工水平的。 而一旁的韩忠看到这一幕也是又惊讶又高兴，他也是没想到段云只是训练了两天就进步如此神速，在他看来，就算是车间的一些学了两三年的徒工，也不过如此了。 但车工考核是否成功还要看加工出来的工件是否合格。 有了不到二十分钟，段云就将三个柱头全部加工了出来。 “看这操作还有点熟练度。”书记见状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对技术员田丰说道：“小田，你检查下这工件是否合格。” “嗯。”田丰闻言应了一声，随即拿起了游标卡尺，开始对工件进行测量。 看到田丰走到工件前，段云和韩忠顿时皱起了眉头。 然而让两人意外的是，田丰似乎并没有要卡住段云的意思，只是简单的量了下三个柱头后，微笑着对赵东升说道：“书记，三个工件精度达标，全都合格了。” “很好！”赵东升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你出几道题，考下段云的理论吧。”车间主任王强对田丰说道。 “这个我觉的没有必要了，理论这东西是死的，有时候不能反应一个工人的真实水平，他毕竟不是我这种专门搞技术的，不需要过多的理论知识，所以只要能熟练掌握车床的实际操作就足够了，很多理论的东西他会在工作中是能够边工作边体会的，完全不需要这种试卷般的考核。”田丰用手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 段云和韩忠闻言，两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尤其是段云，他原本因为田丰会利用这个机会故意刁难自己，但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还当着书记面帮自己说话，直接免了他的理论考试。 以至于此刻段云内心竟然开始有了几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的内疚感来。 “嗯，我觉得小田说的对。”赵东升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老韩带出来的徒弟我信得过，既然技术水平能达到要求，那就让他从下周一开始，正式上岗，具体班次时间，你们车间自己安排吧。” “嗯。”主任王强闻言应道。 “韩师傅不愧是咱们厂的老技师，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就把一个徒工带出来，不简单啊。”此时赵东升笑吟吟的拍着韩忠的肩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韩忠闻言连连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这个徒弟挺聪明也挺能干，手脚勤快，人也机灵，以后还希望书记和主任都多多照顾他……” 一旁的段云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暖。 没有人有义务对自己好，前世段云见识过不少的人情冷暖，有的人你和他相处多年，关系依旧冷淡，而有的人则短时间就能和你称兄道弟，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缘字。 “只要他好好工作，厂子是不会亏待他的。”赵东升看了段云一眼，随即又对韩忠说道：“另外你离职的批准厂子已经批准了，等会儿我就通知财务科的人把你这个月工资结算了……” “谢谢书记。”韩忠一脸感激的说道。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厂子里多发挥几年余热的，但人一辈子不能只有工作，你也早就到了该安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赵东升感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原本呢，韩师傅你这样的工厂元老退休，我是打算让工会给你组织一个热热闹闹的送别仪式的，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么闹腾的玩意……所以我看这样好了，这个礼拜天晚上，你来我家，咱们两个一起喝酒。” “书记……”韩忠此时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段云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佩服赵东升，几句话就把自己师傅感动的差点哭出声来，当真不愧是搞政工的书记。 “行了，跟我到办公室聊两句，好歹咱们当初都一起进厂的老哥们了。”赵东升笑着拍了拍韩忠的肩膀。 下一刻，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车间。 “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留在我们车间了。”看到书记和韩忠离开后，主任王强有些意外的对段云说道。 “希望王主任多多照顾！”段云满脸堆笑着说道。 “你只要以后给我在车间安分干活，啥都少不了你的，另外注意生产安全，其他的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现在下班了，赶紧回家睡觉去吧。”王强安顿了一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很明显，就算段云考试合格成功上岗，王强对他依旧没什么好感。 “田技术员，那啥……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我当时有些冲动了，希望你以后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段云顿了顿，对田丰说道：“希望咱们以后能成为朋友。” 段云内心还是很感谢田丰今天帮他说话的，原本他以为田丰刚才会借机报复自己。 身为一个爷们，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另外以后都是一个车间的同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搞的太僵了不好。 “朋友？”田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到周围没人，眉头一挑对段云说道：“你说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当时你动手不是挺狠的么？挺牛逼的么？我跟你明说了吧，你顶不上岗，你师傅就没法走，现在你师傅走了，我倒想看看以后还有谁tm能罩得住你！” 田丰说完，双手负于身后，哼着小曲离开了。 “我啥时候变的这么天真了……”段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将工具收拾好后，拎着饭盒离开了车间…… 第三十章 时间就是金钱 段云并不怕那田丰日后会怎么对付自己，他毕竟前生的时候也当过工厂的技术员，如果故意刁难一些新入厂的工人还行，但对于段云本身就技术相当牛逼的人而言，根本不需要担心。 充其量这田丰会在被后和领导说自己的坏话，但车间领导原本就对段云印象不佳，但段云是正式工，只要不犯大的错误，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相比工厂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段云现在更在意的是自己刚刚开始起步的电器修理生意。 而今天是周日，段云没有接到换班的通知，也就是说，他今天和明天白天都不用上班，这对段云而言，正好可以去干前两天妹妹给他找的上门维修电器的生意。 …… 回到家中，段云补了一个上午的觉，中午醒了到水房抹了一把脸，顿时感觉精神一振。 吃过午饭后，段云拿着那份电器修理的地址单，带上万用表和电烙铁和其他一些维修用的元件工具，开始在整个厂区转悠。 至于修理价格，段云完全就是看人收钱，主要有这么几个因素。 基本上段云上门维修电器的时候，先看看这家家具和电器多不多，另外段云通过和主人闲聊，套问出他们的工作收入等情况，然后最终心里有了一个要价的基数。 如果这户人家家用电器齐全，有三转一响，段云就会要的高一些，如果是双职工，段云还会把这个价码再加一点，而碰上那种家境一般甚至有点困难的家庭，段云会少收一点。 至于那种生活特别困难的孤寡老人，段云也就收个一两块的成本价，如果没有换零件的话，索性就不要钱当了一把活**。 说到底，都是一个工厂上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段云有时候少赚一点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尽管如此，到了晚上七点段云回家吃饭的时候，口袋里已经多了一百四十多块！ 如果晚上段云能再把妹妹今天拿过来的收音机全部修理好的话，加上前几天自己赚到手的三百块，如今段云的身家已经达到了五百块！ 这笔钱已经相当于一个工厂普通职工整整一年的工资了。 整整一个下午，段云两条腿差点跑断了，整个厂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候上门还扑了个空，光是走路的时间就浪费了不少。 时间就是金钱。 尤其是都有现在只有周末周日才能上门维修的情况下，如果能节省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多修一户就能多赚一份钱，所以这个时候，段云无比迫切的需要购买一辆自行车。 段云原本计划给母亲和妹妹也都一起买上自行车，但现在看来，他需要先给自己配备上一辆自行车，至于给母亲妹妹买自行车的计划，只能延后到自己赚到足够钱的时候。 现如今一辆永久28自行车需要160块，加上高价购买工业券，总的预算在240块左右。 除了自行车，段云现在还急需一块手表。 段云在工厂的时候，车间墙上有挂钟，平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时间。 而现在段云白天干维修生意的时候，只能看天色估计个大概的时间，基本上天一黑就回家吃饭，非常的不方便。 所以段云打算明天星期天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都买齐了。 晚饭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段芳给母亲和段云盛了一碗米饭。 家里最近这段日子饭菜明显比以往丰盛了不少，段云上次做出来的肉片到现在还没有吃完，妹妹段芳很会精打细算，每次炒菜一盘子里只是加几块肉，剩下的肉用食盐腌了起来，这样就能多放一段时间。 “妈，和您商量点事情呗。”段云往嘴里拨了一口饭，抬头对母亲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段云放下碗筷，正色说道：“我打算明天进城买一辆自行车。” “你要买自行车？”母亲高秀芝闻言一脸的惊讶。 这二年买自行车对普通家庭而言绝对是件大事。 要知道，很多人家都是孩子要结婚的时候，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毕竟这是‘三大件’之一。 虽然说齿轮厂这二年效益不错，基本上只要是正式职工，家家都有自行车，但这其中很多都是破旧的老车，还有一部分则是用次品零件组装起来的，所以现在买一辆新款的永久自行车在厂区还是非常惹眼的一件事，左邻右舍都会过来围观的。 高秀芝是个有老思想的人，那二年的人都攒钱成瘾，他也知道儿子现在赚了点钱，但她还是希望儿子能把这些钱存起来，关键时候再拿出来用。 “没错，我想好了，就买一辆永久的，这样我以后上班和平时到别人家上门维修电器也会省时方便很多。”段云直视着母亲说道。 “小云，买自行车这是大事，我知道你现在赚了点钱，可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你……” “妈，我买车子一分钱都不用从家里拿。”段云说着，从口袋掏出了准备好的八张大团结，放在母亲面后说道：“我最近赚了一些钱，这八十块您拿着，算是我给家里的生活费……” “用不了这么多，这钱实在太多了。”高秀芝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后，连连摇头。 要知道，段云没返城回来之前，高秀芝和段芳母女两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二十块左右，日子感觉还能够，而段云要一个月给她五十块当生活费，这是高秀芝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妈，这钱你必须拿上，回头给小芳也买点好衣服好吃的。”段云将钱硬塞在了母亲手中，说道：“我赚钱为了什么？就是想让咱们间日子过的像回事，不然我赚钱有什么用？” “小云……”母亲神色有些触动。 “另外妈你想想，现在厂子里那个青工没自行车？咱们不说家里工厂远近，用得着用不着的事情，就说您儿子和其他有自行车的小伙子一起追同一个姑娘的话，您说那姑娘会看上谁？” 段云知道上次母亲给自己说亲的事情伤到了她的自尊，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激母亲一下。 “买！这自行车必须买！” 果然，高秀芝在听到段云这番话后，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 工业券 “我就知道妈您是个明理的人！”段云闻言立刻对高秀芝竖起了大拇指。 “我给你拿个东西。”母亲这个时候站起了身子，走到她的床前，从下面拉出了皮箱。 “妈，我有钱，用不着花咱们家的积蓄。”段云见状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今天和母亲说买车的事情就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顺便拿出点钱让母亲和妹妹改善下生活而已，并不指望母亲给他买车的钱。 高秀芝没理会段云，打开箱子后，从衣服下面取出了户口本。 “你自己有钱妈就不给你出了，反正都给你们兄妹两个攒上了。”高秀芝说着，打开手中的户口本，从里面取出了夹在中间的一叠票证。 “这是……” “你不是买自行车么，这是家里攒下的工业券，应该够你用了。”母亲说着，将那一叠票证递给了段云。 “这么多？”段云看了一眼母亲递来的票证后，顿时愣了一下。 在整个买大件都要凭票的年代，工业券是非常珍贵的。 全国各地基本上都是按照工资数额发放的，不过各地和各地情况不同。 有的地方是十元工资给一张工业券，有的是二十元，而在大兴这里，四十块工资的给一张票。 高秀芝在缝纫社工资每月有二十多块，一个月也就0.5张，而下交给段云的足有三十多张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攒了很多年了。 这不由的让段云心头一暖的同时，也不由的暗暗佩服起母亲来。 虽然母亲思想保守，日常生活节俭到令人不解的程度，但关键时候是还真能拿出东西来给家里办大事！ “进城的时候都带上，省的到时候不够还得来回跑，剩下的拿回家就行。”母亲对段云安顿道。 “妈，我可能还需要买块手表，这天天上班还有去人家修电器，没个点真不行。”段云又说道。 “手表咱家倒是有一块……” “嗯？” “那是你爸他留下的最值钱的东西。”高秀芝轻叹了一声，随即再次将手伸进了皮箱。 片刻后，高秀芝将一个手绢包着的手表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这……”段云拿起了那块手表，仔细的看了一番。 这块手表保养的还算不错，是正经的上海机械手表，表盖略微有些发黄老化，但里面的指针表盘依旧清晰可见，拿在手里也有些分量。 “这块表十多年了，一直放在箱子里没动过。”高秀芝看着段云，淡淡的说道：“你看看还能用不，实在不行到城里修一下。” “妈，这好歹是爸留下的唯一东西，您还是自己留下吧……”段云有些不忍就这么拿走当年父亲遗留给母亲的唯一东西。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妈的儿子，你戴上妈高兴。”高秀芝白了段云一眼，说道：“行了饭菜都快凉了，赶紧吃饭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拿起碗筷，拼命的往嘴里拨拉了一口白饭…… …… 星期天的早上，段云起了个大早，洗漱吃过早饭后，带着钱和母亲给他的工业券，坐公交来到西门外的红旗广场。 到了百货大楼二层，段云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穿着军大衣晃晃悠悠的李菜头。 “啪！”段云拍了下李菜头的肩膀，这货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是你啊。”李菜头转头一看，立刻就认出了段云，毕竟这年头能一次把他电子元件包圆的人可不多见。 “到外边说。”段云对李菜头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走出售货大厅。 在大楼外一处无人的拐角处，李菜头掏出一根烟递给段云，满脸堆笑着说道：“兄弟，上次的东西这么快就用完了？” “没呢……”段云说话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写好的清单，对李菜头说道：“这是我要买的东西。” 清单是段云昨天就写好的，其中包括一些修理电器用的元件，以及制作天线放大电路的原料。 “……单面或双面覆铜电路基板，三氯化铁？”李菜头大致的看了段云列出的清单后，眉头一皱说道：“兄弟，覆铜电路基板我们厂有，不过这三氯化铁，你得去化工店去买。”李菜头面露难色的说道。 “行，这个我自己去买，剩下的这些东西你给我估个价。”段云抽了口烟对李菜头说道。 “你这也是老客户了，我也少赚点，这些东西一口价三十块！”李菜头眉头一挑说道。 “成！”段云这次答应的很痛快，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短时间内已经很难找到比李菜头这里更便宜的货源了，索性也就懒得再为块儿八毛和他搞价，于是又问道：“那你有现货么？” “没有，这我的回厂一趟现取……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准备好，你再过来一趟吧。”李菜头面露难色的说道。 “那就明天上午咱们两个还在这儿碰头。”段云思索了下说道。 “行。”李菜头闻言点点头，说道：“兄弟，能不能先把钱付了，不然你明天要是不来的话，我不就瞎了么……” “那万一你不来我白跑一趟呢？”段云笑着说道。 “我李菜头不是那种人！”李菜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行了。”段云打断了他的话，从口袋掏出五块钱，递给他说道：“兄弟，你可是我第一个还没见到货就给钱的人，明天咱们两个准时在这里碰头，我要是看不到你的话，以后你最好就不要在这一片拉生意了。” “你放心，谁不来谁孙子！”李菜头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随后，两人又简单的闲聊了两句后，李菜头走向公交站牌，准备回厂子取东西。 而段云则有走入了百货大楼，去买自行车。 把大团结和工业票往柜台上一放，段云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推着崭新的永久大二八走出了百货大楼。 骑着新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凉风习习，段云心情格外的清爽，这种感觉简直比他前世第一次坐上自己买的奇瑞qq时还要激动兴奋的多…… 第三十二章 兜风 骑着自行车回到厂区，段云先到到派出所给自己的新车领牌照。 生活在后世的人可能想不到，从七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九十年代，很多地方自行车上路都是需要有牌照才能上路，这样也能为自行车被盗寻找提供一定的便利。 这年头偷盗自行车绝对是重罪，赶上严打期间，甚至是有挨枪子的危险的！所以自行车偷盗案件并不如九十年代后那般猖獗。 齿轮厂的派出所就设在齿轮厂的传达室中，80年代前后，街道生活区一级的派出所基本上没有专门的办公地点，一般都是由当地工厂企业提供地方的。 段云缴纳了五块钱的手续费后，车子就被打上了钢印编号，然后一个写有车主段云名字，以及钢印编号车体颜色的小红本交到了段云的手中。 毕竟是新车，段云为了保险起见，到五金店中又买了锁链和锁头，给车子来了个双保险。 另外段云现在还租着小房，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放倒出租屋中，上班的时候车子都同意停在派出所驻守的传达室旁边的车棚中，这基本上就已经相当安全了。 星期天母亲和妹妹也都在家里，看到段云新买的自行车后，母女两人也都显得非常兴奋。 “妹子上车！哥带你在厂区兜一圈去！”看到妹妹段芳抚摸着自己的新车有些爱不释手，段云笑着说道。 “注意点安全，别把车子磕坏。”母亲高秀芝见状，连忙提醒了一句。 “妈你放心吧，我都十多年的老司机了，带小芳兜风小意思。”段云呵呵笑着，转头示意段芳上车。 “这孩子……”高秀芝闻言，知道段云信口胡侃，但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段芳早就想坐坐新车了，毕竟这是家里的第一辆自行车，以前看到同学骑的时候只有羡慕，但现在则有机会学车了。 没有半点的犹豫，段芳甩着自己两根小辫子，一脸兴奋的坐在了后车架上。 “低头！”段云看到妹妹坐到后车架上后，提醒了一句，随即单脚蹬了几下，将腿从后面段芳头顶跨过，一屁股坐在了车座上。 “叮铃铃。”段云用手指拨动了两下把手旁边光闪闪的车铃，带着妹妹离开楼道口。 段云车子骑得有些快，迎着凉爽的清风，看着街道两边行人头投来的好奇而羡慕的目光，这让段云感觉心情格外畅快。 “哥你慢点……”坐在后面段芳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段云骑车的速度，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段云的衣服，既兴奋又紧张的说道。 “放心吧，你哥骑车的技术杠杠的。”段云笑着说道。 “哥，你什么时候学的骑车啊？”段芳好奇的问了一句，毕竟之前家里还从来没买过自行车。 “你哥我以前下乡在生产大队的时候，老支书家有辆自行车，我就是骑着他家的车子放羊的……”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随即又说道：“那自行车的车座是用老牛皮包的，太硬了，几天功夫就能把裤裆磨出一个洞来……” “噗！”段芳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哥，那你裤子破了自己缝么？” “不自己缝还能指望谁去？”段云撇撇嘴说道。 “下次衣服破了我帮你缝。” “嗯。”段云应了一声，心头微微一暖，毕竟家人才是最关心自己的，思索了一下后，段云说道：“妹子，等你以后放假了，哥教你骑车。” “真的！？”段芳闻言一喜。 “等你学会了，哥就给你买新车。”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这二八车你骑着太笨了，今天我在商场上看到女式凤凰车，就那种双梁的那种挺好的，回头就给你买那种！” “那种车子很贵吧？”段芳闻言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在学校见到有同学骑过，她爸是厂里的副总工，可比咱们家有钱呢，我要是骑那么好的车子有些不合适吧？” 段芳之前在学校确实见过有同学骑那种新款的女式凤凰车，但也就见过一辆而已，据说价格比永久还贵，即便在红星齿轮厂这种工资相对较高的单位，也是很少有人舍得买这种好车的。 “你哥我挣钱不偷不抢，买好车子骑有什么不合适的？”段云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等你放假学会骑车了，咱们立刻就去买，另外再给妈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在段云看来，这个家就是自己现在的根基，而且也只有家人才会对自己真心诚意的好，况且之前段云收音机的生意妹妹段芳也确实帮了不少大忙，所以段云感觉自己对母亲和妹妹再怎么好，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谢谢哥！”段芳一脸的兴奋之色。 “一家人谢个屁啊……以后等哥赚大钱了，不光买车子，还要买电视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到时候咱们家天天晚上就能看连续剧了。” “真的！？”段芳双眼闪过一抹惊喜。 她现在在学校经常能听到一些家里有钱的同学课间时候讨论一些电视剧剧情，什么《排球女将》《大西洋底来的人》等等，有些剧情让段芳听的也非常入迷，当年的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舶来电视剧对于那个娱乐生活匮乏的年代，绝对称得上是非常难得的精神盛宴。 “我现在手头钱还不够，等赚够了就买。”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之所以这么快就决定要给家里买电视，一方面是为了提高家里生活质量，让母亲和妹妹有个不错的消遣娱乐，另外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段云需要一台电视机来调试自己研制的天线性能，而这是段云未来一段时间的重要生财渠道。 “不过你哥我丑话说在前面啊……”段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段芳说道：“你要是因为看电视影响了学习成绩，惹咱妈生气的话，电视机就不给你看了！” “知道了……”段芳闻言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随后对着段云又吐了吐小舌头…… 第三十三章 第一件成品 中午一家三口吃过饭后，段云骑着自己的新车继续开始上门维修电器。 为了能建立起自己长期的客户源，段云自己手写了一沓子的‘名片’，上面留下自己姓名，所在车间和家庭地址。 电话在这个年代有钱也买不到，只用工厂里才有，想给自己家拉根电话线简直难入登天，段云这么做也是一种无奈。 有了这些名片，日后这些客户再找自己或者给自己介绍生意就会方便很多，毕竟都是一个工厂的，有了这张‘名片’，想找到段云非常方便。 原本段云打算模仿前世‘城市牛皮癣’那种办法，在所有小区的楼道门口电线杆上贴小广告，这样无疑能够吸引到更多的生意。 但段云最终思考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要知道这年头国家对投机倒把打击的很严，就算段云是修理电器，可一旦这买卖做的过大过火的话，肯定会引起当地一些部门的注意，搞不好也会成为经济犯罪打击的对象，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段云这种留名片靠口碑宣传的方式，则完全就是一种工厂内部同事间的互帮互助，毕竟这二年工友相互帮忙收点辛苦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人会把这种事情上纲上线，风险自然也就小的多。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骑着新买的车子跑了将近二十户，腰包里又多了一百多块。 段云一天就挣了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都说这年头钱难赚，但现在在段云看来，有这种感叹的明显都是当年的那些工人阶层，对于很多商贩和他这种有特殊技术的人而言，赚钱的路子还是挺宽的。 晚上回家吃过饭后，没有其他的娱乐，段云则又一个人来到出租屋中。 刚到八月份的天气有些燥热，而出租屋中蚊蝇也很多，段云索性先把屋子周围的杂草都拔了个干净，然后回屋用废纸折了一把小扇子，用来驱赶蚊蝇和纳凉。 段云坐在凳子上仔细的修改着天线放大器的电路图，神情非常的专注。 搞技术的人喜欢钻一些牛角尖，段云显然也不例外。 其实他设计的这种电视天线放大器在这个年头已经算是非常先进的了，但段云依旧想做出更为前卫的设计。 段云清楚的记得，自己前世孩童时代，有一种名叫‘001’的电视天线很火，关于这种天线的广告打的很凶，甚至对其功能也宣传的神乎其神。 但无论如何，001天线在当时性能确实是值得称道的，销量也是非常的火爆，尤其是在那个电视机已经在全国开始大面积普及，甚至彩电也不再稀罕的时候，001天线的使用量是相当大的。 另外这种天线有个好处就是造型小巧，放在电视机顶上就能使用，相比那些架在房顶院子，调节信号费劲，碰到风雨天不能使用的户外天线，显然要方便不少，而且收视的信号还很好。 不过001这种天线属于有源天线，信号接收处理元件要远比现在八木天线的信号放大器要复杂的多，有些电子元件段云在大兴当地未必能买得到，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出于一个初步的设计阶段，当前还是要想办法主推之前设计的改进型八木天线的。 段云甚至有将来自己办厂生产这种新式室内天线的打算，但现在段云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年头想在城市办个私企简直和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倘若在乡下，倒是可以挂靠村支部大队搞个村办集体企业，但审批依旧非常困难，资金土地和人才都是巨大的挑战。 段云虽然有技术，但现在赚的这点钱距离办厂还差的太远，另外政府那边也没人脉关系，所以现在这段时间也只能暂时搞他的电器维修的生意。 段云反复修改着图纸，他尽可能的在提升性能的前提下，将天线放大器的电路图画的小一点，这样做出来的放大器电路板会节省成本而且小巧灵便。 一直画到很晚，感觉眼皮子打架的时候，段云这才离开出租房回家睡觉。 ……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骑着自行车进城了。 虽然是周一，但由于车间没给他换班，所以段云白天依旧可以干自己的事情。 其实红星齿轮厂是位于城郊边缘的位置，距离大兴市中心算不上太远，步行要一个多小时，而有了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来到昨天和李菜头约定好的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走的时候，李菜头还塞给了他抽剩下的半包大前门，显然已经是把他当成了重要的客户。 在商场转悠了一圈，段云又买了一些其他电器修理用的东西后，骑车回到了厂区。 将车子推进小房，段云将买来的覆铜板和其他东西方放好，然后准备制作天线放大器的部分。 尽管在外行看来电路板非常的复杂，似乎只有工厂才能生产，但实际上，只要工具齐备，完全是可以自己diy的。 先把要做的线路画在白纸上，再用复写纸印在覆铜面上，用小排笔将油漆涂抹在要保留的线条和焊点上，凉干后放入塑料盘里，用温水化开三氯化铁倒进去浸没电路板轻摇，直到裸露的覆铜面被腐蚀掉。 接着用清水清洗浸泡后凉干，用橡胶水洗掉漆皮，用小电钻在焊孔处打孔，再用很细的砂纸把线路抛光，最后用松香酒精合剂把线路刷一遍，凉干后就做好了。 看着自己重生后做出的第一个电路板，段云心情还是挺激动的。 随后，段云又给这块电路板加装了一层‘反盗版’的装置，然后用剪刀将买来的白铁皮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外壳，和天线的线路焊在一起后，这才算大功告成！ 仔细的看了一眼成品，段云内心涌起了一抹极大的成就感，这毕竟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独立完成的作品。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眼下才刚到中午饭点，而这个时段电视节目少。 段云打算回家先吃饭睡一觉，然后等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到上次三生活区那个中年妇女的家中，测试下自己刚刚作出来新款八木天线…… 第三十四章 安装天线 晚上六点半，段云带着他做出来的天线骑车来到三生活区。 敲了两下房门，段云说明来意后，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而让段云意外的是，这次开门的却是一个长相俊俏，皮肤白净的女孩。 “你……就是小芳的哥哥吧？”这个女孩上下打量了段云一番后，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 “进来吧。”这女孩微笑着示意段云进门，随即自我介绍道：“我是小芳的同学李芸，怎么称呼你？” “我叫段云，你加我小段就行。”段云笑着说道。 “你是小芳的哥哥，比我大，我就就叫你段哥吧。”李芸笑了笑，随即对着厨房喊道：“妈，来客人了，先别忙了！” “小段来了啊。”李芸母亲这才从厨房走了出来，两只湿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招呼道：“小段你先进家坐，我给你切点苹果……” “阿姨，你就别忙了，我就想看看给你家安装的这个天线效果如何。”段云说着，拿着天线走进了内屋。 此时房间窗前摆着一张折叠饭桌，上面放满了书本，显然应该是那李芸刚才正在写着作业。 “等下哈，有点乱，我马上收拾好。”李芸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不急。”段云闻言笑了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芸放在桌子上的书本，都是一些高中补习的教材，本子上的字迹看着挺娟秀的，写的也很整齐，感觉比他妹妹段云还要认真一些。 但很快，段云就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衣箱上放着的那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上。 这二年的电视还没有平面显示器，基本都是外凸的屏幕，屏幕旁边有两个控制旋钮，上面的旋钮是调台用的，下面的小旋钮则是用来调节屏幕色调的。 除此之外，最下面的则是一个调节音量的锥形旋钮，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至于电视天线，就是一根能伸缩隐藏在电视后面的拉杆天线。 思量了一番，段云从随身带着的工具包中取出了改锥和老虎钳，准备将天线接上去。 段云这次预留了将近六米长的馈线。 馈线是早期电视机与室外天线连接的信号线， 后世的电视天线馈线是同轴电缆，而这个年头的馈线外形扁平一般为双线，线体为绝缘塑料，外部没有屏蔽层，抗干扰能力极差，室外使用其性能还会受阴雨天气的影响。 但这已经是段云眼下能找到的最好天线材料了。 “小段，你可要小心点啊……”一旁的李芸母亲看到段云正在拆电视后的天线，面带忧虑的说道。 “妈，人家段哥技术可高呢，他帮我们很多班里的同学都改装过收音机，信号可好呢，修咱们家电视小菜一碟。”李芸冰雪聪明，当即就听出母亲是害怕段云把电视机给搞坏了，于是在旁边帮段云说道。 “阿姨您放心，就是换个天线而已，要是把电视搞坏了，我陪您个新的！”段云转头笑着说道。 “我就是怕你触电……”李芸母亲闻言，这才面色一松。 段云用改锥和钳子将馈线的两头连接到电视后面的天线端后，把馈线从衣箱后绕了下，然后拿着那个八木天线走到了窗口。 一般来说，这种天线应该直接放置在楼顶空旷处比较好，但眼下条件所限，段云也只能暂时将他安装在窗口的位置先测试一下。 “打开电视看看。”段云站在窗口，牛头对身后站着的李芸说道。 “嗯。”李芸应了一声，走到电视机前，接通电源后，看了段云一眼，随即扭动了电视开关。 “咔哒！”一声轻响后，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怎么样？”李芸母亲听到开电视的声音，立刻从厨房快步走了过来。 “沙沙沙……” 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 李芸又扭动了几个台，毫无例外全是雪花。 看到这一幕，李芸的母亲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看到一连换了几个台都没有信号后，沉着脸走开了。 “我再调一下。”段云见状也是眉头一皱，随即将探在窗外的天线缩了回来。 “咔咔。”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房门推开，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爸！”李芸看到这名男子面色一喜，转头招呼了一声。 “啊……这位是……”中年男子看到窗口站着的段云后，顿时疑惑的问道。 “爸，他叫段云，是我同学段芳的哥哥。”李芸用手指了下床边放着的那台立式收音机，说道：“之前咱们家的收音机就是他修的。” “额……”中年男子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这是我爸李国胜，他是厂里的供销科主任，经常出差，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要稍的东西，找我爸说一声就行。”李芸笑吟吟的对段云说道。 “叔叔您好。”段云闻言连忙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你也是咱们厂子的？”李国胜是第一次看到都有，于是随口问道。 “我是一车间的车工，刚进厂不到一个月。”段云回道。 “这样啊，我说看着怎么这么面生呢。”李国胜笑了笑，用手指着段云拿着的天线，问道：“你这是……” “上次我修收音机的时候答应免费给你们家安装个天线，今天刚把东西做出来。”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电视天线？”李国胜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随即又看了一眼段云手中的天线后，说道：“你这个天线我好像到广东那边出差的时候见过，他们那边人好像叫鱼骨天线吧？” “李叔您可真是见多识广。”段云闻言心头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他也是没想到这李国胜居然能叫出这个天线的名称。 “我爸经常出差，去过好多地方呢。”李芸显然也有些自豪自己的父亲。 “我听说这东西看着简单，其实不太好做，是需要一些电子方面的技术的，在南方一般都是有专门五金店小作坊高手制作的，我还没听过咱们这里有人会做这种东西的……”李国胜看向段云的眼神有些半信半疑，他显然不太相信段云能有这种本事。 毕竟他当年中专毕业就到了这个齿轮厂，厂子里普通工人是啥文化水平他是知道的，莫说是他这种车床工，就算是厂子里的一些老电工，无线电这方面的水平也很一般，顶多能看懂一些简单的电路图而已，根本做不出电视天线这种东西。 第三十五章 小缺陷 “我也是从杂志的文章上看到过。”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不过这种天线在咱们这个地方不太好用吧？”李国胜用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咱们厂刘总工就从南方带过来一个这种八木天线，我去他家看过，也还是只能收到两个台，就是省台的清晰度高了一点而已……” “我这种天线和南方那种不太一样，放大器部分我重新设计过。”段云回道。 “呵呵……”李国胜闻言笑了笑，但脸上则闪过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 此时段云已经开始重新检查起了手中的天线。 在段云看来，就算自己的天线没有预想中那么好用，但也绝对不可能比以前这台电视机上的拉杆天线的效果还差，而现在的情况是，李芸家的电视就连中央一台的信号都有些不清楚了。 而当段云打开包裹的着放大器电路板的白铁皮外壳的后，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原来，此时电路板和馈线的两个焊锡点断开了一个，估计是段云锡焊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焊锡包裹铜线太少，而线头在运送的时候反复弯折另外和白铁皮的出线口有摩擦，最终导致铜线接头被折断。 这也让段云得到了一点经验，那就是为了放着线头和外壳出口处必须要加一层保护，防止磨损导致断开或者漏电。 段云掏出随身带着的电烙铁和焊锡松香，开始重新焊接接头部分。 焊接完成后，段云又用绝缘胶带将接头的部分仔细的包裹了两层，防止铜线再次被摩断。 做完这一切后，段云终于送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小段，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吧。”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不用了……”段云笑着摇摇头。 “没事的段哥，你帮我家安装电线，哪有白让你帮忙的道理，再说你和我爸妈都是一个厂子的，一起吃顿饭还算啥。”一旁的李芸说道。 “啊，那好吧。”段云闻言也没再矫情，随口应了下来。 “老婆，多热几个馒头，小段晚上在咱家吃饭。”李国胜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拿起天线，段云再次走到了窗口。 “换个台试试。”段云将手探出窗外后，对李芸指挥道。 “咔！” 李芸刚转到中央一台的频道，画面先是闪了下，随即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这……这也太清楚了吧……” 看到此时中央一台的电视画面比往常清楚了很多，李国胜和李芸父女两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刚才其实压根就没觉得段云这种自制的天线会管用。 然而更令他们感到吃惊的还在后面。 “咔哒。”随着李芸的再次转动旋钮，电视画面上又出现了两个穿着大褂说相声的画面。 “姜昆，李文华！”李国胜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他最喜欢的相声演员，神色有些兴奋。 “这是……河南电视台？”一旁的李芸眼尖，立刻看到了左上角的台标，随即也一脸兴奋的说道：“咱们家这还是第一次收到河南台的节目呢。” “老婆，再炒个肉菜，多放点油！” 李国胜对着厨房又喊了一声，一脸期待的对女儿说道：“再换个台试试！” “咔哒！”随着一声轻响，电视画面变成了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台标则变成了省台山西台。 “山西台也变的这么清楚了！”李国胜神色变的越发惊喜起来。 “再换……” “咔哒！” 李芸不断了拨动着换台的旋钮，接连几个雪花的画面后，电视上又多出了两个省台的频道。 现在已经可以收到六个电视台了，其中有两个台虽然清晰度不高，但还勉强能看。 李胜国再次看向段云的眼神已经带着几分惊异了。 “爸，这个台正放《排球女将》呢，早就想看这个电视剧了。”李芸将旋钮拨回到演电视剧的频道后，就再也不往回拨了。 “去给爸下楼买瓶老白汾！” 李胜国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张五块的钞票递给了女儿。 “爸，你少喝点酒，上次大夫不是说你血压有点高么？”李芸没有伸手接钱的意思。 “这不是家里有客人么？小段忙活半天了，喝点酒解乏。”李国胜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来！你就是找借口！”李芸一眼就看穿了父亲的心思，丝毫不给自己父亲一点面子。 “剩下的钱你可以买泡泡糖和华夫香糕，你不是最爱吃这东西么？”李国胜嘿嘿笑着说道。 “等着！” 李芸闻言小嘴勾起一抹笑意，从父亲手中接过钞票，转身离开了房间。 “女大不中留……”李国胜撇撇嘴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又把电视调到了播放姜昆相声的河南台。 而段云看到电视画面清晰度差不多后，就直接用带来的手钻和角铁，在窗户边打孔装了个简易的架子，将天线固定在了上面。 其实段云安装这种天线的方式不对，但现在楼顶不能轻易上去，况且段云带来的线也不够长，所以只能暂时因地制宜，将天线安装在窗外。 “李叔，以后要是电视信号不清楚的话，你们就摇动下外边的天线，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把天线安装在房顶，我这第一次安装，手头材料工具都不全，只能先安在窗外了，起码调节起来方便……”段云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微笑着对李国胜说道。 “这就挺好了，总工家电视也才能收到两个台，你这天线都能收到6个台了，这技术太厉害了。”李胜国笑容满面的对段云称赞道。 李国胜是真心对段云有点佩服了，他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厂子里居然还有这种电子技术的高手，这是他在厂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青年能人。 “小段，赶紧到厨房打肥皂洗洗手，马上吃饭了。”李芸母亲在看到家里的电视信号清晰了很多后，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连声招呼道。 “哎。”段云应了一声后，把工具收拾好，随即走向了厨房。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芸也买酒回来了，嘴里还嚼着一个泡泡糖…… 第三十六章 家宴 “赶紧帮你妈端菜。”接过酒瓶后，李国胜对女儿指挥道。 “站住！”段云洗完手从过道经过的时候，李芸正好迎面走来，喊住了他。 “啥事？” “给你。”李芸说着，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塞到了段云的口袋中，然后和段云擦身而过。 “嗯？”段云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摸向了口袋。 然而当段云看到掏出的东西后，顿时有些哑然失笑，原来这丫头居然给了自己两条泡泡糖！ “小段，过来坐！”李国胜笑吟吟的示意段云坐下，然后用手指吧酒盅搓了搓，放到段云的面前。 “叔，我今天晚上还有夜班，真不能喝酒……”段云看到李国胜要给他倒酒，连忙说道。 “少喝点没事的！” “可是……” “就一盅！多了也没有！”李国胜眉头一挑说道。 “那好吧。”无奈之下，段云只得点了点头。 “爸，人家小段不喝酒是好习惯，你怎么老是想灌人家呢？”李芸洗手回来，看到父亲给段云倒酒，小嘴微撅说了一句。 “这话说的，什么叫灌酒？”李国胜白了女儿一眼，说道：“我这是在犒劳小段，人家忙活半天了，喝点酒不挺好的么？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就你懂！”此时李芸母亲也笑着说了丈夫一句。 看到这一幕，段云感觉挺温馨，但他也看得出来，别看李国胜在厂里是个当官的，但在家里的地位确实有些堪忧…… “来小段，咱们两个先走一个。”李国胜说着，对段云端起了酒盅。 随着一声轻响，两人轻啜了一口。 “今天真的太感谢小段了，忙活了大半天了，这天线真的太好了。”此时李芸母亲夹起一块肥嘟嘟的五花肉，放倒了段云的碗里。 “小段你这修理电器的技术可以啊，我家这台老收音机已经坏了好久了，找不到厂家修理，之前厂里电工也来过，他们说元件坏了买不到替换的，你是怎么修好的？”李国胜问道。 李国胜是对段云真的有点佩服，今天张罗着酒肉请段云吃饭，不光是因为段云免费给他家安装了天线，更为重要的是，在李国胜看来段云是个难得的而且日后还用得上的人才。 齿轮厂偌大个厂区就没有个手艺好靠谱的电器修理工，而李国胜收入高，日后家电添置肯定不会少，所以总会有再次用的到段云的地方。 不然的话，李国胜好歹也算是厂里一个科室的领导，由于常年出差到各地办事，背后求他办事稍东西的人很多，和厂子里其他领导关系也都非常好，所以一般的小工人他根本就放在眼里。 “我下乡在陕西的时候，有个无线电高手住一间房子，那小子带了很多书，那时候在村里也没啥娱乐，没事的时候也看了他不少的书，而且那小子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我现在的本事，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段云现在早就有了一套应对别人质疑自己的说辞，反正这种事情没人会闲的蛋疼刨根问底，就算有怀疑也不可能去调查。 另外对于段云而言，能和李国胜认识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如今改革开放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年头，沿海一些城市在优厚政策的覆盖下，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 那个年头胆子大一点人从南方口岸进一些港台的小商品到内地卖，也能赚的盘满钵满，也算是中国最早一批暴富的群体。 段云则不敢轻易冒这样的风险，毕竟投机倒把是重罪，自己一个不小心，有可能会付出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牢狱之灾，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况且段云有技术，他完全可以走从商暴富外的另外一条路，如今的电器修理就是他未来致富之路的一个起手布局。 至于他现在还在工厂混，原因也很简单，这年头没有商品房这种说法，81年的时候深圳北京才有了第一批商品房子，但那大多被侨眷买走，而他这种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房子，所以工厂的福利分房是都有最为现实的获得房子的途径。 另外段云来到红星齿轮厂也算是专业对口，工人在这个年头还是个挺受人羡慕的职业，在工厂里，段云除了靠技改来增加收入外，还可以一步步的积累社会人脉，这对于他日后政策放宽后承包或者独立办厂则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除了这些比较远一点的计划，现如今段云也可以利用李国胜能频繁到外省出差的机会，让他帮忙带一些南方市场上的电器零件之类的东西，这对段云当前的电器维修生意是很重要的。 当然了，若是想让李国胜帮忙做这种事情，是必须要给他一定的好处的，毕竟只有共同利益的人才能走到一起。 “国内能人太多了，到处都是藏龙卧虎。”李国胜闻言感慨了一句。 “我觉得李科长您这样的就是大能人，走南闯北见识广，认识的人又多，咱们厂子现在效益这么好，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是李叔您业务跑的好，我们这些小工人也沾了不少的光呢。”段云说话间，对李国胜端起了酒盅。 “你再这么说我爸就飘到天上了！”李芸显然对段云这么赤裸裸的拍自己拍父亲的马屁有些不屑。 “哈哈哈！”李国胜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红光，随即也拿起酒盅和段云碰了一下。 放下酒盅后，李国胜对段云说道：“小段啊，我看你的电子技术挺好，自学能力应该不错，是个人才……其实咱们厂子高技术还是挺吃香的，我的建议是，你以后可以多看看书本，上个补习班什么的，来年可以参加高考，考大学有点困难，但只要能考上个中专啥的，将来回到厂里干个技术员那也是干部编制……” “谢谢李叔您的指点，我会考虑这件事情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现在我家里苦难，暂时只能先搞个电器修理，改善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嗯，男人养家这个很重要。”李国胜闻言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现在搞维修收入如何？” 第三十七章 高价 “比工资高点……”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自然是不会轻易对外人透露自己的收入的，毕竟他现在的收入招人妒忌。 “那也挺好的。”李国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记得我去年带着咱们厂的产品第一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那可是真的开了眼了，南方尤其是靠近香港这一片城市，发展的太快了，哪儿的人收入高，卖啥的都有，衣服也穿的新潮，比咱们这里繁华太多了……， 李国胜也算是个有点见识的人，经常到外地出差，而且喜欢看报看新闻，比起厂子里绝大多数的人对外边的世界了解要多一些。 “其实那地方的人赚钱也不容易，别看他们表面上活的光鲜，但那也是吃了不少苦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是啊，咱们都只是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李国胜笑着说道。 “李叔说的没错，都不容易。” “哎，小段啊，你这天线做的挺好的，将来肯定能赚不少钱吧？”李芸母亲突然问道。 “我这还开张呢。”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给你们家安装的这个天线是我第一个做出来的成品，这手艺也是我从《无线电爱好者》杂志上看到然后进行了改进的，主要是我家没有电视，所以到阿姨您这里免费安装一台，顺便测试一下看看效果，咱们也算是互相帮助吧。” “那如果你以后卖的话，那要多少钱一个？”李芸目前显然对这种天线的价格更感兴趣。 “70块吧！”段云淡淡的说道。 “70！？” 段云话声一落，李家一家三口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在李家三口人看来，段云一个天线要价70块是在有些夸张，这几乎相当于齿轮厂普通职工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个是在是太贵了吧？”片刻后，李国胜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好东西哪有便宜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电视机自行车这么贵，不还是有人抢着买么？” “可是……” “我这不是乱定价的，也是有成本和其他方面考虑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实话和叔您说吧，我这种天线的电子元件比一般的天线要多一些，很多元件成本价就很高，咱们大兴本地还生产不了这种东西，是我托朋友在外地买的，价格都不低，所以零件加起来成本就将近四十块，加上我加工用的电费耗材以及配套的天线架子安装等等，70块的定价我实际上赚不到多少……” 段云故意把成本说的很高，因为他知道一般人不懂行，况且他做了防盗版的步骤，别人看不到放大器电路板的情况，但实际上，这套天线的成本也就六七块钱。 “可这么高的价格在咱们厂区能买得起的不多吧？”李芸母亲问道。 “是啊，咱们厂能买得起电视的也不多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来买我的天线不亏，现在一台电视机最便宜也要四五百块，却只能收到一两个台，而用了我这个天线后，能收到五六给甚至更多的电视台，别人就算再多买几台电视也做不到啊，另外我天线的成本放在这儿，就算我想便宜那也不能赔本吧？” “呵呵，有道理。”李国胜闻言笑了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卖这些天线啊？”李芸母亲又问道。 “我这天线才刚试验成功，还没开始宣传呢。”段云顿了顿，随即正色对李芸母亲说道：“阿姨，如果你能帮我宣传，拉些生意的话，我一台给您十块的辛苦费，您觉得如何？” 段云知道，李芸家所在的山生活区算是厂区最有钱的一片小区，这些家里的老娘们平时都喜欢聚在一起买菜打牌啥的，厂子里任何八卦新闻都可以从她们嘴里迅速传播出去，宣传效果和效率都很高。 另外这些女人相互攀比的心理也很强，别人家有的东西自己家也要有，否则的话，聊天都找不到什么值得炫耀的话题。 十块钱对李芸母亲应该是个不小的诱惑，多推销几个就比天天辛苦上班赚的多了，所以为了赚钱，她肯定会使劲全身解数当好这个推销员的。 所以段云这么做，效果肯定要比他在楼道电线杆上贴广告要好得多。 “十块！？”果然，李芸母亲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我搞维修生意讲的就是诚信，如果卖的多，我可以再分阿姨您一些。”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其实小段你不用这么客气，你这次帮我家免费安装天线，我们帮你免费宣传一下也是应该的，谈钱就太见外了……”李国胜笑着说道。 只是李国胜话声刚落，他桌下的脚就被狠狠的踩了一下。 “一码归一码，我这次免费安装天线主要是用你们家电视测试下成品的性能，但阿姨帮忙宣传的辛苦费是必须要给的，这没的说！”段云笑着说道。 “还是人家小段会做生意。”李芸母亲此时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起身说道：“我再给你们做个下酒菜去！” 说着，李芸母亲走向了厨房。 “你可真厉害，车间主任到我家我妈都没这么招待过。”李芸看了一眼段云，目光有些异样。 “来，小段，咱们两个再走一个！”李国胜再次端起酒盅说道。 “以后还希望李主任能多多关照。”段云满脸堆笑着说道。 “好说！” 下一刻，两人的酒盅狠狠的碰在了一起…… …… 一直到晚上九点，段云才酒足饭饱离开了李家。 虽然段云这个身体的年龄只有二十出头，但他的头脑学识阅历则是个三十多的中年人，所以刚才在饭桌上和李国胜聊的很投机，甚至段云的一些言语让李国胜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对段云而言，这是他重生后在厂里第一个开始建立私交的干部，而且还是经常可以出差的人物，这对段云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但段云也知道，两人的私交只是刚刚开始，日后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稳固两人的这种交情。 在昏暗的路灯下段云骑着自行车思考了一些今后需要做的事情，心情相当的轻松愉悦。 回到家中后，段云躺在床上打算小睡一会儿，然后继续上他的夜班。 今天是师傅离开后，段云独立操作车床的第一个班次。 第三十八章 屁股决定脑袋 回家躺在床上小憩了两个多小时，段云之前的酒意已经全然消失。 前世的时候段云酒量不大，但现在这个身体则显然有着不俗的酒量。 原本刚才段云打算只喝一盅的，但到后来和李国胜是越谈越投机，一瓶酒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 若是在前世，段云几乎百分之百就只能回家‘躺尸’了，但现在顶多休息一会儿去趟厕所，就已经醉意全无。 到水房洗了一把脸，顿时感觉清爽了很多，拎着饭盒骑着自行车，段云去车间上夜班。 换上工作服，段云看着空荡荡的工位，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无论如何，有师傅韩忠在的时候，很多事情不用他操心，但现在自己独立上岗后，陡然有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压力。 想在这个车间站稳脚跟，得到领导的重视和好感，技术和工作量则是硬性标准。 虽然身为一个徒工，现在还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但段云性格一直都是很要强的，前世无论在学校还是单位，就算做不到拔尖，那起码也要达到优秀的程度。 从工具箱取出护目眼镜带上后，段云启动车床，先加工一个柱头热热身。 而就在这个时候，带班长黄海涛走了过来。 今天是段云第一天正式上岗，身为带班长黄海涛肯定是要先重点观察一下的。 “黄班长……”段云转头看到黄海涛后，笑着招呼了一声。 “别看我，看工件！”黄海涛示意段云不要分神。 黄海涛其实并不在意段云一天能加工多少的工件，他最为重视的是生产安全。 国企虽然能混日子，多干少干都有钱拿，但对安全生产则抓的很严。 夜班很多青年员工喜欢白天四处浪，也不补觉，到了晚上上班的时候个个昏昏沉沉，精力严重不足。 而这个时候往往就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时候。 不过此时黄海涛看到段云显得很精神，加工零件的时候神情也很认真，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又一连看完段云加工了三个柱头后，黄海涛拿起游标卡检验了一番，全部合格后，这才又安顿了两句后就放心的离开了。 看到黄海涛离开，段云转身打开了工具箱的最下层，取出了改装零件和伺服电机，然后迅速安装起来。 在齿轮连接处重新上了点黄油，段云用抹布把手擦拭干净，然后又将待加工的毛坯件整齐的摆放倾斜的角铁加上，换装了弹簧卡头后，再次启动了车床。 “嗡！” 随着车床主轴快速转动的嗡鸣声响起，第一个毛配件滚到卡头下放后，联动装置迅速固定在了弹簧卡头上。 两台伺服电机同时启动，锋利的车刀精准的进到了制定的位置，冷却液第一时间覆盖了刀头部位。 “吱！” 蓝黑色的铁屑从工件滑落，露出雪亮的金属光泽。 只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第一个工件就已经加工了出来。 而看到第二个工件顺利自动装入卡头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入自动化加工后，段云整个人就被从工位上解脱了出来。 他现在只需要过上一会给角铁架子上添加上毛坯料，然后更换磨损的刀头即可。 而这个时间段云也没完全闲下来，而是站在工具柜前，拿出纸和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在段云看来，他现在用的这台自动化装置其实还有一定的改装空间，但由于车床主轴先天性转速慢的短板注定了再次改装的效率不会有太大的提升，所以段云就开始对厂里的其他车床动了心思。 对于厂子里其他正在使用的车床，段云还是相当了解的。 前世段云在北方机车厂工作的时候，厂子里就有这种东北十八罗汉出产的车床，段云当初的车床技术，其实就是在这些车床上练出来的。 或许外行人对后世国内工厂依旧使用这种七八十年代的国产车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是，即便是在段云当年在机车厂工作的那段时间，数字机床在国内企业的普及率依然不高，甚至还达不到欧美日发达国家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普及水平，很多高端数控机床甚至只能完全依赖进口，这是个听起来让人沮丧但却是真实的情况。 段云现在没能力也暂时没打算在这个年头搞什么国产数控车床，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但改装下国产普通车床，提高下加工效率，段云现在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事实上，段云在前世工厂的时候，就提出过对这种国产车床的改装计划，但最终则被全部否决。 其实现在段云想想自己当初确实有些幼稚，他改装车床的技术没有问题，不过却没有考虑当时工厂的现实情况。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领导和工人看待问题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正如他当初想在机车厂改装车床这件事，段云考虑的是如何提升车间的生产效率，改进生产工艺。 而领导考虑的则是车床完成自动化改装后，闲置出来的工人如何安排，尤其是那些和厂领导沾亲带故和工龄超长的高级技工，他们凭什么还能继续拿到厂子里的高工资，这些都是会让他们头疼的事情，所以索性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段云的技改计划束之高阁了…… 所以这也给段云提了个醒，那就是想在这个厂子里做任何技术改造的事情，没有领导做靠山，或者时机不和事宜是玩不转的，这也正是之前段云想千方百计扯上书记这条线的主要原因。 另外在段云看来，他现在在车间搞这种技改还是很有机会成功的。 晚上和李国胜喝酒的时候，段云了解到了厂子目前的情况。 现如今红星齿轮厂接到的订单很多，工厂的两个拳头产品单体液压支柱和变速箱齿轮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甚至有的单位托关系批条子短时间内还拿不到货。 另外一方面则是工厂从去年就开始就在职代会上承诺要在今明两年盖一批新房，用于缓解厂子职工的住房压力，但现在限于工厂产能有限，虽然应付计划内生产任务绰绰有余，但无力生产太多计划外产品，导致工厂自留资金不够，盖新房的事情自然也就变的遥遥无期…… 第三十九章 全力生产 如果段云能在这个时候完成车架自动化改装计划的话，那么无疑将会极大提高生产效率，之前工厂产能底，产品供不应求的情况会得到极大改善。。 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技改也能很大程度上减轻目前厂领导面临的生产任务压力，所以段云感觉自己在这个车间有做技改的内部和外部的环境。 但还还需要自己一步步来，毕竟身为一个刚上岗的徒工，没有那个厂领导会接受他的技改方案的。 饭需要一口口的吃，路需要一步步的走。 至少现在，段云还是可以靠着这台改装的车床多赚点奖金的。 车间各班组对工人超额完成任务的奖金都有明细的指标，而段云所在的粗车组，也同样有非常细致的奖励规定。 目前段云加工的这种粗车柱头，在完成定额的情况下，每多加工一个奖励八分钱！ 不要小看这八分钱，一个熟练车工如果使出全力的话，除了完成每天四十个柱头的定额，还能再多做出四十个的额外产品。 四八三十二，也就是说是一天就能多赚三块二！一个月三十天那就是将近一百块的收入！ 加上保底工资的话，这种收入在这年头已经是非常高的了，足以吊打车间主任一级的领导！ 但实际上，很少有人会这么拼命干活，车工是个细活，对人的精力和体力都耗费极大，是不可能一直保持高强度的工作状态的。 而且工件合格率也是个大问题，没人能保证自己加工的工件能百分之百合格，一旦不合格返工，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再加上很多人都留着力气回家干私活，以及正常的节假日安排，所以从建厂到现在，还从未有人拿到过超过一百块的奖金！ 之前最高记录是一个叫马国庆的八级车工，也是连续五年的工厂劳模，他每个月加工的工件是最多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牛人，自从工厂实行奖金制度后，最多的一个月曾经拿到过五十一块的奖金，这已经是工厂记录了，一般车工顶多也勉强能完成工厂的定额而已，撑死了多赚六七块！ 但有了这台改装的车床，段云可以轻易打破这个记录。 “咣当！”又一个新柱头加工完成，掉在了位于下放的铁皮盒子中。 看到成品已经快堆满了铁盒，段云拿出游标卡开始进行是个检查。 一连检查了十多个，尺寸精度全部都在合格品范围内，段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车床依旧运行中，但在这一刻，这台53年产的俄国机床在他眼中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台印钞机。 这一刻，段云放下的手中的纸和笔，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车床上。 “五块六毛八……五块七毛六……五块八毛四……” 每掉落铁盒中一个成品，段云的脑子中立刻更新了一个数字，他对数字方面是有特别的天赋的。 段云从来没想过自己盯着一台机器看这么时间，而且还让他如此的亢奋…… 从凌晨一点一直到五点，段云这期间更换了两次刀头。 而加工柱头的数量却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四十个！ 这个数量已经远远打破了工厂的记录！ 算下来段云可以将近三十块的奖金了！ 而且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起码还能再加工将近三百个柱头，总的算下来，那就可以赚到五十块的奖金！ 也就是说，段云一天光是奖金就已经相当于一个熟练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段云前段时间曾经一天最高赚到过一百五十块，但那样的生意不是天天有，其实从昨天开始，段云就已经把妹妹交给他的小收音机全部改装完成了，以后可能还会有零零星星的收音机改装活，但一天顶多还能赚二三十块的样子。 至于天线生意，段云才刚刚开始后做出第一件成品，而且由于价格贵，这方面的生意想张罗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所以现在段云在工厂赚高额的奖金，已经成了他的新财路。 一天五十，那一个月抛开星期天，那就是整整一千三四百块！ 这么高的奖金到时候肯定会在工厂引起轰动，对此段云也考虑过，但这顶多会引起一些人的红眼，不过段云不偷不抢，也没人能把他如何，而且这么多的奖金对段云诱惑实在太大，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至于当初韩忠曾经告诫段云要低调，段云也并没有选择听从，因为他知道，纸包不住火，改装车床的事情领导迟早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开足马力多赚一些钱！ 一直到了早上七点多，临近交班的时候，段云这次停下了机器，将改装的零件电机从车床上拆下后，放入工具箱的最下面一层，然后清理了一下工位后，将晚上加工出来的工件放入铁箱，然后用小推车推到车间后面的库房中。 库房中左边放着的是毛坯料，右边则是加工好的成品零件，放料的箱子出入库都要做简单的登记，装有加工好的成品箱会被库管贴上工位号，然后等白班的生产统计员和质检对工件进行计件和检查工件质量，最后定期将报表汇总上交给车间领导班组。 而当段云送完工件从仓库出来的时候，却一眼看见带班长黄海涛正站在自己的工位上反复查看着那台老车床。 “黄班长，还没换衣服下班呢？”段云走到黄海涛身后后，笑着招呼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黄海涛一指车床对段云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 “你跟我装什么犊子？”黄海涛眉头一皱，随即有些气呼呼的说道：“我问你这车床怎么回事，为什么外壳变形这里厉害？另外这后壳上安装的角铁架子是怎么回事！？” “啊，这是我对车床进行的一点技术改造，方便生产用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改装车床！？”黄海涛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了，大声对段云喝斥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们厂总工都不敢轻易改动车床！你一个刚上岗一天的小徒工毛还没长齐呢就要飞啊！你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出了事情谁负责？你知不知道万一车床出了事故报废后果会有多严重！？到时候给你安个破坏国有资产罪的话，开除你那都是轻的，搞不好那是会坐牢的！！” 黄海涛脾气天生有些火爆，他显然也是想接着这件事情给段云一个下马威，方便他日后的管理。 “我搞车床改装是和赵书记打过招呼的，赵书记他也同意了。”段云显然没被这黄海涛给镇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第四十章 弹性管理 “书记？”黄海涛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书记同意你改装车床？你当你谁啊？一个连车床还没玩明白的徒工就要改车床，还把书记扯进来，你胆子挺大啊！” 黄海涛自然是不相信段云的话的。 管理是门学问，当领导的都是看人下菜单，手下工人什么家境，在厂里都有什么关系早就摸的清清楚楚。 段云现在在一车间是‘名人’，关于他的情况和家境众人皆知，倘若段云家里有一个父母兄弟还在这个厂子里上班的话，黄海涛也不可能对他说话这么横。 说白了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先给段云一个下马威，让他对自己心生敬畏，以后管理起来的话，就会听话很多。 但段云显然不吃这套。 “我说黄班长，我耳朵又不背，你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大声音。”段云眉头一挑，直视着黄海涛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我改装车床的事情，是书记许可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直接问书记啊！” 段云也清楚，人善被人欺，如果自己太老实，黄海涛这种人能把你当孙子一样吆来喝去的。 当工人就不能太老实，你稍微表现的刺头一些，领导有时候就不敢轻易的找你麻烦，而且平时对你还会比一般人客气很多，这种情况段云前世在机车厂工作的那三年里，见到的实在太多。 况且这是八十年代国企，厂长都没有权利轻易就开除一个职工，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带班长，所以段云根本就不怕他。 “你当我不敢当面问书记？”黄海涛没想到段云根本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随即冷笑着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马上交班了，书记一会儿就会到咱们车间转悠，你跟我到门口等着！”黄海涛说完，径直走向了车间门口。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也跟着黄海涛走到了车间门口。 此时已经快到早上八点，白班的工人陆续开始进入车间。 当车间主任王强到来的时候，黄海涛和他例行简单的交了个班，王强看了段云一眼，又和黄海涛寒暄两句后，就进入了车间。 “黄班长，抽烟！”段云从左边口袋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递到了黄海涛的面前。 段云对人情世故还是比较圆滑的，本意上并不想和这黄国涛关系搞的太僵，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自己的直接领导。 “不抽！”黄海涛显然正在气头上，看到段云似乎有意服软，心中其实还是暗暗得意的。 “额。”段云闻言撇撇嘴，随即将香烟放在自己嘴里，掏出火柴点燃后惬意的抽了一口。 又过了几分钟，穿着白衬衣，带着金边眼镜的赵东升从办公楼那边走了过来。 “赵书记！” 眼见赵东升走到车间门口，黄海涛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而段云则原地不动，继续悠闲的抽着烟。 “啊，小黄啊，下班还没回家呢？”赵东升看到黄海涛后，笑吟吟的说道。 “书记，我找您问一件事情。”黄海涛转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远处的段云后，眉头一皱说道。 “什么事情？”赵东升见状，神色顿时变的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班上那个段云，就是那个上个星期才正式上岗的段云，他昨天晚上居然趁着我不注意，擅自改装车床！”黄海涛顿了顿，接着说道：“更可气的是，我今天早上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说找过您，改装车床这事是您批准的！” “嗯？”赵东升闻言一怔，随即连声问道：“那现在车床改装成什么样子了？弄坏了没有？” “坏到是没有坏，就是在外壳上加装了几根角铁……” “没坏就行！”赵东升闻言面色顿时一松，打断了黄海涛的话，说道：“小段之前确实到我办公室和我说过改装车床的事情，我觉得这是好事……” 赵东升显然不会想到段云能将整台车床进行改装，否则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事实上在赵东升看来，段云这种文化水平和技术，顶多也就能做出些便利的小工具罢了，所以只要车床没坏，那么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担心。 “好事？”黄海涛顿时惊呆了，他没想到赵东升一个堂堂的大书记居然还真的允许一个小徒工蛮干。 “小黄，我知道你做事认真负责。”赵东升微笑着拍了拍黄海涛的肩膀，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在管理方面你还需要灵活一些，要学会因人制宜……” “书记，您的意思是……” “这个段云前段时间不是刚刚因为感情的事情闹过自杀么？这说明他不是个思想成熟的年轻人，而且还有些喜欢钻牛角尖走极端！”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于这样的年轻员工，你不能给他施加太大的压力，平时没事多和他交流沟通，这样也可以及时发现段云这小子有什么不良的苗头，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个就辛苦你了。” “可是……” “段云这小子现在想搞个小技改啥的这是好事，说明他已经开始把思想注意力从那个女工身上转到工作上了，这样的话，他就不太可能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干出一些傻事了，你好好想想，倘若这段云还是整天想着和那何晓丽的事情，万一哪天又想不通搞出什么事情来，你身为带班长也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赵东升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只要这段云没有损坏车床，导致车床报废，你就不用管它太多……” “这……好吧。”黄海涛欲言又止，只得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管理工作不是硬性的执行规则，也是需要讲究个人性化和弹性的。”赵东升抬手看了一眼表，说道：“咱们厂这些基层管理中，我可是一直都是很看好你的，再有两个月就要评选工厂劳模了，我到时候会在给你安排一个提名的，好好干！” 第四十一章 串门 “谢谢赵书记！”黄海涛闻言一喜，连声道谢。 “行了，你也上了一晚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赵东升微笑着说道。 “嗯。” 赵东升拍了拍黄海涛的肩膀，转身走入了车间。 眼见黄海涛向着自己走来是面色变的平和了很多，段云就知道自己没事了，这货十有八九是被书记几句话给哄住了。 “行了，你下班吧。”果然，黄海涛对着段云一挥手，示意他离开。 “那我走了。” “等一下！” “黄班长还有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那啥……”黄海涛深吸了一口气，对段云说道：“把你那大前门给我拔一根……” …… 段云回道家中后，如往常一样补了一觉，中午吃过饭后，来到了自己的出租房中。 画电路图，制作放大器和天线骨架，段云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出于一个忙碌的状态。 虽然段云现在的天线生意没有正式开张，但他依旧需要提前做出几个成品来当库存。 没有直接做广告宣传的选项，段云现在的电器修理生意还只能靠之前客户的口碑发酵来传递，所以前期的时候，段云注定生意会有些冷清。 不过这肯定只是暂时的，因为整个厂区根本就没有一个出名的修理家电的高手，段云目前的生意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并不担心自己的摊子撑不起来。 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除了囤积备货，剩下的时间则开始研究更为先进的，类似后世风靡全国的那种001有源天线。 段云甚至有过自己独立创造一家专门生产小家电的厂子，专门生产电视天线，电风扇和录音机等技术含量不算高，但市场需求大的产品，不过现在无论是在金钱人脉还是政策方面，都缺失的太多，段云还需要一些时间的等待。 图纸花了一张有一张，段云甚至开始试着做出了一个原始的电路板，但困扰段云最大的问题就是，东西虽然能做出来，但最终还是需要有一台电视机来反复进行测试效果的。 虽然昨天晚上李国胜承诺想测试天线，可以随时到他家来，但段云感觉有些不妥，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肯定会惹人烦，况且李国胜在厂子里是科长，段云虽然送过他家一架天线，李家说起来还欠段云一份人情，但段云是不会轻易把这里重要的人情用在测试天线这种小事情上的。 所以段云必须也有给自己家里购买一台电视机。 只不够段云现在手头的钱并不算太富裕，前两天刚买了一辆自行车，又购买了很多电子元件和其他工具，段云现在只有不到四百块，考虑到还需要留一些本金，所以若是想买电视机，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从中午一直到傍晚时分，段云都独自一人在出租屋中忙碌着，组装天线累了就喝口水坐在桌前写写画画，脸上满是亢奋的神色…… …… 晚上七点多，李芸和母亲刚刚吃完饭，正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外边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正在把剩饭剩菜端进厨房的李芸母亲问了一句。 “李大姐在家么？”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啊，小徐啊。”李芸母亲闻言面色一喜，连忙把碗筷放入厨房水池，快步走到了门口。 开门的瞬间，两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门口。 “快进来！”李芸母亲笑吟吟的示意两人进家。 “阿姨好。”正坐在擦拭饭桌的李芸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你家这闺女真是越长越俏了，比上次见个头好像又高了点。” “是啊，女大十八变，一看长相就知道随她妈了，将来肯定能嫁个好婆家。” 两个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李芸一眼，随即笑吟吟的夸赞道。 “我去洗苹果。”李芸起身走向了厨房。 “真是好孩子。”穿着一声格子上衣的高个妇女赞了李芸一句，随即转头对李芸母亲问道：“李姐，你家老头子呢？” “矿上那边来客户了，老李被他们硬拉去到招待所喝酒吃饭去了，要晚点才能回来。”李芸母亲一边说，一边搬出凳子，说道：“坐吧。” “李大姐，你白天说的那个天线就是那个吧？”矮个妇女看到窗外架着的八木天线后问道。 “就是那个。”李芸母亲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李姐你说有了这天线能收到六七个电视节目呢，真的假的啊？”高个妇女也看了一眼窗外架着的天线后问道。 “我打开电视让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李芸母亲闻言，走到了衣箱上电视机前。 来的这一高一矮两个妇女，都是李芸母亲在单位的同事。 当初李芸母亲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后来被刚中专毕业进入供销科当科员的李国胜一眼相中，天天找各种借口到李芸母亲车间软磨硬泡最终得手，到了两人结婚的时候，李芸母亲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随着李国胜在单位混的风生水起，老科长退休后，学历和关系都到位了的李国胜就顺理成章占据了科长的位置，而他老婆也从一线工人调入了后方，成为了劳保库房的库管。 李芸母亲这个工作基本就是个混日子的闲职，平时上班根本就多少事情做，基本上就靠着织毛衣和聊天打发时间。 和她一起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厂领导的老婆或者亲戚，而这两个中年妇女也都是她的同事，平时彼此相处的都还不错，上班一起闲聊，下班还会一起买菜，不过倒是很少串门而已。 今天上班的时候，李芸就趁着和同事闲聊，狠吹了一波段云给她家安的新天线，说这种天线是用进口元件组装的，性能非常现今，能收到六七个频道，画面还非常的清晰。 而她的这两个同事则对此将信将疑，毕竟她们家也都刚买了电视不长时间，还没听说过厂区有谁家的电视能收到除了中央和山西两个频道以外的电视台，所以晚上吃过饭后，就过来串门了。 第四十二章 推销 “咔哒。”随着一声轻响，李芸母亲揭开电视机上面的防尘布后，扭动了开关的旋钮。 “沙沙沙！”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片雪花。 连着转动了两个台，依旧是雪花一片。 “有台么？”矮个女子见状，问了一句。 “这咋都是雪花呢……”高个女子也轻声说了一句。 李芸母亲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转头对厨房喊道：“小芸，快过来。” “等下。”李芸应了一声，随即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走了进来。 “赶紧帮妈调调天线。”李芸母亲对女儿说道。 “妈，后面还没连上天线呢。”李芸走到母亲旁边，伸手在电视机后将馈线接头连接起来后，说道：“段哥昨天说过，这天线不能一直连着，遇到暴雨雷电和不用的时候，就要把接头断开，不然有遭雷击连电的危险……” “妈记性差……”李芸母亲微微一笑。 “行了，妈你再换台试试。”李芸接好天线后，拍了拍小手上的土灰说道。 “咔哒！” 随着旋钮再次转动的轻响，电视上出现了中央一台画面。 这个时候正是国际新闻即将结束的时间，播放正是国阿根廷马岛之战，马尔维纳斯群岛的阿根廷驻军向英国军队投降，解说员正介绍事情的经过。 “还行吧，画面挺清楚的。” “挺好的，和总工家的差不多。” 李芸母亲的两个同事点头说道。 尽管话说的客气，但这两个中年妇女其实内心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虽然厂区有电视的人家不多，但室外天线算不上什么太稀罕的玩意，大兴这地方距离北京进，有几户人家都买的成品回来安装上了。 不过由于大型这地方地处盆地，周围三面环山，由于电视信号的传输原理问题，所以即便安装了天线，也仅仅只能提高一些电视信号的清晰度而已。 这其中总工家的电视天线是最好的，是从广州那边买的，据说是从香港那边引进的，算是国内最好电视户外天线了，可即便如此，也依旧只能收到中央一和山西电视台两个台，只不过画面要比不接天线清晰很多而已。 李芸母亲说她家天线能收到好几个频道，而且清晰度都很高，在这两个女同事看来，显然是吹的有些过火了。 但接下来电视上出现的画面，却让这两人目瞪口呆。 “咔哒！” 李芸再次扭动旋钮，屏幕上出现了电影《地雷战》的画面，一个rb鬼子一脚踩在地雷上，瞬间驾鹤西去。 “这是什么台？”眼尖的矮个妇女看到屏幕左上角不是熟悉的央视和山西台的台标后，立刻对着李芸母亲问道。 “这是河南台。”李芸母亲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河南台天天转播完中央新闻后就开始放电影，其实也都是些老片子，《地道战》《小兵张嘎》《英雄儿女》啥的，也没啥看头……” “我就喜欢看这些老片子了。”高个女子盯着屏幕，说道：“这种老片子百看不厌。” “其实最近好多电视台都开始播放国外的译制片了，那个才是真正精彩呢。”李芸母亲笑吟吟的说着，转头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咔哒！” 轻响过后，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河北电视台《排球女将》的电视开场主题曲《燃烧！扣球》的片头，主演荒木由美子笑容甜美可人。 “这是……《排球女将》第十五集！？”矮个妇女情绪顿时变的激动起来，只听她接着说道：“山西台昨天才播放到十三集，一天才一集，这边怎么都开始放第十五集了？” “可能是人家河北台给老外的钱多吧，所以能多播一集。”李芸母亲说道。 “这电视台也是太可恨了，每天就播出一集，把人急的心里和猫爪似的！”矮个妇女语气带着几分小怨气，接着说道：“要是能一天全都播完就好了……” “做梦吧你就！电视台你家开的还有可能！”高个妇女笑着插了一句。 “咔哒咔哒！”李芸又接连换了几个台。 一般来说，很多省台除了新闻联播，也不是天天都有其他节目的，一般一周只有三四天才会有本台自制的节目，今天也赶得巧，各台转播完新闻联播后，也都播放了一些电影电视剧，相声杂技之类综艺节目，显得内容非常的丰富。 一连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有节目后，两个串门的妇女神色顿时变的激动又惊讶起来。 “你家电视能收的台不少啊。” “画面太清楚了……” 两人忍不住赞道。 到了这一刻，李芸母亲的两个同事算是彻底信服了，但两人心里也都开始有了各自的小九九。 其实这两人家中也刚买电视机不久，但也就只能收到两个台而已。 可花了一样的钱能看到的节目却差了这么多，这是她两人无法接受的。 更何况她们这样的女人相互都有攀比心，整天在单位闲着没事就相互比家里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新买了什么电器等等，总而言之，男人赚的钱越多，孩子成绩越好，家里吃穿电器用的越好，她们也就越感觉自己脸上有光，这种事情到了后世也同样如此。 其实这三个女人的家庭经济条件其实都差不多，男人都是在厂里有点本事的人，但李芸家的电视能多收到几个台，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就多多少少显得她们两家不如李芸家有钱的印象，而原本两人那种‘小康之家’的优越感也会因为一台电视削弱不少…… “还行吧。”李芸母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只听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频道多了也不好，之前我家就能看个中央一台，现在可好，我家那口子喜欢看相声，我是想看电视剧，我女儿是非要看动画片！天天为了看个电视争来争去，我头大了，有时候真想把这个天线扔了……” “别啊，你要想扔的话，还不如送给我呢。”矮个妇女连忙接话道。 “你做梦呢！”高个妇女白了同伴一眼，随即对李芸母亲问道：“姐，那你家这种电视天线从哪儿买的啊？花了多少钱？” 第四十三章 人比人 “这天线电子元件都是rb进口的，人家那东西先进，有些部件还得用外汇券才能买到。”李芸母亲双眼闪过一抹精光，接着说道：“要是按照整个天线原装进口的话，起码要一百几十块吧……” 李芸母亲推销的这番说辞其实是昨晚段云在饭桌上教给他的。 推销产品也是一门学问，段云需要借助李云母亲把他的天线在厂区打开售卖渠道，两人自然是需要提前对好宣传口径的。 随着改革开放中日经贸往来的不断增加，大量的rb电器设备进入国内市场，诸如东芝，松下，日立等公司的广告更是打的铺天盖地，也让刚刚对外敞开大门，一直出于封闭状态的国人看到了资本主义的华丽外衣。 那个时代的rb产品在国人眼中口碑极好，无论是家用电器还是其他用品，都远比国产货要高上几个档次，以至于很多rb产品甚至被口碑神话，但总而言之，先进，精致，耐用几乎成为国人对rb产品一直的评价和印象。 另外崇洋媚外是当时很多国人的普遍心态，“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更是将这种自卑心态的真实写照。 段云制作的天线虽然用的是他前世在大学时候研究的东西，技术远比现在的天线要先进的多，但如果段云说这种天线是国产元件自制的话，那无疑会降低不少产品的档次。 但如果给段云的这种天线加上‘日货’‘进口’‘高科技’的标签互，同样的东西，但在很多国人的眼中，则会上升好几个档次，价格自然也是要高上不少。 还有就是使用进口电器在这个年代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至于有人会还以段云这天线是否是进口的问题，一方面是这年头懂得电子技术的人不多，红星厂区更是少之又少，另外就是段云给这种天线做了反盗版的双层电路板，除非拆解报废，否则从外观是看不出元元件是否进口的了。 最为重要的是当前国产天线在大兴也只能收到两个台，段云这种天线能收到六个频道，性能上大幅度碾压，在这年头很多人看来，也只有是进口货才说的通！ “这么贵！？” 李芸母亲话声一落，两个同事顿时一脸的惊讶。 “好东西哪有便宜的，进口的东西就是这样，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嘛。”李芸母亲早就预料到自己同时会有这种反应，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家这个天线也不是rb原装的，只是用rb元件组装的，所以要便宜很多，就花了75块！” 李芸母亲趁机把段云给他的低价抬了抬…… “75块？那还行……” 两个女同事闻言这才面色一松。 虽然75块一个天线依旧在这个年头有些贵的离谱，但比刚才的一百二十块几乎腰斩了一半的价格，所以两人瞬间感觉也没有刚才那么难以接受了。 “其实当初我听到要这么多钱也有点接受不了，但买回来后感觉也挺值的，我家以前电视就能收到两个台，现在一下子能收到六个台了，这不就等于又多买了两个电视么？”李芸母亲故意偷换概念的说道。 “嗯，要这么说起来确实挺合算的。”矮个妇女闻言点头说道。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见到总工老婆，那衣服穿的叫个艳啊，说话那叫个神气啊，跟我说他们家托人从南方买的天线有多好多好的，我去她家看了一眼，也就是图像清点，其实也没啥……”高个妇女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不忿。 “就是！”矮个妇女也跟着插话道：“总工老婆说话确实挺牛气的，我平时和她打招呼人家都爱答不理的……” “咱们这种家庭能和人总工家比？”李芸母亲撇撇嘴，接着说道：“人家电视都是十四寸松下牌子的，咱们几家也就能看个十二寸国产的……不过现在屏幕小是小了点，但节目多看着也挺舒坦的，人啊，有时候知足就好。“ “呵呵，还是李姐这话听着敞亮，人活着确实要学会知足。”高个妇女笑吟吟的回了句，片刻后又接着问道：“对了李姐，你家这天线在哪儿买的？” “我家这天线是我家那口子从矿务局那边带来的，咱们厂有个工人会安装，你要是想安装的话，我回头让我家老头和他朋友说说。”李芸母亲按照之见和段云对好的口风说道。 矿务局距离齿轮厂起码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想来也没人会去那里打听。 “那……能再便宜点么？”矮个妇女也忍不住问道。 “75的价格已经是最便宜了，这还是看在我家老头是供销科长，他们有事相求的份上这才给我们一个成本价的，就算在矿务局那边，想做这么一个天线没个八九十块人家都不卖的！”李芸母亲眉头一挑说道。 “那我的回去考虑下……”矮个妇女显然还有些犹豫，毕竟75块不是个小数目。 “我也得回家和我家那口子商量下。” “没事，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买这么贵的进口天线是大事，是该好好合计一下。”李芸母亲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想买的话就尽快给我个话，毕竟这是我家那口子托人办事，时间一长，人家那边就未必理这个茬了……” “嗯，等会儿我回去就和我男人商量下。”高个妇女说道。 “李姐，我能先在你家看完这集《排球女将》么？”矮个妇女盯着屏幕，满脸赔笑着说道。 “随便看！到我家了还客气啥劲啊！”李芸母亲满面红光，对旁边的女儿说道：“小芸，去给阿姨洗几个苹果……” …… 夜晚，段云骑着自行车，顶着昏暗的路灯去上夜班。 换上衣服到了工位，和昨天一样，他先手工加工了几个零件。 带班长黄海涛到他车床前看了看，顺便和他闲聊了两句。 早上和书记谈话后，黄海涛对段云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段云掏出一根大前门扔给他后，黄海涛安顿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转身离开了。 对黄海涛而言，既然书记已经放话要‘善待’段云了，他自然也不会闲的蛋疼去刁难一个刚上岗的小徒工，有时间还不如坐在调度室喝茶看报纸，所以只要这小子没什么情绪失常的苗头，他也就懒得去管了…… 第四十四章 滚齿机 和昨天一样，段云最开始的时候先手工加工几个零件，到了一点左右，一些员工陆陆续续到锅炉房取饭盒吃夜宵的时候，段云则将伺服电机等零件从箱子里取出来，快速安装在了车床上。 全部安装好后，随着主轴启动的嗡鸣声响起，车床再次进入了自动加工阶段。 其实到了今天，改装车床对段云而言已经过了新鲜头了，站在车床边上数了一会儿成品后，就感觉有些无趣了。 段云本身并不是一个能闲的下来的人，前世的时候，他在机车厂上班的时候，放着办公室不坐，就喜欢在车间转来转去。 一直到凌晨四点，段云已经加工出三百多个柱头，眼见车间机器声渐渐少了起来，索性也暂时关上了机器，在车间四处转悠了起来。 走到厂房另一头的时候，段云的目光顿时被一台x5032立式铣床吸引了。 段云之所以对这台铣床吸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他前世机床厂上班的时候，车间中也有个和这台铣床一模一样的机器。 所以当段云看到这台铣床的时候，当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上前去，当段云先看看这台铣床加工出来的零件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干什么呢！？” “额。”段云闻言转头望去，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和段云岁数相仿的样子，皮肤微微黝黑，烫头留着大鬓角，看向段云的眼神有些阴沉。 “啊，我就是过来看看。”段云连忙赔笑着说道。 “是你？”这烫头男子看清段云长相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没事干跑我工位干嘛？” “我就看看这台铣床。” “这破机器有什么好看的？”烫头男子瞪了段云一眼，接着喝斥道：“滚！！” “兄弟，我看几眼就走。”段云显然有些不想离开。 “谁tm和你兄弟？你tm配么？”烫头男似乎对段云非常不待见，看到段云不想走，于是撸起了袖子。 “大哥抽烟！”眼见烫头男快步冲到自己面前，段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大前门。 “嗯。”烫头男看到段云掏出香烟顿时愣了一下，而当他看清香烟的牌子后，伸手将香烟接过放在了耳朵上，对段云说道：“给你一根烟的时间，等会儿我回来后，不想在工位上看到你，明白么？” 烫头男说完，转身离开工位向着车间门口走去。 段云见他离开，有继续观察起这台铣床来。 旁边的工料箱中放着的都是齿轮的毛坯件，另一边则是已经加工好后的成品。 和段云加工的单体液压支柱一样，农机变速箱齿轮同样是厂子的拳头产品。 不过农机变速箱级别的齿轮无论从精度还是其他指标来看，都和段云前世在机车厂用数控车床加工出来的用于内燃机车上齿轮相差了不小。 一般来说，后世的汽车变速箱以及发动机齿轮精度可以达到五级，而红星齿轮厂现在的主力产品农机变速箱齿轮则最高只能到六级或者七级。 而段云面前的这台x5032立式铣床子在当前国内算是不错的机床设备了，但也只能用剃齿工艺来加工农用机级别的齿轮，若是想加工精度五级以上的齿轮，这是剃齿工艺无法达到的水平，所以还需要更为先进的磨齿工艺，以及专用磨齿机以及齿轮检测中心等高级设备。 另外这种农机齿轮除了精度不高外，热处理加工方面也同样只能算是一种低端水平，之前段云和师傅在各个车间转的时候，段云在热处理车间只看到一台热处理炉子热处理加工工序还沿用着二三十年前sl遗留的参数技术，并没有看到后世齿轮厂常用的强力喷丸等齿轮表面硬加工设备。 以当前国内机床和相关设备的水平，想要达到后世汽车级别齿轮加工的精度是非常困难，除非有进口的专业设备，但在如今这个年头，这种高端进口机床设备非常少，而且也都优先用于军工部门了。 在段云看来，倘若在这个年头能引进几台国外先进的磨齿设备的话，凭借当前国内廉价劳动力以及成本等优势，对外出口商用汽车齿轮绝对是利润丰厚的生意，可以为国家赚取大量的外汇收入，但限于现在的国情政策以及相关软硬件配套设施不齐备，段云这种想法基本没有可以付诸实施的可能。 不过尽管段云现在没有能力去改变一个产业，但眼下在车间改进一个生产工艺还是做的到的。 目前厂子用铣床加工齿轮，基本上还是靠工人手工校正铣床，调节分度头来完成加工，效率很低。 而段云则可以通过前世看过的资料将其改装成自动滚齿机，和之前改装的那台车床一样，需要添加一些齿轮和组件，效率则能至少提升几倍。 自从段云进入一车间后，似乎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专业对口，能施展的空间也很大。 只是段云眼下还需要等待时机，在厂子里人脉关系靠山都不硬的情况下，他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很多事情都需要一步步的来。 绕着这台铣床看了一番后，眼见那个大鬓角快步从车间门口返回，段云这才离开。 他倒不是怕那个黑脸青年，只是感觉没必要和那种人发生什么冲突。 回到自己工位后，段云更换了一下车刀后，再次启动了车床。 一直到早上七点多快下班的时候，段云这一晚上总共加工了七百多个柱头，和昨天基本持平，算下来应该多赚了五十多块的奖金。 关上机器，收拾好工位，段云用小推车将工件的箱子推进仓库，然后换衣服下班了。 而段云离开不久，上早班的田丰就来到了车间。 作为一车间的技术员，田丰除了每天例行的将要加工的工件图纸发放到班组外，同时还需要兼顾每天工人生产出成品的质检。 第四十五章 意外发现 田丰刚换好工装坐在办公室中，库房统计员就将一张表格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按照工厂的规定，库管统计好工人每人生产放入库房的成品数量后，再由技术员兼质检的田丰进行质检抽查，合格签字后，再交给车间主任过目，最终计入当月的个人工作量的汇总中。 通常田丰对于这种抽查只是简单走走程序而已，毕竟产品经过专职质检员检查后，基本上就很难再挑出不合格品了，所以以往田丰都只是简单瞅一眼，然后在报表消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转头交给主任王强即可。 从口袋掏出钢笔，田丰正打算直接签字的时候，却发现个这张报表中有一个工位的生产数量非常的夸张。 图表中清楚的显示，这个班组其他工位相同组件的加工成品数量都在三十到五十左右，而这个工位标号后的成品数量一栏显示的居然是732个！ 田丰以为是自己看花了，于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眼，但再次看向这一栏的数字时，上面依旧显示的是732个！ “老陆！”田丰抬头喊了一声，却发现送表格的库房统计员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搞什么！？”田丰心头有些气愤。 田丰承担着二次审核每日工人生产的成品质检以及数量核实的责任，如果成品数量和工人实际生产量严重不符的话，他也是会被领导问责的，虽然责任不会大，但扣罚一定的奖金是肯定没跑的。 而在田丰看来，同班组各工位一天生产的成品数量一般差距不大，徒工和熟练技师的产量最大也就一两倍的样子，然而眼下这个标着十三号的工位居然一天就生产了七百多个成品，足足是其他人的十几倍，这显然是不符常理的。 也幸亏田丰是多看了一眼没有直接签字，否则的话，报表一但签完字交到主任王强那里，自己搞不好就要受处罚了。 拿起那张报表，田丰气呼呼离开办公室，径直走向了库房。 而此时库房门口，刚才送报表的那个姓陆的库管真在和白班的库管交班中，似乎在安顿着什么。 “老陆，你这报表单有问题，差点坑了我你知道么！？”由于心怀气愤，田丰也顾不上给这姓陆的老库管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了一句。 “你说话注意点！我报表单上有什么问题？”尽管知道这田丰是厂长的亲戚，但身为一个老库管，当着这么多人面被田丰喝斥，老陆明显有些下不来台。 “来来，你自己看看。”田丰将那张表单递到了老陆面前，用手指了指，说道：“你看看这个十三号工位上的数额，一个晚上就加工了732个柱头！这tm孙猴子变的么！？这要是我没检查出来，这个月奖金就泡汤了，这钱你补给我啊！？” “嗯。”老陆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我刚才数过了，没错啊……” “还嘴硬呢？你用脑子想想这可能么？这个十三号工位一晚上的工作量比其他工位半个月的工作量都高！咱们厂劳模干的都没这么狠！”田丰平时在厂子说话很少照顾别人的面子，毕竟是厂长是他二舅，一般基层职工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反正我肯定是数过了，不行你进去在数一遍。”老陆板着脸说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田丰瞪了老陆一眼，随即大步走入了库房。 库房右边堆放的就是昨晚夜班加工出来的成品，每个工位生产的成品都放置在各自的铁盒中，方便质检和统计。 而当田丰走到标有十三号工位的铁盒前，顿时愣住了。 原来此时盒子中确实堆放着小山一般多的柱头，而且从光亮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显然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刚刚加工出来的。 “既然田大技术员你不相信，那就自己数数吧。”跟在后面的老陆冷哼了一声说道。 其实看到盒子中柱头堆积的高度，田丰就知道自己错了。 但碍于面子，他还是故作负责的数了一遍。 “田大技术员，我报表上的数字有问题么？”看到田丰第二遍数完后，嘴角勾起，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我只是对工作负责而已！”田丰说完，板着脸转身离开了仓库。 但走在车间的过道，田丰越想越不对劲，他突然想起十三号工位之前应该是韩忠用的车床，而现在则被到段云顶上，而段云这个小徒工显然是不可能一个晚上加工这么多成品的！ 而且这数量实在太过惊人，如果按照现在车间的奖金制度进行奖励的话，那段云昨天一个晚上就能赚五十多块的奖金，比他这个技术员一个月的工资都高，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带着满心的震惊和疑惑，田丰来到了段云所在的工位。 只是第一眼，田丰就看出这个车床有些不对劲。 车床进给箱有变形，显然是经过简单改装过的，另外在车床外侧，还装着一个角铁架，这绝对不是机器上原本就有的工件！ 私自改装车床意味着什么田丰绝对是心知肚明的。 即便是他这种吃技术饭的人，如果想对车床进行改装的话，那也必须要先做出一套完整的方案图纸，然后上交到总工那里，经过厂领导批准之后，才可以进行改装实验。 而段云这种刚刚正式上岗才两天的徒工显然是没有任何权利对车床进行改装的，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就算没有发生损坏车床的事故，也肯定会受到领导的处分的！ 在田丰看来，段云应该是没有改装车床的这个本事的，但他师傅韩忠则是个有几十年工作经验的老技师，对车床构造这方面，甚至比他这个技术员摸得还要透。 联想起刚才报表上的生产数字，田丰似乎有些恍然了…… 下一刻，如同一个渴望立功的警察在犯罪现场收集证据一般，神色亢奋的田丰开始查看这台车床的改装情况。 田丰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初段云打他的那一幕已经成了他的人生之耻，这个仇他肯定是要报的，而眼下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当他打开车床旁边的工具箱的时候，从箱子最下边的地方又找到一些齿轮工件以及两台伺服电机。 正当田丰准备将这些东西当做罪证上报给车间主任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发现工具柜最里面还放着一个本子。 出于好奇，田丰将这个本子取出来翻看了两下。 但翻到后面的时候，一张写满标注的机械草图顿时吸引了田丰的目光。 田丰几乎一眼就认出这应该就是这个车床改装的图纸！ 看着这张图纸，田丰思索了一下，片刻后，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下一刻，田丰将那张改装的草图从本子上撕下，折好后放入了口袋。 紧接着，他将那些之前原本想当做‘罪证’上报给车间主任的改装齿轮工件和伺服电机，连同那个本子，迅速重新塞回到了工具箱中，然后拍怕手，一脸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第四十六章 新用户 段云下班回到家中补了一觉后，下午继续拿着之前妹妹给他的地址，骑着自行车上门维修电器。 这两天段云对上门维修老电器已经有了心得，很多老式收音机电风扇啥的，段云基本上一听故障介绍，就已经知道可能是那些部件有问题了，维修起来也是得心应手，非常的效率。 忙活了一下午，段云的口袋就又多了七八十块钱，这钱赚的当真是非常的轻松。 到了下午六点，段云回家吃晚饭，只是刚进门，就被妹妹段芳挡在了门口。 “啥事？”段云愣了一下问道。 “哥，李芸下午跟我说，晚上让你去他家一趟。”段芳说道。 “那我总的想吃饭吧？” “段芳说今晚她家请你吃饭，你带张嘴过去就行了。”段芳伸手整了整哥哥的衣领，说道：“要么换件干净衣服过去吧，李芸这两天当我面可把你很夸了一顿，说你有头脑，懂技术，会做生意，还跟我说她爸妈都挺喜欢你的……” “哈哈哈，你哥我啥时候成香饽饽了。”段云闻言笑了起来。 虽然妹妹段芳的这番话让外人听起来似乎是那个李芸对自己有点意思，但段云绝对没有半点自作多情的意思。 以前世段云中年人的眼光看，李芸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女孩而已。 而且自从段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李芸起，就感觉这女孩心眼很多，性格上似乎也比同龄人要早熟一些，除了爱吃的零食的习惯像个孩子外，其他方面完全就是个‘人精’。 今晚李家请段云吃饭，估计是李芸母亲帮在的天线生意拉到客户了。 “那行，你和咱妈两个人吃吧，我走了。”段云说道。 “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骑着自行车到了三生活区，段云把车子锁好放在了楼下，快步上了楼。 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房门随即被打开。 “啊，小段啊，赶紧进来！” 和上次迎接段云的时候相比，此时李芸母亲脸上笑容明显浓了很多。 “段哥进来坐。”此时正在床边写作业的李芸看到段云后，也离开将床上凌乱的书本快速整理了一下，然后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暖瓶给段云倒水。 “小段，你李叔叔马上就快回来了，你先坐着，我先去炒菜去。”李芸母亲说着，拿起挂在门户的围裙，往身上一系，就要进厨房。 “阿姨，别忙活了，我不饿。”段云喊住了李芸母亲，说道：“您今天叫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先吃了饭再说吧。” “我真不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都已经六点多，再晚的话，我到别人家干活就不方便了……” “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和你明说了吧。”李芸母亲从裤兜口袋掏出十来张大团结，对段云说道：“昨天晚上我请几个单位同时来我家串门了，她们也都看过你安装的那个天线了，说挺好的，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就把钱交到我这里了，说也想安这种天线，这是两户人家一百四十块钱，地址在纸条上。” 李芸母亲说着，将手中的钱和纸条交给了段云。 “那行，我马上去。”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从这些钱中抽出了两张大团结，还到李芸母亲面前说道：“阿姨，真的谢谢你帮忙。” “哎，小段你客气个啥劲啊，都这么惯了……”李芸母亲假迷日鬼的谦让了两下，最终段云硬是塞到她手中后，这才‘半推半就’的把钱收下了，脸上已然笑开了花。 其实李芸母亲是按一个天线75块收的钱，刚才已经截留了五块，眼下段云又按照约定给了她二十块钱。 只需要在单位买买嘴皮子一次就赚到三十块，在李芸母亲看来，这钱赚的也太过容易，这也越发的让她对段云另眼相看。 “时间不早了，人家钱都给了，我这就得过去给人家把天线安上，太晚了就都睡觉休息了。”段云将剩下的一百二十块装入口袋，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哎，吃了饭再走呗？” “呵呵，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到阿姨家呢，机会多得是。”段云说完，转身走出了门口。 “那路上小心点啊。” “段哥路上慢点。”李芸这个时候也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这孩子……”看到段云离开，李芸母亲眉开眼笑的将那两张大团结拿出来重新叠好后放入口袋，接着说道：“还真是懂事，给这么多钱。” “人家还不是看着爸的面子才分你这么多。”李芸闻言撇撇小嘴，接着说道：“段哥这人你别看他长的老实，脑子聪明着呢，别看现在只是个小工人，将来搞不好比老爸他还要厉害！“ “你这丫头，有你这样踩着家人夸外人的么？你爸现在好歹也是个科长级别的领导了，难道那小子将来还能当厂长不成？”李芸母亲闻言，白了女儿一眼。 “这事还真说不准。”李芸甩着自己的小辫子，转身回屋了…… …… 段云从出租屋中取出天线后，将车子蹬的飞快，按照李芸母亲给的地址上门安装天线。 前两天已经提前做好了成品，所以段云只需要带上电钻角铁螺丝之类的安装工具就可以。 整个过程进行的相当顺利，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段云就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了。 摸着口袋中刚赚到的一百二十块钱，段云心情相当从畅快。 但相比赚到的这些钱，今晚的两个天线新用户的反应则更让段云高兴。 尤其是当段云看到那两家人收看到新电视频道后的惊喜和兴奋时候，内心也是满满的成就感。 在段云看来，任何科技的进步就应该是能给人带来快乐和满足的，当然各种武器和原子弹氢弹这种玩意除外…… 抬起手腕看来一眼表，此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段云肚子有点饿，但现在回家吃饭显然已经过点了，所以他打算到街上找个地方凑合一顿。 第四十七章 抢饼 这年头街面上基本看不到什么饭馆，有的话也是国营的。 当时能在国营饭店里面工作，那是十分令人羡慕的一份职业。在当时国营饭店里面的服务员都很牛气的，当然了服务态度也就很一般了。 在那时国营饭店的食品质量绝对是有保障的，掺假、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等坑害顾客的现象基本上没有。 不过到国营饭店吃饭，除了钱之外，还需要交粮票，另外这个点国营饭店早就下班了，所以段云现在是没法去饭馆吃饭的。 但好在厂门口街道上经常会有一些推着车子买食物的小贩，段云倒是可以去他们那里买点吃的。 这些推着破旧自行车卖东西的都是厂区周边村子里的农民，用家里存的一些粗粮，做成玉米饼子拿出来卖，都是当天现做的，价格也非常的便宜。 玉米饼是放在自制的木箱里的，用被子盖上保温，段云要了两个饼子，外加一小包咸菜，才花了五分钱。 两个玉米饼中间加上点咸菜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汉堡，也够段云凑合一顿了。 “呼！” 正当段云交了钱，伸手去接饼子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胡同口飞快的跑来一个矮瘦的身影，一把从卖货老农的手中抢过饼子，然后拼命的向着周围灯光昏暗的角落跑去！ “站住！”麦饼的老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抄着大兴当地方言吼道：“你个枪崩候给老子站住！” “咔！”一脚将车后支架打正，麦饼老头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就追了过去。 大兴当地农村民风说实话还是有些彪悍的，段云一把没拉住，无奈之下，也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若是以往的话，段云遇到这种事情绝对避而远之，但他今天看到老头为了挣点气天天站在街边到夜里很晚，当真有些不容易，心里有点同情，所以也骑车跟了上去。 那个黑影奔跑的速度极快，老头追出几十米后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而段云幸好骑着一辆自行车，否则估计他也很难追上。 前方的黑影一连跑出了几百米，突然转弯冲进了旁边一个没有路灯的胡同。 段云骑车跟到胡同口，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随后又传来了一声痛呼。 接着昏暗的月光，段云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正前方是一户平房的正门，而那个矮个小子则似乎被旁边平房门外的石阶绊倒，躺在地上痛呼起来，显然摔的不轻。 看到地上已经受伤的矮个青年，又看了一眼后面那个气喘吁吁追来的麦饼的老头，段云心思突然一动。 “闭嘴，忍着点！”段云对着胡同口那受伤的矮个青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随后将自行车调转车头，向着追来的老头骑去。 “那个小个泡哪儿去了？”麦饼老头看到段云后，气喘吁吁的问道。 “刚才从那个胡同翻墙跑了。”段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别追了，刚才那饼子钱算我的。” “哎，这不行这不行，那饼子是从我手里被抢走的……”老头闻言脑袋摇的如果拨浪鼓一般，虽然民风彪悍，但这些农民也都是讲道理的人。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看到老头似乎还拿着石头想去追，段云连忙说道：“大爷，你那饼子我全要了，过来帮我包上吧。” “你要包圆？”老头闻言愣了一下。 “不卖我就走了啊。”段云说着，就要蹬着车子离开。 “哎，别走，额卖！”老头连忙喊住了段云。 随后，段云跟着老头重新返回到厂门口，花了五毛钱，段云把剩下的饼子全包圆了。 拎着整包的玉米饼，段云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胡同口。 “谢了！”此时那个矮个青年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玉面饼子，看到段云后，到了一声谢。 “你是咱们厂子弟？”段云大量了一番这矮个青年后，皱着眉头问道。 “嗯。” “那你为什么干这种事情？” “饿……” “没工作么？”段云又问道。 “你哪儿这么多问题？”矮个青年有些不耐，转身就要离开。 “我这里还有二十个玉米饼，如果你肯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饼都是你的。”段云拎起那包饼子，在矮个面前晃了晃。 “你……” 矮个青年看了一眼段云大手里拎着的一大包饼子，又看了一眼段云骑着的崭新大二八，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随即说道：“我说……” 原来，这个矮个青年名叫曹东，比段云还小两岁，之前也是个在南方下乡的知青。 曹东在家中是个独子，母亲当年生下他后大出血而死，父亲则是是厂里的一个临时工，由于家里穷，也一直没有再娶过。 去年年初的时候，曹东得知父亲病重，就连夜扒火车，从南方村子里跑了回来，但也只照顾了不到半个月，父亲就重病而死。 由于户口还在南方农村，曹东成了‘黑户’，找不到工作，平时只能靠夜里翻墙到工厂偷铁买废品站而生，光景过的饥一顿饱一顿的。 而这段时间工厂加强了夜班保卫执勤的人手，还在工厂围墙上添加了锋利的铁丝网，这无疑等于断了曹东唯一的财路。 这半个月来，曹东过的日子完全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只能晚上趁着夜色跑到附近村子农田中偷一些水萝卜西红柿来吃，为此还挨过几次打。 段云听到这里也是略有所思。 其实这年头像曹东这样的青年很多，进不了厂子，当不了工人，成了当地的二流子和小混混，这其中很多人本质上并不坏，只是有时候属于一种出于生计的无奈而已。 “这样吧……”听完曹东的讲述，段云眉头一挑，对他说道：“如果我给你找个工作你干不干？” “什么工作？”曹东闻言顿时心生警惕。 “反正肯定不是违法的事情，另外我就是老板。”段云看出了曹东的心思。 “你是老板？”曹东顿时愣住了。 “如果你肯跟我干活，我保证你一个挣得钱比厂子那些工人高，而且如果干的好的话，我还会给你奖金！” “成！我跟你干，你给钱就行！”曹东很干脆的应道。 其实对曹东而言，他眼下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明天下午一点，你就在这个地方等我。”段云对曹东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包玉米饼扔给他，说道：“行了，赶紧回家吧！” 第四十八章 下馆子 晚上，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去上夜班。 先手工加工了一个小时后，看到带班长不在，他有继续打算将组件安装好，进行自动化加工。 不过段云刚刚打开工具柜，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原来，他前两天收拾工位的时候，伺服电机一直都是放在最底层最里面的，而现在却放在了前面。 很明显，他的工具箱应该是被人动过的。 段云迅速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后，发现没有工件丢失后，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段云并不担心其他会发现自己柜子里的这些东西，因为车间几乎所有人的工具柜里都或多或少有些‘私货’，但只要没带出的工厂，那就不算违反工厂规定，所以段云估计也许只是其他工友看到箱子门没关，出于好奇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而已。 松了一口气的段云将工件迅速组装在车床上，开始了今天的自动加工。 站在一边盯着机器有些无聊，段云再次从箱子里取出了他的那个画图的本子，今晚准备设计出一个自动滚齿机的改装草图。 只是当段云将本子翻到中间的时候，却发现其中有两页纸张被扯掉了。 段云清楚的记得，这两页纸张上是他之前画的关于这台车床改装的草图，上面还标注了他各种所需元件的尺寸和三维效果图。 这顿时引起了段云的警觉。 在段云看来，这两页纸很有可能是个对机械懂行的人扯走的，因为这个本子里，除了这两页具体的标示图，其他纸张上画的都是一些计算公式以及没有任何数据的零件草图，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而在一车间，基本上任何一个熟练的车工包括技术员都是可以看懂这种机械图纸的，所以段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偷走了这两页草图。 但很快，段云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弧度。 原因很简单，这两页图纸是段云最开始设计出的改装原图，但当时段云考虑的并不充分，有些部件设计的不合理，另外还有一些部件的具体大小参数等并不精确，没有考虑到机器这几十年来的磨损程度，而真正的改装图纸是记忆在自己脑子中的，那两张图纸其实毫无用处！ 而且如果拿那两张图纸进行车床改装的话，是有可能造成一些严重的机械故障甚至对原车床破坏的事故的！ 还有就是段云之前就已经留了一手，他并没有把所有的改装工件都放在工具箱中，其中有三个链接轴承的关键小齿轮件是放在工具箱底下距离地面只有两指头宽的地面上的，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到的。 段云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改装车床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也早早就留了一手，避免自己的心血给别人做了嫁衣。 另外段云本质上来说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他也知道现在这年头没有专利这一说，倘若厂子不给他足够的好处的话，那么他只需要藏起这三个关键的零件，车床就不可能实现自动化生产。 这和之前段云给自己天线上安装反盗版装置是如出一辙的做法。 拿起笔，段云再次开始构思起了滚齿机的图纸…… …… 到了早上接班的时候，段云和昨天一样，将加工出来的七百多柱头放入到了库房，换上衣服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刚刚早班接班的田丰换上衣服后，也没到车间转悠，而是直接来到的直接的办公室。 打开资料柜，田丰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画了一半的图纸，摊平放在了办公桌上。 起身将办公室房门反锁，田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折叠好的纸张。 这赫然正是从段云工具柜里放着的本子上撕下的那两页草图。 拿起圆规和角尺，田丰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对照着段云的那两张草图，仔细的将剩下的草图完善…… …… 下午十二点半，段云吃过午饭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昨晚和那个抢玉米饼的曹东约定好的地点。 “来的挺早啊。”看到田丰早早的等在了那里，段云微笑着招呼道。 “你昨天说会给我找工作，算数么？”曹东显然段云还没有什么信任感，只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 “要是不算数的话，我今天也就不过来了。”段云撇撇嘴说道说道。 “到底什么工作？” “你放心，绝对不是违法的。”段云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后说道：“而且绝对要比咱们厂一般工人赚的多！” “不违法就行。”曹东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我有个两个条件。” “说吧。” “第一，你的先给我预付一些工资！第二，我还没吃午饭呢……”曹东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对啊，昨天我给你的饼子呢？”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早上就吃完了……” “你昨晚到今天早上把饼子就全吃完了？”段云闻言一愣，随即说道：“那可是整整二十多个玉米饼！” “吃完了。” “好吧。”段云算是看出来了，估计这曹东在昨晚遇到自己之前，肯定是饿了好长时间了，于是说道：“那走吧，我领你吃午饭。” “嗯。”曹东闻言点点头，跟在了段云的后面。 走到厂区的街道上，曹东的眼睛立刻直勾勾的看向了街道边上卖煮玉米和饼子的摊位上，而段云则领着径直走向了厂区唯一的一家国营饭馆。 “哥，这地方贵，到路边凑合一顿得了。”曹东见段云要进饭店，连忙小声说道。 对于后世的人而言，到饭馆吃饭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但在八十年代初，肉类、粮油、鸡蛋等都是限量供应的，人们称去饭店美其曰“下馆子”，能够下一次馆子那是一份很有面子值得吹两天的事情，普通老百姓可舍不得下次馆子，只有逢年过节或有“重大”事情才会请别人“下馆子”沾点光。 “你这人倒是厚道，居然想要为我省钱。”段云闻言笑着拍了拍曹东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请你吃顿饭是吃不穷我的。” 第四十九章 助手 领着曹东进入饭店后，段云发现此时饭店中看不到一个吃饭的人，只有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妇女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织着毛衣。 若是放在后世饭店大中午一个客人都没有的话，老板肯定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但眼下，饭店里却没一个人上前招呼自己的。 “同志，请问有菜单么？”段云看了一眼那个织毛衣的服务员后，问了一句。 “菜单就在墙上呢，你眼神不好啊？”那个中年女服务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就剩下馄饨了。” “好吧，馄饨也行。”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那先给我上两碗混沌。” “过来交钱领票。”女服务员对段云指了指端饭的窗口说道。 “嗯。”段云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今天段云从家里取了点粮票，交完钱后，和曹东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两碗馄饨就被端了上来。 看到碗里泛着油花的鲜肉馄饨，曹东的双眼顿时有些泛光。 “别客气，吃吧。”段云已经吃过了晚饭，所以这两碗馄饨都是给曹东买的。 “嗯。”曹东也没客气，端起饭碗就猛吃了起来。 “咳咳！”似乎是由于吃的太急的缘故，曹东第一口就被呛了一下。 后世的人恐怕很难想象一个人肚子里长期缺乏油水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曹东他甚至都已经想不起自己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此刻曹东吃饭的样子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大碗鲜肉馄饨，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底朝天了。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段云在一旁提醒道。 “嗯。”曹东应了一声，端起另外一碗馄饨大吃起来。 风卷残云间，曹东已经是两碗馄饨下肚，当依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段云。 “等着。”段云见状，起身又要了三碗鲜肉混沌。 既然请人吃饭那肯定是要吃饱的，而且段云看这曹东实在有些可怜。 长期营养不良，曹东整个人瘦的几乎就是皮包骨，脸上颧骨突出，面色焦黄。 至于身上穿的衣服，则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补丁，洗的有些发白。 很快，曹东三碗混沌下肚后，再次直勾勾的看向了段云。 无奈之下，段云又要了三碗馄饨…… 眼见曹东身材瘦小，却有着如此大的饭量，就连饭馆的服务员都看得目瞪口呆。 但好在八碗鲜肉馄饨下肚，曹东终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哥，让我干什么活你说吧！” 填饱了肚皮的曹东对段云心生感激，也没再提预付工资的事情。 “上车，我领你去个地方。”段云打开车锁后，示意曹东坐在后面。 随后，段云带着曹东来到自己所在的出租房中。 “哥，你是……修理电器的？”跟着段云走进出租屋，看到里面木桌上放着的电烙铁和万用表后，曹东惊讶的问道。 曹东也知道厂区里有几个专门修电器的，但水平都很一般，也没有专门的铺面，但无疑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赚钱手艺。 “你以前上过高中么？”段云转头对曹东问道。 “没，我初二就不上了……”曹东轻声说道。 其实学生时代的曹东学习还算是中等偏上的，但家里实在太穷，哪怕是九年义务教育学费全免，为了分担家庭压力，曹东也就早早的出来靠着拾废铁贴补家用。 那个年代和曹东一样捡拾废铁的人不少，通常就是带着一块巴掌大磁铁，然后到工厂堆放炼钢废渣的垃圾场收集废角料，一个月下来也就能赚个七八块左右。 “实话和你说吧，现在我这维修电器的生意只是兼职，平时还要到厂子里上班，所以有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跟着我干，没个月月底我给你发工资，一月给你……35块吧，你看能接受么？” “行！我干！”曹东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要知道，如今在红星齿轮厂上班，徒工一个月也就28块钱，转正上岗后，第一年的工资才到35块，而段云给他这个刚刚开始工作的新手35块，确实已经大大超出曹东的预料了。 而且曹东家里就他一个人，35块对他这种没有任何负担的单身汉而言，已经足够他过上比较‘富足’的生活了。 “这是我预付你的五块钱，粮票我手头也没多少，你自己去黑市换吧。”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块钱，递给了曹东，接着笑着说道：“回头我再给你买套工作服和鞋子，好歹你也是跟我混的，穿成这样我丢不起人。” 段云并不担心这个曹东会拿了钱后溜掉，毕竟他现在无依无靠，除非傻到无药可救，否则是不会放开自己这条‘金大腿’的。 “谢谢哥！” 这一刻的曹东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有了工作，还领到预付工资，还有新工作服，这对曹东而言，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等下你在旁边看着，尽量学，不懂就问。”段云说着，从小房角落中打开了一个袋子，将里面放着的铝管和叫角铁倒在了地上。 段云是打算让曹东帮自己组装和安装天线的。 目前段云的天线生意只是在厂区刚刚打开点门路，限于自己上班时间有限，所以还没有多少时间一边组装一边进行宣传。 其实除了齿轮厂，大兴周边还有很多的工矿企业，尤其是矿务局那边，那里的电视机的普及率要比大兴这里高很多，另外普通工人的收入也同样要高出大兴一筹。 而曹东平时可以在这出租屋中干活，没事干的时候去周边厂矿推销天线，这无疑会为段云提供很大的帮助。 至于教曹东组装天线，段云丝毫不担心这小子将来会自立门户抢了自己的生意。 因为最为核心的技术是天线放大器的部分，这东西段云还是会自己去做的，不会全盘都教给曹东的。 第五十章 良心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都在手把手教给曹东组装八木天线的技巧。 曹东学的确实很卖力，也相当的勤快，这让段云非常满意。 在段云看来，一个有用的助手，要么够聪明，能说会道，要么手脚勤快，干活有眼力劲，否则的话，就不能长期留在身边了。 曹东显然不笨，段云只是示范了一次，他就已经基本掌握做天线支架的要点了，组装到第三个的时候，已经和段云亲自动手做出的天线没有任何区别了。 其实这种天线支架部分难度并不高，重点在于一些微妙的尺寸间距数值，出于一种防范，段云虽然告诉了制作这种天线架子的各种尺寸数据，但并没有和他深讲其中的奥妙之处。 一个下午的时间，曹东整整做出了六个天线架子，做工质量方面也让段云非常的满意。 晚上，段云接到妹妹的告知后，又去了李芸家一趟。 李芸母亲上次拿到段云给她的好处费后，对他天线的宣传更加卖力起来，在加上她那两个也已经装上新天线的女同事在一旁赞不绝口的夸耀，所以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又有两户人家找到李芸母亲，想要安装天线。 现在段云也算是和李芸一家混熟了，进屋闲聊了两句，拿到一百二十块钱后，段云领着曹东开始上门安装。 这是个教给曹东独立安装天线的好机会。 其实这种活同样没什么难度，只需要在用户窗外选择一个信号最好的地方，然后简单的用电钻在墙壁上打孔安装角铁支架就可以了。 到第一户人家安装的时候，段云示范了一边，而到了第二家的时候，曹东就自告奋勇，独立完成了安装。 不过给第二户人家安装天线的时候，中间出了点小插曲。 这户人家的窗户正好位于房子拐角的地方，天线从窗户外探出后，信号始终不好。 遇到这种情况，通常的做法是只能将天线架在房顶，但由于房顶入口的铁门被锁着，拿钥匙的人上二班没回来，无奈之下，段云打算明天再来安装。 而就在这个时候，曹东突然把天线绑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顺着窗户旁边的排水槽三两下上了房顶！ 这一幕让当真让段云看的心惊肉跳，但好在曹东最终有惊无险的在楼顶装好了天线，调试成功后，又用拳头卡住排水槽，如同猴子一般从房顶爬了下来！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两人这才干完了活，离开了用户的家。 段云今天还是感觉相当满意的，一天下来，曹东已经基本上学会了这套安装天线的技术，而从以后开始，他就可以在段云上班或者补交的时候，独自上门安装了。 “哥，今天真痛快！”曹东一脸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兴奋什么？累的你一声臭汗这就叫痛快？”段云闻言转头对曹东说道。 “反正我就是心里高兴！”曹东仰着头说道。 “你高兴？”段云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刚才我都差点被你给吓死了！你招呼都不打，直接一个人爬山了房顶，万一要是出点意外摔下来的话，这辈子你后悔都来不及！” 段云刚才当真是被曹东爬房顶举动给惹怒了，但碍于当时用户在场，还一个劲自夸两人干活利索，所以当时段云也就没训斥曹东。 但段云知道，如果将来曹东再这么不顾安全蛮干的话，一旦出了事情，很可能会悔恨终身的！ “哥，真的没事。”听到段云的训斥，曹东的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哥，我小时候就爬过那房子掏过鸟窝，去年到工厂偷铁的时候，三米高的围墙一个助跑就上去了，小菜一碟而已……” “你给我闭嘴！”段云闻言脸上怒色更重了几分，只见他板着脸大声说道：“我现在把丑话给你说到前面，爬房可以，但必须要有安全措施，回头我给你买个安全绳，上房必须给我系上，一旦再发生今天这样徒手爬房的事情，你趁早滚蛋，我这儿不要你！” 段云这话说的有点狠，但他也知道，这曹东虽然人挺机灵也挺勤快，但还是太年轻，骨子里有股‘虎’劲。 如果今天的事情段云轻描淡写就让他过去的话，将来很有可能真的会出事，毕竟那种老房子不算结实，一旦曹东抓空或者房顶边沿砖石碎裂的话，后果不堪想象。 在段云看来，干活和做生意都要一个稳字，只有这样才不会阴沟里翻船。 “哥，你别生气，我错了。”看到段云一脸的怒气，曹东顿时也有点慌神，连忙说道：“这事以后不会发生了，我保证！” “嗯。”眼见曹东认错，段云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片刻后转头对曹东问道：“饿了吧。” “还行……”曹东舔了舔嘴唇。 “这个点饭店也下班了，我家还有点剩饭剩菜，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吃吧。”段云微笑着对曹东说着。 “哥，我看咱们晚上这顿凑合凑合就行了，中午那顿吃的我现在肚子还憋呢，刚才干活的时候胃里翻腾了半天……”曹东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该！你中午吃饭那德行简直就是饿死鬼拖生！把人家服务员都吓坏了。”段云哈哈笑了起来，随后说道：“要么这样，我再给你买几个饼子吧？” “还是我买吧，我咋也要请哥吃一顿。”曹东闻言连声说道。 “你不怕昨天那老头认出来你来？”段云用手一指远处几个推着车子卖饼子的小贩说道。 “挨打我也认了，昨天是我不对，我当时真的快饿晕了……”曹东说着，从口袋掏出了段云中午给他预付的那五块钱，说道：“哥，遇到你我算是遇到贵人了，大恩不言谢，不过今天晚饭我是必须要请的，起码你也让我心里能舒坦一点吧？” “呵呵，那就你请吧。”段云呵呵笑着说道。 段云看得出来，曹东这番话说的还是挺诚挚的，几年的穷苦潦倒还没有让他变的穷凶极恶不知感恩，最起码他也算是个好人，段云之前对他的最后些许疑虑也顿时烟消云散…… 第五十一章 理性消费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的日子过的风平浪，班长黄海涛基本上除了刚接班的时间到他工位上看一眼，其他时间则忙着去其他车间找人干私活。 厂子的风气就是如此，反正就那么点死工资，工作就是应付，只要不出安全问题，不混的太过分的话，夜班的管理其实非常的松懈。 事实上，段云也是刚刚看出来，一车间上夜班的除了几个老师傅是正常倒班，其他多数都是车架的一些徒工和刺头，车间领导管理起来费劲，索性就眼不见心不烦，长期安排这些人上夜班，干多少活也没人在意，只要不闹事就行。 段云经常看到同班组的几个年轻同事上班时精神不振，顶多干两三个小时就从工位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么跑到别的车间找人干私活，要么就是找没人的地方偷偷睡觉去了，直到快接班的时候，才重新出现在工位上。 段云试图和同组的年轻同事建立私交成为朋友，但让段云意外的是，同组的这些员工似乎对段云很不待见，段云主动上前问候，这些人也顶多应付两句，但很快就把他当成了空气晾在一边。 但段云很快也就想明白了，之前他因为何晓丽的事情服毒自杀在一车间是人尽皆知，所以在大部分一车间的人看来，段云是个又傻又危险的人，所以也都尽可能的和段云保持距离，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这是人之常情，段云对此也无可奈何，他注定在短期内，在车间是不会交到什么朋友的。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虽然夜班班组人人对段云避而远之，但同时也让段云的工位成为了夜班的一个‘禁区’，没有人过来，也就没有同事发现段云改装车床的秘密。 段云知道改装车床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车间所有人知道，但无论如何，他加工出来的成品越来越多，而这些最终都会变成奖金。 到今天为止，段云五天时间已经加工了3800多个柱头，抛去自己每天四十个的定额，段云光是这五天就应该拿到将近三百块的奖金！ 这个奖金数额绝对是个爆炸的数字。 要知道，如今的工厂行政工资级别20多级，工人工资级别8级，以现在红星齿轮厂为例，八级工基本上可以吊打很多厂子的中层领导，加上奖金最多时能上一百多块，而厂长书记工资最高，一个也只能到一百五六十块的样子。 段云明知道自己的奖金会在厂里引起轰动，但也不管那么多了，毕竟工厂有工厂的规矩，定下奖惩制度必须要执行，否则的话会失信于工人，对日后的生产和管理都会有严重的影响。 如同往常一样，段云将加工好后的成品放入库房后，准备下班回家补觉。 刚走出车间门口，段云一眼就看到了李芸的母亲。 李芸母亲刚上早班就到了一车间门口，是专门来找段云的。 “小段，你过来。”李芸母亲笑吟吟的对段云挥了挥手。 “阿姨，有什么事情么？”段云也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过来。 “昨晚你叔供销科的几个同事来家做客了，他们也想安装电视天线……”李芸母亲说着，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递给段云，笑吟吟的说道：“钱和地址都在里面呢，有空的话，你就上门去看看。” “行啊。”段云接过纸包后，直接揣到了口袋中。 “你这孩子，也不数数么？”李芸母亲说道。 “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阿姨您么？”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生意这么好，全凭阿姨您帮忙呢，等以后生意做大了，一定要给您送个大红包！” “咯咯。”李芸母亲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段云说道：“你这孩子嘴甜又会来事，难怪你叔他总是夸你小子是个人才，将来能成气候！” “阿姨您和叔叔太看的起我了，我这也就赚点小钱混口饭吃而已。”段云笑着说道。 “行了，不扯没用的了，回头记得把这事办了，平时中午晚上他们家里应该都有人，你直接过去就行了。”李芸母亲安顿道。 “成！” “那我走了。”李芸母亲说完，转身离开了一车间门口。 段云这个时候才从口袋掏出那个纸包，数了一下李芸母亲送来的钱。 一百八十块，三个天线的价格。 在段云看来，自己做的八木天线在李芸母亲的宣传下，已经有了口碑发酵的苗头。 说实话，这么快就能一天接到三部天线的生意，是大大出乎段云最初的意料的。 要知道，如今工厂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公司也就三四十块，七十块的价格几乎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工资。 用两个月的工资购买一个天线，在后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件扯淡的事情，但在当前，其实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如果光看厂子普通职工的工资的话，如此高价格买一个天线确实另人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厂子里隐形的有钱家庭还是不少的。 厂里的双职工，八级的老技师，中高层领导，这些家庭的收入在当下这个年代都算是高的，一个月下来能有一百多两百多的家庭收入并不算稀罕的事情，而且能买的起电视的家庭经济条件肯定也是不错的。 另外就是改革开放后，国内普通人的人心相比六七十年代也浮躁了不少，为了攀比和面子，拿出积攒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钱买贵重商品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如同后世有的人卖肾也要买苹果手机一样，这年头喇叭裤，蛤蟆镜，凤凰大二八等紧俏货同样是炫富神器，电视机最好进口的，手表则最为流行梅花牌子的，有很多有自行车的人不一定买得起一块梅花手表，如果拥有那绝对是要天天把他给露出来的，恨不得把衣服上的半个袖子也给剪掉！ 所以有很多消费品，从来就不是给理性的人准备的…… 段云的天线虽然定价很高，但实用性很强，和别家同样的电视，却能多收到好几个清晰的频道，这足以让其他有电视的家庭感到极大的心里不平衡。 另外段云的天线声称用的是进口电子元件，用户说出去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再加上李芸母亲卖力的宣传和对这天线的吹捧，最终上钩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第五十二章 分工 现在安装天线的活越来越多，另外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有人找到段云请他上门维修电器了。 虽然活多了，段云却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因为曹东的加入，让他轻松了不少。 如今段云和曹东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段云配了一把出租屋的钥匙给曹东，曹东每天起的很早，在路边摊吃过早饭后就会到出租屋中组装天线架子的部分，而且已经能独立上门进行天线安装。 而段云上午补觉，中午吃过饭后也会到出租屋，当有电器修理生意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上门服务，毕竟曹东是没有电器维修技术的，只能段云亲自出马。 没有生意的时候，则会呆在出租屋继续制作天线的放大器，不断的囤积货物，和曹东在分工上已然有了一些默契。 生意不是天天都有，曹东是个闲不住的人，手头的活干完后，将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也让段云有了良好的工作环境，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另外为了解决晚上吃饭的问题，妹妹段芳给哥哥和曹东多预备了两份饭，平时为了保温放在饭盒中用旧棉袄包好送到哥哥所在的出租屋，彻底解决了段云和曹东吃晚饭的问题。 “哥！” 看到段云骑着自行车来到出租屋外，正在端着一盆水给清扫完的地面洒水的曹东立刻招呼了一声。 “来的挺早啊。”段云将车子打在门口，笑着拍了拍曹东的肩膀，说道：“进屋，和你谈个事。” “哎。”曹东应了一声，跟着段云进入了出租屋中。 “今天有三户要安装天线的，地址都写着呢，最好今天都给他装完。”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之前李芸母亲交给他的纸条，接着说道：“另外干活的时候注意点安全。” “知道了哥，家伙我都带上。”曹东闻言，从角落拿起一条盘好的安全绳在段云面前晃了晃。 “嗯，很好。”段云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角落中那些组装好的天线架子上，说道：“昨晚我走后，你又组装了多少天线？” “现在咱们库存总共还有五十三个天线架子，不过铝管和角铁都快用光了，需要马上再买点……” “不用了，这些库存已经够咱们用上一段时间了，再买材料也快没地方放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有个活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哥你让我干啥活直说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这样的，我想让你拿着咱们的天线，到矿务局或者其他工厂厂区宣传下咱们的产品……” “哥，让我去外边宣传咱们的天线没问题，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怕我卖不出去……”曹东面露难色的说道。 曹东现在也是知道段云这天线是一个卖七十多块钱的，坦白说他感觉这个价格有些高的离谱，倘若不是李芸母亲拉来的那些关系户，这种价格的天线能不能卖的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有些事情你没下功夫做过，就别说自己不行。”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实话和你说话吧，之前李家帮我卖天线是70块一个，我给的是成本价六十，他们能赚十块，但如果你肯主动去别的厂区推销的话，一套天线我只收50块，这已经差不多是我的成本价了，至于你能赚多少，全看你的本事，卖六十你就赚十块，卖七十你就能赚二十！” 其实段云早就有打算去其他工矿企业厂区宣传自己的天线，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只是碍于他在单位的工作，除了周日和节假日，他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到别处宣传。 而如今段云的天线生意还远未到供不应求的地步，平时能交给曹东去做的活不多，剩下的时间与其让他闲着，还不如让他代替自己到其他工矿厂区四处转转，看看能否为自己的天线找到新用户买家。 而且段云骨子里也不喜欢那种如同国企工厂挣死工资大锅饭的管理模式，只要自己能赚到大头的利润，分出一部分的利润调动曹东的积极性是完全可行的。 “行！我干！”曹东闻言双眼顿时一亮。 曹东其实也是个脑子还算灵光的人，尽管段云这种天线价格不菲，但确实是个好产品，之前和段云一起到别人家安装，没有一户不夸这种天线神奇的。 另外段云给他的利润空间还是不小的，尤其是在矿务局，那里普通职工的收入比起红星齿轮厂而言，绝对是之高不低，如果推销手段得当，一个月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卖出四五套，赚的钱就比在厂子里上班的普通工人都要多了！ “不过我话要说明白，无论你在外边接到了多少天线的生意，我这边的活是必须要优先干完的，这个厂区就是咱们立足的根据地，人家把钱交给我后就想马上享受咱们的产品，而且咱们电器修理也主要赚咱们厂区这些用户的钱，名声口碑这玩意很重要，你要能分清主次……”段云正色说道。 “我明白了，我保证不耽误段哥你这边的事情！”曹东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行了，以后组装安装完天线，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就可以了。”段云很满意曹东的态度，起身说道：“那你自己忙吧，我先回去补觉去了。” 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 就在段云上午回家睡觉的时候，上早班的车间主任王强在厂房工位转了一圈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王强拿起桌上放着的《参考日报》看了起来。 这种报纸在这年头是不公开发行订阅的，而身为党员又是车间主任的王强则有资格看这种“内部参考”性的内部报纸。 王强本人其实政治嗅觉不强，看报纸有时候只是作为一种放松的消遣而已。 不过今天报纸上的一条新闻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新闻的标题是‘国务院发布《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 而新闻对于这个新出台的条例也列出了具体的奖励细则： 奖励等级年节约或创造价值奖金额荣誉奖 1100万元以上2500－4000元奖状 250－100万元1500－2500元奖状 310－50万元500－1500元奖状 41－10万元300－500元表扬 51万元以下300元以下表扬 看到这里，王强不禁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如今在齿轮厂搞技术改进，别说是想获得一二三等奖励，就算想达到创造价值一万块以上的四等奖励，也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第五十三章 王强的怒火 “王主任，你出来一下。”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房门被推开，一个两鬓花白，穿着工装的老者探出个头，示意王强出来。 “啥事老谢？”王强看到来人是检修班的班长谢元祥后，立刻放下报纸走了出去。 “你跟我过来看看。”谢元祥说着，领着王强走向了车间。 此时一车间早班的工人都在各自忙碌着，穿过一条过道后，两人来到了一个车工工位前。 而这个工位正是段云工位。 “怎么回事？”看到谢元祥的面色严峻，王强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才我过来想用这台车床加工的销子，结果发现车床似乎被人为破坏过……”谢元祥用手指了指主机箱和进给箱的外壳，说道：“你看看这里，明显是被人用砂轮机切开过的，外边还补了一块，我上个月例行检修的时候，清楚的记得这台车床还是一切正常的。” 原来，早上上班的谢元祥想做个维修替换的销子，看到其他工位都有人忙碌，而唯独段云工位的这台‘老爷车’处于闲置状态，于是就拿着一块铁胚准备自己加工。 但只是看了这车床一眼，谢元祥就看出这台机器被人改装过，除了外边多出的角铁架子以及多出的几条电源线，外壳也变动很大，这不禁让身为维修班长的谢元祥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未经厂领导许可，擅自改装车床绝对不是小事，所以谢元祥第一时间找到车间主任进行汇报，撇清责任。 “那现在车床能用么？”王强的脸上也透出了几分焦虑和怒色。 “使用还是没问题的，我刚才试过，但噪声好像比以前要大点，可能是因为外壳改动后铁皮的震动比较大。”谢元祥正色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王强闻言面色稍微一松，随即转头对车间门口工位的一个青工喊道：“小刘，你过来一下！” “哎！”那个青工应了一声，关上车床后，快步跑了过来。 “小刘，你认识三班长黄海涛和那个刚来咱们车间的段云的家么？”王强问道。 “不知道。” “跟我到办公室查下他们两家的通讯录地址，回头你骑车子马上把这两人给我叫到车间来！”王强一挥手，领着这名青工大步走向了自己办公室…… …… 与此同时，段云家中。 段云把事情交待给曹东后，回家吃过早饭正打算躺床上睡觉的时候，外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段云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段云，是段云家么？”外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等等！” 段云闻言，连忙把刚脱了一半的裤子又拉了回去，穿上拖鞋后，打开了房门。 “黄班长？” 当段云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班长黄海涛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赶紧穿上衣服，王主任让咱们两个马上去趟车间。”黄海涛皱着眉头说道。 “马上！” 段云说完，穿上衣服后，锁上家门，跟着黄海涛和那个青工迅速离开了楼道。 三人骑车在回厂的路上，黄海涛和段云的脸色都有些紧张。 毫无疑问，王强突然派人把已经下夜班的两人叫回到车间，肯定是车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其实段云此时隐隐感觉到王强叫自己过去，多半是因为自己改装车床的事情。 他这几天每天都加工七百多个成品，这个数量是其他人的十几倍，身为车间主任的王强是肯定会发现，毕竟每天车间工人的工作量报表都是要交到他那里的。 只是段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车间最终到底会如何处理还是个未知数。 但无论如何，段云是绝对不会白忙活改装这件事的，该给的奖金他是必须要拿到的！ 十多分钟后，当段云和黄海涛走入车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王强和另外几个车间的老师傅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工位旁边。 而段云和黄海涛出现后，正在工作的早班员工此时也纷纷看向了两人，其中也包括那个赵晓丽，很多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好奇和幸灾乐祸。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看到黄海涛和段云后，往前板着脸对两人大声喊道。 “王主任，啥事啊？”黄海涛看到王强的脸色不对，立刻满脸赔笑着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王强用手一指车床，对段云和黄海涛说道：“为什么破坏车床？到底谁干的！？” “是我！”段云闻言立刻走到王强的面前，说道：“我对这台车床做了个改进……” “你好大的胆子！！”王强火冒三丈，一声怒喝，半个车间的工人都看了过来。 “还有你！”王强转头看向黄海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我xx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这个小子给我盯好了，结果这倒好，破坏车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没发现，我之前安排你的事情你都当放屁了！？” “王主任，不是……” “不是什么！？”王强瞪着牛眼，说道：“我明告诉你，段云破坏车床这件事，他受处分，你也跑不了！都是连带责任！厂规里写的清清楚楚！” “哪个……其实段云改装车床的事情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知道这件事还不向我反映，让他这么蛮干！？” “可我已经向赵书记报告这件事了，而且赵书记他也同意了……”黄海涛一脸委屈的说道。 “赵……书记同意了！？” 黄海涛话声一落，王强和他身边的谢元祥顿时愣了一下。 “这事赵书记确实是知道的。”段云说道。 “不信你可以去问赵书记么。”黄海涛也跟着插了一句。 “行，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我这就把赵书记叫过来！”王强显然不相信两人的话，在他看来，赵书记这人做事最为谨慎，他肯定是不会允许一个愣头青徒工做这种事情的，于是转头对身后站着谢元祥说道：“谢师傅，麻烦您去叫下赵书记，让他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成！”谢元祥说完，转身离开了车间。 第五十四章 伯乐 办公室中，刚刚在各个车间转了一圈的书记赵东升正提着一个铝制长嘴壶，给摆在窗前文竹和蟹爪莲浇水。77dus 身后响起了敲门声，赵东升喊了一声进来，房门随即被推开。 “赵书记……”谢元祥恭敬的招呼道。 “额，是老谢啊。”赵东升转头看了一眼谢元祥后，放下手中的长嘴壶，笑吟吟的说道：“什么事情？” “赵书记，王主任想让我去我们一车间一趟。” “我早上不是刚去过么，到底什么事情？”赵东升问道。 “刚才一车间出事了，有人擅自改装车床……” “什么！？”赵东升闻言一愣，随即皱着眉头问道：“谁干的？” “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刚上岗的段云！”谢元祥说道。 “啊……”赵东升闻言顿时面色一松，说道：“你是说小段啊，没事！他做几个工件也是为了工作方便，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他那不是做小工件，是把整个车床都给破坏改装了，外壳好几处严重变形，噪声也比以前大了不少！”谢元祥显然是想让赵东升重视这件事。 “什么！？”赵东升脸色顿时一变，问道：“把整个车床都改装破坏了！？” 赵东升万万没想到段云居然会玩的这么大，一台车床现在起码也要几万块，段云这么做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工厂的一般违规事件，一旦被造成损失，甚至有可能涉及刑事犯罪的！ “是啊，现在王主任正在车间训斥那个段云和带班长小黄呢，让我叫您过去看看。” “带我过去！”赵东升一挥手，两人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 与此同时，王强在工位前两只牛眼狠狠的瞪着段云，而段云则将眼睛转到了一边，一脸轻松的样子。 “书记来了！” 正当王强打算再训斥段云和黄海涛一顿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工人喊了一声。 下一刻，三人同时看向了车间门口。 此时的赵东升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走到段云工位后，对王强问道：“这车床还能用么？” “用倒是能用，不过这外壳破坏成这个样子，迟早会引起故障导致报废。”跟在赵东升身后的谢元祥插话道。 “赵书记，我之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黄班长一定要盯好小段！就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结果……”王强看到赵东升脸色不对，随即甩锅给了黄海涛。 “段云，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尽管窝了一肚子火，但赵东升面对段云的时候，依旧能保持出几分平静，这种城府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赵书记，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能将车床的生产效率提高十倍，那么算不算是为厂里做了贡献？”段云没有直接回答赵东升的话，而是故意反问了一句。 “将生产效率提高十倍？” 段云话声一落，赵东升顿时一怔，而站在他身后的王强和谢元祥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不屑。 至于躲在段云后面的黄海涛更是差点笑出了声。 “如果你真的能将车床加工速度提高十倍，那当然算是为工厂做出了贡献！”片刻后，赵东升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又补充了一句道：“但前提是必须保证质量，而且不能对车床造成大的破坏！” “那我想让书记您看看我现场演示下我改装后的自动化车床性能，可以么？”段云问道。 赵东升闻言犹豫了一下，但随即眉头一挑对段云说道：“行，你演示下我看看。” “好的！”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转身打开工具箱就开始组装工件。 “老谢，帮我看着他点，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让他停手。”赵东升扭头小声对谢元祥说道。 “嗯。”谢元祥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也紧紧地盯在了段云的身上。 但很快，谢元祥就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 打开工具箱，段云从里面拿出了两台伺服电机，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齿轮，另外还有整整一个盒子的螺丝和其他小零件。 看到这些零件，站在旁边的王强黄海涛也是目瞪口呆，段云这个车床改装的复杂程度，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但碍于书记赵东升已经放话允许段云改装，所以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而赵东升则眼神有些凝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组装这些工件对段云而言已经是轻车熟路，只用了十多分钟，全部工件就已经组装完成。 眼见段云要启动电源开关，旁边几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嗡！” 电源接通的瞬间，主轴开始快速旋转。 主轴旋转的同时，经过桥齿轮，带动旁边的光杆，光杆上的蜗杆传动蜗轮而连接蜗轮上的纵向凸轮，……利用限位开关以及电磁铁，放置在角铁上半成品柱头元件被迅速顶在主轴前方的弹簧卡头是固定，接着纵向刀进给到了指定的位置。 改装的原理和动作听起来有些复杂，但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 “刺！” 尖锐的金属切削声响起，暗蓝色的铁屑一圈圈滚落，一根粗车的柱头很快就切削完成。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柱头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废料也跟着滚落在位于弹簧卡头下方的铁盒中。 成品掉落铁盒的瞬间，在场的几人纷纷眼皮一跳。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更让赵东升王强等人感到了吃惊。 一个，两个，三个……切屑完成的柱头不断的从卡头连接处切下滚落，速度之快，让当了十多年车工的王强也不禁有些咂舌。 至于其他几人也都常年在这个车间工作，自然也能看出段云这台改装车床的生产速度有些快的离谱。 看到书记给自己使眼色，黄海涛立刻从箱子里取出游标卡，将加工完的成品仔细测量一番后，对赵东升点了点头。 眼见段云这台自动车床快速的产出成品，旁边工位的一些老师傅也纷纷关上了自己的车床，走过来围观了起来。 “我的天啊……” 整整半个小时，当班长黄海涛看到这台自动车床已经连续加工出了将近四十个成品后，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书记之前一直都鼓励我大胆搞技术革新，而且还建议我多学习专业书籍上的知识和老师傅的技术，给予了我这个小徒工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所以我一直觉得赵书记就是我的贵人和伯乐！”段云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又接着说道：“要是没有书记的帮助，我肯定是一事无成的……” 段云这番话虽然是对车间主任王强说的，但实际上是说给书记赵东升以及围观的众人听的。 段云是打定了主意要抱住书记这个靠山的。 果然，听到段云这番话，赵东升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之前小段曾经到我办公室找我谈过心，我能看出他是个非常有头脑而且很有想法的好工人。”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对于任何对工厂集体有贡献的行为，工厂都会鼓励和支持的，段云今天就是个好榜样！当然了，以后大家有任何成熟的技改的想法都可以找我谈，如果成功，工厂都会给予一定奖励的！” “书记说的太好了，大家鼓掌！”王强眼见书记赵东升说完话有些冷场，连忙满脸堆笑着带头拍起了巴掌。 一时间，热烈的掌声响起。 “段云，你把机器关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赵东升笑吟吟的拍了下段云的肩膀后，背着手离开了车间…… 第五十五章 摸底 段云关上车床后，跟着赵书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坐！”赵东升微笑着示意段云坐下，然后转身就要给他倒水。 “我来！”段云在书记面前自然不能这么托大，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从赵东升的手中接过了水壶。 人和人交往，有时候必须要注意细节，毕竟很多自己不以为然的事情，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不能容忍的。 “小段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个改装技术，难怪你当初硬是要转岗到一车间呢。”赵东升坐在办公椅上，笑吟吟的说道。 “我这技术不算啥，要是没有书记您这样的伯乐给机会，我也不可能搞出这样的技改的。”段云将水杯涮了一下后倒满，神色恭敬的放在了赵东升的面前。 “我算什么伯乐，你也用不着往我头上扣高帽子。”赵东升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问道：“不过小段啊，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儿学到的机床改装技术？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貌似只有初中文凭，之前在南方下乡了六年吧？” “书记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初中毕业就到南方下乡改造去了，不过我本人还是很喜欢学习的。”段云一屁股坐在书记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说道：“过去我家出身不好，父亲去世影响也很大，我没有继续上高中其实也正是因为环境和条件都不允许……” “你父亲也是咱们厂子的？” “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爸他以前是咱们中学的数学老师，后来被打成右派，被人拉倒街上批斗的时候，心脏病发作……” 段云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原来如此！”赵东升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段云的目光多了欣赏。 龙生龙，虎生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遗传这种东西不能说的太绝对，但总的来说，父母是知识分子，儿女也基本不会差多少，就算考不上一流大学，至少大部分脑瓜子还是很好使的。 “在乡下那几年，除了干农活，其他时间我就喜欢看书学习，另外大队里还有一个喜欢研究电子机械的高手，我从他身上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自从到了一车间后，师傅韩忠对我非常的好，要是没有韩师傅的用心指导，我技术也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 重生来到这个年代后，段云早就把自己学习技术的谎言编的很圆了，除非有人会去调查当初段云前身呆过的农村，否则的话，是不可能找到什么逻辑上的错误的，但在这个厂子显然没人会这么蛋疼的去对他这样一个小徒工追根刨底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次改装车床，是韩师傅指导你做的？”赵东升背靠在椅子上，直视着段云说道。 “我这个车床改进的方法是从一本71年的旧杂志上看到的，其实六几年的时候，国内一家工厂的技师就提出过这种车床的改换方案，只是没有大规模推广而已。”段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另外韩师傅对我的帮助确实很大，现在这个车床改装，有些地方就是他指导我做出来的，目前这种改装方式，比之前那本杂志上的要有所优化，效率也高了不少。” “韩师傅确实是个人才，他在厂里这几十年确实做过不少的贡献，严格说起来也算是这个工厂建厂之初的元老。”赵东升点点头，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只可惜黄昏终有落幕时，当初我同意他返聘就是想让他能再为厂子发挥下余热，但我实在没想到，他最后用自己的余热挖掘出了你这么一匹千里马……” “书记您说我是千里马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段云连忙谦虚的说道。 “呵呵，这么评价你不算过。”赵东升笑了笑，说道：“你刚来，厂子里的情况可能了解的不多，最初这么红星刚建厂的时候，是sl援建的项目之一，工厂的很多设备，技术和专家，也都是sl带来的，是他们为咱们的厂子打下了基石，后来sl专家离开后，凭借他们之前培养的技术人员，维持生存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到了动乱年代，技术方面的人才就有些青黄不接了，别看厂子里现在技术岗位的编制不少，但老一茬子的技术员包括总工在内，技术底子的积累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创新能力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至于新入厂中专技校出身的年轻技术员，也就是能看懂图纸的水平，他们可没你这种能改装车床的本事……” 能明显看出，赵东升显然对工厂的技术人才有些不太满意。 另外段云也能听出来，赵东升对自己说这些事情，多半是想试着重用一下自己，毕竟段云改装的车床能将生产效率提高十几倍，如果在工厂大规模推广的话，是完全可以解决目前生产任务重，产品供不应求的困难局面的。 “书记，这么说吧，其实当初我决定改装车床这件事，除了自己对机械方面的个人爱好，同时也是想靠着这改装的机器多挣点奖金的。”既然赵东升有意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段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的，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还有就是，我家现在住房问题非常严峻，一家三口现在还只能挤在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里，冬冷夏热，我这还天天上夜班……真的很难受。” 对段云而言，一个月几百上千块的工资其实他并不是太看在眼里，最关键的是，段云想靠着这改装机床的技术，让家里能住上新房，毕竟如今段云就算靠维修赚钱再多，也是买不到商品房，只能靠工厂分房的这个福利！ 但段云也知道，厂子里目前分房的名额非常紧张，光是凭着他改装的这台老车床就想分到房子，可能性不大，但他现在至少也要把这个分房当成条件说出来，起码让赵东升心里有个数。 第五十六章 夜大 “哈哈哈！”果不其然，赵东升听到分房两个字后，哈哈笑了起来。 片刻后，赵东升收敛笑容，正色对段云说道：“小段，你知道咱们厂子现在分房问题有多紧张么？” “这个……确实可能有些紧张吧。”段云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咱们厂子将近三千职工，到今天为止，符合分房条件提出申请的职工总共有六百百三十人！”赵东升顿了顿，对段云问道：“你知道咱们今年有多少套福利房源么？” “不知道。” “只有不到八十套！而且其中二十一套要到明年年初的时候才能交付！”赵东升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道：“你只是个刚入厂的新工人，对咱们厂的情况不太了解很正常，但不当家是不知道柴米贵的，我知道你家现在住房条件确实困难，但还有很多家庭要比你家困难的多，甚至有一家三代七八口人挤在一间房子的情况，这你知道么？” 赵东升之所以情绪有些激动，也是有原因的。 当书记的这些年，尤其是今年开始，想走后门托关系让赵东升留个分房名额的人几乎要踏破他家的门坎，甚至还有人找到他老婆给赵东升吹‘耳边风’，这些都已经让他有些烦不胜烦。 但房子就这么多，无论是他还是厂长，制定分房名额的时候，都要反复开会研究定夺，同时他这个当书记的还要给下面的职工做很多的思想工作，力求稳住大部分职工的情绪，其中的工作难度，也只有赵东升自己明白。 如今段云虽然改装车床有功，但凭这点功劳就想分房，显然是不能服众的，况且比起那些在厂子里工作十几年甚至三四十年的老工人劳模以及技师而言，怎么数都是轮不到段云的！ 除非段云在厂里做出了巨大贡献，有能让厂里职工都闭嘴的功劳，加上厂长和书记的拍板定夺，这样的话，段云一家才有可能住上新房！ “我明白了。”段云闻言点点头，尽管他早就知道自己想今年住上新房希望不大，但赵东升给他透出的这个底还是让有些吃惊。 “不过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赵东升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对段云说道：“如果你以后确实给工厂做出巨大贡献的话，经过厂委会讨论通过的话，一样是可以获得分房指标的！” “嗯。”段云闻言微笑着应了一声。 其实段云知道书记这多半是给他‘画大饼’，但有这句话总比没有的好，而且段云的手中也是有一些‘大牌’没出呢。 在段云看来，除了自己已经改装完成的那台老车床，车间里其他的几十台国产车床同样可以进行技术改进，另外段云还能将车间的立式铣床改装成滚齿机，这同样都能大幅提高工厂的生产效率。 但段云现在还不能一口气把手里的这些底牌全都扔出去，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和耐心将手中的这些牌转换成足够的个人利益。 “段云，你回头有时间好好琢磨一下，看能不能把车间里的其他车床也改进一下，咱们厂子目前的生产任务很重，除了你现在干的柱头，还有很多产品生产需要提速。”赵东升正色说道。 赵东升这么说，其实就是已经给了段云可以在工厂自由技改的权利。 “行啊，那我回头研究一下，先画出个图纸出来，到时候让书记您过目。”段云应道。 “很好。”赵东升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改装成功的话，那就是大功一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 “那谢谢书记了。” “应该的。”赵东升微微一笑，片刻后又对段云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现在当初上初中的书还在么？”赵东升问道。 “嗯，我得回去找找，不过我妹妹段芳现在正上高中，他的书本应该还在。”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很好！”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建议你最好去报考夜大，这对你将来很重要，招生办那边我有认识人，严格来说夜大是必须高中学历的，但如果你能通过专业的考试，也是可以上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行啊，我报名！”段云毫不犹豫的应道。 所谓的夜大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叫法，主要指夜晚或周末上课，它是成人教育的一种形式，需要参加成人高考，学习形式为业余。 夜大通常指的就是考生在利用业余时间以及晚上下班后，到指定地点进行上夜课，考虑到部分考生平时可能有加班或特殊情况，所以也会安排上课时间在周六和周日。这样的话就给在职人员带来了不小的便利，既不耽误工作，也不会影响到学习。 按照教育政策严格来讲的话，考生必须要具有高中、职高、中专或同等学力才能够报考，但是在实际招生过程中，由于部分偏远地区的院校招生计划怕无法完成，所以也是允许初中学历报考的。但是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年龄满足十八周岁可以不出示高中毕业证书，但是未满十八周岁的考生，必须要具有高中文凭。 段云现在白天修理电器，晚上上夜班，不可能脱产上学，所以夜大也是个获取文凭的好办法。 另外赵东升建议他报考夜校，多半是有了将来想重用他的想法，毕竟工厂中无论当领导还是走上技术岗位，都是有硬性的文凭标准的，否则最多也就是个八级的技师而已。 “那好，这事我回头帮你找人给你争取个报考资格，你自己回去也准备一下，今年考不上明年还可以继续，但如果你想在这个厂子有所发展的话，文凭非常重要。” 赵东升本身对段云今年能否考上夜大并不抱半点希望，但凡事都是要有个开头的，况且得知段云父亲以前是一名中学教师后，他感觉段云应该是有点潜力的。 “谢谢赵书记，我会努力的。”段云一脸诚挚的感谢道。 “行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我看你的眼圈都黑了。”赵东升对段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段云见状，起身离开了赵东升的办公室。 由于工件还没有拆卸收拾好，段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返回到了车间。 只是刚进入车间，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了段云。 而主任王强更是满面笑容的应了上来，对他的改装车床技术一顿猛夸，还让两个徒工帮段云一起拆卸伺服电机。 仿佛是一瞬间，车间所有人都对段云热情了不少。 因为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书记赵东升当众为段云改装车床的事情站台说话，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明白，段云现在十有八九已经被赵东升收为他的‘嫡系’了…… 第五十七章 代理商 对段云而言，能得到书记赵东升的支持，帮助会相当的大。 毕竟段云有他自己的‘野心’。 他脑子里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但没有资金人脉，终究也会一事无成。 段云一直梦想着自己能独立建个厂子，只是在如今这个年头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先在这齿轮厂呆着，尽可能借助书记这个靠山能转岗到技术或者领导岗位，在厂里地位越高，接触的厂子以及社会的精英就越多，无论是熟练工人还是销售高手，对段云日后自立门户的布局都非常重要，甚至还有机会和当地部门的一些领导拉上关系，有了这些关系人脉后，等待将来国家政策开始宽松的时候，段云再做其他的‘大事’就会轻松容易很多。 只不过这些事情还需要一步步来，一口是吃不成个胖子的。 在工厂里一番折腾，又和书记在办公室谈论了半天后，段云再次骑车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只是段云刚把车子停在出租屋门口，就看到曹东此时正蹲在门口发呆。 “段哥！”看到段云后，曹东这才站起了身子迎了过来。 “你的脸怎么回事？”离近后，段云这才发现曹东左侧的脸颊似乎有淤青，而且神色也有些沮丧。 “没事……” “说！”段云顿时拉下了脸。 “哥，我……我对不起你。”曹东憋了憋嘴，接着说道：“你昨天给我的天线被弄坏了……”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是这样的……”曹东一咬牙，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和段云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原来，早上段云提出天线推销的事情后，曹东就带着一副天线坐公交前往了矿务局。 之前曹东从来就没有推销商品的经验，所以干脆就找那种新盖的楼房居民区，看起来像是有钱人的住户挨家挨户敲门推销起来。 一连询问了两栋楼的住户，曹东都一无所获，要么是家里没人，要么就是家里没有电视，偶尔有几户人家有电视，可一听曹东天线报价65块一套，就直接婉言谢绝了，根本不给曹东演示天线效果的机会！ 另外将近70块的价格也实在高的离谱，几乎相当于大部分工薪家庭一两个的工资收入，所以曹东主动上门推销的难度可想而知。 至于曹东脸上的伤痕，则是因为他不走运敲开了一个刚下夜班正在睡觉的男子的家，这男子脾气比较火爆，得知曹东不是本矿的人后，当即说他是骗子对他大打出手，也幸亏曹东跑得快，只是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但带去的那套天线则在逃跑过程，掉在地上摔的有些变形。 “要么我领你去咱们厂医院看看吧。”段云并不在乎破损的那套天线，而已将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曹东脸上的淤青上。 “哥我没事，用不着去医院。”曹东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说道：“我以前在村里偷菜的时候，被老农打的比这严重多了，最多也就在床上躺上几天就没事情了，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个事的……只是把段哥你给我的那套天线……” “扯淡！天线还能比人命更重要？”段云瞪了曹东一眼，但随后有些自责的说道：“其实这事怪我，当初我把推销天线这事想的简单了，想的不周全。” 段云前世见惯了上门推销这种商业模式，所以之前让曹东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来，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其实这年头大兴市还没有上门推销这种商业模式，毕竟是计划经济，卖方市场，很多紧俏商品都是限量供应，而曹东上门推销天线，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骗子的感觉，曹东最终推销失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段云思索了一番后，很快就有了主意。 “哥，还是我这推销水平不够，我这几天多试几家，说不定……” “说不定就又被人揍一顿？”都有白了曹东一眼，说道：“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推销的办法。” “什么办法？”曹东闻言眼前一亮。 虽然只是跟着段云干了几天活，但如今曹东对段云是真心佩服。 除了那看起来有些高深复杂的电子修理技术，段云的处事经验和头脑也让他自叹不如。 不说别的，光是能把这天线70块一套卖出去，这份本事就不是他曹东能做到的，所以他现在对也是有点小崇拜，对他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其实很简单。”段云微微一笑，对曹东问道：“你去矿务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露天看电视的人。” “有啊！”曹东眉头一挑，说道：“我昨天是白天去的，没看到有人放电视，不过去年我曾经晚上去过一趟矿务局，他们厂区那个灯光球场一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就有人把电视机摆放在外边，很多人早早就带着马扎和板凳在哪儿等上了，嗑着瓜子扇着扇子，一个个都挺乐呵的……” 这年头大兴的很多工矿厂区都有公费买来的电视，每逢天气好的时候就会组织公开放映，也算是相应国家丰富职工日常娱乐生活政策的一个响应，一些大一点的厂子还不止一个放映电视的地方，尤其是炎热的夏季，前来看露天电视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那咱们就在这些公开放映点推销就行了。”段云说道。 “这个不行吧？”曹东闻言顿时眉头一皱，说道：“那电视都是公家的东西，除非单位批准，不然谁会给公家的电视配这么贵的天线？” “我又没说让你把天线卖给这个放电视的单位，而是送他们一套！”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送他们一套！？”曹东闻言，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的意思是免费送他们一套使用，然后和那个管电视的商量一下，让他帮忙宣传一下，比如一套天线可以买七十块，分五块给那管电视的五块，除了要给我的本钱，你还能赚十五块……”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显然是想将之前在李芸家用的那套销售办法故伎重演，段云依旧是供货商，而曹东变成了和李芸母亲一样的‘代理商’，另外曹东的下面将会在其他工矿厂区多出很多的‘二级代理商’…… 第五十八章 包装 段云知道，现在这种全凭自己独立制作，宣传推销产品的方式始终是有瓶颈的，而且由于平时他要在工厂上班，没有太多的时间用在推销上面，所以分摊利润，撒网式的铺设自己的销售渠道无疑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虽然现在有了曹东，这小子还算听话能干，当光凭他一个人一张嘴，能做的事情是非常有限的，只有让他去帮自己不断的发展销售下线，摊子铺开了，生意越来越多，占据利润和技术最上层的段云才会有丰厚的收入。 而且段云教给曹东的这个办法还解决了如今这个年代通讯不便利的严重问题。 “……如果有人到那个放电视的地方询问天线想要购买的话，你让那边的人把他家庭地址留下，隔三差五去这些厂区转一圈，收到钱和地址单立马安装，也用不着天天来回跑。”段云对曹东安顿道。 “哥，还是你厉害。”曹东闻言眼前一亮，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但思索了一下后又问道：“对了段哥，我担心如果给这些放电视的公家单位免费用天线的话，那人们都去看公家的电视了，还有私人买咱们的东西么？” “那我问你，夏天的时候这些人可以在外边看电视，那碰上天气不好或者冬天的时候，他们还能看到么？另外能收到的电视台多了，这个想看电影，那个想看电视剧，你说能有自己买个天线在家里看舒坦么？” “也是啊……”曹东点点头。 “其实有些事情你多琢磨琢磨就能想到，你脑瓜子又不差。”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做生意这东西就讲究个灵活变通，甭管黑猫白猫，有办法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段云引用了一位伟人的名言。 “成，回头我就按你这个办法来！”此时曹东的双眼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段云的这番话无疑让曹东有些开窍了，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个赚钱而且是赚大钱的好机会！ “对了，你这来回到其他厂区跑做公交也不太方便，我天天上夜班，上午要补觉，车子就留给你用好了。”段云说着，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曹东，说道：“你会骑自行车吧？” “会！”从段云手中接过车钥匙后，曹东感激的说道。 “还有就是……”段云上下打量了一眼曹东身上穿的衣服，眉头微皱说道：“你这衣服……” “我昨晚刚洗过的！” “我不是说你衣服脏，而是感觉你穿这身衣服太没档次了……” “档次？”曹东愣了一下。 “知不知道什么叫人靠衣装马靠鞍？做大生意你得先学会包装自己！”段云伸手轻轻拉了拉曹东有些褶皱的衣领。 “包装……段哥这这话啥意思，我有点笨。”曹东显然没听明白段云这句话的意思。 “这么说吧，我给你打个比方，假如同时有两个姑娘向你推销一盒子一模一样的饼干，一个穿着漂漂亮亮的的时髦裙子，另外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像旧社会杨白劳的女儿，那你会买谁的东西？”段云问道。 “那……那肯定是买杨白劳女儿的啊，那么可怜……”曹东撇撇嘴说道。 “艹！” 段云闻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说道：“换个比喻！假如有两个男的向你推销同一种饼干，一个穿的是最好面料的中山装，另外一个穿的像个叫花子，那你买谁的饼干？” “肯定不能买叫花子的饼干啊……啊，我明白段哥你的意思了。”曹东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 “记住了，咱们卖的可是70块钱的高级天线，包装自己的同时也能提升你货物的档次，这是心理学，你得让用户感觉这笔钱花的值！”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妈是缝纫社的，晚上她回家我就让我妈给你做一套专门的工作服，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回头衣服做好后我给你带过来。’ “谢谢段哥！”曹东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没钱，要么段哥你先从我工资里扣吧……” “你这话说的有点傻，你见过哪个工厂发工作服还要钱的？”段云笑了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上午时间你自己安排吧，自行车我留给你了，小心点别整坏，我这可是新车。” “知道了。” “行了，我先回去睡觉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 晚上的天气相当凉爽，补完觉的段云一个人在出租屋中制作天线放大器，而曹东则拿着段云交给他的单子，去上门安装天线了。 现在段云和曹东的干劲都很足，对赚钱的渴望可以让人忽略身体的疲惫。 原本段云之前做了四十多个天线已经足够用一段时间了，但考虑到从明天开始，曹东要去其他工矿企业厂区推广他的天线，需要一些‘赠品’，所以段云打算利用晚上的时间多做出几个天线放大器出来。 如果以后安装天线的生意越来越多的话，曹东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段云还需要雇佣更多的人手。 不过现在生意还没那么多，而且靠谱的人不太好找，所以现在他和曹东两人还能维持。 这两天段云又赚了二百多块钱，加上原来剩下的五百多块，个人资产已经到了八百多块。 另外母亲那里还有一些上次买自行车剩下的工业券，段云已经可以为家里添置一台黑白电视机了。 有了这台电视机，段云就可以测试自己天线的性能进行改进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可以让母亲和妹妹晚上有点娱乐生活。 八百块对于这会儿的人而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几乎相当于一户双职工一年的工资，但对段云而言，则算不什么大钱。 这点钱大事办不了，留在手中买材料又有些富裕，所以段云打算这个星期天的时候就把电视机买回来，先改善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在段云看来，如果他接下来的计划成功，那么他将会很快成为这个时代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第五十九章 工作服 晚上段云夜班来到车间后，班长黄海涛第一时间笑吟吟了迎了上来。 早上发生的事情，让黄海涛对段云已经开始另眼相看了，不光是因为段云这一手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车床改装技术，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段云是书记的‘人’，黄海涛自然是需要对他重点照顾的。 段云不再需要在做任何的伪装，到了工位就开始直接组装车床工件，黄海涛还叫了两个人帮忙，开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个多小时。 车床自动加工开始后，腾出手的段云开始在车间四处转悠起来，车间中有几台白班工人闲置出来的机床，只需要和带班长打声招呼，他就可以拆开任何闲置的车床外壳进行测量和绘图。 段云的想法很多，在他看来，一车间提升产能的空间很大，只需要对一些机床进行简单的改装，生产效率就能得到大幅的提升。 不过这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最终如何改进，段云还需要根据目前车间生产产品的种类规格做出相应的改进， 段云现在只是测量下各类型车床的零件尺寸以及其他的参数，然后在思考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改进方式。 而就在段云四处测量机床尺寸的时候，他的那台自动加工车床则成了夜班工人围观的对象。 目前段云这台改装的老机床只能用来粗车柱头这样的简单零件，而夜班组加上段云也就三个人负责专门粗车这种柱头，所以还不至于威胁到太多人的饭碗引起妒忌。 况且段云现在是书记‘罩’着的人，也没有老工人敢去欺负他。 出于维持良好同事关系的必要，段云加工到八百个工件后，临到下班还差一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将这台自动车床交给同组的其他两个负责粗车柱头的同事使用，让他们一天也能多赚个两三块钱，也算是相互帮助了。 而作为回报，这两个师傅则帮段云安装拆卸自动车床的工件，帮段云盯着车床车刀，下班后还会帮段云将成品搬到库房，打扫工位，而段云只需要到点换衣服走人就可以了。 …… 一连两天，段云的夜班过的都非常轻松有限，他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做在车间四处晃荡就可以了，而趁着这两天的时间，段云简单绘制了很多车床内部结构的草图，用到了半个本子的纸张！ 到了周六的早上，段云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先回家取了一些东西，然后来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前。 “哥！”正在门口干活的曹东看到段云后，立刻笑着招呼了一声。 段云这两天的生意还算不错，随着李芸母亲的卖力宣传以及先前安装天线的那几家用户的口碑发酵，几乎每天他都能从李芸母亲那里收到两三个安装天线的单子，现如今段云手头上已经有了一千多块钱的资金。 虽然不如万元户的名头响亮，但在如今这个年头，有千元存款的家庭也非常少见的，段云毫无疑问的成为整个厂区最有钱的‘一波人’。 不过这样的赚钱速度依旧不能让段云满意，他已经将目光放在了齿轮厂厂区以外的地方。 这两天曹东到外边也跑的很勤，蹬着段云留给他的自行车几乎把周边工矿厂区跑了个遍，到昨天晚上，已经送出了整整十三套的天线！ 其实曹东虽然没有段云那么强的眼界和头脑，但其实比一般人要机灵的多，几年的下乡生活和回城后的艰苦求生让他有了一些比同龄人高出一筹的社会阅历和口才，自从上次被段云点拨了一番后，也算是开窍了不少。 曹东不抽烟，但口袋里却始终装着两包大前门，有眼力劲，嘴也很会说，很快就在其他厂区建立起了十多个下线，按照段云之前教给他的那套，迅速铺开了网点。 只不过曹东铺设的这些网点最终会有多少人能‘上钩’，在依旧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 “先别干了，进屋我有话和你说！”段云将车子打在门口，示意曹东进屋。 “今天还有啥事啊哥？”曹东进屋后问道。 “把这身衣服换上，看合适不合适。”段云说着，将手中拎着的布包放在了桌子上。 “额。”曹东应了一声，随即打开那个布包。 当曹东看到里面放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后，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穿在了身上。 工厂中的工作服都是灰色的，比较耐脏，而段云带来的这套蓝色的工作服，平时在外边穿着也显得相当的精神。 衣服面料用的是比较耐磨的帆布，做工非常的精细，段云母亲毕竟是二十多年的老裁缝，手艺在整个厂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尤其是胸口上手工缝制的英文字母以及白色的‘东芝’两个字，显得格外的清晰显眼。 这两套工作服是段云母亲亲自缝制的，基本样式和胸口上面的东芝商标也是按照段云的要求缝制出来的。 八十年代的rb商业广告几乎占据了包括央视在内所有的电视台。 ‘偷去吧，偷去吧，新时代的东芝！’以及‘潘娜桑尼，日立电器’这样如同洗脑般的广告词风靡一时，经常可以从街头巷尾的小孩口中说出。 这二年人们对品牌侵权的概念还很弱，段云就是想蹭一波当下rb广告的热度，让自己的天线包上一层进口货的‘外衣’。 “哥，这上面的拼音字母啥意思？”看到胸口上东芝的英文字母toshiba，曹东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个就是rb东芝电器公司的英文缩写，东芝的广告词你听过吧？”段云问道。 “不就是那个‘偷去吧偷去吧，偷大家东西’么？”曹东回了一句，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段云说道：“哥，你不会是想让我冒充人家的员工吧？” “你小子挺聪明的。”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东芝公司在自己大兴这边的电器维修人员了，以后你就给我穿着这套衣服上门装天线！” 第六十章 厂长归来 “咱们大兴有东芝的分公司么？万一人家怀疑怎么办？”曹东问道。 “谁会闲的蛋疼查你一个安装工？”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另外你以后一定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训练有素的日企安装工，说话要礼貌，要多鞠躬，面带笑容，那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只要能把钱赚到口袋，就算把他们当成大爷供上也没啥丢人的！” “我知道了。”曹东点头说道。 “至于到时候应该说什么话能让客户满意，这个你自己琢磨去，我也就不多说了。”段云又上下打量了曹东一眼后说道：“另外你平时也多捯饬捯饬自己，天天必须到澡堂洗澡，头发理的短一点显得精神，给客户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你记住了，他们可是花了七十块买的你的天线！” “明白了！”曹东若有所悟的回道。 “那行，你慢慢忙吧，记得用砂纸把天线架子打磨的光亮点，咱们这好歹也是‘进口’天线！”段云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哥！”眼见段云要离开，曹东连忙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段云问道。 “哥，我是觉的如果以后生意多了的话，这么两个人恐怕……” “你担心咱们两个忙不过来？”段云顿时明白了曹东的意思。 “嗯。” “忙不过来我会找人的，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其实段云也早就想多找几个人干天线安装的活了，眼下摊子还没彻底铺开，他和曹东还勉强能应付，但随着网点逐渐向其他工矿厂区扩散，段云还要上班，光靠曹东一个人的话，显然是忙不过来的。 只是现在听话靠谱的人不太好找，段云只能先暂时维持。 “那段哥慢走。”曹东闻言说道。 “车钥匙给你。”段云将自行车的车钥匙扔给曹东后，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 晚上到了车间，段云和往常一样，换上工装，让同组的两个师傅组装好车床工件后，在厂子里转悠起来。 凌晨四点，车间的机床声小了很多，画图画的有些眼花的段云将本子卷好揣在裤兜里，径直走出了车间。 找了处无人的地方，段云掏出一根香烟，火柴点燃后刚抽了一口，一只手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黄班长。”段云转头一看发现正是班长黄海涛后，随即说道：“我就抽根烟缓缓……” “没人管你这个。”黄海涛对段云笑了笑，随即勾了勾手指。 段云立马会意，连忙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后，又掏出火柴给他点上。 “呼！”黄海涛惬意的吐了口烟气，转头对段云问道：“我一直想知道，你这改装车床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我之前下乡的时候……” 段云又把那套编好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说道：“到了厂子后，韩师傅也教了我不少的东西。” “有技术就是好啊！”黄海涛感叹了一句，又撇撇嘴说道：“我当初怎么就看不进书本呢……” “其实我这技术也一般般。”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可以了，现在都成赵书记的人了，有他罩着你，在厂子里谁都要给你几分面子。”黄海涛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咱们厂长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厂长回来了？”段云闻言一怔。 重生后，段云还没见过红星齿轮厂的厂长，只是知道他名叫雷云生，之前一直在北京出差。 “雷厂长之前是到部里为咱们厂申请产品价格双轨制的事情了，估计明天就会召开厂领导会议。”黄海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琢磨着，你的这个车床技改的事情肯定也会放在会上讨论，现在总厂那边的领导已经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知道我名字又如何？”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倒是希望那些厂领导能把我工资再往上提一提……” “你做梦呢！？”黄海涛闻言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光是这几天你就已经累计快五百块的奖金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一年你就成万元户了！你觉得咱们厂子其他人怎么看？那些劳模技师和其他领导心里能得劲么？谁不眼红啊？所以这事厂领导肯定会考虑处理你这件事的。”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 这年头想在工厂干活发家致富确实不现实，段云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了。 但对段云而言，既然不可能一直闷声发大财，那么他就必须要用自己的这个技术换取一些其他的利益，比如分房，转入干部编制等。 不过那天和书记谈话后，段云也看出想要靠这个机床改装分房和提干是非常困难，段云想要达到目的话，可能还需要亮出更多有分量的手牌，同时还要找对出手的时机才行。 “行了，我先回车间猫一眼去。”黄海涛将手中的烟屁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后，转身离开了。 段云看到黄海涛离开，正想到处走走，吹吹凉风的时候，从厂房旁侧突然走出了一个人影。 段云定睛一看，发现这人身材高大，留着爆炸头和大鬓角，脚下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只是愣了一下，段云立刻想起这人正是他之前夜班时遇到的操作铣床的青工。 当时段云还差点和他发生冲突，但最终还是用一根烟摆平了这件事。 不过感觉到这人有点凶，段云不想招惹是非，索性转头向着车间走去。 “站住！” 段云刚走到车间门口，身后那个爆炸头喊了一声。 “啥事？”眼见那个爆炸头快步上前挡住了自己的路，段云问道。 “掏根烟。”爆炸头板着脸对段云说道。 段云闻言，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和黄海涛已经把烟抽完了，烟盒刚扔掉，于是说道：“不好意思，烟都抽完了。” “刚才见了领导就拔烟，见了我就没烟了？”爆炸头闻言，看向段云的脸色顿时透出了几分阴狠。 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他不想在车间惹事，但又有些受不了这爆炸头说话的语气，于是眉头一挑说道： “兄弟，搞清楚一件事，给你烟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我不欠你的！” 第六十一章 拳脚相加 “你……”爆炸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对段云说道：“在咱们厂，你是以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与此同时，似乎是看到段云和这爆炸头对在一起，靠着门口这排的几个青工纷纷关上了车床，目光集中了过来。 “那是我以前不在……”段云看出今天的冲突似乎无法避免，索性身子往前顶了顶，直视着爆炸头说道：“我要是早进厂的话，你肯定早就会听到这句话了。” 加上上次和田丰发发生的冲突，段云半个月已经是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了，这让他也很无奈，尽管他不想和任何发生冲突。 但今天如果段云服软的话，人善被人欺，这种工厂欺凌的现象肯定还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都是可以预见的。 “磊哥，啥情况？” “怎么了磊哥？” 几个青工看到爆炸头和段云剑拔弩张的样子，纷纷快步围了过来，其中几人手中还拿着扳手，袖子也撸了起来。 “都闪一边去！”眼见自己的几个兄弟要上来帮手，爆炸头一挥手，示意其他人走开。 “我不想和你打架。”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刚才嘴不是挺硬的么？现在怎么变软蛋了？”爆炸头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一把将身上的工装脱掉，露出了二股筋背心下那强壮的胸肌，对段云说道：“晚了……” “去你xx的！！”眼见这事没法躲避，段云索性猛的挥出一拳。 “碰！噗！” 段云一拳打在了爆炸头的脖子上，而爆炸头明显也是个老油条，一脚揣在了段云的小肚子上。 两人中招后同时后退了两步，随即又都猛的冲向了对方。 爆炸头个头足足比段云高出半个头，身高臂长，而段云挑粪六年练出的身板也是相当结实，两个沙包大的拳头丝毫不逊色对手。 两人打的都非常凶猛，但在场众人谁都没想到段云居然如此的悍猛，鼻梁上挨了一拳孜孜流血，却依旧贴着爆炸头将拳头抡的呼呼作响！ 旁边有几个青工原本想趁机上去打‘太平拳’，但眼见段云拳头凶狠，也都不由的纷纷后撤了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碰！”瞅准一个机会，段云忍着左肩挨了一拳，抡圆了胳膊来了个大摆拳，沙包大的拳头硬生生的命中了爆炸头的脸颊，发出了一声闷响！ 强烈的剧痛的让爆炸头眼前一黑，段云一鼓作气又是两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随着众人一阵惊呼，爆炸头仰头摔倒在地上。 “咔！” 爆炸头倒地的瞬间，段云迅速上前，一把扭住他的左臂，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背脊，将其脸朝下压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说吧，咱们两个是要公了还是私了？”段云用袖子擦拭了下鼻孔溢出的鲜血，舔着嘴唇对爆炸头问道。 所谓的公了就是打架这事交给工厂处理，一般来说，厂子对这种事情都是各打五十大板，谁都没好果子吃，但由于段云现在已经占据了上风，反正也会受处分，所以他完全可以现在就将爆炸头的胳膊扭脱臼或者打伤。 至于私了就简单多了，一方服个软，保证这事过去，就算完事了，但打赢了一方可以提要求。 “私了……”手臂被段云扭的剧痛难耐的爆炸头拍了拍地面说道。 “你要是豁得出去，我也豁得出去。”段云闻言嘴角勾起，送开爆炸头的手臂后，眉头一挑说道。 “有点本事……”爆炸头从地上站起后，看向段云的眼神有些意外。 “都干什么呢！？”正在这个时候，班长黄海涛突然快速跑了过来，对围观众人喊道：“都回工位去，看什么热闹！？” 其实黄海涛一早就隔着调度室的窗户看到段云和爆炸头打架了。 但那爆炸头名叫高磊，是厂子里一霸，一车间的很多本厂子弟很多都是他当成上技校时的同学，平时这伙人在厂区也偶尔做点小生意，偶尔会聚众打架，基本是没人敢惹的主儿。 就算是带班长黄海涛，平时也不敢管高磊，平时高磊上夜班不干活睡觉啥的，也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尽量不去招惹他。 所以刚才看到两人打架后，黄海涛只是故意不露面，眼见这个时候双方都已经罢手了，这才冲过来吼两嗓子，显示一下自己身为带班长的存在感。 “你没事吧？”黄海涛首先一脸关切的对高磊询问道。 高磊也没搭理他，转身一挥手，和其他青工走开了。 “段云你怎么样了？”黄海涛这次转头对段云询问道。 其实说实话是，刚才段云的表现确实让黄海涛吃了一惊。 就高磊那种块头，当初在技校的时候就打架打出了名，从来就没吃过亏。 而段云看起来个头不高，面相也老实，却没想到他打起架来如此的生猛，最后还占了上风，差点把黄海涛都给看傻了。 “我没事。”虽然鼻孔依旧有血流出，但段云心里是当真痛快。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估计没这么容易了解，对方肯定还会再找到他的。 但惹了事就不能怕事，该来的事情都会来，所以一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坦然了。 “哎，我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那小子是厂里的最大的刺头，厂长书记都要给他一点面子的。”黄海涛将段云拉倒一边，从口袋掏出一团卫生纸塞给他说道：“擦擦血，这两天我给你放个假，先不要来上班了，回头那给到医院找人开个病假的证明给我就行了。” 黄海涛显然是担心段云和这高磊还会继续打架，索性建议他这两天先在家里呆着。 其实也不是黄海涛有多善良，而是段云现在是赵书记的嫡系，万一他真的再被高磊一伙打伤了的话，书记那边他不好交代。 “那我休息几天回来他们就不找我事了？”段云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用卫生纸擦赶紧鼻孔的血迹后，说道：“我知道黄班长你这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哎，你小子也是个倔头！”黄海涛闻言眉头一皱，片刻后说道：“现在也都快五点了，今天你早点下班吧，我算你全勤，工位等会儿我让别人给你收拾好。” “谢了。”段云闻言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不打不相识 回到家中楼道后，段云先到水房到把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已来到了出租屋中。 之所以没有直接回去休息，是因为他不想让母亲和妹妹看到自己脸上的淤青，另外还需要把自行车留给曹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段云知道他和那高磊的事情没完，但日子还得照样过。 到了早上快八点的时候，段云这才把车钥匙给了曹东，估摸着母亲和妹妹都已经上班上学后，这才回家补觉。 下午如往常一样，暂时没有维修电器生意的段云在出租屋中制作电路板。 这两天晚上曹东都会骑着自行车到其他厂区推销安装试用天线，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今天晚上段云准备回家吃晚饭。 往脸上的淤青处抹了一把土灰，段云锁上了出租屋的房门，径直走向家门口。 然而当段云刚刚走到十五栋的时候，却一眼就看到自己家的楼道口站着几个正在抽烟的小青年。 段云心头顿生警觉，于是转身就要从另外一侧的小路上离开。 “叮铃铃！” 随着一阵清脆的车铃响声，两个同车间的青工骑着自行车挡住了段云的去路。 段云一眼就认出，这两人都是一个班组的同事，只是之前和段云没说过话，和那爆炸头高磊是一伙的。 “段云同志，你这是想去哪儿啊？”正当段云向后退了两步，打算抠出一块铺地的半头砖的时候，从旁边胡同口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爆炸头，蛤蟆镜，喇叭裤，脚下蹬着‘三接头’皮鞋擦的锃亮。 来人正是高磊！ “天都快黑了，你带着墨镜能看到路么？”段云无法避开，索性嘴角勾起，语气略带讥讽的说道：“还是说你改行当算命的了？” 到了这个地步，段云也只能再干一架了。 愤怒会让人失去冷静，打架的时候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段云是故意激他的。 “懂得什么叫时髦么？”让段云意外的是，高磊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伸手摘下墨镜，露出了有些发黑的左眼圈。 夜班的时候段云被打的鼻子出血，高磊也同样没占到便宜，甚至还要吃亏一些。 “当时我可是放了你一码的，是你提出要私了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所以我今天晚上想请你下馆子喝酒。”高磊微微一笑，走到段云面前后说道：“怎么？不给面子？” “额。”段云闻言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因为他发现高磊和他的几个同伙并没有带棍子之类的武器，显然不像是来打架的。 但两人夜班的时候刚打过架，段云有些摸不准这高磊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行啊，那就走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里距离家门口太近，段云是担心妹妹和母亲看到自己打架的话会受到惊吓，索性就答应了高磊，先离开这里再说。 “哥几个走，下馆子去！” 高磊一挥手，之前守在门口的几人也纷纷跟了过来。 随后，段云跟着高磊一伙离开了家门口。 一路上，高磊和他几个同伙有说有笑，而段云则跟在几人后面一言不发。 让段云意外的是，这伙人似乎还真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步行了十多分钟后，来到上次段云领曹东吃午饭的国营饭店。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四季财啊……” 此时正是这饭店的营业高峰期，跟着窗户，段云都能听到里面喝酒划拳的吼声。 “服务员，倒水！” 高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后，对服务员喊了一声。 “这就来！”眼见高磊一伙来到饭店，之前段云来这里吃饭时那个板着脸打毛衣的中年妇女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提着水壶连忙上前给高磊倒水。 “想吃啥？”高磊示意段云坐下，随口问道。 “你们随便点吧，我去开票。”段云说着，手伸进口袋就要掏钱。 “你看不起谁呢？都说是今天我请客了，用不着你掏钱。”高磊看到段云要掏钱，顿时一脸不悦的说道。 “行，你看着来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二板头，去，来只烧鸡，整几个炒菜，再来两瓶二锅头。”高磊说着，从口袋掏出两张大团结和几张粮票，拍在了旁边一个青工的面前。 那青工见状，拿起钱和粮票就走向了前台窗口。 很快，当这青工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两瓶白酒，将找回的钱也都还给了高磊。 “咱们昨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先走一个。”高磊拧开瓶盖后，给段云和自己的酒杯中倒满了白酒。 “少喝点，晚上还要上班呢。”段云看到高磊给自己到了慢慢一杯酒后，顿时眉头微皱。 “知道什么是酒满茶浅么？”高磊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说的好像你是个多能干似的，这两天我光看你满车间晃荡了，冒充什么劳模啊？”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收敛笑容对高磊说道：“我有点搞不清楚，你之前为啥会对我那么横？” “就是看你有些不顺眼而已。”高磊说话丝毫不避讳，接着说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一个大老爷们为个娘们要死要活还玩自杀的，简直就是丢男人的脸！不过昨晚和你照面后，感觉你小子其实也挺有种的，算我看走眼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段云看出这高磊其实就是浑人，也不算什么坏种，于是又说道：“至于那个何晓丽，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这事就不要提了。” 段云不想在和这个何晓丽扯上任何关系，他原本也对这个女工没什么感觉。 “已经吹了。” “什么吹了？”段云闻言一愣。 “之前何晓丽不就是和那个厂长的外甥田丰搞过几天对象么？”高磊撇撇嘴，接着说道：“结果那田丰上夜校补习班又看上了咱们厂的新厂花程清妍，转头就把何晓丽给甩了，现在何晓丽已经受了刺激，请假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全车间都已经传开了……” 第六十三章 酒肉朋友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啊？”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这厂子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高磊脸上闪过一抹傲气，接着说道：“我兄弟多，几个车间都有一起上过技校的哥们，平时打牌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 “可以的。”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别废话，咱们两个先走一个！” 高磊说着，对段云举起了酒杯，下一刻，两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段云原本想意思意思喝一口就完事了，但没想到高磊喝酒太过实在，居然一口给闷了，无奈之下，段云也只得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够意思！”看到段云也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高磊高兴的赞了一句。 “咳！”酒浆如同火线一般从喉咙划过，段云忍不住干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才发现这居然是48度的二锅头。 “说起来你小子也算是个有点本事的人了。”高磊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说道：“这才刚来车间不到半个月，都成书记的亲信了，照你这么混下去，将来搞不好是能混到车间主任这个位置的……” “其实书记他只是爱才，我和他不是亲信关系……”段云撇撇嘴说道。 “少扯淡！你当我是瞎子？前几天就听说你小子私自改装车床被王主任发现了，结果赵书记来了当着众人面还表扬了你，你真当自己是孙猴子呢，有点法力就敢大闹天宫了？跟你说，上面没人，你看那姓王的会不会往死整你！还有咱们班长老黄，这货就是个马屁精，要是你没书记这层关系，他能对你这么好？天天上班还让其他人帮你装车床，上班跟放羊似的也不管你，不是有书记的关系他凭什么尿你啊？”高磊一脸不屑的说道。 “呵呵，可能吧。”段云闻言笑了笑。 其实还是不能低估厂子里其他同事的眼力，尤其是那些在厂子里呆了一些年头的老油条，厂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嗅觉。 “哎，说起来我有点不明白啊，我听说你也就是个初中文化，后来还下乡了好几年，从哪儿学到的这改装车床的技术啊？” “我以前下乡的时候遇到几个牛逼的机械高手……”段云将编好的说辞又和高磊重复了一遍，末了补充了一句：“……韩忠师傅也指点了我不少。” “额。”高磊闻言点点头，说道：“老韩这人还行……” “只能说我运气好，刚来一车间就能碰上贵人。”段云说着，也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 “我看你小子这个月奖金能赚不少，库房那边说，你这个月的加工量已经突破五千个柱头了，算下来四五百到手了，你这他么的厂长都没你赚的多。”高磊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和段云倒满了酒。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你那台铣床改装成自动化的滚齿机……”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其实段云早就想改装出一台自动滚齿机了，只是他之前和其他人不熟，也没法随意拆卸别人的机床进行测试，只能是先画出一张图纸后交到书记那里等待回复。 “快拉倒吧！我警告你，少打我那台铣床的主意啊！”高磊顿时瞪圆了眼珠子，说道：“我那台铣床可是个宝贝，三天两头出故障，维修班的还老是修不好，不然我哪来的借口天天不干活？”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多赚点钱……” “别逗了，主任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只是不敢轻易招惹我罢了，但你要是真把那台铣床改成自动的了，我保证第二天这铣床就给别人做嫁衣了，赚点死工资没问题，但他们是不会让我这种工厂反面典型赚大钱的！”高磊一脸不屑的说道。 “有道理。”段云闻言点点头。 “其实在厂子里当工人赚不了几个钱，想发财还得选别的辄。”高磊轻嘬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要不是做点小生意，就那点徒工的工资，估计我自己都养不活！” “做生意？”段云闻言一怔，随即问道：“你做什么生意？” “我晚上在二生活区那边卖熟肉，你难道没看到过我？”高磊问道。 “没……” 段云之前确实偶尔晚上安装电线的时候从二生活区那里经过，似乎印象中那里确实有几个晚上出摊的，只是段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人而已。 “咱们厂这一片，想吃香肠熟肉基本都是到我哪儿买的，我卖的熟肉都是从咱们大兴肉联厂找熟人进的货，保证价格公道，粉面子加的少。”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有几个买用米猪肉做香肠的都被我们哥几个打跑了，摊子也给他掀了，做生意得讲究个良心，老子挣钱但不干那缺德事！” “讲究！”段云闻言端起了酒杯，说道：“这杯我敬你。” “干！” 高磊见状，和段云碰了下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不过我你这在厂区卖熟肉没人管么？”段云问道。 “我就晚上也出会儿摊，只要你不是白天买，在咱们厂区没人管你。”高磊扯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说道：“其实我这生意也不是太好做，能天天吃得起熟肉的就那几头，一个月能赚个百八十块钱，请兄弟们喝个小酒吃顿饭，一个月也就剩不下几个子儿了……” “那这哥几个也都是跟着你卖熟肉的？”段云此时将目光转移到同桌的其他几个青年的身上。 “他们没这进货的渠道，做个屁的生意。”高磊吐出一块鸡骨头，说道：“我大叔在肉联厂上班，靠着这关系才能进到货，只不过都是朋友，我有钱了就一起吃吃喝喝呗。” “这样啊……”段云闻言沉吟了一下，片刻后对高磊说道：“其实我现在也做了点小生意，眼下正缺帮手呢，不知道哥几个愿不愿意来我这里赚点外快？” 第六十四章 高薪 段云如今的天线生意虽然已经开始铺开了摊子，但人手却严重不足。 曹东虽然能干，但他一个人除了在本厂安装天线，还要负责其他工矿企业厂区的生意，来回要跑很远的路，将来要是生意多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眼下这高磊一伙人都和自己一样是上夜班的青工，下班后也都是游手好闲，没什么事情可做，如果这些人能入伙的话，无疑将会缓解段云生意发展太快，人手不足的窘境。 至于对这些人管理，段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筛选，留下听话和能干的，至于人品不行的，反正也没什么用工合同这一说，直接让这种人滚蛋就行。 “你也做生意呢？” 段云话声一落，不光是高磊，同桌的那几个青工也都愣了一下。 其实这年头人们对练摊做小生意的人还都抱着一种鄙夷的心态，做这种事情的人也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无业青年和服刑归来的劳改犯，国企的职工面对这种小商贩的时候，心态上有明显的优越感。 另外就算你能豁出脸皮去做这种小生意，同样要冒一定的风险，国家一直都在打击投机倒把，被公安抓住搞不好就要吃牢饭，还有就是如今这年头治安堪忧，如果你不是本厂或者当地人，就会经常被敲诈和威胁，如果没钱‘上贡’，挨打和被掀摊子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高磊一伙本身就是地头蛇，有兄弟有关系，所以这小生意能做的起来。 而段云只是刚入厂的青工，他想一个人在这厂区摆摊做生意，显然在高磊一伙人看来，不是那么靠谱。 “其实我就是上门修理电器。”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高磊一伙闻言，这才顿时恍然。 修理电器算是一门手艺，厂区之前也有几个老电工是专修各种小家电的。 “除了修理电器，我现在还搞制作电视天线和安装，前段时间在矿务局，农机厂和化工厂厂区设了几个销售点，但我这个摊子就我和另外一个帮手，有些忙不过来，所以如果哥几个愿意到我这里帮忙的话，我是非常欢迎的。”段云正色说道。 “那你一天能给多少钱？”坐在斜对面的一个留着分头的青年问道。 “我这里不是论天给的，而是计件给钱，你安装一个天线，我就给你一份安装费，干的越多，给的就越多，另外有些厂区比较远，我还会另有补偿的。”段云说道。 “那到外厂安装一个天线要多钱。”高磊也来了兴趣，嘴角勾起说道：“能比上班挣得多么？五毛……还是一块？” “安装一个天线最少三块！”段云伸出三个指头正色说道。 “三块！？” 段云话声一落，酒桌上的高磊一伙顿时惊呆了。 要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刚入厂一两年的徒工，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多块，平均下来一天一块钱，而段云居然开出安装一个天线三块钱的价格，这已经相当于他们三天的工资了！ “哥们，你这是说真的？”最先回过神的高磊从口袋掏出了香烟，递给了段云一根。 “这有啥可骗人的，当天干活当天结账，谁骗人谁是孙子！”段云接过香烟后眉头一挑说道。 “擦！”旁边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的青年掏出火柴给段云点上了烟，问道：“兄弟，你那摊子什么时候要人呢？” “有些话我需要说在前面，第一，到我这儿干活，还需要先进行一些培训，培训合格后才能正式开始工作，第二，我这边的生意才刚刚做起来，不能保证天天都有活，但我保证以后接到的安装活会越来越多！最后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得罪客户，如果有服务态度不好或者和客户发生冲突的，那我这庙小容不下大佛！”段云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只要干得好，就能赚得多，我肯定不会让几个吃亏的，大家都是一个车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感觉帮做不到我说的这几条，那就不用过来了，省的倒时候都闹心。” 段云这是已经和这些人摊牌了，有些话他必须要提前说明白。 “我白天补觉晚上出摊……”高磊眉头微皱说道。 “全凭自愿，你熟肉生意这么好，肯定用不着到我这里赚这三瓜俩枣了。”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内心是巴不得高磊不来。 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高磊要真的来了，段云还真不太好管理，毕竟他这种是当惯了老大的人，段云未必能镇得住他。 “我想去试试。”刚才给自己点烟的那个中分头满脸堆笑着对段云。 “算我一个！”段云对面一个面相黑瘦的青年也跟着说道。 而除了这两人外，其他人都有些犹豫。 说到底，高磊一伙对跟着段云是否真能赚到钱心里没谱，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受别人管制，所以尽管段云开出了高价，其他几人依旧没有下定决心，而是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 “还有谁愿意跟我干？”段云微笑着问道。 其实有这两个人加入的话，已经够缓解段云目前的困难了，毕竟现在摊子还不大，加上段云自己四个人已经足够前期周转了。 另外段云也明白，只要这两人赚的钱越来越多，高磊这伙人迟早都会来投靠他的。 “让我们哥几个回头考虑一下吧，要是你实在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不要钱的。”高磊说道。 “兄弟这话说的敞亮！但帮我干活，钱是必须要给的！”段云嘿嘿一笑，又给自己倒满酒后，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这杯酒是我敬哥几个的，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我绝对帮，咱们不玩虚的！” “都拿起酒杯走一个！”高磊给同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说道：“以后小段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大家多担待着点！” 高磊话声一落，桌上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几个酒杯狠狠的碰在了一起…… 第六十五章 职工夜校 晚上，段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去上班。 看到段云和高磊有说有笑的一起走进车间，站在门口的带班长黄海涛简直目瞪口呆。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两人昨天还大打出手，今天看起来居然还亲如兄弟一般。 这不由的让黄海提内心对段云越发的有些服气了，他似乎也能理解为何赵书记会对这小子青睐有加了。 刚来一车间几天就能成功上岗独立操作车床，接下来又成功的完成了自动车床的改装，有技术，脑瓜子灵活，眼下居然还能这么快就能和厂里的头号刺头高磊搞在一块，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眼见段云和高磊关系和好，黄海涛也不由了松了一口气，毕竟段云是赵书记的嫡系，如果真的被高磊一伙打伤不能上班的话，那他这个带班长还真不太好交代。 “段云，你过来下，和你说件事。”看到段云换好工装出来，黄海涛对他招了招手。 “啥事？”段云闻言快步走了过来。 “明天早上下班后直接到书记办公室一趟，他有事要和你说。”黄海涛说道。 “行啊。”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对黄海涛问道：“黄班长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了。”黄海涛拍怕段云的肩膀，说道：“车床我叫人帮你装好了，你忙吧。” “谢了啊。”段云对黄海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段云明白黄海涛对自己好完全是因为书记的面子，他也是不敢得罪自己这个书记眼里的‘红人’。 另外段云也知道，赵书记之所以对自己这般照顾，显然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是有‘价值’的，而自己则需要尽快的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机床改装方案。 凭借前世的记忆，段云现在已经有了一套改装其他车床的方案，相关的各种草图也都画满了半个本子。 段云原本想先做出一台滚齿机来，但上次和书记谈话，他显然希望段云能先稳妥起见，先对车间的其他车床进行一番改进。 尽管同样都是车床，但改装新车床的难度要比自己那台老车床高不少，需要的组件也更多，另外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段云还额外添加了一些多重联动保护装置。 加工效率还在其次，最为重要的是人和设备的安全，所以段云必须对改装方案有全部而细致的考虑才行。 不过今天晚上段云打算提前做出几个改装的工件出来。 摸了摸裤兜里的两盒凤凰香烟，段哥刚才在和高磊他们喝酒的时候都没舍得散烟，为的就是今晚的事情。 有了上次师傅韩忠的帮忙，已经混了个脸熟的其他车间的几个老师傅在段云‘二十响’的攻势下，纷纷表示愿意帮忙，段云的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 一直到早上下班后，段云这才满心兴奋的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工厂的主办公楼。 没过多久，段云就看到穿着白衬衣，带着金边眼镜的赵东升走了过来。 “到我办公室说。”赵东升微微一笑，示意段云跟着他来。 两人进入赵东升办公室后，段云立刻拿起暖壶涮了涮被子，给书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小段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看到段云的腮帮子似乎有淤青，赵东升眉头一皱问道。 “别提了书记，昨天早上下夜班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前轱辘碰上了一块石头摔倒了，脸正好磕在了树上。”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人有时候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哈哈。”赵东升闻言笑了笑，说道：“以后多小心点，安全第一！”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问道：“书记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最近你的技改计划进行的如何了？”赵东升直视着段云问道。 “我已经画出草图了，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改进。”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主要是出于设备和人员的安全保护，我需要多加入一些安全保险的部件……” “你这个思路很对，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赵东升显然非常满意段云的作法，只听他接着说道：“搞技术工作，不能太急功近利，一定要稳字当头，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多谢书记您的教导。”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两件事想通知你的。”赵东升说话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两张表格，对段云说道：“上次你提交入党申请书后，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在思想觉悟和工作态度方面都是非常上进的，所以我昨天找你们车间党支部主任谈了一下，他将作为你的入党申请人，作为入党积极分子，你每周都要到车间党支部参加学习，态度一定要认真！” “感谢赵书记您对我的信任！”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另外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起的那个报考夜大的事情，你的报考资格已经办下来了。”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经和咱们厂职工夜校的刘主任打过招呼了，你今天晚上七点半就可以到那里报道，领上书本后就可以听课了.” “这太好了！”段云满脸喜色的说道。 “我可要提醒你，学习可是件苦差事，尤其是你只有初中文化，还有工作在身的时候。”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正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想在这厂子有更大的发展，不付出那是不行的。” “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用不着用嘴和我保证，我想看到的是行动，另外学习虽然重要，你现在的工作也同样不能松懈，我对你可是有不小的期望的……”赵东升语气带着几分意味的说道。 “书记您放心，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完成新车床的改装任务。”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自然明白，赵东升给他如此多的‘优待’自然是有目的的，段云这边也需要尽快的证明自己的‘价值’。 第六十六章 培养员工 “一个星期就能完成？”赵东升闻言多少有些意外。 “今天是周五，我估计下个周五我就能改装出一台自动车床出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很好！”赵东升顿时双眼一亮，说道：“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找你们车间王主任，我会和他打好招呼的。” “那太好了。” “把这两份表格填一下。”赵东升用手拍了拍桌上的复印件，说道：“填完后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晚上记得早点到职工夜校找刘主任报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走到赵东升办公桌前填起了表格…… …… 回家补了一觉后，下午一点，段云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而在出租屋的门口，两个昨天说好要来的新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留着中分头的名叫崔林，另外一个身材黑瘦的名叫雷云生，外号‘雷子’，都是和段云一个班组的同事。 今天没有上门维修电器的生意，段云索性开始对两个昨天新加入的同事进行安装天线的培训。 其实安装天线本身没什么难度，段云主要还是教给了他们一些上门安装服务的注意事项和技巧。 说话是一门技术，段云给两个新人灌输的就是让他们如何把顾客真正当成‘上帝’，毕竟这两人之前都是跟着高磊这样的刺头混在一起的，想让他们学会‘斯文’不容易，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转变他们的心态和作风，绝对不能在客户面前表现出任何的‘痞气’。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矿务局那边的生意已经开张，一个用户给了钱后，要他们今天晚上就去上门安装。 这对段云而言，绝对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正好也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带着两个新手实习下安装天线的工作。 考虑到夏天晚上七点后就没有公交车了，所以段云领着另外两人骑着各自的自行车，赶往了矿务局，至于没有自行车的曹东，段云则安排他在出租屋一个人组装天线架子，继续补充库存。 矿区距离红星齿轮厂有点远，骑自行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候，到了五点半的时候，三人才到了矿务局的厂区。 按照纸条上留下的地址，段云带着崔林和雷子很快就找到了这户人家。 安装天线的过程没有来之前想象的那么容易。 这家用户住的不是楼房，而是住在一片老旧的pf区中，周围环境有些杂乱。 段云给电视连接上天线后，院子里信号不佳，无奈之下，段云决定把天线安装在房顶上。 由于没有梯子，段云想要上房顶的话，只能顺着堆积窗户旁边的煤堆上爬上去，然后还要避免踩坏房顶的瓦片。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快六点半的时候，段云才将天线成功安装在房顶调试成功，当头下来的时候，身上的蓝色工作服早已变成了黑灰色。 在用户家院子的自来水龙头前简单的抹了一把脸后，段云猛然想起晚上要去职工夜校报道，于是安顿了崔林和雷子两句，给他们留下了三块钱的饭钱后，自己蹬着自行车快速向着厂区返回。 今天晚上是段云第一次到夜校报道，所以他并不想迟到。 夜大是需要入学考试的，要参加10月的全国统一的成人高考，通过后毕业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八十年代全国各地都有很多的成人高考补习班，大部分国企单位也都设立了专门的职工夜校，为在职职工补习高中的课程。 夜大高升专需要考3门课，语文数学英语。专升本每个专业有3门科目，政治英语是每个专业必考的，剩下的1门是专业课程，按专业不同而定。 夜大通常都是在周六日或者是夜间上课，具体的就看考生自己的时间如何分配。考试形式也和统招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夜大作为高等教育的一种学习方式，非常受社会在职人员的喜爱，而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不仅丰富的业余生活，也让更多的人通过夜大完成了大学的所有课程，顺利毕业，拿到属于自己的大学毕业证。 对段云而言，这是他获取学历最为容易的方法，而且这个年代的夜大学历含金量还不错，国企在这个年代还都是非常认可这种学历的，虽然没法和全日制的大学比，但一般用来当提干，升职的敲门转已经足够用了。 职工夜校就在齿轮厂工人俱乐部左边的一间专门的教室中，段云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带着书本的职工往里面走了。 能来这里上职工夜校的无疑都是齿轮厂的精英，毕竟这年头有高中文化程度的职工不多，除此之外，一些中专大专学历的技术岗位的职工也想通过成人高考，完成专升本的学历。 相比一般的工人，这些到职工夜校上课的青年个个都打扮的非常时髦，男的腰板都挺的笔直，基本一水穿的全都是蓝灰色的中山装，脚下的皮鞋纤尘不染，上衣口袋插着英雄牌的钢笔，发型也梳理的油光锃亮，好像抹了猪油后精心梳理的，估计苍蝇落上去都会闪了腰。 至于一些女学员则同样打扮的光鲜亮丽，画格子条纹的长裙，脚下蹬着各种时尚的凉鞋，其中还有几个烫着当下流行的‘波浪卷’，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海鸥洗头膏的气味。 从这些学员的眼神中，段云明显能看出他们眼神中透出的骄傲和优越。 而相比这些趾高气昂的工厂精英，此时的段云则显得有些狼狈。 一路狂蹬自行车让段云有些体力透支，简直累成狗，满是煤灰的衣服隐隐散发出了一股子汗臭，脸上脖子上依旧沾着煤灰，头发也蓬乱不堪，站在这群‘精英’中间，简直就像个千里逃荒过来的叫花子…… 第六十七章 青年精英 “请问刘主任在么？”段云找到夜校负责人办公室后，敲了敲虚掩的房门问道。 “啊，我就是，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刘主任您好！”段云推门进入后，对着里面办公桌后坐着的男子笑着招呼了一声。 这名男子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服，两鬓略微有些斑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的非常的斯文。 “你是……”看到段云后，那个刘主任顿时愣了一下。 “我叫段云，是赵书记介绍过来的。”段云笑着说道。 “啊，原来你就是小段啊。”刘主任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从椅子上站起后，原本想和段云握握手，结果看到他一身的煤灰，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随即说道：“你先坐，我给你取教材。” “麻烦了。” “前两天赵书记找过我，说一车间有个名叫段云的青年非常上进，头脑也很好，看来赵书记很看好你啊……”刘主任笑吟吟的说道。 “赵书记一直都很关心我们这些青工的工作生活，我一直都挺感动的。” “赵书记能推荐你，说明他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刘主任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赵书记说你只有初中文凭，而且中间还在南方下乡了六年？” “嗯，是的。” “那你就要多在学习上下下功夫了，你这个起点还是有点低的……”刘主任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咱们职工夜校最低的入学标准也是高中文化，还有很多都是中专大专文凭的学员，虽然说咱们这里只是厂办的职工夜校，但课程方面安排的还是非常紧的，你这种初中文凭想要跟上当前的课程还是非常困难的……” “刘主任您放心，我会努力跟上学校的课程的。”段云正色说道。 “你有这个决心很好。”刘主任虽然对段云能否跟得上目前的学习进度严重质疑，但毕竟是书记推荐的人，所以还算客气，只见他从打开办公桌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几本新书递给段云，说道：“这是高中课本，另外还有咱们夜校自己印制的补习材料，回头你自己包上书皮，妥善保存好。” “谢谢刘主任！” 段云接过课本后，道了声谢。 “段云同志，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刘主任脸色变的微微有些严肃，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厂想报名参加职工夜校的人很多，但名额却很有限，为了避免一些学生滥竽充数，占着名额却不努力学习，所以我们这里也是专门制定了一个淘汰的制度，原则上每周都会进行一次简单的考试，如果成绩优秀，我们这里会有小奖励送出，但如果三周的成绩都不合格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进行劝退了……” “明白！”段云点点头。 在段云看来，这刘主任显然不太看好自己，但毕竟是书记介绍来的人，所以说话还是相当含蓄的，提前给段云划定了一条红线，倘若段云真的不合格被开除，他到书记那里也有的说。 “那好。”刘主任看了一眼手表，对段云说道：“马上到开课时间了，你跟我来。” “好的。” 随后，段云跟着刘主任来到了位于俱乐部二楼的夜大教室中。 “小王，这是新来的学员，你安排一下。”刘主任推开教师门，对站在讲台上准备开课的老教师交待道。 “好的刘主任。”这名老教师闻言应了一声，随即对段云说道：“这位新同学，你自己找个位置去做吧。” 职工夜校的老师基本上都是返聘的厂办中学的退休教师，教学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 只不过和中学不同的是，这里的老师通常都是讲完课就走人，也基本不给学生开小灶，学习全凭自觉，课堂秩序也是相当的宽松，也不点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迟到早退也没人管，毕竟都是成人，没必要强调太多的东西。 “好的老师。”段云对那代课老师笑了笑，随即向着下面看了一眼。 段云发现最后排有个空位，于是径直走了过去。 而当段云坐下来的时候，教室中几乎所有的人都齐齐的看向了他，眼神中透着几分鄙夷和怪异，其中又几个人还发出了哄笑声。 毫无疑问，段云的衣着打扮坐在这些‘精英’的中间，确实显得是在太过另类，这就如同在有钱人的派对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叫花子一般突兀和刺眼。 不过段云也没有办法，平时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但今天情况特殊，要是回家换完衣服洗澡再过来的话，那肯定就迟到了，段云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迟到。 “大家都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开课了……”讲台的老教师用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平和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正当台上老师要开始讲课的时候，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段云看到这女子的时候，顿时怔了一下。 之见这女青年穿着一席花格长裙，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皮凉鞋，身材修长而高挑，看上去足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另外这个女学员长相也相当的靓丽，皮肤白皙，一头长发束成马尾，简单而清爽，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和后世那种靠化妆品和整容加工出来的美女不同，眼前的这个女学员有种非常干净的气质，也算是段云重生后，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女人了。 “啊，小程啊，进来吧。”老教师看到这名女学员后，示意她自己找座位。 此时的教室中也就只剩下段云旁边有个空位，这女学员随即将课本放在课桌上后，坐了下来。 尽管隔着一个过道，但段云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清妍，这是我昨天整理出来的最近五年成人高考的数学试题精选，你拿回去抄一下吧。”此时坐在前排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带着眼镜长相有几分斯文的男子微笑着将一个本子转头递给了这个女子。 第六十八章 程清妍 “清妍？” 段云听到这两个字感觉有些耳熟。 但他很快就想起，昨天晚上和那高磊喝酒的时候，高磊曾经和他说起过，田丰甩了何晓丽开始追求一个名叫程清妍的厂花，眼下看来，应该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女学员。 “谢谢宋班长。”程清妍接过那个笔记本后，微笑着道了声谢。 “哎，我说老宋，有学习资料为啥不给我也看看啊。” “是啊，是啊，宋班长你总是给小程准备学习资料，啥时候也关心关心我们这些差等生啊？” 坐在那个斯文男子周围的其他几个男女职工纷纷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很明显，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被称作老宋的男子是在刻意讨好程清妍。 段云看到这一幕也是嘴角勾起，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这似乎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当时段云大学所在的电子工程机械系是出了名的阳盛阴衰，整个系有一百七十名学生，却只有三个女生。 而其中最漂亮的女生就是自己的女友罗艳君，当时追求她的人很多，明知道她有段云这个男友还想试图挖墙脚，为此段云没少和人动手。 不过和大学时代环境不一样的是，当时大学同学都是同龄人，而在这职工大学中，很多人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三四十岁上职工夜校的也比比皆是。 那时候能上职工的夜校的工人们都如饥似渴地学文化、学技术，因为在我们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快把“四人帮”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为了职称，为了提干，当然，爱情也是很多人在职工夜校里拼命学习的强大动力。 “小程和你们不一样，她是上个月才来这个职工夜校学习的，功课不如你们这些补习了一两年的基础扎实，她以前是中专生，想要顺利通过高考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我身为咱们班的班长，自然要对这样的同学优先照顾……”斯文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那程班长，这不是又新来了一个学员么？”坐在程班长斜对面的矮个男子用手指了指段云，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新同学，那你身为班长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啊？” 矮个男子话声一落，包括程清妍在内的后排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段云的身上。 只是当程清妍看到段云浑身煤灰污秽，嘴角似乎还有一些肿胀和淤青的时候，柳眉顿时微微皱起。 “谁说我不打招呼的？”斯文男子这才转头看向了段云，微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好，我是咱们这个班的班长宋国忠，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叫段云！”段云礼貌的应了一声。 “段云……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宋国忠思索了一下，随即猛的问道：“你是不是一车间的，刚入厂不久！？” “嗯。”段云点点头。 “额……” 段云话声一落，周围众人也都纷纷露出了恍然之色。 下一刻，宋国忠原本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其他人则默不作声，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段云见状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他在一车间门口自杀的事情在全厂已经是人尽皆知，自然是不会有人愿意和段云这种人认识的，所以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以后一起努力哈。”宋国忠随口对段云搪塞了一句后，又微笑着转头对程清妍说道：“小程，我前天写了一首诗，是专门歌颂专门齿轮厂工人的，名字叫做《我愿做时代齿轮的润滑油》，打算投稿给这么厂的宣传部，另外我还想组织一个文学社，你也可以来参加，以后大家可以一起谈古论今，吟诗作对，抒发咱们新时代青年的梦想和胸怀……” “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快速跑来一个青年，对着讲台上的老师说道。 段云循声看向门口后，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正是田丰！ “进来吧，马上要开课了。”台上的老教师说道。 “谢谢老师！”田丰礼貌的谢了一句后，快速走向后排。 田丰一眼就看到坐在后排位置的程清妍，笑着挥了挥手后，就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这是我的座位……”田丰用手扶了扶眼镜，当他看清坐在程清妍旁边的是段云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是你……” “什么你的座位？”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段云，我以前上课一直都是坐在这里的，桌上还写着我的名字呢，大家都可以作证。”尽管田丰上次被段云打了一顿后开始对他避而远之，但眼下程清妍在场，田丰显然不想就这么让步，于是又板着脸说道：“你是新来的，应该去隔壁教室自己去搬一套课桌过来……” “是啊，平时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田丰同志坐的，小段你……”宋国忠这个时候也对段云劝到。 “扯淡！” 倘若换做别人的话，段云多半就会答应让出座位，但他对田丰则有些不对付，于是说道：“桌上写你名字就是你的座位？我要是在故宫城墙上写下我的名字，那难道天安门城楼子就成我家的了？” “噗！”段云话声一落，周围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你！”田丰气的顿时有些语塞。 “段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宋国忠显然还想帮田丰说话。 无论如何，田丰是厂长的外甥，这件事厂子里的老职工基本都是知道的。 “滚！”段云看向田丰的眼神透出了几分阴沉。 田丰和段云对视的瞬间，身子不由微微打了个冷战，毕竟他之前已经领教过段云这挑了六年大粪的身板是何等的威猛了。 “我不和你这种粗人计较！”田丰故作大气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去旁边教室走去。 等田丰搬来座椅重新坐下后，台上的老教师终于开课了。 段云这个时候也翻开课本看了一番。 他很快就发现，如今这个年头的数学教程相比起后世而言，简单的有些让他不敢相信，估摸不用怎么认真学，凭着记忆中的那点老底子，就足够他应付两个月后的成人高考了。 但课还是要上的，哪怕是坐坐样子，也必须要来，毕竟他是赵书记介绍来的，段云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让赵书记对他有什么误会。 只是看着手中这种‘小儿科’的书本是在提不起他的兴趣，加上下午骑车几个小时到矿务局安装天线让段云感觉相当的疲惫，最后他竟然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而旁边坐着的程清妍看到在课桌上酣睡的段云后，柳眉微微皱起，清澈的双瞳中闪过了一抹鄙夷和厌恶…… 第六十九章 厂委会议 段云晚上一如往常一样上班，但这次不等带班长黄海涛开口，崔林和雷子两个人就主动上前帮段云安装车床。 自从今天下午一起去矿区安装天线后，段云和这两人的关系就已经从以前的同事变成了现在的老板和手下职员的关系。 穷是一种原罪。 崔林和雷子的家境都不好，两人都是本厂的子弟，但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很多，只靠父母的那点工资顶多混个温饱，衣服都是几个兄弟姐妹来回替换着穿，父母两边的老人还要赡养，所以当真比段云家的经济条件还要差一些，毕竟段云家只有兄弟两人。 当初两人决定投奔段云的时候，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赚到钱，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的，索性也就当是找点事情做。 不过昨晚当两人跟着段云到矿区干活，亲眼看到客户对段云的这种天线赞不绝口的时候，对崔林和雷子内心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尽管段云现在的摊子还没彻底铺开，生意也很有限，但谁做生意也都是万事开头难，另外段云的天线在本厂区也已经卖出了不少，这也让两人越发的看好段云未来的发展。 除此之外，安装天线这种活说实在的根本就没啥技术含量，只是来回到各个厂区跑腿比较麻烦，可安装一个天线就能挣到三块钱的安装费，这已经相当于他们平时三天的工资了，怎么算都是高的惊人的报酬，所以到了这一刻，两人已经开始打算长期跟着段云混了。 “段哥，你旁边指挥就行，不用你动手。” “今晚我帮你看着机器。” 崔林和雷子对段云满是讨好之色。 当从段云这里赚钱要比工厂多的时候，孰轻孰重两人自然拎的清清楚楚，反正平时两人就算少干点活混日子，基本工资还是会一分不少的。 “注意点安全。”段云安顿了几句后，就哼着小曲到其他车间四处晃悠了。 昨天夜班的时候段云找到其他车间的几个老师傅做工件，段云估摸着今天就应该做的差不多了。 一口气又散出了大半包的凤凰香烟，段云回到车间的时候，手里多了小半袋子的各种工件齿轮毛坯。 但这些工件还不能马上用，他还需要用铣床精加工一下后，再到热处理车间处理一下。 段云将口袋里剩下的小半包香烟全都扔给了高磊后，高磊二话不说，将夜班打算加工的工料盒踢到了一边，打开段云带来的那袋子齿轮，非常利索的启动了机器。 这期间带班长黄海涛也来过高磊的工位一趟，仿佛全然没有看到他干私活一般，只是和段云亲热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到了早上临近下班的时候，段云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估计明天晚上夜班，段云就可以对改装新车床进行初步的一些测试了。 早上八点，段云换上衣服正打算离开车间的时候，却看到车间门口走了好几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书记赵东升，此时他正笑吟吟和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子边走边说着什么。 段云看到那个高大男子的时候目光顿时怔了一下，但很快凭借自己前身的记忆，段云认出此人正是红星齿轮厂的厂长秦刚！ 另外跟在秦厂长旁边的另外一人则是厂里的总工程师程常林。 和一向待人和善，脸上经常带着笑容的的书记不同的是，厂长秦刚面相带着几分不怒自威，平时也几乎不苟言笑，厂子里的人对他都有几分敬畏，远不如书记这般好说话和平易近人。 段云看到这些领导在车间转悠，索性绕道从另一侧的车间大门离开了。 下班骑车回到出租屋后，段云把自行车交给曹东后，自己回家补觉去了。 利益分配合理对一个团队保持凝聚力和士气而言，是最为重要的。 现如今有了崔林和雷子加入后，段云缺人手的事情暂时得到了缓解，但分钱方面段云还是拎的清清楚楚。 光会干活赚不到多少钱，私有制的模式下，工人是吃不到肉的，也就能喝点肉汤。 段云始终是拿着利润的大头，曹东能说会道铺销售点赚中间利润，卖出一个天线少能赚十多块钱，李芸母亲光靠厂区的这些熟人，也能赚到不少，至于崔林和雷子，到外厂厂区上门安装一个天线能赚三块钱，虽然远远比不上段云和曹东，但也比他们在工厂的工资高的多。 所以在段云看来，他目前的这个薪酬分配方式至少在短期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将来如果摊子大了生意多了，人手越来越多，段云可以再做一些调整。 …… 就在段云补觉的时候，到各个车间巡视回来的秦厂长立刻就间厂里的领导以及各科室的主管召集起来，到会议室开会。 偌大的会议室长桌很快就坐满了三四十号人。 来的都是红星齿轮厂的中高层领导以及技术销售等骨干成员。 但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坐的位置却似乎有些微妙。 厂长和书记坐在长桌的最中间的位置。 靠着厂长秦刚这边坐的，是厂里的总工程师程常林，再往旁边是各车间主任和技术科的人，李芸的父亲也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 而在书记赵东升旁边坐着的，则是工会主席，各车间党支部书记，以及厂子里的几个技师劳模代表。 气氛略微有些沉闷，但看到人都到齐后，厂长秦刚对旁边的总工程常林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起麦克风说道： “各位，现在会议开始……首先，大家先为秦厂长这次到部里成功拿下关于咱们厂子产品价格双轨制的批示文件鼓掌！” 程常林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包括书记赵东升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下面有请秦厂长为大家讲两句！” 程常林说完，就将手中的麦克风恭敬的放在了厂长秦刚的面前。 第七十章 价格双轨制 “各位……” 接过麦克风的厂长秦刚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次部里同意咱们红星齿轮厂实行价格双轨制的意义非常重大，这对于我厂增长创收，提升工人生产积极性有很大的帮助……” 所谓的价格双轨制是指同种商品国家统一定价和市场调节价并存的价格管理制度，因同时实行计划调节和市场调节两种运行机制而形成。 生产资料作为商品进入市场后，属于计划调拨或计划统一分配的，由国家统一定价，继续实行指令性计划价格，而把计划内生产的允许自销的一定比例及超产部分的生产资料价格放开，实行市场调节价格。 价格双轨制是八十年代中国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过渡中的一种特殊的价格管理制度。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物资分配体制以行政区划为界，以行政指令为手段，通过层层申请、层层分配，并在此基础上有组织有限制地订货，价格完全由国家有关部门控制，结果是企业被管死，产品“多年一贯制”，物资和资金周转缓慢，各种浪费严重。 从1981年开始，国家允许在完成计划的前提下企业自销部分产品，其价格由市场决定。这样就产生了国家指令性计划的产品按国家规定价格统一调拨，企业自行销售的产品的价格根据市场所决定的双轨制。 就红星齿轮厂而言，这次通过价格双轨制后，厂子里主打的变速箱齿轮以及液压支柱，在完成计划内生产指标后，超额完成的产品则在定价上不会被有关部门卡脖子，实现产品利润的最大化！ 尤其是在大兴这样的‘煤都’，厂里生产液压支柱和变速箱齿轮本来就是非常抢手的产品，价格上去后，再提高产能，那么红星齿轮厂的年利润将会轻松突破历史记录！ 工厂有了大量盈余意味着各种工资奖金福利都会提升，而且还意味着可以盖更多的家属楼，困扰红星齿轮厂多年的分房问题也将会迎刃而解！ “……现在对咱们厂而言，提高生产效率是就是咱们厂日后的工作重点，如果咱们自己不争气的话，那就白白浪费了上面给自己的这个好政策！”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大家对提高咱们厂产能有什么好的意见，都可以在今天的会上畅所欲言……” “我来说两句吧。”和秦刚对视了一眼，赵东升接过了麦克风说道：“想要提高工厂产能，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应该在引进一些设备和人员，扩大生产规模，不过关于工厂设备厂房扩建的问题，秦厂长之前也曾经和部里的领导谈过，只是由于提出工厂扩建的兄弟单位很多，上级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以至于相关的批文一直都没有通过……所以目前工厂面临两大主要任务，一是挖潜、革新、改造。上级短时间内无法通过我们厂子扩建的申请，那我们就要立足本厂，发掘现有设备的潜力，通过一系列的技术改造，进一步提高我们的产品产量和质量，并将生产重心向热销的产品方向转移；另外就是挖掘咱们厂职工的智慧和创造力，将‘坚持以人为本’的企业宗旨，让所有职工能能为工厂献计献策……” 赵东升的口才显然要比秦刚强的多，他开会从来都不用带发言稿，可以滔滔不绝的演讲好几个小时不中断。 “书记，我想问您一句。”看到赵东升喝水的间隙，总工程常林适时的打断了他的发言，问道：“关于您刚才说的挖掘现有设备的潜力，充分发挥工人的指挥和创造力方面，有什么具体的措施么？” “是啊老赵，咱们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短期内能提高产能切实可行的方案，光是说这些口号意义不大吧……”秦刚这个时候也跟着说了一句。 通常秦刚是不会轻易在赵东升发言的时候插话的，但自从这次他到部里成功拿到这份价格双轨制的批文后，在厂子里的话语权提高了不少，很多之前在厂长书记中间当墙头草的中层干部越发的靠向秦刚，原本平衡的双负责制明显开始向他那边倾斜。 “前段时间我在《参考消息》上看到了一条新闻，是国务院关于《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的具体实施方案，最高年节约或者创造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可以奖励2500元到4000元的奖金，最低一档的创造一万元以下价值的，也有300元的奖励，我觉得这个奖励力度很高，足以调动普通员工参与技改的积极性，咱们应该在厂里马上推行这个政策……”赵东升闻言，依旧面色平静的说道。 工厂总工和大部分技术员都是秦刚这边的人，赵东升提出这个方案，显然是其目的的。 “赵书记你这个想法不错，但真正实施的话，恐怕效果不大。”看到秦刚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程常林再次插话道：“咱们厂技师和有经验的老工人不少，但是受限于他们的文化程度和学历的限制，其实能做出的技改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所以我觉得当前解决咱们工厂产能问题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集中目前全厂的技术骨干和优秀技师，由秦厂长牵头组织，成立一个技改小组，在全厂范围内进行一个阶段性的设备和生产工艺的技改计划，这才是最为合理有效的方案。” 工会以及工厂大部分劳模和技师几乎都是党员和入党先进分子，程常林要将这些人纳入到秦厂长的技改小组，同样是有其深意的。 “我认为程总工说的对，咱们厂普通职工在技改方面确实能力有限，咱们都有分工，在技术方面程总工和其他技术员是在其位谋其事，专业对口……当然了，工厂的很多优秀技师和生产骨干的建议也对技改有推动和促进的效果，所以我感觉让普通职工搞技改这件事不靠谱，我这次组织成立技改小组，其实是……”秦刚也正色说道。 “谁说普通工人搞技改不靠谱？”赵东升这个时候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前段时间一车间就有个新工人，通过对他使用的老旧车床进行改进，生产效率提升十几倍！所以说永远不要忽视普通工人的创新能力！” 第七十一章 赵东升的怒火 “还有这种事情？”厂长秦刚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老赵，你说的这个工人是谁啊？” “一车间的段云！”赵东升回道、 “一车间的段云？”厂长赵刚这个时候转过了头，看向一车间的主任王强。 “啊……是有这么回事！”赵刚见状连连点头，接着说道：“那个段云刚来我们一车间时间不长，改装车床这件事确实是真的，而且改装后的车床加工效率也确实比之前翻了将近二十倍……” “额。” 赵刚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在很多人听来，这件事似乎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在座的这些工厂的中高层干部中，很多都是工人出身，一步步的干起来的，所以对于技改这种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他们看来，莫说是一个徒工搞技改，就算是工厂里的一些工作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工人老技师，包括厂子里的技术员，都是不敢也没有技术做这种机床改装的事情的。 所以当听到赵刚说有个刚来的徒工居然改装机床成功，而且还将生产效率提高了二十倍，这在一些人看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此时的厂长秦刚也是眉头微皱，他没有想到赵东升居然还有这一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他想集中全厂技术员和各车间技师劳模组建技改小组的事情就会被赵东升合理的否定，毕竟赵东升‘发动全体职工的智慧和力量’更有现实的说服力。 “老赵……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也属于特殊事例，不能代表其他工人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觉得成立专门的技术组还是很有必要的……”秦刚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不能忽视咱们车间普通工人的智慧。”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厂子基层工人中也有卧虎藏龙的人才，我再说一句，在座的都是咱们厂里的骨干力量，当初哪个不是从基层干起？哪个不是一步步走向今天的领导岗位的！？忽视基层职工就是脱离群众！所以我认为这次工厂搞技改，不能只把技改人员都圈定在专职的技术员和技师的范围内，应该将国务院的这个《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立刻在全厂推广，动员全体职工的力量和智慧，英雄不问出处！对任何做出贡献的职工都要给予合理的奖励，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推动技改的实施！” 赵东升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有理有据，而且还亮出了国务院新条例这个‘尚方宝剑’，以至于他话声一落，厂长秦刚立刻就哑火了。 台下的众人此时也都是默不作声，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秦刚这次面对赵东升又输了一阵，技改小组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推行不下去了。 “改装车床？”片刻后，总工程常林最先打破了沉默，随即对赵东升问道：“书记，你说的是不是一车间的那个五十年代刚建厂时用的sl老车床？” “没错，小段他用的就是这台车床。”赵东升用钢笔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一个新上岗的徒工可以将一台用了三十年的老车床改装成如此高效的自动车床，这本身就证明了证明厂基层员工卧虎藏龙，也是有能力对咱们厂子技改工作做出巨大贡献的！“ “赵书记，改装那台老车床的事情我确实是知道的，但据我了解，这台车床的改装方案并非是那个段云搞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程常林闻言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嗯？” 程常林话声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赵东升也面色一沉，看向了程常林。 “程总工，你是说这台车床不是那个名叫段云的徒工改装的？”秦刚精神一振，对程常林问道。 “确实如此。”程常林点点头，接着说道：“事实上，真正对这个车床进行改装是一车间的技术员田丰同志，他前段时间就已经将车床改装的图纸交到我这里了，而且他还和当时使用这台车床的咱们厂的老车工韩忠师傅相互合作，完成了对改装车床的初步测试工作……” “什么？” 听到这里，赵东升顿时面色一变，随即说道：“我怎么没听韩忠说起过这件事？” 韩忠从厂子退休后，赵东升曾经邀请他到家中吃了一顿饭，但这中间韩忠并没有提起过车床改装的事情。 韩忠当初只是想让自己徒弟闷声赚钱，所以当时对赵东升隐瞒了这件事。 而现如今韩忠已经回到了东北老家，在这个没有私人电话手机的年代，这件事显然无从查起了。 “如果赵书记不相信的话，怎么可以找韩师傅问一下应该就什么都清楚了。”程常林眉头一挑说道。 “韩忠办完退休手续后没几天就坐车回东北老家了……”赵东升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韩忠不在，那咱们就只能把小田和那个段云叫过来询问一下了。”秦刚看出赵东升面色带着几分惊疑，于是嘴角微微勾起，转头对坐在他这边的一车间主任王强说道：“小王，麻烦你跑一趟，去车间把田丰和段云叫过来。” “好的。”王强闻言应了一声，但马上又说道：“对了秦厂长，段云他早上刚下夜班……” “那也要到他家马上给我叫过来！”赵东升脸上闪过一抹愠怒的说道。 很明显，赵东升是感觉他被骗了，这事他肯定是要问个水落石出的。 “行，我这就去找他们两个。”王强也是第一次见到赵东升如此大的怒气，于是应了一声后，转身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王强离开后，整个会议室中的气氛顿时变的凝重起来，赵东升脸色铁青，而秦刚的双眼则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秦厂长，您这次到部里不是还带回一些上面的精神文件么？还是给我们大家传达一下吧。”眼前会场气氛凝重，程常林随即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对秦刚说道。 第七十二章 当事人 “我来讲两句吧……” 话筒再次放到了厂长秦刚的面前。 接下来，秦刚拿出了一份准备好的文件，开始宣读这次他到部里带回来的上级领导的文件指示。 而此时会议室中的气氛变的有些微妙起来。 通常来说，在这种大面的场合厂子秦刚都不是书记赵东升的对手，两人一块开会的时候，往往是书记占据大部分的发言时间，但今天总工程常林则充当了一次强力助攻，让秦刚重新成为了厂代会的主角。 而当秦刚手中的文件读了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强领着田丰进入到了会议室中。 “厂长书记，田丰来了。”王强气喘吁吁的说道，他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已经让人骑车去段云家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嗯。”秦刚满意的点点头，示意王强坐回来，随即又对旁边的程长林使了个眼色。 田丰是秦刚的外甥，公众场合两人几乎不打招呼，身为厂长有时候必须要避嫌。 “小田，你坐下。”此时程常林笑吟吟的示意田丰坐在对面的空位上。 “厂长书记，总工好，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看到厂领导都在，田丰脸上带着讨好之色说道。 “小田，上个月你给了我一份车床自动化改装的图纸，我现在想问你一下，这种图纸是你画的么？”程常林直视着田丰，一脸正色的问道。 “没错，那幅图纸当然是我画的！”田丰很干脆的说道。 “没有别人帮你么？”程常林又问道。 “当初我设计出这张改装图纸的时候，韩忠师傅提了点建议，主要是保护操作员安全方面的，就是多加了个挡板而已。”田丰正色说道。 “韩忠师傅的那台sl车床当真是你改装的？”此时赵东升也一脸严肃的问道。 “当然是我改装的！”田丰底气十足。 他一早就知道韩忠已经退休回东北老家养老去了，所有的方方面面都已经想到了，将图纸早早交给总工程常林，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底气。 田丰话声一落，现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几乎所有看向书记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玩味之色。 “我需要看看田丰给你的那张图纸！”片刻后，赵东升突然说道。 “我这就把田丰的那张图纸拿过来。”程常林说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秦刚看到程常林离开，又看了赵东升一眼后，内心暗自腹诽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几分钟后，程常林再次走入会议室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折叠好的图纸。 “这份图纸我看过了，田丰同志的这个改装设计图画的非常精细，技术可行性也很高，虽然没有经过我的认可就提前对车床进行了改装，但无论如何，这种转变技术思路，勇于革新的精神都是值得鼓励的！”程常林一脸赞赏的说道。 “你确定这份图纸没有问题？”赵东升皱着眉头问道。 “当时田丰上交这份图纸的时候，科室中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他们都可以作证，图纸确实是田丰同志递交上来的。”程常林说话间，将图纸在桌面上摊开，接着说道：“如果对这份技术图纸有任何技术方面的质疑，在座的各位，尤其是各科室的技术员，都可以过来看看，如果这张图改装车床的图纸有任何设计上的问题，都可以当面指出来！” “都过去看看吧。”秦刚眼见程常林说完，没人上前看图纸，随即转头对技术科的几个技术员说道。 听到秦刚话后，科室的那几个技术骨干立刻走到那张图纸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改装……太巧妙了！” “田技术员真是个人才啊……” “厉害，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案……” 几个科员装模作样的查看着那张图纸，嘴里却不断的对田丰称赞有加。 谁都知道田丰是秦厂长的外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傻到真的会去认真看那张图纸。 到了这一刻，赵东升面无表情的背靠在了椅子上，双手负于胸前，彻底一言不发。 “赵书记，正所谓术业有专工，说到底，技改这种事情，还是专职搞技术的人最靠谱吧……”眼见自己占据了上风，秦刚转头微微一笑对赵东升说道。 “呼！”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房门猛的被推开，头发有些蓬乱的段云出现在了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些眼神中，有的鄙夷，有的惊讶，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书记，您找我有事？”段云没有理会其他的人目光，直接对赵东升问道。 “小段，你之前和我说，那台车床是你自己改装的，是真的么？”赵东升一脸严肃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段云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当时改装这台车床的时候，韩忠师傅也帮了一些忙……” “哗……” 段云话声一落，会议室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段云的话和刚才田丰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段云，话不能乱说，那可是要负责任的。”程常林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段云似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理直气壮回道。 “段云，你太不像话了！”此时坐在中间的秦刚猛的拍了下桌子，板着脸说道：“你用的那台车床明明就是田丰和韩忠师傅一起改装完成的，图纸都由小田交到总工这里了，你还敢说那是你设计改装的车床！？” “图纸？”段云闻言一愣，但当他看到总工程常林面前放着的机械图纸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上个星期的时候，段云就发现自己画在本子上的改装车床草图少了几页，而且工具箱里的零件也被人动过了，当时他就怀疑有人有人盗走了自己的设计方案。 而现在田丰也在场，厂长说这张设计图是田丰画的，到了这个时候，段云自然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七十三章 强力反击 “段云同志，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明明是田丰同志改装的车床，你偏要说是自己的成果，还当面欺骗了赵书记，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害臊么？”程常林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的说道。 “我有什么害臊的？这车床本来就是我改装的！”听到程常林当着众人面这样贬损自己，段云心头也是顿时无名火起，索性说道：“之前我和这田丰有些过节，上个星期的时候，我放在工具箱里画着改装草图的本子被人撕掉了好几页，箱子里的工件也被人动过，十有八九就是他偷走的！” 虽然段云并不想得罪这些厂里的领导，但他也知道，今天这件事不说清楚的话，自己日后在厂里的日子绝对麻烦不断！ “闭嘴！”段云话声一落，秦刚猛的站起了身子，指着段云说道：“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不是随便就由得你给别人身上泼脏水的！” “段云同志，既然你说田丰盗用了你的设计草图，那证据呢？”程常林眼见秦刚大发雷霆，连忙劝他坐下后，对段云问道。 “我那张草图中，有一个改装件在变速箱位置，规格是模数=3，齿数z1=21，z2=66，压力角20°，你看看这张图上是否有这个零件！”段云闻言，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额。”程常林闻言一怔，随即和其他几个在场的技术员看向了那张图纸。 很快，在场的那几个技术员看过图纸后，都纷纷用怪异的眼光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田丰。 看到没人否定自己说的那个零件不存在，段云算是彻底验证了田丰果然抄袭了自己的草图。 “段云他测量过我改装工件的参数！” 眼见程常林看向自己的脸色有些严峻，田丰猛的站起身子大声说道。 “段云，那台车床一直都是你使用的，知道其中一个工件的参数证明不了什么？”程常林跟着说道。 “这个证明不了是吧？”段云冷笑了一下，接着又对田丰说道：“那我问下田大技术员，你保证这张图纸和现在车床改装的工件都是一致的么？” “当然是一致的，这份图纸程总工也看过的，他认为这份图纸完全可行。”田丰也嘴角勾起说道。 “可行个屁！”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怎么骂人……”田丰怒道。 “骂你都是轻的！”段云手指着田丰，大声呵斥道：“你偷走我的那份草图实际是不完整的，缺少进给箱的联动装置和齿轮工件，另外还有几个工件我后来是经过改进的，照着你这份图纸改装，车床根本无法实现联动反应！如果各位不相信的话，咱们拿着这份图纸现在就去车间对照一下，看看田丰的图纸方案是否真的可行！” “额……”田丰闻言顿时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段云居然还留了这一手，如果到车间对照机器进行检查的话，那么他抄袭段云改装方案的事情无疑就坐实了！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明眼人也都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碍于厂长秦刚的面子，都纷纷保持沉默。 “身为一个吃技术饭的人，工作不严谨是最为致命的！”段云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只见他手指着田丰呵斥道：“我且先不说你抄袭我图纸的事情，假如你真的用这份漏洞百出的图纸做车床改装，是非常容易出事故的，一旦发生火灾，床体损坏甚至导致报废的话，你知道咱们厂子的损失有多大么？这都是国家的财产，你破坏国有资产就是严重犯罪！就是严重阻碍国有企业的正常生产，就是拖咱们国家快速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后腿！” 段云给田丰扣帽子是绝对不嫌大的，他也看出来了，反正今天自己已经得罪了领导，当老实人没用了，索性先过过嘴瘾。 “段云，你有事说事，别整的上纲上线！”程常林有些实在听不下去了，尤其是段云那句‘吃技术饭的人工作不严谨最为致命’，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脸，毕竟田丰这张图纸他也是看过的，而且刚才还当着众人的面夸奖过田丰。 至于在场的其他几个技术员，也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难道段云同志说的不对么！？”此时赵东升也脸色一沉，指着程常林说道：“我们有些同志，在工作作风上确实存在不够严谨细致，马虎儿戏的状况！小段这么说也是给你们提个醒，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整天坐在办公室茶水一泡，连车间都懒得去转，只懂得闭门造车，这样的团队能搞出什么优秀的技改方案！？这纯粹就是胡闹！！” 赵东升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一扫刚才被秦刚和程常林联手压制的颓色。 “……所以咱们厂子无论是搞生产还是搞技改，都不能脱离基层的职工，脱离基层搞技改小组，这本身就是一种固步自封的行为！只有建立完善的技改奖惩方案，发动和鼓励全厂职工的积极性，才能最大化的推动咱们厂的技改方案的落实！”赵东升拿起话筒语气激昂的说道。 “书记说的太好了！“ 赵东升话声一落，坐在他旁边的公会主席立刻点头附和了一句，随即在他的带领下，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老赵，我胃有点不舒服，剩下的会议你来主持吧。”此时秦刚突然转头对赵东升说道。 “啊，那你先回去休息吧。”赵东升连忙微笑着说道。 虽然两人在工作上有时候尿不到一壶，但还远没到撕破脸的程度，所以相互间还是比较客气的。 只是在秦刚离开会议室的还是，转头用阴沉的目光看了一眼段云，随即快步离开了…… 第七十四章 定心丸 厂长秦刚的中途离开，意味着他想牵头成立全厂技改小组的事情彻底泡汤。 至于田丰抄袭段云图纸的事情，虽然已经被段云实锤，但无论是书记还是其他人，对这件事却都闭口不谈了，显然是想给厂长秦刚留了面子。 但无论如何，田丰的名声经过这次会议后，已经开始臭了，而此消彼长的是，段云这次则再次在厂子里名声大噪，尽管到现在依旧有人对段云是否具有改装车床的技术能力抱有质疑，但这次成功改装sl老车床，大幅提高生产效率的功劳则毫无疑问的记在了段云的身上！ 会议的后半段，书记赵东升将之前在《参考消息》上看到的国务院发布的《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下达到了全厂的各个车间，同时也第一时间对段云进行了表扬，并承诺会严格按照《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上的规定，给予段云一定的奖励。 赵东升这么做显然是对段云的‘论功行赏’，不光是因为技术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刚才段云充当了一回书记的‘马前卒’，硬生生的将厂子秦刚‘拱’出了会议室，剩下的总工程常林等厂长身边的相士则根本招架不住赵东升这个老江湖，以至于秦刚想成立技改小组的决定瞬间就被他否决，而当赵东升将《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下达之后，则意味着大局已定，秦刚这边在这方面已经彻底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会议又开了整个一个多小时才最终结束，参加会议的其他人纷纷离开后，段云则被赵东升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书记，喝水。”进入赵东升办公室后，段云依旧是满脸讨好之色的帮书记倒水。 段云明白，就算今天他立下了大功，但绝对不能在书记面前表现出半点的傲气出来，毕竟在他翅膀没有彻底变硬之前，赵东升依旧是他在厂子里最大的靠山。 “今天你表现的非常好！”从段云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赵东升红光满面的说道：“能在那么多领导面前表现的丝毫不怯场，这一点非常难得。” “书记，其实我这也是没办法。”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那个田丰实在太恶心了，抄袭我的图纸还反咬了我一口，我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啊？真要是默认了，我在这厂子里还能混么？” “哈哈哈，你做得对！”赵东升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人只要走的正，就不怕什么歪门邪道。” “不过书记，我感觉今天厂长好像对我……”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段云自然能看出自己今天已经入了厂长的眼了，自己将来在厂里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和书记说明白。 但有一点段云还是比较放心的，那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国企是铁饭碗，和后世那种得罪老板动辄会被穿小鞋和开除不同，只要段云在厂子里不犯大的错误，至少工作还是能保住的。 “呵呵，厂长那边你不用担心。”赵东升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咱们厂长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但他一般都是对事不对人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工作，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额。”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段云自然能听出赵东升只是想安抚自己一下，但段云绝对不认为今天会场发生这样的事情，厂长秦刚能真的善罢甘休。 “……如果你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麻烦，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有我在，你完全可以安心做好你的工作。”似乎是看出了段云的忧虑，赵东升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书记！”段云闻言，脸上这才又露出了笑容。 “应该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段云，你上次和我说的新车床改装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挺顺利的，按上次我说的那样，下周五之前肯定就可以进行测试了。”段云说道。 其实如果段云稍微加把劲的话，下周一其实就可以完成新车床的改装了，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段云知道，有些工作并不是越快越好，尤其是今天会议上赵东升刚刚给各个车间下达了《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任何新规则下达后都是要有个落实到位的缓冲期的，而且上次他改装sl车床的奖励还没有下来，段云必须要给书记留下一些平息厂里各种舆论和反对意见的时间，只有这样，段云获得的奖励才会名正言顺，而且会缓解一些人对自己的眼红和妒忌。 反正目前段云已经找熟人做好了大部分的车床改装的工件，而书记那边一旦完成了对厂子里其他骨干的思想工作和各种利益平衡后，自然会‘提醒’自己，所以段云没有必要立功心切，将自己技改计划的步子迈的太快。 “很好。”赵东升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先不急，你这段时间可以先对这次的技改进行一些优化和改进，可以进行一些小的测试，但先不要锋芒过盛……” “行！”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那我回头就先优化下图纸的设计，多做一些安全方面的改进，什么时候进行改装实测，全听书记安排！” “这就对了。”赵东升显然很满意段云的回答，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对了，你这周去职工夜校上课了么？” “去过了，书本教材也都领到了。” “段云，你一定要珍惜这次夜校的学习机会，这可是关系到你未来的前途啊。”赵东升语重心长的说道。 “书记您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只有初中文化，跟其他夜校的学员相比起点差的有点大……”赵东升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今年的成人高考了，你现在又要工作又要学习，今年想考上恐怕会非常困难，但这没关系，咱们厂子的那些夜校学员能考上的也没几个，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争取明年能够高考过关……” 赵东升这么说显然是对段云今天参加成人高考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而是打算对他进行长期的培养，力求明年能有所突破。 第七十五章 私人工作室 赵东升虽然看出段云是个人才，但还是不太敢重用他。 尤其是技术方面的事情，就算段云的水平明显比一般技术员高出一大截，但碰上保守一些的领导，他宁可用那些庸才，也不敢轻易的使用段云这种学历低的高手。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国有企业体制的问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大学生在技术方面出了错误，领导尚且可以那他的学历当做免罪金牌，可如果段云这样的普通工人高技改出了篓子，作为支持他的领导，这个锅是没法甩的。 倘若段云现在是大学学历的话，那么赵东升在很多工厂技术方面就可以极大的减轻总工这些人的掣肘，在工厂中有更多的底牌和话语权，这才是赵东升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他全力培养段云的原因。 “今年的成人高考应该差不多吧……”段云一脸轻松的说道。 段云其实还真没把成人高考的事情当回事，从他第一眼看到夜校给他发的教材后，就看出现如今的这种高考难度和后世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凭段云的那些底子，应付这种考试简直不在话下。 “年轻人不要自视太高，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赵东升闻言眉头微皱，提醒了段云一句后，接着说道：“对了，你这也上了快一个月的夜班了，如果你想换回白班的话……” “书记，我现在的生物钟已经完全适合夜班生活了，用不着换！而且上夜班的时候我头脑更清醒，更适合思考一些技改方面的问题。”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如果说最初段云上夜班的时候确实影响了他的睡眠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另外现如今段云在三班组混的风生水起，有人帮忙干活，有人给他打水，带班长更是把满车间晃悠的他当成了空气一般，要多自由有多自由。 而一车间白班则管理的要严格的多，车间主任王强转悠的比狗都勤快，而且明显是厂长那边的人，段云上白班肯定没好果子吃。 况且现在段云白天需要组装天线和上门修理电器，那时正好是他补觉完精力最为充沛的时候，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夜班绝对是段云的不二选择！ “那行，想上夜班你就继续上吧。”赵东升闻言也是心头一松，其实他主要是想试探下段云，看他会不会依旧被那名叫何晓丽的女工所烦扰，现在看来段云应该多半是不会再做自杀这种傻事了，于是微笑着对段云说道：“那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也耽误你睡觉了。” “那书记我走了哈。”段云对赵东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到了下午，段云依旧如往常一样到出租屋这边忙活。 新来的崔林和雷子也和段云一样补完觉后，早早就到了出租屋，帮着组装天线支架。 而这个时曹东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门口，将车子放好后，满脸笑容的来到了段云的面前。 “哥，又来生意了！”曹东说着，将一张递纸条交给了段云。 “3528厂区？”段云看了一眼地址条后，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太好了！” 所谓的‘3528’其实是当年wg时期军用地图上的一个标注点，对应的地点就是大兴化工厂，而时到今日，大兴当地人依旧称大兴化工厂叫做‘3528’。 段云之所以感到高兴，原因是因为大兴化工厂的效益很一般，收入比红星齿轮厂都差一截，工人福利和矿务局相比，更是差得多，所以当初段云让曹东在化工厂厂区设立销售点的时候，其实是打算放长线钓鱼的，短期内就没想着能赚到钱。 但现如今3528的生意居然开张了，这说明再穷的厂区，还是有一些潜力富裕用户能消耗的起段云这种‘进口高档天线’的！ “看来3528这地方也是有有钱的人啊。”曹东说道。 “怎么着，晚上你过去还是让小曹和雷子过去？”段云微笑着对曹东问道。 “让这两位兄弟过去吧，我赚的已经够多了。”曹东看了一眼正在门口组装的天线的两人后说道。 之前只有他和段云两个人的时候，曹东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能赚安装活的机会，但现在他靠着到大兴各个厂区铺点赚差价，已经赚到不少钱了。 段云优先安排他干活挣钱，自然是对他的一种照顾，对此曹东心知肚明，也很感激，但有好处他不能连肉带汤一起吃，总是要给新来的两个兄弟一些钱赚的。 “那行，我看你以后安装人手够的时候，就专门到各个厂区跑业务好了。”段云也很满意曹东这种懂事的做法。 “行！”曹东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又将这个单子已经三块钱的安装费交到了崔林和雷子的手里，说道：“今天3528有活，我看这次你们两个一起去好了，钱一人一半。” “好的！” “谢谢哥！” 两人闻言顿时一喜，笑着从段云手中接过了钱。 和两人交待了几句后，段云有去忙别的了。 出租屋中堆放的天线杂货越来越多，已经都快没有曹东雷子他们在室内干活的地方了。 所以段云这次打算将这出租屋旁边的两个小房也租下来。 找到房东，谈好价格后，双方很快就达成了租赁协议。 而刚接到安装活的崔林和雷子的干劲十足，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就当刚刚租来的出租屋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其中一间房被段云划分成为了库房，里面用来放置天线架子成品以及三人的自行车。 另外一间则成了组装天线干活的地方，里面加了一个电线和灯泡，这样曹东他们晚上也可以在里面干活了，段云已经和户主商量好了，电费全部由段云来出。 至于最后一件稍大一点的平房则成为了段云的私人工作室，段云打算今晚夜班的时候让木模车间的师傅帮自己坐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这样的话，段云晚上就可以在这里制作电路板和绘制机床图纸了，这间房子的钥匙只有段云一个人有，他并不准备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这个独立的空间…… 第七十六章 小康之家 就在段云布置自己的小工作室的时候，工厂机关楼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和三班倒的工人不一样，机关是正点上下班的。 骑着崭新的凤凰二八，车把上挂着黑色的文件包，程常林今天的情绪有些沮丧。 作为厂里的总工，虽然权利上比不上厂长书记，但也算是个重要的角色，平时在厂里任谁见到，都会对他点头哈腰打招呼，而且他和厂长私交很好，就算是书记赵东升，平时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但今天上午的会议则让他颜面尽失，程常林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入厂只有一个月的青工手中，让他和秦厂长一起组织成立工厂技术组的计划彻底泡汤，而且还被扣上了工作不严谨的帽子。 虽然科室和厂里其他人表面上依旧对他恭恭敬敬，但程常林却总感觉这次会议后，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中都多了一丝讥讽和幸灾乐祸。 或许只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无论如何，今天参加会议的都是全厂各车间的中层干部和工人代表，他和秦刚被段云在会议中破局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全厂，而且还被扣上了技术工作不严谨的帽子，这对于一向珍惜自己名声羽翼的秦刚而言，无疑对他的声望有不小的影响！ 但程常林若是想报复段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云刚入厂一个月，还找不到收拾他的由头，况且这小子明显和书记赵东升是穿一条裤子的，有赵东升罩着他，程常林对段云更是无可奈何。 心头的这股气一直憋到了下班，推门进家后，程常林把手里的文件包往床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掏出香烟点燃后，猛的抽了一口。 相比工厂其他工人干部家庭，程常林的家境无疑非常优越的，自己57年毕业的大学生，动乱年代被当做臭老九曾经有过一段苦日子，而改革开放获得平反后，命运发生了直转急上的变化，现如今是技术七级总工程师级别的工资待遇，加上奖金一个月能有二百多块，老婆当年也是工厂的厂花，现在是齿轮厂文艺表演队的队长和宣传部的总干事，行政工资十八级，两人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加起来有三百多块，放眼全厂也算是顶尖的富裕家庭了，房子是六十平米的独门独户，而且也是全厂最早购买进口电视的家庭。 “爸，你今天怎么了？” 此时也刚刚和母亲一起下班开门进家的程清妍看到正坐在客厅中抽着香烟，面色阴沉的父亲后，惊讶的问道。 程清妍是程常林的独女，现在也在工厂技术科当绘图员，虽然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程清妍是靠着她当官父亲的关系才安排到机关上班的，但实际上程清妍是初中专生，初中毕业直接考上的中专，学习了四年才被进厂工作的，也是算凭本事和学历获得的干部编制。 “老程，你不舒服么？”看到程常林神色不对，妻子杨秀芳也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啥事，我饿了，你做点饭吧。”程常林弹了弹烟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炒菜。”杨秀芳说着，脱下外套挂上围裙后，对女儿使了个眼色，母女两人随即离开了客厅。 看到母亲走进厨房，程清妍则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中，将从工厂图书馆借来的工具书放在自己写字台上，感觉到屋里光线有点暗，又按下了台灯的电源。 家境优越，又是独女，所以程清妍有厂里同龄人羡慕的属于自己的房间，除了椅子写字台和单人床外，房间中还有一个木质的书柜，里面放着的，除了她当初上学时的各种课本资料书外，还有很多都是机械方面的书籍，其中几本还是英文版的。 似乎是继承了父亲工科生的基因，程清妍对如今这个年头青年人中兴起各种流行文化基本没什么兴趣，而对机械设计方面的东西却非常的感兴趣。 很小的时候，程清妍就喜欢看父亲用的那些印着各种图纸和设备照片的资料书，尽管她那个时候不可能看懂，但当年的那些书籍无疑对她有一定的启蒙意义。 后来学习成绩优异的程清妍初中毕业考上了中专，并选择了她从小就很感兴趣的工程机械系的专业。 其实最初的时候，程清妍是想考重点高中和父亲一样上大学的，以她当时在学校的成绩也算是拔尖的，但家里则更希望他能报考中专。 之所以程清妍的父母会建议女儿上中专，也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其一就是中专生在如今这个年头依旧是非常‘吃香’的，毕业就有单位接收，而且是国家编制内的正式干部身份！转正定级（定干）后，副科、正科、副处。。。是可逐级提拔的！ 另外八十年代，中专毕业几年后，是可以直接考研的，这里说的不是直接“读研”，而是有能力去参与竞争，去参加“考试”，那时的中专生水平可见一斑，所以存在着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硕士博士研究生的简历里学历写的学校，实际是中专。 从这点上来说，这年头上中专虽然没有大学生那种天之骄子的光环，但从考试难度，毕业后的就业待遇上，并没有相差太多，而且中专毕业依旧是可以继续进修的。 其二就是“工龄”制度，这也是尖子生们更青睐中专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在当时这个年头，每多一年工龄，每个月工资都是多一些的，跟工资晋级也会挂钩，退休的待遇也不一样！这都是很现实的原因。 更何况如今程清妍的父亲是红星齿轮厂的总工，很多方面都能照顾的到，所以综合这几方面考虑，程清妍最终还是选择报考了中专。 即便是中专，也是分好几个等级的，最牛逼的中专学校是中央部属中专，名称如：铁道、民航等，只需要看名字，就知道这些中专毕业后都是可以进入国企中最顶尖的央企的，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但想进入这顶尖中专难度极高，一个地级市地区才一两个招生指标，放到后世简直要超过清华北大的录取率，程清妍虽然也是尖子生，但绝对没有这种实力。 但她考入的省属中专也同样是实力的证明，今年毕业进入红星齿轮厂后，直接进入了技术科成为了一名绘图员，技术工资十四级，这已经相当于实习大学生的待遇了…… 第七十七章 疑惑 翻看着刚从图书馆借阅的资料，程清妍很快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作为刚刚进入技术科的新人，程清妍对工作和技术还是有自己的一些野心的。 如今机关科室中普遍存在人浮于事，吃大锅饭混日子的事情，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新入厂的程清妍。 早在她上中专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一些技术方面的书找父亲请教交流，父女两人也会聊到一些红星齿轮厂里的设备技术方面的事情，所以程清妍尽管是刚入厂不到一年，但却对工厂的各种技术设备情况已经了然于心。 只是这两年父亲似乎已经没多少心思放在高技术上了，程常林现在更热衷各种社会上的应酬和在厂子里抓权争钱，父女两人关于技术方面的探讨也变的很少了，几乎一个月下来也谈不了几句。 而在程清妍看来，红星齿轮厂目前生产的农机齿轮属于一种非常落后的产品，几乎十多年来没有多少工艺上的提升，加工精度低，只有六级到七级左右，相比国外进口齿轮五级以上的加工精度，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除了齿轮加工精度，红星齿轮厂生产的齿轮表面硬度方面的工艺处理同样落后。 现如今红星齿轮厂对齿轮的硬度加工，主要还是依靠传统的热处理来完成，而这种热处理工艺参数还依旧是当年sl建厂时留下的，用来加工农机方面的变速箱齿轮问题不大，但工件的耐磨性、抗疲劳和耐腐蚀性等方面依旧存在很多的问题。 而现在程清妍最近重点研究的强力喷丸技术，则是她以前在中专时，从学校图书馆找到的相关资料上看到的。 所谓的强力喷丸就是一种表面强化工艺，即使用丸粒轰击工件表面并植入残余压应力，提升工件疲劳强度的冷加工工艺。广泛用于提高零件机械强度以及耐磨性、抗疲劳和耐腐蚀性等。 喷丸处理的优点是设备简单、成本低廉，不受工件形状和位置限制，操作方便。 虽然目前国内也有从国外引进这种齿轮的强力喷丸设备，但在这个外汇宝贵的年头，这种设备都是优先用于军工，红星齿轮厂这种‘后娘养的’单位自然无法得到的。 而程清妍就是试图通过借鉴国外资料，设计出一个简单的喷丸设备，对齿轮厂的产品质量带来一定程度的提升，至少可以延长齿轮的使用年限。 “小妍，吃饭吧。”正当程清妍对照着资料，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额。”程清妍应了一声后，这才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起身走到厨房帮母亲端饭。 红烧茄子，炖带鱼，家常豆腐，看到饭桌上冒着热气的丰盛晚饭，程清妍顿时感觉食指大开，拿起筷子就要去夹烧茄子。 “洗手！”母亲在旁边了白了她一眼。 程清妍吐了下小舌头，转身走向了厨房。 “老程，赶紧过来吃饭。”杨秀芳从放在地上的蒸锅里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今天这是咋了？这一脸恼的，跟谁置气呢？” “没事！”程常林将手头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起身坐在了饭桌上。 “我爸肯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和厂领导闹意见了呗。”此时程清妍洗完手后也坐到了饭桌上，撇撇小嘴说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这倔脾气，他认定的事情，别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哼……”程常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要真是和厂子书记吵架，我也就认了，可他xx的我让个刚进厂上班一个来月的小青工给批评了，还当着全厂领导和干部的面……” “啥！？” 常青林话声一落，程清妍母女两人顿时愣住了。 “爸，不可能吧？哪个工人胆子这么大，还敢批评你啊？”片刻后，程清妍一脸惊讶的说道。 “老常，到底是咋回事啊？”杨秀芳也皱着眉头问道。 “是这样的……”程常林叹了口气，将今天上午工厂开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末了加了一句道：“我还真没想到那个赵东升居然会有这一手，自己当炮台，拿一个徒工当炮弹，把我和秦厂长打的是七零八落啊……” “人家老赵当书记都几十年了，厂子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最擅长弄权，秦刚之前走了几任厂长，谁能搞得过书记？人家还不是位置坐的稳稳的，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招惹他你偏不听，你说你个搞技术的偏要参和到厂长书记中间，那能有好果子吃么？”杨秀芳摇头说道。 “你懂什么？要是没秦刚，我现在能当上这个总工么？你那个宣传总干事不也是秦厂长拍板定下来的么？做人要有良心！”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赵东升一直都和我不对路，他早就想安排个更听话的人顶替我了，这几年技术科新分过来的技校生中专生，几乎都被他发展成了入党积极分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反正这赵东升就是个隐患，不削弱他的话，我迟早也会被他架空！” 说这番话的时候，程常林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这种话在单位他是不能说的，也就只能回了家发泄发泄。 “爸你放心，女儿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程清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片刻后又问道：“对了爸，你说的那个段云也是技术员么？” “就是一车间的一个小徒工，前段时间还闹过一回自杀的那个傻小子！”程常林说道。 “是他！？”程清妍闻言顿时一脸讶色。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抄到的车床技改方案，还成了书记眼中的红人，田丰这小子也是个蠢货，居然还被段云那傻小子下了套，今天的事情整的我和厂长挺被动的，我这张老脸也都快丢光了！”程常林有些恼怒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程清妍一脸恍然道。 “明白什么了？”程常林转头对女儿问道。 “我前天晚上见到过那个段云了，他也到咱们厂职工夜校学习了，听人说他只有初中学历，我当时还奇怪呢，按理来说咱们厂职工夜宵报名门坎最少也要技校毕业……看来应该是书记给他安排的。”程清妍说道。 “天大的笑话！一个初中生也想考夜大，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真以为有书记罩着就能上大学提干一步登天了！”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他骨子里就带着几分知识分子的那种清高和自傲，从来就没把普通低学历的工人放在眼里，片刻后正色对程清妍说道： “小妍，以后离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远点！” “嗯。”程清妍随口应了一声，但清澈的双瞳则闪过了一抹疑惑…… 第七十八章 看电影 晚上，段云看着自己刚刚收拾出来工作室，心情相当的愉悦。 段云一直都喜欢安静独立的环境办公，虽然他现在上夜班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怎么干活，但车间的机器太吵了，让他很难去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 而现在租了三间小房，段云也就有自己的一个独立的空间。 接下来，段云还打算花钱找模工组的老师傅给自己专门做一套绘图用座椅，另外在买全套的绘图工具和一个质量好的台灯，这样的话，平时没维修电器的活的时候，他就可以在这里安心画图了。 好的工作环境对从事技术工作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既然眼下没法马上分到新房，出租屋就是段云目前最好的选择。 到了下午六点，曹东和另外两人已经一起去其他厂区干活去了，只剩下段云一个人。 看了一眼手表，段云锁上了房门准备回家吃饭，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车铃的声音。 “高磊？” 当段云转头看着带着墨镜留着爆炸头的高磊后，多少有些意外。 “崔林和雷子呢？”高磊问道。 “都外边干活去了。” “看来你这摊子生意还不错啊。”高磊笑着说道。 “我说你也真有意思，这天马上都黑，你还带着墨镜干嘛？”段云撇撇嘴对高磊说道。 “你懂个屁，这叫时髦，小姑娘们就喜欢我这造型！” “那你有对象么？没对象你说个屁啊？”段云笑着说道。 自从上次段云和高磊下馆子喝过酒后，两人是越来越熟络了，现在也都能互相调侃上两句了。 “说的好像你有对象似的……”话说到一半，高磊似乎感觉有些不妥，毕竟之前段云还因为何晓丽自杀过一次，于是转移话题道：“赶紧上车，兄弟们都在饭馆等着你呢！” “又下馆子？你可真有钱。” “废什么话，赶紧上车。”高磊示意段云坐到后车架，说道：“今天晚上有节目！” “节目？啥节目？”段云闻言一愣。 “看电影，今晚放的是《庐山恋》，有亲嘴镜头的。”说道这里的时候，高磊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额。”段云应了应了一声，心里却感觉又些好笑。 如今刚刚改革开放没几年，影视题材方面的作品虽然相比当年的‘样板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依旧非常的保守。 《庐山恋》也算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部有吻戏的电影，这种镜头在后世或者不值一提，但在电影刚刚开始公映的那段时间，却在全国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个时候青年人谈恋爱还是有些隐私的事情，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偷偷摸摸，但庐山恋则算是第一部将这种青年恋爱完整的放在大银屏上的影片。 另外这部影片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质量上乘的经典制作，影片背景地点环境优美，男友主演衣着时尚靓丽，据说片中女主角43套青春靓丽的洋装大部分都是剧组从香港买的。 两个主演的演技也非常出色，尤其是女主演张瑜简直成了那个年代的银屏女神，她和当时电影的男主演郭凯敏被称作金童玉女，很多人都认为两人最终会走在一起，成为真正的伴侣。 但电影就是电影，张瑜最终还是嫁给了电影导演。 不过对于前世看了很多好莱坞大片和岛国‘动作片’的段云而言，他对这种老电影兴趣着实不大。 但在如今这个娱乐生活匮乏的年代，看电影也算是段云调节生活为数不多的选择，所以他也打算和高磊一起到电影院看看。 坐上高磊的车子，两人到了饭馆。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高磊就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赚多少钱就能花多少钱，完全没有存钱的概念。 但段云也感觉到，这高磊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性格直爽，没什么城府，有什么事情也都是直接摆在桌面上，不是那种喜欢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到了晚上七点半，酒足饭饱的高磊和段云领着七八同车间的兄弟来到了齿轮厂的工人俱乐部门口。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高磊在手心唾口唾沫，往头上抹了抹，然后将自己的爆炸头仔细的梳理了一番。 此时在影院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个个都穿的光鲜亮丽。 红星齿轮厂工人俱乐部一天只放三场电影，分别是晚上六点，八点，和十点。 下午五点开始售票，票价一毛钱一张，来的晚了票就没了。 段云跟着高磊一伙的后面，内心则有些疑惑。 从刚才吃饭到现在，段云就没看到高磊亮出电影票，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去售票口买票的意思。 “妹子，一起看电影呗。”看到一个烫着波浪头的女青年，高磊弹飞了手中的烟屁，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我们磊哥有钱，想吃什么零食说话。”高磊旁边的一个小兄弟也跟着帮腔道。 “德行！” 那波浪头女子白了高磊一眼，转身离开了。 “呵呵，这小娘们还是个小辣椒。”高磊见状也不以为意，嘿嘿笑着说道。 “哥，开始验票了！”高磊身后的青年突然喊道。 果然此时俱乐部门口已经走出了大量退场的人群，两个负责验票的老头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啪！” 高磊见状立刻抬手打了个响指，对身后几人说道：“按老计划行事，我掩护，哥几个直接往里冲！” 高磊话声一落，同来的几个哥们纷纷小跑着来到了门口。 眼见高磊一伙人跑了过来，两个在门口负责验票的老头立刻进入了‘高度战备’状态，很明显，高磊一伙已经是他们眼中的‘惯犯’了。 “让让！让让！” 看到有女青年往里走，高磊立刻就蹭了上去，以至于原本就狭窄的影院入口顿时一片混乱。 高磊人高马大，在人群中这么一挤，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兄弟就趁机随着人流钻了进去。 但高磊本人却不忙着进去，而是故意往人家小姑娘的身上凑，即便被人家骂上两句，也嬉皮笑脸的，浑然不当做一回事…… 第七十九章 精彩镜头 饶是段云脸皮再厚，对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去买票。”段云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段云刚想走就被高磊一把拽住，说道：“买什么票！我看电影什么时候买过票？” “我说你至于么……”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人活的太无趣……”高磊一边说着，看到又有一群人进入，随即下意识的又为往前挤了一下。 “呀！” 人群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之间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画格子裙子的女青年眉头紧锁，一脸心疼的看了下自己穿着的粉色皮凉鞋。 段云听到声音也是愣了一下，但她的目光却被波浪卷女青年身后站着的女子吸引了。 原来，跟在波浪卷女子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总共的女儿程清妍。 此时的程清妍依旧留着一头清爽的马尾，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染色长裙，一双白色的凉鞋，身材亭亭玉立，非常的靓丽。 其实原本的程清妍晚饭后继续看书学习的，但副厂长的女儿于淑兰却突然到了她家。 于淑兰也算是程清妍的闺蜜了，两人在初中的时候是同学，后来初中毕业后，程清妍上了中专，而于淑兰则考上了技校，去年进的厂子，比程清妍提前了一年。 最近庐山恋在大兴当地放映的非常火爆，所以于淑兰今天一下班就骑着车子到俱乐部门口买了两张票，晚上叫程清妍一起看的。 只是没想到刚到俱乐部门口，于淑兰的新凉鞋就被拥挤的人群踩了一下，这让她既脚疼，也心疼。 “挤什么挤！” 于淑兰虽然是个女生，但却天生脾气火爆，而且父亲是齿轮厂副厂长，平时在厂子里没人敢得罪他，所以当即杏眼圆睁，对门口站着的罪魁祸首高磊喊了一声。 高磊看到于淑兰和程清妍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着从门口处退到一边。 “臭流氓！”于淑兰看了一眼脚下踩脏的皮凉鞋，又余怒未消的对高磊喊道。 高磊虽然这人有些流里流气的，但实际上是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只是嘿嘿笑着，完全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 “同志对不起，他也不是故意的……”段云担心高磊突然发怒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于是连忙上前帮高磊解释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知道你们一伙的！”于淑兰闻言转头白了段云一眼，随即仰着头，拉着程清妍啊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程清妍进门的时候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高磊和段云，眼神中也带着几分厌恶。 “哈哈哈！”看到两人进去后，高磊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咱们厂有名的小辣椒，我喜欢！” “你刚才不是挺猛的么，怎么让人家骂两句就老实了？”段云语气带着调侃的说道。 “这俩妞可是副厂长和总工的女儿，咱们厂谁敢招惹这俩妞啊。”高磊撇撇嘴说道。 “副厂长和总工的女儿？”段云闻言一愣。 “是啊，那个小辣椒叫于淑华，是副厂长的二女儿，跟着她的那个就是程总工家的千金，也是咱们厂的厂花程清妍，我跟你说过的。”高磊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随即笑着对高磊说道：“你不是正好没对象么，怎么不去追？” “拉倒吧！咱们厂女工眼睛个个都长在头顶了，更何况这两个极品。”高磊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人家啥家庭，咱们啥家庭啊，找也找的都是高干弟子，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小工人，就凭你一个月三十八块五毛钱的工资？” “也是。”段云闻言点点头。 “行了，这电影也马上开场了，咱们赶紧进去吧。”高磊一把拽住段云的手臂，大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两个检票的老头早就被高磊一伙折腾的脑袋大了一圈，眼见这会儿高磊要进来，索性也都当做没看见，连同段云一起直接放行了。 进入影院后，先前进去的几人早就给高磊和段云占好了座位，两人随即一屁股坐了过去。 俱乐部的电影票都是标有座位的，但最后排的位置一般都是专门空置出来留给工作人员和其他特殊关照的人物的，平时没人坐，而这就成了高磊一伙的专座。 电影终于开始了，高磊一会人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段云此时的心情也是挺愉快的，尽管刚才他感觉高磊一伙人挺丢人的，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有这么个能消遣的娱乐项目，所以刚才的难堪顿时一扫而空。 而电影开始后，段云却意外的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高磊却双手负于胸前，闭目养神起来。 不过段云也没管那么多，只是静静的欣赏起了这部影片。 舒缓的背景音乐，优美的画面，让段云感觉非常的轻松。 他很快就发现，虽然这是一部很老的影片，但却出乎意料的好看，男女演员的表演自然而具有时代气息，确实称得上一部佳作。 而当电影演到女主角张瑜马上就要亲吻男猪脚的时候，段云旁边坐着高磊却突然猛的睁开了眼睛。 说实话，这个所谓的吻戏在段云看来简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张瑜也就用嘴唇轻轻的碰了下男主的脸颊，却成就了中国史上经典的‘荧幕第一吻’。 “嘘！” 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放映大厅，随后高磊和一起来的几个青工大声喊了一声好。 一时间，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后排。 这一刻，段云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和高磊一伙来看电影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逼青年欢乐多？ “这片子我看好几遍了，就这段最精彩！”高磊一脸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我去趟厕所……” 段云说话间，站起了身子，快步离开了…… 第八十章 明星效应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段云原本想回家，却又被高磊一伙拉到了厂子里的单身宿舍。 高磊的有几个小兄弟不是本厂子弟，他们平时都住在六个人一件的职工宿舍中。 这里居住环境虽然依旧有些拥挤，但整体来说环境还是不错的。 有专门的锅炉房，食堂，小卖部和篮球场等设施，生活上还是比较便利的。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间段，但这个二层单身宿舍依旧显得非常热闹。 走在二层的过道中，段云看到有几个穿着二股筋背心和大裤衩，脸上粘满了纸条的青工从身边走过，一脸的兴奋之色。 而到了高磊同伴的宿舍后，几个人立刻打开了录音机，喇叭开到了最亮。 “阿里，阿里巴巴……” 如同中了魔咒一般，高磊等人相互嘻笑着扭着屁股，跳着这年头最流行的迪斯科。 到了这一刻，段云算是明白高磊这帮子青工为何会晚上上班的时候精神会萎靡不振了。 和段云前身经历相似，这里的很多青工当初从中学毕业之后就开始下乡改造，农村里为了挣工分玩命的劳作，身体锻炼的有些过度，而回到工厂后，劳动强度降低了很多，很多人精力过剩，所以会经常通宵达旦的打牌娱乐，甚至过激一点的还会打架闹事，这都屡见不鲜的事情。 就高磊他们一直听英语打牌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段云这才骑车回家拿饭盒准备上夜班…… …… 接下里的两天，段云在厂里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之前他在厂子会议上怒怼田丰和总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厂，再次成为了厂里的八卦热点人物。 但有书记撑腰，段云在车间自然是不可能被人穿小鞋的。 虽然明面上车间主任王强等人都是厂长这边的人，但他们也都不敢得罪书记，个个都是墙头草。 况且赵东升以往在厂子里‘战绩辉煌’，架空挤走了好几任的厂长，尤其是这次否定了秦刚的技改小组计划，会议上占尽了上风，所以现在厂子里的基层干部都在观望中，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对段云下手。 车间主任王刚反倒是想讨好下段云，将他调回到白班，毕竟那个何晓丽现如今一直请假在家，所以让段云调班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段云却没有倒回白班的意思，毕竟他现在上的这个夜班实在是太过舒服了。 而且如今段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晚上上班，白天补觉后修理电器或者独自在出租屋中绘图。 花了五十块钱，模工班的班长老黄连工带料，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给段云做出了一套绘图座椅，和厂里技术科绘图员用的还要精致一些。 不得不说，工厂这些模工班的老师傅手艺还是相当精湛的，比起乡村里的一般木匠，他们这种长期做有精度要求的模工技术上明显更胜一筹，而且给段云做桌子用的料也是正儿八经的实木，绝对经久耐用，这点还是让段云相当满意的。 绘图桌椅有了，段云又买来灯管，小变压器和电线等材料，手工diy了一个40w的可调台灯，这使得段云夜晚绘图的时候，始终有合适护眼的光线。 到了这一步，段云的工作室算是彻底布置完成了，这也让段云重生以后，有了一个专业制图和工作的空间。 除了工作室布置完成，段云这几天的天线生意也有进一步的起色。 齿轮厂这边的生意显然已经到了一个瓶颈，75块的定价还是吓怕了很多有电视的用户，李芸母亲也是费尽了口舌，但这两天也只是拉到一单子的生意。 不过之前段云让曹东在其他工矿厂区布置的销售点则是捷报频传，尤其是在矿务局那一片，从大前天到今天，居然一口气卖出了七个，这对段云曹东和崔林他们都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虽然七天卖出七个天线听起来不算多，甚至有些少的可怜，但在段云看来，这是个非常好的兆头。 要知道，这七个天线还只是矿区局这一片区域的，虽然其他厂区还都没怎么开张，但通过曹东这几天到各个点反馈的情况上看，已经有不少进行过咨询了，只是还没有最终下定购买天线的决心。 不过段云也不着急，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两年应该还会出现很多轰动全国，引起万人空巷的电视剧，诸如日剧《血疑》和动画片《森林大帝》。 《血疑》使山口百惠成为当年中国的超级偶像，满大街“幸子衫”、“幸子头”、“光夫衫”、“大岛茂包”，不仅让个体户赚个钵满盆满，也让中国大众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名人效应”。 而rb动画片《森林大帝》讲述小狮子雷欧成长的故事，同样也让当年的很多孩子欣喜若狂，而这部动画片是rb广告商提供动画片，这也标志着中国广告业进入新时代——可在节目进行30分钟后插播1分钟商业广告。 在段云看来，他完全可以凭着这几部热播剧的风潮，让自己的天线生意快速得到拓展，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所以段云对自己天线生意将来的前景，还是非常看好的。 “段哥，这是今天的单子。”此时段云下午刚到出租屋的时候，就看到曹东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来到了自己面前。 “大兴肉联厂？”段云看到单子上的地址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说道：“你在肉联厂也建点了？” 在段云的印象中，大兴肉联厂距离齿轮厂是比较远的，甚至比到矿务局还要远一截，骑车起码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肉联厂那地方有钱人也不少，尤其是一些手头有点权力的，私下卖了不少厂子里处理肉，没少捞钱。”曹东嘿嘿一笑，接着说道：“那个点的生意要起来了，不比矿务局那边差！” “哥，今天有活么？”此时正在出租屋中组装天线的崔林和雷子也走了出来，一脸期待的问道。 第八十一章 售后服务 逐渐尝到了甜头的崔林和雷子现在干活比以前要积极多了。 安装天线这活没什么难度，顶多也就骑车跑腿麻烦点，但对他们这种体力旺盛的年轻人而言，根本就不算回事。 虽然相比段云和曹东赚取利润的大头，崔林和雷子的安装费看起来有些少的可怜，但实际上一部天线三块钱的安装费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光是这两天他们总共安装了八套天线，每人赚了十二块，这几乎已经相当他们半个月的工资了，所以现在一听说有活，两只眼睛都是冒光的。 “下午暂时就一户，地址在肉联厂那边。”段云说着，掏出一个本子，先将纸条上的弟子和住户名字记录了一下。 段云现在安装天线都会将用户信息记录起来，他这么做也是有些想法的。 如今这年头很多商品都不注重后期服务，诸如一些生产电器的厂家，虽然号称也有售后服务，但实际上维修点非常少，一般城市也就一两个分部维修点，用户想修理也只能到星期天的时候进城去修，非常的不方便，而且有些维修点还存在吃拿卡要的情况，不给修理工掏钱，对方就找各种理由拖着，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给你修完。 而段云打算将来建立一个维修售后的团队。 搞售后尤其是免费售后在很多人听起来似乎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但对段云而言，则是一个充满机遇的金矿。 在段云看来，自己的天线虽然现在挂着一个‘进口天线’的名头，但实际都是些段云自己组装的山寨货，质量上段云一直有把控，但毕竟不是正规厂家的东西，耐用性肯定是会差一些的。 段云目前的天线显然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放在商店柜台和其他公开的渠道上销售的，所以口碑对他的生意拓展则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70块钱一套的天线在当前这个年头堪称昂贵，段云这种手工制品虽然做的认真，但他刚做出的第一版的产品肯定是存在不少问题的，一旦出现损坏问题，对用户而言，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如果得不到强力的售后服务，段云这种天线的口碑很快就会在当地遭遇挫折。 所以好的售后服务不光能提升产品的口碑，同时也能收到对产品的反馈，这对段云将来改进或者升级天线产品，都是非常有用的。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段云通过整理用户名单和售后，可以掌握很多优质潜力的消费者资源。 这年头能买得起电视，用得起70块钱天线的人绝对是妥妥的有钱人。 段云上门做售后服务的时候，除了能发现自己产品的不足，同时也可以发现一些新的消费趋势，比如当下流行什么电器设备，电风扇，录音机，电冰箱，台钟，以及其他的各种时兴商品，段云都能从中找到一些商机。 只不过他现在这个计划也只是有了初步构思，若是想成立一个合格的售后以及客户反馈收集的团队，段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光是招人和培训就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虽然若是段云缺人的话，高磊这伙人倒是还有人愿意入伙，但他们普遍素质和文化都差一些，干活没问题，但和客户沟通则是需要口才和技巧的。 好在留给段云的时间还长，就目前的这点生意，曹东和崔林他们几个是够用的。 “雷子，这次你去吧。”看到只有一单生意，崔林从段云手中接过地址单后，有递给了旁边的雷子。 “崔哥，还是你去吧，你家不是正缺钱买大立柜么……” 看得出，这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有好事还是懂的互相谦让的。 “行了，反正下午这边也没多少活，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不就行了。”段云见状感觉有些好笑，接着说道：“肉联厂那边的路有点远，我给这单活多加一块钱，正好四块钱，你们两个一人两块。” “谢谢哥！”两人闻言顿时露出了喜色。 “路上慢点！”段云将四块钱塞到了两人手中后，安顿了一句。 “哎！” 两人将钱装入口袋后，喜滋滋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段哥，那啥，我想和你……”看到崔林和雷子离开后，曹东挠着头，语气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有话你就直说！”段云见状眉头一皱说道。 “哥，是这样的，我想买辆自行车，总是骑你的车子太不好意思了……”曹东瘪瘪嘴，接着说道：“就是我手头的钱还差点，能借我点么？三十块就够了……” “三十块够么？钱我可以借你，但你有工业券么？”段云问道。 “我到商店买写零件自己组装一辆，比不上你这大二八，不过也能骑。”曹东嘿嘿笑着说道。 在八十年代，很多工人没有工业券或者是为了省钱，都会从当地各个铺子买零件自己组装自行车。 自行车的车架、轮胎、脚踏、刹车、链条等25个部件中，其基本部件缺一不可，为了买齐这些部件，也是要花不少功夫的，有时候碰上一些零部件紧缺没货，还需要跑很远的路到别的地方去购买。 但这种自己组装的自行车质量没法和永久凤凰这种名牌产品相比，有的时候如果发现撞车的情况，甚至会发生车大梁轱辘严重变形的情况，但总的来说正常使用没有问题，最关键的是省钱，而且不用工业券。 段云家里都是还有一些母亲积攒下来的工业券，但那是段云打算给家里买电视机和自行车用的，自然不能给曹东。 “那行。”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从口袋摸出了刚才到手的三张大团结，递给曹东后说道：“钱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够了够了！”曹东闻言顿时面色一喜，随后和段云招呼了一声后，骑着自行车满脸兴奋的售后离开了…… 第八十二章 购置电视 周日，段云进城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给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这台黑白电视是十二寸牡丹牌，花了段云420块钱，另外母亲存了好几年的工业券也终于见了底，只剩下了三四张。 其实以段云的身家，他完全可以买更好的十四寸或者进口的日立电视，之所以最后选择了十二寸的黑白电视，也是有他的考虑的。 一方面是因为段云不想太张扬，左邻右舍红眼病的人居多，买太好的电视容易惹来旁人的妒忌和非议，这样会给段云母亲和妹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为重要的是，段云通过这段时间的天线安装生意，发现大兴几个厂区的用户大部分都购买的是这种十二寸的牡丹，口碑销量都不错，所以段云若是想测试改装天线的话，牡丹电视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测试平台。 当段云把这台十二寸的‘大屁股’牡丹抱回家中的时候，给了母亲和妹妹一个巨大的惊喜！ 段云家这十多年来，唯一的娱乐项目就只有一台收音机，生活单调却缺乏色彩，而段云的这台黑白电视机，则无疑会极大的提升段云一家人的生活质量。 将电视机放在家里的衣箱上后，段云又装上了自己做的天线，屏幕亮起的瞬间，母亲和妹妹脸上都绽放出了兴奋的笑容。 “哥，你可这真厉害，居然能收到这么多台，而且还这么清楚。”妹妹段芳两个大眼睛满是兴奋的盯着电视屏幕，接着说道：“我们班有两个同学一直再和我们讨论《排球女将》这个电视剧了，我都插不上嘴，这会咱们家也能看了……” “给你提个醒，看电视可以，学习可不能拉下，否则的话，这电视就不给你看了！”段云故意板着脸对妹妹警告道。 段云其实对段芳的学习也是很关心的，不过眼下她刚上高三，真要是到了学习要劲的时候，段云肯定会亲自去辅导她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努力学习的。”段芳对哥哥做了鬼脸，就又扭头看向了电视屏幕。 母亲看到兄妹两人斗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能看出来，她今天的心情也是非常高兴的。 至于段云，虽然对妹妹做出了警告，但实际上他心里明白，妹妹段芳是个很学习很自觉的女孩，成绩也一直都不错，根本用不着家里人督促。 段云中午买来电视机，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楼道的左邻右舍就全都涌入了段云的家中。 其实段云原本是想低调的，还告诉母亲妹妹不要张扬买电视机的事情，但母亲显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只是到水房洗了菜的功夫，段云家有电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楼层。 不过段云也不能埋怨自己母亲，毕竟段家这么多年一直都饱受左邻右舍的鄙夷和轻视，如今自己儿子赚了钱有了点气候，高秀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啧啧，这新电视看的就是好啊，我儿子要是结婚的话，我也给他买一台。” “我家其实也打算买一台这样的，就是我那口子嫌十二寸的小，想过段时间到北京买台十四寸进口的……” “还凑合吧，其实我听说现在北京那边都已经开始流行彩色电视了，那种看着才敞亮……” 段云能明显从左邻右舍的这帮老娘们的话中听到几分酸气，但段云母亲高秀芝则依旧显得非常高兴，还让段芳从邻居那里借来了几把椅子，倒水削苹果给这些上门看电视的邻居。 屋子里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拥挤起来，段云对看这种小电视没什么兴趣，于是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家门。 之前段云对书记承诺下周五的时候会把车间的新车床改装出来，所以他必须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尽管段云已经通过熟人，加工出了大部分自动车床的改装工件，但段云已经得到了书记的暗示，是不会把自动车床立刻改装出来的，他还需要等待书记那边的指示。 但在这之前，段云还必须要提前将车床改装的图纸画出来。 其实书记本人不是技术出身，给他图纸也未必能看得明白，段云这样做，只是想让书记明白，他是真的是有能看懂和绘制图纸的技术，不比厂子里的其他技术员逊色，这样就等于给书记吃了个定心丸，让他将来帮自己争取好处或者提干的时候，更加的有底气。 晚上的天气非常的凉爽，段云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曹东和崔林雷子他们都已经到外边干活去了，段云则可以独自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绘图了。 其实自从大学毕业后，段云基本上就没手工绘制过机械图，都是用电脑软件制作图纸的。 记忆中最后一次手工绘图，还是在大二的时候，当时系里正在举办一次机械设计比赛，要求手工绘图，而在那次比赛中，段云获得了第二的好成绩。 坐在绘图桌上，段云拿起了圆规和削好的2b铅笔，仿佛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第八十三章 超高奖金 星期一早上，齿轮厂办公楼各科室开过早会后，都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和往日不一样的是，今天的工厂财务室格外的忙碌，因为今天是统计工资的日子。 红星齿轮厂正常情况下都是每月十号开始统计，十五号下发工资的。 这年头普通工人的工资一般是有岗位工资、工龄工资和绩效工资三部分组成了。 各车间班组在将工人的工作量和考勤的进统计后，层层审核，然后上报到工厂的财会部门整理成表格，上交到厂长那里签字后，最终发放到工人的手中。 工厂的财政大权一直都被厂长秦刚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全厂职工每月的工资奖金以及其他各种费用，必须由他签字后才能最终支出。 尽管秦刚手握工厂的财政大权，但工厂人事方面的事情，则是控制在书记赵东升的手中，厂子里任何工人的调动都必须赵东升点头才行，而且工人提干，或者是基层干部晋升提拔，也都是要过书记政审这关的。 上午刚过十点，财务科的科长就将一份全厂职工七月份的工资报表送到了秦刚的办公桌上。 通常情况下，秦刚并不会仔细去看，如果心情高兴，直接大笔一挥，签上名字就行了，但今天则有些特殊。 “厂长，这是咱们厂全体职工七月份的工资统计表，绝大部分数据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有这个……”财务科科长闵航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张表格中画红线的一排。 “这是……”秦刚怔了一下，随即一脸惊讶的说道：“这个一车间的段云本月将近八百七十二块四毛八分钱！？” 这实在是不得不让秦刚有如此的大的反应，毕竟对比一车间普遍几十块的工资数目，段云那八百多块的工资是在是太过扎眼了。 “我看到这个段云的工资数目也感觉很不正常，还专门到一车间找王主任和统计员询问过了，他们都说段云的工作量统计上没有错误，按照车间的奖励规定，就应该拿这么多的奖金……”闵航皱着眉头说道。 “行了，工资表先放在我这里，你先忙你的吧。”秦刚一挥手，示意闵航离开。 “嗯。”闵航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闵航离开，秦刚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年头当工厂领导，最重要的就是要能一碗水端平，否则就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人不怕穷，就怕不公，虽然改革开放后，各地各厂已经打破了同工同酬的框框，为了鼓励生产，也都各自设立了完备的奖金制度，工人间的收入水平已经拉开了一些，但总的来说，工人间收入差距不大，顶多也就十几块几十块的样子，大部分人还是出于一个吃大锅饭的状态。 秦刚当厂长的这些年，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以前厂子里也发生过很多同一车间的工人因为工资相差了十几块甚至几块钱就引发了一些矛盾，甚至还直接将捅到他和书记那里的事情，由此可见，底层工人对工资上的事情反应是非常敏感的，这绝对不是一个能忽视不管的事情。 其实倘若段云这次工资比一般人多个几十块的话，秦刚还不会当回事，但他这次八百多块的工资，已经整整高出了一般工人二十倍之多，而且段云现在还只是个入厂只有一个月的徒工，如果这件事在全厂传出去的话，那么肯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和质疑，这是毋庸置疑的。 另外就是这个段云前几天开会的时候，刚刚和自己的外甥田丰发生了争执，这段云明显就是赵东升那边的人，如果真的让段云拿到了如此高的工资，那对他在厂子里的威望则是个隐形的打击！ 但如果秦刚直接动用手中的权利粗暴的取消掉段云的这个奖金，显然也是不太合理的，毕竟厂子里有明确的的奖金制度，身为厂长，他也是不能一个人去修改厂子里实施了多年的规章制度的。 倘若段云不服秦刚闹上门的话，事情会很不好处理，毕竟段云是占理的，要是秦刚还对他进行打压的话，段云甚至可以到市纪委举报。 八十年代初工人的地位和后世私企工人的社会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工人当家做主不光是个口号，工人实实在在是主人阶级。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这年头工人不能被开除，而厂长是会滚蛋的！ 另外赵东升可以不怕段云这个小青工，他也有足够的手段压制段云这样的工人，但怀旧坏在段云这小子有靠山，倘若站在他背后的书记赵东升站出来拿这件事做文章的话，秦刚则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了。 秦刚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徒工工资的事情陷入两难境地，思索了片刻后，他决定组织厂委开个临时会议，重点讨论一下这件事。 厂委大部分都是秦刚这边的人，到时候就算拍板取消段云的奖金，那也是厂委共同的决定，赵东升就算想发难，也不可能把矛头只对准自己…… …… 二十多分钟后，得到秦刚的通知后，厂委领导班子的成员就已经聚在了会议室中。 相比上次的技改会议，这次参加会议的人不多，除了秦刚和赵东升外，还有总工程常林，副厂长于建国以及其他几个主要科室的主管。 “老秦，今天找我们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赵东升坐下后，微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秦刚拿起了早上财会给他的那份工资报表，对众人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财务室已经统计出来了七月份的工资报表，我发现其中有一名职工的工资严重偏高！” “严重偏高？”坐在秦刚旁边的副厂长于建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怎么个偏高法？” “我想问下在座的各位，如果一个刚入厂一个多月的徒工，他第一个月上班的工资奖金有八百多块钱，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什么！？” 秦刚话声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下一刻，众人的眼光就纷纷转向了坐在另外一边的财务科科长闵航的身上。 毫无疑问，如此高额的工资数额无疑极大的震撼了在场的这些人，在他们看来，一个新来的徒工工资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高的如此离谱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工厂财务方面出现了严重的统计错误！ 第八十四章 顾全大局 “这事我解释两句……”眼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财务科科长闵航眉头微皱，说道：“关于一车间徒工段云本月工资八百块的这件事，我是专门找到一车间主任王强和统计员核实过的，他们都说没有问题，以段云本月的工作量，确实应该拿这么多的奖金……” 闵航知道工资统计错误他是要负责的，所以第一时间撇清了责任。 “一个徒工再怎么能干，工资也不可能离谱到这个程度啊？”副厂长于建国显然还是对闵航的说辞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是段云同志车床改装后的效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此时赵东升用手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一车间那边工人每日加工的成品数量除了班组统计数量外，入库的时候还要进行统计，之前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所以段云这个月确实是加工出了很多的成品，他也理所应当的拿这么高的工资！这就是基层职工技改的丰硕成功！” 赵东升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恍然。 上次开会的时候，段云改装车床，加工效率提升了二十倍的事情就已经公开过了，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月段云能拿到如此高的奖金，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八百块的奖金是在是有些高的吓人了，倘若真的发出去的话，那么肯定会引起全厂职工的巨大轰动，会严重影响到很多老职工的不满情绪，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现在从赵东升的表态上看，他显然是要为段云站台的，而且是支持将这笔钱发给段云的。 “老赵，我知道你很看重这个段云，其实我本身也是非常支持厂子搞技改的……”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果这笔奖金真的发给段云这样一个入厂刚刚一个月的徒工的话，厂子里很多老工人老技师心里会很不平衡，甚至会影响生产的，你是搞政工的，应该明白这么做的后果吧……” “工厂的各项规章制度和奖励规则都是实行了几十年的，而且也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是科学合理的，也是咱们厂子管理的根本方针，这也是事实吧？”赵东升反问道。 “可是……” “这么说吧，如果因为一个工人的工资高，就要强行扣发他的工资，这合理么？”赵东升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当初咱们厂子设立的这个奖金制度，就是为了鼓励基层工人的生产积极性的，而且这个奖励方案实施的两年多来，也确实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相比当初吃大锅饭的时候，成品产量翻了三四倍还不止，咱们厂子如今效益好，很大程度上都是和这个奖金制度分不开的，老秦你是主抓生产的，应该明白坚持执行这个奖金制度的重要性吧？” “这个……”秦刚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赵东升的口才显然不是秦刚能比的，只是三言两语，秦刚就已然哑口无言。 “赵书记，工厂的奖金制度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但有时候咱们也需要灵活执行。”此时副厂长于建国也眉头微皱，说道：“老秦他要直接扣发段云同志的奖金虽然有些不合理，但确实也是为了咱们厂子的大局着想的，倘若段云这次有二三百的奖金，尚且还算能接受，但八百块的奖金要真的发给这样一个徒工，肯定会引起厂里很多工人包括基层领导心理方面的严重失衡，这方面你也要有所考虑啊。” 副厂长于建国在厂里一直都是扮演者‘老好人’的角色，凭借着大学的学历，以及有亲戚在市委当领导的人脉关系，所以他不用站队，就能在厂里稳坐二把手的交椅，而且虽然他平时厂委会议上不发言，但一旦提出建议，无论是厂长秦刚还是书记赵东升，都会慎重斟酌的。 “我只是按厂规办事，在段云这件事上，是就事论事，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赵东升闻言后，沉吟了一下正色说道。 “段云同志虽然是个刚入厂的徒工，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出这样的技改，说明他确实是个人才。”于建国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这次还是比较认同老秦的想法，咱们的管理工作不能太过死板，有时候是需要考虑大局的，倘若这笔钱真的发到了段云的手中，且不说会造成一部分职工的心里失衡，就是对段云本人也会带来一些麻烦，工人在工厂工作面临的不是一个真空的环境，段云拿着这么高的工资，难免会引起一些人对他的妒忌和眼红，甚至会对他进行排挤和发生冲突，这种事情厂子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我觉得无论是出于大局，还是出于对段云同志这样年轻人才的保护方面考虑，给他发放这么高的奖金都应该慎重考虑，或者少发晚发都可以。” 于建国话声一落，旁边坐着的几人顿时拍起了巴掌，显然参加会议的几个人还是比较认同他的这番话的。 虽然于建国这次明显是赞同秦刚的，但同时也认可了段云的能力和贡献，确实也是出于对段云的一种保护，所以无论是厂长这边的人还是书记这边的人，也都是能够接受的。 “于厂长说的非常好！”秦刚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咱们的管理工作必须顾全大局，但段云同志确实为厂里做出了贡献，全部扣发他的工资也不合适，所以我觉得可以先延缓少部分发放段云的奖金，然后在今后几个月将这笔奖金摊平，比如每个月多发给他几十块一百的，半年内全部发完，这样的话，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秦刚这么说显然也是有他的小算盘的，他是打算先少部分发放段云奖金，然后将他换岗到到其他的车床工位，这样的话，既可以平息高奖金带来的影响，同时也彻底断掉了段云靠着那台改装车床的生财之道，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然这样的话，其实我感觉还是干脆取消段云这个月的奖金吧。”赵东升突然说道。 第八十五章 以退为进 “嗯？” 赵东升话声一落，包括秦刚在内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赵东升眼中的一个红人，之前正是段云在厂长召开的会议上当了赵东升枪里的子弹，才最终让秦刚的成立技改小组的计划破了产。 而就在刚才的时候，赵东升也也一直都在帮段云说话，明显是想让自己的人获得好处和奖励，但眼下突然话锋一转，说要取消段云这个月的奖金，甚至比秦刚提出的那个缓发奖金的方案还粗暴直接，这无疑让在场众人有些摸不到头。 “我也和老秦一样，觉得老于说的很有道理，管理确实需要顾全大局，从这方面来说，给段云发这么高的奖金确实会有一些负面影响，而且也会对段云同志今后在厂子里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赵东升正色说奥。 “老赵，你到底还是明理的人啊。”此时秦刚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于是接着说道：“既然赵书记也同意暂时扣发段云的奖金，那就……” “等一下！” 眼见秦刚要把事情交代给财务科科长闵航，赵东升突然打断了的话。 “老赵，你还有什么意见？”秦刚问道。 “是这样的，段云这次的奖金可以少发，但他这次技改为咱们厂做出了贡献，提高的生产效率，这个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给段云额外的奖励。”赵东升眉头一挑说道。 “额外的奖励？什么奖励？”秦刚闻言顿时一怔。 “关于对段云奖励的问题，其实我上次开会的是也说过了，就是推行国务院最新下发的这个《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段云改装的车床一个月就为厂子多加工了几千个成品，以一车间的奖金制度，段云起码每月创造上千元的效益，一年下来就是一两万的利润，正好达到了这个《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的第二档的奖励方案，应给给予段云300到500元的奖金，同时还要给他荣誉方面的奖励！” 赵东升说完，在场众人顿时恍然。 原本以为赵东升已经在段云的这件事上妥协了，但谁都没想到赵东升玩了一手先退后进的伎俩，用技改奖励金替代了段云的计件奖金，保住了自己这边人的利益，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奖励段云，赵东升算是真正的将《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在工厂进行了落实，彻底断绝了秦刚成立技改小组的事情，可谓是一箭双雕！ “老赵……”秦刚皱起眉头，他显然看出了赵东升的意图，但心里实在对段云获得奖金有些不爽。 “老秦，我想提醒你一句，咱们厂子的规则制度可以灵活执行，但国家下发推行的制度和方案则是必须严格执行啊……”赵东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额。” 到了这一刻，不光是秦刚，包括于副厂长在内也都彻底没话说了。 他们也明白，当赵东升拿起‘国家规定’这柄尚方宝剑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那就这么办吧，段云当月的奖金停发，不过要给予段云同志300到500元的奖金，同时将段云获得技改奖励的事情通过工厂宣传栏和黑板报进行公示，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对段云本月奖金的事情提出质疑了。”看到周围众人已经无话可说，赵东升直接拍板说道。 “那就按书记说的作吧。”此时副厂长于建国插了一句，转头又对秦刚问道：“老秦，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了，就这样吧。”秦刚皱着眉头说道。 “散会！” 于建国一挥手，厂委班子成员纷纷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 晚上段云上班的时候，从带班长黄海涛那里接到告知，让他早上下班先别走，书记会到车间找他有话说。 段云应了一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大致完成了新车床的改装方案图纸，趁着这个夜班的时间，他还需要在再对车床的部件进行研究，看看是否还有进一步改良的空间。 夜里三四点钟的时候，段云又到其他车间转悠了一圈，散了一圈烟后，又拿回了一些加工好的工件。 现如今工件已经全国加工完毕，只需要赵东升那边的通知，段云就可以对车床进行改装了。 而到了早上八点下班后，段云换好衣服后，就站在门口等候。 过来十来分钟，赵东升远远的走了过来，看到段云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赵书记早！” 段云满脸赔笑着招呼了一声。 “小段，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情。”赵东升领着段云来到了厂门口一个无人的空地前。 “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昨天工厂统计奖金，按照你本月的工作量，应该发八百多块。”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昨天厂长开会，因为奖金数额太大，会对厂里其他职工造成心理上的影响，所以决定暂时扣发你这月的奖金……” “书记，我……”段云其实早就料想到他这个月的奖金数额会引起轰动，厂子里估计肯定会找各种毛病少发这笔钱，但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全部停发，这让段云有些无法接受。 “但厂子里决定，奖励你500元的技术改进奖，这可是我磨破了嘴皮子帮你争取过来的。”赵东升说道。 “啊，那太感谢书记了。” 尽管伍佰元的技改奖比这个月的奖金整整少了三百块，但段云心里也算能接受了，毕竟这半个多月来他也没怎么干活，所以算下来还是赚的挺大的。 更何况书记当面找自己谈这件事，这个面子还是必须给的。 “另外按照国家新下发的技改奖励规定，厂子里还会给你一些荣誉上的奖励……”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对了，你对新车床的技改方案研究的怎么样了？” “图纸我已经画好了，明天早上我就送到你办公室。”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很好！”赵东升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对段云说道：“如果这次新车床自动化改装成功的话，我会破格提名你成为今年工厂劳模的候选人的！” 第八十六章 提名 “太感谢赵书记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相比上班多赚少赚几百块钱，段云还真不是太在意，他最想要的就是房子。 每年十一国庆的时候，红星齿轮厂都会评选出今年的工厂劳模，而劳模不光是一个荣誉，更涉及到一个优先分房的事情。 按理来说，段云这种刚入厂一个月的徒工是没有资格参加当年的劳模评比的，工厂规定的劳模评定中，至少也必须工龄满两年的在职职工才有资格进行评定。 但凡事没有绝对的，工厂评定劳模的规章中有这样一条，那就是对本厂有重大贡献的职工，可以不考虑工龄破格参加评选，而赵东升显然就是利用了这条规则，给了段云一个能破格参加劳模评选的资格。 相比早些年工厂倡导的大干猛干不同，如今国家对科研技术越发的重视起来，甚至还提出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口号，所以现如今工作态度，干活多少早已不是评定劳模的唯一标准，在很多的国企中，技术人员当选劳模的指标比例甚至比一线的老工人还多，所以如果段云真的在技改方面有所建树的话，今年当选劳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你先别急着感谢我，现在还只是个劳模的提名而已，能不能真的当选，还要看你个人有多大的能力。”赵东升说道。 赵东升显然不打算给段云保证当上劳模的承诺，一方面每年的劳模评选不是他赵东升一个人说了算的，是要开会进行投票和评定的，因为涉及到分房的问题，所以对整个工厂来说，都是一件需要慎重对待的大事。 另外一方面，他还需要段云能继续证明自己的价值，仅凭他之前昙花一现的老车床改装，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不过小段你放心，你对工厂做的任何贡献，我们都会看在眼里并且会给予奖励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务院已经下发了《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这个条例已经开始在全厂推行了，所以只要你的技改有价值，而且价值大的话，那么工厂这边肯定会让给予你相应的奖金和荣誉的，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行，我一定会努力的。”段云干脆的应道。 “那好，明年早上你就把你的那张改装的图纸交给我，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组装测试，你这回要听我安排。”赵东升正色说道。 “好的。” “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上了一晚上夜班也挺累的。”赵东升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 而就在段云上午休息的时候，工厂的宣传栏和各车间的黑板报已经开始了更新。 国务院下发《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出现在了宣传栏最显赫的位置上，同时还有几篇倡导全厂职工技改的文章。 在书记的授意下，工厂宣传部几个有名的笔杆子动作很快，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快速完成了几篇有关倡导技改的软文，而段云作为新技改奖励条例实施后厂里第一个获得奖励的职工，被这帮子精通对厂领导歌功颂德的文人一顿猛夸，文章中对段云也是极尽溢美之词，甚至还将他说成了工厂工人阶层自学成才的技术模范以及新时代青年工人的典范！ 另外段云这次按照新规获得500元技改奖金的事情也被红字重点标注，出现在了宣传栏和黑板报中，这瞬间就引起了全厂职工的注意。 毫无疑问，500元的高额奖金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眼红和妒忌，但眼红归眼红，却没人能对工厂的这项决定提出什么不满和意见来，毕竟厂子奖励段云，只是执行了国务院下达的条例，这个一点毛病都没有，就算再眼红，也没人敢对中央政策提出质疑。 赵东升显然还是经验老道，只用了几个笔杆子就压制住了厂里对段云高奖金的质疑，同时也真正将这个《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推行落实到了实处。 与此同时，在厂长秦刚的办公室中，总工程常林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秦厂长，现在工厂和各车间的宣传栏上都写着关于段云这次技改的宣传文章，还奖励他这个徒工整整五百块的奖金，你说这合理么？”程常林有些郁闷的说道。 “这是国务院下达的新规定，我能说什么？难道说国家的这个文件精神有问题？”秦刚一摊手说道。 “可是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书记这次对段云和新的技改奖励计划的宣传和推行，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工厂技改的重心都放在基层工人的身上，那还要我们这些专职搞技术的人干什么？他这明显就是想架空削弱我和技术部门在厂里的话语权！想让厂子成他赵东升的一言堂！秦厂长……我可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行了老秦。”秦刚示意程常林冷静，接着说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 “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小徒工莫非还能翻了天不成？”秦刚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那个段云不就是改装了一台老车床么？而且据我所知，他改装这台车床是韩忠帮的忙，韩忠几十年的老工人，有这道行也不足为奇，所以这个段云就算有点本事也不可能和专业的技术员相比，你要真把他当成一棵葱，那就太抬举这小子了。“ “也是。”秦刚闻言点点头，情绪顿时平和了很多，但片刻后，他又对秦刚问道：“老秦，可要是书记那边一直把段云当成技改典型宣传的话，那就是等于再打我们技术处这些人的脸啊，要是基层工人都可以完成技改，还要我们这些技术处的人干什么？吃干饭么？全厂职工背后都会有闲话啊……” “你放心，这段云就是被赵东升捧起来当枪使的傻小子而已，没那么大本事撑起全厂的技改计划的。”秦刚思量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咱们在厂里搞个技改的比赛，分分钟就能将这小子打回原形！” 第八十七章 技改比赛 “技改的比赛？”程常林闻言顿时一愣。 “没错。”秦刚点点头，说道：“段云不就是改装了一台老式车床么？就连一个老师傅和新徒工联手都能做出来的东西，说明也不过如此，难道你堂堂一个总工加上全厂的技术员就设计不出更好的自动化车床？” “那肯定没问题！”程常林眉头一挑说道。 “这不就得了。”秦刚嘴角勾起，接着说道：“段云他改装的是老车床，你们和技术处的可以选择起点更高的新车床进行改装，到时候咱们可以就这个新车床改装公开设立个技改的比赛，所有人都可以报名，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就不信那小子没有韩忠帮忙，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只要你们改装新车床成功，厂里的所有人自然还是认可你们的，那个段云很快也就别人忘了，老赵他再不能用这小子来打你们脸了，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对对对！还是秦厂长您考虑的比较周到。”程常林面露喜色的说道。 程常林之前看过段云改装的那台车床，从技术上来说，其实并不复杂，只需要再多添加些工件和改进，就可以将新车床改装成自动车床，难度并不算高。 “还有就是这次技改比赛你不能参加。”秦刚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 “你堂堂一个总工，直接和一个徒工叫板比技术太丢份而且让其他人看来有些欺负人了。”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就算你比赛赢了，在厂里其他职工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什么光彩的，可一旦输了，我是说如果啊，到时候脸可就真的丢的太大了……” “那厂长您的意思是？”程常林闻言后，也确实感觉自己参加这种技术比武确实有些不妥，随即对秦刚问道。 “这次技改比赛的图纸和方案还是由你和技术处的成员来设计，但报名参加的人选……就让田丰来吧。”秦刚正色说道。 “额。” 程常林闻言顿时恍然。 秦刚这么做，显然还是有他的私心的，但也确实是个不错的策划。 一方面，田丰本身就是个专业的技术员，他若是赢了这次比赛，自然也是帮厂子里其他的技术工作者扳回了面子，消除工厂职工对技术人员专业上的质疑。 另外一方面，田丰是秦刚的外甥，他显然是私心想照顾下田丰的，上次抄袭段云技改图纸的事情已经在全厂传开，搞的他现在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而倘若这次比赛能获胜的话，则可以让他彻底洗脱之前的‘冤屈’，而且还能够获得奖金和荣誉，这对田丰将来评选劳模和升职都很有帮助。 “老程你放心，这次如果田丰能用你的技改方案赢下竞赛的话，获得的奖金，我让那小子一分不少的送到你家！”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哎，秦厂长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这些年我和我爱人也得到过你不少的照顾，这点小忙还算什么，更何况我也是想为我们这些专业高技术的人争回脸面而已……”程常林闻言后，连声说道。 程常林确实欠着秦刚不少的人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从他担任这厂里的总工后，多年来一直都是站在秦刚这边的，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行了，这奖金本来也是你应得的，田丰那小子这次若是能挽回名誉的话，他也得感谢你一辈子，那点奖金算什么。”秦刚手一挥，说道：“你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吧，技改比赛的事情我去组织。” “好的，那我先走了。”程常林闻言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 傍晚，段云骑着自行车在厂区晃荡。 最近这段日子虽然天线的生意已经有了起色，但厂区电器维修的生意却越来越少了。 说到底，一个三千职工的厂区是不可能支撑段云长期都有大量的上门维修电器的生意的，只能是细水长流，让段云偶尔出来捞捞外快。 不过段云也不以为意，因为他现在已经将生意放在了售卖安装天线这一边，上门维修的生意完全可以佛系维持一下就行了。 其实段云相比上门维修赚的这点钱，段云更为看重的是对客户信息的收集。 通过和户主的聊天，段云能套出他们的一些电器消费的需求，这对段云将来拓展其他业务也是很有帮助的。 那些复杂的电器设备段云自然是没有生产能力的，就算可以设计出来也搞不来那么多的材料零件和设备，所以段云之能在一些简单的小电子设备上动脑筋。 前段时间段云看到很多家庭都有电风扇，和后世的那种地摊上卖的廉价电风扇不同，这种电扇做工很良心，价格也很高，买一台这样的风扇要100元左右，是一个普通工人2个月的工资。 铝合金外壳的底座。铁制叶片，钢丝，搬起来很有分量，不像后世的一些电风扇，轻飘飘的，用个几年就出问题了。不是按键坏了，就是叶片断了或者是沾太多的灰没什么风了，后世厂家追求的是更多的盈利，当然做不起八十年代的这种风扇了。 由于质量很好，段云这段时间上门维修电器的时候，没有遇到一户人家让他修理电风扇的，但却让段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在用户家，段云发现这种老式的电风扇绝大部分都是没有调档功能的，只有一个按钮开关，设计的非常简单。 除了电风扇外，段云还发现有些家庭上学的孩子写作业的时候，用的台灯同样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档位的，有时候灯光太亮或者太暗，都会影响到孩子的视力。 这让段云不由的想起了后世的一种名叫家用可调变压器的小商品，有了这种产品，就可以自由调节电风扇转速以及台灯的明暗，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小电器。 而且这种家用可调变压器的制作方法和材料也都很简单，只需要三极管，散热片，线圈，和一些可调电阻之类的小零件就能自己手工做出来。 这种家用可调变压器或许不会像天线那么赚钱，但在如今电视天线生意不多的时候，这种可调变压器作为一种低端廉价的商品，也是可以填补段云目前上门维修电器生意青黄不接的局面的，而且如果大量推广出去的话，也是可以赚到不少钱的。 第八十八章 近墨者黑 段云原本想回到自己工作室把这种可调变压器设计出来，不过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到了夜校上课的时间后，这才蹬着自行车来到了工人俱乐部。 以段云的学历功底自然是不需要上这种补习高中课程的职工也夜校的，但这是书记给他的安排，而且职工夜校也是有考勤的，长期无理由的不来上课会取消资格，倘若段云真的被取消上夜校的名额，这无疑也就等于打了之前为自己张罗上夜校的书记的脸面，这显然是段云不想看到的。 当段云把自行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外边已经停满了自行车，他显然来的有点晚了。 而与此同时，夜校段云所在的那间教室中，前来学习的职工学员已经基本坐满，只有段云上次坐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小毛，别坐那个位置，赶紧走开！” 眼见一个留着铮亮偏分头的男青年想要坐到程清妍旁边的空位上，班长宋国忠连忙皱着眉头喝斥了一声。 “为啥不能坐这个位置？”那青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低头看书的程清妍，说道：“这不是没人坐么？” “这位置是那个姓段的坐的，上次田丰同志想坐这里都被他给赶走了。”宋国忠说道。 “姓段的？”这被称作小毛的青工上周没来上课，他是没见到过段云的，所以并不知道上次发生的事情。 “就是上个月吃耗子闹自杀的那个段云！”宋国忠提醒道。 “额。”小毛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离开了那个座位。 段云上次自杀的事情已经是全厂皆知，在很多人看来，这种人的脑子有问题，说不定是个神经病，所以一般人是不敢轻易招惹这样的人的。 “哎，老宋，你看过今天厂里宣传栏没，好像就是这个段云改装自动化车床成功，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还给他发了五百块的奖金呢！”此时坐在宋国忠斜对面的一个男子突然转头说道。 “是啊，我也在车间黑板报上看到了。” “厉害了，五百块的奖金啊……” 这名男子话声一落，教室后面几排的学员顿时也如同炸了锅一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虽然段云这次技改的事迹只是刚刚出现在工厂宣传栏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却已经在全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段云获得了五百块的奖金，这个数额已经打破了红星齿轮厂建厂以来的最高奖金记录，几乎是普通职工一年多的工资总和，所以在全厂，尤其是基层职工中间，造成的轰动还是很大的！ “咱们厂子也是卧虎藏龙啊，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能人。”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学员忍不住感叹道。 “你知道个屁！”宋国忠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二叔就是一车间的技工，他跟我说，这个段云自打进入一车间就被和厂里的一群刺头安排在到了夜班，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他这次改装车床的事情其实主要是他师傅韩忠的功劳，只不过韩忠现在已经退休回老家了，结果这技改的功劳就扣在这小子头上了，真是走了狗屎运。” “是啊是啊，我前几天的时候也看到这个段云在厂门口的那个饭店里和高磊那帮子人一起喝酒吃肉呢。” “都和高磊他们混在一起了？” “前几天我在电影院门口也看到这个段云跟着高磊一伙人耍流氓呢……” 宋国忠话声一落，旁边几个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高磊等人在红星齿轮厂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不光是因为卖熟肉，还因为这伙人好勇斗狠，虽然这伙人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但在厂区经常打架斗殴却是很多人都看见到的，是工厂出了名的‘厂霸’，风评一直不佳。 “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国忠眉头一挑，接着说道：“高磊一伙是什么货色，大家也都知道，那纯粹就是地痞流氓社会渣滓！说到底就是读书少害了他们……我看这段云也和高磊他们差不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他是怎么进入咱们职工夜校的？难道厂领导审批咱们夜校学员资格的时候不做调查么？” “就是啊，我听说他初中都没上完，这种学历怎么有资格报考夜大，这不是闹着玩么？” 又有几人一脸疑惑的说道。 “据我所知的内部消息……”此时宋国忠故意压低了声音。 看都这一幕，周围几个学员纷纷把脑袋凑到了宋国忠的面前，而刚才一直都在埋头看书的程清妍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忍不住看向宋国忠。 “什么内部消息，说啊。”看到宋国忠卖关子，旁边有人连声问道。 “……这个段云和赵书记的关系很好，现在咱们厂书记和厂长正斗法呢，赵书记这次只是拿这傻小子改装车床的事情对付秦厂长，他就是一个炮灰，别看这段云现在在厂里挺红的，可一旦没了用处，书记也就把他一脚踹开了……”宋国忠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他这种初中生上夜校，也就是书记一句话的事情，他跟咱们这种有真才实学凭本事学历进入职工夜校的精英比不了，想考上夜大纯粹做梦！另外咱们这职工夜校也有规定，连续三周测验不及格的话，那就要取消学员资格……你们看吧，这小子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原来如此。” “还是宋班长厉害啊，分析的这么透彻。” 众人闻言，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为咱们这种有文化有素质的人，离段云这种社会渣滓就应该远点！”宋国忠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另外今天晚上就有一次测验，到时候你们看吧，如果这小子真能考及格，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的考卷吃了！” “哈哈哈，宋哥说的有道理。” “还是宋班长有水平，咱们确实应该离这种小流氓远点……对了宋班长，你办的那个红星青年诗社还招人么，我对文学也挺感兴趣的……” “吱呀。”正当后排学员议论纷纷的时候，教室的门被一把推开，段云大步走了进来。 第八十九章 模拟测验 看到段云进入教室，正在和宋国忠谈笑的几个学员纷纷转回了头。 不受待见归不受待见，但没人敢对当着面对段云冷嘲热讽的，毕竟这小子身板壮实的跟牛犊子一般，又不像善茬，所以没人会触这种霉头。 段云前脚进来，辅导老师后脚就跟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沓子的卷子，走上了讲台。 相比后世工厂学校早已普及的打印机复印机，如今这年头工厂企业学校，尤其是学校印着考卷，用的还都是手刻蜡纸油印。 通常两三份试卷或者文件可以用复写纸抄写，如果五份以上，就必须刻蜡纸油印了。 蜡纸放在一个硬纸盒里，取出垫上专用钢板，用专用的“钢笔”一笔一画地半写半刻字。刻蜡纸绝对是个技术活，轻重都不行，轻了刻不透蜡印不清楚，重了蜡纸会被刻破，蜡纸破了就不能印刷，前功尽弃。 这种蜡纸刻印出来的试卷都带着一股子油墨的香味，这也成为了后世很多人学生时代的一段记忆。 而在夜校教书的这些返聘的老教师都是蜡纸油印的高手，所以每周做一次测验试卷对他们而言是很轻松的事情。 段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当看到讲台上老师抱着的试卷的时候，才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段云今天过来听课原本就是打算混到课率，简单应付一下的，别说书本，就连铅笔都没有带，眼下如果考试的话，他连卷子都没法答。 然而段云越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只见讲台上数学老师看了一下讲台下座无虚席的学生后，说道：“各位同学，今晚咱们进行一次模拟测验，大家都把自己带来的书本放在课桌里，然后把桌子转过来。” 虽然这种职工夜校不比中小学，平时学习上课没那么严格，全靠学员自己的直觉，但因为这次测验是涉及到职工夜校的淘汰规则的，所以还是有点正规的。 “兄弟，接我根笔。”段云转头对后面的一个学员问道。 “我就带了一根笔。”后面的学员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位朋友，能借根笔么？”段云有对左边的一个女生问道。 “没有……” “宋班长……” “抱歉，我也就带了一根笔。”宋国忠说话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上衣兜上插着的另外一根钢笔。 “……” 而一旁坐着的程清妍看到这一幕后，顿时眉头微微皱起。 段云问了几个人，没一个借给他笔的，正当段云一脸尴尬的起身要和老师借支笔的时候，旁边坐着的程清妍突然从书桌里取出了自己带来的铅笔盒。 “我这人还有一根笔，拿去用吧。”程清妍打开铅笔盒后，取出一支钢笔对段云说道。 “清妍，万一你这根笔坏了的话……不留根备用么？”前面坐着的宋国忠闻言立刻转过头来，对着程清妍连连使眼色。 “谢谢啊！”段云见状，立刻满脸堆着对程清妍道谢，随即又冷着脸对宋国忠说道：“又不是借的你的笔，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段云自然是能看出这宋国忠明显是不想让程清妍借自己钢笔，索性也没惯着他，直接喝斥了一句。 段云知道夜校这帮子‘精英’似乎对自己不待见，但他也没打算让这帮人能高看自己一眼，所以碰上这种事自然不会客气。 “你……”宋国忠没想到段云居然会这么横。 “都是同学，不要这样说话，不然的话，把钢笔还给我。”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行行行！我不说了，谢谢你哈。”段云见状，对程清妍又道了声谢后，这才转过了头。 拿着程清妍的借给自己的钢笔，段云不由的对这个红星齿轮厂的厂花多了几分好感，至少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之前高磊评价的那么高冷和傲气，人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段云也没多想，他也能看出来，程清妍借给他钢笔，完全是出于一种同学间的互帮互助。 卷子从前排传到了后面，段云摊开卷子扫了一眼后，顿时愣了一下。 他并非是因为被这样考卷的试题难住了，而是恰恰相反，他发现这这份试卷上的题简直容易的令人发指！ 后世的人总是会说八十年代的高考很难，其实这里的难说的录取率。 受限于这年头教育不发达，师资有限，以及具备有条件报考大学的学生不多，再加上只有个位数的录取率，所以对这个年代的人而言，考大学当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但从高考的试卷难度上而言，还是无法和后世相比的，很多后世必考的知识点现如今还没有被覆盖到教学大纲上，所以卷子上试题难度本身就是相对简单的。 几乎没怎有太多的思索，段云在考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就迅速进入了答题状态。 而教室中的其他学员则几乎个个眉头紧锁，这次的试卷对他们而言，显然还是难度不小的。 此时坐在程清妍前面的宋国忠则不时的叉开腿，偷看着大腿下面压在的课本，神情有些紧张。 这一幕在中小学的考试中经常能见到，但出现在赵国忠这样一个三十出头的大龄青年身上，则显得有些滑稽。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正当很多学员刚刚进入长时间思考状态的时候，段云只剩下最后一面的应用题。 又过了十分钟，段云已经轻松的写完了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也没进行验算，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后，就抬头对代课的老师说道：“老师，我写完了！” 段云话声一落，班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除了几人看向段云的目光是带着几分惊讶外，其他人的脸上则明显是挂着几分讥笑之意。 事情明摆着的，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答完一份标准的模拟考卷，段云这么早就交卷，显然是已经选择放弃了。 “卷子交上来你就可以走了。”老教师看了一眼段云后，淡淡的说道。 “哎。”段云应了一声后，下意识的将钢笔装入了口袋中，起身走上讲台将试卷后，大步离开了…… 第九十章 牢固的友谊 晚上到车间上夜班，段云刚进车间，就见高磊一伙笑嘻嘻凑了过来。 “厉害啊段云，你这个月五百块奖金，比咱们厂厂长的工资都高，这要是让你再混个一年，估计都要成万元户了吧？”高磊嘿嘿笑着说道。 “啥也不说了。”段云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凤凰，拆开后散了一圈，说道：“等工资发下来，咱们下馆子狠搓一顿，都别给我省钱！” 其实这段时间段云经常和高磊一伙人下馆子，早就想请客了，可这高磊是个好面子的人，次次都要充大头买单，根本不给段云机会，而趁着这次发奖金的机会，段云想把这人情还一些。 “行！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仗义的主儿。”这次高磊没有阻拦段云做东的意思，毕竟五百块确实是一笔大钱，也确实该让这小子出点‘血’。 “段哥，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外边生意赚大钱，工厂的工资比厂长都高，这本事简直厉害了，啥时候也教教我们？”站在高磊旁边的一个青工语气羡慕的说道。 “快拉倒吧，就你这德性还想发财？人家段哥是什么人物？正儿八经的文化人！有头脑，懂技术，会修电器改装车床，你看看这上衣口袋里还插着钢笔呢，一看就是妥妥的大知识分子！”旁边又有一人笑着说着。 现在高磊这伙人是真的对段云有些佩服了，这才刚来一车间不到一个月，就搞出了车床技改，成为书记眼前的红人，而且在外边还经营着修理电器的生意，现如今工资比厂长都高，这份本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钢笔？”段云闻言顿时一怔，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口袋中上插着的英雄钢笔后，顿时恍然。 原来，段云上夜校考试的时候，交卷忙着走人，忘记把从程清妍那里借的钢笔还回去了。 不过这也无妨，反正后天夜校还有课，段云到时候还给她就行了。 “段哥，你那摊子还要人么？”。 “我也想去你那里干活。”此时有两个青工满脸堆笑着对段云问道。 当初段云在饭店里提出要招人手的时候，除了崔林和雷子，其他人都是观望，毕竟当时这伙人只是刚刚和段云相互认识，至于段云本人靠不靠谱，他的生意赚不赚钱，都是个未知数。 而这一个星期下来，他们是眼睁睁的看到崔林和雷子都已经赚到了钱，甚至干一个星期就快赶上他们这些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这已经让高磊手下这伙青工开始羡慕了。 另外段云在工厂里工作和做事也是有一套，作为一个刚入厂不久的徒工迅速抱上了书记的大腿，搞出技改还获得了伍佰元的奖金，现在工厂板报宣传栏上到处都是段云的‘光荣事迹’，这种本事确实让高磊一会心生佩服，也认定了他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跟着他混应该是没错的。 “要！”段云闻言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眉头一挑说道：“哥几个想到我这里帮忙我都欢迎，我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对了，高磊你要是肯过来帮忙的话，工钱好说！” 段云原本就想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招兵买马，这帮青工主动想投靠自己对段云而言正中下怀。 至于邀请高磊，段云纯粹是出于一种客套，给高磊一点面子而已，毕竟段云是从高磊手下这帮小弟中拉人，看着自己小弟投靠别人，任谁心里也有点别扭，所以段云还是要考虑下高磊的感受的。 在段云看来，高磊这种人虽然本质不坏，但性子有时候太暴躁，思想不够成熟，真要是到了段云这里，管理起来是个大问题。 但段云知道，高磊现在手头上也有自己的生意，钱也不少赚，况且他本性带着几分傲气，多半是不会对自己低头来他这里赚钱的。 “快算了，到你哪儿干活我熟肉摊子怎么办？”高磊闻言摇摇头。 “那我以后去你那里买熟肉的话，你可得便宜点。”段云笑着说道。 “哈哈哈，咱哥们好说，给你八折！”高磊闻言一喜，随即哈哈笑着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正好我这边兄弟们晚上干完活都没个吃饭的地方，每天从你这里买点熟肉在整点干粮也就能凑合了。”段云笑着说道。 人没有共同利益是走不到一起的。 段云想让利用高磊这伙人，那就必须让他们都能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之所以段云会想着照顾高磊的生意，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在厂子里有个好的同事人缘和工作环境而已。 “都聚在这儿干什么呢，不干活了？” 此时带班长黄海涛走了过来。 “行了，记着明天晚上出来喝酒。”高磊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转身和其他青工离开了。 “可以啊段云，你今天都上了光荣榜了，厂里还奖励了五百奖金，挺厉害啊。”黄海涛走到段云面前后说道。 “这不都是黄班长照顾么，不然我哪有时间搞这种东西。”段云说着，将口袋中另外一盒凤凰烟塞给了黄海涛。 段云早就看出这黄海涛是个喜欢占点小便宜的人，但这黄海涛对厂子的事情知道的多，段云经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风声和消息，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也确实对自己挺照顾，所以段云还是会偶尔给他点好处的。 “段云，你这太客气，我不能要……”看到段云居然直接塞给了他一包凤凰烟，连忙说道。 “黄班长你咋跟我客气起来了呢，要是这段时间没你照顾，我哪儿能这么顺利搞出车床技改来？”段云说道。 “哎，应该的应该的！” 黄海涛看到段云如此‘上道’，顿时面色一喜，假模日鬼的推让了一下后，最终‘无可奈何’的将这包烟揣入了口袋，脸上已然笑成了一朵花。 “对了黄班长，我今天晚上想找台车床打开外盖看看里面的结构，能不能……”段云问道。 “16号工位的陈师傅这星期请假了，夜班也没人用他的车床，回头记得把工件装回去就行。”黄海涛用手一指车间角落的中的一台车床说道。 第九十一章 高额奖金 “行，谢了啊。”段云笑着说道。 “你忙吧。”黄海涛对段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到黄海涛离开，段云立刻快步走到了那台空置的车床前。 取来工具，段云熟练的将主轴齿轮箱的外壳拆开，仔细的观察起来。 尽管对这种车床的内部结构已经了然于心，但段云还是需要对车床的构造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改装车床无非就是多加一些工件而已，但这只是表象，一个成功的技改项目不光要让机器正常运作，还要考虑到改装后的车床能长期稳定的运行。 就如同后世的国家军工发动机项目一样，尽管很多发达国家的军用发动机图纸和原理通过网络就可以轻松的查找到，但却始终很难仿制出来，就是因为很多关键性的技术没有吃透，照猫画虎的逆向工程在的高端机械工程领域有时是行不通的。 合金材料配比稍有差异，加工精度相差千分之几毫米，获得的产品都会在性能上有迥然不同的差异。 虽然说改装这种机床的技术没有那么高深，但很多细节方面，则是需要反复斟酌的…… …… 早上段云换好衣服下班后，没过多长时间，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就一起来到了一车间。 眼见书记和厂长一起走入一车间，车间主任王强立刻迎了上去。 此时的王强内心感觉有些异样，身为工厂的基层干部，他自然是知道秦刚和赵东升两人的明争暗斗的，平时的时候，两人也很少出现一起到车间视察的情况，所以今天当他看到秦刚和赵东升一起面带微笑的进入车间后，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秦厂长，赵书记来的挺早啊。”王强走到两人面前后，满面笑容的招呼道。 “小王，段云还在车间么？”赵东升问道。 “小段已经下班了，要么……我让人把他叫回来？”王强说道。 “啊，不用了，不在就算了。”赵东升回了一句，随即领着秦刚走向了段云的工位。 “这就是段云改装的车床？”王强来到段云工位，看了一眼那台车床后问道。 “没错，小段他就是将这台车床改装后，提高了整整二十倍的效率，以前一车间柱头粗加工是三台车床好几个工人三班倒做出来的，现在只需要段云一个夜班的时间就都做出来了，腾出的车床位可以加工其他工件，省时省工。”赵东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部里不批准咱们扩建生产车间，咱们也就只能在现有的设备和技术上做文章了，段云这次的技改，确实是给这么提供的一个发展的新思路，我觉得咱们应该将这种技术改进的思路长期落实到工作中。” “老赵你说的对，其实我也认为段云同志开了个好头，以后全厂的技改工作应该长期保持下去。”秦刚那幅不怒自威的脸上也少见的露出了笑容。 “还有就是段云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那就是永远不能忽视基层员工对工厂技术方面的潜力和贡献，上级一直提倡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咱们身为领导有时候不能忘本……”赵东升正色说道。 “没错。”秦刚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这次打算先从一车间开始，来一次全厂人都可以参加技改比赛，至于具体比赛规则么……就先从改装车间的新车床开始吧。” “这个比赛好！”赵东升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接着说道：“这种比赛能极大的挖掘咱们厂基层工人和技术人员的潜力，应该好好策划一下！” 跟在两人身后的王强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也是暗暗称奇。 身为车间主任，王强以前是经常见到两人明争暗斗的，以往这两人相互谈话，虽然表面上和气，但话语中却经常夹枪带棒的，甚至偶尔还会直接发生一些争执。 但今天王强却发现厂长和书记居然在技改比赛这件事上意见是惊人的一致，难得的尿在一壶里…… “确实应该好好的策划一下，最重要的是比赛的奖励，一定要设置的高一点，这样才会调动起厂里职工的积极性。”赵东升说道。 “没错！” “按照这次国务院下发的《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咱们这次奖励设置的要比这个条例高一点是最好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以上次段云同志获得的奖励为例，他改装一台老车床获得了五百块的奖励，那么如果这次真的有人能将新车床改装出来的话，起码也要六百的奖金……” 赵东升做事显然还是有些保守的，他不敢把奖金设置到高的离谱的地步，六百块的奖金已经算是一个很惊人的奖励了。 “六百块？”秦刚闻言眉头一皱。 “不能再少了，段云那台老车床改装都有五百奖金，这次改装新车床的技改比赛奖金总不能比改装老车床还少吧？”赵东升提醒道。 秦刚毕竟掌握着厂里的财政大权，所以赵东升只能和他商量着来。 “我也觉得这次比赛奖金不能太少，那就定为八百块吧！”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嗯！？” 秦刚话声一落，赵东升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意外。 而站在两人身后的王强则彻底听傻了。 王强万万没想到厂长和书记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技改比赛的奖金提高到了八百块，这已经远远突破了王强的想象力！ 以往厂子里举办各种小活动诸如拔河，打篮球，下棋啥的，设置的奖品也就是搪瓷水杯，香皂，脸盆之类的东西，但这次却将奖金直接设置为八百块的奖金！ 要知道，八百块在这年头绝对算得上一笔大钱了，他这个车间主任忙活一年不吃不喝，也都够呛能赚到这么多的钱！ 只是王强不会知道的是，两人之所以设置这么高的奖金，都是有各自的心思和打算的。 “另外我觉得除了八百块的物质奖励，在荣誉方面也应该给予重奖！”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留出一个今年劳模提名的名额，作为这次技改比赛的第一名的荣誉奖励！” 第九十二章 塑料外壳 “我认为这个奖励完全可行！” 赵东升闻言也是没有半点犹豫的表明了态度。 其实赵东升他还原本想要和秦刚商量下段云如果新技改成功的话爱，提名他劳模的事情，但却没想到秦刚今天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虽然只是个提名，最终还需要厂委会讨论拍板定夺，但一般来说，只要各车间提名上去的劳模人选不是被厂长书记双双否决的话，那么最后获得劳模的称号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从最近这五六年的劳模评选情况上看，除了大前年一个铸钢车间提名的劳模因为打架而被取消了评选资格外，其他的劳模人选全部过关，顺利的得到了劳模的称号和奖励。 虽然听起来工厂劳模的最终评选似乎有些松，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以去年的劳模评选为例，全厂四十个厂级劳模中，有三十五个都是历年获得劳模称号的常客，这些人都是工厂基层的绝对骨干，只有五名是第一次被评选出来的，而这五人也都是工龄起码在六年以上的老工人，所以厂领导在最终厂委会评选中，自然是在权衡利弊下才做出的全部通过的决定，并非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秦刚微笑着说道。 秦刚将这次技改的奖励提的如此高，显然是有他的算计的。 在秦刚看来，这次有总工亲自出手，技改比赛的优胜奖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将比赛奖金提高到八百块，实际上就是要给程常林一笔高额的‘辛苦费’。 至于提名劳模，则是秦刚想扶自己的外甥一把，毕竟这次真正出头参加比赛的是田丰。 田丰刚进厂子不久，本身是没有资格参加今年的劳模评选的，秦刚身为厂长，明着提拔他显然会在厂子里惹来非议，且难以服众，而通过这次技改比赛，田丰则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劳模提名，这对他未来升职和工资提档都非常重要，而且可以一洗之前他‘抄袭’段云车床改装图纸的嫌疑！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也正是因为两人都想在这次技改比赛上做文章，所以秦刚和赵东升难得一次‘英雄所见略同’。 “这次比赛的事情必须要抓紧，正好咱们厂刚刚推行了技改奖励规则，所以打铁要趁热！”赵东升沉吟了一下，片刻后转头对车间主任王强说道：“小王，你对一车间设备和生产方面最了解，等下你到我办公室一趟，商量下这次技改比赛的具体规则制定。” “额，好的！” 一直跟着后面的王强这次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 王强是真没想到厂长和书记会对一个小小的技改比赛如此的重视，而且奖励高的令人咂舌，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不理解归不理解，厂长书记拍板的事情，他这个车间主任也只能照办。 “回头做出比赛方案后，也让我看看。”秦刚说道。 “行，比赛方案出来后，我送到你办公室。”赵东升很痛快的应道。 随后，三人一起离开了车间…… …… 下午段云睡醒后，来到了出租屋。 此时出租屋的门口除了曹东崔林和雷子外，有多出了三个人。 这三人也都是高磊一伙的，平时晚上都是和段云一起上夜班的。 新人入伙，段云直接给他们开出了一个月十五块的保底工资，算是先给他们吃下了一个定心丸，钱虽然不多，至少不会让他们感觉会白忙活。 另外段云也给了他们和崔林和雷子一样的天线安装提成，到周边厂矿上门安装是三块钱一次，远一点的，比如肉联厂这样的地方，会多加个五毛钱的补助。 这无疑让三个新人喜上眉梢，对段云更加恭敬起来。 新人来了需要培训，但这已经用不着段云亲自出马了，崔林雷子和这伙人都很惯，正好下午矿上有两家活，所以个段云索性让这三人都跟着崔林雷子一起过去，学习下如何和客户打交道以及安装调试天线的技巧。 把这几人打发走后，段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中，开始了设计工作。 现在段云这个摊子的人手越来越多，他也必须要想办法搞出新的产品来提高收入。 昨天晚上段云就有了设计家用可调变压器的想法，所以今天他想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个东西设计出来。 其实这种可调变压器的原理还是非常简单的，无非就是用可调电阻线圈加上三极管和电容就能组合完成。 这些元件段云手中都有，做出简单能用的可调变压器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想让这种手工的东西变成能够推销出去的成品，段云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除了里面的电子元件，这种可调变压器还需要一个塑料绝缘可操作的旋钮和外壳。 之前段云做八木天线的放大器外壳的时候，用的只是白铁皮简易包装起来的。 不过天线放大器这种东西是不存在触电危险的，但家用可调变压器则不同，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连接强电的，一旦发生漏电或者触电，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制作这种东西，必须要有可靠耐用的绝缘外壳。 关于电器塑料外壳，也是很有讲究的，绝对不是什么品种的塑料都可以用作电器设备外壳的，需要考虑绝缘，耐高温，易加工等很多方面的事情。 后世的电器设备诸如插线盒充电器之类的，基本用的都是abs或pc/abs。 abs树脂是五大合成树脂之一，其抗冲击性、耐热性、耐低温性、耐化学药品性及电气性能优良，还具有易加工、制品尺寸稳定、表面光泽性好等特点。 但段云手中暂时没有这样的材料，另外塑料外壳加工也是个问题，批量生产需要注塑机和模具之类的设备，但这些东西段云都是没办法搞到的。 “叮铃铃！” 正当段云思考如何解决产品塑料外壳生产的时候，出租屋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车铃声。 第九十三章 废品站 “哥！”门外的曹东喊了一声。 “怎么了？”段云闻言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后段云顿时一愣。 原来此时曹东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在外边土路上绕圈。 “厉害啊，这么快就整到新车了？”段云笑着说道。 “这两天腿都快跑断了，车链条和脚蹬子到处都缺货，我昨天做公交到zy县城的店铺里才买到的。”曹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对段云说道：“哥，你看我这组装的车子还行吧？” “不错。”段云闻言点点头，但当他目光转到车子的塑料把手的时候，顿时好奇的问道：“你这车把的颜色好像有些不一样啊？怎么一个黑的，一个绿色的？” “西门外那点的商店就只有一个自行车把手了，我这没办法，到废品站找熟人要了一个旧的，下面有点开裂，不过凑合能用。”曹东撇撇嘴说道。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但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声问道：“对了，咱们厂这边废品站收购的塑料多么？” “还行吧，废铁，牙膏片，废旧塑料啥的都不少。”曹东随口说道。 “咱们这儿废品站收购塑料是啥价钱？”段云正色问道。 “两毛二一斤，比废铁贵点。”曹东回道。 在投靠段云之前，曹东这二年就是靠着偷废铁之类的东西维持生计的，所以对于齿轮厂，乃至周边所有废品站的收购价格都是非常清楚的。 当年曹东曾经为了能让到手的废铁多买两三分钱，甚至会步行好几里外到别的厂区收购站去买，个中心酸，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咱们厂收购站的废旧硬塑料多么？”段云又问道。 段云现在买不到塑料半成品，所以当看到曹东从废品站淘来的破把手后，顿时打起了到废品站购买破旧塑料的念头。 虽然这年头废旧塑料也金贵，废品站未必有多少，但好在段云他现在的需要也不多，估摸着只需要有个几十斤，就足够他十天半个月的用料了。 “硬塑料也是塑料，都是两毛二一斤，哥，你家里有不要的塑料要卖啊？咱们厂废品站的老张头和我挺熟的，你要是卖的多的话，我可以跟他搞搞价。”曹东以为段云是想卖废品，随即回道。 “我不是卖，而是想卖点硬塑料。” “买那玩意干嘛？”曹东闻言一愣。 “反正有用。”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现在不是正好没事么，和我到废品站走一圈，我想买点东西。” “成！”曹东闻言点点头。 尽管曹东不知道段云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既然自己大哥想去看，那么曹东肯定要跟着过去的。 红星厂区的废品站就位于澡堂子锅炉房的后面，有两间平房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放着一个铁秤，周围都是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高的废铁，碎玻璃和废旧报纸。 “老张头。”看到废品站门口板凳上坐着的一个戴着前进帽抱着玻璃水杯的老头，曹东立刻将车子停好走了过去。 “你小子现在穿的人模狗样的，发财了？”这老头显然和曹东很熟悉，看到曹东穿着崭新的绿军装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发个屁的财，你这才叫闷声发大财呢。”曹东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根大前门，递给了这回收站的老头。 别人不知道，曹东对这废品站的底细可是摸的很清楚的。 虽然这年头废品站还都是国营的，但这儿工作的老张头则绝对手脚不干净。 收购站虽然是明码标注着回收价，但其实里面的门道很深。 秤上做点手脚，借口东西不好故意压价，甚至连小孩从家里偷出来的牙膏皮也要雁过拔毛。 尽管这老张头还不敢克扣的太狠，但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克扣，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几十块钱，所以管理废品站当真是个肥差。 “呦呵，大前门啊，你小子是真发财了啊？”老张头接过曹东的香烟看了一眼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行了，别废话，我大哥想到你这里看看。”曹东从口袋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给老张头点上火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站着的段云。 “大爷您好。”段云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我这废品站有啥好看的？”老张头闻言一愣。 “大爷，我主要想从你这里收购点废旧塑料……” “那不成！那不成！”老张头闻言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说道：“我这里只管收购废品，东西进来是不能外卖的，我没这个权利。” “屁！”曹东闻言白了老张头一眼，说道：“我说老张头，别人不知道你那点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你每天晚上……” “悄声点！”老张头看到曹东嗓门挺高，连忙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大爷，明说了，我就是想从你这里买点废旧塑料，要的也不多，如果你这里有的话，价钱咱们都好说。”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额……”老张头打量了段云一番，又看了他身后挺着的崭新大二八，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进来看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后，跟着老张头进入了废品站。 “那堆就是这礼拜收的塑料，你自己看吧。”老张头用手指了指院子左边角落堆放的废品对段云说道。 “谢了。”段云点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而然当段云在堆废品中翻腾了一会儿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原来，这废品站收购的塑料绝大部分都是段云没法用的。 塑料本皮，拖鞋，假花…… 这些软塑料是没法再加工的。 不过段云也并非一无所获，他从这对塑料废品中，也找到了破旧塑料脸盆暖水瓶外壳等硬质的塑料。 只是这些硬塑料的数量有点少，估计做不了多少外壳，而且段云回头还要对这些塑料成品进行绝缘和耐高温的测试。 但无论如何，收购这些塑料对段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哪怕不能用于家用调压器的外壳，段云也可以用来制作天线放大器保护壳，毕竟之前天线放大器的那个铁皮外壳是在是太土气了…… 第九十四章 注塑机 “这种塑料你们多少收的。”段云拿起一个破旧暖水瓶的塑料壳子对老张头问道。 “两毛二一斤。”老张头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是真不能卖……” “我三毛钱一斤收这种硬塑料。”段云伸出了三个指头。 “这个……”听到段云的报价，老张头双眼顿时一亮。 “半夜我过来拿货。”一旁的曹东说道。 “成！” 老张头一咬牙说道。 这种硬塑料本来就没有多少，私下卖给段云也无妨，况且段云给他的价格也确实不低。 “那就这么定了。”段云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和老张头闲聊了两句后，领着曹东离开了废品站。 “哥，就要这么点塑料？”跟着段云离开废品站后，曹东问道。 “他这里收的塑料倒是不少，可大部分都不能用。”段云眉头微皱，对曹东问道：“你知道这周围还有哪家废品站？” “咱们厂区里就这一家，不过周边厂区的废品站的管理员我倒是也认识不少……要么，我领你去别家看看？”曹东说道。 以前曹东就是靠着偷废铁混饭吃的，所以他对厂区方圆十多里的废品站了如指掌，和管理也都混的挺熟。 “暂时不用。”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今天到这里买的那点塑料我是打算做实验的。” “做实验？”曹东闻言一愣。 “我是想给咱们的产品做个塑料外壳，如果成功的话，你就要帮我多联系几家废品站，咱们以后可能要大量生产。”段云说道。 “可这废旧塑料怎么加工成外壳啊？”曹东好奇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做个注塑机就行，我回去这就设计一下。”段云说道。 “额，那行，只要段哥你有需要，我回头就帮你多联系几家废品站。” “嗯。”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骑着车子回到出租屋后，段云将车子放好，走入了自己的工作室中。 对段云而言，注塑机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复杂的设备。 一般塑料厂都有台式的注塑机，生产效率很快，但段云这种小作坊不需要那么大的产量，所以做一个手工注塑机就已经完全够用了。 从原理上来说，注塑机就是把塑料半成品的碎料加热变软，然后注入到模具中，待模具冷却后，就能得到一个塑料成品了。 前世的时候，段云也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个国外的手工爱好者自己diy简易的手工注塑机，结构非常的简单，就是用铁皮做一个漏斗状的加料槽，然后在一根钢管上绑上几个加热的线圈。钢管上方一个类似打气筒的活塞杠杆，下面则是支架和模具，塑料加热软化后，只需要用力压下上面的杠杆，钢管中加热软化的塑料就会直接被压入到模具中，操作非常的简单。 唯一的问题是就是段云现在找不到测量加热温度的电子温度仪，但这也不是大问题，在段云看来，只需要多试验几次，熟练掌握线圈加热的时间后，熟能生巧，加工出来合格的外壳问题不大。 坐在工作台前，段云拿出纸和笔，迅速开始了设计图纸的绘制。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段云的图纸已经基本设计完成了，感觉到有点饿，随时走出工作室，摸出一根烟在外边抽了起来。 下午崔林雷子领着三个新来的青工已经在外边干完活回来了，几个人有说有笑，显然下午的工作很愉快。 晚上没活，包括曹东在内，已经开始在旁边的工作间组装起天线架子来。 这几天出货量还行，所以按照段云的要求，他们必须保持天线有足够的库存，所以今天晚上几个人打算多做出几台天线支架。 尽管曹东崔林他们都已经是组装天线的熟手了，但段云依旧对成品进行严格的质量把关。 天线架子的长度间距必须要准确，因为有一点的偏差，都会导致天线有接收电视信号的效果大打折扣。 另外就是天线架子组装完成后，必须要打磨光亮，然后均匀的刷上一层防锈漆，让成品看起来更加美观一些，这对于用户提升对产品的好感也是很重要的。 “哥。” 远处走来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段芳已经过来给哥哥送饭了。 这段时间段云几人的伙食一直都是妹妹段芳负责的，她下午下学到家后，就会做几个热菜蒸一笼子的馒头，到六点左右的时候，送到段云这里来。 而段云自然不可能亏了家里人，所以决定每月多给家里几十块的生活费，也就是卖出一个天线赚到的钱，专门解决自己和曹东等人的晚饭花销的。 另外段云也心疼妹妹，经常给她塞一些块儿八毛的零花钱，也算是一种补偿。 “妹子辛苦了。”段云从段芳手中接过了满满一篮子的菜饭后，笑着说道。 “辛苦啥，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段云抿嘴一笑，转头看向了段云身后的工作室，惊讶的说道：“哥，你这屋子看起来好漂亮啊，这桌子啥的都是新做的吧？” “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回头我找人也专门给你做个新写字台。” “算了吧，桌子做出来咱们家也没地方放啊。”段芳撇撇小嘴说道。 “那行，等以后哥分了新房，写字台就有地方摆了。”段云笑着说道。 “分房？”段芳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即撇撇小嘴说道：“咱们厂那么多户人家等着分房，你这才刚进厂，怎么说也要等上个好几年才行吧。” “这事不用你操心，最快今年，最晚明年，哥一定让你和咱妈住上新房！”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吹牛！”段芳对哥哥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行了，赶紧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吃晚饭了啊。”此时曹东崔林几人也从旁边的出租屋中探出了头，笑嘻嘻的问道。 “行了，你回去和咱妈吃饭去吧。”段云见状，示意段芳离开。 “恩。”段芳应了一声后，甩着两条小辫子离开了。 第九十五章 里应外合 “段哥，你妹妹长得挺俏啊，是在咱们厂上高中？”此时崔林等人看到段芳离开后，走到段云面前笑着说道。 “干嘛！？”段云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哥，我们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看到段云板起了脸，崔林等人顿时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连声介绍道。 现在崔林几人虽然和段云也是相当熟络了，但内心多少对他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敬的是段云确实有真本事，无论是技术还是说话办事，确实有大老板的模样，而且这几人跟着段云的这段日子和没少赚钱，所以从内心上对段云还是非常佩服的，也认定他这个老大的身份。 至于对段云有些畏惧，则是因为段云这货下乡掏粪六年，练就的身板实在壮实的很，就连厂霸高磊和他打架都吃了大亏，估计他们几个加一起，也都不是段云的对手。 所以现如今只要看到段云脸色不对，其他人也就不敢再有任何造次了。 而对段云而言，他对管理有自己的理解。 大的企业则是必须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而小的团队管理则多半要靠个人的威望，就自己目前的这个小摊子而言，只要保持自己的威信，同时协调好手下几个人的利益，管理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崔林，去高磊那儿买点猪头肉，让他切好多加点醋和辣椒，另外在买瓶酒回来。”段云说着，扔给了他一张大团结。 “哎，我马上过去。”崔林闻言一喜，接过钱后，立刻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哥，咱们这伙食简直太丰盛了，顿顿有酒有肉啊。”旁边的曹东笑着说道。 “哥几个跟着我干活，只要好好干，就算我不能保证你们天天都能赚大钱，但天天有酒有肉我还是能保证的。”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之所以家里送饭后还从高磊那里买熟肉，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也能吃好，另外一方面则是对高磊生意的照顾以及让这几个手下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将来会更加听话一些。 段云若是想将来能实现自己更大的商业计划，那就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团结，执行力强的团队，尤其是面对客户的服务以及收集客户信息方面，都需要有很好的口才和技巧，另外崔林雷子这几人文化程度都差一些，想让他们能理解自己的方案需要长时间的灌输和培训，而每天晚上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正是给这些人洗脑的好机会。 五个人一瓶白酒并不算多，气氛也非常的欢畅。 饭后，由于手头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曹东崔林等人干脆在工作的小房中打起了扑克，算是工作一下午后的一个娱乐放松。 而段云趁着晚上天气凉快的这段时间，段云开始继续设计他的手工注塑机。 反复的改进了好几次后，段云这才大功告成。 虽然说图纸有了，但段云没有工具和材料，暂时没法把这东西做出来，所以他只能带着图纸晚上去车间进行加工。 而在段云上夜班之前，把曹东拉到一边安顿了几句后，这才离开。 晚上上夜班进入车间后，段云拿着图纸看了一边后，开始找加工材料。 车间里有废料库，里面都是一些报废的金属成品和材料，平时厂子里都会进行回炉处理的，而今天段云则直接到里面选料。 由于段云的技改得到了赵东升的支持，车间主任也提前帮他打过招呼，所以段云改装车床需要材料的话，可以到废品库自己挑选材料进行加工。 这无疑给了段云极大的帮助，同时也为段云干私活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段云给了看门的库管一根烟，然后到废料库中转悠了一圈，找到了不少能用的材料。 按照图纸上的设计，段云找到高磊和车间的一个车工老师傅，让他们帮忙加工几个工件。 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高磊熟肉摊的重要客户，另外两人的交情现在也非常好，所以高磊很痛快就答应帮段云加工起了注塑机的活塞零件。 而段云自己则找来砂轮机和其他工具，用从废料库中找到的铁皮做了一个锥形的注料的漏斗。 到了凌晨快五点的时候，段云已经加工好了所有手工注塑机的元件，然后组装起来测试了一下。 手动活塞压下去有些吃力，但这只是小问题，估计加点黄油，用的时间长一点，就会用起来很顺畅。 至于注塑机的模具，这个段云还需要在好好设计一下，然后找模具班的师傅帮忙制作出木模，再到铸工车间做出胚子，最后用铣床精加工一下就可以了，估计做出整套模具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感觉使用没有问题后，段云就又将这个手工注塑机拆开，找了一个装料用的编织袋子，将这些零件装了起来。 如此多的东西，段云显然是不可能下班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带出工厂的，所以之前和曹东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小小的冒次险。 趁着夜班都在干私活人少的机会，段云拎着那个编制袋子走出了车间的后门。 距离一车间后门不到五十米地方就是工厂的围墙，上面架着满是钢刺的铁丝网。 由于以前半夜翻墙偷废铁的小偷混混比较猖獗，所以这二年工厂加强了保安巡逻的人手和频率，但效果依旧不佳。 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工厂索性花钱加高了工厂四周的围墙，而且在上面布置了密集的荆棘铁丝网后，翻墙偷铁的事情才得到极大的遏制，工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翻墙进厂偷盗的事情了。 但高墙和铁丝网虽然可以有效的遏制外部人翻墙偷盗，却很难防范工厂职工和外人的里应外合。 段云蹲在外边的草丛中抽了半根烟后，就看的不远处的墙外突然出现一道手电光照向了天空。 三长一短的照射频率，正是段云上班前和曹东约定好的信号。 看到周围没人，段云迅速跑到了墙边，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装在编织袋里的半袋子工件猛的扔出了墙外…… 第九十六章 测试成功 早上下班的段云有些心虚，但看到门口的工厂保卫根本瞅都不瞅他一眼，心头的巨石顿时放了下来。 好歹现在段云也是工厂的‘青年技改模范’了，这要是被抓住偷工厂东西，无疑会成为他在工厂里的一个长期污点。 尤其是在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厂长那边领导眼中钉，而自己因为高额奖金让全厂人为之眼红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肯定会被人拿来大作文章的。 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有些担心过头了，而且工厂里保卫科的那些人也没那么恪尽职守，况且如果这种事情当时没有被抓住现行，那么现在就更不可能有事情了。 其实段云一般是不会轻易做这种事情的，主要是因为他太想把这个注塑机做出来了。 离开工厂，段云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出租屋。 “哥。”看到段云将车子打在门口，曹东立刻笑嘻嘻迎了上去。 “东西呢？”段云问道。 “房里放着呢，另外昨晚我还从老张头那里买了点硬塑料。”曹东用手指了指放天线和工具的那间出租屋。 “行，辛苦你了。”段云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段云走进出租屋，打开了墙角放着的那个编织袋。 里面装着的正是段云昨晚加工出来的注塑机零件。 铁皮漏斗扔出墙外的时候摔的有些变形，不过这只是小问题，用锤子敲一敲就能恢复原形。 顾不上刚下夜班的疲惫，段云拿起改锥老虎钳等工具，快速的将注塑机重新组装了起来。 随后，段云又开始给注塑机的活塞钢管上安装加热器。 所谓的加热器也很简单，就是类似于后世常用的那种螺旋装的热水器的原理，将铜线包裹在上面就可以了。 “东子，去打盆水，把你买来的废塑料砸碎，然后洗干净，马上要用。”段云转头对曹东安顿了一句。 “哎。”曹东应了一声了后，转头离开了。 而当段云将加热器线圈做好，绑在钢管上后，曹东已经将碎塑料清洗完毕，放在了一张报纸上。 段云拿起塑料将水甩干净后，填入了漏斗槽中。 打开电源开关，段云站在一旁观察起来。 没有温度计，段云不好掌控加热温度，这个以后必须想办法改进，目前只能凭借感觉来。 用手指在钢管上淋了几滴水，看到管壁上腾起一抹淡淡的白汽后，段云关上了电源线。 双手放在活塞杠杆上，段云用力压了下去。 可能是温度还差点意思，所以段云压的很吃力。 没有模具，活塞下放的螺母做的出口如同挤牙膏般，一条加热软化的塑料冒了出来，由于现在还没有模具，所以软化的塑料直接掉落在了下方支座的铁皮上。 一旁的曹东看到这一幕也是相当的新奇。 其实这年头很多人家修补塑料制品的时候，都是把废旧塑料放在勺子上，加热后倒在修补的地方，但像段云用这种方法加工塑料制品，曹东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由的对段云又多了几分敬佩。 眼见塑料被挤出后，段云也是非常高兴，站在一边等待塑料软化。 感觉冷却的差不多了后，段云拿起那块凝固的塑料看了看，又用锤子敲了两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东子，你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多找几家废品站，就要这种塑料，先收个几十斤。”段云转头对曹东安顿道。 “行啊，周边废品站我都熟悉，收个几十斤废旧硬塑料没问题。”曹东说道。 “那行，回头东西收过来后，我给你钱。”段云说道。 “哥，这点小钱就算了，我已经赚了不少了……”曹东连连摇头说道。 “少废话，一码归一码。”段云白了曹东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你忙去吧，我先回去补觉了……” 段云说完，离开了出租屋。 …… 而就在段云上午补觉的时候，工厂宣传栏上已经出现了工厂技改比武的通知，相关比赛的规则和奖励也下达了到了各车间。 对于工厂以往举办的各种活动，普通职工的积极性都并不算高，但这次则是个例外。 高达八百元的现金奖励以及厂级劳模的提名，让所有人职工都感到了不小的震撼。 这次技改比赛正式截止日期就在本月底，而九月一号进行正式的评比。 最初的时候，书记赵东升想把这个技改比赛的期限定为一个星期，但厂长秦刚看过这个方案后，则将正式比赛的期限向后延伸了半个月，显然是为了给程常林留下足够的设计时间。 另外这次技改比赛不设门槛，只要是红星齿轮厂的职工就可以参加，具体规则则由各车间进行安排，而比赛评分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技改成果要实用性强，能提高生产效率，为工厂创造或者节省的效益越大，分数就会越高。 虽然说这次比赛工厂职工都可以参加，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普通职工限于文化水平和技术，即便能做出技改的东西，和专业技术人员的设计肯定会有不小的差距，所以普通工人在这次比赛中只能充当一个配角，真正的主角则是工厂的那些技术员和技师这样的精英。 尽管如此，这次比赛如此高额的奖金设置还是引起了厂子里不少人的关注，纷纷动了心思搞起了各种小发明创造，虽然获得第一名的希望渺茫，但依旧调动了工厂职工的积极性，让原本一直以来有些死气沉沉的车间多了几分活跃性。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况且以前工厂里就有职工为了方便工作，自己做出过一些使用便利的小工具。 上午公布了技改比赛的规则后，下午上班的工人就已经开始趁着工作的间歇，加工出了一些方便生产的小发明和小工件，但总的来说，这些发明创新基本上没多少技术含量，对生产效率的提升也只是稍微有些提升而已，拿出来参加技改比赛的话，显然还差了点意思。 第九十七章 山寨品 当初厂子里要举办技改比赛的事情刚有点风声的时候，很多人都猜测身为工厂总工的程常林肯定会参加，毕竟这次比赛没有报名的限制，奖金方面也设置的非常高，身为总工他们这些厂领导，是没有道理让这种‘肥水’流到别人田地的。 毕竟总工程常林无疑是工厂学历最高，设计水平最好的人，而且贵为厂里的高级领导干部，他要是参加这次比赛的话，那第一名的头衔无疑就已经提前预定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当工厂公布了比赛规则后，总工程常林就在技术部公开表态自己不会参加这次的技改比赛，同时还鼓励其他技术人员踊跃参加，显示出了为后辈和青年骨干‘让路’的高风亮节！ 程常林的这番表态无疑让技术部的众人感动，同时也极大的鼓舞了这些年轻技术员的参与比赛的热情。 八百元奖金外加劳模的提名，让这帮子刚毕业不久的中专技校生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改之前人浮于事，一杯茶水一上午，一张报纸看一天的作风，从工厂资料室找来了大量的机床图纸和资料，开始绘制起了改装图纸。 这些人显然都是受了上次段云改装sl车床的启发，动起了改装其他机床的想法，但大部分人的水平都是半吊子，很多技术员进厂工作两三年后，早就将的当初从学校学到的机械技术丢的差不多，无奈这下，只能去一车间‘参考借鉴’段云改装好的那台老车床。 说到底，这帮技术员所谓的参考借鉴其实就是一种抄袭，毕竟车床的基本工作原理都是相同的，只要‘学’到段云改装旧车床的技术，那么在新车床上稍加改进，就变成了自己的改装成果。 技术部的这些技术员各自都有些走捷径的小心思，而身为工厂总工的程常林则表现的风轻云淡，还不时的给下午正在绘图设计的技术员指指点点，给出了一些建议，言语中，充满了对青年技术员的鼓励和支持，这也让在场的众多技术员多少有些感动。 与此同时，段云下午来到自己工作室后，也开始了对塑料模具的设计。 用于电器外壳的塑料对绝缘，耐高温，和硬度方面都是有很高要求的，现如今段云搞不到合适的材料，但可以先将这些塑料外壳的模具先设计出来。 天线放大器的外壳还是非常好设计的，这种小塑料外壳对绝缘性和耐热度没有什么高要求，所以段云对这种外壳的设计思路只是为了使其能看起来高档美观一些而已。 之前段云培训曹东等人的时候，一直让他们冒充‘东芝’的厂家维修人员，所以在设计这种塑料外壳的时候，也最好有东芝厂家的商标才会让人信服。 不过考虑到会被当做假冒商品查处的危险，段云在制作模具的时候，动了点小心思。 他把繁体字的中文‘東芝’两个字换了个位置，变成了‘芝東’以后对外宣称就是港台版的产品，需要反着读，另外东芝的英文标示‘toshiba’也变成了‘toshlba’，一个字母的差异普通人也很难识别，达到一个浑水摸鱼的山寨品效果。 说起来这明显是一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这和后世那种假冒的‘康帅傅’方面面和‘王老杏’凉茶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如今这个年头，国家对商标产权的保护力度不高，普通消费者对于假冒商品的辨识率还不高，段云玩这种‘擦边球’其实也是一种无奈，虽然说是有假冒的嫌疑，但实际上段云制作的天线产品其实还是相当先进的，毕竟是他后世在大学校园里研究出来的东西，技术上起码领先十年以上，能用上这样的产品，对消费者而言，是肯定非常‘赚’的。 考虑到现在自己收来的废旧塑料可能在绝缘和耐高温方面差一旦，所以段云这次将模具设计的很厚实，另外还在上面添加了几行英文字母，使其看起来外观和档次高了不少。 模具的设计图反反复复的修改了好几次，一直到下午五点工厂下班的广播声响起，段云最终才设计出了几个让他感到满意的方案。 段云打算今晚夜班的时候，找模工车间的老师傅帮忙，估计一两天时间段云就可以拿到注塑机的模具。 至于耐高温绝缘的电器外壳塑料，段云还要想办法通过其他途径购买，这个还要一步一步的来…… …… 下班后的程清妍坐在凤凰自行车上，缓缓的骑行在工厂街道的林荫路上。 此时在她车筐中还放着一本刚从图书馆中借来的《国外金属热处理技术》的书籍，书记中间还夹着一片精致的书签。 如今工厂要组织技术改进比武的事情程清妍已经得知了，不过程清妍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相比同龄人，程清妍的心智要相对成熟一些，她沉迷于技术方面的东西，但却并不急功近利，也很少会受到外部环境和事情的影响。 在她看来，工厂这次对技术改进工作的重视以及赵东升极力推行的《合理化建议和技术改进奖励条例》对他们这种吃技术饭的人无疑是个很大的鼓励，确实是件好事，但程清妍同时也认为，任何技术升级改进，都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短期想通过技改比赛来大幅提升生产技术，这本身就属于一种急功近利，脱离科技发展规律的事情。 “清妍！” 正当程清妍刚骑到生活区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兰。”当程清妍转头看清后面骑着自行车的女子正是于淑兰后，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晚上出来吧，工厂今晚在防空洞举办交谊舞会，我正好没有舞伴，你晚上和我一起去玩吧？”于淑兰来到程清妍身边后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说道。 “不去了，我不会跳交谊舞。”程清妍说道。 “我可以教你啊，很容易学的。”于淑兰一把拉住程清妍的手臂说道。 第九十八章 交谊舞会 交谊舞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可谓风靡一时。 1979年，改革开放第一年的除夕夜，消失多年的交谊舞第一次出现在人民大会堂的联欢会上，人们嗅到了舞禁初开的味道。长久的封闭，令年轻人对交谊舞此种新事物感到新鲜好奇。 一些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首先复活了交谊舞晚会，其工会和团组织不仅组织舞会还负责教跳舞，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青年男女创造婚恋平台。 很多机关事业单位会将会议室或食堂粉刷一新，铺上水磨石地面，大堂中央吊只魔鬼灯，挂上花花绿绿的彩带绳，装上立体声音响，四周装上射灯，俨然像个舞池模样，暮色降临时鼓乐齐鸣，人潮涌动，歌舞升平。 红星齿轮厂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开始举办这种职工联谊的交谊舞会的，不过由于工厂办公楼的会议厅面积台下，容纳不了太多的职工，所以红星齿轮厂最终选择将距离工厂不远的地下人防大厅装修成了交谊舞会的现场，内置也非常的漂亮，光是高级音响和舞厅灯光道具的购置，就花了将近小一万块。 最初的时候，这种工厂组织的交谊舞会只有遇到‘三八’‘五一’这样的节日才会开放，但因为太受欢迎，很多年轻员工都找工会向领导要求多开舞会，厂领导这才决定把舞会改成了一周一场。 不过尽管厂子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参加这样的舞会活动，但这年头的青年男女还相对有些保守，通常跳舞都是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男女敢搂在一起跳舞的还比较少。 于淑兰虽然是个比较外向的女子，家里条件好，平时打扮的也挺时髦，但即便如此，她通常也是不会和男职工一起跳舞的，今天找程清妍，就是想让她当自己的舞伴的。 “今天真的不能去。”程清妍一脸的歉意，说道：“今晚夜校有课，我吃完饭后要过去……” “你成绩那么好，少上一堂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于淑兰显然还不愿意放弃。 “这个真的不行，咱们厂的职工夜校要求比较严，无故缺课会被开除的。”程清妍眉头微皱的说道。 “真没意思！”于淑兰撇了撇小嘴，说道：“你活的一点都不像个新时代的青年，一点时髦都不赶……” “要么这样好了。”感觉于淑兰不太高兴，程清妍微笑着说道：“等我晚上夜校下课，我去人防那里找你，如果时间富裕的话，你可要教我跳舞啊。” 毕竟是多年的闺蜜，程清妍还是很珍惜两人的友谊的，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不高兴。 “这还差不多。”于淑兰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随后对程清妍说道：“那咱们晚上见哈，我在舞厅等你。” “嗯。”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看到于淑兰离开，程清妍也将车子放好后，拿着借来的工具书回到了家。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程清妍刚走到自己的房间就顿时愣住了。 原来此时父亲程常林正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仔细的绘制着一张机械图纸。 “爸，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程清妍已有些意外的对父亲说道。 “嗯。”程常林抬头看了一眼女儿，说道：“爸今天有点工作要忙，用下的写字台和绘图工具。” “没事的，反正我今晚也要去夜校上课。”程清妍将借来的书放入书架，脸上则露出几分疑惑。 因为在程清妍的记忆中，父亲已经好几年没有把工作带回家绘制图纸的事情了。 自从父亲转正成为工厂的总工后，他对技术工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热衷。 以前父女之间一起交流的时候，三句话离不开技术方面的事情，而也正是因为父亲对她的灌输，才使得现如今的程清妍对机械技术如此的痴迷，以至于进入工厂的这半年多的时间，程清妍很少参加工厂给青工举办的联谊活动，只是偶尔会和闺蜜于淑兰星期天进城逛街或者平时看个电影什么的，其余时间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家里啃各种机械方面的资料书。 最近这一两年里，父女之间平时也只有会在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偶尔闲聊两句，但基本上程常林已经不怎么谈技术方面的事情了，谈的更多的则是和几个厂领导之间的勾心斗角的事情，至于厂里的技术工作，他这个总共当的更像是甩手掌柜，具体工作都交给技术处的人解决，自己则只是偶尔指点两句而已。 所以今天当程清妍看到父亲居然破天荒的回家绘制机械图，这让她感觉有些意外。 但很快，程清妍就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对父亲问道：“爸，你是不是要准备参加那个厂里举办的技术改进大赛啊？” 如今厂子里决定举办技改比赛的事情公布后，尤其是将一等奖的奖金设置到八百元，还有劳模的提名会，引起了全厂职工的巨大轰动，现在厂子里没人不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她之前听说父亲已经表态不参加这次比赛，但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那个比赛我不参加，我这这是日常工作而已。”程常林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爸，其实我觉的你应该参加的，这次奖金也挺高的，凭你的技术水平，应该能……”程清妍看了父亲正在绘制的那张机械图一眼后，微笑着说道。 “我是总工，如果参加这种比赛，就算凭实力获得了名次，别人也会在背后说我这是有内幕的。”程常林打断了女儿的话，接着说道：“我这是避嫌，再说我身为总工，一个月工资这么多，没必要为了那几百块钱让人背后说闲话！” “额，我明白了。”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爸你忙吧，我先去厨房洗菜了。” “嗯。”程常林应了一声，看到女儿走入厨房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第九十九章 发卷 下午段云继续在设计他的注塑机模具。 绘制模具图纸同时，段云也在考虑着其他方面的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段云塑料原料的获取。 电器产品的安全性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出现触电伤亡的事情，对段云而言将会是个巨大的灾难。 虽然现如今曹东已经联系到了几家废品收购站能购买到一月几十斤的塑料材料，但这种收购过来的废旧硬塑料只能用于天线放大器盒子的制作。 如果段云想制作家用调压器这样的小电器，则必须要找到更好的塑料材料才行。 毕竟调压器这种设备本身就是连接强电的，对绝缘性耐热性以及硬度方面都有着很高的要求，所以必须要有相应适配的塑料外壳才行。 其实段云这次决定制作家用变压器，一方面是为了增加收入，另外一方面则是想摸着石头过河，从小电器做起，一步步的积累资金和技术，将来能够做出更复杂更先进的电器产品来。 虽然以目前国内政策风向而言，段云就算有了足够资金，也是不可能建立私人工厂的，时机和各方面的准备都不足。 尽管段云前世是个电子机械工程学的博士，但实际上只是理论方面的东西丰富，如果他将来还想有更大作为的话，那必须要掌握实际生产产品的技术。 塑料外壳这种东西虽然在一些外行人看来算不上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但如果段云能掌握生产这种外壳的技术和能力的话，对将来制作其他产品会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无论是插座调压器还是电风扇电视机，都是会大量用到塑料的。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段云锁上工作室的门，骑着自行车赶往了夜校。 此时夜校中很多职工已经早早的坐到了教室中。 “听说了没有，工厂这次技改比赛第一名有八百块的奖金，而且还能提名劳模呢……” “八百块的奖金，我的老天爷啊，厂子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钱了。” “咱们厂现在效益好的很，这点钱算什么啊？” 此时坐在后排的几个青工正在议论纷纷。 “这么高的奖金，搞的我都有点心动了，其实我也是有能力搞出一些技改发明的，以前只是不想太出风头罢了……”宋国忠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宋班长，你既然这么有才，那这次技改比赛肯定也会参加吧？”旁边一个留着中分头的青工微笑着对宋国忠问道。 “我都说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风头，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古诗的意境很好，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有人本事不需要刻意显露出来，而有一些表面上看起来有本事的人其实未必有真本事……”宋国忠目光转向了段云所在的空位上，接着说道：“就好比咱们班上的某位同学，靠着退休师傅留下的技术风光起来了，又是奖金又是书记推荐上夜校的，好像挺厉害的，但这种人也就能风光一时，时间一长就会被打成原形，正所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朋，眼见那楼塌了……” “哈哈，宋班长果然是个明眼人， “老宋太有才了，这个楼塌了说的太好了……” 旁边几个青工笑着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已经大步走入教室中。 众人看到段云后，纷纷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再谈论他的事情。 “段云同学，我的钢笔呢？”段云刚坐下，旁边的程清妍就转头问道。 “啊，瞧我这记性！”段云闻言，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歉然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忘记带来了。” 上次考试结束后，段云回到家中就发现自己当时交卷有些匆忙，忘记把钢笔还给程清妍了。 原本下午的时候，段云还把这根钢笔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中，打算晚上还给程清妍，但却因为下午绘制模型图纸太投入，脑子里一直都在想技术方面的事情，以至于离开的时候，忘记把抽屉里的钢笔带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程清妍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 “要么这样吧，晚上咱们一起走，我回家给你取上。”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行。”程清妍闻言点点头，说道：“那支钢笔是我毕业的纪念品，我必须拿回来。” “实在不好意思啊。”段云连声道歉道。 段云这话敢说完，数学老师就已经走进了教室中。 此时数学老师的怀中还抱着厚厚一沓子的卷子，显然就是上次考试的试卷。 “都安静一下，讲课之前，我先把咱们上次考试的试卷发下去。”看门台下学员都已经坐满，老教师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 “张强，76分。” 八十年代高考试卷是一百分为满分，只有生物是五十分满分，数学模拟考76分已经算是中上的成绩了。 数学老师话声一落，一个长相带着几分斯文的青年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走上讲台接过了考卷。 “韩伟，64分！” “郭贵义，68分。” 叫到名字的学生挨个周上讲台领取了考卷。 “程清妍，93分！” 当数学老师念出程清妍的成绩后，教室顿时响起了一阵羡慕的轻呼声。 毫无疑问，程清妍的这个数学分数算是相当高的了。 事实上，自打程清妍进入夜校后，在这个班级中成绩一直都是拔尖的，也被同学看做是今年最有希望能考入夜大的学员。 “……最后还有两个同学的考试成绩我需要特别说一下，一个是这次测验的最高成绩，另外一名同学的成绩则不及格……”当数学老师讲台上只剩下两张考卷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对台下学生说道。 数学老师话声一落，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还没有拿到考卷的段云和宋国忠。 “厉害啊，宋班长。” “不愧是咱们班的头号才子！” “老宋还是有 后排几个学员纷纷对宋国忠称赞道。 事情明摆着的，段云只有初中文化，而且才刚进入职工夜校时间不长，考试不及格的那个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宋国忠。” “来了！” 听到老师喊自己的名字，宋国忠站起了身子，下意识的甩了下自己梳理的油光锃亮的偏分头，整了整自己中山装的衣领，大步走上了讲台。 台上的数学老师将考卷递给了宋国忠，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的说道。 “宋国忠同学，这次你差三分就及格了，以后要多多努力啊……” 第一百章 优等生 数学老师话声一落，教室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既然宋国忠是那个不及格的学员，那剩下还没发卷的段云难道就是这次的全班第一？ “额……”宋国忠接过考卷后，一脸的尴尬之色，站在讲台上，整整五六秒没挪动地方。 “还有什么事情么？”眼见宋国忠没有离开讲台，数学老师问道。 “啊……没有了。”宋国忠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对宋国忠而言，今天的脸实在丢的有点大，身为这个补习班的班长，虽然以往的时候，他的成绩也都是倒数的，但成为吊车尾这还是第一次。 “段云同学，上来吧。”看到宋国忠回到座位后，数学老师示意段云上讲台。 “哎。”段云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了讲台上。 “这次段云同学考了98分，是全班第一，大家为他鼓掌。”数学老师微笑着说道。 “啪啪啪！” 数学老师话声一落，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所有人看向段云的眼神都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 谁都不会想到，一直在班中口风不佳，只有初中文化的段云居然在第一次的摸底考试中获得了98分的成绩，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程清妍看到讲台上的段云也是一脸的惊讶，她也是知道这份摸底测试的难度的，相比前几次考试题目难度还要高一些，而段云面对这么难的考卷能取得98分的成绩，显然也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的。 “段云同学刚来夜校时间不长就能取得全班第一的成绩，这非常的不容易，说明他不光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后，也一样在努力学习的，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以段云同学为榜样，努力学习，不虚度自己的青春和时间，将来能成功考上大学！”数学老师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虽然说夜校的这些学员都是成年人，但这数学老师显然还是习惯于在中学时候任教的那一套来表扬鼓励学生。 但毫无疑问的是，段云这次获得全班第一，确实引起了全班学员的轰动。 “额……” 而此时从老师手中接过考卷后，段云和宋国忠一样，神色有些尴尬，也在讲台整整五六秒没有挪动地方。 只是和宋国忠不同的是，段云是感觉这次没能靠满分而心生遗憾。 在段云看来，这么容易的摸底试卷对他这个后世的博士而言，基本没什么大的难度，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能考满分的。 但扫了一眼试卷后，段云才发现，自己确实是错了一道填空题，其实数字是正确的，只是段云没有写成通分的格式而已。 “段云同学……”眼见段云盯着考卷一动不动，讲桌上的数学老师提醒道。 “啊，谢谢老师。”段云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对老师道了声谢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段云一屁股做回到了座位上，旁边的程清妍就微笑着扭过了头，说道：“你挺厉害的，这么难的题都能考第一，恭喜你。” “啊，谢谢。”段云闻言立刻也微笑着回了一句。 “那个……能让我看下你的考卷么？”程清妍又问道。 “拿去！” 段云手一挥，很痛快的将卷子递给了程清妍。 “这小子肯定是作弊了。”坐在前排的宋国忠此时也扭过了头，看了段云一眼后，对程清妍说道：“我这次也是大意了，没想到摸底考试会考这么冷门的题……” “闭嘴你个拖全班成绩后退的废物！我抄到全班第一那是我的本事！你抄都没抄及格，丢人败兴的玩意！”尽管宋国忠对程清妍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距离这么近，段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索性也没惯着他，直接喷了一句。 “你！” 宋国忠闻言一脸怒色，顿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尽管宋国忠也算是个腹黑之人，但对段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这货嘴巴毒，块头大，掏粪六年的身板确实能唬人，所以宋国忠那段云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别吵了，正上课呢。”程清妍眉头微皱，示意两人不要在课堂上吵架。 “你听听，他都承认自己是抄的了，我才不和这种投机的小人一般见识呢！”宋国忠瞪了段云一眼后，用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回了身子。 看到宋国忠扭过头去，程清妍再次看向了段云的那份试卷。 但只是看了片刻，程清妍的脸上就露出几分讶色。 到了后面，程清妍整个人都进入了沉思状态…… …… 下课后，其他学员纷纷离开，段云也把课本一卷塞入裤兜，大步走出了教室。 “段云等一下！”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段云回头一看，发现正是程清妍。 “啊，对了，你跟我走一趟，我得把钢笔还给你。”段云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虽然明知道他是总工的女儿，但上次考试只有她借给自己钢笔，所以段云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你的考卷。”程清妍将折好的考卷还给了段云。 “额。”段云接过后，装入了口袋。 “你这次考试能考这么高，真的很厉害，平时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学习吧。”程清妍微笑着问道。 “没那回事。”段云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我就是作弊抄的，你才是真正的全班第一。” 在段云看来，这种摸底考试全班第一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身为一个博士，八十年代的数学试卷没考满分对段云而言已经有些丢人了，所以他并不想和程清妍扯太多关于考试的事情。 “你说谎！”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这次测验的试卷有点偏，就算让你抄课本也不可能抄这么高的分数的！” “那就是我蒙的。”段云发现这个程清妍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但也只能随口搪塞一句。 “而且你字也写的很好，正所谓字如其人，你肯定以前学习是非常好的。”程清妍直视着段云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诚实 “哈哈哈！” 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程清妍见状问道。 “没事，我就是感觉你这个用字来识人的方法很不靠谱。”段云笑着说道。 “可你的字确实写的很好啊，肯定是专门练过的。”程清妍说道。 “练过字肯定是练过的。”段云索性和程清妍闲聊了起来，说道：“我当初下乡干活的时候太辛苦，正巧大队那里需要个写大字报的，村里基本都是文盲，好歹我是个初中生，所以为了少干活混工分，我就报名了，不过当时大队里还有几个外省的青年，我怕他们抢了我的肥差，就拼命练字……” “咯咯。”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两声。 “说起来上次考试真的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借我钢笔，我可能连卷子都没法写。”段云说道。 “都是同学，借根笔而已，这不算什么的。”程清妍用手掠了下前额的刘海，接着说道：“对了，你前段时间改装车床的事情挺轰动啊，你是从哪儿学到的技术？” “我师父韩忠教给我的，他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了，我只是出了点力而已。”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其实如果不是我师父退休早，可能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了……” 段云感觉没必要在一个女生面前表现的太过妖孽，他只想把钢笔还给程清妍后回家躺一会儿，并没有兴趣和她聊太多技术方面的事情，而且估计他说是自己改装的车床，程清妍也未必会信。 “你这人倒是挺诚实的。”果然，程清妍闻言看了段云一眼，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 “还行吧。”段云嘿嘿一笑，走出俱乐部门口后，骑上了自己的车子，转头对程清妍说道：“上车吧，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也是骑着车子过来的。”程清妍回了一句，打开自己车子后，也跟了上来。 下一刻，两人骑着自行车，前往了段云所在的出租屋。 “你平时都是上夜班么？”路上，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是啊，自从我到一车间后，就没上过白班。”段云撇撇嘴说道。 “我听说你和一车间的那个何……算了，不说这件事。”感觉有些不妥，程清妍随即转移话题道：“其实我感觉你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你挺聪明的，字也写的不错，将来如果努力的话，考夜大还是很有希望的。” “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段云闻言笑了笑。 两人交谈了几句后，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对彼此的印象都有了一些改观。 在段云看来，程清妍这个女孩不光人长得漂亮，情商也很高，从她的话语中，段云听不到她身为高干子女的那种优越感，反而都是一些对自己的赞美和鼓励，这个是相当难得的。 不过段云也没乱想，他也知道，以自己当前的家境学历和各方面的条件，人家肯定是看不上的，况且段云心里只有前世的女友小罗，根本就有其他女孩的位置。 至于程清妍，她早就听说段云这次技改意外走红，成为书记眼中的红人还破格上了职工夜校，都是靠着退休师傅留下的技改成果，但刚才段云居然会很坦然的承认，这让她有些意外的同时，也对段云的印象有了几分改观。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来到了段云出租屋所在的小区。 “你家住这里？”程清妍看到段云骑向前方一排的小平房，随口问道。 “不是，这是我家的小房，平时用来放东西和自行车的。”段云随口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程清妍轻轻点了点头。 “哥！”段云刚骑到门口，就看到曹东火烧火燎的冲了过来。 “啥事？”段云问道。 “哥，不好了，崔林雷子他们几个人被叫走了，说是去和电建那帮子人打架去了！”曹东连声说道。 “什么情况？我不是说过你们几个不要和人打架么？”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段云在崔林和雷子入伙以后，一直严令他们不要打架斗殴，毕竟到了明年也就是83年，全国范围内将会掀起轰轰烈烈的严打活动，如果他们现在还不懂得收手的话，那日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非常严重可怕的后果。 段云也知道的雷子他们之前和高磊混在一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所以这段时间一起干活喝酒的时候，也对他们安顿过多次，不要参加这种打群架的活动，但没想到段云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天还是被人叫走干仗去了。 “我也拦不住啊。”曹东面露苦色，说道：“听说是高磊他们和电建一公司那帮子人在人防舞厅外打起来了，高磊他们好像吃了点亏，崔林和雷子他们几个一听高磊吃亏了，说什么也要过去，我拉都拉不住！” “人防舞厅？”段云闻言一愣，又问道：“那你问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的？” “就是电建一公司那帮小子想和咱们厂的女工跳舞，结果人家女的不同意，他们就骂人家女工，然后咱们厂的人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好像大致就是这么回事。”曹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得去看看。”段云眉头一皱，随即就要骑上自行车离开。 段云虽然前世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对打架这种事情自然没什么兴趣，但他骨子里还是有着几分义气的。 论如何，高磊崔林和雷子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段云是真心不想看到他们吃亏，所以要过去想办法拉架，尽量不要将这件事闹大。 而正当段云打算和程清妍说一声离开的时候，却见她快步走到了曹东的面前。 “这位同志，你是说人防舞厅那边打架了？”程清妍面带几分焦虑的说道。 “是啊……”曹东不在厂子上班，自然不认识程清妍，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我也要过去！” 程清妍说着，立刻再次骑上了自行车，对段云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意外 “你不能过去！”段云看到程清妍也骑车跟了上来，顿时眉头一皱一皱说道：“那里打架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同志……” “可我朋友在那里，本来晚上就越好见面的，我不能看着她出事。”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你去了也帮不了忙啊，再说打群架人那么多，万一被误伤你找谁去啊？” “不行，我很担心她……”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你这……”段云看出程清妍脾气有些倔强，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索性提醒道：“那你小心着点！等会儿跟在我身后，别四处乱走！” “知道！”程清妍说着，猛蹬了几下车子，她的心情显然也非常的焦急。 段云见状，也只得快速的骑到了程清妍的前面。 其实对于这次来厂区闹事的电建一公司职工，段云凭借前身的记忆还是有所了解的。 按理来说，外厂人到本厂厂区闹事，基本上是占不到便宜的，那这个电建一公司的情况则有些特殊。 说起来红星齿轮厂和电建一公司是两家有着‘世仇’的单位，而且电建一公司的机运站和一部分家属楼就位于齿轮厂厂区的一角。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则是有些历史渊源的。 电建一公司始于1952年，前身为东北援建的电力部华北基建局第二十二工程处，1956年划归山西电力管理。 所以这个电建一公司当初和红星齿轮厂一样，都是从东北到大兴援建的单位，而且红星齿轮厂最早的厂房和家属楼，也都是电建一公司盖起来的。 最初的时候，两家单位相处还算融洽，甚至还一起举办过职工运动会和联谊晚会，两边单位的领导也都是非常的熟悉。 但到了七十年代末期，两家企业则开始发生了矛盾，而且双方的厂领导也都各自带头引发冲突，昔日的‘好邻居’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的宿敌一般，从领导到底层职工，双方关系迅速恶化。 究其原因其实主要是因为地皮的问题。 最早电建一公司帮助红星齿轮厂修建厂房生活区的时候，工厂东南方向的一块空地就成为了电建一公司的项目部和堆放建材的库房，到了后来工程结束后，电建一公司就把这里的地皮买下，改建成了公司的机运站，大量重型工程机械停放在这里。 而78年红星齿轮厂厂长郭富贵上台后，一直对电建一公司占据的这块厂区内的‘飞地’有些不满，多次找一公司领导协商未果后，最终在几个厂领导的指使下，接下来两个单位就有了大规模的冲突。 去年发生的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中，红星齿轮厂曾经动用了三台推土机，将电建一公司机运站的围墙推倒，大量齿轮厂的职工涌入占领。 但电建一公司的总经理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相比红星齿轮厂，他们的家底显然要雄厚很多。 作为一家重点省建单位，电建一公司当时拥有很多的进口车辆器械，是国内最早拥有进口奔驰大货车的国企单位，另外一公司还有好几辆rb产的t2000推土机，功率马力都非常的强大。 眼见机运站围墙被推倒，机运站的总经理亲自驾驶t2000推土机就带头冲了上去。 那时候国产机械设备和进口机械性能相差太过悬殊，双方推土机只是走了一个照面，齿轮厂这边最前面的‘东方红’就被t2000连车带着倒塌的土墙，硬生生的怼出了几十米！ 接下来双方职工也是赤膊上阵，各自都有人受伤。 事情越闹越大，最终还是政府出面平定了这次冲突，由于一公司确实拥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红星这边不占理也只能作罢。 但即便两家单位没有了明面上的冲突，但双方关系恶化，尤其是底层职工相互仇视，则已经变的不可逆转。 秦刚上台后，两家单位关系有所缓和，只是依旧偶尔有两家单位职工发生冲突的事情发生，说到底，都是地盘离得太近的原因。 所以如果齿轮厂和一公司的职工发生冲突的话，那就不会是小冲突，毕竟都在一片区域居住，叫人什么的也方便。 不过当段云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赶到人防舞厅的入口，看到前方的景象后，顿时哑然失笑。 原来，此时人防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号的青工，本厂职工和一公司的人各站一边，人数也都差不多。 这年头职工打架很少动刀动枪，所以眼下这两伙人手里拿着的都是木棍和板砖，其中几人裤腰带上还别着自制的双截棍，估计是受到了登载李小龙电影海报的报刊以及墙画的影响。 站在齿轮厂这边领头的自然就是高磊，大黑夜的依旧不忘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蛤蟆镜，手里抄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指着对方口吐芬芳。 至于对面一公司这边也是个身材高大的光头顶在最前面，穿着一件风衣，清风拂过，颇有几分简装版许文强的味道，尽管这个时候连续剧《上海滩》还没有在国内上映。 双方带头人的嗓门都很大，但却只是光动嘴皮子，而两边机灵点的青工则一边跟着咋呼，一边悄然后退，找个能进能退的地方隔空对骂。 其实两边的这些混混都是老油条了，也都知道彼此有几斤几两，真动起手来，谁都占不到便宜，但在大面上，是绝对不能认怂的，所以吵起架来嗓门必须要压过对方一头。 这一幕段云上高中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在他看来，双方大几率打不起来，估计一会儿公安到场后，就会瞬间作鸟兽散。 “别过去，估计他们吵一会儿就散了。”看到程清妍面带忧色想过去，段云当即拦住了她。 “额。”程清妍应了一声，刚停下脚步，就突然看到人群中站着的于淑兰，随即就要快步走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电建这边的光头指着人群中的于淑兰骂了几句，正掏出香烟准备耍帅的时候，刚才一直在人群中站着的于淑兰突然一脸怒色的冲了上去，抬手就抡向了‘简装许文强’！ “啪！” 清亮的耳光声响起，就连十多米外站着的段云都听的清清楚楚！ 第一百零三章 混战 于淑兰的这一巴掌下去，现场整整三秒钟鸦雀无声，就连那个‘简装版许文强’都被打蒙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了，就连远处的段云和程清妍也都愣在了原地，段云心里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于淑兰是副厂长的小女儿，平时在厂子里耍个小性子啥的也没人敢招惹他，但电建一公司这伙人显然没这个义务惯着她。 “我去你xx的！你个小破鞋！” ‘简装许文强’抬腿照着于淑兰的小肚子就是一脚。 “碰！” 身材叫娇小的于淑兰直接被踹倒在了地上，脑袋正好碰在了高磊他腿上。 “干他们！！” 眼见于淑兰吃了大亏，高磊顿时大怒，抡起棍子就冲了上去。 虽然说于淑兰对高磊没什么好感，高磊和这个小辣椒也没什么交情，但好歹于淑兰也是本厂的女工，看到自己这边人吃亏高磊也是顿时气血上涌，直接就和对面开干了。 “干死这帮逼养的！” “削他！！” 随着高磊一声吼，后面的几十号青工也跟着大呼小叫的冲了上去。 高磊打架确实是比较生猛的，上去一棍子就抡在了‘简装许文强’的光头上，但他正准备乘胜追击，一块半头砖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砰砰砰！” 下一刻双方上百号人已经混作了一团。 两边都是殴斗的老手，前面的棍棒相加，后面玩命的往对面扔半头砖，叫骂嘶吼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小兰！” 眼见人群中倒地受伤的于淑兰，远处的程清妍心急如焚，立刻就想冲过去。 “你不想活了？别过去！” 段云一把拽住了程清妍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 “小兰她受伤了……” “那你过去不是白给么？”段云眉头一皱，说道：“行了，你老是在这儿给我呆着，我去把她拉出来。” 段云说着，快步冲向了人群。 其实段云是不想过去的，在他看来，这帮人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而且这于淑兰受伤也是她自找的，不值得同情，但他担心程清妍会忍不住冲上去受伤，所以还是决定过去帮帮于淑兰。 无论如何，就凭之前程清妍肯不避班中其他人对自己的偏见借钢笔给自己，段云就认这个人情。 看到段云也快速跑来加入战团，而且还赤手空拳，电建一公司这边立刻有两个青工拿着棍子招呼了过来。 “呼！” 段云躲过了劈头盖脸的一棍子后，也没和这两人纠缠，一个箭步冲到了齿轮厂这边的人群。 此时于淑兰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非常的痛苦，显然刚才‘简装许文强’那一脚踹的不轻。 好在两边人都在前面混战成了一团，最先动手点燃‘火药桶’的于淑兰反而被这些人遗忘了，所以这也给了段云营救于淑兰的机会。 “碰！” 突然间，顶在最前面的高磊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身体后退的时候被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身体后仰摔在了地上。 眼见‘简装许文强’趁势冲向了高磊和于淑兰这边，段云立刻也挡了上去。 手臂粗的木棍裹挟着破风的呼啸从段云的耳边劈下，随着一声闷响，左边肩膀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子。 强烈的剧痛让段云眼前一黑，但他依旧将自己的右拳狠狠的砸在了‘简装许文强’的鼻梁上！ “咔！” 随着一声夹杂着轻微骨裂声的闷响，‘简装许文强’身子也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鼻孔冒出了两道血柱！ “干的漂亮兄弟！”重新爬起的高磊兴奋的赞了段云一句，随即又挥舞着棍子杀了回去。 而趁着这个机会，段云一把拉住了坐在地上的于淑兰的手臂，迅速将她拖出了人群。 “小兰！！” 眼见段云从人群中将于淑兰拖出，远处的程清妍紧张的大声喊道。 “碰！” 刚把于淑兰拉出人群不到五米，一块半头砖就砸在他的背脊上，段云也忍不住轻声痛呼了一声。 这也幸亏段云身板好，倘若换做其他人，估计已经被撂趴在地上了。 说到底，段云挑粪六年练就的身板虽然能打铁，但却不是铁打的，要是再挨两砖头，他也就够呛了。 但眼见砖头横飞，段云也只能背对人群，尽量挡在于淑兰的身前。 无论如何，段云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爷们，保护女同志也算是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谢谢……” 此时于淑兰抬头看了一眼段云，面露感激的道了声谢。 “快跑！”段云将于淑兰拉出圈外后，示意她赶紧跑向程清妍那里。 段云也想赶紧溜之大吉，但眼见后面又有电建的青工冲了过来后，只得打起了掩护。 而接着段云挡在前面的机会，早已惊慌失措的于淑兰趁机跑向了远处的程清妍。 “突突突！” “住手！！”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驶来了几辆挎斗摩托，上面坐着的都是身穿白色警服的公安。 一般情况下，碰到公安到场，这两帮子青工混混小地痞早就脚下抹油，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年头治安虽然有些不太好，但公安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无论是多么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遇到公安警察都会非常害怕的，所以这年头公安出勤基本是不用带枪的，最多带个警棍就够了。 但今天情况不同的是，双方打到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挂了彩，已经有些红了眼，所以这些公安的第一次威慑并没有起到作用。 “都住手！！” 此时从最前边的挎斗摩托中跳下一个面容精瘦，两鬓斑白的老者，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但他的喊声显然没有喝止住这伙打红了眼的青工。 老者双眼闪过一抹愠怒。 连续警告无效后，他随即打开腰间的枪套，摸出了一把64警用手枪。 “咔哒。” 老者熟练的拨开了保险，拉动了两次枪套，将枪口指向天空。 “啪！！” 随着一抹炫目的火光从枪口喷出，清脆的枪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夜空！ 上架感言 新书期已经整整过去两个月了，我原本想在让大家能多看一些免费章节，但奈何已经接到了上架的通知，所以免费期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于习惯晚上过了十二点追更的读者我只能说声抱歉，按照网站规定，明天章节将会在中午十二点准时上架后发布，望各位见谅。 这是我写过的第四本书，之前三本都是超过百万字的长篇，上一本到现在已经370万字，整整880多天不断更连载，所以各位书友不用怀疑我的rp。 说点关于本书的情况。 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写年代工业文，很多地方或许写的不尽如人意，但我绝对是倾尽我最大的精力和诚意来创作的，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我没有超高的天赋和文笔把这本书写成毫无槽点的经典，但我有自信和能力可以写出精彩的故事。 另外我也希望和各位读者成为朋友，明天vip章节发布后，我会创建一个书友群。 鉴于本人水平有限，书中会出现各种失误，所以以后大家对本书有任何好的意见和错误指正，都可以在群里畅所欲言。 你们都是我的良师，我的益友。 最后也希望大家在经济允许的情况下，多多订阅正版支持下，让这本书能飞的更高，更远！ 作者本人在这里拜谢了。 第一百零四章 拘留 枪声响起后，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已经抱摔在一起的高磊和‘简装许文强’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统统蹲下！说你呢，把手里的棍子放下！” 几个冲上来的公安上前将两伙人围了起来，命令他们放下棍棒搬砖蹲在地上。 尽管高磊和那‘简装许文强’被控制住了，但依旧有很多机灵的青工接着夜色四散逃跑了。 其实刚才段云也想跑的，但倒霉的是这帮公安正好从他的正后方过来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转头再看向程清妍的方向，段云却发现她和于淑兰已经离开了， 看到两个女的离开，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接着，段云和其他参与打架的青工被带往了派出所。 齿轮厂本地的派出所其实也是工厂提供的地点，报案的地方就在工厂传达室，平时有几个民警在那里值班。 在工厂传达室的旁边的一排平房中，就是齿轮厂小区派出所的办公地点，段云等人很快就被代入了一间偌大的审讯室中。 粉刷一新的雪白墙壁前，正前方放着一个桌子，后面刷着一排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段云等人被安排抱头蹲下，开始挨个接受笔录。 这是段云第二次进入派出所，上一次进派出所的时候，还是在前世，当时自己电动车的电瓶被人偷了，他跑去报案。 由于蹲在墙角的最外边，所以段云是最后一个接受笔录的。 “姓名。” “段云。” “年龄？” “二十一。” “哪个单位的？” “我就是……”段云瘪瘪嘴，说道：“警察同志，我真不是打架……” “我问你哪个单位的！？”负责审讯的年轻民警用笔敲了敲桌子。 “我就是这红星齿轮厂的……民警同志，我真的是……” “到那边蹲着！” 这年轻民警示意段云站到墙边。 “把他们几个都带下去吧，这两个我亲自审理。”此时那个派出所的老所长走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蹲在门口头上简单缠着纱布的高磊和‘简装许文强’说道。 其他人都是蹲在墙边，只有高磊和这光头两人是被铐在窗户边的暖气管子上的，待遇有点特殊。 “金所长，今天这是误会，我们两个没打架，就是一起练练摔跤，这不厂里马上就要开工人运动会了么？”高磊显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满脸堆笑着对这老警察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是练摔跤练着玩呢。”一旁的‘简装许文强’闻言后，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连声说道。 “都给我闭嘴！两个小兔崽子，在这儿给我说相声呢？赶紧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谁先动得手？”金所长显然不止一次和这两人打交道了，语气更像是一种长辈的训斥。 说起来高磊一伙虽然经常打架闹事，但也绝对不是那个大恶之人，双方顶多也就是受点皮外伤，属于治安案件，还远不到刑事案件的门槛。 “我！” “我！” 到了这一刻，高磊和这‘简装许文强’似乎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金所长板着脸，转头对旁边的民警有提醒道：“赶紧把其他人都送到亭子去，明天通知他们单位！” 对于这种打群架的治安案件，如果没有发生重伤人命的恶性后果，也就关上一个晚上然后通知单位和家属后就放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好的。”那民警话说，将段云等几十号笔录完的青工带出了房间。 审讯室旁边就是临时拘留室，总共四间房子，段云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 “砰！”铁门关上的瞬间，又把外面的世界与拘留室给隔了起来，透过窗台上稀疏的栏杆，黯淡的光线更加显得拘留间里的阴森，走廊里开始亮起了五十瓦灯泡特有的昏昏沉沉的光线。 拘留间地方不大，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上面连被褥都没有。 和段云关在一起的还有六七个电建那边的青工，这几人也都个个鼻青脸肿，彼此窃窃私语，没有搭理段云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今天晚上是上夜班，否则的话，让家里知道自己进了局子，母亲和妹妹肯定会心急如焚。 只要明天能放出来，那就一切都还好说，况且段云这次也有点冤，严格说起来，他吧那于淑兰从人群中拉出来，也算是一种见义勇为。 当现在扯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于淑兰和程清妍看到警察到来后就离开了，段云没有证人，况且估计自己明天估计就会被放出去，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找程清妍和于淑兰作证的，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而且眼下不用上夜班，段云正好可以在这里睡上一会儿…… …… 与此同时，程清妍骑着自行车带着于淑兰，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好点了么？还疼么？”将车子停下后，程清妍转头一脸关切的对于淑兰问道。 “好多了……”于淑兰轻声说道，脸上依旧还带着几分委屈和惊魂未定。 “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舞厅那种地方少去，小流氓太多了，今天幸亏那个段云把你救出来了，不然真的很危险。”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起段云了，他今天是为了救你才被警察带走的，等明天你身体好点了，要尽快去派出所说明下情况，不然的话，厂子里会给他处分的。” “嗯。”于淑兰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你自己上楼吧。”程清妍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清妍……” “还有什么事情？”程清妍问道。 “清妍，今晚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行么？”于淑兰瘪瘪小嘴，接着说道：“我爸要是知道我今天晚上惹了事情，肯定会骂我的……而且他这人很要面子，不喜欢让你在背后说三道四，如果我去派出所帮段云作证的话，这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我工作有可能都保不住的……” “没这么严重吧？你爸好歹是副厂长，谁会开除你啊？”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可你要是不给段云作证，他就要被厂子处分了，你觉得自己良心过的去么？” 第一百零五章 小杂鱼 “反正他们这些打架的一天就放出来了，以前常有的事情……到时候我会亲自找段云道歉的，给他点钱作为补偿，求求你千万别说啊……”于淑兰连声央求道。 “可是……” “没事的，他不就是刚来的徒工么，工资也没多少，我手里还有点钱，如果他被工厂扣钱的话，我双倍赔给他就行了。”于淑兰说道。 “那……好吧。”程清妍眉头微皱，轻轻的点了点头。 尽管程清妍感觉这种让段云背锅的做法不妥，但于淑兰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不能不帮她。 而且在程清妍看来，厂子以前处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多数情况下只要没有重伤或者住院，最多也就给个警告处分，扣发当月奖金而已，问题不大。 况且于淑兰家里有钱，能双倍给段云一些经济补偿的话，对段云而言也不算吃亏的事情。 “记住替我保密啊。”于淑兰说完，转身回家了。 看到于淑兰离开，程清妍轻轻摇了摇头，骑着自行车也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当秦刚干刚进入办公室没多久，外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秦刚话声一落，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小赵，什么事情？” 看到来人正是厂里的保卫科科长赵丰年，秦刚问道。 “秦厂长，昨天人防舞厅外出了点事情，咱们厂职工和电建那边的人打了起来，有多人受伤，这是刚才派出所那里送来的通告，让咱们去领人。”赵丰年对秦刚说道。 “额，这样啊。”秦刚闻言点点头，说道：“先把人领出来，具体处理办法就按厂里的规定来，扣发当月奖金，另外给予他们警告处分，然后到宣传栏公开处理结果！” 秦刚根本就没把打架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况且红星齿轮厂和电建发生冲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没有重大伤亡就不值得小题大做。 “好的，那厂长您在这份通告名单上签个字。”赵丰年将那份名单递到了秦刚的面前。 “嗯。”秦刚应了一声，拿起钢笔甩了两下，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字之前，秦刚只是瞟了一眼那张名单，随即就愣住了。 原来，他看到名单中赫然写着段云的名字。 “这段云也一车间的那个段云么？”秦刚抬头问道。 “应该是的，这次参与打架的咱们厂职工大部分都是一车间夜班的那几个刺头，都已经是派出所的常客了。”赵丰年点头说道。 “人先不着急领出来，你先去金所长那里了解下昨晚打架的具体情况，然后把具体情况让派出所出具一份案情通告，然后马上送到我这里来。”秦刚对赵丰年说道。 “好的，那我马上再去金所长那里了解下情况。”赵丰年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小兔崽子，你总算也有落在我手里的时候……”看到兆丰年离开，秦刚冷哼了一声说道。 …… 此时段云依旧在派出所的拘留室中。 眼见号子里另外几个电建的职工接二连三的被带了出去，都有有些着急。 修理摊子那边还好说，毕竟曹东他们知道自己昨晚被带走了，有可能没放出来，但如果段云中午都没有回家的话，妹妹和母亲肯定会担心，或者单位通知她们自己被关起来的话，那么情况会更糟，毕竟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有烟么？”此时号子里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穿着绿色军装，肤色黝黑的青年，歪着脑袋对段云问道。 “有个屁！”段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说话还挺横啊。”那黝黑青年冷笑着说道。 “怎么，你还想在这儿和我练两下子？”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通常段云也不这么和人说话，但他此时心情非常郁闷，所以自然不会对这帮子小混混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段云也知道，通常地面上的这些混混虽然也有一些语言不和就开干的猛人，但大多数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要是对他客气，他就会把你当成软柿子来捏。 “昨晚都打成那样了，你还没打够啊？”黝黑青年看到段云敞开衣领露出的壮实胸肌，咽了口唾沫说道：“其实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就是有时候被人多灌了几杯上头了，这就天老大我老二了……” “哈哈，这话倒是真的。”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 “哎，不过说实话，你们厂的女工都挺漂亮的，啥时候也帮我介绍几个啊？”黝黑汉子往段云这边凑了凑，显然想和段云套套近乎。 “你快拉倒吧，我屁股还拿瓦盖呢，我都没对象，你还让我帮着找？”段云撇撇嘴，随即似乎有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黝黑汉子问道：“对了，电建这帮子人不是已经被单位领走了么？怎么你还留在这儿？” “我没在电建上班……” “你不是电建的？”段云闻言一愣，随即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也被抓进来的，而且我看你昨天和那几个人聊的挺欢啊？” “我跟他们都是朋友。”黝黑汉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我叫钱德强，你怎么称呼？” “我叫段云。” “啊，段云兄弟，你在齿轮厂是干什么工作的？”钱德强问道。 “车工。”段云回了一句，随即对钱德强问道：“你说你不是电建的，那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我没工作，再说了上班能赚几个钱……”钱德强不以为然的说道。 “嗯？”段云听出钱德强这话里有话，连忙又问道：“那你……难道是搞投机倒把的？” “投机倒把这话太难听了，我就是做点生意而已。”钱德强面色轻松的说道。 “那你做什么生意的，能说来听听么？”此时段云也来了精神，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同行’。 “掏根烟！” “你疯了！拘留所能抽烟么？”段云闻言白了他一眼。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进来，我跟你说，屁事没有！进咱们这个号子里的都没事，管的没那么严，最多一两天就放出去了，最里面两间才是关押够判刑档子的犯人的，那里管的才叫严呢，咱们这种都是小杂鱼，人家才懒得管呢……钱德强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生财有道 段云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货多半就是两劳释放人员，而且还是这派出所的常客。 其实这二年不上班做小生意的社会闲散青年，很多都是劳改犯或者逃跑的知青，没有关系和介绍信，为了谋求生计，也只能冒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段云刚重生过来的时候，也曾经动过想做倒买倒卖的生意，但鉴于这年头做生意的风险太大，而且今年也正是‘八大王’事件爆发的年头，国家对投机倒把这方面抓的紧，所以这才选择靠电器修理赚钱这条路的。 虽然说这二年做生意很危险，但如果再过几年政策宽松的时候，尤其是到了87年以后，段云未尝不能去南方闯荡一下，靠做生意发财，另外他一直有自己办厂创办企业的想法，但他前世没有从商的奖励，所以借鉴别人的生意经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段云本身对这年头的生意人了解不多，唯一认识做生意的就只有高磊一人，但他是凭着在肉联厂有亲戚才进到的货，而且赚的钱也不多，对段云没有多少可借鉴的东西。 “别说是我给你的烟！”段云安顿了一句，从裤兜中摸出一根大前门递给了钱德强。 “呦呵，我倒是小看你了，居然是大前门，工人能抽得起这烟的不多，基本都是勇士……”钱德强接过香烟后看了一眼说道。 “你小心着点，当心被看见。”段云提醒道。 “没事，这儿的人我都熟。”钱德强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火柴，在懒汉鞋底上划着后，站到了窗口的地方。 “那你现在能说说你做什么生意了吧？”段云问道。 “我就是买点焊条和废铁。”钱德强惬意的抽了一口。 “焊条和废铁？”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问道：“你认识焊条厂的人？” “我哪认识焊条厂的人啊。”钱德强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都是从二电厂工地收来的。” “二电厂？你说的是大兴这边的二电厂？”段云问道。 大兴当地有两个电厂，一个是位于齿轮厂南边的大兴一电厂，另外一个则是位于北郊的大兴二电厂。 相比五十年代建起的大兴一电厂，二电厂是1978年才开始一期工程的破土动工，目前依旧在建设当中，而承建二电厂工程建设的正是大兴电建一公司。 “除了咱们这儿的二电厂还能是哪儿？”钱德强撇撇嘴，接着说道：“是这么回事……” 钱德强跟段云大致讲了下他的焊条生意。 原来，钱德强在电建认识有些人脉，尤其是电建公司的材料工区，几个管事的领导都是他的熟人。 电厂焊工每天上班都会去库房领焊条，这年头结构焊接用的主要还是422和507的碳钢焊条，用量还相当的大，包括焊接水冷壁等高压管道，氩弧焊接还没推广开来，多半也都是用的火焊或者直接用422打底，一个工人一天最少会用五公斤一包，干活勤快的能用两包焊条。 而钱德强在电厂门口生活区旁边租了个小房，专门从这些焊工手中收购焊条。 虽然说电建这边对焊工用料问题有相关的管理措辞，甚至库房那边曾经要求焊工将用完的焊条头带回来清点，但实际管理中要宽松的多，库管也很少去真的去数焊条头，所以有些焊工就会将用剩下的焊条甚至是整包未开封的焊条绑在腰上，带出工地。 同样的，一些管道工铁工也用气焊将一些废料切割成块绑在身上，到钱德强这里低价卖出。 而钱德强则通过特殊的销路，将收来的焊条和废铁卖给一些村镇作坊和厂家，从中赚取丰厚的差价。 “原来是大老板啊。”段云听完后，一脸惊讶的说道。 “你们齿轮厂的液压支柱不错，你要是能搞出一些的话，我矿上有朋友，价格上……”钱德强显然也想通过段云做做这边的生意。 “那个我搞不到。”段云闻言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说道：“我在厂里就是个普通工人，带不出那些东西。” 段云自然是不可能当贼的，一旦被抓住，他今后在这厂子铁定是没法混了，上次和曹东配合偷出那个自制的注塑机，也是段云迫切的需要这种设备，但为了赚几个小钱偷厂子里成品液压支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额……”钱德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对了，你说你认识电建材料工区的人？”段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钱德强问道。 “是啊。” “那你能从他们那里买到电机或者电器开关这种东西么？”段云问道。 “不行，人家入库出库都是有记录的，搞不出来。”钱德强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这个你不用管了。”段云回道。 “其实他们这仓库的能用的好东西买不到，废品库报废品修一修的话倒也能用……”钱德强随口说道。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连声问道：“他们废料库都有啥东西？” “啥都有，废焊条头，设备材料包装盒子，报废的电器设备啥的……”钱德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以前从他们那里买过一批报废的电器，光是拆下里面的铜和铝就赚回本了……” “等等！你说他们库房还有报废的电器设备？”段云问道。 “都是电厂检修淘汰下来的废品，咱们普通家庭用不上的。”钱德强抽了口烟说道。 “兄弟，再续根烟。”段云眼见钱德强烟要抽完，立刻有从口袋掏出一根凤凰。 连在看守所都想着抽烟，由此可见这货烟瘾很大，段云索性又给他递了一根。 “凤凰？”钱德强再次从段云手中接过香烟后，惊讶的说道：“你这身上还带着两盒烟？” “大前门我自己抽的，凤凰给领导留的。”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也是绝对咱们兄弟有缘……” “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买什么，还是想卖东西？”钱德强看出段云是想有求于他。 “等回头出去后，麻烦兄弟去他们电建废料库看看，最好能帮我列出了库存的清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明天晚上咱们到厂门口的饭店见，我做东，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第一百零七章 避重就轻 对段云而言，钱德强显然是个值得他是花心思交往的有价值的人。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否靠谱，以及那废料库中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但这无疑能为段云提供一个获取材料和设备的渠道。 段云若是想把自己的生意扩大一些，就需要一些设备和材料，而这些东西在这年头都是不是私人能买到的，所以从钱德强这边购买报废品就行修理使用，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的办法了。 就在段云和钱德强在号子里越聊越投机的时候，厂长秦刚已经拿到了段云等人昨晚参与群体斗殴的案件通报。 拿着派出所金所长签字的案情通报，秦刚随即将厂子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老秦，你的意思是要召开职代会，公开处理昨晚咱们厂职工打架的事情？”副厂长于建国看了一眼秦刚递来的案情通报后，对秦刚说道。 无论是在场的于建国和还是其他几人都明白，厂长要针对这次本厂职工打群架的事情召开职代会，那就说明他准备从重处理这件事了。 虽然这年头国企不能随便开除工人，但这也不是绝对。 如果职工在职期间，做出严重的违法乱纪的事情，且案情严重，屡教不改的，工厂是可以辞退的。 但这种辞退不能由厂长一人拍板决定，而是先有厂长提出召开职代会，经过职代会的讨论后，才能做出决定。 而以往齿轮厂对待这种职工打架的情况，通常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给个记过处分，然后罚点钱就完事了，但这次秦刚居然提出要召开职代会处理这件事，显然是打算进行开除劝退打架的职工了。 “没错，这次咱们厂职工参与的打群架事件比较严重，十多人受伤，其中几人经过鉴定，已经达到轻伤的标准，这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的程度。”秦刚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厂绝大部分职工都努力工作安分守法，但总有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的汤！不光是对咱们厂子的名声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而且也危及到了厂里职工以及家属的安全感，所以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来从严处理，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咱们厂的那些小兔崽子们确实应该狠狠的收拾一下了，天天就在厂区里打架闹事，一直就没消停过！”此时程常林也表示支持，只听他接着说道：“最近几年厂子里的治安情况一直都不太好，工厂里的那几个害群之马平时生活作风自由散漫，在工作方面也是消极怠工，这已经严重影响带坏了工厂很多新入厂工人对待工作的态度，若是再继续长期放纵下去，对咱们厂未来的厂风建设和管理工作都会带来非常大的难度！” 程常林虽然是主抓技术工作的，但行政级别放在那里，所以他也是有权利在这件事上提出自己的建议的。 “我看看那份通告。”此时书记赵东升对旁边的于建国说道。 “给你。”于建国说着，将手中的案件通报递给了赵东升。 而秦刚这个时候也将目光转向了赵东升，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当赵东升看到参与昨晚打架被拘留职工名单上赫然写着段云的名字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赵书记，你应该不会放纵这种本厂职工的严重犯罪行为吧？”程常林爱到赵东升眉头紧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随即若有意味的说道。 程常林在赵东升和其他人到来之前，已经先被叫到秦刚的办公室了，两人通过气，他自然是知道秦刚召开这次职代会的意图的。 “……这份通报上写明了主犯是一车间的高磊，他是这次群体斗殴的召集者和主犯，对他严重处理我没有任何问题，我完全支持。”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对于其他不明真相，或者是被怂恿甚至威胁参与这次集体斗殴的青工，我的建议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毕竟这些人其实本质上都不坏，只是太过年轻，有些少不更事，只要我们今后能加强对他们的思想工作和指导，是完全可以把他们错误的思想作风彻底纠正过来的，我也相信这些人将来对会成为作风合格的优秀职工……” 赵东升是成了精的人物，他看到通告名单上有段云名字后，立刻就明白了秦刚为什么会为了职工打群架这种小事召开职代会了。 他这么说，显然是想把高磊作为工厂处罚的重点人物，让他一个人顶着全部的火力，而对其他参与打架的青工所犯的错误轻妙淡写，甚至还隐晦的暗示这些青工同样是‘受害者’，为的就是减轻对这些人，尤其是对段云的处罚。 “赵书记你这么说我就有些不同意了。”程常林眼见赵东升避重就轻，也眉头一皱说道：“你说其他青工都是受了这个高磊的怂恿和威胁，难道高磊能一下子威胁这么多人么？另外这次参与打架的其他青工哪个不是十八九，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个成年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难道他们心里没数么？工厂里这些年对职工的法制培训和思想教育一直都没有断过，身为书记你是主抓这方面工作的，你应该最清楚，可昨天晚上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我们思想工作不到位么？还是说我们以前对厂里发生的同类恶性事件处罚力度不高，手段不够强硬，才导致对违法职工的威慑性不强，以至于他们能有胆气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呢？” “老程这话说的对，咱们厂以前对这类事件处罚的力度太轻了，才导致有些职工确实心不在焉，没有引起足够的警醒，我以前做的确实不够好，在这里我也要做一下自我检讨。”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亡羊补牢，尚且未晚，所以我决定这次召开职代会，要从严从重处理参与昨晚打架事件的职工！给全厂的职工敲一个重重响钟，彻底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第一百零八章 良心 “老秦，我能理解你这么做的心情，但咱们在厂里做出任何决策的时候，都必须要考虑全面。”赵东升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严肃处理高磊这样屡教不改的刺头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其他几名青工，尤其是那些刚入厂不久的职工，他们本就没有机会接受太多厂里的思想方面的教育，头脑一时犯浑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而且其中应该还有很多隐情，咱们应该对这样青工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能一棍子打死……” “老赵，咱们企业在处理职工犯罪方面，也都要严格执行国家的标准，也只有这样才能服众。”秦刚显然也能听出赵国忠是想给段云说清，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这打架名单中却很明显只有段云一个刚入厂的青工，所以秦刚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沉吟了一下后，秦刚接着说道：“过去咱们厂的厂规是企业自定的，在执行方面有很大的周转空间，但前段时间国务院方面发布施行的《企业职工奖惩条例》，其中第12条规定：“对职工的行政处分分为：警告，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留用察看，开除。在给予上述行政处分的同时，可以给予一次性罚款……” 秦刚学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他早就预料到了赵东升会给段云说清，所以提前做了点准备。 正好在根据1982年国务院下发了《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的正式规定，秦刚也学之前赵东升用上级政策当‘尚方宝剑’的做法，将这套新规定搬出来堵赵东升的嘴。 果然，赵东升闻言后，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可能有些青工确实是年轻心智不成熟，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确实令人可惜，但有功必奖，有错必罚，这也是咱们厂一向的管理方针，所以对于一些初犯的年轻职工，咱们可以宽容，但却不能不处罚。”此时副厂长于建国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因为对这种事情的处罚，不光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件事的处理给全厂职工敲响警钟！假如这次有情可原放过了这样的青工，那无疑会给其他刚入厂的青工一个侥幸的心理，长久下去，对咱们工厂的管理工作造成负面影响的。” “老于说的对！”程常林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些青工是初犯，处罚也不用太重，但太轻了也不好，所以我觉得记过一次，扣罚当月奖金就可以了……” 程常林说的云淡风轻，但实际上这个处罚决定是提前就已经设计好的。 对于昨晚打架的带头者高磊，其实无论对程常林还是秦刚而言，都根本没放在心上，重点则是要处理段云。 加大过一次，扣罚当月奖金，这个处罚结果听起来似乎并不算重，但对段云则有严重的损失。 工厂规定，但凡被工厂记过处分的职工，则取消当年评选劳模的资格，如果已经被提名的，则直接取消提名资格，这是硬性规定，前两年的时候，就曾经有被提名劳模的职工因为和技术人员动手打架，最终被取消提名的，同时也会在工厂的档案上留下一定的污点，对将来的升职升工资评定都有影响！ 除此之外，扣罚当月奖金或许对于一般的徒工而言不疼不痒，毕竟他们一个月最多也就两三块的奖金，但段云这个则有整整五百块的技改奖金，而且十五号也就是明天就是开工资的日子。 秦刚和程常林之所以提出这一条处罚，显然就是想让段云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处理结果我觉的是公平的。”副厂长于建国闻言点了点头。 于建国显然也是赞同程常林的这个提议的。 眼见于建国也做出了表态，赵东升也不再言语，虽然脸色如此，但双眼中却闪过一抹愠怒。 “那就先这么定下吧，至于首犯高磊，下午开职代会的时候再讨论决定对他的处罚！”眼见大局已定，秦刚当即宣布道。 尽管只是几个主要厂领导的碰面会，但却已经提前定下了处理结果，而下午的职代会，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 事情谈完后，赵东升和公会主席江涛最先走了出去，随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各车间的职工代表都已经接到了下午开会的通知。 另外在厂门口的宣传栏上，赫然贴出了昨晚高磊等人在人防门口打架的案件通告，所有参与人的名单都列了出来，同时在厂代会通知中，也写明了将会在这次职代会中，对这件事情予以严肃处理！ 此时刚下班的程清妍正想取车子回家，路过宣传栏的时候看到那里围了好多的人，按捺不住好奇，也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而当她看到宣传栏中的案情通报里赫然写着段云的名字时，顿时柳眉一皱，而当她又看到要召开职代会讨论处理这件事的公告后，程清妍轻咬了嘴唇，转身快步离开了。 离开工厂大门，程清妍车子骑的飞快，最终在于淑兰家的楼道口停了下来。 将车子停好上楼后，程清妍快步走到于淑兰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于淑兰的二哥，穿着二股筋背心，个头足有一米八。 “于淑兰在么？”程清妍问道。 “清妍？你怎么来了？”此时于淑兰也走了过来，说道：“进来吧。” 昨天受伤后，于淑兰就让她哥稍了假，说是得病了。 “不用，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下，你出来。”程清妍说道。 “啥事？”跟着程清妍走到门口后，于淑兰问道。 “你现在必须要马上和我到派出所一趟！” “为啥？”于淑兰一怔。 “段云现在还被关着呢，厂里下午开职代会，打算要处理他了，我感觉这件事挺严重的，你必须和我到派出所说明下昨晚的真实情况！不然的话，段云肯定会被厂里处罚的，搞不好还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程清妍直视着于淑兰说道。 “我不是说过我会给他钱么……”于淑兰轻声说道。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处理这种打架事情召开职代会，说明事情很严重！”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正色说道：“让一个救过你的人背负这种处罚，难道你真的能安心么？晚上能睡得着觉么？” 第一百零九章 开除厂籍 “可这件事要是让我爸知道我昨晚……”于淑兰小嘴微微撅起。 尽管于淑兰在厂子里有些小霸道，但实际上家教还是相当严格的。 于建国虽然外表看起来带着几分斯文，教训起孩子来却毫不手软。 她们兄妹四个，从小到大两个哥哥就没少挨打，她和大姐是女孩，犯了错误虽然不会挨揍，但罚站是少不了的，家规如此，即便于淑兰已经成年上班变成了大姑娘，可在父亲面前依旧只是个孩子。 “你顶多是挨两句骂，但段云打架被拘留的事情如果这次被处分写入职工档案，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程清妍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这不是儿戏，是很严肃的事情，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清妍……” “那我自己过去吧。”程清妍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程清妍刚要离开，就被于淑兰一把抓住。 “干什么？”程清妍柳眉皱起。 “我……我回头把头梳梳，你等我下。”于淑兰轻咬着嘴唇说道。 “行，我在楼下等你。”程清妍微微一笑，转身走向了楼梯口…… …… 下午刚上班，各车间接到通知的职工代表就径直来到了总厂办公楼二层的大会议室中。 这次参加职代会的总共有一百多号人，都是机关和各个车间的管理和骨干。 会议还没开始，会场中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其实上午的时候，高磊段云等人在人防打架被派出所拘留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厂子。 对于高磊等人，厂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毕竟是厂霸，之前两年这伙人也都经常在外边打架，所以这次事情传出后，也没人对此大惊小怪。 另外虽然高磊一伙人是惯犯，但以往工厂对他们这些人的处理都是轻妙淡写，给个警告或者处分，扣发当月奖金，也就算完事了。 然而这次厂长居然会为了这件事召开厂代会，所以在很多明眼人看来，高磊段云他们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呼！”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厂长秦刚和总工程常林以及书记公会主席一起进入了会场中。 几人在前台位置上坐下后，两个负责后勤的女工上前给几个厂领导面前放着的杯子中添满了热水。 此时台上几个领导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会场的气氛顿时变的安静凝重起来。 “人都到了吧？”副厂长对台下的团支部干事问道。 “所有人都到齐了。”那个干事扫了会场后排一眼，拿起手中的签到名单晃了晃对于建国回道。 “嗯。”副厂长于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麦克风推到了旁边坐着的秦刚面前。 “我先来说两句。”秦刚清了清嗓子，拿起准备好的演讲稿说道：“会议开始之前，我先给大家念一个关于我厂某些职工打架的案情通告……” 场下众人闻言，目光纷纷看向了台上的秦刚。 “……8月13日晚，齿轮厂人防门口发生聚众斗殴案件，致双方均有人员受伤，均无生命危险。 案件发生后，公安机关高度重视，立即展开调查，依法逮捕66人，经调查，犯罪嫌疑人高磊因与李某等人发生口角，导致双方人员发生大规模聚众斗殴，依《治安管理处罚法》中第二节第二十六条，第三节第四十三条的相关规定：对组织殴斗的高某和李某等人，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其他犯罪情节较轻的人员，处以五日以下的拘留……” 秦刚念完案情通报后，又将这次因打架事情而被距离的名单又念了一遍，当他念到段云名字的时候，赵东升面无表情的摘下了眼镜，轻轻的擦拭了一下。 “这次人防发生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是非常恶劣的，严重影响了我厂精神文明建设的成果和厂区的治安稳定！所以这次厂委决定要从严从重处理这些违法的职工以儆效尤，彻底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秦刚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的严厉。 会场众人见到这架势，看出秦刚这次是肯定准备要对这些打架的青工下‘狠手’了！ “下面我再来说一下刚才厂委讨论得出的对这些参与打架职工的处理方案，大家有任何意见都可以畅所欲言。”秦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一脸严肃的说道：“首先是对一车间徒工高磊的处理意见……” 虽然厂长可以对犯了错误的职工是有处罚的权利，但涉及到比较严重处罚的时候，则必须要通过职代会的表决通过。 但这种看似很民主的程序实际上绝非如同想象般公平，毕竟职代会的这些人都是几个厂子大领导扶起来的，所以通常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高磊多次在厂外打架被治安拘留，属于屡教不改的惯犯，而且在工厂中消极工作，拉帮结派，所以根据982年4月10日国务院公布的最新《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第十一条的规定，经过厂领导研究决定，对高磊做出开除处理！”秦刚一脸严肃的说道。 “哗！” 秦刚话声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秦刚居然会对高磊做出开除厂籍的处理结果。 要知道，被工厂开除在这年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红星齿轮厂建厂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被开除的正式工总共也没有两位数，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盗窃或者其他严重犯罪被开除的，一般情况下最大的处分也就是留厂察看两年。 而且虽然这高磊以往确实经常在外边打架斗殴，但基本上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几乎不欺凌本厂的职工，所以尽管他在厂子里横着走，但也没人对他有什么恶感。 与台下的职工代表不同，台上的几个领导则各有所思。 这个厂领导想的显然比下面的职工代表要更多，在他们看来，厂长这次开除高磊，显然有借着这件事立威的意思，而且开除高磊，也意味着他接下来将会同样从重处理段云等其他几名‘从犯’…… 第一百一十章 力排众议 “大家对高磊的同志的处理结果有什么建议么？”此时副厂长于建国对台下众人说道。 场下的人闻言都默不作声，也没人想要发言。 事情明摆着的，秦刚虽然做出开除高磊的决定有点严厉了，但确实是依照了国务院最新下发的厂规执行的，这个一旦毛病没有，所以即便是书记这边人也都选择了默许。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报告上级主管部门和大兴劳动人事部门备案！”秦刚显然对众人的态度很满意，于是拿起稿子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宣布下对剩余参与昨晚打架人员的处理结果……鉴于昨晚打架事件中其他参与人员所犯错误较轻，所以经过厂委领导研究决定，根据《企业职工奖惩条例》第十一条的规定，给予其他打架参与人员记大过处分一次，同时扣发当月奖金！” 台下众职代会成员闻言，再次引起了一些小小的躁动。 在很多人看来，这次厂长对这些打架工人给予记大过处分，显然是有些高了，以往对这种事情的处理一般都是警告，最多记过一次。 记过和记大过虽然只有一直只差，但实际上两种处分，记大过要比记过高一个级别。 另外记过是十二个月的处分期限，记大过则是十八个月，在这期间，暂停所有升职加薪等其他荣誉福利的评比发放，但实际上，这种影响往往会持续两三年。 最为重要的是，记大过处分会计入个人的档案中，将来离职换工作的话，是个很多的污点，对于这年头的普通人而言，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大家对这个处理还有什么意见吗？”秦刚对台下众人说道。 “我想提点建议。”此时坐在一边的公会副主席周强突然说道。 上午的几个厂委碰头会中，周强并不在场，所以也不存在故意和厂长对着干一说。 “你说。” “是这样的，我感觉这次参与打架的职工中，有些都是刚入厂的徒工，应该予以从轻处罚。”周强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青年职工将来如果培养得当，将来都会成为工厂的骨干和栋梁，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犯过一次错误，就一棍子打死，况且年轻人难免会有些心性不成熟，有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但前提是我们需要对他们有所宽容，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老周你说的我同意，但据我所知，这些青工已经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打架斗殴，大部分在派出所都是有案底的……”秦刚皱着眉头说道。 “其他职工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一车间的段云入厂只有一个多月吧？他这次肯定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那咱们是不是考虑对段云这样第一次犯错的职工给予从轻处理呢？”周强正色说道。 周强话声一落，会场中包括前排几个领导在内其他人顿时恍然。 这次周强直接点出了段云的名字，让参加过上次厂代会的成员反应了过来，因为谁都知道，那次厂代会中，赵东升正是靠着段云这枚棋子才成功破坏了秦刚成立技改小组的计划，段云现在无疑就是赵东升眼中的‘红人’。 周强的话和上午厂委碰头会书记说的意思如出一辙，他也肯定是得到书记的明示的。 赵东升显然还是要力保段云的，毕竟现在段云作为一颗棋子，对赵东升的作用很大。 “嗯。”秦刚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对台下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么？” “我也想提点建议！”此时坐在台下的销售科科长李国胜突然举起了手。 “啊，小李你说两句！”看到李国胜要发言，秦刚随即微笑着说道。 李国胜为人比较圆滑，和厂里主要领导的关系都很好，而且几乎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几位领导从外地带回来一些‘土特产’，所以虽然是厂里有名的‘墙头草’，却难得的能在书记和厂长中间两面讨好，并且私交都不错。 “我个人也赞同老周刚才的说法。”李国胜一张口就表明了态度，接着说道：“虽然我本人不是搞生产的，但我之前也听说过段云改装车床的事迹，一个刚入厂一个多月的青年工人能这么快就完成如此高效实用的技改，这真的非常难得，所以我想如果咱们能给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职工改错的机会，然后在进行重点培养的话，那我想他将来肯定会为咱们厂子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国胜说完，秦刚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而赵东升则露出了笑容。 “小李，有些情况你不了解。”台上的程长林也是眉头皱起，说道：“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处罚段云不是秦厂长非要这么做，而是严格执行国务院新下发的规章条令，有功必奖，有错必罚，若是不按规矩办事厚此薄彼，那么肯定会惹来非议，对咱们厂子日后的管理工作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啊，我就是提个意见……”眼见总工的脸色也不好看，李国胜连忙说道。 “其实小李你的意见也有道理，段云之前确实通过技改为咱们厂做出了贡献，但功是功，过是过！”秦刚脸色变的越发严肃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厂是需要人才，但需要的是德才兼备的人才！光有才没有德，那这种人迟早就是祸害！古有秦桧，近代有汪精卫，这都是有才无德，让后人唾弃遗臭万年的人！可能我拿他们和段云比有些过了，不过我就是想说明一个道理，对于段云这样有点小才能的青年职工，你不能让他觉的可以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次对他严格处罚，也是为了他将来着想，况且这是按照国家下发的国企厂规对他进行处罚的，公平公正，难道有人还想破坏厂规的公正性，为段云说清么？” 秦刚话声一落，现场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书记此时也摘下眼镜，捏了捏睛明穴。 看到会场中再无人发话，秦刚嘴角勾起。 然而正当他打算为今天的会议做个总结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推开，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到秦刚的耳边，轻声说道： “秦厂长，派出所的金所长过来了，说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所长 “金所长？”秦刚闻言一愣，问道：“他说找我到底是做什么事情么？” “说是昨晚案情有新的通告，要传达给咱们厂。”那个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通告？”秦刚沉吟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那正好，你让他到会议室吧，正好把新通告给咱们的代表说下。” “好的，我这就领他过来。”那个工作人员说完，转身离开了会场。 “我刚接到消息，咱们厂派出所所长老金已经过来给咱们送案情通报了，等下咱们欢迎的时候热烈点。”秦刚安顿了一句后，接着说道：“另外在金所长过来之前，我再做个总结，那就是对于段云这样的新工人，道德败坏，有才无德的人才不是这么厂要的人才，咱们厂不需要这样的人才！年轻人犯了错误不光要罚，而且要重罚！只有这样，才能对他们将来的人生道路有个警醒的作用！才能最终变成一个对咱们厂，咱们国家有用的人才！” 今天的会议秦刚明显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最主要的原因是段云确实犯了错误，这一点赵东升也没法帮他洗白。 “秦厂长说的好啊，对青年职工确实应该严格管理！” 秦刚话声一落，程常林带头拍了巴掌，场下也响起了掌声。 “秦厂长！”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警服的老者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对秦刚招呼道。 来人正是厂区派出所的所长金玉昌，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金所长来了，大家欢迎！” “哗！” 秦刚说完，台下顿时一片掌声。 金所长在厂区还是非常受欢迎的，从事基层警察工作几十年，齿轮厂厂区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 “金所长坐吧。”会场工作人员第一时间给他搬了一张椅子。 “金所长一直都和咱们厂联系紧密，工厂治安这么好，也多亏了金所长的辛勤工作，下面让他来和大家说下案情通报。”秦刚说完，将话筒推到了金玉昌的面前。 “大家好。”看到会场掌声热烈，金玉昌笑吟吟的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今天来这里，我是想和大家通报下昨晚案情的最新通告的……” “金所长辛苦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上一堂普法课。”程常林也是面带笑容的说道。 对秦刚和程常林而言，金所长来的正是时候，通报昨晚案情严重性，这无疑会让秦刚严重处理高磊和段云等人更加的名正言顺。 “大家都是守法好公民，也用不着我这个老头子说那么多。”金玉昌笑了笑，接着正色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原本昨天晚上经过连夜审讯，案情基本已经定下来了，不过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厂子有两个女同志主动找到我们民警，为昨天的事情提供了新线索……” “嗯？”秦刚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新线索？” “于淑兰是你们厂的女工吧？”金玉昌问道。 金玉昌话声一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副厂长于建国的身上。 “没错，于淑兰是我们厂的女工。”副厂长于建国眉头一皱，问道：“她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根据于淑兰和另外一名女工提供的线索，我们得知了昨天人防群体斗殴的真实情况。”金玉昌顿了顿，接着说道：“昨晚八点左右的时候，于淑兰在人防舞厅跳舞的时候，有一名外厂的男青年想邀请她跳舞被拒绝，两人就发生了争吵，那个男青年被你们厂的职工推了几下，就扬言报复……” “额……”赵东升听到这里的时候，也突然眼前一亮。 “……后来这个男青年从电建一公司生活区那边召集了数十人将人防围堵了起来，你们厂这边高磊等人也闻讯赶来，最终导致了这次群架事情的发生……”金玉昌眉头微皱说道。 “打架总是不对的。”秦刚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打架确实不对，不过昨晚的时候，我们工作也有失误的地方。”金玉昌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这其中有一个你们厂名叫段云的青年，他是被另外一名女工喊过来劝架的，不过当时两边已经打了起来，无奈之下，这个段云冒险把人群已经受了轻伤的于淑兰救了出来，头部和身上也受了一些伤……” 金玉昌说到这里，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刚才秦刚还说段云是个有才无德的青年，眼下金所长这边又来澄清段云昨晚是在救人，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秦刚的脸！ “金所长，这个……情况真是这样的么？是不是有人作伪证？”程常林皱着眉头问道。 “我女儿不会做给人做伪证的事情！！”于建国大声说道。 看到于建国发话，秦刚和程常林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于建国的女儿也参和到了这个治安案件中，无疑让秦刚和程常林有些难堪，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让这件事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刚才我们已经再次审问了几个参与打架的人员，他们也都证实了于淑兰说的确实是事实。”金玉昌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认为段云同志的这种行为严格来说就是一次见义勇为！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我们的同志也亲自和他到了歉，今天我到这里说这个事情，就是希望你们能对段云同志进行表扬，我们的社会太需要有更多这种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了！” “金所长说的好啊，像段云这样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确实应该给予表扬和奖励，给其他年轻人做个榜样！” 此时书记赵东升也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 “行了，我就说这些吧，不耽误你们继续开会了，大家都挺忙的。”金所长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金所长慢走！”赵东升笑吟吟的目送金玉昌离开后，转头将麦克风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对场下众人说道：“现在咱们讨论下关于段云同志见义勇为事迹的表彰和奖励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红榜 下午工厂下班后，大门口的宣传栏中多出了两张公告。 最前面的一张白纸毛笔字写的是下午职代会经研究决定，给予高磊开除厂籍的决定，另外下面一串名单全部也都是其他参与打架职工的处罚：记过一次，扣发当月奖金！ 而另外一张公告则是用红字毛笔字写的嘉奖公告，上面醒目的写着段云的名字和昨晚救人的事迹，并且通过职代会的讨论，对段云提出全厂表扬，记功一次，当月奖金多发五十元！ 虽然这二十元相比段云之前获得的伍佰元技改奖金有些不值一提，但这种全厂通告表扬记功一次的荣誉是会写入档案的，这对段云将来入党，升职，以及工资评定上都是很好处的。 看到高磊被工厂开除的消息在全厂职工中造成了轰动。 尽管高磊这人喜欢打架斗殴，但为人还是比较仗义的，也基本很少和本厂职工动手，虽然很多人看不惯他，但更多的人则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所以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对他多少也是有些同情的。 而相比高磊被开除的事情，段云再次获得工厂嘉奖同样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在很多人看来，段云最近这段时间‘走红’的步子迈的有点大，从最初因为何晓丽的事情自杀，到技改获得伍佰元奖金，然后现在又见义勇为成了全厂红榜表扬的对象，简直就是一个惊人的逆袭！ 当然也有些明眼人知道段云和书记关系好的事情，但关系好归关系好，要是段云没点本事，也是不可能这么快走红的。 而与此同时，段云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用挎斗摩托送回到家中。 在号子里蹲了一个晚上，段云也没吃啥苦，伙食虽然差点，但段云也在里面认识了钱德强这种有点‘神通’的朋友。 段云走的时候已经和钱德强互相留了个地址，方便两人日后联系。 另外程清妍和于淑兰到派出所说明了昨晚的情况，段云除了‘沉冤得雪’，还被定性为见义勇为，这也让段云非常的高兴。 所长金玉昌亲自给他道歉后，还说要去厂里说明情况，让段云心头的一块大石彻底落了下来。 不过从派出所出来后，段云并不打算直接回厂，而是先到家中看看情况，免得母亲和妹妹担心。 到了家里后，段云先到水房洗漱了一番，他不想让妹妹和母亲看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 至于身上收的伤，好在脸上没事，所以母亲和妹妹应该看不出来。 这会儿刚刚下午五点，估摸着妹妹也快下学了，段云索性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些蔬菜，打算今晚亲自掌厨，给母亲妹妹做顿好的。 “咔咔！”正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哥，你今天没去干活？”段芳进门后，看了哥哥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 最近这半个月来，段云下午基本不回家吃饭，都是段芳做好后送到他的出租房的。 而今天看到哥哥居然端着一盆的菜打算去洗，顿时有些惊讶。 “今天没活。”段云随口应了一句，微笑着说道：“晚上哥给你露一手，你就等着吃吧。” “太好了！”段芳闻言顿时一喜。 段云的厨艺比妹妹段芳好不少，上次的猪肉宴过后，段芳对哥哥的做到肉菜就念念不忘，但她也是个懂事的女孩，知道哥哥电器修理生意不容易，所以平时都是她来下厨做饭的。 “对了哥，看你这高兴的样子……是发工资了吧？”段芳看着哥哥说道。 工厂每月固定十五发工资，看到段云今天似乎很高兴，所以段芳当即就想到哥哥今天可能是发钱了。 “没呢，我还没领呢。”段云说道。 “不会吧？咱们厂不是一直都是十五号发工资么？”段芳疑惑的问道。 “领工资的人太多了，我新来的要晚一点。”段云随口应道。 “对了哥，你这个月工资也能拿不少吧，不是说一车间奖金高么，一个月下来应该能发四十多块吧？”段芳眨着自己乌溜溜的眼睛说道。 尽管知道哥哥现在电器维修赚了不少钱，已经远远高出了厂子里工资，但这次毕竟是哥哥第一次发工资，而且在段芳看来，修理电器什么都只能算是副业而已，很难长久，只有上班挣工资才是可以捧一辈子的铁饭碗。 “哪儿可能有那么多？”段云闻言转头对段芳笑了笑，说道：“我一个徒工能开多少工资？” “段云在么？”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啊？”段芳闻言转身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后，顿时愣了一下。 “王主任？”看到门口站着的正是车间主任王强，段云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意外，随即笑着说道：“进来坐吧。” “嗯。”王强闻言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随即走进了段云的家。 “这是我们车间王主任，改进去洗几个苹果。”段云对妹妹安顿道。 “额。”段芳应了一声，随即从橱柜里取出了一盘苹果，走向了水房。 “王主任抽烟！”段云从自己床边拿出了一盒凤凰，摸出一根递给了王强。 “额，不用这么客气。”王强嘴上说着客气，但还是笑吟吟的从段云手中结果了香烟。 “王主任，我昨天出了点事没上夜班……”段云摸出火柴帮王强点上了烟。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厂里开了职代会，对昨晚人防打架的事情已经进行处理了。”用手掩着段云手中的火柴，王强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接着说道：“高磊已经被开除厂籍了……” “高磊被开除了？”段云闻言一愣。 虽然段云已经预料到这次大群架高磊肯定会被工厂处理，但却没有想到处理结果会这么严重。 在这年头被工厂开除对普通人家来说，绝对是个重大打击，铁饭碗一下子没了，这是谁都难以接受的事情！ “厂长他们本来也是要给你记大过处分的，但好在派出所金所长过来了，及时说明了情况……”王强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了，职代会讨论决定，给你全厂通报表扬，记功一次，发放奖励金五十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财迷 “额，那太好了。”段云闻言一喜。 尽管他知道金所长已经到厂里说明情况了，但段云以为厂子顶多会对他免于处罚，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全厂通报表扬，还立功一次得到了五十元的奖金！ “下午开会的时候，书记可是为你说了不少的好话，这荣誉和奖金，也是他拍板定下来的。”王强说道。 “书记对我确实很好。”段云闻言点点头。 “另外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工资条在这里，你自己点点吧。”王强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递给了段云。 “额。”闻言怔了一下，从王强的手中接过了纸包。 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了一沓子的大团结，另外上面还缠着一个工资条。 “你这个月基本工资加上技改奖金和见义勇为奖，总共是五百七十五块五毛钱，工资条上都印着呢，你点一点吧。”王强笑着说道。 “这个太不好意思了，发个工资还让王主任亲自送上门。”段云感激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你最近这个月表现这么出色，我这个车间主任也是脸上有光啊。”王强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今天完全可以不过来，或者找个其他人给段云送工资的，之所以来，主要是因为最近段云在厂里实在是太‘红’了，书记也对他相当的器重，所以王强今天主动给段云送工资，也是想和段云拉拢下关系。 往深点说，现在书记在厂子里和秦刚的明争暗斗中，已然占据了上风，今后估计厂子里依旧是赵东升主持大局，而和段云这个书记眼中的红人建立关系，也是为了暗中站队，将来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其实自从厂长回来的这段日子，秦刚和赵东升几次明争暗斗中，书记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这也让原本看到秦刚跑下价格双轨制后站到他那边的基层领导有些动摇，已经在想方设法给自己留后路了。 “我能有今天，也多亏了王主任的照顾，这点我是不会忘的。”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我服毒的时候，王主任您可是全力救过我的……” 段云自然能看出王强的心思，之所以旧事重提，其实就是想告诉王强，自己对他是很有好感的，两人完全可以成为朋友，尽管两人的岁数和职务相差的有点大。 “哈哈哈！”王强闻言哈哈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当初出事的时候，我可是真的被你吓个半死……哎，不过说起来，那个何晓丽听说已经和田丰黄了，你要是想和她谈恋爱的话，正是好机会，回头我可以把你调到白班……” “打住！”段云打断了王强的话，接着说道：“现在我对那何晓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另外我现在已经习惯上夜班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换到白班！” “呵呵，既然想上夜班你就上着吧，再说了，你小子赚这么多钱，以后在厂子里前途一片光明，啥媳妇找不到啊。”王强笑了笑，说道：“是在不行，我让我家那口子帮你介绍几个……” “算了吧，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王主任你先做着，我去买瓶酒，炒几个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家吃顿饭吧。” “那可不行，我家那婆娘脾气太差……”王强脸上闪过一抹难色，随后起身说道：“我今天来就是给你捎工资，另外通知你一声，今晚你不用去上夜班了，休息休息，明天正常过去就行。” “额，那太好了。”段云应道。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王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看到王强要离开，段云连忙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 “我这儿就剩下半条了……”此时段云从床边取出了剩下半条凤凰香烟，递给王强后说道：“王主任，平时在单位也承蒙你照顾……” “哎，你这么客气干嘛……”王强假模日鬼的推脱了两下后，最终‘勉为其难’的将香烟揣入了怀中，脸上已然笑成了一朵花，说道：“小段啊，以后在单位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行！” “嗯，那就这样了，我走了。” “王主任慢走！”段云一直将王强送出了门口。 对段云而言，和车间主任打好交道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这是自己的领导。 “咱们这么快人就走了。”此时端着刚洗完的苹果进屋的段芳看到王刚已经离开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但当她看到段云放在缝纫机上的那包钱和工资条后，顿时愣了一下。 “哥，你这个月工资575块五毛钱！？”拿起工资条扫了一眼后，段芳一脸难以置信的转头对哥哥喊道。 这个工资数额绝对是段芳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她也从来没在学校听说过哪个同学的父母能开这么高的工资，况且哥哥还只是个上班一个多月徒工而已！ “你小点声，看把邻居都吓到。”段云撇撇嘴说道。 “发财了发财了……”段芳拿起那沓子钞票反复数了起来，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一脸财迷的样子。 “回头我再给你和咱妈买辆自行车，以后你可以休息的时候骑着车子和同学到外边玩了。 “哥你太好了！”段芳闻言，一脸兴奋的和哥哥来了个熊抱。 “行了，钱都被你数烂了。”段云推开妹妹的脑袋后，将那五百块工资揣入了口袋中，笑着说道：“等着哈，哥这就去炒菜，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 与此同时，下班走出厂门口的程清妍刚骑上车子，后面就响起了一串铃声。 “小兰？你这么来了，不是今天休息了么？”看到跟上来的正是于淑兰后，程清妍有些意外的问道。 “到路边我跟你说。”于淑兰用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棵大树。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两人随即推着车子来到了树后。 “我爸下午骂了我一顿……”于淑兰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骂完我后，还让我下午去段云家，亲自对他道谢……我一个人不敢去，你陪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象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程清妍闻言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我一个大姑娘家去她家算啥啊，我爸也是，非要我去人家上门道谢……”于淑兰小嘴微撅，接着说道：“反正你必须陪我去，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好吧。”程清妍点点头，说道：“你知道他家吧？” “我爸说他家在十五栋三单元13号。”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爸让我用自己的工资买了点糕点，江米条，桃酥……要不要再买一条烟？” “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给他买了。”程清妍说道。 “额，那咱们走吧。” “嗯。” 程清妍应了一声，随即两人骑着自行车前往了段云家的方向。 与此同时，段云穿着个二股筋的背心，已经开始炒菜了。 筒子楼通风不好，滚滚油烟不断翻腾，呛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拿个盘子过来。”段云对着水房喊了一声。 “来了！”段芳拿着一个刚刚冲洗的盘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把菜端屋里，你再给我摘颗葱，我再炒个过油肉。”段云对妹妹安顿道。 “哥，你做的菜看着就好吃。”段芳看着哥哥刚炒出的西红柿炒鸡蛋，忍不住用手捏起一块放入了嘴里。 “用筷子！你个小馋猫！”段云笑着用手指点了下妹妹的脑袋。 “真小气……”段芳撅了撅小嘴，随即又笑嘻嘻的将饭菜端进了屋里。 “呦呵，小段有下厨呢。” “这天天吃肉，你们家的生活简直快赶上旧社会的地主了。” 此时楼道中几个中年妇女看到段云正在给肉裹粉面后，笑吟吟的说道。 自从上次段云家买了电视之后，同楼道的左邻右舍渐渐对段云一家改变了一些看法，虽然依旧有些看不起他家，但好歹没以前那么酸了。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段云从来就不在乎左邻右舍怎么看自己家，毕竟都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别人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自己过的好最重要。 “小段啊，你这都进厂一个多月了吧，你这年龄也不小了，还没找到个对象？”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问道。 “没。”段云微笑着应道。 “哎，其实我觉的你吧，你这小伙子身体挺好的，虽然脑……那啥一点，不过好歹也是个正式工。”发福中年妇女说道。 “正式工想在咱们厂找对象也不容易。”旁边一个穿着白围裙，烫着波浪卷的妇女也插话道：“咱们厂女工比男工少太多了，厂里的小伙子想找个有工作的对象太难了。” “说的也是哈。”发福妇女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咱们厂的女孩，只要是在厂里上班的，都是一家姑娘几家求，而且长相模样一般的也都挑挑拣拣的，人家眼光高着呢……” “哎，李姐，我听说你儿子最近不是和咱们厂后勤的一个女工谈上了么？你儿子可以啊。”波浪卷对发福妇女说道。 “这也就是八字刚有了一撇。”发福妇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接着说道：“我儿子好歹也是个技校生，虽然个头矮了点，但身板结实，长得也周正，厂里有好几个姑娘都挺喜欢他的，还到过我们家……” “可我听说你儿子现在这个对象是个合同工，好像家就住在咱们厂旁边的周村。” “额。”发福妇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说道：“合同工也能转正啊，就是个跑跑后门送点钱的事情，而且人家姑娘每月工资和咱们厂正式工也差不了多少，手脚又勤快，一看就是能持家过日子的好手，我儿子也就看中这姑娘贤惠了，要不然也不会挑她的！” “呵呵，你儿子有眼光。”波浪头闻言笑了笑。 “跟你说，能找上这样的姑娘就挺好了，有能挣钱，还能干活持家，你说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不也就图个舒坦日子么？”发福妇女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咱们厂的那些正式女工，眼睛都长在脑袋上了，其实也就是有个铁饭碗而已，长得好看的没几个，架子还挺高，其实都娇气的很，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料！” “这话说的没错，咱们厂那些女工确实都挺挑剔的，也不看看她们自己长的啥模样，家里什么条件，有的还非中专生大学生不嫁，把她们金贵的……” 波浪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然带着几分怨气，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家儿子找对象受了点挫折。 “就是！”发福妇女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正在炒菜的段云说道：“小段啊，我看你这在厂里找对象够呛，回头还是让你妈到咱们厂区邻村打听张罗下，也就别挑女方工作长相啥的了，只要身体健康，勤快点就行。” “额，谢谢阿姨关心。”段云闻言微笑着回了一句。 “李姐说得对，小段这家庭确实困难，想找咱们厂有正式工作的女工太难了，不过在邻村找个对象因为能行，怎么说小段现在也是正式工有铁饭碗，人家村里人还是挺稀罕的。”波浪卷说道。 很明显，这两个中年妇女对段云说这番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优越感的，要说是关心的终身大事，那纯属扯淡。 她们只是觉得自己家条件比段云家要好的多，儿子也比段云这样的傻小子强，什么都喜欢相互攀比，即便是后世这种情况也依旧存在，算是一种人之常情。 “应该就是这里了……”正当段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边炒菜边和邻居大妈闲聊的时候，于淑兰和程清妍已经从楼道口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你们这是找谁？”刚从水房中洗菜出来的波浪头一眼就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立刻换了副笑脸问道。 波浪头不在厂子里上班，所以之前也没见过程清妍和于淑兰。 只是听他大儿子说在厂里准备谈个对象，如果事情能成，就带回家看看，所以波浪卷看到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突然出现在楼道后，心情顿时变的异常激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道谢 “呦，这是……” 发福妇女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后也是面露惊讶，她似乎以前还没在厂区看到两个长得这么俏的姑娘。 其实这也正常，段云所在的一生活区和程清妍撒于淑兰厂领导们住的三生活区一个在厂东，一个在厂西，平时上班也基本很难碰到面的。 眼见波浪头已经笑容满面的上前询问，而且于淑兰的手中还拎着糕点，她似乎明白了些咱们，心头顿时泛起一抹妒意。 “我们是来找……” “是来找小陈的么，我是他妈。”波浪卷笑着说道。 “不是，我们是来找段云的，请问阿姨他是住在这里么？”程清妍问道。 “段云？” 发福妇女和波浪卷同时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用手一指楼道里面说道：“那不正在哪儿炒菜呢。” 程清妍和于淑兰闻言后，向楼道里望去，果然在滚滚的油烟中，依稀可见一个穿着二股筋背心的男子正在炒菜。 “谢谢！”程清妍微笑着道了声谢，随即领着心情忐忑的于淑兰走向了段云。 果然，油烟腾起后，程清妍看到炒菜的人正是段云。 “段云。”程清妍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哎，你们怎么来了。”手里握着锅铲炒瓢的段云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突然出现，也是一脸的意外，随即对两人说道：“往后站站，烟大，别呛着。” “你炒菜放这么多辣椒么？”看到段云炒菜油烟很大，于淑兰也小声的搭了句话。 昨晚打架的时候，由于情况太危险，于淑兰也没顾得上对段云道谢，但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 “我家人都好吃点辣的。”段云转头对于淑兰笑了笑，说道：“你们先进屋，我马上做完饭。” “没事，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于淑兰小声说道。 尽管往日的于淑兰性格有点泼辣，但本质上还是不错的，这次给段云上门道谢，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内疚的，毕竟当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到派出所说明情况，以至于段云被拘留了一个晚上。 “小芳，来客人了，赶紧把人领进家！”段云没理会于淑兰，而是转头对屋子里喊了一声。 “谁来了？”段芳闻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后，顿时目光一怔。 “傻站在干么呢？这都是我同事，让她们进屋，顺便洗点水果。”段云看到段芳站着发呆，随即对她使了个眼色。 “不用了段云，我们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给你道谢的……”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有事进屋再说，我哥马上就炒完菜了。”段芳人很机灵，快步走到程清妍的面前，笑盈盈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对，有事进屋说。”段云也笑着说道。 “额。”程清妍和于淑兰对视了一眼，拗不过段芳热情的拉拽，只得进入了段云的家中。 而段云翻了几下锅后，将菜盛入了盘子，随即快步走到水房，抹了一把脸后，端着刚炒好的过油肉进了屋子。 “吃苹果。”段芳安顿两人坐下后，将一盘洗好的苹果放在了桌子上。 “我家难得来个客人。”此时段云笑着将炒好的过油肉放在桌上后，拿起门后铁丝上挂着的毛巾，抹去脸上的水珠后，关切的对于淑兰问道：“昨天你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于淑兰小声的说了一句，随即将带来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昨天真的谢谢你……” 这年头的糕点包装没有后世那么精致，但也还算讲究，用的是专用的食品包装纸，封口处压着一方红纸，是用纸绳系住的。 “没事就好，我说你咋这么客气呢，道谢就道谢呗，还买什么东西啊。”段云笑着说道。 “这是小兰的一点心意，她听说你昨天晚上被警察带走后，心里一直很不少好受，但因为害怕，所以到中午的时候才去的派出所说明的情况，让你在里面吃了不少苦……”程清妍语气诚挚的说道。 “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另外在派出所我也没吃什么苦，那地方还管饭呢！”段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做的？”程清妍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有些惊讶的问道。 于淑兰不太好意思和段云说话，但程清妍则表现的比较大方，而且两人是同学，之前也聊过，所以面对段云也没那么拘谨。 看到段云做出的饭菜似乎比母亲做的还好，这多少让程清妍有些意外。 “马马虎虎吧，主要今天发工资了，所以给家里做顿好的。”段云笑着回道。 “额，那你这个月发了多少工资？”于淑兰这个时候也随口问了一句。 “算上奖金，五百多块吧。” “五百多块！？”于淑兰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随即说道：“你不是骗我吧？” 要知道，于淑兰父亲是副厂长，一个月工资奖金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一百八十多块，而段云这样一个徒工发五百块的奖金，于淑兰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段云在他们车间搞了个技改，工厂奖励了他五百块。”一旁的程清妍说道。 “技改？难道你就是一车间改装车床的徒工？”于淑兰惊讶的说道。 于淑兰之前倒是听说过厂里有人通过技改获得了伍佰元的奖金，但她并不记得这人叫什么名字。 “我那是沾了我师父的光，其实我没那么大本事的。”段云笑着说道。 “你这太谦虚了，就算有师傅帮忙，那你肯定也是有一定技术的。”程清妍在一旁说道。 “我就个混饭吃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今天来的正好，我晚上饭菜做的多，干脆就留在这儿吃顿晚饭再走呗。” “是啊，在我们家吃晚饭再回去吧。”段芳此时也跟着哥哥附和道。 “不用了，你们兄妹太客气了，我们家里也都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就不打扰了。”程清妍客气的说道。 “是啊，我们家里也准备着饭呢。”看到程清妍给自己使眼色，于淑兰也连忙起身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家人都等着，我就不留你们在这里吃饭了。”段云说着，起身就要送两人离开。 “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看到段云要跟上来，程清妍微笑着说了一句。 “那慢走！”段云站在门口对两人挥了挥手。 “嗯。”于淑兰应了一声，转头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段云一眼后，这才和程清妍一起离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母亲的心思 高秀娥今天下班的也很早，缝纫社下午也刚发了工资，总共是三十八块六毛五，这其中还包括她加班一个星期的奖金。 其实从去年开始，高秀娥就已经不那么太重视缝纫社的工资了，她从十六岁中学毕业就到缝纫社学徒，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无论是手艺还是精力，都处在一个技术的巅峰期，在厂区也有点名气，很对人都私下找她做衣服。 虽然这二年人们经济能力有限，衣服更换的不多，孩子多的家庭往往都是穿百家衣长大的，要么就是弟弟穿哥哥替换下来的，妹妹穿姐姐穿过的，但逢年过节，还是会有人私下找高秀娥做上一两套新衣服的。 以至于从去年开始，高秀娥接私活赚到的钱几乎就和缝纫社的工资持平了，到了今年，额外干私活的收入依旧是水涨船高。 可就算收入高了，高秀娥平时依旧是省吃俭用，正如上次她给儿子段云透露家底的时候说过的一样，自己是想多攒点钱，日后能给段云风风光光的找个好媳妇。 所以从骨子里来说，高秀娥还是有点重男轻女的老思想的，不过这也难怪，丈夫去世这么多年高秀娥过的一直都很艰辛，儿子段云则是她成了她人生最大的希望，至于女儿段芳，将来能找个条件好的婆家这辈子就算安定住了，只有儿子才是她后半辈子最大的依靠。 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高秀娥也有了一些家底，眼见儿子如今也进厂成了正式工，还会修理电器的手艺，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不忘找机会给儿子张罗一门亲事。 不过上次她去何晓丽家说亲却让她很受打击。 女方家长拒绝的很干脆，明说她家闺女只找中专以上学历的正式工，就连技校生都不考虑。 虽然对方家长说话还算客气，但高秀娥还是从何晓丽父母的话语中，听出了他们对自己儿子的不屑一顾。 高秀娥是个要强的女人，这次事情过后，她也曾经暗自抹过眼泪，决定要更努力的赚钱，一个要给自己儿子风风光光的找个好媳妇，所以这段时间也是拼命的接私活，经常晚上在缝纫机前工作到深夜，而中午缝纫社都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也带着饭菜凑和吃上几口，趁着其他人不在悄悄的继续干私活。 而这段时间儿子段云也确实非常的争气，每月给家里留八十块的生活费，还买上了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机，家里的生活质量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这无疑极大的缓解了高秀娥身上的负担，让她感到激动高兴的同时，也对张罗儿子婚事的事情再次多了强大的底气。 所以高秀娥琢磨着过段日子再在厂子里四处打听一下，有合适的姑娘就先给儿子张罗上。 而当高秀娥快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两个长相靓丽，身材亭亭玉立的姑娘正从自己家所在的单元口走出。 高秀娥不在厂子里上班，自然是不认识于淑兰和程清妍的，只是觉得这两个姑娘长的确实漂亮，个头也不低，在这厂区里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了。 不过尽管高秀娥虽然看这两个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从之家单元走出来有些可疑，但也没想太多，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从两人身上穿着的时尚衣裙和骑着崭新凤凰二八就能看出，这两个女孩的家境肯定不一般，自己儿子虽然优秀，但估摸着也不可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对象。 眼见程清妍和于淑兰离开后，高秀娥这才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离开，缓缓的回到了家。 “妈！你回来的正好，在晚一会儿，饭菜就都凉了。”段云眼见母亲进了家，立刻笑着说道。 “做这么多菜啊？”高秀芝看到满桌子的菜肴，脸上露出想笑容。 最近这段日子段云一直都在出租屋那边吃饭，眼见今天儿子回来，高秀芝心情还是挺高兴的。 “前段日子忙，好容易今天晚上领导给我放了个假，所以我寻思给妈做顿好的。”段云笑着说道。 “主要是我哥今天发工资了。”正蹲在地上盛饭的段芳插了一句。 “发工资？”高秀芝闻言顿时恍然，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你这个月发了多少？” “五百七十五块。”段云回道。 “五百……七十五块！？”高秀芝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 “妈，你是不知道，哥现在本事大着呢。”段芳把盛好的饭放在母亲面前，小脸洋溢着得意，说道：“我哥前段时间在厂子里改装了一台车床，生产效率立刻提升了好几百倍，厂领导一高兴，就奖励了他五百块的奖金，现在他都已经是厂子里的名人了……” “净瞎说，哪儿提升了几百倍？”段云用手指点了下妹妹的额头，说道：“其实我就是改装了一台老车床而已，厂子最近正好推行技改奖励的条例，我就被厂长书记拿来当成了典型。” “给这么多奖金啊……”高秀芝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彻底回过神来。 “妈，我给家里留一百，其他的我想留着做修理生意的本钱。”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数出了十张大团结，递给了母亲。 对段云而言，这个家是自己的根基，重生到这个年代，也只有母亲和妹妹是真心对自己好的，所以既然赚钱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无可厚非。 另外平时母亲帮自己做员工的工作服，妹妹给自己做饭送饭，解决了自己创业初期的后勤问题，所以段云花金钱和时间培养家庭感情还是相当必要的。 “用不了这么多……”母亲见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给我我也都是替你攒上了，回头留着给你结婚用。” “我这结婚还早着呢，有钱你就花，现在我这不也开始赚钱了么，咱们家没必要过的这么紧巴巴的。”段云说道。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真到你结婚的时候，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现在不省着点，到时候去哪儿借啊……”母亲轻叹了一声，突然看到了缝纫机上放着的那包糕点，随口问道：“你今天还买点心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废料 “啊，这是刚才来了个同事送的。”段云闻言随口回道。 “妈，刚才来了两个女的，长的可漂亮呢，说是给我哥道谢的，东西也是那两个女的买给我哥的。”段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段云闻言转头白了妹妹一眼。 “两个女的？是不是个头都挺高，长的挺白净，其中一个还烫着头……”高秀娥有些激动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那两个，妈你看到了啊？”段芳无视哥哥给自己使的眼色，连连点头说道。 “啊，小云，那两个姑娘也是咱们厂的？是谁家的姑娘啊？”高秀娥连声对段云问道。 “妈，人家都只是和我一个厂上班的，我就是帮了人家一个小忙而已……”段云不想让母亲胡思乱想，只得解释了一句。 “不会吧，你真把妈当傻子了，你帮点小忙人家就买糕点送上门来？”高秀娥故意板起了脸，接着说道：“跟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啥……”眼见母亲不停追问，段云只得将昨天晚上救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母亲说了一遍。 “哥你真厉害，进入英雄救美，我以为只有电影里才有这剧情呢。”听完段云的讲述，段芳看向哥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 “英雄救美个屁，你哥我昨晚差点就让砖头拍死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原来这样啊，你小子也真够莽的，以后这种事情可得躲得远远的，万一受点伤什么的……” “妈你放心，以后我保证不会参和这种事情了。”段云眉头一挑正色对母亲说道。 “嗯。”高秀娥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片刻后对段云问道：“那小云你和那姑娘有没有约个什么时间再聚会看个电影啥的……” “妈你想什么呢？”段云自然看得出母亲的心思，随即说道：“都说了我们只是一个厂上班的而已，以前都没什么交往的。” “人不都是相处见面的多了才有感情的么？你要是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的话，妈可以……” “妈你想多了，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家家庭条件真不是咱们能比的。” “咱们家现在也不差啊。”挺段云这么说，高秀娥有些似乎有点底气，说道：“咱们家就你一个儿子，妈这边裁缝活赚的不少，这二年也攒了些钱，上次你也看到了，另外你不是也赚了不少钱么，这儿月还发了小六百的工资，咱们厂子也找不出多少你这样能干的小伙子……” “你知道那两个姑娘是谁么？”段云打断了母亲的话问道。 “难不成还是厂长家的闺女？”高秀娥不以为然的说道。 “恭喜您，答对了！” “嗯？”高秀芝和段芳闻言都愣住了。 “她们一个是副厂长于建国的二女儿，一个是总工的独生女，我们就是都在厂里上班而已，平时都不打交道的，妈你就别想太多了。”段云拿起筷子给母亲碗里加了一块肉说道。 “我就说呢，我见那个留披肩发的女的手上还带着新款的上海女士表呢，家里肯定很有钱的，原来是厂领导的女儿啊。”段芳一脸恍然的说道。 “额。”高秀芝此时也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再言语。 明摆着的，高秀芝就算再怎么抬高自己儿子，那也是不可能高攀厂长家女儿的。 那种人家的女儿，嫁的不是门当户对的高干子弟，就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段云这种刚赚了点小钱的普工，根本就不沾边！ “赶紧吃饭吧。”眼见母亲面露失望之色，段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担心母亲又背着自己去说亲去了…… …… 晚饭后，段云离开家门，来到到自己的出租屋。 “段哥。”看到段云过来后，曹东连忙上前招呼道。 “怎么？今天就一个人？”段云问道。 “今晚我看雷子崔林他们刚放出来，让厂子里处罚了，心情都不太好，怕他们到外边干活出点事，所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曹东说道。 “做到对，不能让咱们客户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段云闻言点点头。 “哥，你没事吧？”曹东一脸的关切，问道：“昨晚你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我真的有点怕了……” “你放心，你哥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昨晚我是去救人不是去打架，派出所所长已经到厂里澄清了这件事，你不用替我担心。”段云笑着说道。 “那就好。”曹东闻言，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那你忙吧。”段云安顿了一句，就要回到自己工作室。 “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这是我昨天晚上刚从咱们附近废品站收回来的塑料，你看能用么？”此时曹东从小房中拎出了一个麻袋，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额。”段云见状一怔，伸手打开袋口，里面赫然露出了满满一袋子的废旧塑料。 对于材料这边，段云还是知道一些基本知识的，这些废品站的塑料主要可以划分成聚乙烯(pe)、聚丙烯(pp)、聚苯乙烯(ps)、聚氯乙烯(pvc)等通用塑料，还有其他如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pet)、聚氨酯(pu)和abs废弃塑料等。同时还有一些塑料制品加工过程中的过渡料和边角料等废塑料。 收购站这边懂行的一般都划分成大响，小响，色料（沉底和漂），生料，还有各种白管子等等。 这其中pe，pp，pvc都是可以直接用来再生产的。 虽然各种塑料都有着严格的成分和用途，但实际上，如果要求不高的话，几种料甚至可以混着用，只要温度和压力掌握到位，那么是完全可以做出段云目前需要的天线放大器的小外壳的。 “干的漂亮！”段云满意的拍了拍曹东的肩膀，说道：“你今晚先把这些塑料都切碎洗净，明天我从厂里带回模具后，咱们试试看能不能做出塑料壳子。’ “成！”曹东应了一声后，拎着那袋子收回来废塑料，回到旁边的屋子开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个塑料外壳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过的风平浪静。 崔林和雷子等人也都正常复工了，而且相比以前，干活似乎更加的卖力了。 这次工厂给他们都给予了记大过的处理，长达一年半的观察期让崔林雷子他们感到有些绝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今后一年多的时间都无法获得升工资和其他各种福利活动的评比。 而且这种处分是要写入职工个人档案的，搞不好的话，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评上劳模或者升职。 尽管崔林雷子他们平时在工厂表现也一般，也对当劳模或者升职没抱什么希望，但无论如何，以前这种希望还是有的，但现在，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了…… 在工厂上班看不到任何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崔林和雷子则将希望迅速转移到了段云这边的生意的。 在崔林和雷子看来，段云有技术有眼界和头脑，而且这些天在段云这里赚的比在厂子一个月赚的都多，所以崔林和雷子对段云现在也是非常的敬服，面对段云时，甚至比面对工厂领导的时候还要听话。 最近这段日子随着生意越来越多，几个人赚钱也越来越多，这无疑让段云团队的士气大涨，段云在这个团队中有了很强的威信和控制力。 这两天除了日常安装天线的生意，段云也开始他的注塑机实验。 昨天晚上的时候，段云找到在电建一公司那边搞电焊条生意的钱德强。 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钱德强给了段云一份电建废料库的库存清单，这是他凭借私交从那边的库管手中要到的。 让段云咂舌的是，这份废料清单足有二十多页，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其中包括工程安装时废弃的原料，诸如废旧铜铝线，设备包装箱，工件切割的废料，以及各种焊条头废渣等。 不过段云也知道，这些废料是钱德强的‘蛋糕’，自己不能动，而且他也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唯一让段云有点兴趣的是其中的一些塑料包装废品，都是非常好的pe材料，不过段云目前还买不了太多。 除了这些废料，还有电建在给电厂安装检修的时候，替换下来的个各种设备，包括报废的电机，淘汰老旧的设备等等，种类繁多，令段云目不暇接。 如今电建承建的大兴二电厂工厂那是高达五个亿的项目，另外还常年常年承接一电厂的设备检修，所以替换到废品库的老旧设备以及相关元件还是不少的。 这二年的电厂财大气粗，电建这边也是家大业大，所以没那么精打细算，甚至有些便宜的设备还远未到年限，感觉修理麻烦，索性就做报废处理了。 从他那里得知电建材料科的库房中有一台报废的焊条烘烤机，里面的加热器已经不能用了，但上面的电子温度控制器能用，于是就出了二十块的高价，和钱德强预定了一个。 虽然两人第一次做的生意不大，二十块钱对钱德强不算大钱，但这总归是个好的开头，而且钱德强在得知段云在做电器修理和天线生意后，也感觉段云是个不错的潜力大客户，所以两人整晚都相谈甚欢，喝掉了整整两瓶六十度的高粱白。 钱德强也确实很靠谱，而且也很会做生意，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把那个拆卸下来的电子温控器送到了段云手中，另外还送了段云半袋子装不锈钢焊条的废旧塑料壳子。 这让段云非常的高兴，因为昨晚夜班的时候，段云已经拿到之前让其他车间老师傅做的模具，这也就意味着段云今天就能开始加工天线塑料外壳了。 做一个天线放大器的外壳当然不值得段云如此大费周章，关键是段云一旦掌握了制作塑料外壳的技术，那么对他将来制作生产其他电子产品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毕竟几乎所有的电器设备都需要有性能好，绝缘度高的塑料外壳的。 段云现在打算先做出放大器的塑料外壳，接下来还会对自己做的注塑机进行进一步的改进，使其能做出更好的电器塑料外壳出来。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段云给注塑机加装了一个简易温度控制系统，同时也将刚加工好的钢制模具安装了上去。 这二年国内很多加工塑料制品的小作坊用的还是廉价的碳加热水冷法，成本低，适合批量加工，但段云眼下不需要那么大的加工量，直接用电加热的成本也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塑料加热的温度控制，一般性能越好的塑料原料对温度的控制越严格，否则做出的塑料制品性能会大大折扣，但段云的天线放大器外壳则没那么高的要求，只需要能保护内部电路板即可，所以温度直接定在了二百摄氏度。 一切安装妥当后，段云和曹东崔林等人先吃完晚饭，然后在小房中开始进行试验。 将切碎洗净的废塑料颗粒加入到注塑机的漏斗槽中后，段云开始通电加温。 温度刚一上去，一股刺鼻的味道随即从槽口飘出。 “把门窗都打开。”段云对曹东安顿道。 没有电风扇通风系统，段云也只能用先用穿堂风来消散这种有毒的气体，另外段云还打算买些口罩回来，避免有人出现中毒的情况。 又过了片刻，看到电子温度器上显示已经到打二百摄氏度后，段云让曹东压动杠杆，将活塞里化开的塑料压入到模具中。 不过曹东这小身板压杠杆似乎有些吃力，段云索性亲自上阵。 尽管段云也感觉有些吃力，但最终还是成功的将塑料压制到了模具中。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模具有些冷却后，段云打开固定模具的螺丝，在地上磕了磕，一个成型的塑料壳从中脱落了下来。 “哥，看着还行哈。”曹东也顾不上刚出来的塑料壳烫手，拿起后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道。 “凑合吧。”段云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 似乎是由于模具加工的精度不高，另外段云注塑的时候压力差点，所以新做出的外壳略显粗糙，和后世那些精致的塑料制品还有些差距。 但无论如何，用作天线放大器的外壳是绝对够用了，而且上面凸起的‘芝東’繁体字，以及英文‘toshlba’的山寨商标，都非常的清晰醒目……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班老大 晚上，段云来到车间上班后，开始他测试新改装车床的工作。 技改比赛的通知已经下达到了各个车间，一车间为了方便技术处的人过来个测试，还专门腾出了一台闲置的车床进行改装，白天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技术员拆开外壳进行测试了，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则成了段云独享的工位。 距离月底技改比赛还有不到两星期的时间，段云决定提前做好准备。 和带班长打了声招呼后，段云就带着工具拆开了外壳，崔林和雷子也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过来帮助段云。 如今高磊被工厂开除在派出所拘留后，段云就俨然成了一车间夜班班组的老大，很多青工见了他也都是相当的恭敬，张口就是段哥段哥的叫着，而且是有求必应。 这其实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段云打架猛，在厂里又是书记面前的红人，无论是车间主任还是带班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而更为重要的是，崔林雷子等人在段云那里赚到了不少钱，事情在夜班班组传出去后，其他高磊的小弟也都开始纷纷打算跟着段云这边混了。 段云只是说了一声需要帮忙，夜班的青工就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主动帮助段云拆卸外壳。 从工具柜中取出早已加工好的改装工件，段云迅速开始了组装工作。 几个过来帮忙非常的卖力，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将改装的车床工件全部安装到位，最后抹了一些黄油后，才算大功告成。 尽管段云内心对自己改装的技术充满了自信，但到了正式测试的时候，内心还是多少感觉有些忐忑。 另外这次段云加工的是齿胚，相比之前的柱头难度要高一些，另外齿胚也是目前一车间车工主要加工的工件。 “嗡！” 接通电源的瞬间，主电机迅速转动起来。 主轴旋转的同时，经过桥齿轮，带动旁边的光杆，光杆上的蜗杆传动蜗轮而连接蜗轮上的纵向凸轮，……利用限位开关以及电磁铁，放置在角铁上切削好的钢材毛坯被迅速顶在主轴前方的弹簧卡头是固定，接着纵向刀进给到了指定的位置。 改装的远离和动作听起来有些复杂，但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 “刺！” 尖锐的金属切削声响起，暗蓝色的铁屑一圈圈滚落，一根精车的套筒很快就切削完成。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工件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废料也跟着滚落在位于弹簧卡头下方的铁盒中。 “段哥太牛了！” “厉害！这才叫技术！” “我就说过段哥一出手，技术处那般渣渣就只能甘拜下风！” 眼见第一个工件被迅速加工出来，旁边围观的青工顿时马屁声四起。 段云这次改装的车床和上次的基本原理差不多，但实际上由于新型车床转速要比之前那台老式车床快很多，另外这次段云设定的自动加工程序是分粗车和精车两个步骤的，先粗车出大量的齿胚，然后再换手工换刀头，调整给刀量进行精车，所以段云这次还是对新车床做了很多的新改进，相比之前老车床的自动改装而言，技术含量要高了不少。 “段哥，尺寸完全合格。”此时崔林取出一个加工好的工件测量了一番后，满脸堆笑着说道。 “啪啪啪！”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段云看了一眼手表，并没有关上车床的意思. 尽管周围青工对段云一直马屁不断，但段云知道，试验还没结束。 从晚上十二点一直到凌晨两点，周围的其他青工渐渐散去，段云依旧注视着自动车床的运作情况。 在段云看来，一个成熟的技改项目除了要能高效的运作，更为重要的则是保证机床能长期安全稳定的运作。 两点后段云将刀头换成yt30刀头，开始精车加工。 一直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段云才算完成了测试，关上车床后，段云又摸了下车床的铁质外壳，感觉温度正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整整四个小时，段云加工出来了八十一个齿胚，而且全部合格，这让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带班长黄海涛简直目瞪口呆！ 要知道，目前一车间最熟练的车工加工这种齿胚，就算只是粗车加工一天也绝对超不过三十个，如果算上精车所花费的时间，那么一个人一天最多也就能做出十四五个这种规格合格的齿胚！ 段云是个小时就做出八十个齿胚，如果按照八小时算的话，那就意味着段云这台自动车床的效率比车间最娴熟的老工人高出了整整十倍！ 虽然比起之前改装sl车床二十倍的效率缩水了一半，但加工的工件难度不同，而且这台车床可以同时完成粗车到精车的全部程序，所以十倍效率的提升，已经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了！ 如果之前黄海涛还认为段云改装的那台sl车床是沾了他师傅韩忠的光的话，那么这次车床改装则毫无疑问全都是段云一个人的功劳，而且改装新车床的难度较大，所以在黄海涛看来段云技术上确实是两把刷子的。 “我看这次技改比赛的冠军肯定是你的了。”黄海涛一脸羡慕的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当咱们厂那些技术员总工啥的都是吃干饭的？” “这倒是，不过我听说总工和副总工不参加这次比赛，要是他们参加的话，那谁能争过他们啊。”黄海涛摇头说道。 很明显，黄海涛看来，段云技术很高，但肯定还是比不上总工的。 “到时候听天由命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行了，今天就这样吧。” “你东西放这儿吧，我叫人过来帮你收拾好。”黄海涛讨好的对段云说道。 “行，那就麻烦黄班长了。”段云对黄海涛笑了笑，转身走到车间门外抽烟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手工作坊 早上段云将所有工件收拾好后，离开了车间。 工具柜是锁着的，段云这次并不担心自己的设计会被偷窃，原因也很简单，上次田丰偷窃自己设计的事情已经让他在厂领导的眼中名声臭了，倘若不是众人看在厂长秦刚的面子，估计现在田丰早就被处理了，所以现在没人敢继续做这种事情了。 另外就是段云已经一早将设计图纸交到了书记赵东升那里，已经在工厂资料库进行了记录，没人会傻到这个时候还来抄袭段云的设计，更何况眼下段云已经将工件全部拆下，白班的技术人员光看零件的话，也是不知道具体应该安装在什么地方，用途是什么的。 技改比赛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后，段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在月底正式比赛之前，他可以暂时处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回家吃饭补觉，段云下午来到出租屋的时候，看到崔林雷子等人已经早早的开始过来干活了。 已经在工厂看不到希望的高磊这帮小弟，现在则开始把将段云这里的生意当成了自己的‘主业’来干，在工厂里混日子挣保底工资，而在都有这里则是相当的卖力，显得干劲十足。 另外这几天天线生意越来越好则也极大的鼓舞了崔林雷子这伙人的士气。 “哥，这是上午我去其他厂区拿到的条子还有安装费。”曹东看到段云到来后，立刻笑着上前将早上拿到的货款和安装地址条交给了段云。 “十一户人家……”段云接过钱和纸条顿时眼前一亮，微笑着说道：“今天生意不错啊。” 五百块五十块的大团结被包成了一包，段云拿在手里数了一下后，揣入了口袋中。 这无疑是段云生意开张以来，赚钱最多的一天。 现如今卖天线一天的生意居然比他这个月加上技改奖金还要多，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但段云也明白，自己目前的生意不可能天天这么好，另外就是之所以段云依旧继续留在工厂里，除了想分到房子外，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在厂子了积累人脉和各种关系，现如今崔林雷子等人，就都是厂里的职工。 除此之外，这年头工人的身份对目前段云也是一个保护，厂子里有书记这样的领导罩着，一但生意出了什么事情，他还有关系能跑，而且段云留在厂子还有其他的想法和计划，这些将来他都会一步步的实施，所以即便工厂挣的钱不多，但最近的一两年时间里，段云依旧想着日后能利用这个平台来实现自己的个人目标。 “我听矿上和肉联厂那边点上的负责人说，最近这几天来询问咱们这种天线的人越来越多，一天起码几十号人，只是价格有点高，所以很多人还在犹豫，我估计这些应该都是潜在的客户。” “他们迟早都会买的。”段云嘴角勾起，接着问道：“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天线库存？” “一百二十三套吧……”曹东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哥几个现在一天能做出十七八套天线，但如果外边有安装活的话，一天也就能做出四五套，不过我感觉应该够用了吧？” “不够。”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咱们还需要继续增加库存，现在咱们的产品有技术优势，抢占市场和优质用户很重要，另外照着现在的趋势，应该很快就会迎来一波的销售高峰，所以这点天线库存肯定是不够用的。“ “那……段哥，我这些日子和崔林他们多加班加点，争取再赶工出一批库存。”曹东说道。 “光你们几个人手恐怕还是不行。”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正好最近我们班组还有几个青工想来入伙，明天下午我让他们过来，你要负责对他们进行培训。” “那太好了！”曹东闻言一喜，但随即皱起眉头说道：“哥，在来几个的话，人手是够了，但咱们就三间小房，这么多人来了没地方干活了。” “我打算再租几套房子。”段云沉吟了一下，对曹东问道：“对了，你对咱们厂区旁边村子的情况了解么？” “还行吧。”曹东闻言一怔，随即问道：“难道段哥你想在村子里租房？” “咱们厂区人多眼杂，摊子铺的太大容易招人红眼，另外咱们做塑料外壳的气味过大，肯定会惹来生活区居民的怨怒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能在村子里租上几间房子，咱们新来的人手就有地方干活了，而且村里的人也不如咱们厂区的居民这么密集，干点什么也方便的多。” “咱们厂区旁边就新添堡和马军营两个村子，村里这两年新盖的平房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租房。”曹东皱着眉头说道。 新添堡和马军营两个村子就位于红星齿轮厂生活区的旁边，距离很近，而且这几年红星厂也会从这两个村子里招一些合同工过来，从事一些厂子里最苦最累，正式工都不想干的杂活，段云最初刚进厂时的备料车间，就有很多从这两个村子招进来的合同工。 这些所谓的合同工其实就是临时工，相比厂里的正式工，虽然工资上相差不多，但厂里不给他们缴纳养老金，而且随时可以开除。 即便是如此，这些农民临时工在厂子里的收入也比在村子里高得多，但凡村子里有谁家的青年进了厂子成为合同工，那绝对是让全村人都羡慕的事情。 现如今段云这个天线组装的摊子已经开始有向着手工作坊的趋势发展，而段云之所以会选择在旁边村子租房，其实除了避免在厂区生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外，同时也是看中了村子里的人力资源和安全性。 在段云看来，如果将来自己的这个作坊能和村子的集体利益捆绑在一起的话，那么他的这个小作坊将来发展大了，自然会得到村子的保护，这样就会为段云的生意分担很大的风险…… 第一百二十一章 摸石头过河 段云有技术有资金，独立办厂始终是他重生后的一个重要目标，但在当前这个年头，想独立办厂几乎难比登天。 82年想在城市里办私人企业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私人办厂的可能就是到农村去办社队企业。 段云之所以会想到去村子办企业，也是因为前世时候他看到过的一个传奇企业家希望集团的集团创始人陈育新的故事。 陈育新是50年生人，77年，全国恢复高考制度，他只用了八个月时间，自学完了全部高中课程，还挣了三千多工分，奇迹般地考上了四川农学院，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82年毕业后，陈育新被分配到新津县农业局工作。半年后，陈育新却毅然放弃了国家干部身份，再一次回到了农村——停薪留职回到古家村，创办育新良种场，并与其他三个兄弟一起，将其发展成为如今名震中外的希望集团。 当初陈育新作为全县第一个辞职的机关干部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县领导曾经找他谈话，想让他留下来，但最终因为陈育新态度坚定，最终治好作罢。 当时陈育新也是因为城里不能办私人企业才想到去乡村办社队企业的，陈家四兄弟最初是想办个电子工厂，甚至连产品都已经做了出来——双声道音响。 带着他们研制出来的这个音响，四兄弟偷偷拿到县里的商场门口试着放了一下，音效居然还不错，这无疑给了陈佳兄弟极大的信心。 只不过辞职回到村子一个多月后，当陈育新拿着开办电子厂的报告到县里去审批的时候，却被领导一口回绝，原因是：“你们没资金，没工程师，瞎胡闹什么！” 这件事对陈家兄弟的打击很大，但最终陈家兄弟还是另辟蹊径，开办了一家饲料厂，这这家名为‘希望’的饲料厂，日后就成为了中国最大的饲料集团。 虽然说段云不能完全复制陈育新的老路，但他的故事却给段云一个启发。 这年头想创办自己的企业，只能走这种‘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而且如今段云有在临近的这两个村子办私企想法，但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只能一步步的来。 不过段云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完全可以等自己的资金技术储备更多，有一定人脉关系的时候再具体考虑这件事情。 “这两天你有时间就去临近两个村子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肯出租的房子，要有电线的房子，租金方面好说。”段云对曹东安顿道。 “行，我这两天就过去瞅瞅。”曹东点头应道。 “还有就是尽可能的租用他们村干部的房子。”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他们村里有电视机么？” “村委会有的，我以前去他们村子偷萝卜的时候见到过，村里大队部每天晚上都放新闻联播的。”曹东说道。 “那行。”段云闻言点点头，用手一指库房说道：“拿套天线给他们村委会送去，就说免费试用，这样你也方便跟他们谈租房的事情。” “行！”曹东闻言笑了笑，说道：“等会儿我就过去。” “那行，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再说，你去忙吧。”段云对曹东安顿道。 在段云看来，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外人想在他们那里租房，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只要能摆平村委会的干部，尤其是村长村支部书记，事情就会变的简单很多。 而且如果段云想在临近的这两个村子办社队企业，那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好相应的人脉关系，只有让当地村民也能有活干，有好处拿，那么他本人和开办的私企才最终能牢牢扎根。 至于创办这种企业的股权分配，相关部门的批文等等，段云还需要一步步的来，但总的来说，段云手握资金和技术，尤其是领先于这个年代技术，让他可以轻易的掌握利益分配的主动权。 此时曹东和段云招呼了一声后，从库房里取出了一套新天线，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两人合作这半个月来，段云对曹东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 曹东脑瓜好，嘴也会说，而且过去两年多的流浪生活让他看清人情世故的同时，也让他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有了一种谦卑的心态，轻易绝对不会动怒发火，这也完全符合生意人和气生财的特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曹东才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迅速将自己天线的推销摊点铺开，也算是段云目前手中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了。 看到曹东离开，段云开始给其他人分配今天下午的任务。 整整十一套天线，已经创下了段云修理铺开张以来生意最多的一天，不光是段云，崔林雷子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的高兴。 段云将用户地址进行记录后，将安装任务非配给了崔林雷子他们，另外考虑到他们晚上可能无法回来吃饭，索性又一人发了两块钱的晚饭钱。 从段云手中接过钱后，崔林雷子几人个个眉开眼笑，之前因为被厂里扣发奖金而挂在脸上的郁闷之色也顿时一扫而空，几人骑上各自的自行车后，和段云摆了摆手，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所有手下都离开后，出租屋这边就只剩下了段云一个人。 摸着口袋中的刚进账的五百块钱，段云也是心花怒放，带上工具骑着自行车，就要到厂区继续上门维修电器。 只是当段云骑着自行车来到剧场街生活街道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前边的路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磊？”段云一眼就看出前面的人正是高磊，随即骑着自行车迎了上去。 此时的高磊神情有些沮丧，耷拉着脑袋，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包东西。 当初参与打架的两拨人第二天就都已经全都被放出来了，只有高磊和那个‘简装版许文强’被当做首犯，处以了五日的拘留处罚。 其实说起来高磊当晚也是被朋友叫过去的，而且如果不是那个于淑兰突然动手打出的那一巴掌的话，双方十有八九也打不起来的。 但义气两个字害了高磊，当晚在派出所的时候，高磊为了替手下的兄弟挡罪，一口咬定人都是他叫来的，另外也都是他最先动的手，最终派出所自然也就对他进行了重罚，罚款二十块，拘留五天。 相比派出所的处罚，被工厂开除，丢掉了铁饭碗才是最大的打击。 当初高磊就是接的父亲的班才进厂上班的，而他这次被工厂开除，对高磊一家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灾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借钱 “段云……”看到前方骑着车子过来的段云，高磊也愣住了。 “没事吧？”段云来到高磊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能有啥事？”高磊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关了几天，工作也没了……” 高磊故作语气轻松，但段云还是能看出他此时心情非常的糟糕。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铁饭碗丢了，在这年头对谁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工作没了，你以后准备干什么？”段云正色问道。 “能干什么，继续卖熟肉呗。”高磊撇撇嘴，接着说道：“tm的那帮狗领导别让我遇到他们……” “遇见了又如何？” “我卖他们的熟肉不打折了！”高磊恨恨的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在段云看来，高磊虽然长得人高马大，面相有点凶，但其实本质上不是那种奸恶之人，心智上还欠点成熟，估计是小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骨子里带着几分江湖的义气，然而这种愚蠢的义气最终害了他。 “我不想在厂区呆了……”片刻后，高磊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不在厂区卖熟肉你还想去哪儿？”段云闻言一怔。 “我以前就听一个朋友和我说过，他在南方进货回大兴卖，一个月也不少赚，我之前的那个进口的太阳镜，就是便宜从他那里买的，所以我也想……” “你也想当倒爷？”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我可要提醒你，最近大兴市抓投机倒把抓的很紧，省里已经派出工作组入驻大兴了，你这样顶风作案，风险可不小啊……” 段云想做生意，自然这方面事情要打听的多一些，至于工作组入驻的事情，他也是之前和钱德强喝酒的时候知道，这货做生意起步比较早，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对这种事情了解的要比段云多的多。 “可我还能做什么……”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熟肉摊的生意其实赚不了多少钱，每个月和兄弟们下馆子喝酒，就花的干干净净了，这两年下来，也没攒下几个钱。” “可好歹也能维持生活啊。” “光能喂饱肚子有什么用。”高磊摇摇头，说道：“我这都二十多岁的人，以前好歹有个工作，可现在铁饭碗都没了，在厂里的名声也臭了，以后媳妇都够呛能找到，不多赚点钱能行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额。”段云闻言点点头。 其实段云完全能理解高磊现在的心情，毕竟这年头进入厂子成为正式工后，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管着，一辈子后顾无忧，而现在高磊被厂子开除后，立刻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必然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感是失落感，这也是为何高磊明知这年头当倒爷有危险，但却依旧想要铤而走险的原因。 “段云，晚上有时间么，我请你喝酒，顺便想和你谈带点事情？”高磊犹豫了一下后，对段云说道。 “什么事情？你现在直接说吧。”段云说道。 “我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所以能不能……”高磊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摊子也是刚刚铺开，其实没赚到多少钱……”段云已经猜出高磊是想和自己借钱，于是面露难色的说道：“前段时间我给家里买了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机，之前赚的那点钱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而且现在厂区的电器维修生意已经越来越少了，需要修理的活也都干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转悠了一下午，一个生意都没有……” 其实段云现在手头还是有两千多块钱的，但他显然不可能就这样借给高磊的，毕竟他接下来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而且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非常好，但毕竟相处的时间短，谈不上有什么深交，所以段云索性也就和高磊哭起了穷。 另外就是在段云看来，高磊这人平时花钱的手脚大，如果这次这么容易让他借到钱的话，那么以后估计他没钱了还会对自己张口的，深谙人情世故的段云自然对此有所防备。 “额……”高磊闻言有些失望。 “虽然我手头也没多少钱，但你好歹张了这个口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回头从家里取一百块出来，我最多也只能借你这么多了。” 考虑到高磊手下那帮子人还在自己摊子干活，段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高磊背后说自己小气之类的话，索性决定借给他一百块。 “一百太少了，不够的……”高磊摇头说道。 “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钱都在我妈那里把着，我想要点钱也困难。”段云说道。 “要么这样吧，晚上咱们吃饭的时候再谈。”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晚上就咱们两个人，其他人不叫。” “好吧。”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那晚上我找你。”高磊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看到高磊离开，段云不禁摇了摇头，也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段云刚上门修理完一户人家的小电器，正骑着自行车返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路口站着的高磊。 此时的高磊手里提着一台收音机，脸上依旧带着他那幅标志性的墨镜。 “过来了。”段云骑着车子到高磊身前后，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走吧。”高磊一挥手，示意段云跟上。 两人到了饭馆后，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瓶酒。 “说起来，虽然咱们两个认识的时间短，但我感觉你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了。”高磊给段云面前的杯子倒满酒后，接着说道：“我听我那几个小兄弟说，你那个电器修理摊子的生意非常好，你有技术，也有头脑，他们也都挺服你的……” “我就是靠着有点技术混碗饭吃而已，承蒙哥几个看的起我愿意跟着我，这也是我的幸运。”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不到走投无路，我也真是没脸张这个口，我也知道你赚钱不容易……”高磊说话间，将他拿着的那台双喇叭录音机放在桌子上，对段云说道：“这台录音机是我半年前拖朋友在南方买的，是港版的‘声宝’，当时花了我三百多块，我想把这玩意押给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投石问路 “你觉的我要这东西有用么。”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这绝对是好东西，用了半年一点毛病都没有，音质也非常好，咱们大兴也没有几台的……”高磊极力推销着他的录音机。 “这玩意真的对我没啥用。”段云摇了摇头。 “哎。”高磊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从自己腕上撸下一块手表，放在段云的面前。 这是一块看上去有八成新的梅花表，钢制的表壳看起来质感十足。 “还有这个……”说话间，高磊又把自己还没有撕掉商标的墨镜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你这……”看到这一幕段云不禁眉头一皱，对高磊问道：“我想知道你借钱到底想做什么生意？” “我看咱们厂子这边买电视机的人挺多的，听我朋友说，南方有个渔村距离tw很近的，那里经常有渔民用银元之类的东西和对面的渔船换电视录音机啥的，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买到很便宜的东西的……”高磊一脸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这高磊肯定也是听过朋友在饭局上的吹牛，说倒卖这个能发财，倒卖那个也能发财，但实际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但高磊听到这些事情却让他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到南方买一些东西回到家乡倒卖赚大钱，明显是把事情想象的太理想化了。 “我感觉这真的是条发财的好路子……”看到段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高磊试图解释一番。 “那我问你，假如你从南方买到了廉价的电视，怎么运回北方来？你一次能带几台电视，现在治安这么差，万一被人抢了呢？就算你是霍元甲，一个能打十个，万一电视机磕坏碰坏呢？另外就是买来的那些水货质量有问题，你识货看的出来么，不好用你还能卖的出去么？”段云一口气质问了高磊好几个问题。 “这个……”高磊闻言顿时有些语塞。 “先说借钱的事情吧。”段云话锋一转，对高磊问道：“你说吧，你押这些东西想从我这里借多少钱？” “六百！”高磊瞪着大眼对段云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二手货不值这么多。”段云微笑着回道。 “那就五百！”高磊说完，看到段云依旧笑而不语，随即一咬牙说奥：“三百就行，不能再少了，光是我这块表当初还是花两百多买的呢……” 很明显，三百块已经是高磊的底线了。 “可以！”段云眼见高磊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哀求，段云终于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高磊闻言一喜，端起酒杯就要和段云干杯。 “等下。”段云示意高磊放下酒杯，对高磊说道：“我借钱给你可以，但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 “我的建议是，你也不要去南方那个什么渔村去搞走私的电视机收音机了，那玩意风险太大，而且运输也不方便。”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你可以去广州走一趟，靠着香港那里有个电子商品一条街，你买些电子表回来卖，保证能赚不少的钱。” 段云也是从前世的一些新闻报道中得广州电子一条街的事情的，也知道这年头有很多人通过倒卖电子表发了财。 另外在这个年头，和电视机这种‘奢侈品’不同的是，手表对很多而言绝对是刚需品，有的人买不起动辄上百块的机械表，而电子表则成为很多八十年代生人的第一块手表，这也是电子表如今在国内热销的重要原因。 “电子表？”高磊闻言一怔。 高磊对电子表自然是不陌生的。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已经开始兴起了各种电子表，价格比机械表便宜很多，样式也很新潮，所以非常的热销。 但高磊之前脑子里只是想干一票大的，比如一台电视机两百买入五百卖出，一口气就能赚三百块，而电子表虽然有赚头，但利润似乎少了点，不太合高磊的胃口。 “这是六百块钱，你点点。”此时段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沓子用报纸包好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对高磊说奥：“这其中四百块是我借你的，你买什么表我不管，另外二百块，你要全部帮我买日本产的电子表，功能越多，越花里胡哨越好，另外一定要对方开发票拿回来给我看，你看这条件你能接受么？” 段云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他给高磊指明了财路，当然也是要从中赚一笔的，至于买来的表如何销售其实也不难，这二年电子表在大兴算是热销货，而段云通过安装天线掌握了不少优质用户，到时候只需要打着天线售后服务的幌子借机推销一波，应该是完全可以卖出去的。 其实段云也是可以自己到南方跑去进货的，但如今这年头当倒爷风险太大，尤其几年是‘八大王’事件爆发的年头，段云轻易不敢冒这风险，而让高磊去投石问路，则是个非常保险的办法。 “行！”高磊闻言一口应承了下来，将段云递过来的钱仔细的数了一遍后，随即将墨镜手表以及那台录音机推到了段云面前，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了！” 这三件东西等于卖给段云四百块，虽然有点亏，但高磊也完全能够接受，毕竟这些东西都是用过的二手货，段云给的价格已经算是良心了。 “这个你留着自己用吧。”段云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后，将高磊的那颗梅花手表推了回去。 “你这是……”高磊见状顿时一愣。 毫无疑问，这三件东西中，也就这块梅花手表最值钱，而段云居然选择放弃。 “我已经有手表了，拿着也没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做生意不能没有时间观念，所以就当我送你的好了。” “段云，太够意思了……”高磊闻言不禁有些感动。 “至于其他两件东西先暂时放在我这里保存好了，等你这次从南方回来后，我就把这收音机和墨镜还给你。”段云对高磊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道：“来，把这杯酒干了，我祝你这次马到成功！” “干！”高磊也一脸感激的说道。 下一刻，随着酒杯碰撞的脆响，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授经验 晚上和高磊的过程中，段云给高磊传授了一些识别电子表质量的知识，另外也教了他一些做生意砍价的小技巧，建议他要耐住性子，多逛多看，货比三家。 其实在段云看来，高磊有时候性子太暴躁，耐心不够，尽管之前有摆过熟肉摊的生意经验，但依旧没有让他的性子改过来，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发生那晚上人防的打架事件。 但高磊虽然有缺点，却也有他的优点，那就是高磊这人比较讲义气，为朋友那是真的肯出手相助，之前的时候好几次厂子里打架都不是高磊挑的头，但最终处罚的重头却都被他扛了下来，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高磊这人并非真的是本性恶劣，只不过是江湖义气过重，有点‘傻’而已。 另外段云这次愿意拿出钱赌在高磊身上，让他去南方进货投石问路，除了这人讲义气，值得信任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这货人高马大身体强壮，打架是把好手，考虑到当前国内治安差，让高磊去带货，至少寻常的混混是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带货的过程也会安全很多。 高磊对段云的话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在段云给他讲如何分辨电子表好坏的技巧上，更是全神贯注，甚至还从餐馆中要来了纸和笔，仔细的记录了下来。 看到高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下自己说的要点，这让段云有些意外，也让他微微感动。 很明显，被工厂开除后的高磊如今彻底没有了后路，这次去南方有可能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机，所以他也是非常重视这次机会的。 两人一直谈到餐馆快关门，服务员催促了三次后，这才起身离开。 和高磊告别后，段云拎着那台‘声宝’，墨镜揣在口袋中，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出租屋中。 “哥。”听到段云停放车子的声音，正在房中干活的曹东立刻走了出来。 “还没回去睡觉呢？这都快十点了。”段云看到曹东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哥，你这从哪儿弄的录音机。”接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曹东看到段云手里的录音机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高磊暂时放我这里的，以后哥几个干活的时候可以听，也算有个乐子。”段云将那台录音机递给了曹东，示意他放到屋子里。 “高磊的收音机？”曹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他也要到咱们这里干活？” 对于高磊，曹东自然知道他崔林雷子这伙人的大哥的，另外他也听说了高磊因为那晚打架而被厂子开除的事情，所以以为高磊是没工作了，打算过来投靠段云。 “他是准备去南方做生意，我借了他点钱，他就把这个录音机押给我了。”段云顿了顿，随即对曹东问道：“对了，下午让你去村子里问租房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房子倒是有，但没电线。”曹东面露难色，接着说道：“我下午先到了新添堡，村里基本都是老平房，连自来水都没有，只能到村口的井里去打水，电线就村支部接了一根，如果想要有点的房子，咱们还得经过村支部同意才能接线……” “额。”段云闻言眉头皱起，新添堡村子的贫困和生活条件显然有些超出段云的意料，于是又对曹东问道：“对了，你不是还去马军营了么？” “马军营村条件比新添堡好点，村里也有人愿意租房，不过租的房子我看了，也都没有电线。”曹东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对段云而言，在村子里租房如果没有电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最初之所以段云选择在临近村子租房，主要考虑是生活区居民比较密集，而加工塑料外壳毒性气味都比较大，容易招致居民的反感和抵触，而如果放在村子里做这些事情的话，由于地多人少，会省却很多的麻烦。 但如果没有电源的话，段云用于组装天地架子和塑料外壳的电钻和注塑机都用不上，而且晚上还无法加班赶工，这就让段云在村子里租房失去了意义。 所以现在段云若是想让自己的计划能得以实施的话，那就必须想办法能让村子给他们的出租屋拉根电线。 “哥，要么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到别的村子给你打听打听……” “离得太远不方便。”段云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行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明天自己走一趟。” “额。” “你把录音机放进去锁好门就回去睡觉吧。”段云安顿了一声后，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室。 看到曹东离开后，段云打开了工作室的台灯，继续画起了他的设计图。 进入一车间对段云而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般，尽管昨天晚上段云已经在车间成功进行了新改装车床的试验，但他显然不会就此止步。 如果说第一次改装老式车床只是段云牛刀小试的话，那么这次改装新型车床则是为了竞争劳模指标和分房，同时也是在工厂领导面前展现下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份量’，为自己将来能畅通无阻的进行其他技改铺平道路。 毕竟技改这种东西是有相当难度和风险的，没有哪个领导敢于承担风险让一个徒工去做这件事情，但如果段云已经连续两次获得了技改的巨大成功，那么日后他想搞技改，领导也会有足够的底气支持自己。 但这些技改成果一旦在厂子里测试曝光后，毫无疑问就会成为工厂的资产，而段云如果将来还想从工厂获得更多的奖励和更高的地位，他就必须要有新的技术‘底牌’掌握在手中，让自己将来提干升职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 所以这次段云打算再提前做出一项有价值的技改，他将目光放在了车间的立式铣床上。 如今红星齿轮厂还没有专业的滚齿机，齿轮加工只能先车后铣，加工效率和精度都不高。 在很多人看来，滚齿机和铣床结构上有很大的不同，将立式铣床改装成滚齿机似乎有些不现实，但实际上段云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改装方案。 之前段云利用夜班的时间曾经专门到高磊的那台铣床上研究了一番，内部结构图纸也收集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时间段云只需要在研究这份图纸一点点进行研究改进就可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穷山僻壤出刁民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段云骑着自行车先去了一趟厂区的供销社。 花了十多块买了两条凤凰香烟，段云扔回工作室一条，然后带着剩下的一条烟前往了厂区临近的马军营村。 段云前身对这个村子还是非常熟悉的，那个时候厂区的小孩经常到村子里偷水萝卜土豆和玉米杆。 尤其是秋收后留在天地中准备烧荒的玉米杆，味道和甘蔗差不多，对于那个时代吃不到多少糖果的孩童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零食，另外抓农田中的蚂蚱用铁丝串起来沾着盐吃，也都是很多经历过那个年代人的童年记忆。 相比工资收入优厚的红星齿轮厂，临近的两个村子则是相当的穷苦。 山西这边的土地普遍贫瘠，气候也干燥偏冷，所以只适合种植土豆玉米白菜这样适应性较强的农作物，由于植被较少，畜牧业也不发达，所以这里大多数的农民这年头能勉强维持个温饱，也就相当不容易了。 下乡六年，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却让段云对农村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穿过一条两边种满杨树的土路，前方出现了一挑岔路，左边是马军营，右边是新添堡。 段云第一站选择先去马军营，因为在自己前身的记忆中，马军营村子建设的要比新添堡强点，所以段云更有意在马军营租房子建作坊。 八月的天气偶尔有风沙，段云顶风骑着车子，多少有些吃力。 快进入村口土路有些狭窄，似乎常年被驴车碾压，地面显得的坑坑洼洼，无奈之下，段云只得从旁边较为平缓的地方骑行。 “咔！” 段云的前车轮突然被石子硌了一下，下意识的偏转了下把手，直接冲到了旁边的菜地中。 一颗卷心菜瞬间被段云的车轱辘碾过，压烂了几片菜叶。 “二虎！赶紧过来，有人闹咱们家菜地呢！”正在地里干活的农妇看到段云车子压进菜地后，立刻对着旁边地里的几个汉子喊道。 “阿姨，实在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段云正想辩解几句，从菜地另外一边却呼啦啦的跑过来了三四个皮肤黝黑，身材强壮的汉子。 “压了俺们的菜，赔钱！” “你个枪崩货不长眼啊？” “这个小讨吃的，想乃逼兜呀……” 几个村民迅速将段云前后都堵了起来，拎着农具，操着大兴当地话指着段云骂道。 “我赔，我赔！” 大兴当地农民民风还是有点彪悍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段云也确实压坏了人家的菜地，索性直接认赔。 “三十！” 看到段云骑着的崭新大二八和手腕上的上海表，领头的汉子直接狮子大开口。 “啥！？”段云闻言顿时也是无名火起。 虽然三十块他掏的起，但也不是这么被人讹诈的。 “不给不让走！” 又有几个村民快速跑了过来，把段云围了起来。 到了这一刻，段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穷乡僻壤出刁民了。 不过这也难怪，这年头农村相对闭塞，越是穷的地方，民风越彪悍，思想越愚昧，见识越短浅，人坏起来越是理直气壮得可怕。 但段云毕竟在农村呆过六年，在他看来，这些村民眼下估计也就是仗着人多瞎咋呼，没几个敢真动手的，真出了事情的话，这二年的公安可绝对不是吃素的。 但眼下段云也不吃这眼前亏。 “你们村长书记呢，我是红星齿轮厂的！要见他们！”段云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的吼道。 看到段云如此底气十足的要见村长书记，周围的村民反倒是都愣了一下。、 “你找俺们村长干啥？”片刻后，一个领头的中年汉子问道。 “我们领导让我找你们村长书记，说下今年厂里招工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要是不过来，那我就走了。” 段云是了解齿轮厂在邻村招临时工的事情的，当初他前身所在的备料车间，就有好几个从村里招来的农民临时工，另外段云也曾经听说过，临近村子有好多人家为了能进厂子当工人，也都纷纷托关系找人，以至于每次厂里人事科的负责人来村子招人的时候，都被当成了贵宾一般对待，七大盘子八大碗的伺候，不喝个两三瓶酒根本走不了！ 果然，听到段云是齿轮厂过来招工的，周围村民顿时都愣住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工作证呢？拿出来我们看看。”虽然依旧没有给段云放行的意思，但领头的那个汉子对段云说话的语气明显客气了很多。 “证件我没带身上，我过来就是帮领导带个话，你们要是不让我见村长书记，那我就只能走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 “这娃这么年轻，是厂里当官的么？” “不会是骗子吧？” “看着好像挺有钱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他们显然感觉段云太过年轻，不像是工厂的领导，但看他骑着的崭新大二八，腕上带着的上海表后，又有些犹豫。 “二板头，你们这是做啥呢？”此时村口突然走来一个高个青年，对着人群喊道。 “大军，来了个外村的，说是齿轮厂招工的，要找你爹呢。”领头汉子对那个高个青年说道。 “招工的？”高个青年闻言一愣，随即说道：“人呢？” “这儿呢。”领头汉子用手指了指段云。 “啊，这位同志你好，我是齿轮厂的，请问你们村支书在么？”段云见状，微笑着对那高个问道。 “你找我爹？你是招工的？”高个青年上下打量了段云一番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抽烟。”段云从口袋摸出了一根凤凰，递给高个青年，说道：“我就和你爹谈点事情，你爹在家么？” 高个青年从段云手中接过香烟看了一眼上面的商标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随时很客气的对段云说道：“跟我来吧，我爹在家呢！” 周围村民见状，纷纷给段云让开了道路。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跟着那高个青年进入了村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村支书 段云推着车，跟在那高个青年的身后进入了马军营村子。 相比齿轮厂厂区，这个村子简直穷的有些令人发指，远处土坡下，还有大片的窑洞，从门口堆积的干柴和农具来看，应该都是有人住的。 村子入口处有一口水井，看上去显然是有些年头了，路口有一根黑色的木质电线杆，两根电线直穿村子的中心。 顺着这两个电线，段云一眼就看到村子中心又一排老旧的平房，隔着老远，段云依旧可以隐约看到上面的字迹：马军营村村委会。 在高个青年的带领下，段云进入了村委会的大门。 门口拴着的一条土狗看到段云后叫个不停，被高个青年喝斥了一声后，这才乖乖的趴在了一边。 “爹，有人找你。”推开村委会的木门后，高个青年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谁呀？”从村委会侧房走出一个老头，带着一个灰绿色的前进帽，披着一件羊皮袄，双眼浑浊而有神。 “啊，您就是村支书吧。”段云看到这个老头后，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这年头村支书无疑就是村子里的一把手，虽然是和村主任共同管理村子，但书记毕竟是党的人，党领导群众一直都是国家政权的根基，至于村主任虽然平时也负责管理村子的具体工作，但由于村子里平时事情比较少，所以多数时间并不管事，遇到一些村里的大事，还是必须要和支书商量的来办的。 但凡能在村子里当村主任支书的，绝大多数都是村里的大姓人家，另外家里的男丁越多，在村子里越有势力，越没人敢欺负，就越有可能当上村长支书，也才是农村重男轻女，计划生育管理困难的一个重要根源。 “你是……”老头上下打量了段云一番，疑惑的问道。 “爹，这是齿轮厂过来招工的。”高个青年说道。 “啊，是齿轮厂的啊……”老头又仔细的看了段云一眼，虽然依旧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露出了几分笑容，客气的对段云说道：“进屋说。” “哎。”段云闻言应了一声后，跟着老者进了屋子。 村委会内部布置的很简单，正对面墙壁上是一副领袖的画像，一张长桌放在屋子中间的位置，旁边放着七八个椅子，显然是日常开会的地方。 “喝水。”高个青年拿起桌上放着的暖壶，先把茶杯用开水涮了一下后，倒满水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我是这村里支书许富贵，这位小同志怎么称呼？”老者客气的对段云问道。 “我叫段云，是红星齿轮厂的工人。”段云礼貌的回道。 “啊，小段同志，听我儿子刚才说，你是来我们村子里招工的？”许富贵直视着段云说道。 “不是工厂招工，是我想在你们村子里租间房子。”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啥意思？骗人呢？”高个青年闻言顿时拉下了脸，对段云吼道。 “出去！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许富贵见状离开板着脸喝斥了儿子一句，后者闻言转身出了屋子。 看到儿子出去，许富贵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随即对段云问道：“啊，小段你别在意哈，我这儿子没啥见识，就是个混球，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 “是这样的。”段云微微一笑，对许富贵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在你们村子里租两间平房，能挡风遮雨就行，不知道你们村里有空置的房子么？” “倒是有几间小房……”许富贵沉吟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对段云问道：“我听说你们齿轮厂职工都有宿舍的，为何到我们村租房呢？” 许富贵显然是人老成精，第一时间感觉到段云在这里租房肯定是另有所图。 “我就明说了，其实我在你们村里租房，主要是想在这里建立个小作坊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之前在厂区是搞电器修理的，最近这段时间组装的天线卖的不错，需求量很大，就多找了几个帮手，可厂子生活区那边房子少，干活的人有点多容不下，所以我就向着在你们村子里租房搞个小作坊……” 段云知道这村子人多眼杂，就算自己想隐瞒加工作坊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索性就和这许富贵直接摊牌了。 “你这……可是投机倒把啊……”许富贵闻言后，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算不上投机倒把，我这也算是电器修理，靠手艺吃饭的，不摆摊也不在市面销售，都是私人找我定做加工的，材料啥的也都是从正规途径买来的……”段云解释道。 “是这样啊……”许富贵闻言点点头，随即说道：“其实我们村后倒是有两间旧窑洞，外带一个院子，窑洞倒还完整，拾掇拾掇还能住人，只不过有件事我得和你提前说清楚，之前那户人家得了麻风病，全家都死光了，所以过了快十年了，也没人敢住到那里……” “可以！那等下许书记领我去看看，只要没啥大问题我就租了！”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当地农村人迷信，碰上一些得怪病或者非正常死亡的凶宅，是没人敢住的，但对于段云这种坚定的无神论者，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而且虽然窑洞不如平房，但段云原本也不是打算租这房子住人的，就是想有个放置设备和材料的地方，而且这窑洞外还有一个院子，正好可以在那里干活，所以段云自然能够接受。 “那如果房子没什么问题的话，你打算租多长时间，租金多少？”眼见段云确实有意想租房，许富贵问道。 其实许富贵感觉段云的这生意可能违法，所以刚才故意和他透露了窑洞之前主人的事情，想让他放弃租房的念头，但没想到段云答应的如此痛快，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随即开始和他谈起了价格。 “价格好说，只不过我有个条件。”段云说道。 “什么条件？” “我就给那两间窑洞拉根电线，我有些设备是必须要用电的，不知道许书记能让村子里的电工给窑洞接上电源么？”段云正色问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招工 没有电源的房子对段云毫无意义，而且后期的话，段云这个作坊用到电器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这个不行。”许富贵闻言连连摇头，说道：“拉电源这个太费钱了，而且万一触电出事了咋整？” 许富贵性格谨慎，他显然看出段云想在村里租房还要接通电源显然野心不小，所以当即回绝了段云的要求。 “其实许书记担心的太多了，我的几个帮手都是熟练工，经过培训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小伙子，会不会出事不是凭你一张嘴就能断定的，给你们私接电线这种事情……” “许书记……”眼见许富贵要下逐客令，段云连忙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那条烟，轻轻的放在许富贵面前后，打开了上面的报纸，微笑着说道：“今天过了的匆忙，就带了这条烟，如果以后咱们能长时间合作的话，我肯定不会忘记许书记对我的帮助的……” “这个……”看到段云送给他的居然是市面上最高档的凤凰烟，许富贵顿时愣了一下，说道：“小段，你老实和我说，你在我们村子租房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就是想在这村里建个小作坊，主要是组装电视天线。”段云正色说道。 “你这个可是有风险的，我这人也是很喜欢看报的，国家的政策还是知道一些的，你这种明面上挂着电器修理，干的却有投机倒的嫌疑啊。”许富贵顿了顿，接着直视着段云说道：“前段时间我看报纸上刊登了浙江温州柳市镇五金电器市场出现了“八大王”，现在基本都被抓起来判刑了，国家对私人经济和投机倒把抓的很紧啊，你这……算是顶风作案吧？” “额。”段云闻言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许富贵一个小小的村支书居然还如此关心国家大事，而且政治嗅觉也很强，这确实出乎段云的意料。 毫无疑问，段云之前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虽然如今大兴这边的村镇都非常的贫困，但几百人的村子，总归还是有几个明白人的。 “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但我们村也没必要为了赚你们那点租金顶着国家政策干吧？”许富贵说话间，将段云送来的那条凤凰烟推了回去，说道：“我这个村支书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有编制的国家干部，无功不受禄，这烟你还是拿回去吧……” 许富贵这么说，其实已经把话彻底挑明了，意思就是我不赚你的这点钱，免得惹来一声骚。 “许书记，我段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再拿回来的习惯，这条烟不足挂齿，就当是我对您这个长辈的一个见面礼。”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我和你们村的那些村民说要来招工，也不是骗他们，只不过不是我们厂子招工，而是我这电器修理的摊子招工。” “嗯？什么意思？”许富贵闻言一愣。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现在生意确实有越做越大的趋势，人手确实有些不够，原本我是想在我们厂区招人的，但如果许书记你允许我在这个村子租房开作坊的话，我也会从村子里找几个工人……”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工资待遇，我保证不比齿轮厂的待遇差，如果我生意好的话，还有各种奖金和福利，我就是齿轮厂子弟，小的时候也经常跑到这里来玩，当时也没少偷个玉米杆土豆啥的，所以从我内心而言，对这个村子还是有些感情的，如今赚了点小钱，就也想着能拉这里的乡亲们一把……” 段云对许富贵开出了优厚的好处的同时，也顺便小小的打了下感情牌。 段云明白，如果他的小作坊想在这个村子里扎下根的话，那么不给当地村民一些好处是不可能的。 人没有利益是走不到一起的，只有自己的小作坊和当地人利益捆绑到一起的时候，才能够长期在这里立足。 房屋的租金不值几个钱，但如果段云在这里招工的话，无疑会缓解当地村子大量闲散青年的就业问题，而且能打工赚钱，对很多村民家庭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嗯……”听到这里，许富贵脸上不禁露出了沉思之色。 “许书记，倘若你家有孩子没工作的话，可以到我这里帮忙。”段云对许富贵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厂子刚入厂的临时工一个月也就27块五毛钱，但如果你家子女来我这摊子干活，我一个月最少给他35块！如果还需要加班或者干其他的活，我这里还有额外的奖金！” “额……”听到这里，许富贵顿时眼前一亮，片刻后对段云问道：“我家老三和老五在外边当兵，吃的是部队的饭，老二也进厂了，就是老大和老四……” “只要他们两个愿意来，我全要了！”段云眉头一挑，很干脆的说道。 “呵呵，那很好。”许富贵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但很快又对段云说道：“不过你还需要再多招一个……” “也是许书记您家的亲戚？”段云问道。 “不是。”许富贵摇摇头，接着说道：“村主任的二小子也……” “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招这三个了，如果以后生意好的话，还会再招更多人的！” 事情很明显，村里的事情不可能是许富贵的一言堂，村主任作为村里的二把手，也是有点分量的人物，不给他争取点好处肯定不行。 “呵呵，我早就看出你小子是个人才！”看到段云许诺的如此痛快，许富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房子的租金和电源问题……”段云问道。 “两间破窑洞还要啥钱？反正也没人用，租金就算了！”许富贵也是相当的精明，既然段云都给自己两个儿子安排了工作，那一个月撑死几块钱的房租就不值一提了，倒不如顺水推舟还给段云一点人情，只听他接着说道：“至于给窑洞拉电线的事情，这个我来找电工解决，另外那个窑洞我也会安排人好好拾掇一下，你后天再过来一趟，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把就麻烦许书记了。”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许富贵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后天我再过来。”眼见事情已经谈妥，段云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眼见段云要离开，许富贵突然喊住了他。 “许书记还有啥事？” “这烟你拿走。”许富贵将那条凤凰推到了段云的面前，说道：“我是国家干部，不能收你的东西……” “呵呵，许书记讲究。”段云闻言笑了笑，也没多说，拿起那条烟后，转身离开了。 段云看出这许富贵相当精明谨慎，他是带着这条烟进村的，如果出村的时候是空手离开的话，肯定会被村里的人非议，他没必要为了这点好处让人嚼舌根子，况且段云解决了他两个儿子的就业，这才是天大的好处。 “大军，送送小段！”许富贵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后，一直站在门口的高个男子立刻应了一声，领着段云一起出了村委会。 眼见父亲对段云相当的客气，大军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一路笑脸相陪，将段云送出了村子。 离开马军营后，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对于许富贵是否能兑现承诺，段云并不担心。 毕竟段云已经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将这个作坊和书记村主任的利益绑在了一起，有村子里的一二把手坐镇，段云作坊应该能在这个村子稳稳的扎住根。 至于雇佣村长支书三个子女的工资，对段云而言只是小钱而已，现在段云天线一天卖出三个就够他们几个的工钱了，哪怕是这三个公子哥不干活对段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权当给两个村官送的好处费。 这样算下来，段云一个月要给这个在村子里的作坊额外投入一百多块，如此高的‘租金’，段云自然也是不能做亏本生意的。 除了气味大的注塑工作，段云还要准备将电路板的生产也放在这个村子里，厂区里就留下没有污染的电线支架组装的活，这样段云会避免很多的麻烦。 另外今天和马军营的村支书打过交道后，段云发现这个老头比他之前想象中的要精明很多，自己对他必须要有所提防。 村里作坊的地点是许富贵提供的，自己的注塑机电路板设备也都会放在那里，一旦双方开始合作后许富贵中途翻脸要求加价的话，段云必须要考虑对策。 不过对此段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当初做出在村子里开作坊，就已经对此有所考虑。 虽然注塑机以及制作电路板的设备都要放在村里，段云也会对村里的人进行一番培训，但核心的技术肯定还是会牢牢掌握在段云手中的。 段云的那台注塑机不值几个钱，模具只能靠段云在厂子里进行制作加工，至于电路板制作好后，后期电子元件焊接则是段云亲自动手，所以马军营村的这几个雇工是不可能掌握关键的核心技术的。 况且段云还掌握着天线的销售渠道和客户资料，这个渠道能让他现在可以很大程度上规避政府对投机倒把的打击。 换句话说，马军营这边一旦和段云意外翻脸的话，他们只能是自断财路，而掌握技术和销售渠道的段云随时可以换个地方继续把作坊开起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马军营，段云以后也会和邻村的新添堡进行合作的，只要与好处，他是不愁作坊找不到开设的地方的。 至于后期段云要在村里搞村办企业的事情，这还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毕竟这需要双方先建立一定的信任，且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段云还需要看日后自己生意发展来进行具体制定，但无论如何，手握核心技术和销售渠道，段云是肯定要占到利润的大头的。 回到厂区后，段云如同往常一样，继续设计他的滚齿机图纸。 下午的活不多，晚饭过后，崔林雷子几个人一起去澡堂洗了个澡，从澡堂出来后也没回家，而且回到小房打开了录音机，打起了扑克。 高磊离开后留下的录音机还有几盘磁带让段云这个作坊凭添了几分活力，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干活，崔林等人心情无疑变的欢快了很多，他们渐渐已经把这里的工作的当成一个享受了。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段云收起了图纸，起身离开了工作室。 今晚夜校有课，段云还必须过去一趟。 骑着自行车来到工人俱乐部后，段云将车子停在外边，进入了教室之中。 似乎今天来的有点早，进入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前排寥寥几个学员正在相互谈笑着。 段云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教材看了起来。 虽然对今年的高考有信心，但段云还是需要翻阅课本稍微温习一些教程知识点的。 一口气翻了十多页后，班里的其他学员也都纷纷进入了教室。 当代课老师进来后，班里的学员已经基本都到的差不多了。 班长宋国忠来了之后依旧和后排的几个学员窃窃私语着什么，但却已经不敢大声对段云谈论什么了。 毕竟如今段云已经是厂里绝对的红人了，拿到了高额的技改奖金，还见义勇为被厂里红榜表扬，就连一直被其他学员用来耻笑的学历低的事情，也被段云上次测验用全班第一的成绩打了脸，所以现如今没人敢当面调侃段云了。 不过段云往旁边瞟了一眼后，意外的发现平时上课来的都挺早的程清妍今天却还没有过来。 之所以段云对程清妍有些关注，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如今在这个夜校补习班中，也就只有程清妍对他还算友善些，而且上次人防的事情后，也是她后来主动领着于淑兰到派出所说明了情况，这才让段云免于处分还获得了见义勇为的表扬，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还是让段云再次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大家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此时代课老师也走入了教室，看了一眼下面的学员后说道。 “张老师……” 正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负责夜校的刘主任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程清妍和于淑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同学 “张老师，这是咱们夜校新来的学员，名叫于淑兰，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学员，你以后多多照顾她一下。”刘主任笑容满面的介绍道。 “额，好的。”负责代课的张老师闻言点了点头。 “欢迎新同学！” 此时宋国忠看到讲台上的于淑兰后，顿时带头拍起了巴掌。 作为厂子里有名的‘小辣椒’，基本上老一点的工厂职工都是认识于淑兰的，毕竟她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小女儿。 另外和程清妍不同，虽然于淑兰也是厂领导的女儿，长得也挺白净漂亮的，但性格上也大大咧咧的比较外向，经常参加工厂的一些文体活动，虽然性格泼辣了点，但人缘还是不错的。 只是让在场学员有些意外的是，于淑兰对学习并不热衷，她虽然一进厂就在机关担任会计工作，但实际上学历只有技校水准，能来参加职工夜校学习起点显然低了点。 但有她副厂长的父亲在，来职工夜校学习估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于淑兰此时变现的非常礼貌，对着台下众人微笑着说道。 看到于淑兰今天表现的如此礼貌大方，这让后排坐着的段云也略感惊讶，这让他完全无法把当初在两伙混混中那个泼辣悍猛的扇了‘简装许文强’一巴掌的‘小辣椒’联系在一起。 “于淑兰同学，教室座椅已经满了，你自己去旁边的库房搬一套过来吧。”代课老师提醒道。 “我来帮忙！” “我去！” “我是班长，关照新同学是我的责任，你们不用管了……” 代课老师话声一落，几个前排的男生和班长宋国忠则迅速站起了身子，一脸殷勤的对于淑兰说道。 教室中众人显然还是非常欢迎于淑兰的到来的，毕竟于淑兰是副厂长的小女儿，人虽然有点泼辣，但在厂里人缘还算是不错，平时打扮的也漂亮时髦，所以受这些男学员的欢迎，也是情理之间的事情。 而此时段云和讲台上于淑兰目光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后，段云立刻将脑袋扭到了一边，而于淑兰则嘴角微微勾起…… 几个男生很快就把座椅搬了进来，宋国忠还从裤兜掏出卫生纸把座椅简单的擦拭了一番，随即微笑着对于淑兰说道：“于淑兰同志，我是班长宋国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谢谢宋班长。”于淑兰闻言，礼貌的回了一句。 “那个桌子放在什么地方？”宋国忠问道。 “就放……”于淑兰目光对着讲台下扫了一眼后，抬手指向了段云的旁边的空地。 眼见于淑兰手指指向自己的方向，段云顿时吓了一跳，他并不想和这个敢在大庭广众扇小流氓耳光的小辣椒坐在一起。 “就坐我旁边吧。”此时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正好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学习功课。” “嗯。” 看到于淑兰点头，宋国忠立刻将搬来的座椅放在了程清妍作座位的旁边。 “谢谢。”道了声谢后，于淑兰将刚领到的课本放在了桌子上。 待其他学生都就坐后，代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题目，开始今晚的课程。 而段云听了一会儿后，感觉今晚的课程有些简单，于是低头看了一会儿书后，趴在桌子上小憩起来。 可能是由于下午设计图纸太费精力，所以段云刚眯了一会儿眼睛，却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段云！段云？” 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喊自己，段云这才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教室中的其他学员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后，这才猛地清醒了过来，转头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啥事？”段云问道。 “我钢笔呢？”程清妍直视着段云问道。 “哎，我这猪脑子啊……”段云闻言拍了下脑门，一脸歉意的说道：“今天来的匆忙，又把这事给忘了……” “没丢吧？” “没，就在我小房里放着呢。”段云连声说道。 “下次记得给我带来就行了。”程清妍说道。 “行，下次上课我一定带过来。”段云微笑着应了一声后，拿起书本就要离开。 “你平时上课也是这样的么？”此时于淑兰嘴角勾起对段云问道。 “什么意思？”段云闻言一愣。 “你刚才的呼噜声把班里的同学都吓了一跳，我估摸着咱们代课老师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不然的话肯定会发火的。”于淑兰捂嘴轻笑道。 “呵呵，今天是特殊情况，平时我不这样的。”段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感觉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学生一样在课堂上睡觉，这确实挺丢人的。 “你别看段云他平时上课心不在焉的，但他可厉害着呢，上次数学摸底考试全班第一，差两分就满分了，说明他课下时间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学习的。”程清妍在一旁说道。 “这么厉害么？”于淑兰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对程清妍说道：“不是说段云她只有初中文凭么？” “我抄的，原本想抄个及格就行，没想到居然抄了全班第一。”段云闻言撇撇嘴，他不在乎于淑兰和程清妍对自己的看法，另外他前世一个堂堂的电子工程学博士这种测验考全班第一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索性随口搪塞了一句。 “你这人倒是挺诚实的。”于淑兰闻言，双眼闪过了一抹赞许之色。 “段云同学还是本事不小的，他之前在车间技改，就连我们这种专业的技术员都搞不出来，现在工厂宣传栏上还有关于他的事迹报道呢，你可别被他给骗了。”程清妍笑着对于淑兰说道。 “都说了，那是我师父的功劳，我就是运气好沾了光而已。”段云笑着摇摇头，随即问道：“这都下课了，你们还不走么？” “一起回去吧，晚上路黑我们有点害怕，都是同学，你难道不应该送送我们么？”于淑兰对段云说道。 “行吧，那就一起走呗。”段云闻言点点头，心中却暗笑，这两人一个是副厂长的小女儿，一个是总工的独女，厂里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会敢打她们两个的主意…… 第一百三十章 下课同行 三人一起离开教室后，来到了工人俱乐部的门口取车子。 此时正是十点场电影的放映时间，俱乐部人流很多。 看到这些人流有秩序的进入，于淑兰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当初人防门口的打架事件，高磊一伙人其实最初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和电建的那帮人发生冲突的，原本到了外面后，双方互相打起了嘴炮，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但最终于淑兰的一巴掌彻底点燃了两边的火药桶。 虽然后来派出所把这件事定性为高磊和简装许文强两伙人的寻衅滋事，并没有将于淑兰进行处罚，但于淑兰自己明白，当初正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害了高磊一伙人。 好在在程清妍的劝说下，她及时说明了情况，才不至于让段云免于承受不白之冤。 但经过这件事后，她原本大胆泼辣的性格算是收敛了不少，这也算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教训。 另外上次亲自去段云家道歉后，于淑兰对段云就有了几分好感，在她看来，段云这人挺有正义感的，而且性格也比较实在，似乎和她以前接触的男职工有些不一样。 尤其是得知段云通过技改获得全厂表扬后，不由的对他高看了几分，觉得他还算有点本事。 这二年的女性还比较保守，自由恋爱还是个很时髦的字眼，大多数女性在结婚前，基本上都不会和陌生男子保持什么亲密的关系的。 但于淑兰显然不属于这样的人，她只是对段云有单纯的好感，也愿意主动和段云进行一些交往。 夜晚凉风习习，三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向着生活区的方向骑去。 “段云，你听说你到了一车间后，一直都在上夜班，这么长时间不调班，难道不累么？”路上，于淑兰转头对段云问道。 “上白班更累，夜班好歹管的松点。”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长时间上夜班对身体不好的。”于淑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么我让我爸和你们车间主任说下，把你调回到白班……” “别，你可千万别麻烦了。”段云闻言连忙打断了于淑兰的话，接着说道：“我现在上夜班挺好的，和夜班领导关系都挺好的，还能偷个懒，找地方睡个觉啥的，白班车间主任天天转悠的比狗都勤快，上个厕所时间长了都要挨顿骂，可拉倒吧……” “咯咯。”于淑兰闻言轻笑了两声，片刻后对段云调侃着说道：“早就看出你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大混子！” “哈哈，其实混也是一门技术。”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尽管和于淑兰刚刚认识时间不长，但段云感觉这个副厂长的千金还是挺有意思的，说话直白不矫情，相处起来也非常的轻松。 不过段云也没想太多，他只是把于淑兰当成一个普通工厂同事朋友而已。 “小兰你别听他把自己说的这么吊儿郎当的，其实段云他还是挺厉害的。”程清妍听到两人对话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他有能力独自改装车床，光凭这份技术，就比我们技术处这些吃专业饭的是职工强多了。” “我都说了，车床改装的事情都是我师父的功劳。”段云说道。 “韩师傅真的会那么大公无私把功劳全都让给你么？”程清妍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而且韩师傅在工厂已经干了几十年了，倘若他真的有这样的技术，过去何必还要辛辛苦苦的手工操作机床？就算韩师傅他老人家真的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为何之前带过那么多徒弟，却唯独对你这个刚到一车间的新徒工另眼相看呢？这个从逻辑上有些讲不通，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这次改装车床原本就是你的杰作，或者是主要依靠你的技术，而韩师傅只是提了点建议而已……” “呵呵。”段云听到这里不禁笑了笑，但心里却暗暗有些惊讶。 程清妍明显要比段云想象中的聪明的多，不愧是搞技术的人，逻辑思维能力确实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她刚才已经猜到了真相。 不过这件事即便被程清妍看穿，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改装那台老式机床对段云而言已经成为了过去，段云该拿到荣誉和奖金都已经到手了，至于别人背后怎么说，也都没有关系了。 “对了，我听说城区开了一家旱冰场，咱们这个周日一起去吧。”在程清妍身边骑行的于淑兰显然对工厂这些技改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兴趣，随即转移话题说道。 “星期天我还有事情要做……”程清妍闻言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这人活的最没劲了，每次到你家都在画图纸，你爸是总工，我看他都没你这么喜欢干活的。”于淑兰瘪了瘪小嘴，转头微笑着对段云说道：“那段云你呢，一块出来呗？” “啊。”段云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于淑兰居然敢这么大胆的邀请自己，随即微笑着回道：“我星期天也要补觉的，白天没时间的……” “真扫兴……”于淑兰小嘴微撅。 “要么星期天晚上我陪你看电影吧。”程清妍有些不忍心看到于淑兰失望的样子，随即提议道。 “电影院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部电影，我都看腻了。”于淑兰轻叹了一声，接着又对段云和程清妍说道：“我听说城区鼓楼那边新开的旱冰场可大呢，装修的非常漂亮，音响设备啥的也都非常好，咱们天天在工厂上班这么辛苦，也应该放松放松，年轻的时候不玩的话，到了老的时候想玩也玩不动了……” 于淑兰显然属于这个年头的时尚青年，什么都喜欢赶时髦，其实不光是她，厂子里大部分年轻人也都如此，只不过在这个物质和文化生活都比较贫瘠的年代，他们能选择的娱乐活动也并不多。 “城里不安全，上次咱们在厂区还出了那样的事情，所以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程清妍提醒道。 “没事的，去的人多点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于淑兰显然还不愿意放弃自己周日的计划，对段云和程清妍说道：“你们两个一起陪我去就够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设备进村 “小兰……” “其实你要是没人陪的话，这事很简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夜班的那几个兄弟星期天也正好没事做，让他们跟着你……” “我不要他们，我就要你陪我！”于淑兰大声说道。 于淑兰话声一落，段云和程清妍都愣了一下。 她这么说显然有些太露骨了，摆明了想和段云在一起。 这二年的女孩绝大部分都是非常矜持的，即便是非常喜欢一个男子，也都要先给些暗示，或者找个朋友从中撮合慢慢来的，像于淑兰这么直白的当真罕见。 “啊……我的意思是段云人高马大的，有他在的话，到外边玩会安全的。”似乎也是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于淑兰俏脸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连声解释了一句。 “到时候再说吧。”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将这个已经变的有些尴尬的话题转移，接着说道：“不过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能帮忙我就帮了。” “还是你会说话。”于淑兰赞许了看了段云一眼。 接下来，三人又聊起了今年夜校成人高考的事情，一路上有说有笑，非常的轻松。 程清妍先到家后，段云很快又把于淑兰送到了家门口。 “段云，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于淑兰将车子放入自家的小房后，准备上楼回家前，语气诚挚的对段云说道。 “行了，道谢一次就够了，用不着这么客气。”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反正我也不亏，厂子里这不是也表扬了我，还给了几十块的奖金么，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念念不忘的。” “呵呵。”于淑兰闻言轻笑了两声，随即对段云挥挥手说道：“那我先回家了，再见！” “再见！” 看到于淑兰离开后，段云也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然而就在段云和于淑兰在楼道口谈笑告别的时候，二楼于淑兰家厨房的窗口处，正在抽烟的于建国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 只不过由于天色太暗，于建国并没有看清段云的长相，当他沉着脸从屋里取来眼镜回到凉台的时候，段云已经骑着自行车远远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 到了周五的下午，按照约定，段云领着崔林曹东和雷子，带着注塑机和其他一些工具骑着车子来到了马军营村。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段云还没有到村口，就远远的看到村支书许富贵的儿子大军和几个青年正笑容满面的对自己招手，显然在那里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 段云一行很快就被领到村委会，刚到门口，就看的许富贵笑吟吟的迎了出来。 “进来坐，先喝口水。”许富贵示意几人进屋。 段云和雷子他们到了村支部坐下后，大军立刻殷勤的给他们冲茶倒水，脸上满是笑容。 “这我儿子大军，上次你也见过了。”许富贵对段云微微一笑，随即对着门口挥了挥手，示意刚才和大军一起迎接段云进村的另外两个青年说道：“你们两个也进来吧。” “哎。”门外两人听到招呼后，立刻进屋站在许富贵的身后，身板挺得笔直。 “这个是我家四小子，初中刚毕业，原本想给他整个当兵名额的……你叫他小虎就行。”许富贵拍了拍自己小儿子的肩膀对段云介绍了一下，又指了下另外一个肤色有些黝黑的青年说道：“这是村主任的二儿子江涛，人挺老实的……” “行啊，以后就让他们几个跟着我干吧。”段云见状笑了笑，随即从口袋掏出凤凰烟，起身散了一圈。 小虎和江涛是第一次见到段云，看到他似乎和自己年龄相仿，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惊疑，但眼见段云掏出了整盒的凤凰烟后，两人也都露出了殷勤的笑容。 越穷的人越势力，虽然这几个人眼见许富贵口中的‘大老板’如此的年轻感觉有些将信将疑，但能抽得起凤凰烟的人总归还是有钱人，所以只要能从段云这边赚到钱，哪怕他是小屁孩也无所谓。 “上次你走后，我就叫人把那个窑洞打扫了一下，院子围墙也找人用泥砖修补起来，另外电线也拉好了，以后你们就可以在那里安心干活的。”从段云手中接过香烟后，许富贵笑吟吟的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设备？”许富贵看到崔林放在椅子边的注塑机后问道。 “还有一些东西和原料没带过来呢，这个点才刚开起来，以后无论是设备还是工人，都会进一步补充的，到时候如果生意大了，还需要许书记多帮我张罗点人手。”段云喝了口茶水后说道。 “呵呵，好说好说！”许富贵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站起身子对段云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到窑洞那边看看吧。” “行！”段云闻言立刻站起了身子，领着人跟着许富贵走出村委会。 沿着村子的土路，段云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位于村边的一个土坡前。 绕过几棵树，前方赫然出现了一排老旧的窑洞，最边上的窑洞扎着篱笆，里面还拴着几只羊，显然还有人居住的。 虽然窑洞不如砖瓦房那般牢固通风，但实际上内部冬暖夏凉，非常宜居的，即便是到了后世，依旧有很多偏远山区的农民居住在窑洞中，过着简朴平静的生活。 “就那两间窑洞，进去看看吧。”许富贵用手一指前方十多米处围着低矮土墙的两间窑洞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闻言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当推开窑洞围墙口的木门后，眼前的一幕让段云不由的一怔。 正如许富贵所说，这两间窑洞非常的老旧，入口上方的土层似乎因为雨水的冲刷有些许的塌方，窗户上糊的纸张也都千疮百孔，破旧不堪。 不过让段云惊喜的是，窑洞外的院落很大，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足以容纳很多人干活，四面外围墙修补的也不错，一根电线从位于坡上的电线杆子上拉出，直直的接在段云窑洞里的一个简单的电闸刀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废液处理 “怎么样？还行么？”许富贵领着段云在窑洞看了一番后，对段云问道。 “不错。”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片刻后对许富贵问道：“我记得这附近还有条河吧？” 段云小时经常跑到马军营和新添堡两个村子玩，印象中在村子后面有条名叫‘御河’当地人叫‘十里河’的河流。 在段云前身的记忆中，这条河非常的宽，水流和很急，而每年大兴这边雨季的时候，河面宽度甚至能达到二三十米，里面的鱼虾也很多。 段云考虑的是，如果在这里做工坊的话，废料和污水也必须要妥善处理好，尤其是加工电路板用过的腐蚀液等化学药水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污染农田，甚至会导致牲畜和当地人的中毒，所以这些都是他必须要提前考虑的事情。 其实以目前段云小作坊的生产规模，一天用掉的腐蚀液三氯化铁之类的废液其实非常少，但日积月累，加上后期段云作坊规模扩大的话，如果这些废液处理不好，肯定是会造成不小的污染的。 三氯化铁是在电子工业中制作印制电路板时用以腐蚀铜泊，在此过程中铜被溶解在液体中，随废液排放而污染环境，会造成土地和河流的重金属超标。 对于这种废液的处理，段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挖一个污水池，用沉淀法让液体中的大部分重金属沉淀后达到排放标准后再进行排放。 段云日后需要加工的电路板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不光是天线的放大器，另外他还准制作其他的电器设备，如果用沉淀法的话，显然会浪费很大。 所以段云想到了另外一种处理废液的方法，那就是对废液进行电解和回收，具体方法就是将两根石墨电极棒放入废液槽中，通电后，经过化学反应，阴极铜析出，阳极氯气产生，废液中的铜原子不断被析出，附着在石墨棒上，并附着在负极的石墨棒上。 同时fe+2逐渐变成fe+3，溶液的颜色逐渐恢复成褐色，溶液就得到再生，可以重复进行使用。 至于电解槽设备的原理和制作也非常简单，段云可以在工厂用库房的废料就能找人加工出来，其他的东西也都能在五金店买到。 不过无论有没有点解设备，段云都需要做出一个废料沉淀池，以备不时之需，而且处理好的废液最好排进河流中，这也正是段云询问附近河流的原因。 “土坡后就是十里河。”许富贵用手一指窑洞后的方向说道。 “领我看看。” “那咱们走吧。”许富贵说着，领着段云向着通往窑洞后面的土路走去。 绕过窑洞所在的土坡，段云果然看到了前方的一条细长的河流。 但眼前这条河和段云前身儿时记忆中的那条河流差距有点大，大片的河道已经干涸，无数的河卵石暴露在阳光下，土制干裂松散，河道也只有两三米宽，相比记忆中那几十米宽的河道足足缩水了十多倍。 除了河道变窄，河水和污浊不堪，水边的污泥发黑，显然是受到了污染。 “这河水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记得小时候河流挺宽水也挺干净的啊？”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你是多久没到这河边了？” “我初中毕业后就下乡插队了，回来也就几个月吧。”段云回道。 “难怪。”许富贵闻言点点头，说道：“几年前的时候十里河上游就修建了水库，除了雨水多的季节，平时这条河都没什么水流的，还有这两年上游多了几家洗煤厂，原本村里人还能在这里洗衣服的，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富贵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 段云听到这里也顿时有些恍然。 曾经有这样一句顺口溜反映了改革开放几十年来我国河流的水污染日趋严重： “七十年代，淘米做饭；八十年代，浇花灌溉；九十年代，鱼虾绝代……”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刮起，全国各地开始注重地方经济的发展，兴建的企业工厂越来越多，但受限于资金技术以及思想意识的落后，很多地方的环境成了经济发展的‘陪葬品’，大兴市作为全国重点资源型城市，也是其中的重灾区之一。 但段云考虑的是想在这村子长期经营，破坏农田和河流对当地村民影响很大，所以哪怕多花点钱，也要解决好这个排污的问题。 “许书记，我想在窑洞旁边修建一个小的沉淀池，出口连接到这条河道理，这个你们村子能做么？”段云沉吟了片刻后，对许富贵问道。 “沉淀池？” “就是一个小的蓄水池，两米多宽，一米多深，池子里用水泥做些防渗水处理就行。”段云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下。 “啊，这个简单。”许富贵顿时恍然，接着说道：“人工好说，就是水泥贵点，几十块钱就足够了。” “那行，我给你五十块，劳烦许书记帮忙解决下。”段云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五十块交到了许富贵的手中。 “好说好说，回头我就安排人做这个水池。”许富贵从段云手中接过钱后，又满脸堆笑着对段云说道：“那个小段啊，你这个作坊还需要人么？” 许富贵显然希望段云能在村子里招手更多的工人。 “我也想多招人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许书记您也是个知晓国家政策的明白人，我这边本来就已经有四个工人了，加上你们村子的三个人，正好是七个人，如果再多一个，那就违反国家‘七上八下’的政策了……” 段云所说的‘七上八下’是马克思在《资本论》的论断。 “雇工到了八个就不是普通的个体经济，而是资本主义经济，是剥削”。 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篇第九章《剩余价值率和剩余价值量》中明确地划分的“小业主”与“资本家”的界线。按马克思的计算，在当时(19世纪中叶)，雇工8人以下，自己也和工人一样直接参加生产过程的，是“介于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中间人物，”也就是小业主；而超过8人，则开始“占有工人的剩余价值”，是为资本家。 上个世纪70年代末，开放个体户创业，解禁乡村家庭工业，恢复城乡小商品市场——私营经济开始在中国大陆萌动。 于是出现一系列的问题。关于雇工，著名的“傻子瓜子”问题。如果根据马克思的理论，界线应该在七、八之间。七个雇工的可以上马，八个自然就下马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七上八下 其实全国各地对这种私企雇工问题管制存在很大的偏差，段云这么说，只是想暂时堵住许富贵要求自己多雇佣他们村民的要求。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许富贵闻言顿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佩服的对段云说道：“那暂时就先这几个人吧！” 此刻许富贵对段云已经多了几分佩服，也收起了之前对他的小觑之心，他原本以为段云这么年轻，没什么社会经验和阅历，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头脑灵活，想得多，对政策也有一定的嗅觉。 “国家现在的政策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所以以后政策宽松了，多招几个人倒也无妨。”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是啊，我们这些基层国家干部，国家政策还是必须要遵守的。”许富贵依旧不忘提自己国家干部的身份。 随后，段云和许富贵闲聊两句后，就又回到了窑洞。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和其他几人都开始对窑洞进行了一番清理。 对工坊来说，首当其冲的是日常作业的安全，为此段云让崔林雷子和大军几人将窑洞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下，一间窑洞作为放置工具和设备的库房，另外一间则是休息办公的地方。 段云让崔林骑车去厂区五金店买了一个新电闸和一捆电线，将电线重新规整了一下，加装了几盏电灯和插座，尽可能避免造成触电的危险。 除此之外，段云还打算让雇佣村里的木工，在院子里搭一个棚子，作为注塑和电子板化学处理的露天工作间，由于这处窑洞距离村村民集中居住的地方距离两三百米远，所以气味再大，也不会影响到村民。 到了傍晚时分，整个窑洞焕然一新。 晚上，在书记许富贵的邀请下，段云和崔林等人在村子里吃了一顿饭。 许富贵让儿子杀了一只鸡，又炒了几个菜，从村口供销社买了一瓶高粱白，七八个人围坐在许富贵家的院子里吃喝了起来。 席间，段云也和许富贵谈了下自己接下来的想法。 人员设备和房屋都有了后，段云下一步就要开始对新人进行培训。 至于培训的内容，主要就是注塑机和电路板的制作，至于上门安装天线之类的活，段云并不想交给村里的这三个年轻人，因为他不想让这个村里人掌握自己的销售渠道和情况。 段云和任何人合作都是会留一手的，在这个私人专利基本不受保护，侵权严重的年代，段云必须牢牢掌控住最核心的技术和销售网络。 电路板制作也一样，虽然段云打算日后将电路板全都放在这个村子里进行生产，但他们只负责生产画好的电路板，至于上面的电子元件，则基本上是由段云亲自动手进行锡焊安装的，如果后期活忙的话，也可以在让厂区的崔林雷子等人锡焊大部分的电子元件，自己则简单焊接几个关键的电子元件，这样的话，同样可以对技术进行保密。 今天的晚饭村支书许富贵和段云聊的也还挺投机，谈的都是一些改革开放的事情，尽管许富贵一直有看报纸新闻的习惯，但他对政策的理解方面显然还是要比段云这个从后世重生过来的人差距不小的，以至于到后来许富贵越听越惊讶，对段云也是越发的惊讶和敬佩，几杯酒下肚后，两人谈笑的非常欢畅，俨然有了几分忘年交的感觉。 最终，酒足饭饱的段云一行人被许富贵和他的儿子一直送到了村口，算是尽足了地主之谊。 晚上夜班，段云开始在厂子里制作他的电子板化学加工槽和三氯化铁废液处理系统。 得利于段云技改和书记的支持，段云可以自由进出废料库，从里面拿出一些可以用于加工的铁皮和其他材料。 如果光是制作化学加工槽，是非常简单的，但如果在化学加工槽上添加废液废气处理装置，则要复杂一些。 接下来的三天，段云除了日常安排曹东崔林等人对村子里三人进行技术培训和日常上门安装天线外，还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设计出了一套完整可行的电路板加工以及废料处理系统。 整套设备包括电解槽，滤箱，通风罩，鼓风机，排气筒和调节电解电流的整流器。 结合窑洞的大小，以及加工效率等问题，段云反复修改了好几次的图纸尺寸，最终才设定出了合理的尺寸。 通过简单的计算，段云得出的结论是通过这套处理设备，回收的药液和水的价值，是完全可以弥补处理所消耗的电量的，而且长期使用，还会省不少的钱。 另外回收的铜和化学沉淀的废渣，囤积多了，可以卖给腻子厂或则砖厂，用来搀对腻子，砖瓦和水泥用。 总而言之，这笔投入也是能给段云日后带来一定收益的，最重要的避免了当地村子的污染，毕竟段云是想在马军营村长期发展的。 图纸画好后，段云就开始利用夜班的时间设备和熟人的帮忙，开始了进行加工。 凌晨四点，段云和厂区围墙外的曹东故伎重演，看到手电筒的晃动后，段云就将加工好的废液处理设备套件扔了出去。 前世段云对工厂里那些‘以厂为家，家里没什么就从厂里拿什么的’的作风深感鄙夷，但到了如今，段云为了自己的事业，也充当一把‘社会主义的蛀虫’！ 厂子只能加工过滤器的外壳，过滤器需要的鼓风机和整流器则需要段云另想办法。 好在‘神通广大’的钱德强没有让段云失望，通过他，段云只用了很少的钱，就从电建一公司的废品库‘淘’到了一台破旧的鼓风机和整流器，这都是电厂检修替换下来的设备。 这台旧鼓风机通电之后噪声很大，段云对其进行一番简单的修理后，声音立刻就小了很多。 其实段云从钱德强那里听说，电建那边的废料库中有很多设备其实都还是能用的，只是如今电建一公司家大业大，对成本浪费方面抓的不紧，另外电厂和电建的一些实权领导通过替换各种新设备也能拿到不少的好处费和回扣，这也就使得很多远没到报废期的小零件小设备出了一点问题后不经过修理既被替换，浪费现象非常的严重……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制定规章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在马军营的作坊已经渐渐走向了正轨。 每天下午，曹东和崔林两人在厂区的小房中组装天线，而雷子和另外两个夜班的兄弟则直接前往马军营村，和那边的三个新人进行塑料外壳和电路板的制作。 最开始的时候，大军他们三人还不能熟练掌握注塑机，做出的塑料外壳成型很差，但随着手法越来越熟练，质量和数量也都很快达到了段云的要求。 至于制作电路板，随着段云过滤回收系统的安装完毕，测试了几次运行的效果都还不错，三氯化铁液体得到了反复的回收，完全达到了段云的预想效果。 一切设备运作正常，段云对工人的安全做了一番考虑。 昨天下午的时候，段云已经将买来的劳保衣服，塑胶手套以及整整一大包的医用口罩送到了村子里。 尽管窑洞中已经加装了鼓风机和白石灰氨气过滤系统，另外注塑机也基本是在户外进行加工的，但考虑到散发的气体依旧有一定的毒性，所以段云的必须要给手下的工人制定一套防护措施。 段云甚至还制定了安全生产的规章，具体细则写在一张白纸上贴到窑洞里的墙壁上，上班操作设备的时候，必须戴口罩和防护手套，初犯扣钱，再犯的就直接滚蛋走人！ 段云之所以对安全和环保如此的重视，是因为他清楚其中的利害，安全环保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种前期需要野蛮发展的小作坊而言，往往不会受到重视，通常也很少会出什么事情，可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后果则会非常的严重，所以段云哪怕现在多花钱买各种劳保工作服手套和口罩，其实花费并不算多，但却能给段云吃下一个定心丸。 随着马军营村子的作坊生产走入正轨，生产效率开始直线提升。 之前段云没到村子设立工坊和使用全新的电路板制作设备时，自己和崔林雷子他们一天下来也就能做七八套天线，而现如今随着新设备的投入和人手的增加，一天的产量骤然增加的到了将近二十套！ 最初的时候，段云还有些担心村子的那三个村干部的儿子可能会不服从管理偷懒怠工，但段云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大军小虎江涛三个年轻人还是很珍惜眼下的这份工作的，学习技术方面很认真，手脚也相当的勤快，他们三个虽然和段云都是同龄人，但对段云这种有技术有眼光的人还是相当敬服的，和段云见面也都是相当恭敬，张口老板闭口老板的喊着，这让段云非常的满意。 而且段云也很快发现，这三人之所以如此的听话，村支书许富贵也是功不可没，这几天段云进村到工坊视察的时候，偶尔也会看见许富贵在那里充当监工的角色，看到自己儿子手脚慢，还会上前喝斥两句，而他的那两个儿子即便是骂的狗血淋头，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观念和态度决定了事情的成败，能找到许富贵这样的合伙人，段云也暗暗感到幸运。 不过随着村里工坊生产效率的不断提升，段云的生意也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 现如今每天晚上，段云和曹东雷子他们几个小兄弟就会带着毛巾和肥皂，到厂区的澡堂去泡澡。 红星齿轮厂的澡堂就位于厂区中间，两边是男女澡堂入口，中间门面房则是一个理发厅，五毛钱刮个胡子剪个头，两毛钱一张澡票，是很多职工的日常。 买了票后，段云几人脱掉衣服，将橡皮筋衣箱钥匙套在手腕上，直接到了位于澡堂里面的大浴池中。 热水没过脖颈，坐在浴池边的水泥阶上，段云惬意的长出了一口气。 “段哥，用我帮你搓背么？”曹东跳入浴池后，满脸堆笑着对段云说道。 “不急，先泡一会儿。”段云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哥，村里的那三个新人干活挺利索的，我下午走的时候，他们三个还在那加班呢。”雷子坐到段云身旁后说道。 “人家村里的人能吃苦。”崔林闻言插了一句。 “和是不是村里人没关系，哪里都有勤快的人和懒汉，只是这三个人家教好而已。”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而且他们也更珍惜这个工作……” “我觉得也是。”曹东点点头，片刻后说道：“哥，咱们现在天线组装效率是快了不少，但这几天的生意……现在小房里已经囤积了将近一百七十套的天线了，如果不赶紧卖出去的话，咱们都快没地方放了……” “是啊，这两天生意有点少了，咱们的货都压在手上卖不出去的话，那可是大麻烦……”崔林这个时候也跟着说了一句。 如果说崔林这伙人最初跟着段云只是单纯的干活挣钱的话，现如今则明显对这个团体有了感情，对段云作坊的生意也越发的关心起来，毕竟这切实关乎到他们的收入问题，段云这边生意越好，他们赚的钱才越多。 而这几天他们是亲眼看到段云又是买设备材料，又是招人发劳保用品，花钱简直如同流水一般，而天线这几天一天也就能卖出三四套，生意相比前段时间回落的有点大，所以他们也都很担忧段云会吃撑不下去。 “你们只管干好自己的活进行了，销售问题不用你们担心。”段云淡淡的说道。 其实段云目前这段时间确实花了好几百块的钱，但这些成本也都还在段云的控制之内。 如今段云手头还有两千一百多块，这几天虽然平均只能卖出三四套天线，但利润却非常高，一套天线抛去各种成本，起码净赚四十多块，一天就是一百几十块的纯收入，如此高的利润，这个崔林雷子他们是不知道的。 而且即便现在天线开始大量库存，段云也依旧不担心这些货会砸在自己的手中，因为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天线的技术水准很高，性能方面领先市面上的其他天线产品很多，至少还找不到第二款能同时收到是五六个频道的天线产品。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在等待一个时机，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曾经轰动一时，让这个年代万人空巷的《血疑》就快在国内开播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研制音响 而就在段云这几天忙于村里新作坊的事情时，工厂技术科和各车间的技术员则忙碌的热火朝天。 眼下距离月底技改比武只剩下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了，高额的奖金和劳模的提名无时不刻的刺激着这些技术工作者的神经。 尤其对于很多刚入厂不久的技术员而言，他们年轻气盛，刚从学校出来，尚且还没有别国企大锅饭，人浮于事的环境磨砺掉棱角，一心想在厂子里建功立业，所以这次的技改比武极大的激发了他们的热情，以至于这两个星期来，加班加点绘图已经成为了常态，甚至就连午休吃饭的时间，依旧都有很多年轻技术员在绘图室就地糊弄两口，这在以前是非常少见的敬业行为。 除了这些想出人头地表现一把的新技术员，如此高额的奖金也让很多厂里的老技工心动。 尤其评选劳模涉及到的分房问题，更是让这些家庭住房条件不堪的职工为之触动。 不过虽然这些厂里的老技工工龄长，操作技术高，对设备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如果让他们搞段云那种水平的自动化技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甚至比起那些刚进厂的技术员，这些老技工和他们在机械改装技术方面的差距也是不小的。 所以对于厂子里这些老技师而言，唯一能做出的技改成果都很小，有的是小幅度的改装了夹具，有的则是做出了一些方便取料的小工具，他们甚至都不敢拆开机床的外壳，所以总来来说都是些技术水准很低，拿不上台面的小技改而已，根本不具备竞争力。 厂子这次的技改比赛虽然没有具体规定技改的内容，但段云上次改装老车床的事情已经成了厂子里技改典范，而且改装车床本身也是提升生产效率最为直接的方法，所以几乎所有的技术员和技师都将改装新型车床当成了竞赛的重头戏。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已经有一些技术员将画好的技改方案图纸提前送到了厂里的资料库，进行入库存档登记，这么做一方面是这次技改比赛的要求，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同事间的模仿和抄袭。 为了确保这次技改比赛的公正性，厂委会制定了图纸入库存档的同时，参赛者也可以到各车间和车间主任打招呼，安排一些工人帮忙加工各种技改用的工件。 红星齿轮厂这次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办这次技改比赛，除了厂长书记各怀心思的斗法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今厂领导已经被解决职工住房的问题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价格双轨制的上级许可拿下后，急需在现有设备基础上大力增加产能，而段云上次的自动车床改装已经让厂里领导尝到了技改的甜头，所以对这次全厂的技改比武也是相当的重视。 不过作为这次技改比赛的获奖‘热门人物’的段云，在提前准备好技改比赛的工件后，就将心思放在了其他的方面。 现在段云已经俨然成了夜班班组的老大，带班长黄海涛对他也是相当的客气。 黄海涛也是个人精，他已然看出自从高磊离开后，三班组几乎所有的徒工都已经对段云马首是瞻了，而且相比当初是厂霸的高磊，如今的段云上面还有书记这个大靠山，所以现在黄海涛面对段云，甚至比当初面对高磊的时候还要客气的多。 除了夜班不用干什么活，而且段云困了累了还可以直接到调度室旁边的小屋里的长椅上睡觉，为了讨好段云，黄海涛还专门给他留了一把钥匙，早上快接班的时候还过来敲门提醒他。 混到这个地步，段云也算会厂子里工人中的‘特权阶级’了。 当然，作为回报，段云也是给足了黄海涛面子，除了让崔林雷子那帮徒工尽力配合黄海涛的夜班工作外，还经常是不是给他塞上一盒‘大前门’，维系两人良好的私交。 夜班有了补觉的机会，段云下班回家后的精力也比以前充沛了很多，有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长时间补觉，就到自己租的小房那里干活去了。 现如今段云虽然主做天线生意，但在村子里设立小作坊后，他的眼界就放到了更长远的未来。 光靠天线一种产品，当然是远远不够段云吃一辈子的，所以他必须要不断的研发出商业价值更高的新产品出来。 以段云创业的思路就是，边生产，边试制，边研发。 看到高磊之前留给自己的录音机，段云突然有了制作音响设备的想法。 和电视机自行车电冰箱手表一样，录音机也是这个年代非常热销的家电产品。 当然以段云目前小作坊的设备而言，做出成品录音机是不大可能的，但制作相关配套的音响还是完全有操作的可能的。 至于音箱设备的原理技术，对于段云这种电子工程学博士而言，并没有任何难度，他完全可以非常轻松的设计出单声道，双声道，甚至立体声的音箱设备电路图。 用了整整两个下午的时间，段云终于设计出了一套双声道音箱电路板的图纸。 随后，段云将画好的图纸交给了下午要去马军营村做工的崔林。 现如今人手越来越多的段云没有必要事必躬亲，他只需要画好图纸，剩下加工焊接电路板的事情，就有其他人手搞定。 雷子以前在技校的时候学过电工，也会使用电烙铁焊电子元件，所以目前他主要负责在厂区小房中，帮助段云在焊接电路板。 这样的话，段云只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设计工作中即可。 到了晚上吃饭前，段云的图纸就变成了制作好的成品，交到了他的手中。 段云从高磊那台录音机上拆下一侧的喇叭连接上电路板简单的测试了一下后，效果还算不错。 但对于这种平庸的电子产品，段云并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他下一步将会对音箱设备进行优化，决心做出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音响设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技术储备 其实段云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他参加的无线电爱好组里，就专门对音箱做过一些制作和研究。 最初的时候，段云只是对音响的制作原理有所了解，但好在社团中有几个音乐方面的发烧友，段云从他们的身上也学到了很多关于音质音乐方面的相关知识。 后来在社团全体组员的共同合作之下，段云他们手工diy出了一套性能不错的音箱，除了少部分送给了学校的一些老师外，其余的全部都卖给了大学的同学，以至于到了最后，基本上全校每个宿舍用的都是他们改装制作的音箱设备。 段云到现在依稀记得当年他们制作这个音箱的原理和方法。 其实想制作出一台高水准的音箱设备，那就必须要了解一些声学的基础理论。 通常来说，人耳听音有这样的特性：对中频敏感，对低频和高频不敏感，这就要求在重放乐音时要提升低频和高频份量。 其次，低频无方向性，中频方向性较强，高频方向性更强。人耳对声音的定位、方向、环绕多在中高频段。 还有就是对srs技术的应用。 所谓的srs技术，是世界著名的一系列音频专利技术的总称。srs全称soundretrievalsystem，其含义为声还原系统。srs音频技术的精髓是基于对人耳感知声信号中空间信息的原理和机制，对声信号传输过程中（包括压缩和解码）损失的空间信息，进行提取并还原，为听众重现真实的环绕立体声感，如同置身于现场的三维声场中，被称为“看得见”的声音。 由于人耳对声音的定位、方向、环绕效应多在中高频段，故srs技术的应用建基于中高频段。srs技术是一种移频和延时技术。人们为什么可以听到一列火车的到来和离去？由于发生了多谱勒效应，运动声源的声音频率在传入我们耳朵时发生了改变。 至于在电路设计方面的技术，段云前世在兴趣组也和其他组员进行过反复的设计和研究。 频率越低，所含能量越大，频率越高，所含能量越小。 低频电路用分立场效应管电路更好，以应付低频能量的大动态。 电路设计方面，由于存在广阔的频谱，并且低频、中频、高频对应的能量相差很大，所以对不同频段音频要分开放大，使用不同的元器件和电路，以减少失真。事实上，dts系统比杜比系统高明之处就在于将各声道的80hz以下的低频分离出来另行放大，从而大大减轻了中高频环绕功放电路的负担和失真，并且降低了成本。 最后在音箱的选择上，也是很有学问的。 由于低频声音易衍射干涉而降低声功率，故低频音箱应当采取密闭式设计，但考虑空气流对低频嗽叭的阻尼，排气孔应作成曲折形并加柔性吸音材料（即消音管。理想的低音炮音箱是：纸盆前面做成低频共振/共鸣腔，好象把喇叭放在瓮底一样，而纸盆后面则是连接消音管，并且尽量缩小消音管腔体积，以减少共鸣）。 或者用被动振膜作成密闭式，简单的倒相孔将损失低频声功率，而中高频由于频率高波长短，不易发生衍射干涉而易发生反射，故中高频音箱可作成反射式音箱和倒相孔式音箱，以提高声功率并且减少重放失真。 分频播放也是音箱制作的关键，不让低频大电流流入中高频喇叭，减少失真，同样，也不让中高频电流流入低频喇叭，减少中高频损耗。只有分频播放，才能达到中音清晰、高音清脆、低音有力的效果。 虽然段云现在脑子里有完整的设计思路，但以目前他作坊的条件以及当前能买到的材料设备，想制作出当年他在大学手工diy的高品质音箱有些困难。 但考虑到这年头音箱设备的热销度和商业价值，还是非常值得段云进行技术储备的。 目前而言，段云还是主打生产电视天线为主，但随着自己靠卖天线赚到足够的资金后，他就可以考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购买设备扩建他的作坊。 现在段云工坊能试着做出一两台的音箱样品出来，但这距离批量生产还差的比较远，段云还需要很多的设备和技术。 另外段云通过卖天线和售后服务，建立起了一个拥有大量‘优质消费者’的销售网络，很大程度的规避了政府对投机倒把的打击，这都为段云日后销售各种电子产品提供了强大的渠道。 今天是周一，段云将音响的电路图纸又进行一些改进后，看到已经快到七点半了，随即离开工作室，骑着自行车前往了职工夜校。 不过还没骑到工人俱乐部，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段云！” 段云闻言回头望去，发现于淑兰正骑着凤凰车，快速的追了上来。 “真巧啊。”段云也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你周日的时候人到哪里去了？”此时于淑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接着说道：“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下午一点在俱乐部门口碰面一起滑旱冰么？害得我在哪儿等了足足快一个小时……” “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一脸歉意的说道：“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在对不起啊，对了，不是有程清妍陪你去么？” 上次段云送于淑兰回家的时候，段云倒是说过一句如果有时间的话，会一起去玩的，但这段时间段云一直忙于马军营作坊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你们两个都是大骗子！”于淑兰小嘴微撅，气呼呼的说道：“程清妍她大星期天的还窝在家里画图，你干脆连个影子都看不着！结果我一个人也没去成！”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你还笑！”于淑兰瞪了段云一眼，说道：“亏我还把你们两个当成朋友，结果没有一个靠谱的……” “行了，你也不用生气了，这个星期天，我多带几个朋友，咱们一起去城里滑旱冰，吃喝门票我都包了，这总行了吧。”看到于淑兰一脸气呼呼的样子，段云随即提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约定 段云能看的出来，于淑兰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虽然这年头男女朋友都是有些暧昧或者必须是父母点头的，但段云却没想太多，毕竟之前人防打架的时候段云出手救过她，所以眼下于淑兰对自己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这次提议周日领着小兄弟们和于淑兰一起进城滑旱冰，只是想给自己的团队搞个团建活动，丰富下几个年轻员工的业余生活和凝聚力，也算是一种职工福利吧，毕竟整天光干活也不行，适当的让手下调剂放松下也是有必要的。 “那这回说话一定要算数啊！”于淑兰闻言，脸上这才露出的笑容。 “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去。”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周日的时候，你也可以把的朋友姐妹都叫上，门票零食什么的我全都包了！” “叫那么多人干嘛？”于淑兰眉头微微皱起对段云问道。 “呵呵，主要是我这边的小兄弟们也不少，大家都是一个厂子的，接着一起玩的机会认识认识，以后需要帮忙的时候也都方便。”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想让于淑兰能多领几个厂里的女工出来，这样的话，也能给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小兄弟们一个自由恋爱搞对象的机会，只是段云说的含蓄了一些。 原本段云对这种当恋爱中介的事情不感兴趣，但考虑到崔林雷子他们几个先前都是跟着高磊混在一起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几分痞气，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打架闹事，而如果有个对象能把他们拴住的话，或许能减少一些他们惹是生非的几率。 “你的朋友都是什么人啊？不会是上次打架的那些人吧……”于淑兰有些疑虑的说道。 于淑兰显然也看出了段云的一点心思，她本身也对自由恋爱这种事情看的很开，只不过她有些担心会遇到坏人。 “你放心，都是我夜班的兄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上次的事情他们好歹也是帮你出头的，但实际都是很不错的小伙子，也都挺有上进心的，这个你放心。” “行到是行，厂里有好几个我们技校时候的女同学呢，平时关系都挺不错的……不过用不着你出钱，我们都也都上班有工资呢……”于淑兰眉头一挑说道。 “那不行，一起出去的话，让女同志掏钱，你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脸往哪儿放？”段云撇撇嘴说道。 “你这是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于淑兰闻言白了段云一眼。 “随便你说什么。”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既然咱们是朋友，就当你帮我个忙好了，不论你叫多少人，吃喝门票我都包了。” “说的你好像很有钱似的……” 于淑兰自然是不知道段云现在开着修理摊子的，在她看来，段云入厂比她还晚了将近一年，工资肯定也不如她高。 “你说对了，我现在还真的有钱，上个月厂里给我发了五百七十五块的工资，正愁没地方花呢。”段云撇撇嘴说道。 “看把你嘚瑟的！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咱们以后……啊，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要懂得勤俭节约。”于淑兰用手轻抚了下前额的刘海，对段云说道。 “呵呵，行了，你不用替我省钱了，我那般小弟兄们也会出钱的。”段云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于淑兰闻言，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片刻后突然说道：“上次清妍她也说话不算数，这个周日也一定要把她从家里拉出来！” “对！不能放过她！”段云也笑着插了一句。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工人俱乐部的门口，停下车子后，一起来到了教室中。 此时教室中已经快坐满了，看到程清妍挥手，于淑兰立刻坐到她的旁边。 今晚按教程安排不讲课，直接进行这一周的测验。 所有学员都把课本交上去后，考试正式开始。 拿到考卷后，程清妍和段云都快速的开始了答卷，而于淑兰看到考卷后，则是一脸的愁容。 以她技校的学历，测验的题目显然难度太高了，另外于淑兰平时也基本上不爱看书，所以除了瞎蒙几道选择题外，其他的习题根本就无从下手。 好在她已经提前和程清妍打过了招呼，所以考到一半的时候，看到程清妍把卷子往她这边推了推，随即抄了起来…… 其实程清妍是非常反感这种考试作弊的事情的，但于淑兰是她最好的闺蜜，所以不得不救，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段云依旧是最早答完考卷的人，只不过离开考场后，段云则一个人在俱乐部门口等了起来。 自从上次三人一起回家后，段云就成了护花使者，现在三人已经成为了熟识的朋友，段云送她们回家，也只是顺路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程清妍和于淑兰才走了出来，不过从于淑兰有些郁闷的表情看，她这次测验肯定不太理想。 但看到段云后，于淑兰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和上次一样，三人一起骑行回家。 路上，于淑兰也和程清妍说了这周周日去城里滑旱冰的事情。 程清妍想找借口推脱，但最终架不住于淑兰‘不来就友尽’的‘威胁’，最终只得答应了下来。 而程清妍到家后，段云又把于淑兰送到了家门口。 “周日下午一点在俱乐部见面啊，别忘了！”于淑兰进入楼道前，再次提醒了段云一句。 “放心，这次我肯定去。”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句，接着说道：“那你也记得多叫几个朋友一起去。” “成！”于淑兰点点头，微笑着对着段云挥了挥手，随即转身回家了。 看到于淑兰离开后，段云掏出一根烟点燃后，调转车把，也打算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在段云头顶二楼于淑兰家厨房凉台的窗口处，带着眼镜的于建国看清楼下点烟的段云后，脸色顿时变的阴沉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教 “我回来了。”开门进屋的于淑兰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后，却看到父亲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 “今天夜校这么早就下学了啊。”此时正在看电视的于淑兰母亲转头看了一眼女儿，笑吟吟的说道。 “今天随堂测验，考完我就回来了。”于淑兰随口回了一句，随即对母亲说道：“妈，《排球女将》演完了么？” “早就播完了，一天就那么一集。” “哎。”于淑兰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就不报那个夜校了……” “你这丫头……之前不是你求着你爸让他给你报名的么？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后悔了？”于淑兰母亲白了女儿一眼说道。 “我那是为了……算了不说了，其实夜校也挺好的。”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说道：“对了，我听说咱们厂有人家里都能收到河南台了，那个台也播放《排球女将》呢，而且还比山西台早播出一集呢。” “他们那是用的什么日本进口的天线，能多看好几个台呢……我听说销售科老李在矿上有熟人，能买到这种天线，前几天的时候我就听他老婆说过这件事……”于淑兰母亲说道。 “换个天线就能多收到几个台？”于淑兰闻言一些吃惊。 于淑兰家也是厂区最早买上电视的家庭，年前的时候也装过一个天线，不过也就是图像清一点而已，感觉效果很一般。 “是啊，咱们厂好几家人都已经装上了，前几天的时候，我们科室陈姐家也刚刚装上，我到他们家看过，那图像，当真是太清楚了，连河北台都能收到……” “那咱们家也装一个呗。”于淑兰说道。 “一个天线要七十五块呢……” “这么贵！？”于淑兰闻言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随即愤愤的说道：“怎么不去抢！” 于淑兰进厂已经快一年了，有父亲的关系，她在科室一个月工资是三十八块五毛钱，比一般车间的徒工要高一些，而这一个天线就卖七十五块，足足是她两个月的工资。 “就这还要拖人才能买到呢，我听陈姐说，现在这天线卖的特别好，主要是买这么一个天线能多看好几个台呢，这不就等于花了75块又多买了个电视么？算下来也挺划算的……还有就是我听说这种天线现在已经卖的快脱销了，以后想买只能提前预定，交了钱也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安装呢……”于淑兰母亲说道。 “这样啊……这么划算的话，那咱们家也赶紧买一套吧。”于淑兰连声说道。 很明显，于淑兰母女自然是不会知道后世比较流行的偷换概念和饥饿营销这种相对高级的销售方式的，再加上现如今人们对‘日本进口’四个字迷信，使得她们有了消费的欲望。 “老于啊，你回头找小李谈谈呗，让他的天线卖的便宜点，好歹你也是副厂长，这个面子应该给你吧。”于淑兰母亲对自己丈夫说道。 “这事回头再说。”于建国眉头一皱，转头对女儿问道：“你刚才和谁一起回来的？” “我一个人回来的啊……” “胡说！”于建国闻言顿时大怒，对女儿大声喊道。 “老于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有话不能好好和女儿说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建国老婆见状皱着眉头说道。 “我就是和清妍一起回来的啊……”于淑兰小声说道。 “你当我没看到么？刚才明明是段云那小子把你送到咱们家楼下的，你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就不怕邻居他们看到？”于建国一脸怒色的说道。 “爸，是这样的，晚上厂区不安全，我就是让段云他送我回家的。”于淑兰一脸的委屈，接着说道：“上次人防的事情，不就是段云把我救出来的么？还是你让我上门感谢他的呢……” “感谢归感谢，但我也和你说过，以后尽量不要再和那个段云有来往了，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家，和那小子走的太近别人是会说闲话的，你都这么大的孩子了，难道这点事情还不懂？”于建国沉着脸说道。 “爸，段云这人挺好的，我见他在夜校也挺努力的，是个挺上进的人……”于淑兰小嘴微撅说道。 “哼！再上进有什么用？就凭那小子的那点文化底子，还当真能考上大学不成？”于建国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现在段云这小子得罪了秦厂长，现在正被书记当棋子使唤呢，你别看他现在又是入党又是上夜校的，那都是书记给他的一点小甜头，以后这小子要是没什么用了，一夜之间就能把他打回原形！秦厂长还能给他好果子吃？你还真当他有什么真本事能变成孙猴子一夜登天啊？” 于建国对自己女儿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他自然也能看出女儿对这段云肯定不是有点好感这么简单。 “可是爸……你上次不是说做人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么……”于淑兰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小子救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记，厂里面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帮着他说两句话，但你不能和他走的太近，这要是让厂子里的人看到你们经常在一起的话，肯定会说三道四的，到时候我再帮这小子说话的话，你让厂子里其他人怎么想？你让秦厂长怎么想？到时候没有的事情也被别人说成有了！而且咱们和秦厂长两家关系都不错，这关系肯定受影响！” 相比于淑兰和她母亲，于建国显然对厂里的情况更了解，也更加的深谙人情世故，在他看来，段云确实救过他女儿，但还不至于为了段云这样一个小徒工而和厂长秦刚的关系发生裂隙。 另外从内心而言，于建国是看不起段云这样一个小徒工的，无论这小子的家境情况还是学历，都非常的普通，甚至还有些差，将来能在厂里爬起来的可能性太过渺茫，尽管他现在有赵东升这个靠山。 倘若段云是个高干子弟或者大学生的话，于建国今晚也就不至于发火了，甚至还会鼓励下自己的女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挖掘能人 “是啊，小兰，你爸说的没错。”此时于淑兰的母亲眼见气氛有点僵，也插话道：“段云这小伙子人品确实不错，他帮过你咱们家也记得他的好，但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和他走的太近确实不好，咱们厂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嚼舌根子的人太多，你爸好歹也是副厂长，背后说闲话的人多了他的工作也不好干，再说了，对你将来也有影响……” “妈，我现在和段云就是一般的朋友……”于淑兰轻声说道。 “行了小兰，你的心思妈知道。”于淑兰母亲轻叹了一声，随即说道：“那段云家里条件确实太差了，学历又低，将来没什么前途的，撑死了也就是技师……我听说厂子过段时间可能要分来两个大学生，到时候妈去给你撮合撮合……” “妈，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不想让我们管你自己就要成熟点！上次的事情还不长教训么？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么？要是你几个哥哥这么混账，我找就打他们了！咱们家的女孩虽然不用挨打，但必须要听话！我这么你明不明白！？”于建国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了，爸……”于家的家教不是一般的严格，于淑兰对父亲还是非常敬畏的。 “行了，这也挺晚的了，回屋睡觉去吧。”于建国手一挥，示意女儿离开。 “嗯。”于淑兰应了一声后，小嘴微撅，转头回到了房间…… …… 晚上段云夜班来到车间，在工位绕了一圈后，就带着图纸到了其他车间。 段云打算今晚找人再做几个模具。 目前段云已经有了音响电路设计思路，但一套完整的音箱设备还需要其他的塑料外壳部件。 另外音箱的制作上，段云打算用实木制作，这些都需要找模工班的老师傅帮忙。 上夜班之前，段云就已经画出了一个简易音箱外壳的设计图，借鉴了后世比较新潮前卫的风格，外形看起来有些科幻，这就需要有一定的木工手艺才能做出来，所以段云打算先让模工组的师傅试着做一下。 虽然说这段时间段云和模工组的几个老师傅都已经混的很熟了，香烟也没少塞，但段云知道，其实这些模工组的老师傅工资都不低，也不缺那几包烟，帮自己也其实都是看在当初师傅韩忠的面子，而随着韩忠人走茶凉，他们对自己也就渐渐有些冷淡了。 平时偶尔让他们帮个小忙没什么问题，但做太费时费力的活，估计对方也就不情愿了，所以段云不能无限制的消耗这种人情。 只有利益才能将人长久稳固的捆绑在一起。 段云的打算是，先找这些师傅做出几个音箱外壳的样品出来，然后等全套的音箱设备做出来后，试着去推销一波，留下最受顾客喜欢的音箱外壳设计定型再做进行批量生产。 虽然以段云目前这种小规模的作坊而言，但前期段云也没有那么大的销售渠道，一个月做出十几套音箱设备，应该就已经是当前产能和销售的极限了。 到了那个时候，段云会和这些模工班的老师傅商量好价钱，只要价钱能谈妥，那么这些老模工肯定也是非常高兴长期给段云打工的。 其实段云也可以雇佣村里的木工，但村里的那些木工手艺肯定是比不上厂子的这些老师傅的，做工的精度和难度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另外这些模工都和段云一个厂子的，平时联系和沟通也更加的方便。 其实红星齿轮厂的能人还是很多的卧虎藏龙的高手的，虽然基层职工吃大锅饭混日子的人居多，但很多人吃饭的技术都是拿得出手的，只要钱到位，他们都是乐的有个赚外快的机会的。 所以将来如果自己生意做大的话，也是可以在本厂找到很多有用的帮手的。 段云到其他车间转悠了一圈，将事情全都办完后，他就又回到了车间调度室旁边的房间中去睡觉了。 这段时间段云很忙，所以尽可能在夜班的时候多找机会补充睡眠。 段云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永远都可以享受这种‘特权’的。 现在他是书记手下的红人，无论是带班长还是车间主任，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平时哪怕他不干活，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月底即将到来的技改比武对段云而言尤为关键。 倘若段云这次无法技改比赛的第一名，那么他对书记的价值或许就没那么高了。 第二或者第三名的名次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但这次比赛的公告中，能稳获劳模提名的只有第一名，毕竟是涉及到了一个分房的问题，所以段云必须赢下这次技改。 不过就目前而言，段云对自己设计的技改方案还是很满意的，在他看来，之前改装后的车床加工效率已经基本达到这种型号车床的极限了，想再提高的话，改装的空间已经很小了，除非再把车床的主电机换成功率更为强大的才有可能，但规则是不允许破坏机床主要部件的。 思索了片刻后，段云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朦朦胧胧中听到了敲门声，段云随即睁开了眼睛。 推门出去后，段云到水房洗了把脸，顿时感觉精神抖擞。 在车间门口和带班长黄海涛抽烟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现如今段云上了几天的‘神仙’夜班后，整个人的生理时钟渐渐已经倒了回来，白天几乎不怎么需要补觉就可以继续忙他的生意了。 所以今天下了夜班后，段云先回家吃了早饭，就骑着车子去马军营村的作坊了。 段云给村里大军二虎和小辉他们三个人定的上班时间是一天八个小时，但实际上段云还从来没检查过他们三个人的上班情况。 其实段云并不在乎这三个人会真的遵守工作时间，毕竟他最初雇佣这三个村干部的子女时，只是为了作坊能长期稳定的在村里开下去，也算是交了一些‘保护费’而已……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村支书的心思 不过当段云骑着车子来到村里的小作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多少让他有些吃惊。 远远的，段云就看到村支书正坐在窑洞院子边的一张长凳上，手里拿着个挂着烟袋烟斗，翘着二郎腿正在监工。 隔着老远，段云就能听到许富贵用方言对他的两个儿子骂骂咧咧，大致意思就是嫌他们又笨又慢，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这多少让段云内心有些触动，他是真没想到许富贵对作坊的事情这么上心，简直比他这个当老板的还在乎这个作坊，抓起生产效率来，丝毫没有半点手软的意思。 在段云前身的记忆中，他下乡所在的那个村子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基本上当村长的都是家里儿子多势力大的家长，处理村里事情的事情基本也都是一言堂，谁不服就仗着儿子多强行压制，很少讲什么公正民主，就算讲公正民主，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走个形势而已。 虽然也并不是全都是村霸才能当村长，但在这个年代，村长至少也要是村子的大姓人家，否则的话，是很难服众的。 段云把作坊设立在这个小村子里，其实也是考虑到这方面问题的，前期雇佣的三个人都是村干部的儿女，说白了就是再变相的贿赂这村子里一把手，让他们来压制村民对这个作坊反对的声音，倒也没指望这三个村干的儿子能干多少活。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似乎要比段云想象的好得多。 “许书记！” 将车子停在院门口后，段云笑吟吟的走向了许富贵。 “呵呵，来了。”看到段云到来，许富贵也是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许书记您这是帮我监工呢，让你这么大个书记天天看着我这个小作坊，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啊。”段云客气的说道。 “哎，你这叫什么话？帮你忙是应该的，你能把自己的工坊搬到我们村来，这本身就是对我村子就业问题的帮助，这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许富贵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三个小兔崽子，你要是不盯着他们，他们逮住空子就偷懒，一点都不自觉……” “呵呵，许书记真是个明理的人啊。”段云笑着赞道。 “这两天他们几个干活速度也快了一些了，不过和你带来的那几个工人还是差点，手脚笨就要学会勤能补拙，我不能让这几个混小子拖住你这边生意的后腿……” “让许书记费心了。”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他们有没有按照安全规章干活的，产量虽然重要，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的对！”许富贵应了一声，随即对长在干活的大军二虎和小辉挥了挥手，喊道：“你们三个过来，段老板要和你们说几句！” “哎。” 许富贵话声一落，大军仨人迅速走了过来。 “赶紧给段老板倒水！”许富贵对自己儿子安顿了一句。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的工作。”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给几个人散了一圈，随即说道：“把你们口罩给我看看。” 几人闻言，将手中的口罩递给了段云。 接过口罩后，段云发现这几人口罩外面都有一层灰黑色的粉尘之类的东西，很明显应该是用过一段时间的。 “段老板，其实我感觉不用戴口罩也没啥事的，我们村里以前地膜啥的也没少烧，熏不死人……”此时小辉突然对段云说道。 “就是，真不用戴口罩……”大军和二虎也附和道。 “闭嘴！人家段老板那是为你们好！你们这帮混小子知道个屁！”许富贵喝斥了一句。 “咱们加工塑料的毒性确实不大，但长期还是会影响健康的，赚钱那是次要的，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这笔账你们自己要算清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国内加工塑料的厂家都会对职工进行安全保护的，咱们的作坊虽然不大，但也要按正规的方法来，别为了省事毁了自己的身体。” 段云之所以一直强调手下人要按他定的规矩来，一方面是不想阴沟里翻船，出什么事故，否则解决这种事情会相当麻烦，另外就是通过推行各种规章制度，让手下这帮人能适应自己的管理方法，将来摊子大了后，可以摆脱‘人治人’的管理模式，让他们能提前养成‘一切按规章来’的习惯，这样也会让段云在管理上方便很多。 “明白了。”大军三人闻言连连点头。 “小段，这三个孩子其实都挺听话的，也能吃苦，以后的话，还麻烦你多教他们点技术……”许富贵满面笑容的对段云说道。 “行啊。”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作坊里的加工活都是熟能生巧，多干一些时间速度就上来了，如果他们干的多的话，我月底的时候会根据工作量发奖金的……” “哎，小段，我说的技术不是这个。”许富贵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说的是你们这个电路啊，元件啊，无线电方面的东西……” “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其实段云今天来的时候，就感觉这许富贵对自己格外的殷勤，按理来说他好歹也是个堂堂的村支书，岁数也比自己到一轮还多，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客气，果然是有求于自己。 光是干这种注塑和制作电路板这样简单体力活显然是没什么出息的，但如果能掌握无线电的核心技术的话，在这年头也算是一门相当吃香的手艺，许富贵显然比他那几个只想赚工钱的儿子想的要多。 但考虑到如果这帮小子掌握了无线电技术的话，搞不好将来会来个过河拆桥，拿着偷学到自己的技术自立门户的话，这是段云万万不能接受的，而且段云也知道，这个作坊的核心技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掌握的。 “我这两个儿子虽然就上了个小学，但脑袋瓜灵着呢，人也勤快，你要是肯当他们师傅的话，我们许家能记你一辈子好，以后你想在这村子里干什么都行！”许富贵一脸正色的对段云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拜师 话说到这份上，段云也算是看出来了，许富贵肯定是看到自己天线的生意不错，想让段云也能教教他的两个儿子，将来也能自己撑起一个摊子。 虽然段云从来没对许富贵说出自己这个生意又多赚钱，但这两天崔林雷子过来帮忙，估计许富贵这个人精应该从这两人口中套到了不少的话，知道段云生意是非常火的。 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村里种地又没啥出息，许富贵这次是把主意打到了段云的身上。 “这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说道：“其实我当初这点无线电的技术也是下乡的时候跟一个高手学到的，就是多看书，多琢磨，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现在段云作坊就在村子，他自然是不会拒绝许富贵这个要求的。 而且段云也知道，就算这许富贵的这两个儿子能啃得动专业书的话，也远远不可能达到他的这种水平。 毕竟如今市面上的关于电工和无线电的教材只能教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诸如三极管二极管电容的作用和图标啥的，但想达到独立设计复杂电路的水平，那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这就好比告诉他们砖头和瓦片的用处，然后让他们自己盖房子一样，根本就无从下手。 况且他们如果想达到段云这么高的设计水准，光是靠天赋和苦学还是不够的，毕竟段云前世所处的那个年代的电子技术和现在是有着巨大代差的。 所以只要不教他们核心的技术，自己的饭碗就不可能让徒弟抢走！ “对对对！应该让他们先多看看书。”许富贵闻言连连点头。 “我建议他们最好从基础学起，技校电工班的学生应该有相关的教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去技校看能不能从学生手里买几本他们用过的旧书，他们的教材通俗易懂，很适合自学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既然答应许富贵教他的两个儿子，段云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段云日后还有很多需要许富贵帮忙的地方。 他也知道这许富贵是个人精，不太好糊弄，索性提出帮他们两个儿子找教材。 在段云看来，光是一套教材下来，就够这两个小子刻苦学上一年半载了，想学精通需要的时间会更长，而头顶着这支书儿子师傅的头衔，也足够段云利用这个村子做很多大事了。 “太感谢段老板了！” “太好了！” “小段啊，我替我两个儿子给你道谢了。” 果然，听到段云又是送教材又是亲自指点迷津的，许家父子顿时眉开眼笑，连声对段云道谢。 “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段云笑着说道。 “大军，二虎你们两个赶紧过来给段师傅上茶磕头！”许富贵大声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道。 大军二虎是许富贵的儿子，至于小辉是村主任家的孩子，所以许富贵不能帮他做主认师傅。 “师傅！” 大军和二虎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后，就要上前给段云磕头。 “这是整啥呢？赶紧起来！”眼见这两人真要给自己磕头，段云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了两人。 “拜师就要有个拜师的样子，我们村里就这规矩，瓦匠木匠收徒的时候，徒弟都要磕头的。”许富贵说道。 “那是旧社会的一套东西，我可不需要。”段云眉头一皱，对许富贵说道：“好歹我还这么年轻，让别人给我磕头不吉利，我看就算了吧。” 旧社会，没有或者少有专门的职业学校，如果想学一门比较复杂的手艺，是要通过拜师来学习的，仪式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都要向师傅下跪，约定好学习时间。 虽然到了八十年代这套东西已经被时代淘汰落伍了，但在很多偏远地方和农村，依旧和重视这种拜师的仪式。 “有本事的人和年龄无关，既然不能磕头，那拜师酒是一定是喝的。”许富贵沉吟了一下，对段云说道：“那这样吧，我回家准备一下，今晚在家里好好整一桌拜师酒，把这个事情给定了……” “这个……好吧。”段云点头应道。 “那行，我先领这两个小子回去张罗一下，你先忙吧。”许富贵起身说道。 “我也要回去一趟了。”段云见状也站起身子，说道：“下午我会再过来的。” “成！那让大军送送你！” “用不着，这大白天的，我自己就回去了。”段云对许富贵笑了笑，走到院门口，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路上，段云心情稍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今天过来看看作坊居然还被安排了两个徒弟。 不过对于段云而言，其实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收了村支书两个儿子当徒弟后，一方面自己手下能多两个忠诚的帮手，毕竟村里人对师徒关系看的是很重的，听话是必须的。 另外就是通过收徒，段云和许书记的关系算是更近了一层，这对自己将来借助马军营村搞村办企业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至于教徒的事情，有时间指点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暂时也就够了，高深的技术就算段云想教，估计以这两人的文化程度，也是很难学会消化的。 骑着车子回到厂区后，段云径直来到齿轮厂技校。 给门口的门卫塞了半盒烟后，段云直接进入的校园中。 操场上一帮子技校生正在那里踢球，段云上前询问了几人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名电工班的学生。 开出三块钱一套的高价后，段云很快就从电工班的学生中收到了两套《电工基础》和《电工安全》等教材，而且还外带几本练习册。 这就是段云打算晚上送给两个徒弟的礼物，另外还能混顿好酒好肉，怎么算段云都不亏。 另外接着这个机会，段云还想要和许富贵谈谈在村里开队办企业的事情。 虽然目前段云的资金设备还都没有到位，另外如何分配各种利益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是必须要提前布局的，反复商议才能定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徒仪式 傍晚时分，段云再次来到村子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许富贵正站在村口等着自己。 晚饭非常的丰盛，许富贵直接宰了一只羊和两只鸡。 在许富贵家四间平房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张长桌，几个农妇在院子旁边的灶台上忙活着，毕竟村支书的面子大，碰到这种大摆筵席的场面，前来搭手帮忙的村民还是挺多的。 村子里对拜师的事情向来都是很重视的，况且许富贵在算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人家，排场自然是不能少的。 院子中的长桌摆成了三排，一排能坐下十多个人，灶台的大锅中，一个肥硕的猪头已经被炖的咕嘟作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香的肉味。 “这个……太破费了。”段云走进院子看到这场景后顿时目瞪口呆，回过神后对身旁的许富贵说道。 段云实在是没想都许富贵把排场张罗的这么大，由此可见，这个村子对拜师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 或许在后世的人看来，传统的拜师仪式是旧社会的糟粕，但即便如此，后世的曲艺界，以及各行各业的手艺传承，这种传统的拜师仪式依旧屡见不鲜。 “应该的，应该的！”许富贵此时是一脸的笑容，对段云说道：“你年纪虽轻，但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别看我活了这么大年龄，也就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干饭而已，我看人是绝对不会错的，我的两个儿子能拜你为师，那也是他们的福分。” “我其实也就是个混饭的……”段云一脸谦虚的说道。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谦虚，我果然没看错啊。”许富贵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接着说道：“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技术有头脑，我的两个儿子拜你为师，错不了的！” 许富贵说话间，自己做到长桌最中间的主人位置，而将段云请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在酒宴开始之前，先进行一个拜师仪式。 这次许富贵的家宴邀请了村子里很多的老人，算是拜师的见证人。 段云在村子里办作坊的事情已经在全村人尽皆知了，但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段云本人，而今天参加这个拜师仪式的老者看到传说中的‘大老板’如此年轻的时候，个个都是一脸的惊讶。 通常在这些村民的观念中，有能力收徒的人都是水平很高的手艺人，而一门手艺从学徒到精通，即便是悟性很高的人，也同样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像是本村以及附近村子的木匠泥瓦匠等，一般最少也要到而立乃至不惑之年的人，才有收徒的资格。 但眼下段云年轻的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在很多人看来，段云这年龄也就是刚刚开始学徒的岁数，这么年轻就能收徒，确实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不过质疑归质疑，村支书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所以这些村里的老人看到段云后，也都是笑容满面，什么‘年少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等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吹捧的段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在这期间，许富贵也对段云说了下当地收徒的规矩。 其实所谓的规矩也很简单。 先是主持人也就是大军和二虎的父亲做个开场白。 然后徒弟向师傅行礼，主持人宣读拜师贴，接下来徒弟给师傅斟茶磕头，师傅宣读收徒贴，再送给徒弟一个信物，整个收徒的仪式就算正式结束了。 至于此时的大军和二虎，虽然他们两个和段云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段云本事有多少，但拜师这件事是父亲张罗的，自小接受严格家教的两个年轻人自然必须遵从父亲的安排，所以虽然感觉拜师段云这样一个同龄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接受。 待人到齐后，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人生如果有一位好老师，会少走很多弯路、少吃很多苦……” 许富贵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开场白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他一张口，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严肃起来。 一切步骤都是按照许富贵和段云商议好的来。 拜师贴读完，许富贵对他的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上前给磕头斟茶。 此时的段云也没拒绝，从心理而言，他毕竟是后世三十多岁的博士，收两个年轻人为徒弟，其实也是这两人‘高攀’了。 同时段云也明白，许富贵安排这一出，是他已经看出段云确实是有本事的人，有钱有技术有眼光，将来若是这个村子想致富的话，这种人才绝对是求之不得的，用自己的两个儿子给他当徒弟，一方面是想给自己两个文化不高老实巴交的儿子找个谋生的路子，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利用这层关系，将段云和他的作坊长期的捆绑在这个村子里，可谓是一箭双雕。 至于给自己儿子找这么个年轻的师傅可能会引人质疑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无所谓的，毕竟村里人还是最敬服有本事的人，只要自己儿子跟着段云赚到了钱，那一切质疑都会很快烟消云散，到时候村里人只会羡慕和佩服许富贵眼光独到。 到了送徒弟见面礼的时候，段云把上午刚刚从技校用六块钱收到的两套技校电工教材递到了两人手上，大军和二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接下来，就是众人期待已久晚宴时间。 其实说起来马军营这个村子是很穷的，家家户户一年下来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而已，而段云家虽然在厂区家庭经济情况是底层的，但放在这样的村子里，就凭高秀娥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那是妥妥的有钱人。 而这次许富贵给两个儿子办的拜师仪式绝对是下了大本钱的，特意杀了家里仅有了一头肥猪，这份魄力让段云暗暗敬佩。 刚宰杀的猪肉吃起来很香，段云也没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村里的几个老人也纷纷上前和段云碰杯喝酒，私下也都询问他那个小作坊是否还要人，显然他们家也都有子女想找点赚钱的营生。 对此段云也做了保证，将来如果生意好摊子大了，肯定还会在本村招人，这些老人闻言，对段云也都更加的恭维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村办企业 晚上酒足饭饱，其他忙着收拾座椅碗筷，段云则被许富贵拉到了屋子里。 刚刚拜师段云的大军和二虎在一旁倒茶点烟，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显得非常殷勤。 村里人对师徒关系看得很重，绝不是工厂里的那种相对平淡的师徒关系，而大军和二虎这两人文化虽然不高，但却从小接受传统老观念的教育，自然对段云这个师傅是相当恭敬的。 “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我和段师傅聊一会儿。”许富贵一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哎。”大军见状顿时会意，和二虎出去后，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段师傅，以后我这两个儿子就麻烦你费心了，他们两个虽然读书不行，但人还算老实，手脚也勤快，要是他们不听你话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会收拾他们的……”许富贵看到两个儿子离开后，对段云说道。 “呵呵，许书记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教他们的。”段云闻言笑着回道。 “嗯。”许富贵闻言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后，对段云说道：“段师傅，其实今天出来我两个儿子拜师的事情，我还其他事情想和你商量下的……” “许书记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是这样的，我这两天看到你那个工坊的塑料加工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寻思着也想办个村办塑料加工厂……”许富贵正色说道。 “办塑料加工厂？”段云闻言一怔，他没想到许富贵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是这样的，我以前对塑料加工什么的也不懂行，进城的时候看到商场买的塑料脸盆水杯啥的挺漂亮的，后来看到你加工塑料的设备，感觉应该也能做出这种东西来，所以我就寻思着，想在村里也办个塑料加工作坊，专门生产这些塑料制品，然后到集市上去卖……”许富贵说道。 “许书记，你是国家干部，国家政策方面你应该很了解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刚刚发生‘八大王’的事情，国家对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抓的很严格，你说你想在村子里办企业还要到集市上公开贩卖，这其中风险有多大，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这个我知道，政策方面我也研究过了，其实只要能办下村办企业的手续合法经营就没有问题的。”许富贵说话间，拿出一份盖着图章的文件递到了段云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 当段云看到这份标题为‘1982年中央一号文件：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虽然段云前世的时候对这个年代的政策风向有个大致的了解，但他显然是不知道这年头重要文件的细节和内容的。 “这是今年国家下发的文件精神，你看这条……”许富贵用手指了指文件上用钢笔标注过的一段文字，对段云说奥：“……基层供销社恢复商业性质，在自愿的原则下扩大吸收生产队和农民入股，经营利润按股金和按交授农副产品数量分红……”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从1982年到1986年，中共中央连续5年发出“一号文件”，对农业和农村改革发展作出战略部署，正式肯定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鼓励农民面向市场，发展商品经济，确立农户的市场主体地位；逐步取消农产品统购派购制度，推进农产品流通体制改革；调整农村产业结构，发展乡镇企业和建设小城镇。 这5个“一号文件”，激发了亿万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为农民收入增长带来了强大的动力，开创了中国农村改革发展的新局面。 许富贵早就有了想办企业致富的心思，这些年也都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国家的各种政策，但这些年政策的风向性变化很大，他也一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好项目，而段云的出现，无疑让他这次有了雄心。 “我一直都想搞个村办企业，可这没技术什么都搞不成……” “其实如果政策允许市里批准的话，做这种塑料制品应该很容易吧？”段云说道。 “我手头倒是有点钱，东西也能找到卖的地方，就是这制作塑料的设备我搞不到啊。”许富贵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看你那个注塑机应该是你自己做的吧？铁皮铁管我倒是能找到，测量控制温度花钱也应该能买到，就是那模具……” “这样啊。”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过来。 绕了大半天的圈子，许富贵还是想让自己帮他做模具。 段云背靠工厂，加工各种模具都很方便，也就是几盒烟的事情，但对许富贵而言，想搞到合适的模具则非常的困难。 这年头的模具制作都是用车、锣（铣）、热处理、磨几种方法，虽然和后世用数控车床电脑锣c）、电火花（edm）、线切割（wedm）、坐标磨（jiggringing）等方法做出的模具精度有差距，但用作一般塑料制品已经是足够了。 如果去专门的厂家定制模具的话，价格会很高，以许富贵和马军营村的财政情况看，显然成本太高，而且若想生产其他的产品，则需要更多的模具，这个成本会更加高昂。 段云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虽然他制作模具方便，但肯定也不会白给人做这种事情的。 “许书记，和你明说了吧，我现在用的模具，也是花了不少钱找厂里的人做的，而且厂子里现在对工人干私活这种事情管的很严格，一旦被抓住，我这铁饭碗可就没了……”段云故意面露难色的说道。 “不白让你忙活，只要你肯帮忙，我给你这村办企业两成的股份，你只要帮我们做出模具，其他雇工销售啥的都不用你操心，年底你来拿分红就成！”许富贵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段云闻言沉默不语。 虽然等于是白拿钱的事情，而且和他的电子设备的生意并不冲突，但段云依然不能答应的这么痛快，他知道许富贵肯定还留有跟他讨价还价的底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附加条件 “三成！这是村集体的企业，需要纳税上交集体的，上级会查账的，另外雇工的工资材料费什么，我这边也赚不到多少……”许富贵一咬牙说道。 “那就这样吧。”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借你这个塑料厂的指标去买一些半成品，当然了，所有进货的费用我自己出。”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在段云看来，许富贵他要干这个村办塑料厂利润不会多高，就算给他更高的分成，也没有多少钱。 这二年最流行的搪瓷制品，搪瓷脸盆水杯啥的是，结实美观而且耐用，至于塑料脸盆，水桶啥的，属于次一级的日用品，主要是针对个乡村的农民，价格低廉，利润其实并不高，相比段云一个天线就能净赚四五十块钱，简直差距太大，也只有走量才有赚头。 而都有之所以会支持许富贵，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借助他这个村办企业，获得合法买入原材料的渠道。 段云现在靠着收购来的塑料，只能制作天线放大器的盒子，若是用来做电器的话，可能会出现质量的隐患，这对电器制品而言，是相当危险的。 段云目前走的是技术高端的小众路线，无论是做音响设备还是将来做其他的电器，都需要高质量的原材料，而现如今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做这种音响设备外壳所需的abs和pc半成品原料是个人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到的，但如果顶着一个国企或者集体企业的指标条子去购买的话，那事情就会变的容易很多。 “这个肯定没问题啊。”许富贵嘿嘿笑了笑，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段师傅你尽管张口！” “呵呵，那就谢谢了。”段云笑着道了声谢。 如今段云和许富贵都是互相利用，加上自己已经收了许富贵两个儿子为徒弟，相互间的关系也更加的牢靠稳定，这也正是段云想看到的局面。 “回头我就给市里打份报告上去，只要能批准，这件事就算是成了。”解决了模具的问题后，许富贵明显有了办厂的底气。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这是村办企业，规模不能搞的过大，另外还有就是报告里，尽可能把经营业务和服务农业生产相挂钩，尤其在原料采购和产品销售上，不能和城市国企抢材料抢饭碗，现在城里就业压力很大，你不能给市领导添乱，这样上级批准的几率就会大很多……”段云正色对许富贵说道。 段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曾经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个关于企业家鲁冠球的创业访谈节目。 鲁冠球是中国著名的企业家。 1969年7月，鲁冠球带领6名农民，集资4000元，创办宁围公社农机厂，后来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已发展成为国家520户重点企业和国务院120家试点企业集团之一。资产近百亿，员工一万三千多名，拥有国家级技术中心、国家级实验室、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鲁冠球的企业规模发展的很大，需要和国企争抢生产资料和人才，因此得到了当地政府的‘警告’： ‘请你们继续在当地发展，为方圆十几公里的农民提供必需的劳动农具，并解决农村闲置人口的就业问题，除此之外，千万不要到城里——或者说道笼子里来抢食’。 为了让本来就被返城知青搞的就业压力很大的城市不受农村人口的‘骚扰’，今年年初的时候，国务院更是下达了通知：‘严格控制农村劳动力进城做工，控制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 国家这么做显然是为‘护犊子’，保护国企的资源和利益，而各地政府也因此对各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村办企业进行了严格的管控。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想让许富贵明白，政府目前最避讳的事情是什么，免得他的报告被驳回。 “对对对！你说的很好，还是你的政治悟性高啊。”许富贵闻言顿时会意，看向段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说道：“现在的政策风向确实如此，不过你放心，我这塑料加工厂原材料主要靠废品收购，销售也主要放在我们农村集市上，不会给政府添乱的……” “许书记也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用多说了，到时候如果这个村办企业的报告真的能通过，我也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呵呵，那咱们以后就合作愉快了。”许富贵笑吟吟的说道。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将来塑料厂如何发展的事情后，眼见天色已晚，段云随即起身告辞了。 许富贵和他的两个儿子把段云一直送到了村口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白天段云上门维修电器，给几个手下分活，晚上设计电路和模具，日子过的相当充实。 现如今段云的这摊生意已经走入了正规，基本上每天都有新增的天线用户，他的小本子上‘优质用户’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到了夜班时间，段云将设计好的模具图纸送到模工班的老师傅手中后，就回到车间调度室旁边的小房中睡觉去了，只要自己工位的自动车床有人帮他看着就行了，上班上成了‘神仙班’。 而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段云终于从模工班老师傅的手中拿到了他定制的音箱木质外壳。 看到这木质音箱的时候，段云顿时心头一喜。 不得不说这老模工的手艺精湛。 音箱外形虽然简单，但却做的相当精致，全部用的都是上好的实木，连接的地方也没用一根定制，全部都是榫接，严丝合缝，看不到半点的毛刺，整个音箱表面刷上亮漆后，外观也是质感和厚重感十足，加上段云借鉴了后世的设计元素，使得这个音箱外壳充满了古朴清新的风格。 拿着这个做好的木质外壳回到出租屋后，段云就开始了音箱的组装。 3寸全频喇叭两只、调频电路板、螺钉、大电流喇叭线、吸音用的海棉以及缓冲垫、所有的材料都已经提前准备妥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低音炮 材料到位，段云的组装的也很快，只用不到半个小时候的时间，就已经将音箱简单的组装了起来。 音箱中间的位置是留给塑料旋钮的，用来调节音量的，只不过旋钮现在还没有做出来，段云只能先暂时手动调节音频和音量。 从高磊的那台录音机后面的功放插口线路链接上喇叭后，段云放入了一盘迪斯科的磁带，然后按下了开关。 很快，快节奏旋律从音箱中传出，效果听着还不错，相比录音机原来的两个喇叭，声音似乎要清亮一些。 尽管音箱测试成功，但段云却没有露出太多的兴奋之色。 段云制作音箱，绝对不是只让他发出差不多的声音即可，那样的话，就和市面上的其他音箱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做出的产品必须有其他产品没有的独特性，只有这样，东西才会容易销售。 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适合这个年头的音箱产品：低音炮！ 所谓的‘低音炮’是大家的一个俗称或者简称，严格讲应该是：重低音音箱。 而“低音炮”这一个乡土化特色的词语则是由麦蓝（即现在的麦博）开创性地提出的。 m200是麦博98年之初的第一款音箱，以“低音炮”著称，并以此打入市场。 对于麦博来说，这款音箱意义重大。它是国内多媒体厂商推出的首款2.1结构的音箱，m200是“低音炮”的首创者，这个词正是由m200引入到多媒体并一直沿用至今，可说是一款对于整个业界来说都是意义重大的产品，也是这款m-200，除了让麦博一炮成名以外，更是由此开创了多媒体行业的“低音炮”概念。 当初段云在大学兴趣组设计出的第一款音箱，其实就是借鉴的麦博公司的这款产品，只是在电路方面做了一些优化和改进，让音箱的效果变的更好了一些。 想制作一款出色的音箱产品，那就不得不掌握一些声音学方面的知识。 就人耳可闻的音频分析而言，由重低音、低音、低中音、中音、中高音、高音、超高音等组成，有强化音节节奏的效果。 简单讲，低音是声音的基本框架，中音是声音的血肉，高音是声音的细节反映。 重低音喇叭人耳的可闻是极其有限的，反而是人的其它感官会感受得到，这就是震撼的感觉！就音响与家庭影院反映的音频节目源的需要来说，重低音只是在特定的节目源存在并需要还原的，有它，可以使节目源的还原更加结实，无它，就给人缺乏力量、能量的感觉。比如，在电影院或者在现实中，我们能够感受得到飞机起飞时那种力量与能量的震撼，但是如果我们的家庭影院没有配置重低音喇叭音箱或者配置不合理，人们就无法感受这种震撼，但也仅此而已。 八十年代之前，不管是音乐的音源还是播放设备，都出于一个非常匮乏的状态，音源（主要是唱片）质量不高，播放设别也音质不高，但随着70年代末80年代初期，容易携带的日本磁带录音机大量流入，国内迎来了一次流行音乐的高潮，用收录音机听音乐成为了很多国人的重要娱乐。 目前国内的青年都喜欢听迪斯科音乐跳舞，不过目前无论是进口还是国产的录音机自带的音箱音质都非常平庸，是无法体现出这种音乐本身具有的一些震撼感觉。 段云想设计的，就是一个有特色，音质效果震撼的‘低音炮’！ 如果按照低音炮的常规设计思路，想加强音箱的低音效果的话，除了在电路上对低音频率进行放大外，喇叭也必须要用大尺寸的。 其实这个问题牵扯到超低音本身的驱动功率、箱体的型式、单体的效率与瞬时表现等因素。大尺寸单体固然能够以更大的面积来推动空气，进而产生更具份量的低频，但大单体拥有远比小尺寸单体更重的音盆重量，想要将它推出更强的低频，在放大电路部份首先得具备更强的输出功率，这也就意味着更加的费电。 段云目前用的喇叭还是三吋的小喇叭，尺寸有些小了，如果想做出名副其实的低音炮，段云需要购买4吋以上的喇叭，五吋到八吋应该是最为合适的，如果再大的话，那么价格会变的很贵，一般消费者是买不起的。 不过由于段云目前是小批量生产，如果碰上有钱的发烧友需要的话，也可以走定制的路线，同样也是能赚不少钱的。 今天段云用这个音箱只是进行一下简单的测试，接下里他还需要对这套音箱继续进行完善和改进，使其成为一个有特色的产品。 “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正当段云思索的时候，曹东推门走了进来。 “啊，做了个音箱，正测试呢。”段云微笑着说道。 “挺漂亮啊……”曹东用手摸了下桌上放着的木质音箱，接着问道：“哥，这玩意放出的歌比录音机喇叭放出来的效果要好么？” “这不废话么？不好的话，我怎么往出卖？”段云闻言白了曹东一眼，说道：“对了，有什么事情么？” “哥，这是今天的单子，都是矿务局那边的。”曹东说着，将安装的单据和十张大团结递给了段云。 “嗯，让崔林和雷子两个人去吧。”段云接过钱和单据后点点头说道。 “哥，咱们最近生意又开始少了……” “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段云闻言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一天卖出两三套天线钱也不少赚啊……” “可是……” “可是什么？” “哥你到库房看看。”曹东说着，拉着段云就要到旁边的出租屋。 段云跟着来到旁边出租屋后，看了一眼后淡淡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哥，咱们现在库存的天线有点太多了。”曹东眉头皱起，接着说道：“新来了两个兄弟还有马军营那边的三个这两天干活都越来越熟练了，现在咱们天线的库存已经快到三百套了，是不是应该……先暂停下组装，等卖出一些再……” “暂停个屁！”段云打断了曹东的话，眉头一挑说道：“就这些库存我还怕不够呢，组装的活不能停，能多做就多做，做的越多我月底奖金发的越高！”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招纳能人 曹东显然很担心段云囤积如此多的天线一旦无法卖出的话，将会损失惨重。 但曹东不知道的是，段云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时机，那就是《血疑》即将在国内放映。 其实《血疑》这部电视剧最早的时候是内地的一些省台先引进播放的，而进入央视播出则是1984年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省台要比央视整整提前两年播出这部电视剧，而这部剧的火爆，也正是从省台播出后开始的，收到的省台越多，就越有几率提前看到这部引起过万人空巷的日剧。 当年的《血疑》集中了情节剧所有可能的煽情因素，在80年代赚取了中国人很多的眼泪。 除了主角们火的一塌糊涂，还火了的就是剧中主角们穿的衣服。那个时候流行的“幸子衫”，“光夫衫”还有“大岛茂包”，也让当时的商家，大赚了一笔。还有就是，剧中“大岛幸子”的发型，更是被女孩子们所模仿。用现在的话来说，“幸子衫”成了当年的热门话题！ 对于这种现象级的商业事件，段云自然是会大家利用的，而且段云前期在大兴市各个厂区都已经有一定基数的天线用户，而随着这部剧在各个省台的热播，段云天线系统的口碑将会呈现一个辐射式的扩散。 “哥……”此时曹东已经彻底听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段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天线的利润很高，但也是有一定成本的，如今囤积的这两百多个天线本钱起码也要上千块钱的成本的，而且这还只是天线架子的成本，至于放大器电路板和元件，曹东不知道段云的进货渠道和价格，但价格应该是更贵的，所以担心一旦东西卖不出去，而流动资金花光的话，这个摊子就会面临血本无归的境地。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段云拍了拍曹东的肩膀，接着说道：“对了，这几天你没有事情的话，就穿上工作服，到各个厂区的用户家里做下售后反馈，如果发现天线有任何故障的话，就给他们免费修理更换，记住，态度一定要好。” 段云知道他们这种类似传销的销售手法虽然隐蔽，能逃避国家对投机倒把的打击，但有一个弊端就是用户买到东西出现问题后，无法像正规商场那样有售后服务的修理点来修理，时间一长的话，肯定会造成用户的极大不满。 用户即是上帝。 这些优质用户现如今是段云的珍贵的资源，对段云白手起家阶段作用巨大。 而且为了即将到来的商机，段云也需要借助这些用户来发酵自己产品的口碑，所以不想因为产品质量差无售后而引起一些负面的宣传。 “行。”曹东闻言点点头。 虽然曹东是无法理解段云的商业计划和想法的，但毕竟都有是老板，他的任何决定曹东只能照做。 “那你去忙吧。”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库房。 回到工作室后，段云开始继续设计他的音箱。 刚才测试的音箱设备虽然效果还行，但感觉没什么特色，段云打算设计出一个全新的‘低音炮’音箱。 按照段云前世的经验，如果想设计出一个重点突出低音效果的音箱，那么必须要使用大尺寸的喇叭，刚才用的三寸小喇叭显然是不够用的。 喇叭尺寸越大，成本就会更加昂贵，综合考虑后，段云决定用八吋的喇叭来设计音箱。 除了低音部分，中音和高音也同样重要，所以段云在新音箱的设计上，用了大小两个喇叭，八吋喇叭负责低音部分，而上方的三寸喇叭则负责中高音的部分，这样的话，音质效果会更加的清晰震撼。 另外机箱的外观也是非常重要的，考虑到这个年头的人审美观念，做的太花里胡哨会缺乏厚重和高档的感觉，所以段云这次用的是相对保守的设计，机箱全部采用黑色调，另外机箱上方还会装一个金属感十足的铭牌，上面刻上山寨的‘芝东’中英文商标。 有了设计思路，段云设计的很快，到了晚上夜班的时候，已经大致设计的差不多了。 晚上夜班的时候，段云再次找到了模工班的班长井师傅。 现如今段云和井师傅已经算是相当熟识了，上次的音箱也是井师傅帮忙做的，木工手艺确实非常的精湛。 不过段云一次两次求人尚且没有问题，但时间一长，这人情显然就用的有些过了。 所以段云一早就琢磨着想和井师傅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为他制作模具和音箱。 相比崔林雷子这种刚入厂不久的小徒工，井师傅则是个工龄超过二十年的老技师，基本工资五十八块五毛钱，外加各种奖金，放在全厂职工里都算是高工资。 段云想将这样的能人收入自己手下，显然也是需要重金收买的。 当天晚上的时候，段云并没有先把自己的设计图纸交给井师傅，而是和他闲聊了两句。 井师傅名叫井志迁，今年五十出头。 段云提出明天晚上请井志迁下馆子喝酒，井志迁最开始是拒绝的，但当段云提出有可以挣钱的私活的私活，井志迁这才来了兴趣，同意了段云的邀请。 其实井志迁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在厂区接一些木工活干，主要是帮人打家具啥的，不过由于找他帮忙的都是厂子里的熟人，所以虽然活不少，但为人厚道的他实际上也没多赚几个钱，一个月下来接个三四趟活，也就能赚个十几块的外快补贴家用。 而且井志迁家中现在还有两个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需要帮他攒钱置办东西，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听到段云这边有能赚钱的私活后，就答应和他晚上到饭店吃饭的时候详谈。 于是到了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井志迁早早的就等在了厂区国营餐厅的门口，等待段云的到来。 “来了。”当段云骑着自行车来到饭店看到门口站着的井志迁后，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集体活动 要了一盘烧鸡，两个炒菜和一盘花生米，段云打开一瓶高粱白，给井志迁的酒盅里倒满了酒。 “这个……小段啊，太破费了……”眼见段云上来就叫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井志迁显然被段云这样的‘排场’给吓到了。 要知道，一向省吃俭用的井志迁一年也下不了一次馆子，为了给两个儿子攒钱，饭桌上常年都难见荤腥。 “破费是应该的，井师傅之前帮过我那么多忙，请您吃顿饭也是理所应当的。”段云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对井志迁说道：“先走一个。” “呵呵。”井志迁露出了朴实的笑容，和段云酒杯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井师傅，您是我的长辈，我本身也对您是非常尊重的，无论是做人，还是手艺，都让我很是敬佩。”段云恭敬的说道。 “哎，小段，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就可以了，不用绕弯子。”井志迁性格直爽，他自然能看出段云是想找他办事的。 “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有木工活想找您帮忙，但这次我是想和您长期进行合作，而且是有酬劳的。”段云说道。 “长期合作？”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是这样的，目前我这里开了个小作坊，专门搞电器维修和小电器定制的，很多地方需要木工，如果你到我这里帮忙的话……” “小段，我也是有正式工作的，如果退休了的话，到你那里干活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不能上班的时候全都干你那边的活……”井志迁面露难色的说道。 “呵呵，我可没说让您上班的时候占用工作时间帮我干活。”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就是想着井师傅您下班抽时间或者周日的时候帮我做点木工活，材料钱算我的，你只需要出个工就行。” “这个……其实厂里也有很多人找我做过木工活，一个月下来，我也赚的不少，起码二三十块……” “我一个月给您一百！”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一……一百块？”井志迁听到这个价码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月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工资奖金，这一个月下来，收入简直比厂长都要高了，他实在不相信段云这样一个刚刚上班时间不长的徒工居然能开出这样高的离谱的价格！ “没错。”段云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五张大团结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五十块预支的工资，剩下五十月底结算，另外如果干的好的话，还有奖金……” 段云看出井志迁似乎不相信他这个徒工的财力，索性提出先预付一半的工资。 果然，看到段云很干脆的拿出五十块的预付金后，井志迁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这些年他帮厂里其他职工打家具，活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能赚三四十块，而段云直接给出了三倍的价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尤其眼下正是他想给儿子张罗婚事最缺钱的时候。 “这个有点太多了吧……”片刻后，井志迁还是不敢置信。 “井师傅您是大师傅，凭这副手艺就值在个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现在我这边的摊子已经雇了几个我们一车间的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信用的话，晚上夜班的时候可以到我们这里打听打听，我可是真心希望能和井师傅长期合作的。” “额……”井志迁闻言顿时面色一松。 段云话说到这个份上，信用方面自然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而且段云直接预支了五十块的工资，这已经足够说明段云的财力和信用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井志迁不在质疑段云招工的诚意了。 片刻后，井志迁将桌上的那五十块收了起来。 “祝咱们今后合作愉快！”段云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拿起酒瓶给井志迁的杯子倒满了白酒……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过的非常忙碌。 井志迁加入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帮段云制作新设计出来的低音炮木质音箱。 曹东这两天则开始了对天线用户的第一轮售后服务，更换了一些早期用户的白铁皮做成的放大器外壳，换成了绝缘性能好，切不容易磨损馈线的塑料外壳，客户反馈的情况也非常好。 崔林雷子等四人也都忙活的热火朝天，按照段云的安排，天线的库存开始快速增加。 至于段云在马军营村的作坊那个，自己刚收为徒弟的大军和二虎以及小辉三人干活也越来越熟练起来，白天干活晚上学习。 虽然大军和二虎只有小学文化水平，初中上了一半没上完，学习技校的教材多少有些吃力，但还是很用功，这让段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所以白天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俩个指点一番。 下一步，段云还打算教大军和二虎两个徒弟焊接电路板的技术，分担一部分自己制作电路板的工作量。 段云并不担心两个徒弟能掌握自己的核心电路技术，因为电路板上的几个关键元件是都是亲自焊接，防盗版也一直都在做。 村支书许富贵这两天也把开办村办塑料厂的报告写好上交了到了市里等待审批，估计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周日，到了和于淑兰程清妍约好的一起去市里旱冰场的时间，段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这年头的年轻人娱乐项目很少，除了工人俱乐部放映的电影以及一周一次的交谊舞舞会，剩下的也就只有下棋打扑克了。 本着劳逸结合的宗旨，段云这次也对组织手下几个青工的这次集团活动非常重视，考虑到于淑兰那边也会叫来几个女工，所以段云提前给崔林雷子他们每人预支了二十块钱的工资，安顿他们洗澡理发，打扮的精神一些。 另外特地从母亲缝纫社定做了几套崭新的‘的确良’衬衣，另外每人还送了他们一双三接头的皮鞋，也算是段云给手下青工的一个福利。 崔林雷子他们拿到衣服和鞋子后，个个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 中午吃过饭后，段云一伙人穿上崭新的衬衣，将皮鞋反复擦拭的油光锃亮，跟着段云骑上自行车，按照之前的预定，来到了工人俱乐部的门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俊男靓女 段云一伙人比预期的要早来了整整半个小时，这也是段云的主意。 毕竟这种集体活动，一群大老爷们总不能让姑娘们等着，这有点说不过去。 今天段云一伙可谓是倾巢出动，包括曹东以及马军营的那三个徒弟，也都全部到来，毕竟今天是段云的摊子第一次搞这种团建活动，所以还是非常重视的。 尤其是听说今天还有几个厂里的女职工也要一起去玩，这帮青工更是群情激奋，崔林雷子他们更是一早就把自己里里外外的打扮了一番。 段云只是安顿他们要穿戴的精神一些，但这般青工显然都是‘超额’完成了段云要求，一个个打扮的‘骚气’十足，雷子早上起床的时候刷了三遍牙，崔林用家里的荤油把自己的中分头梳理的一丝不苟，苍蝇站在上面都能闪了腰，至于其他几人，也都换上了新衣新裤，脚下的三接头皮靴擦拭的宛如镜面一般，阳光下显得格外晃眼…… 原本段云一伙以为于淑兰他们会要等一会儿过来，然而段云刚刚抽完一根烟，就远远看到了远处七八个女青年骑着自行车到来了。 领头的于淑兰今天打扮的非常亮眼，花格子的长裙，白色的凉鞋，流行的波浪头，嘴上似乎也涂抹了口红，显得漂亮又时髦。 至于程清妍，她依旧如往常一样扎着一个柔顺的长马尾，天生丽质的她也不需要特别的打扮自然就有种干净而靓丽的气质，个头上也比于淑兰高一些，穿着一身长裙，显得身材修长而亭亭玉立。 而跟在俩人后面的几个女工也都个个打扮的很时尚，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青春，相互间有说有笑，气氛也显得很是活跃。 这年头的男女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保守的，虽然两边的人离得很近，但这些女工只是偶尔向段云这边瞟上两眼，眼见崔林这帮人个个骚气十足的打扮后，随即就脸色微红的收回了目光。 崔林雷子几人看到领头的女工居然是程清妍和于淑兰后，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们自然是认识这两个厂里领导的千金的，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虽然上次人防打架的时候，他们也确实看到段云和这两个女人是认识的，但没想到段云约定的女工居然是他们两个。 不过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带来的其他女工后，崔林下意识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梳子理了下自己油量的大中分，而雷子则将一个没撕去商标的蛤蟆镜戴在了鼻梁上……“ “来的挺早啊。”段云看到程清妍和于淑兰骑着车子过来后，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你们人挺多啊，这都是你的朋友么？”程清妍看了一眼段云身后的崔林等人，有些惊讶的说道。 “都是我夜班的兄弟，平时也都除的挺好的，所以今天就叫他们一起出来玩玩。”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人缘还不错啊，有几个我好像见过……”于淑兰也对段云说道。 “还行吧，大家都是一个厂子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的。”段云说话间，看了她们身后的那几个女工，说道：“这也都是你们的朋友吧？” “嗯。”于淑兰点了点头，说道：“都是我技校的同学，她们现在也都在厂里，不过都在后勤。” “后勤不错啊，以后我们领劳保衣服和鞋子的话，帮我们哥几个多整几套啊。”段云笑着说道。 “那都是有数的东西……不过你要是想多领的话，我倒是可以和管后勤的主任说一声……”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哎，那我们段哥能多领劳保的话，也帮我们几个……”崔林这个时候听到两人对话后，也上前插了一句。 “想多领劳保你们自己想办法！”于淑兰看了崔林一样，有些不耐的说道。 “可你能帮段哥多领的话，那也顺便帮我们……” “你们能跟段云比么？段云是厂里的技改模范！还救过……还见义勇为过！等你们有这么大本事再说吧！”于淑兰说道这里的时候，站到了段云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 “哈哈哈，没事，想要劳保衣服我可以送你。”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出发吧。” “嗯。”于淑兰应了一声后，两边的男男女女这才又骑上了车子，向着城区出发。 八十年代的马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汽车，而且也就只有几辆公交车经过。 所以两边人索性在路当中骑成了一排，中间段云和程清妍于淑兰闲聊，两侧的男男女女则不时的转头向着对面瞟上几眼，找寻着各自的‘目标’。 相比于他们父辈的那些老封建，如今这一代年轻人的思想则已经慢慢有了自由的萌芽。 在整个社会观念不开放的背景下，七十年代手拉手逛公园当作流氓行为的阴影还存在。但是尽管这样，自由恋爱的气息已渐渐浓郁，只不过像现在这么大白天明目张胆搂搂抱抱的在那个时候倒还是真没有。 其实，说当时谈恋爱像做贼一点不假，除了一起约会、看电影外，更多的是通过鸿雁传书，当时，舒婷的《致橡树》在大学校园里风靡一时，成为当时少男少女的爱情宣言。 随之而来的情书也流行开来，有好多同学可能花三个月酝酿第一封情书，反复修改数10次，再送给他心仪的女孩等待回应。 于淑兰叫来的这些女工自然是都有各自的心思的，传统观念对她们压抑的越严苛，她们也就对爱情这种东西越渴望，否则的话，今天也不可能跟着于淑兰一起出来了。 不过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段云自然没有那么‘封建’，在他看来男女交个朋友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无论是面对程清妍还是于淑兰，都表现的很轻松，偶尔讲个笑话啥的也能逗得两人笑个不停…… 第一百四十八章 滑旱冰 城区新建的旱冰场就位于大兴市中心的鼓楼的旁边，是原先酒厂的一个仓库改装而成的。 一块钱的票价有些偏高，但当段云领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生意显然相当的火爆。 售票处的小窗一打开，人们就纷纷涌上前去，滑冰鞋的数量有限，大家簇拥着得赶早进场。 看到这一幕，程清妍于淑兰等同来的女工多少有些失望，如此多的人，估计排队就要等上很长的时间。 眼见程清妍他们有些失望，段云随即对崔林雷子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子立刻趁乱冲入了人群之中。 对于长期跟着高磊这样厂霸混过的崔林等人骨子里带着几分痞气，而且脸皮厚比城墙，尽管插队保守白眼，也全然不当一回事，另外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小辉更是把段云的话当成了圣旨一般，仗着多年务农练就的强健身板给崔林等人开路，眼见段云一伙人人多势众，且不像善茬，旁边的其他人见状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又推又挤，几人硬是快速冲到了售票口，一口气买了十多张票后，送到了段云的手中。 “同志们，下午活动正式开始了！” 拿到票后，段云手一挥，领着众人走向入了旱冰场。 旱冰场内部是个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泥地面，旁边的布置也是花里胡哨的，围栏处都缠着插花，头顶还是一个旋转万花筒灯，四个角落放着音箱，里面的音乐轻柔而舒缓。 另外旱冰场旁边的休息过道中，还放着一个小鸭冰柜，里面放着汽水和雪糕之类的冷饮贩卖。 “段云，给你门票钱。”此时程清妍走过来，将一张五元的钞票递给了段云。 “你这啥意思？”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都一起出来玩的，我还能让你们女同志掏钱？” “你这是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我们也上班挣钱，凭什么要你们男同志掏钱啊？”程清妍正色说道。 “就是，你们刚进厂当徒工工资也没多少，钱还是我们自己出吧。”于淑兰这个时候也上前插了一句。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很明显程清妍和于淑兰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小老板了，随即说道：“要么这样好了，下周咱们再一起出来玩的话，你们掏钱，这总行了吧。” “嗯。”程清妍闻言点点头，这才把钱收了回去。 随后，段云和其他人都换上了旱冰鞋，开始滑了起来。 对这次来的大部分青工而言，都是第一次滑旱冰，男的基本上很快就能掌握平衡，而女工则是几个人手牵着手，一点点的滑动，其中一人摔倒的后，往往连带着好几个女工一起尖叫着滑到，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而段云无疑是这种游戏的老手了，学生时代就经常玩，虽然水平谈不上有多高，但比起其他同来的青工，无疑算是高手了。 程清妍学东西也很快，只是滑到过一回后，基本上就已经掌握了技巧，滑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惨的是于淑兰，一连摔倒三次后，可能摔的有点惨，眼泪都快出来了，眼见段云一圈圈的快速从自己身边滑过，气呼呼喊道：“站住！” “啥事？”段云听到于淑兰喊自己，当即身体转了个小圈，稳稳的停在了于淑兰的面前。 “教我……”于淑兰撅着小嘴对段云说道。 “这玩意不难。”段云见状笑了笑，说道：“你两只脚撇开点，别平行在一条线上……” 段云说着，给于淑兰简单的示范了一下。 “我再试试……”于淑兰平衡感似乎有点差，白皙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段云手臂的袖子。 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后，于淑兰最终抓住了段云的手掌…… “快看！拉手了！拉手了！” “段哥果然有一套啊……” “连咱们厂的小辣椒都能降服，我就说过咱们段哥不是一般人！” 同来的崔林雷子一伙看到两人手牵手的一幕后，顿时是一脸的惊讶和羡慕。 要知道，这二年男女谈恋爱还都是非常隐蔽的，很少有青年男女敢在大庭广众下手拉着手，如今两人的举动显然在外人看起来有些大胆。 眼见段云已经成功‘得手’，其他几个青工也都开始动了心思。 虽然他们没有段云这种‘道行’，但好在脸皮的厚度是‘达标’的。 几个女工滑了几圈后，就开始气喘吁吁的到场边的长凳上休息了，而趁着这个机会，崔林雷子几人则纷纷自掏腰包，买来汽水和雪糕，上前献起了殷勤。 通常来说，这二年主动和女青年搭讪会被当成小流氓，但大家都是一起约好出来玩的，而且也都是一个厂子的，所以几个女工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从崔林雷子他们手中接过了汽水和雪糕。 其实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崔林等人就已经找好了心仪的目标，当然程清妍和于淑兰他们是不敢有什么想法的。 女工这边也是看人，不喜欢的直接婉言拒绝，看对眼的才会接受送来的汽水。 没过多长时间，崔林和雷子就都纷纷得手了，崔林和一个圆脸的女工聊了起来，而雷子也和另外一个皮肤白净的女工相互介绍了姓名。 感情有了萌芽不意味着能马上开花结果，但今天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头。 段云旁边的于淑兰旱冰滑的是越来越熟练，但却始终不肯松开段云的手。 “师傅，师娘，喝汽水！”此时大军拿着两瓶汽水滑了过来，满脸殷勤的递给了段云和于淑兰。 “你瞎叫什么呢！？”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谢谢。”旁边的于淑兰闻言则面露微笑，接过了那瓶汽水。 眼见段云脸色不对，大军留下汽水后立刻溜之大吉。 “那个……我这个小兄弟刚才瞎说的哈，你别在意啊。”段云连忙对于淑兰道歉。 “没事，这人挺好的。”于淑兰嘴角勾起，接着说道：“对了，他为什么喊你师傅啊？你啥时候这么大的本事，都有自己徒弟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线电之家 “我只是教他们一点电器修理的东西。”段云随口回道。 “你还懂电器修理？”于淑兰闻言有些惊讶。 “会点皮毛，就是能换个小零件接个线啥的。”段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额……这样啊。”于淑兰闻言微微有些失望。 “小兰。”此时程清妍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根雪糕，对段云和于淑兰说道：“蛋厂的雪糕，休息一下吧。” “谢谢哈。”段云见状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后，从程清妍的手中接过了雪糕。 此时同来的几个青工都已经有些滑累了，正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休息谈笑中，程清妍也和于淑兰坐了过去。 段云见状，径直来到了场边的冰柜前，对冰柜旁的老板说道：“给我来一箱汽水，放到那张长椅前。” “哎！”那老板闻言顿时一喜，对旁边的一个看场子的青年说道：“小李，你从冰柜取一箱子汽水送过去。” 青年闻言，立刻取出整箱子的汽水，走向了程清妍他们休息的地方。 “我说老板，你这衣服不错啊……”眼见这旱冰场的老板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小胡子，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扎的居然还是大红色的领带，显得的骚气十足。 这年西装在国内是非常罕见的，通常男人穿的通常都是清一色蓝灰中山装，时髦一点的套个假领子啥的就已经挺时髦了，但西装在国内基本没有卖的，裁缝也很少有会做这种衣服的。 “呵呵，香港货，皮尔卡丹的……”中年老板说话间，得意的抖了抖衣袖，露出了上面的商标。 “太帅气了，一看就是世界名牌！”段云闻言，立刻一脸‘羡慕’的竖起了大拇指。 在段云前世的眼光看来，这中年老板穿的西装样式土气的掉渣，面料也谈不上好，应该不是什么高档货，但毫无疑问的是，能在这个年头穿上西装，那绝对是实力的象征，相比街面上清一色的灰黑装扮，确实新潮很多。 “你还挺识货的，居然知道这是世界名牌。”中年男子闻言，脸上更加的得意。 “老板你这肯定是在南方发了大财啊，除了这旱冰场，还有其他生意么？”段云问道。 “其实也没啥，我就是这二年在南方跑了点小生意而，这旱冰场也是靠着关系才承包下来的。”中年老板显然不想和段云透漏他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毕竟这二年的倒爷都是闷声发大财，赚钱的渠道路子要是透露出去，容易被当投机倒把打击，而且也会被人抢生意。 不过即便这中年老板不说，段云也知道他是个倒爷，而此时他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位于小胡子老板身后摆放的音箱上。 这台音箱将近半米高，用的也是实木音箱，上下两个喇叭，看起来非常的厚重。 刚才段云再滑旱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场地四周的这四个音箱，感觉音质上还算错，所以接着这个机会询问老板是从什么地方买到的。 “你这音箱不错啊，什么地方买的？”段云观察了一番这个音箱后，对小胡子老板问道。 “这是国产的yz-3-7音箱，老牌子了……” “国产音箱？”段云闻言一愣，随即说道：“这音质不错啊，听着像进口音箱。音质不错，中低音挺均衡撒的。” “看来你小子是个行家啊。”小胡子闻言不由的又打量了段云一番，说道：“其实这音箱是我从四牌楼电子之家那里花高价买来的，机箱外壳是国产的，刷了一成漆，里面是经过改装的，效果比进口的都好。” “四牌楼电子之家？”段云感觉这个地方听着有点耳熟。 “没错，就在四牌楼旁边的百货三店后面的油坊巷，里面好东西多着呢，你可以去转转。”小胡子说道。 “不是爱好者之家么？怎么还卖东西啊？”段云好奇的问道。 “以前那里就是一个五金交电商店，后来去年年初的时候，国家政策重新恢复业余电台活动，市政府批准在那成立了一个业余无线电之家，入会的能人挺多的，都是业余电子技术高手，每个礼拜天都会在巷子里淘换些电子元件啥的，另外那家五金店也帮忙代售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电器啥的，我这音箱就是从他们那里买到的，才花了四百多块，这要是买进口的，起码也要八九百呢。”小胡子说道。 “额。”段云听的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的时候，李菜头也曾经跟他提起过这个无线电爱好者之家，但当时段云并没在意。 “其实那地方手工做的东西没多少好货，但有些东西比市面上卖的电器要便宜，而且还可以帮你改装……”小胡子说话间，用手指了指旱冰场上面挂着的球形万花筒转灯，对段云说道：“我这灯也是从那里买到的，效果不错，而且比市面上卖的也便宜的一半。” “好东西。”段云看了一眼上面的灯具后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了老板，你说礼拜天那个电子爱好者之家有活动，那现在去的话，应该有人吧？” “有啊，你现在过去就行。”小胡子说道。 “那太感谢了。”段云闻言一喜，道了声谢后，转身离开了冰柜。 此时同来的青工休息过后，又开始滑起旱冰，于淑兰也被程清妍拉着一起滑了起来。 “东子。”段云对曹东勾了勾手指。 “啥事段哥？”曹东见状立刻滑了过来。 “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先玩着，如果晚上五点半我还没回来的话，你和弟兄们就把那帮女工送回家。”段云安顿道。 “行！”曹东很干脆的应道。 随后，段云又和程清妍和于淑兰打了声招呼，毕竟当初是他们仨人一起约好的活动。 尽管于淑兰听到段云要离开有些失望，但也不能说什么。 段云离开旱冰场后，骑着车子径直前往了四牌楼电子爱好者之家的方向…… 第一百五十章 电子发烧友 四牌楼就位于鼓楼北面不远的地方。 骑行了不到十分钟，段云就来到了小胡子所说的那个油坊巷。 巷子入口果然有一家五金交化的商店，而商店旁边的一间临街的平房门口，则挂着‘大兴市无线电爱好者之家’的牌子。 在后世通信发达的年代，无线电属于一种非常小众的爱好，但在如今这个娱乐匮乏，社会民众求知欲较高的年代，很多人对电子无线电还是非常感兴趣的，虽然没法和大行其道的民间文学社相比，但在很多大一点的城市，也都有政府批准的民间爱好者社团。 所谓的无线电爱好者不是专门从事无线电工作的，却掌握了一定电子技术学习、制作、使用无线电，以对无线电的学习、应用和掌握从而对其产生的乐趣，实现生活、学习和工作的简单问题。 加入后先要学习无线电基础知识，掌握摩斯电码基本操作，先是以收听为主，取得资格后才有发射的权力，最后甚至拥有个人电台，由于我们国家电台基本都是以集体为主，所以想接触真正的电台，只能先加入这种政府批准的组织。 大兴是国家重点能源型大城市，人口基数大，喜欢无线电的爱好者也非常的多。 最开始协会刚成立，每到周日协会活动的时候，只是一些内部会员偶尔会相互交换一些二手的电子元件，而随着这个无线电的会员越来越多，相互交换电子元件甚至旧电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以至于发展到现如今，不光是会员内部交易交换各种元件，甚至有发展成电子二手交易一条街的趋势，本地很多市民和电工也纷纷到这里淘换需要的电子部件。 从今年开始，周日油坊巷的二手电子交易已经是小有规模，很多电子爱好者也都拿出自己制作的一些价廉物美的小电器来这里售卖。 虽然到这里卖自制小电器的有些电子技术高手，但总的来说，他们设计出来的小电器技术含量都不高，诸如自行车车灯，可调节风扇，而高级复杂一点电器则需要找高手来定做。 由于是打着政府批准的无线电协会名号的会员内部交流的由头，所以工商部门对这种二手交换的活动也并没有进行管理。 每个周日下午的油坊巷都很热闹，大部分都是交换一些电子元件和二手货物的，东西很杂，有些电子元件甚至是五六十年代的产品。 这些东西虽然便宜，但对段云而言没什么用处，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离开了。 当都有接连看了几个摊子后，发现前方有一个售卖音箱的。 这顿时引起了段云的兴趣，他本身也是想发展下音响方面的市场的，所以也就上前围观了起来。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高度数的近视镜，他带来的音箱也不大，只有三十公分高左右，机箱做工有点糙。 不过此时围观的人不少，其中几个明显是有钱的主儿，穿着打扮非常的时髦，段云甚至还在巷子口看到几个骑着挎斗摩托和幸福250的年轻人！ 要知道，这年头能骑上这种摩托的人绝对堪称富豪，骑在街上那是相当的拉风，后世就算开奔驰宝马这样的好车，回头率也是完全无法和当年的这款摩托相提并论的！ 正所谓靠山吃山。 大兴市毕竟是一个能源型的城市，而在八十年代的时候，矿区私挖滥采现象严重，很多当地的流氓团伙和地头蛇都靠着开小煤窑发了财，这也就是后来闻名全国的‘煤老板’的雏形…… 除此之外，靠着拦路设卡，很多运煤线路的村民也都赚了不少，直到1983年严打，情况才有所好转。 所以大兴市的有钱人还是不少的，虽然很多人赚钱的方法有些见不得光…… 另外段云还发现这帮子年轻的暴发户衣着打扮也都是相当的时尚，摩托挎斗上还外设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小喇叭，前后都有彩色的车灯，显然不是原厂的部件。 很明显，这些人估计都是来这里寻找‘黑科技’，毕竟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兄弟，过来瞅瞅我这音箱，放置进口音箱设计的，音质绝对火爆，不比进口的差！”戴着高度数近视镜的中年人对着经过的几个青年喊道。 “你这玩意能比的上进口音箱？”一个带着墨镜，穿着喇叭裤的青年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说道：“那你放首歌我听听。” “等着。”中年男子闻言，将带来的音箱连接到录音机上，然后又在机箱后连上了一块装有八节3号电池的自制木盒子。 “蹦卡卡！蹦卡卡！” 打开录音机开关后，音箱中传出了快节奏迪斯科舞曲。 段云只是听了一段，就感觉这音箱很一般，而且似乎是音箱外壳太薄的原因，音量加大后，外壳还微微有些颤抖，导致杂音很大。 其实这些所谓的电子高手会设计出这么次的音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对电子技术有所了解，但对声音学则是外行，多半是通过一些杂志和资料学习到音箱的电路原理后，就急功近利做出一个简单的成品出来赚外快，但这种东西显然没什么特色，也不会被音乐发烧友青睐。 “真没劲……啥破玩意，比我那三洋录音机差远了……”果然，那青年听了一会儿后，摇头走开了。 “兄弟别走，我这音箱便宜，价格好说……”中年男子见状，连忙上前说道：“我这音箱功率是8w的，进口的起码要五六百，我就卖你二百五……” “滚！” “……” 段云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后。 只是刚走了没多远，段云就又看到一伙人围着一个高个青年正在交谈着什么。 凑进去看了一眼后，段云彻底惊呆了。 原来，此时那个高个青年的手中居然拿着一块电路板，板子中间赫然是一枚ne555芯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集成芯片 555定时器是一种集成电路芯片，常被用于定时器、脉冲产生器和振荡电路。555可被作为电路中的延时器件、触发器或起振元件。 555定时器于1971年由西格尼蒂克公司推出，由于其易用性、低廉的价格和良好的可靠性，直至后世仍被广泛应用于电子电路的设计中。许多厂家都生产555芯片，包括采用双极型晶体管的传统型号和采用cmos设计的版本。 八十年代国内基本看不到多少芯片，由于外汇宝贵，进口的一些芯片也都优先尖端的军工部门了，普通国企都拿不到，更不用说在国内售卖了。 段云前世在大学实验室就多次用到过这种芯片，特点是只需简单的电阻器、电容器，即可完成特定的振荡延时作用，其延时范围极广，可由几微秒至几小时之久。 555芯片的应用范围及其广泛，常作为定时器应用于仪器仪表、家用电器、电子测量及自动控制等方面。 有了这种芯片，段云就可以设计出更加复杂电器设备，而且能大幅度提升很多电器设备的性能和精度。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段云看到这片芯片后，内心才会这般激动。 “兄弟，你这电路板卖多少钱？”段云问道。 “一百。”那个高个眉头一挑，说道：“少一分不卖。” “一百？”段云闻言撇撇嘴，问道：“能便宜点么？” 段云记忆中这种芯片并不贵，后世也就两三块钱的样子，考虑到这种芯片在这个年代尚且算是高科技的产品，价格估计也就一美元左右，换算成人民币五六块的样子，这小子直接开价一百，显然是狮子大开口了。 “你想多少买？” “二十块，卖的话我就要了。”考虑到这块芯片在国内很难得，段云又把价格往高抬了抬。 “做梦呢？这上面还带着一块芯片呢，你懂什么叫芯片么？正经的高科技产品，在国外起码要好几百美元呢！”高个大声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再给你多十块钱，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这块板子是从哪里搞到的，能行的话就成交。” “不卖！”高个一脸不耐的说道。 “再见！”段云闻言转头离开了。 虽然他确实想要那个ne555芯片，但也绝对不会做冤大头，在他看来，对方开一百块纯粹就是把这玩意当宝贝了，简直就是没见过钱一样。 离开这个摊子后，段云有顺着巷子走了一圈。 这里当真是个大杂烩，卖什么二手电子元件的都有，至少绝大部分对段云而言没什么用处，但也让段云对这个年头的民间电子技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业余毕竟就是业余的，很多人只是单纯的从杂志上学到了一些简单的电路设计和基础知识，就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没多少实用价值可言。 或许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如此热衷制作展示这种小玩意，其实也没指望能卖出去，或许只是想单纯的与其他爱好者相互交流和获得一些赞美而已，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乐趣。 另外还有一些人是真正靠着技术能赚钱的，段云看到其中一些来这里的顾客找高手修理改装电器，谈妥了就留下姓名地址方便上门，至于一些有钱的青年则来这里买些有趣的玩意，二手音箱，车灯，以及各种花里胡哨简单电子声光物品也成交不少，确实是个很有特色的电子产品交易场所。 段云之前计划做出低音炮后，通过自己的渠道进行上门推销，今天在这里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这里也很适合推销自己的新产品。 “同志，等一下！” 正当段云打算骑着车子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人却突然喊了他一声。 转头望去，段云发现喊他的人正是刚才卖ne555的高个青年。 “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三十块，拿走！”那高个青年拿着那块电路板在段云面前晃了晃。 很明显，那个青年半天也没卖出那块板子。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这年头集成芯片在国内非常少见，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人围观，但对他们这种业余爱好者而言，识货的人少，绝大多数爱好者不知道这种芯片的原理，更没有设计使用这种芯片的电路技术，加上高的离谱的价格，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 “那你和我说说，你这电路板哪来的？”段云微笑着问道。 “我从南方一个小村子里带过来的。”高个说道。 很明显，高个并不想告诉段云这块电路板的具体来历。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 其实不用高个说，段云也能猜出他这块电路板是怎么来的。 改革开放进入八十年代，国门打开后，除了进口大量急需的高科技产品和商品，同时也引入了大量的‘洋垃圾’。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样做能弥补我国有些生产原料不足的问题。当然这些洋垃圾的进口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污秽不堪的生活垃圾，而是包含了各种发达国家淘汰下来的电子产品、衣物、废纸、橡胶等方面的垃圾。 90年代时，市场上很多国外的品牌的老旧电器便是通过这种垃圾进口的方式涌向中国的。 不过最初的时候，引入国内的主要以衣服，塑料，废纸橡胶为主，至于废旧电器设备则很少见，基本都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香港本地地方小，无法处理这些含有重金属有毒物质的电子产品，转而通过一些渠道送到了内地。 而这块带有芯片的电路板，多半也就是从那些报废的电子洋垃圾里面挑选出来的。 “三十……”高个又提醒了段云一句，他现在也是很想尽快脱手这块电路板。 “下次有这种芯片给我留着，二十块一块，有多少我要多少，另外其他能用品相好的芯片我也要。”段云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高个后说道。 “成！”高个接过钱后说道。 随后，两人各自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段云带着这块电路板骑车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高级木工 对段云而言，无论这高个日后能带来什么样的集成电路，只要能用，对段云都是很有价值的。 有了这些集成电路，段云就能设计出更多功能强大的‘黑科技’产品，这对他日后制作各种生产设备也都是很有用的。 只是段云也知道，现如今想购买到芯片还只能全靠运气，但愿这个高个日后能给他多带来一些惊喜。 总的来说，今天段云到这个无线电爱好者的小市场中收获还是相当丰厚的，除了买到了一块珍贵的芯片，同时也找到了一个将来可以推销自己电子产品的一个渠道，也算是发现了一个充满生机的‘新大陆’。 离开四牌楼后，段云在旱冰场门口等到程清妍她们出来后，一起返回了厂区。 今天同来的男女青工显然玩的都很高兴，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欢快。 对段云而言，经常组织这样的活动也是有利于提升自己手下团队的士气的，而且在段云看来，崔林雷子这帮小子如果能把握机会谈上个对象啥的，就会减少他们闲下来的时候无事生非打架闹事的几率，另外有了对象花销也会增加，他们想多赚钱的话，就会更有干活的动力。 路上，有几对男女已经开始眉来眼去，显然都有了各自中意的目标。 估计段云如果再来几次这样的集体活动，肯定就能出几个小情侣。 回到厂区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厂区人多眼杂，两边人随即就分成了两路。 “段哥，下周咱们还能再出来么？”崔林有些恋恋不舍的目送程清妍那边女工分开后，一脸期待的对段云问道。 “只要哥几个下个星期好好干，咱们下周日继续组织活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天气最近有点热，下次咱们去水泊寺游泳去。” “水泊寺游泳？”几个青工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水泊寺是位于大兴北边城郊的一个水库，面积很大，每年夏天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当地的市民到那里消夏游泳。 “到时候我会再和程清妍她们这些女工联系一下，如果能一起去玩更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咱们这边的活可得加紧啊，我希望这个星期哥几个能加把劲，争取让天线库存能达到五百套！” “没问题！” 段云话声一落，崔林雷子一伙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哥，最近天线卖出的少，一个星期让库存五百套天线加班干的话，倒也能行，问题是库存积压太多的话……”曹东皱着眉头说道。 “就这些库存我还怕不够呢。”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卖不出去那也是赔的我的钱，你担心个屁啊。” “我是担心段哥你……” “行了，干好你该干的，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段云示意曹东闭嘴。 晚上没活，段云一行进入厂区后，就各回各家了。 段云则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然后把那块今天刚刚收来的电路板装入铁盒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对段云而言，这块芯片来之不易，他要好好想一个可以派上大用场的地方……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日子过的相当忙碌。 周一下午，段云去了一趟井师傅的家，看看他目前音箱做的如何了。 井志迁家里的房子虽然小，但楼下盖的小房却很大，里面放着各种木材和木工用具，显然就是他平时干木工活的地方。 段云要求他按照自己的图纸做一个高档音箱出来，为此井志迁也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由于大兴地处北方，杨树榆树比较多，周边山沟沟的各种数目也不少，但做的东西不同，挑选出合适的好木料也是有些讲究的。 这次井志迁选的榆木，这种木头的花纹非常好看，但是缺点也不少，一来好开裂，二来好生虫，三来疙疙瘩瘩太多。 做音箱自然是需要主干的部分，对木料的处理上，井志迁也有自己非常老道的经验。 按照他的思路，刚砍下来的榆木按照箱子大小高度截成八到十多段不等长度，然后放到伙房阴干。 因为榆木容易招虫，火房堆柴火，小灶后头自有袅袅烟雾升起，天天熏熏虫子虫卵就会被杀死。 火房放着阴干大概要放个一年多，但好在井志迁之前还有一些阴干处理完的备用榆木料子。 阴好的木段从中间剖开，两半，然后加工成木板，用砍倒一头凿，锤子丁丁当当又劈又敲，大概加工成个板状了然后刨子刷刷打平，看起来就桌面那么平整之后仔细看看，木板上总会有连个虫眼的，挑挑吧多眼的地方避开，划一个大小合适的地方就可以用了。 然后大锯呲呲给锯开，这时候几块木板就可以拼成一个立体的长溜箱子了。 另外刚锯好的木板里面还有一些油质和水分也需要逼出来，井志迁用热乎的草木灰覆盖包裹木板，包好了上头抓吧松针胡木枝点着，有草木灰的保护木板子不至于太烫烧着。这样微火烫个六七天木板拿出来之后会微微表层发焦，掸掉木板上头的灰，会显露出一种深色的表面。 而用来粘结板子的胶水用的不是普通的胶水，而是熬好的猪膘，熬好之后过几天就冻成块了。这个鰾气味有点臭，所以也盖纸放到草木灰里头在菜窖里放着，可以使唤好几年。用的时候敲下块隔水熬个4个小时后趁热放可使用。 最后音箱的开孔打磨和刷清漆也有一些讲究，这都是做出一个精良耐用的音箱必须的步骤。 相比来说，先前井师傅给段云做的那个简单的木质音箱其实就是个偷工减料的次等品，要不是段云给他开出如此高的工资，井志迁也不会如此上心的做这么高级的音箱。 段云了解到井志迁制作音箱的程序后，内心也是暗暗惊讶，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音箱制作起来居然如此的复杂，好在井师傅多年来存下了不少的材料，所以只需要进行一番加工就可以了。 而就在井师傅精心制作音箱外壳的同时，段云也再次对音响的电路进行了优化，另外还通过李菜头买到了两个十吋的大喇叭，第一台低音炮即将诞生……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业余组 就在段云忙于他的天线和电器设计的时候，距离月底的全厂技改的比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厂子各车间的技术员和老技师也变的忙碌起来，各种技改方案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调试阶段。 除了车床改装，其他车间诸如热处理车间，铸工车间，甚至备料车间也拿出了诸如液压手推运料车这种的技改发明，由此可见，先前厂领导拍板定下的高额奖金和荣誉对基层技术员和职工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 但相比一车间的机床改装，其他车间的技改无论是从技术含量还是提升产量效益方面，都提高不大。 所以这次其他车间的技改到最后明显就是个充当绿叶的角色，最终比赛头名的争夺，主战场依旧在一车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总厂技术处的所有技术员也都将技改的目标对准了一车间的设备，其中很多技术员已经做出了设计图纸和相应的改装工件，设备都已经进入了最终调测的阶段。 其实以厂子里这些技术员的机械造诣，是没有能力独立完成这样复杂的车床改装的，但他们也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一条捷径，那就是‘借鉴’段云先前改装老式sl车床的工作原理和设计，然后在进行小幅度的调整，最后在搬到新型车床改装上。 说的好听点叫借鉴，说的难听点就是抄袭段云的创意！ 但这次技改比赛的并没有对‘借鉴’其他成熟技术有任何的限制，评定胜负的标准最重要的指标是加工效率，另外就是改装机器的运行稳定性和安全性。 说到底，厂长和书记根本就不是太注重这种比武的公平性，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各项数据亮眼的改装成果而已。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的时候，上级就下发了一份关于《国务院关于国有企业提高生产效率的若干意见》的文件，其中就将技术改进作为了其中重要的一条建议做出了指示，另外省工业部也会在九月中旬组织全省相关国企领导开会，会议上全市的各个厂子的领导将会汇报本厂技术改革的成果，成绩突出的，上级还会有额外的拨款和奖励，数额将会非常可观。 而这才是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极力推行这次技改比武的最大动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不留余力的推行这次全厂的技改比赛，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 为了上级的表扬和拨款是能放在台面上的口号和目标，而厂长和书记对于掌控工厂技术话语权的暗斗，则是只有厂委几个高级领导才心知肚明的。 如今参加这次技改比武的明显分成了两个层次，一个是以总厂技术处以及各车间技术员为主的‘专业组’，另外一个则是由基层技师和普通职工组成的‘业余组’。 程总工以及他领导的技术科和各车间的技术员明显是站在厂长秦刚这边的，除了程总工高风亮节主动给年轻技术员留‘机会’退出比赛外，其他技术员几乎是全员参加了这次比赛，而且无论从图纸设计还是机床改装的合理性完成度来说，都要高出其他参赛者很多。 至于书记赵东升领导的‘业余组’这边，除了一个之前技改获得奖金的段云外，其他人，包括一些老技师设计出来的东西都没多少技术含量，毕竟这些技术的强项是操作机器，而不是设计机器。 也就是说，赵东升这边唯一能倚重的底牌其实就只有段云一人而已。 但无论是赵东升还是秦刚，都不能输掉这次比赛，倘若秦刚这边的技术员赢了，那么他以后就能将生产和技术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获得更多决策的话语权。 而如果赵东升带领的‘业余组’赢下这次比赛的话，一直站在厂长这边的程总工以及他领导的技术科会受到受到质疑，赵东升也可以以此为由头，削弱淡化程总工的话语权，从而在和秦刚的暗斗中，占据绝对的上风。 这种事情不能明着说出来，但厂委的几个领导却都心知肚明，也都有着各种的盘算。 不过最近让赵东升有些不安的是，自己已经押下了重注的段云最近一段时间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从夜班黄海涛那里得知，段云最近这半个月一次改装测试都没有做过，甚至对这次技改比武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这种状态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所以眼见距离这次比赛还剩下三天时间的时候，赵东升决定要找段云谈话，给他的脑袋‘上上弦’，让他能重视这次的比赛。 周二早上下夜班后，提前得到带班长黄海涛通知后的段云，径直来到赵东升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门是开着的，段云进屋后，看了一眼正在办公椅上看报的赵东升后，随手关上了房门，拿起暖瓶，准备给赵东升倒水。 现如今段云和书记已经算是比较熟络了，他用开水涮了下杯子后，打开旁边放着的茶罐，往里面放了点绿茶叶冲上水后，恭敬的放在赵东升的办公桌上。 “坐吧。”赵东升见状，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示意段云坐下。 “赵书记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段云问道。 “最近工作累么？”赵东升问道。 “还行吧，我现在已经习惯上夜班了，也不怎么累。”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上次你改装旧机床成功后，厂里的其他领导就建议把你安排到白班的其他工位上，毕竟自动车床生产效率高，也不用手工操作，只需要有其他工位的职工顺带着盯着下下料就可以了，但我没同意……”赵东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对段云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真正的技术人才即便不用苦干，也是能为工厂做出贡献的。” “赵书记，我可是真没闲着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自然能听出赵东升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段云能在厂子里混的这么舒服，那都是赵东升特意安排的，他今天这么说，显然是想提醒段云不要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代干 “那你最近除了工作，都在忙什么呢？”赵东升问道。 “这不是马上要到月底技改比赛了么，我这段时间就把我的那套技改方案又进行了一些改进和完善，力争这次比赛能获得一个好名次。”段云说道。 “嗯。”赵东升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你有把握这次比赛能夺得第一名么？” “赵书记，这世界没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能不能得第一这个我没法打包票，但我会全力以赴的。”段云正色说道。 “你心里有谱就行。”赵东升点点头，说道：“另外我必须提醒你，这次技改比赛的竞争会很激烈，总厂技术处这边的人已经全员报名了，相关的机床改装图纸也都上交到档案室了，他们可是专业吃技术饭的人，对这次比赛的第一名是势在必得，你虽然之前出过成果，但可千万不能骄傲自满……” “赵书记我说过，我会全力以赴的，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对真正有技术的人而言，即便不用埋头苦干，也同样能为工厂做出大的贡献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脑袋转的挺快，居然也懂得现学现用了。”赵东升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随即正色说道：“另外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情的。” “什么事情？” “你对技术员这个工作感兴趣么？”赵东升问道。 “当然感兴趣！”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前世的时候就干过技术员，这个岗位相比普通工人肯定要轻松也吃香的多，而且还是干部身份。 另外在如今这个年头，社会也是有等级的不同的，城乡之间，农民和工人的待遇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而到了国企中，工人和干部则同样存在差距。 虽然这个年头工人阶层是国家的主人，工资福利待遇方面，工人和领导差距远没有后世那么大，但工人归劳动部管，干部归人事部管，干部明显有着更好的待遇，而且工作相比一线工人，还轻松不少。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呢，以你的学历和在工厂的资历，短期内是不具备提升为技术员这种干部岗位的，之前我也看过你画的图纸了，确实很专业，能看出你的实际工作能力和技术，应该不比咱们厂子其他技术员差，所以我打算在厂委会的时候，准备给你争取一个‘工代干’的技术员岗位编制，也算是人尽其才吧……”赵东升微笑着说道。 “那太感谢赵书记了！”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所谓的‘工代干’，意思就是以工人的身份做干部的工作，其实就是工人正式提干前的一个‘候补’。 由于干部待遇优厚，所以工人晋升干部难度很高，由于干部的编制名额有限，所以在很多国企单位中，会先将打算提拔的工人提前调入干部岗位，等有了干部指标后，就能转为正式的干部编制了，对普通工人而言，也算是跨越了一个阶层。 对段云而言，虽然知道这种干部待遇啥的一旦日后走入市场化后，这种身份的意义就不大了，而且工资高也不可能高过他现在做的生意，但对段云依旧非常重要，也是他重生后的一个计划。 成为国企的干部，除了收入有所提高，最为重要的能进入一个更高的人脉圈子。 段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着挖工厂‘墙角’的事情，上夜班的这一个多月来，段云招纳夜班班组的几个青工外，还雇佣了模工班井师傅这样的木工高手，下一步随着生意的拓展，他还准备在厂子里挖掘更多的能人。 除了人才，目前段云作坊用的注塑机，电路板制作设备，以及各种模具，都是他在厂子里制作加工出来的，用的材料也都是工厂的，这些东西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所以如果不是靠着挖工厂的‘墙角’，也就没有段云在马军营村子的作坊。 成为工厂干部后，段云做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也会容易很多，而且随着他未来职务的提升，甚至有机会接触省市中一级相关部门的领导，这对段云未来的生意至关重要！ 所以在今后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段云都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工厂的，而且成为干部也是他必须要达成的目标之一！ “你先别忙着感谢我。”赵东升喝了口茶，说道：“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资历太浅，所以这事能不能成还很难说，但如果你这次技改比赛能获得第一名的话，我的把握就会大很多……” “明白了。”段云闻言点点头。 说到底，赵东升还是想要段云拿到这次比赛的第一，才给出了这么一个诱人的奖励。 而且让段云进入干部岗位成为技术员，也是赵东升的一个布局。 “行了，周六正式比赛，这两天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吧。”赵东升说道。 “成！” “回去休息吧。”赵东升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书记那我走了。”段云见状，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后，段云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赵东升给自己开出的提干的奖励确实非常诱人，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还不好说，正如刚才赵东升说的那样，可以在厂委会上提出给自己提干的建议，但这件事书记一个人做不了主，所以段云也没抱太大的期望。 至于技改比武的事情，半个月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完成了设计方案，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在段云看来，他的这套车床技改方案在效率方面可以说是充分了利用了新车床的功率效能，再做改进也不可能大幅提升加工效率了，所以对于获得头名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其实对于提干这件事，相比书记的提名，段云还有另外一套更为稳妥的方案，那就是即将到来的十月中旬的成人高考。 只要考上了夜大，有了大学文凭，段云提干这种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震撼效果 距离月底技改比武的最后一天，段云终于从井师傅那里拿到了精心制作的榆木音箱。 这个音箱的美观程度让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木质的花纹非常的漂亮，宛如流沙一般的纹路，长期炭灰风干使得机箱表面透着一种古朴的琥珀色，一眼看上去显得非常美观大气。 另外用料也是相当的厚实，用传统猪膘胶粘结的地方打磨的平滑而光亮，显然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和后世那种批量生产的木质和塑料音箱外壳相比，井志迁做出的这个音箱明显多了几分厚重的感觉，虽然造型简单，却依旧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音箱外壳到位后，段云随即开始了电路板喇叭的组装。 段云先在音箱盒内部加装了一层厚厚的隔音棉，然后将功放电路板装入了音箱中。 段云这次安装的功放板是可以调节频率的，由两个旋钮控制，都是段云在自己作坊制作的。 考虑到低音炮耗电大，段云设计的有源音箱电路，使用是一个八吋，一个三寸的喇叭，利用黄金分割的设计置于上下两个方位。 所以元件都组装好后，段云将音箱的线路连接到了录音机的外放端口。 装入一盘迪斯科舞曲的磁带，段云连上电源按下了开关。 “蹦卡卡！蹦卡卡！” 节奏感十足的音乐立刻从音箱中传出，音质明显比上次做出的一个音箱要好了很多。 低音炮这种音箱是非常讲究放置位置的，段云抱着音箱房间中来回换位试听，最终感觉还是放在门口左边的墙角处效果之后。 段云简单的调节了下音箱音量和低音频率后，舞曲顿时变的明快悦耳了很多。 “哥，你这是搞啥呢？” “这音乐绝了！” “什么东西？” 旁边小房中正在干活的曹东崔林几个人听到音箱放出的舞曲后，立刻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高磊留下的录音机他们几个青工之前天天听，但如此令人兴奋的低音炮音质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音乐的频率、节奏和有规律的声波振动，是一种物理能量，而适度的物理能量会引起人体组织细胞发生和谐共振现象，这种声波引起的共振现象，会直接影响人们的脑电波、心率、呼吸节奏等，使细胞体产生轻度共振，使人有一种舒适、安逸感，音律的变化使人的身体有一种充实、流畅的感觉。 这也正是低音炮在后世风靡一时，被众多发烧友追捧的重要原因。 “这就是段哥你说的那个音箱么？太漂亮了。”曹东看了一眼墙角放着的音箱后，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摸。 “别乱动！”段云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说道：“这清漆还没干透呢。” “哥，这音箱效果真好啊，比录音机喇叭强多了。”一旁的崔林也忍不住赞道。 “这不废话么，要是不如录音机，我还费这么大力气做出来干嘛。”段云笑骂了一句。 “感觉比上次咱们在旱冰场的那套音箱都要好，这声音，听着舒坦。”曹东听着舞曲，有些沉醉的说道。 “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东西。”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旱冰场的那个叫音箱，我设计做出来的叫低音炮，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低音炮？这名字霸气啊。”曹东等人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音箱名字，啧啧赞道。 “哥，为啥叫低音炮啊？这玩意能跟炮扯上么？”雷子问道。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段哥说他是炮就是炮！你看这喇叭这么大，那不就是像个大炮的炮口么？”曹东转头喝斥了雷子一句。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转头对众人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叫低音炮么，我给你们调高音量频率听听。” 段云说着，蹲下身子，左手探向了音箱上方的旋钮。 现在段云调好的音量和频率都比较小，只是为了测试中音的音质，但这次，段云将低音频率和音量调高了一些。 “蹦卡卡！！蹦卡卡！！” 低音调高的瞬间，包括段云在内的几人顿时感觉舞曲的声音变的震撼了起来，而且有了明显的方位感。 “这个……太神了！” “感觉这声音好刺激！” 强化后的低音效果瞬间提升了舞曲的低音部分细节，让在场众人感觉更加的震撼。 “哥，你这太厉害了！”身后站着的曹东啧啧称奇，说道：“这音箱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眼见这低音炮的效果如此震撼，曹东等人是打心眼里佩服段云，在他们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个天才，虽然他们还没见过国外高级音响，但就凭段云目前这种音响的神奇效果，那是妥妥的碾压国产各种国产音响设备了。 “段哥，抽烟的。”此时崔林掏出香烟递给了段云，用火柴点燃后，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起那台低音炮来。 看到上面两个旋钮后，他用手扭动了一下。 “别乱动！”段云见状，立刻眉头一皱喊道。 “嗡……” 段云显然喊的晚了一点，崔林已经将上面的旋钮转到了最大的位置，音箱中随即传出了强悍的共鸣声。 “蹦卡卡！！！蹦卡卡！！！” 段云的低音放大电路是经过耦合式宽频放大器特别强化的，低音频率甚至要比后世的一般低音炮产品还要高出一截，并没有做出一个安全频率的限定。 所以当崔林将低音频率调节到最高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个人听到如此高频的低音效果后，整个人都感觉到强烈的震撼效果，心跳骤然加速，甚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嗡嗡嗡……啪！” 此时窗口的玻璃短时间随着声音发生共振后，发出了一声脆响，其中两块玻璃碎裂后，哗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崔林曹东等人彻底看傻了。 “啪！”段云反应很快，上前一把扯掉录音机的电源后，用手指着窗口碎裂的玻璃对曹东喊道：“扣工资！这玻璃你赔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约定 众人简直被眼前的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不到半米高的音箱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隔着几米的距离能把玻璃都震碎。 其实一般来说，普通低音炮想把玻璃震碎是很罕见的，而且震碎玻璃靠的不是音量，而是利用的声音共振的原理。 共振物理学上的一个运用频率非常高的专业术语，是指一物理系统在特定频率下，比其他频率以更大的振幅做振动的情形；这些特定频率称之为共振频率。在共振频率下，很小的周期振动便可产生很大的振动，因为系统储存了动能。 所以当声音的频率在某些频率下会和一些形成更大幅度的震动，这种共振会造成声波在物体中的一种储能，而当这种能量存储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会对物体造成破坏。 玻璃是混合物，其中有硅酸盐和大量的二氧化硅以及其他的杂质，所以不存在固有频率，但是对于石英玻璃，是有的，在20000*（1+8%）hz之间，人的声带频率一般不高于2000hz，因此很少能把玻璃振碎（共振），但是有些特殊的女高音则可以达到这种频率，所以后世会出现有人在电视和网络上表演高音震碎玻璃杯的技术。 段云的这台低音炮调频的最高点正好能和玻璃形成共振，所以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我赔我赔！” 过了半响，曹东这次回过神来，连声对段云应道。 “太牛了……” “难怪段哥把这东西叫低音炮，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简直神了！段哥连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 下一刻，屋里几人纷纷围观起了这个威力惊人的音箱，脸上都是惊讶之色。 以他们的文化技术水平自然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原理的，所以对这种音箱设备感到好奇的同时，对段云高超的设计能力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另外这个低音炮的研制成功，对段云团队的士气提升也非常大，曹东等人见识到了段云强大的电子产品设计能力，让他们对段云更多了几分敬服，也对这个作坊未来的发展凭添了几分信心。 “看归看，别上手乱动啊。”段云提醒了一句。 “哥，这玩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这种音响太神奇了，我看进口音箱也没这里厉害吧。” 曹东等人很快就意识到了段云这个新产品的商业价值。 “没那么容易。”段云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这玩意定价高了买的人不会多，定价低了咱们吃亏，而且识货的人也不多，等这个周日我试着到城里推销下，如果想买的人多的话，咱们就多做几个。” 在段云看来，他这种高品质的自制音响目前还只能最精品高价小批量定制的销售方法，毕竟井师傅制作的这种音响工序比较复杂，一个月最多也就能做十多个，所以价格定的太低的话没多少赚头。 不过段云考虑的比较长远，前期他并没指望能卖出多少低音炮，在他看来，随着国内音乐发烧友越来越多，以及市里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段云这种低音炮肯定会迎来一波热销的，另外井师傅现在也开始大量囤积制作这种音响的木材，将来这种低音炮成为自己摊子继天线之后的第二种热销产品！ 几个人围着音箱看了一会儿后，就被段云打发走继续干活去了。 随后，为了避免音箱被损坏，段云随即骑着车子将音箱带回来家中，放在了自己床铺的下面，打算周日去四牌楼无线电爱好者之家那里推销一波。 晚上七点，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夜校上课。 今天段云心情还是不错的，搞定了音箱的事情，无疑是多了一条财路。 进入教室后，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程清妍和于淑兰两人似乎已经换了位置，于淑兰现在和段云只隔着一条过道。 “段云，这个周日，咱们还去滑旱冰吧。”看到段云坐下后，于淑兰问道。 “最近天气有点热，我觉得咱们去水泊寺游泳比较好。”段云转头回了于淑兰一句。 今天的程清妍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头发像是刚烫过的，穿着画格子的连衣裙，凑过来说话的时候，段云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香。 “行啊，那我和我几个朋友说一声，让她们准备好泳衣。”于淑兰有些兴奋的说道。 “哎？你们这是去哪儿玩啊，都是同学，也带上我们呗。”此时坐在前面一排的班长宋国忠听到两人对话后，也满脸笑容的凑过来说道。 “是啊，大家一起组织去玩呗。”旁边又有一个男学员凑过来说道。 “我们人够了。”于淑兰见状，顿时收敛笑容淡淡的搪塞了一句。 虽然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于淑兰火爆的小脾气收敛了很多，对人也和善了很多，但这只是面对段云的时候，而对其他的男人，她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那咱们就说好了啊，这个周日老地方集合。”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上次周日滑完旱冰回来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和曹东他们说好了这个星期日继续集体活动了，只是段云还没和说出来，于淑兰就已经先主动提出来了。 “行，那咱们周日见。”于淑兰脸上也露出的笑容。 晚上上完课，如同往常一样，段云和程清妍于淑兰三人一起骑车回家。 如今三人的关系已经很熟络了，一路上有说有笑，显得非常轻松。 程清妍到家后，段云又再次把于淑兰送到了家门口。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眼见快到自己家单元口的时候，于淑兰示意段云不用送了。 “前面路黑……” “真的不用了。” “那你慢走啊。”段云闻言微笑着安顿了一句，时候调转车头离开了。 看到段云离开，于淑兰用手掠了下头发，重新蹬上了车子。 而与此同时，远处一个烟头忽明忽灭，穿着二股筋背心拖鞋的于建国看着前方刚刚离开的段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头戏 当天晚上，段云并没有上夜班，因为明天上午开始，工厂的技改大赛将会正式开始，所以段云这样的‘种子选手’则已经提前被安排了换班。 这可以说是一个多月来，段云第一次白天上班。 早上和母亲妹妹吃过早饭后，段云骑着车子来到了工厂。 一进入车间，段云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除了几个徒工正在工位上忙碌外，其他工位的老工人技师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段云，你来了。”此时车间主任王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王主任早。”如今段云和王强也算有点私交了，自从上次王强到段云家中送工资后，段云送了他半条烟后，王强就对段云开始照顾有加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把段云从夜班调出来，而且还安顿带班长黄海涛给段云提供了一些便利，段云能在夜班睡觉，其实就是他暗示黄海涛安排的。 其实王强对段云照顾，倒不是因为段云那半条烟，而是因为他看出如今书记赵东升在和厂长秦刚的明争暗斗中已经开始占据了上风，段云则是书记眼中的‘红人’，所以他照顾段云的话书记赵东升也能看出来，算是间接讨好书记，而且还不用太过明显的站队。 “这次比赛准备的如何了？”王强问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工件就锁在我柜子里呢，上个星期夜班的时候我测试过了，没问题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本事大。”王强嘿嘿一笑，随即对段云轻声说道：“不过这次比赛竞争很激烈啊，这半个月来白天来咱们车间试车的人，都是总厂那边的技术员，我看他们设计的和你原来那台改装的老车床都差不多，说的好听是借鉴，其实那tm的就是抄袭你的方案啊……” “没关系的，老车床和新车床构造上有差异，他们光抄是没用的。”段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说你小子心怎么这么大呢？这可是关乎到评选劳模的大事啊！”王强闻言眉头一皱，说道：“我这人最见不得有人拿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你是没看到总厂技术科那帮子技术员一个个把他们傲气的，根本就不正眼看咱们车间的工人，好像自己有多大本事似的，他们改装的工件我也看来，原理和你改装老车床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有的工件就是照抄了你的设计，这事我也和上面领导反应了，可厂领导都不管，说是这次比赛只看结果，谁能给工厂带来的效益高，就给谁奖励……” “呵呵，这个正常。”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人家领导本来就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过王主任您能替我到厂领导那里抱不平，这个我必须感谢你，有时间的话，如果王主任肯赏脸的话，那咱们找个时间下馆子喝点……” “我不是为了吃你那顿饭，我是看不惯他们技术科这帮子人的嘴脸，屁本事没有，就会搞抄袭这一套！你是没上白班看到他们那帮子人的嘴脸，使唤咱们车间工人跟使唤丫鬟似的，都不带正眼看人的，不就是学历高点是个坐办公室的么……”王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怒气。 很明显，王强最近对总厂技术科的那些技术员是一肚子的怨气。 自从厂里宣布要进行技改比武后，原本平静的一车间很快就变成了菜市场一般，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过来观察研究段云改装的那台老车床，看明白原理后，过几天带着设计好的图纸来一车间找老师傅做工件，工件做完后，又开始占用车床反复进行调试。 这些技术员都是只懂得理论的东西，不会也不愿意亲手安装操作，从头到尾，双手都是不沾半点油污的，安装工件的时候，也是找工人来做，这些技术员只是在后面动动嘴皮子指挥而已。 由于这些技术员的设计水平有限，很多改装的工件不可能设计的一步到位，需要反复的调试，而这就苦了一车间的工人，同样一个部件，有时候需要反复加工改进好几次，装上拆，拆下装，耗时耗力，已经影响到了一车间的正常生产。 尤其是对于那些想着靠多干活多赚奖金的老师傅而言，这种活多了很影响他们的奖金收入，所以时间一长，就算是车间脾气最好的老工人，也都纷纷怨声载道起来。 而且有些技术员架子很大，内心带着几分傲气，对工人御指气拾的态度也引发了包括王强在内的一车间工人非常不满。 但王强和车间的工人内心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厂领导有安排，各车间必须要全力配合这次技改比赛，而且技术员是干部编制，普通工人也不敢得罪这些人。 所以现如今一车间收购了技术科那帮人嘴脸的工人都是打心眼里希望段云这样‘草根’选手能夺得第一名的，虽然段云得奖，荣誉和奖金与他们无关，但至少能打脸那帮子专职技术员的傲慢，这才是厂里基层职工喜闻乐见的事情…… “比武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谁也没把握绝对能赢，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抄袭我老车床设计的事情，这就好比考试，抄别人的卷子顶多和别人一样的分数，但超过别人是不可能的事情。”段云微笑着说道。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王强闻言点点头，随即对段云说道：“要我说啊，小段你虽然文凭不高，但这技术和说话水平，还真比那帮子文化人强多了，咱们厂子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行了王主任，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段云笑了笑，环顾了车间一眼后问道：“对了王主任，比赛几点开始啊？怎么没见到厂领导过来？” “他们都先去别的车间了，咱们车间的技改项目是重头戏，最后才会过来的。”王强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示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这次比赛是在全厂范围进行的，每一项技改发明都会被登记评估，然后有厂委以及技术科的人进行评定，评选程序还是非常正规的。 “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王强环顾了下周围，小声对段云说道：“这次田丰的改装方案很强啊，前几天他改装好的车床进行测试的时候，加工效率非常的高，自动加工变速箱里模数1.5的齿胚，粗车精车分两批完成，半个小时就加工了十二个，算下来足足是咱们普通车工效率的十二倍……” “额。”段云闻言顿时一怔。 段云清楚的记得，他上周夜班测试自己改装的车床，也是加工的模数1.5的齿胚，当时是个小时总共加工了八十一个，平均算下来是一小时二十个。 而如果按照王强的说法田丰改装的车床半小时就加工十二个的话，那么一个小时就能加工二十四个，足足比段云多出了四个工件的加工量！ “你是亲眼看到田丰进行的测试么？”片刻后，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当时他测试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而且不光是我，程总工和几个领导也都过来看了。”王强说道。 “那这就厉害了……”段云闻言点点头，但双眼依旧带着几分疑惑。 因为在段云看来，车床自动化改装效率提升是有上限的，考虑到主机的转速度，刀头的承受力和损耗程度，之前他改装的那台车床可以说基本已经做到效率的最大化，除非替换功率更大的主机，否则的话，是不会有太大的提升的。 而田丰改装的车床居然比段云的改装方案整整多出了五分之一的产量，这无疑让段云感觉惊讶和疑惑。 但无论如何，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段云已经没有了推翻以前方案重新改进的时间了。 “我估计这次田丰肯定是有人帮忙，这小子以前画个图纸数据还总出错，干废了不少材料了，现在突然能搞出这么厉害的技改，说没猫腻我都不信。”王强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对段云说道：“所以这次就算你没拿到第一名也别丧气，以后这样的技改比武肯定还会有的……” 王强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田丰获得头名的几率很大，毕竟厂长秦刚是他二舅，那些评委肯定会暗中照顾，加上背后有高手帮忙，前段时间改装的机床效率惊人，所以段云基本没什么机会获得第一名了。 只是这种事情王强不能明说，只能提前安慰段云两句。 “明白了。”段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就先在工位等着吧，我走了。”王强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那你忙！” 段云说完，王强转身离开了。 看到王强离开后，段云打开工位旁的工具柜，开始准时工件。 这段时间段云天天晚上夜班都会查看下自己的工具柜，为了防止发生设计图纸被盗的事情，段云已经将其中一些重要的齿轮改装工件放入了崔林和雷子的工具柜中，妥善保存了起来，直到早上接班的时候，两人才将那几个关键工件放入了段云的工具箱中。 不过想来田丰也不傻，知道这次段云有了提防，所以盗窃工件图纸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 整理好工件后，段云看到田丰这个时候也来到了车架，走到一个闲置的工位，也打开工具箱整理起工件来。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都没有等到厂领导的到来，估计正如车间主任王强所说的那样，一车间的比赛才是压轴的重头戏，毕竟齿轮机加工是提升生产效率最为重要的一步，也只是这次技改比赛的重点项目。 中午十一点半，到了午饭时间，段云和其他职工一起到食堂吃饭去了。 两个馒头一份大烩菜，花了不到两毛钱，段云感觉这饭菜的大锅饭还能凑合。 而就在段云坐在食堂的角落吃饭的时候，远处有几个女工不时的瞟向了他。 自从段云上次获得了伍佰元的技改奖金，当月连同工资开了将近六百块后，很多人就已经开始对段云另眼相看，这其中也包括一些车间的女工。 正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收入以及家境一直都是厂里女工找对象最优先考虑的条件，而如今段云一个月居然挣到了厂里其他职工一年才能赚到的工资，这确实让人有些眼红羡慕。 另外段云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负担要小的多，加上如今段云是技术工种正式工，人身体好，长相也凑合，综合条件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所以已然得到了一些女工的注意。 只是段云之前一直都在上夜班，如今难得白天能在单位露面，有些女工就动了心思。 两三个女工坐到段云旁边的位置上，吃饭的姿势和文雅，时不时的看向段云这里，下意识的用手掠下前额的刘海。 这年头的女子都很矜持，但碰上喜欢的男人想暗示一下是很容易的事情，彼此一个眼神对上，然后找个由头搭讪两句，彼此看对眼后，就开始往‘地下工作’方面发展。 段云两世为人，他这点情商自然还是有的，但几个女工对他不时的送来眼神，段云却始终没有接招的意思，水足饭饱之后，就起身离开了食堂。 回到车间找了个角落抽了一根烟后，段云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走进了一车间中。 为首的正是厂长秦刚，旁边的是书记赵东升和总工程常林等一些总厂的领导。 跟在领导后面的还有一个拿着记录本的中年女子，估计就是登记技改比赛情况的。 不过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程清妍此时也跟在人群后面，不过她此时的表情显得很轻松，手里也拿着一个本子，但这次比赛她并没有报名，估计就是跟着父亲来参观学习的，毕竟她也是厂里技术科的科员。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优越感 眼见厂领导到来，车间主任王强第一时间满脸堆笑着迎了上去。 而准备参加比赛的几个一车间的工人以及七八个总厂技术科的人也都纷纷准备好了各自改装车床的工件，个个腰板挺的笔直。 赵东升往段云这边看了一眼但没有说话，依旧和其他领导挨个工位转了一圈。 “厂长，目前报名改装车床的选手总共是十一人，现在就开始比赛么？”跟在赵东升后面的那个负责记录的中年女子对赵东升问道。 “开始吧。”秦刚闻言点了点头。 下一刻，这个中年妇女将包括段云在内的其他参赛选手叫到了一起，简单宣布了下比赛规则和次序后，宣布比赛开始。 由于一车间这次只安排了三台新型车床进行改装比赛，所以十一个人分成了四个小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段云和田丰则被分到了最后一组进行比赛。 最先上来比赛三个总厂的技术员依旧是手不沾油，只是把设计的图纸往车床上一放，然后指挥着几个维修组的工人帮忙组装车床。 看到这一幕段云不禁眉头皱起，他没想到刚才王强和自己说的事情确有其事，几个技术员身上的厂服纤尘不染，眼见工人干活，也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油污。 段云感觉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真正搞技术的人光靠一些理论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事情，而车床改装这种事情，有时候是必须要亲自动手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得知一些改装元件的契合度以及安装的松紧，而研究车床的人嫌弃车床油腻污秽，不愿意亲自动手，这就好比一个武器专家不愿意亲自拿枪打靶测试一样，永远无法掌握产品的细微性能上的差异。 其实段云前世在机车厂当技术员的时候，同样也有几个同事不喜欢频繁下车间接触设备，完全就是混日子，而且面对厂里的基层工人也傲气的很，哪怕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已经到了严重贬值的地步。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阶层差异造成的优越感。 而随着几个工人上前帮忙组装到一半的时候，段云也终于看出来了，第一组的三个选手其实根本就是照抄了自己改装老车床的原理方案，甚至有些零件的尺寸都和段云的老车床差不多。 其实这也是完全能够想象到的，因为即便这些技术员都是相关专业的中专学历，理论知识比一般职工要高出很多，但他们也只是掌握了一些机械原理能看懂图纸而已，但远没达到能独立改装车床的造诣和创造力，而抄袭借鉴段云的方案，则是一条最快的捷径！ 但让段云感觉好笑的是，这几人丝毫没有抄袭别人方案的羞耻感，反而脸上还带着几分傲然。 “好了。”几个维修工将机器组装完成后，随即退到了一边。 “开机吧。”秦刚见状，是有启动机器。 “嗡！” 按下电源启动按钮后，车床主机立刻转动了起来。 第一组的三台机器不光照抄了段云的设计，甚至连加工的元件也依旧设定为了柱头，而且还是粗车。 按照一车间的加工程序，粗车柱头用的都是车间里的几台老旧车场，而新车床都是用来精车和加工齿胚的，所以他们这种改装的方案在段云看来，简直就是一种机能的浪费。 测试时间为一个小时，按照规则，一个小时加工零件最多的车床就算是获胜了。 在场的几个领导看到车床启动后，脸上也都露出了微笑，无论如何，这种抄袭过来的改装确实提升了生产效率。 但在段云看来，第一组这三人照搬自己设计是错误的，因为老旧车床性能和结构都有差异，这种投机式的改装肯定会出问题。 果然，三台机器接连运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开始纷纷发生故障。 “咔！” 随着一声脆响，左边车床的车刀瞬间崩裂，金属的碎屑险些飞出防护壳！ 段云改装老车床时给刀量都是根据主电机转速设计的，而新车床的功率和主机转速要快的多，这几个技术员根本就没有调整自动进刀的吃刀量，所以过大的切削力和过高的切削温度导致刀片崩裂，这都是必然的事情。 “咔！咔！” 随着另外两台机器也跟着发生刀头崩裂的现象，无奈之下，几个参赛的技术员连忙让身旁的工人更换刀头。 “不用换了。”此时总工程常林皱着眉头喊住了那几个工人，脸色非常不好看。 其实不光是程常林，在场的其他几个领导以及大部分围观的工人都能看出，这三台车床改装其实已经失败了，设计上明显不够合理，再替换刀头的话，也只是浪费而已。 “行了，你们三个可以休息了。”厂长秦刚手一挥，示意仨人离开，随后说道：“下一组开始！” 秦刚话声一落，第一组的三人一脸失望的退到了一边，而第二组的三人则开始上前指挥工人组装车床。 而当几个工人再次开始帮忙组装车床的时候，现场领导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原来，第二组参赛技术员的改装方案几乎和第一组如出一辙，有些改装的零件目测尺寸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以至于让厂里的这些对机械外行的领导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很明显就是一个科室的人互相‘借鉴’的成果！ 人群中几个老技师此时也都纷纷笑着摇了摇头，原本紧张的技改比赛现场突然间气氛变的有些滑稽起来。 当初段云一个小小的徒工完成老车床改装将生产效率提升了二十倍后，让工厂领导尝到甜头的同时，给了很多人一个错觉，那就是段云这样一个徒工都能成功完成这样优秀的技改，如果专业技术员上阵做这种事情的话，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今天的情况无疑给这些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就是，全厂上下，真正有本事搞出优秀技改的人其实寥寥无几，技术科这帮子学历较高的技术员几乎没有一个能打的…… 第一百六十章 胜负已分 第二组几乎重蹈了上一组三人的覆辙，机器启动不到半个小时，刀具就已经全部崩坏。 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毕竟两组人用的基本都是一个方案。 其实这种事故完全可以在之前测试的时候发现，但这几个技术员测试的时间过短，只是连续开车十多分钟后，感觉车床运行一切正常，就急不可耐的认定改装成功了，倘若他们再多一点时间进行测试的话，是完全可以发现这种情况的。 看到第二组参赛技术员被终止比赛，程常林感觉有些脸上无光。 技术科毕竟是程常林负责管理的，眼见这几个技术员这一出手，就被人看穿了底裤，这多少让他感觉尴尬。 但比赛依旧在进行中。 第三组的比赛中，终于有一台车床坚持运行完了一个小时，虽然加工效率提升的不算大，但好歹算是一个成功的技改方案，这也让程常林找回了几分颜面。 终于到了最后一组段云和田丰上场了。 作为唯一一个参加了车床改装比赛的基层职工，段云从一开始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 至于田丰，今天看起来似乎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拿出图纸后，开始指挥工人帮他组装车床。 而段云则撸起了袖子，自己动手组装起来。 段云是这十一人中，唯一一个亲自动手安装工件的选手。 段云组装工件的动作很熟练而且也很细心，齿轮安装固定的严丝合缝，然后一点点涂抹黄油，显然对设备非常的爱惜。 看到段云熟练的组装动作和专注的神情，一直站在父亲身旁的程清妍双眼也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惊讶和敬佩，在她看来，段云有技术，而且动手能力也不是刚才那帮子技术员同事能比的，这点确实不容易。 反观田丰，则是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指挥着几个工人，脸上带着几分傲气。 而其他在此围观的工厂领导见状后，虽然默不作声，但内心也都对段云有些佩服，毕竟有点本事且懂得低调的人不多见，段云有着很多人没有的优秀品质。 段云虽然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但比赛名次还是要靠机器运行效率来说话的。 两边都将工件组装完成后，厂长秦刚示意开机。 “嗡！” 段云和田丰控制的机器同时启动，主电机响起了沉闷的嗡鸣声。 厂长秦刚和总工程常林的目光顿时看向了田丰操控的车床上，而书记赵东升则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段云这边。 俩边这次加工的都是厂里常用的模数1.5的齿胚，所以两人这次是一次非常公平的比试。 “刺！” 尖锐的金属切削声响起，暗蓝色的铁屑一圈圈滚落，一根粗车的齿胚很快就切削完成。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齿胚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废料也跟着滚落在位于弹簧卡头下方的铁盒中。 段云这次新车床的改装和上次老车床的改装原理差不多，只不过对机箱的一些传动部分重新设计了一下，是的里面的联动齿轮和当前车床功率转速更为匹配。 而当段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工位田丰改装车床后，顿时愣了一下。 出乎段云的意料，这次田丰居然没有‘抄作业’，段云一眼就看出他这个自动车床改装方案和自己有明显的不同，刀架上同时放了两个型号不同的刀片，旁边还设置了一个联动装置，使得这台车床可以不用手动更换刀头，而一次完成粗车和精车两个自动加工步骤！ 其实段云之前也想到过这个方案，但他之所以最终放弃了这种方案，原因是工件刚刚粗车后，温度很高，不等冷却就直接进行精车，会导致工件温度过高变形影响加工精度。 而且粗车和精车需要的转速也是不一样的，频繁自动调节速度的话，还需要对齿轮箱重新重新改进，会相当复杂，且存在潜在的不稳定性，所以综合考虑，段云还是决定粗车精车分开进行加工的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的气氛有点沉闷，所有人的目光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段云和田丰的工位。 相比刚才参赛的那三个小组，段云和田丰的设计明显要高明的多，在很多人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技改比赛的冠军应该就由他们两个来决出了。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田丰工位的车床又有一个齿胚加工完成，滚落在了下面的铁盒中，算上之前加工出来的十二个齿胚，这台改装的车床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整整加工出来了十三个模数1.5的齿胚！ 而反观段云这里，刚刚加工出了第十一个齿胚，相差了整整两个成品！ 看到秦厂长使来了眼神，程常林拿着游标卡上前测量了下精度，片刻后，转头对秦刚笑了笑，说道：“都合格了！” “很好！”秦刚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啪啪啪！” 旁边其他围观的厂领导见状，纷纷拍起了巴掌。 很明显，田丰这台改装的车床效率更高一筹，他获得这次技改比赛第一名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时间，对田丰技术水平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秦刚和程常林见状也都是笑容满面。 此时观察了半天车床的程清妍则好奇的走上前去，拿起了刚才田丰放在工具柜上的图纸。 看到这张图纸的第一眼，程清妍就感觉有些眼熟，而当她看到图纸左下角标注的字迹后，猛的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老赵，看来咱们厂的青年工人个个都后生可畏啊，小段同志确实很优秀，虽然这次输了，但他以后若是能吸取失败的教训，多学多问，打牢技术底子，将来还是能为厂里做出大的贡献的……”此时秦刚转头笑着对赵东升说道。 虽然秦刚这话说的很得体，但实际上隐隐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 “再等一会儿，还有几个原料没加工完呢。”赵东升看了一眼段云和那台车床后，脸色微微有些阴沉的说道。 “都站了半天了，咱们先到调度室坐着喝口水等着吧，估摸着田丰这边再有二十分钟也就全加工完了。”程常林说话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嗯……”眼见其他厂领导跟着秦刚已经离开，赵东升又皱着眉头看里段云一眼，随即也转身离开了。 “老吴，帮我看着机器，我去趟厕所！”眼见领导都已经离开，田丰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招呼一个工人帮他看机器，离开工位，从段云旁边经过的时候，嘴角勾起，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狗肉终究上不了台面……” 只是田丰刚刚离开不久，他的那台机器齿轮箱外壳的缝隙中，一抹淡淡的白烟冒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比赛总结 一车间的调度室中，几个厂领导个个笑容满面，只有赵东升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抽烟。”车间主任王强让旁边青工拿着暖壶去打开水，自己则满脸堆笑着掏出香烟给几个领导散了起来。 “这次的技改比武非常成功！”秦刚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产生了大批实用的技改成果，这对咱们厂子立足现有设备，挖掘产能的方针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看的出，秦刚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一向不怒自威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是啊，今天的收获确实很大。”此时旁边坐着的程常林也跟着插了一句，说道：“这次比赛，除了动员全厂职工的智慧和力量搞出了很多非常好的技改成果外，最为重要的是还挖掘出来了好几个潜力巨大，有干劲，有技术的青年人才，这对咱们厂子而言，才是最大的收获！” “是啊，咱们这批人都已经老了，将来这些年轻人迟早要接咱们的班撑起这个厂子来，责任重大啊……”副厂长于建国闻言也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之前一直担心工厂未来发展会后继无人，但现在看来，咱们厂子的青年人才这次的表现还是非常让你欣慰的，这次比赛排名靠前的技改能手，基本上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有能力，更有精力，这对厂子未来的发展而言，确实是意义重大。” 此刻全厂的技改比赛已经全部结束，现在就是总结汇总以及评奖的阶段了，所以几个厂领导也开始纷纷发表建议和活动总结。 通常来说，这种活动总结发言书记赵东升是绝对的主角，但此时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于副厂长说的没错，今天这次技改比武确实青年人才确实唱了重头戏，尤其是咱们厂的这些年轻技术员，这次拿出的参赛方案技术含量都很高，显示出了他们扎实的专业水平和创新能力。”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我尤其要特别表扬下一车间的田丰同志，一直以来工作兢兢业业，勤奋好学，勇于创新，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他改装的这台车床技术水平非常高，而且极大的提升了工件生产的效率，相比其他参赛的技改方案，无论从技术含量还是提升产能效益上，都是最为优秀的，所以我觉的田丰同志获得这次技改比武的第一名是名副其实的，这个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 其实不用程常林说，就凭刚才田丰自动机床的表现，获得这个技改比赛的第一名是实至名归的，只不过秦刚是田丰的二舅，所有为了帮厂长避嫌，程常林就发话要把田丰的头名的名次定下来。 “程总工说的对。” “田丰这次表现确实不错，拿第一名是应该的。” “我也同意段云获得第一名。” 程常林话声一落，在场的其他几个厂领导都纷纷表示赞同。 厂长秦刚也转头看了程常林一眼，脸上带着几分赞许之色。 至于其中几个书记这边的人包括工会主席，车间党支部书记，也都纷纷点头默许了。 事情明摆着的，田丰改装的车床加工效率比段云的高，而且运行稳定，刚才围观的领导和工人都已经亲眼看到了，这个是绝对公平公开公正的，谁也不能否认这个比赛的结果。 “田丰同志这次的表现确实非常出色，他的技改方案也是相当成功的。”此时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赵东升也突然插了一句，说道：“他这次获得技改比赛第一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额。” 赵东升话声一落，厂长秦刚和程常林的等人都是愣了一下。 现如今赵东升挺段云的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谁都知道赵东升就是想利用这次技改比武把段云这小子给‘捧’上去，成为一颗有分量的棋子。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赵东升这个时候却如此干脆的给予了田丰成绩的肯定，也认同了秦刚等人的意见，同意田丰获得比赛的第一名，这多少出乎在场其他人的意料。 “老赵还是你的眼光和觉悟高啊，能实事求是的看待这次比赛的结果，令人佩服啊。”秦刚听到赵东升也是力挺田丰夺魁，随即一脸赞许的说道。 “田丰同志这次比赛表现出色，获得第一名是应该的。”赵东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除了田丰同志，这次还有几名职工表现的很好，比如说段云同志，他这次改装的车床也很出色，虽然比起田丰同志的那台差一点，但获得这次比赛的第二名，我想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赵东升说到这里，现场众人也都顿时恍然。 很明显，赵东升是看到田丰取得第一名成绩的事情已经不可逆转，索性做出了一个巧妙的‘妥协’，想用对田丰获得第一名的支持，换取秦刚等人对段云获得第二名的认可。 “嗯，段云同志也确实不错，虽然技术差了一点，但从这次比赛的结果而言，他的表现也确实在除了田丰之外最好的，这个我没有意见。”秦刚点头说道。 田丰获得第一名后，秦刚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有些鸡肋的第二名的名次，秦刚也就顺水推舟，承认段云也无妨，毕竟这次比赛只有第一名是有八百元的奖金和劳模提名的，至于第二名，也就只有一百元奖金，且没有劳模提名，所以给赵东升这个面子也无妨。 “是啊，段云同志这次表现也挺不错的，无论从技术含量还是效益提升上，他获得第二名没有问题。”眼见秦刚已经松口了，程常林也随即跟着附和了一句。 虽然两边都在明争暗斗，但这其中讲究一个斗而不破，所以双方有时候相互妥协一下才是明智的做法，避免矛盾太过尖锐，至少表面上都是要和气一些的。 看到厂长和总工也纷纷表态支持，其他人也就跟着附和了几句，段云获得比赛第二名的事情也算是定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事故 “嗯。”眼见段云第二名名次定下后，赵东升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除了这次比赛的名次问题，我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秦刚问道。 “是这样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认为这次技改大赛，田丰和段云同志表现的都非常不错，也确实为厂里做出了不小的技改贡献，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加大这次几个比赛前三名的奖励……” “加大前三名的奖励？”秦刚闻言顿时一愣，说道：“咱们这次比赛的奖金难道还不够高么？第一名八百块，第二名第三名也有两百块和一百块，这么高的奖金全国都没有多少吧？” “赵书记您的意思是再给第二第三名的奖金提高一些么？”程常林也跟着问道。 “其实老赵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第一名和第二第三名的奖金相差太过悬殊了，差了整整六七百块钱，所以提高下第二第三名的奖金，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第二第三名这次技改的表现也都很出色，也是做出贡献的，而且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次提高奖金奖励，也能为咱们厂子将来举办类似的比武竞赛极大的提高新引力，能最大化的挖掘咱们厂职工的潜力和积极性，所以我觉的赵书记的建议可行。”此时于建国也插话道。 于建国在厂委中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而且为人也比较公道，能平衡各方面的利益，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他提出的建议，基本上就算拍板了。 “于副厂长说的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这次技改比赛第二第三名的奖金都提高二百块，大家没意见吧？”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没有。” “就这么办吧。” 秦刚话声一落，其他厂领导也纷纷表示赞成。 “等等！”赵东升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手，说道：“我感觉除了提高奖金外，考虑到获得第二名的选手的技改方案也很好，对厂子贡献同样不小，所以我感觉除了奖金外，还有给予一定的荣誉奖励，比如劳模的提名名额……” 赵东升显然还是想极力争取到一个劳模的指标，有了劳模的头衔，赵东升日后提拔段云‘工代干’就会容易一些。 段云这次虽然没有得到第一名，但技术确实不错，两次改装车床都能成功，说明不是昙花一现靠运气成功的，所以在赵东升看来将来还是有大用处的。 “这个劳模的提名……恐怕不行吧。”秦刚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赵东升虽然有他的算计，但在场的几个领导显然也都是人精，自然是能看出赵东升的意图的。 “赵书记，段云同志确实也是个人才，但这次比赛的奖励都是咱们之前提前订好的，也在全厂公布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只有技改比武第一名才能获得奖励劳模提名，这个是不能随便更改的。”程常林附和道。 “没错，我知道老赵你爱才，虽然我也很欣赏段云同志，但咱们这次比赛规则奖励是提前订好公布了的，尤其是劳模指标的事情，属于比较敏感的事情，随意增加或者删减名额，都会在厂子里造成极大的舆论影响，这个咱们必须要慎重考虑啊。”于建国正色说道。 “还是老于考虑问题周到啊。”程常林微笑着附和道。 秦刚程常林这边显然是不可能让段云得到这个劳模的指标的，如果不是考虑到避免和赵东升矛盾激化，他们甚至都不想给第二名的段云提高奖金。 而且今年的劳模评定还涉及到一个分房的问题，这才是最为敏感的事情，所以其他领导从内心也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刚入厂的职工立刻就能分上新房的，所以赵东升的建议没人响应。 “那你们看着办吧。”眼见给段云劳模指标的事情没戏，索性也就放弃提议了。 “呵呵，这次的技改比武，还是说明了我们厂专业技术人员才是最可靠的创新团队，段云作为基层职工的代表虽然这次表现也不错，但总归技术创新水平还差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前段时间我才决定要成立以总厂和各车间技术员为骨干的技改小组……”秦刚眼见大局已定，随即开始借机重提前段时间成立技改小组的事情，向赵东升发难。 “碰！” 秦刚话没说完，调度室的房门突然被猛的推开，一个青工跑了进来。 “不会敲门么？”坐在门口的车间主任王强眉头一皱对那青工说道。 “主任，不好了，车床着火了！”那个青工一脸慌乱的说道。 “什么！？” 听到这青工的话后，现场的几个厂领导顿时纷纷站起了身子。 “过去看看！” 王强手一挥，起身离开了调度室。 而其他几个厂领导见状，也都了跟了出去。 机床着火损坏是大事，毕竟这属于国家重要资产，如果故意损坏严重，那是要有人承担责任坐牢的！ 在这个青工的带领下，几个厂领导再次来到了工作区。 而此时车间中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围在刚才段云和田丰比赛所在的那个区域。 “让开让开！” 王强在前面开道，很快就来到了人群的中间。 当王强和其他领导看到里面的情形后，脸色顿时都变的严峻起来。 只见田丰改装的那台车床的齿轮箱中已经切断了电源，而齿轮箱中则依旧冒着黑色的浓烟，外壳已经发黑有些变形。 机床着火是非常罕见的事故，毕竟主体部分都是金属零件，通常只有主机变压器和线路过热才会引起明火。 “打开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发生事故的是刚才田丰改装的车床，秦刚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对旁边的修理工说道。 下一刻，确定电源全部切断后，三个修理工快速打开了主机齿轮箱。 当爱到齿轮箱内部的情况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里面的齿轮全部被熏黑，其中两个链接主轴的齿轮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崩齿现象！ “这个设计有问题。”此时站在人群中的段云看到这一幕后，说道：“齿顶圆直径设计的过小，如果材质和热处理不合格的话，如此高的转速是很容易发生过载崩齿的，光追求加工效率不考虑机械长时间运行的安全性，这是不行的……”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程清妍看向段云的目光也充满了惊讶。 “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厂长总工都在这里呢，难道他们看不出来？还用你说？”田丰有些恼羞成怒的对段云喝斥道。 “怎么？犯了错误还不让人说了？”段云嘴角勾起，眉头一挑对田丰说道：“厂子和机器都是国家的，机器出了问题，凭什么我就不能说？” “你tm的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算那颗葱！？” 此时的田丰急怒之下已经有点情绪失控，他万万没想到眼见即将到手的奖金和劳模提名就要泡汤，随即指着段云骂道。 “田丰，你这是什么态度？！段云同志指出你犯的错误那是在帮你！难道犯了错误别人就说不得了？”书记赵东升这个时候也沉下脸对田丰大声说道。 “可是……” “闭嘴！到一边去！”秦刚此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对着田丰喝斥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事故鉴定 谁都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圆满结束的技改比武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故，这无疑是让很多厂领导很难接受的事情。 秦刚脸色严峻，而程常林则神色异常难看。 作为这台车床改装真正的设计者，这个事故无疑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 “咣当！” 与此同时，旁边段云改装的那台车床依旧在稳定运行中，一个接一个加工好的齿胚掉落在下放的铁盒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毫无疑问，这次比赛段云成为了笑到最后的人，他获得第一已经是没有任何悬念了。 “看看里面机器损坏程度。”此时副厂长于建国脑子依旧能够保持清醒，对修理班的班长老吴说道。 “嗯。”老吴应了一声后，立刻将车床外壳全部拆掉，和两个手下仔细的检查起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台车床损毁严重，导致报废的话，那么就必须要人为这件事情负责。 厂领导肯定会承担一部分的责任，但顶多也就扣点奖金而已，而如果查明田丰有主观破坏机床的行为的话，那么他将承受厂里的处分，甚至刑事责任！ “主机部分没有损坏，就是连接主轴传动的两个齿轮严重损坏，另外还有一根变速传动轴过热烧蚀变色，需要更换。”过了二十多分钟后，老吴将机床仔细检查一遍后，抬头对旁边的几个厂领导说道。 听到老吴的汇报后，在场几个领导这次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现场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只是几个齿轮轴承需要更换的话，那这个事故的性质就轻多了，完全可以算做是工件的正常损耗。 “任何技改都是有风险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在所难免，好在没有发生重大事故，以后引以为鉴，在工作中注意一些就行了。”副厂长于建国说道。 “是啊，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损坏了两个齿轮而已，修理更换一下就可以了。” “其实差一点就成功了，失败是成功之母吗，偶尔出点小错误也是正常的事情……” 旁边又有一个厂领导附和道。 很明显，其他几个厂领导都知道田丰和秦刚的关系，所以想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可能的掩盖过去。 “田丰同志这次技改方案其实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只是细节做的不够到位，以后再接再厉的话，还是可以为厂子做出贡献的。”此时书记赵东升也发话了，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么这次比赛的最终名次，需要重新定一下了……” 赵东升发话也将田丰的这个事故轻描淡写，无疑是给足了秦刚面子，但这个面子不是白给的，而是需要秦刚那边也做出一些妥协。 “嗯。”秦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段云在这次技改比赛中表现最好，他应该是第一名。” 秦刚自然自然也是听出了赵东升话里的意思，但形势已经偏向了段云和赵东升这边，他只得拍板定下了段云获奖的事情。 眼见厂长和书记都已经拍板，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旁边负责登记比赛名次的中年女子随即拿起笔划掉了第一名一栏上田丰的名次，换上了段云的名字。 其实凭借田丰的技改方案做些改进依旧有很有实用价值的，秦刚和程常林若是肯发力帮田丰争取一下的话，获得第二第三的名次应该说是还是有戏的。 但刚才两人极力否定了赵东升给予第二名第三名劳模指标的事情，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导致第二第三的名次争夺变的毫无意义，只是多了点奖金而已，而且田丰出了这样的事故还能拿到高额奖金这容易在厂里引起非议，所以秦刚索性也就放弃了帮田丰争取好名次的心思。 事情到了这一步，段云算是大获全胜了。 “表现的很好，下次继续努力。”此时秦刚上前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谢谢秦厂长鼓励。”尽管段云看出秦刚这句表扬是很敷衍的台面话，但依旧微笑着回道。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下一刻，秦刚领着其他领导转身快步离开了车间。 “周一早上到我办公室一趟。”赵东升微笑着拍了拍段云肩膀安顿了一句后，也离开了工位。 “你可真厉害……”程清妍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随即也跟着脸色阴沉的父亲离开了。 看到厂领导离开后，在场的车间主任王强和其他工人立刻将段云围了起来，纷纷又羡慕有佩服的上前表示祝贺。 “小段后生可畏啊。” “早tm看不惯那帮子技术科的家伙天天来这里装犊子了……” “咱们一车间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啊，小段以后也算是咱们厂最年轻的劳模了吧……” 一车间的这些工人这段时间没少受那些技术员的指挥干活，早就心生不满，如今段云拿到了比赛的第一名，无疑也算帮他们出了一口气。 另外段云这次技改比武获胜也让车间众人对段云开始另眼相看，如果说上次旧车床改装有人传闻是他师傅韩忠的功劳的话，那么这次新车床改装，无疑证明段云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相比此时被众星捧月般的段云，旁边还没从沮丧失落中回过神的田丰则完全被当成了空气一般，甚至连个上前安慰的人都没有。 “我早就说过小段是个人才。”此时车间主任王强上前搂住了段云的肩膀，将他拉都一边说道：“小段，周日晚上咱们下馆子喝一顿，你没问题吧？” “成！”段云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毕竟王强是他的车间领导，段云想在车间日子过的舒服，那是必须要和他保持良好私交的。 “行，那就这么定下了。”王强呵呵一笑，拍了拍段云的肩膀，对周围工人说道：“你们都帮着把这两个工位收拾一下。” 王强话声一落，几个工人立刻上前帮段云收拾起了工位。 段云又和王强聊了两句后，就离开车间回家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庆功 下午，工厂宣传栏上就公布了这次技改比武的最终结果，段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第一名的位置。 宣传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这次比赛由于奖金很高，所以从一开始就有很高的关注度。 段云的获奖无疑在厂子里再次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段时间来，段云已经成为了工厂里的明星人物，从最早服毒自杀，到先前改装旧车床获得五百块的奖金，以及见义勇为全厂通保表扬，到现如技改比赛获得第一名，每一件事都把段云推到了厂里舆论的风口浪尖。 段云接连技改成功，无疑引起了厂领导对他的重视，之前还有人对段云是否真的具备这样的能力，而这次获得技改第一名后，先前有些领导对段云的质疑彻底一扫而空，而段云也已然成为了工厂推行技改的一个旗帜性的人物。 而对段云来说，这次获得技改比赛的第一，对他而言无疑也是意义重大，最关键的是成为劳模之后，段云分房的事情就算有了着落。 从厂子出来后，段云如往常一样，直接回到出租屋的工作室中。 段云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设计各种模具，其中一部分则是给马军营村支书许富贵设计的，之前两人有约定，段云拿了股份就要帮人家干活。 段云并不打算声张自己这次技改比武获奖的事情，但厂里公榜后，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却远远超出了段云的想象。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雷子第一个来到了出租屋，手里还领着一个纸包。 “段哥，恭喜你啊，你这次可算是太牛气了，全厂都轰动了。”雷子一进屋就笑吟吟的走到段云面前，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段云。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事你都知道了？” “厂门口都已经公布获奖名单了，你是第一名，足足八百块的奖金啊，还能被评上劳模，这事情全厂都已经传开了。”雷子掏出火柴给段云点上火后，一脸羡慕的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行啊，等这奖金发下来，我请大家到城里下馆子去！” “用不着，今晚兄弟们就打算给你开个庆功宴。”雷子说着，将那个纸包上的细绳解开。 “只是什么？”段云看了一眼那个纸包后，好奇的问道。 “酱牛肉！我家自己做的。”雷子嘿嘿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刀子，在包装的报纸上擦了两下后，切下一小块牛肉送到段云面前说道：“哥，来尝尝我妈的手艺。” 段云见状也没客气，将那块牛肉扔到嘴里后嚼了几下后，赞道：“卤的不错，让你家破费了。” “这还算点啥，要是没段哥的话，我现在哪儿能赚这么多钱呢。”雷子满脸讨好之色，接着说道：“段哥你喜欢吃就好，以后要是还想吃就跟我说，用不着客气，我让我妈多做点……” “哈哈哈，你就不怕我把你家吃穷了啊？”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段哥。”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打自行车支架的声音，随即房门推开，崔林手里也拎着一只包着的烧鸡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商量好的啊？”看到这一幕后，段云笑着说道。 “段哥现在是厂里的名人了，技术大拿，谁不知道啊。”崔林说着，将那只烧鸡也放在了桌上，说道：“哥，本来我想让我妈炒几个热菜带过来的，结果家里肉票都用光了，我索性就到饭店买了只烧鸡……” “行了，晚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张罗。”段云说道。 “哎，这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张罗！”崔林搓了搓沾满油渍的手后，说道：“当劳模是大事，我爸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也没当过个劳模，还是段哥本事大，这才刚进厂几个月就凭本事拿到劳模的名额了，这种事情必须庆祝。” 崔林雷子他们这帮青工是打心眼里佩服段云的，这一个月来的相处，他们发现段云确实是个能人，本事还不小，懂技术会办事，生意有越做越大的趋势，这段时间他们也跟着赚了有一二百块钱了，比厂子里的工资高多了，所以这些人已经打算死心塌地的长期跟着段云混了。 “行啊，随便你们吧。”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明白，这帮小子是接着他这次获奖的机会讨好他，但当老板的手下有人拍马屁也正常，再说若是没有段云，这伙人也就是些挣着厂里微薄工资的小徒工而已，所以这帮人懂得感恩有良心也是件好事。 平时段云晚上基本上都在出租屋里吃饭，所以在干活的房子里，有全套的桌碗瓢盆，崔林和雷子随即到旁边屋子切肉去了。 而又过了一会儿，曹东和另外两个徒工也带着酒肉过来了。 作为一个小团队，段云虽然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但大面上是绝对要避免明显的亲疏的。 于是段云又让曹东去把马军营的那三个徒弟以及井师傅也叫了过来。 另外先前段云在许富贵家里也吃过好几顿饭了，而且大军和小辉三人平时比较听话，干活也比较实诚，所以这种好事自然也不能让他这三个徒弟错过。 井志迁家中本来已经做好晚饭了，但最终还是被曹东拉了过来。 晚上，段云作坊的团队成员齐聚在一起，觥筹交错，气氛相当的热烈。 最开始井志迁年龄比较大，和年轻人喝酒似乎有些放不开，但几杯酒下肚后，也就开始和段云勾肩搭背，两人频频对饮，甚至到了最后和段云俨然成了相见恨晚的忘年交…… 而就在段云手下几个工人喝酒庆祝的同时，段云母亲高秀芝的一个同事也到了他家串门了。 这是最近两三年来，高秀芝的同事第一次来她家串门。 都是缝纫社的同事，彼此知根知底，其实可聊的事情也没多少。 所以只是闲谈了几句后，那个中年女同事就说明了来意：她有个外甥女也在厂里上班，和段云年龄相仿，个子虽然矮了点，但手脚勤快，是个持家的好手，所以打算给这两个年轻人撮合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过来人 段云不会想到的是，自己技改比赛获奖，成为劳模的事情会在厂区传播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当天晚上就开始有人打他的主意了。 劳模并不是让段云成为‘抢手货’的主因，房子才是。 早在一个月前的时候厂里就已经传出了消息，年底的时候厂里会分房，而劳模和家庭住房苦难的职工会悠闲安排，这对于家里子女多，都拥挤在十几平方和二十几平方房子的职工而言，绝对是望眼欲穿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分房这种事情的敏感性太大，所以厂领导对这次分房采取了公开排名竞争的方法，最优先的今年的工厂劳模，其次就是根据家庭住房困难情况的申请住房排名，这个排名是任何职工都可以到厂办查询的，绝对的公开公正。 另外由于今年的工厂劳模奖励涉及到了分房，所以评选标准要比以往严格的多，除了工龄要超过五年外，还必须往年有当选过劳模和获得过嘉奖表扬的历史成绩，这无疑就已经断了很多今年想玩命加班参选劳模的职工的投机心思。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次全厂的技改比武，获得第一名的职工可以跳过非常苛刻的前置门槛而直接直接获得劳模指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比赛的参与度非常高，竞争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而获得第一名拿到劳模提名和分房名额的段云一夜之间俨然成了厂子的‘钻石王老五’，加上他本身也是厂里正式工，有技术，身体好，还非常的年轻，所以这次技改比武公榜后，家里有待嫁女儿的家庭就已经开始采取‘先下手为强’的策略，要么家长亲自出马，要么托人稍话，甚至对于彩礼啥的条件都闭口不谈，那架势仿佛是只要段云母亲一点头，女方恨不得当天就把女儿直接送过来一般。 可以说到了这一刻，厂里的普通女工段家都可以随便挑了。 晚上十点多时候，段云才喝完酒回到了家中。 推开门后，看到母亲和妹妹段芳在看电视，段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你明天不上课了？”段云对妹妹段芳说道。 段芳明年就要面临高考，学习任务很重，身为他的哥哥，段云自然是不希望她因为沉迷看电视而影响到学习的。 另外段云还打算等过段时间自己生意这边的事情轻松一些后，帮段芳补习下功课，以他前世博士的功底，给妹妹做辅导老师是毫无难度的。 “哥，妈她一直等着你回来呢，有大事要和你商量。”段芳脸上带着笑容，接着说道：“今天家里来了好几个过来串门的，都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介绍对象？”段云闻言顿时一愣。 “小芳，把电视关上，你去水房洗漱去吧。”坐在床边的母亲高秀芝对段芳说道。 “嗯。”段芳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毛巾脸盆推门走出了房间。 “妈，啥事情啊？”段云坐在母亲对面问道。 “最近你修理电器的生意是不是越来越好了？”高秀芝问道。 虽然知道儿子现在一直都忙着做电器修理的生意，但高秀芝其实并不知道儿子现在生意有多大，到底赚了多少钱。 主要是段云一直以来都是想闷声发大财，从来不对外人说自己究竟赚到了多少钱，甚至就连曹东崔林他们，也只是知道段云的生意确实赚钱，具体数目则无从知晓，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段云电子元件的进货价格和渠道，利润到底有多高。 另外段云知道母亲一直都以自己为傲，倘若得知段云已经成为月入数千的‘大老板’的话，十有八九会到处炫耀，而这无疑会给段云带来很大的风险和麻烦，所以一直以来，段云只是说自己这摊子生意比工资高一些，而且还不稳定，也从来没对母亲透漏过真实的收入。 “还行吧，生意不错，另外我最近又招了两个徒工。”段云回道。 “我就说呢……”高秀芝闻言若有所悟。 “妈，到底啥事啊？”段云问道。 “今天来了好几个串门的……你也知道，咱们家以前一年到头也没啥人过来串门，结果今天来的还特别多……”高秀芝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她们都是专门过来给你介绍对象的，女方家的条件还一个比一个好，基本都是你们厂里的正式工，所以我就寻思着是不是他们都看到你修理电器的生意好了，所以就……” “妈，你没答应他们吧？”段云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母亲的话，连声问道。 “没。”高秀芝摇摇头，接着说道：“我琢磨着这事情有点不对劲，所以这才想找你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额。”段云闻言顿时面色一松，随即说道：“结婚可是大事，妈你可不能随便就答应人家啊，最起码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啊……” “妈知道你的心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喜欢自己搞对象。”高秀芝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妈跟你说，你们年轻人看东西太浅，一搞上对象就感觉人家全身都是优点，看哪儿哪儿顺眼……妈是过来人，这谁家姑娘好坏啊，妈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妈，你也说的太玄乎了，你那眼睛简直比医院的x光机还厉害呢，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段云其实也能听懂高秀芝说这话的意思，但对段云而言，现在说这些东西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他脑子里只有自己前世的未婚妻小罗，搞对象这种事情短期内是不会考虑的。 另外段云现在无论在单位还是电器生意方面都处在一个快速起步的阶段，他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行了，不开玩笑了，反正这婚事我还得替你张罗着，一旦有合适的姑娘，你必须听妈的话……”高秀芝正色对段云说道。 “妈，你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来这么多上门谈亲事的么？”段云眉头一挑问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豪宅 “什么原因？”高秀芝问道。 “其实是这么回事。”段云干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是全厂技改比赛的日子，下午厂里刚刚公榜，我得了个第一……” “第一？那厂子里这次奖励你多少钱？”高秀芝闻言双眼顿时一亮。 上次段云发了五百多的奖金，确实让高秀芝高兴了好一阵子，那天晚上甚至兴奋的都没睡着觉，要知道，那可是相当于她将近一年半的工资了，无疑是一笔大钱。 其实赚钱多少还是小事，高秀芝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儿子有了出息，有了撑起这个家庭的希望。 “也就八百吧。”段云回道。 “也就……八百！？”高秀芝闻言简直目瞪口呆，片刻后连声问道：“你们厂子这是啥比赛啊，给这么多钱啊？” “就是技术改造。”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是有点电子维修技术么，然后就用这技术把我们厂子机床改装了一下，结果就获奖了……” 其实段云也知道，母亲对工厂机床啥的一窍不通，没必要说的太详细，反正她也听不懂。 “啊，这样啊……”高秀芝闻言点了点头。 “另外这次比赛第一名是个提名劳模的名额，所以今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就是厂里的劳模了。”段云微笑着对母亲说道。 “劳模好啊，以后能涨工资呢。”高秀莲笑着说道。 “其实关键不是涨工资，而是今年有消息说，厂里会给劳模分房……” “分房！？”高秀芝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 “哥，厂里要给你分房了？”此时从水房洗漱回来的段芳听到哥哥的话后，也是一脸惊讶之色，随即插话道：“我前段时间就在学校里挺到说咱们厂要分房，不过排队的人太多了，很多人挤破脑袋都在争名额呢……你这才刚入厂两个多月，不会这么快就轮到你吧？” 厂子里分房的事情上个月就已经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这件事，所以即便是在学校里，段芳也能听到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传闻。 “小云，你跟妈好好说说，到底这分房是怎么回事？”高秀芝一脸正色的对段云询问道。 “是这样的，我听说是咱们厂今年在大集体那边盖了几栋新楼，大概也就能解决八十多户职工入住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全部都是六七十平米，独门独户，自带卫生间和厨房的……” “这么好啊……”段芳闻言惊讶的说道。 说起来段云家的住房条件在厂子里不是最困难的一批家庭，母亲和兄妹三人挤在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房子里虽然很不方便，但也勉强能凑和，主要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做饭和上厕所很麻烦，尤其是厕所，夏天里面熏的要死，东天北方这地方又太冷，半夜黑灯瞎火的去个厕所一不小心就会感冒，确实很折磨人。 所以在高秀芝和段芳母女眼中，六十多平米独门独户还带卫生间厨房的新房她们而言，简直就是豪宅一般，能住上那样的房子，是他们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为等分房的人太多，厂里也想鼓励职工的劳动积极性，所以今年的工厂劳模都是可以优先分房的，本来我刚入厂时间不长是没资格评选这个劳模的，但正好厂里这次搞了个技改比赛，第一名可以直接提名劳模，所以我这次也就有了分房的机会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哥你太厉害了！”段芳闻言小脸满是兴奋的说道。 “啊……”高秀芝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 “今天之所以这么多人过来串门，其实就是因为我就要当上劳模分房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你儿子结婚这件事您可千万别急，咱们家有了新房，找对象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急……”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想让母亲暂时不要考虑自己结婚的事情，想让母亲的眼光能放的远一点，‘高’一点…… “嗯，妈明白你的意思。”高秀芝闻言点点头，说道：“你现在都这么出息了，确实应该找个条件更好的姑娘，这个我以后会在厂里多打听的，有合适的话，会和你商量着来的。” “这就对了。”段云闻言笑了笑。 段云也知道，想让母亲彻底不管自己的婚事是不可能的，这个年纪的父母都会操心子女婚事，但这种事情只要能商量着来就行，到时候段云顶多说句看不上也就没事了。 “对了小云，你最近还和那个叫什么于……淑兰的姑娘有联系么？”高秀芝问道。 “有啊，我们都是朋友，咋了？” “其实吧，我感觉那姑娘虽然父母是厂领导，可你现在的条件也不差啊……” “妈你快打住！”段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咱们家就算有了新房，那和人家的家庭也差的远呢，人家那可是高干家庭，咱们是啥家庭？再说我和于淑兰只是普通朋友，没过多交往，这事啊，您就别想了。” “哥，我感觉那个叫程清妍的姐姐比于淑兰漂亮多了，说话也好听，你们两个……”段芳此时突然插话道。 “赶紧滚到床上睡觉去！明天不上课了！？”段云板着脸喝斥了妹妹一句。 “真小气，我就说说嘛……”段芳闻言撅起了小嘴，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后，爬到了母亲的上铺。 “行了，这事以后慢慢计划着来吧。”高秀芝轻叹了一声，她显然也感觉自己儿子高攀不起那副厂长家的女儿，随即说道：“都洗洗睡吧，这时候也不早了。” “嗯。”段云闻言，从床底拿起脸盆毛巾，推门出去了。 晚上，段云一家仨人全都没有了睡意。 段云是在琢磨着自己日后生意上的计划，而母亲高秀芝和妹妹段芳已经开始憧憬着日后住上新房的美好生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星期天 周日，段云按照约定，再次组织起了团建活动。 现在对于崔林曹东这帮子青工而言，周日的团建无疑是他们现在最为期待的日子。 一大早就都把自己捯饬的油头粉面，头上荤油梳理的头发和脚上铮亮的三接头皮鞋在阳光下交相辉映，而且都清一色的戴上了进口的蛤蟆镜，显得骚气十足。 反倒是段云这个当老板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一头短发，绿色的中山装，朴素而干净。 这倒不是说段云不打扮自己，而是以他在前世的审美而言，这帮青工的装扮是在是‘土’气十足，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 因为今天定好的是到大兴城郊的水泊寺水库去游泳，所以众人一早就准备好了泳裤之类的东西，雷子还从家中找来了一个废旧的汽车轮子内胎，连夜修补了一番后，打算当救生圈。 段云则将录音机和自己那个低音炮的音箱也带了出来，除了可以在打架游泳休息的时候放音乐外，他还准备下午收队后到四牌楼那边推销下自己的低音炮，看能不能卖出去。 为了避免音箱磕坏，段云还专门找了一些泡泡塑料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起来，最后牢牢的绑在了后车架上，感觉够牢固后，这才骑上车子和众人离开了出租屋。 这次约定的活动时间比较早，一行人依旧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工人俱乐部门口，毕竟身为男人，是不能让女同志等着的。 段云散了一圈烟，众人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就看到于淑兰和程清妍领着一些女工骑着车子过来了。 和上次相比，这些女工显然也都精心打扮了一番，花格子的长裙，白色的凉鞋撒，其中几个明显是最近刚刚烫过头的，脖子上系着粉色或者红色的纱巾，带着太阳眼镜，想的洋气而时髦。 两边的男女毕竟上次已经见过面了，彼此也都熟悉一些了，所以没有上次见面时候的那种扭捏，彼此还打起了招呼。 “你连录音机都带来了？”于淑兰看到段云车把上挂着的录音机，惊喜的说道。 “玩的时候放个音乐听挺好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嗯。”于淑兰闻言点点头，说道：“正好可以教你跳交谊舞。” “你这后车架带着的是什么？”此时程清妍看到段云车子后面的音箱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是音箱。”段云回道。 “音箱？你家都买音箱了？”于淑兰闻言惊讶的说道。 总的来说，音箱设备在这个年头对于普通家庭而言绝对是个奢侈品，事实上，北方城市这个年头有录音机的人家都没有多少，更不要说这种专门的音箱了。 但实际上接下来的几年里，国内就开始大量出现了音乐‘发烧友’，其实‘发烧友’这个词汇就是从音响爱好者这里叫出来的，包括后来出现的‘电子发烧友’‘航模发烧友’什么的，都是跟着音响发烧友叫起来的。 之所有会有这样的称呼，原因是当时国内确实有很多狂热的音乐爱好者，他们为了追求最好的音乐的视听效果，不惜花费自己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工资积蓄来升级各种音箱元件设备，也算是一种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 “段云上个月拿的可是全厂最高的奖金，这次又获得了技改比武第一名，现在也是有钱人了。”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啊，以后新房装修买家具电器啥的也是需要不少钱呢……”于淑兰皱着眉头说道。 “人家段云喜欢你能管得着么？”程清妍说道。 “怎么管不着，我们……我们都是好朋友，我这也是为他好，怕他铺张浪费……”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呵呵。”程清妍闻言笑了笑，随即转头对段云说道：“恭喜你啊，这次厂里技改比武获得了第一名。”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段云闻言笑了笑，谦虚的说道：“这次是真的运气好，那个田丰也挺厉害的，如果不是设计上没有考虑到齿轮过载的问题的话，那第一名就是他的了，所以有些方面我还是需要向他学习的……” “其实田丰他没那么好的设计能力，比起你来差的太远了……”程清妍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爸因为这次比武的事情，已经两天都闷闷不乐的，在家里没怎么说话了……” “嗯？什么意思？”段云闻言一愣。 “啊……我的意思田丰一直都是我父亲比较看重的一个年轻技术员，也想对他培养一番，所以这次他比赛失利，让他老人家挺失望的。”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程清妍连忙编了个理由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你父亲看来还是挺重视厂里青年人才的培养的。”段云虽然听出程清妍刚才那番话似乎有料，但并没有刨根问底。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机械技术方面的知识，我看你这次改装车床的方案，很多细节都考虑的非常合理出色，就连我们这些专业的技术员也很难设计出这么游戏的技改方案……”程清妍说出了自己两天来的疑惑。 虽然程清妍这半年来，一直都将大量时间精力都放在强力喷丸设备的研制上，但她本身其实也有着非常不错的机械设计水平的，甚至不比她的父亲差太多，所以看完上次技改比赛段云的方案后，立刻就发现段云这次技改设计很多细节的高明之处。 “其实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我现在这点技术都当初下乡插队的时候从一个高手那里学到的，那个时候村里没啥娱乐，所以没事的时候我就跟着他看书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算是自学成才吧。”段云笑着说道。 “那你认识的那个高手以前是干什么的？肯定也是个很厉害的专家吧？”程清妍又问道。 随着接触的机会越多，程清妍越发感觉到段云有些不同寻常，对他的好奇也越来越强。 “行了，你俩准备聊到天黑啊，人都到齐了，赶紧走吧。”于淑兰这个时候插话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水泊寺 宽敞的马路上，车铃声和欢笑声不时的响起，对这些年轻人而言，此刻无疑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和上次两边人界限分明不同，臭不要脸的崔林和雷子已经将车子骑到了女工那边，和几个女工有说有笑的调侃了起来，气氛相当的欢快。 而段云则毫无疑问成为所有女工注意的焦点。 这次段云技改比武第一，拿到了劳模提名和分房的机会，无疑让这些女工动了心思，只不过她们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然也会偶尔主动和段云说上几句，但于淑兰始终和段云骑行的很近，她们也就很识趣的适可而止了。 段云自然也早就看出了于淑兰对自己的心思，只不过段云根本就没当回事，在他看来，他的家境和于淑兰的家境完全不是一个阶级的，况且段云也看出那副厂长于建国对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好感，所以两人注定不会发展出什么结果的。 况且段云对着于淑兰没什么感觉，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而已，他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要即将时间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意上。 今天段云打算上午领着这般弟兄们游泳野炊娱乐一番，下午回家之前，再到四牌楼顺便推销下自己的音箱。 齿轮厂距离水泊寺有点远，但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始终非常的轻松愉快。 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九点半，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对于厂里的这些青工来说，水泊寺也是他们从孩童时代就经常来玩的地方。 方圆十多平方公里的水库在南方或许不值一提，但对山西这个北方地带，却是一片难得的水源。 眼前一片碧绿，远远的还有几只水鸟在上面游弋盘旋。 水库中也有鱼虾，而最常见的则是岸边巴掌大的河蚌，水泊寺当地人不稀罕，但来这里玩的人则会捡拾一些回家，和韭菜一炒，味道相当的鲜美。 段云一行人选了个比较平坦干净的空地，铺上了带来的报纸和塑料布，将带来的马扎和其他东西放在上面。 此时湖水还有些微凉，崔林雷子他们则用带来的工具在缓坡的地方挖了个简易的土灶，准备中午生火做饭。 几个女工也上前帮忙准备食材。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段云将放在车后的音箱取下放在地上后，顿时吸引了那帮女工的注意。 这二年音箱无疑还是很高档稀罕的玩意，加上段云这台音箱外观非常的漂亮大气，所以相当的引人注目。 将音箱摆好后，段云把录音机放在旁边，放了一盘邓丽君的磁带进去。 考虑到这种音箱比较费电，所以段云这次专门带了四盒子的三号电池，用绝缘带绑在一起，连接到了音箱和录音机上。 “甜蜜蜜，我真的甜蜜蜜……” 当音箱中回荡邓丽君那经典而悦耳的歌曲时，不光是段云一起同来的青工，就连不远处其他星期天到这里玩的人都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 段云这次将低音效果的频率调到最合适的位置，所以声音听起来很清晰舒服，而且其中的低音效果非常有方位感，让人仿佛置身于歌手演唱会的台下一般，这绝对是一般录音机自带喇叭无法达到的效果。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台音箱的周围就围起了一群男男女女。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低音炮，但起码还是能辨别音乐效果好听不好听的。 “好东西啊……” “绝对是进口货”！ “哥们，你这音箱从哪儿买的？”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对段云问道。 “这是从香港那边带过来的，正经的米国货。”段云笑着说道。 “那这机箱上怎么没有商标啊？” “走私的东西不敢贴商标，这是为了避免海关那边检查。”段云随口忽悠了一句，反正这年头也没人懂海关的事情，只听他接着说道：“这种音箱在米国都算是高档货，要用外汇和华侨券才能买到的……” “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那既然是外国的高档货，又是外汇又是华侨券的，你能买的起么？”其中一个留着中分头的青年笑着说道。 “这你不懂了吧。”段云露出一个故作高深的笑容，接着说道：“这台其实是次品，人家米国生产的东西，最好的才拿去卖，一般次品都是直接销毁处理的，但实际上使用是没啥问题的，所以就有人把这些次级的电子产品通过走私低价卖到国内了。” “美国人的电器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么浪费么？”旁边一个青年惊讶的问道。 “不然怎么说人家是美帝国主义呢。”段云撇撇嘴，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知道米国有个城市叫旧金山么？那里整座山都是金子，你就能想象他们是多有钱了……” “噗！” 一直站在段云身后的程清妍听到都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那你这音箱到底多钱买的啊？”戴眼镜青年问道。 “六百块！” “太贵了……” 原本几个对这音箱感兴趣的人听到这个价格后，纷纷摇头离开了，毕竟六百块的价格实在是有些高的离谱了。 不过段云也不以为然，他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把音箱卖出去，毕竟这个价格实在不是一般工人家庭能够接受的。 而且这音箱能在这里引起这么多注意，就说明段云的这个产品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此时邓丽君的歌曲放完后，曹东又将一盒迪斯科舞曲放进了录音机里。 随着明快的音乐声响起，低音炮的效果让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几个青工立刻上前扭起了迪斯科。 这帮小子之前都是和高磊混到，迪斯科这种时髦的舞蹈跳的都相当熟练。 几个女工则在一旁边啃着西瓜，一边看着崔林雷子他们跳舞，脸上满是笑容。 过了一会儿，几个外向点的女工也上前跟着跳了起来，气氛顿时变的欢快了很多。 而段云则脱下外套和裤子，露出了他那引以为豪挑粪六年练出的八块腹肌，助跑了两下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分价钱一分货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从早上到中午野炊，然后众人嘻嘻游泳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水库。 其实此时时间尚早，但考虑到回厂区起码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有些女工家教严，必须要赶回去吃饭，所以众人也就决定提前离开了。 今天众人玩的是相当开心，返回的路上说笑不断，相比上次滑旱冰的时候，两边的男女关系更近了一步，相互间也都可以开个小玩笑什么的了。 而且这次在回来的路上，相约好下周日继续一起出来到水泊寺，显然这个天气游泳是最受欢迎的活动了。 不过当众人骑车途径西门外的时候，段云说要去到四牌楼买点东西，就要和众人分开。 于淑兰想跟着段云一起去，但最终还是被段云劝走了。 离开大队伍后，段云骑着自行车，带着录音机和音箱，来到了四牌楼的电子爱好者之家。 虽然今天来的有点晚，但由于天气比较热，所以很多人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到这里转悠，所以狭长的小巷中，行人还是不少的。 找了个空地，段云将车子停在墙边，然后将带着的录音机和音箱放在了空地上。 接通电池盒，段云将音箱的接线插在了录音机的公放口中。 眼见小巷中不时走过成双成对的男女，段云随即将邓丽君的磁带放了进去。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邓丽君那甜美的歌声很快就回荡在了小巷中。 段云之前在水库的时候放过这首歌，他把音箱的频率调节到最合适后，音质变的非常清晰悦耳。 很快，段云的摊子就被围了起来。 段云的音箱是井师傅精心制作的，无论做工和选材，都远比国内厂家量产的音箱要大气漂亮的多，摆在地上有种非常厚重的感觉，档次显得高了不少。 而且从音箱的音质上而言，段云设计的这个低音炮是绝对碾压这年头的国产音箱的，所以段云的一首《甜蜜蜜》还没放完，就已经吸引了很多行人的围观。 “看归看，别动手啊。”眼见有人蹲下身子想摸音箱，段云连忙提醒道。 “这是……你自己做的？”一个带着前进帽的中年男子指了指音箱对段云询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 段云原本想忽悠众人说这是进口音箱的，但这样的话，是不符合四牌楼油坊巷的交易规定的。 电子爱好者之家这里只允许爱好者之间交易交换电子元件或者自制的小电器，但如果你敢在这里摆摊卖走私货的话，一旦被人举报，当成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这音箱听着还行……”前进帽沉吟了一下，随即对段云问道：“你打算多少卖？” “六百！”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额……” 段云话声一落，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这个价钱显然远远超出了在场众人的想象。 要知道，六百块可是一个普通工人整整一年半的工资了，这样的价格显然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就这么个破音响你卖六百，你怎么不去抢！？”前进帽闻言，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了。 “懂什么叫一分价钱一分货么？”段云见状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他的音箱价位这么高，一般人肯定是买不起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今天能卖出去的。 段云今天就是想给自己音箱先来个预热宣传，等他制作的音箱名声起来后，他还有后续的计划。 所谓的后续计划就是，除了他这种高端的低音炮，他还准备回头再让井师傅用次一点的木料做一些中低档次的音箱，段云在音箱功能和成本上也会有所简化，使得段云的音箱产品有高中低三个档次来针对不同收入层次的消费者。 以段云的预计，自己目前靠着八木天线还能赚一年的好钱，随着自己天线的火爆程度，相关的仿制品估计一年甚至半年时间就会从市面上冒出，到时候为了竞争，对方肯定会压价，从而压缩段云天线生意的利润。 不过有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段云赚的盘满钵满了，而且还掌握了本市大量优质客户的资源，一旦天线生意利润大幅减少，段云会立刻技术升级自己的天线产品，同时利用自己掌握的优质客户渠道，开始逐步推销自己的音响产品，确保自己生意利润的持续增长。 所以现在段云做的只是小规模的推销，边销售边改进产品，算是为将来大规模销售低音炮做准备。 接下来，又有几波人围在了段云的摊位上，对他的这个音箱表现的很有兴趣，不过在听到六百块的价格后，就都纷纷摇头离开了。 天色渐渐已经进入傍晚时分，油坊巷的人也都开始收摊撤离，行人也少了不少。 一盘邓丽君的磁带被来回放了好几遍了，眼见路过的都是一些青年，段云索性换上了一盒迪斯科舞曲的磁带。 段云打算这盒磁带放完，就收工回家。 “阿里，阿里巴巴！崩咔咔！崩咔咔！” 随着节奏明快的舞曲响起，段云的摊子再次被一群年轻人围了起来。 “这音响多钱？”一个穿着风衣，手里提着录音机的男子在机箱旁边看了几眼后，随口问道。 “六百！” “你是不是没见过钱？就这么个手工做的小音箱你也敢卖六百？”那个年轻人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音箱。”眼见这个青年手里提着的是三洋收音机，段云顿时眼前一亮，说道：“我这音箱号称低音炮，音质效果堪称国内顶级的，在外国也是没有同类型档次的音箱产品的……” “还国外没有同档次的……你去过个国外么？”那青年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接着说道：“还低音炮……就你这破音箱也能称得上是炮啊？” “我没去过难道你去过？”段云笑着反问道。 “我虽然没去过，但进口电器我还是用过很多的。”那风衣青年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提着的录音机，一脸得意的对段云说道：“知道我这录音机是什么牌子么？rb三洋的！算是国内能买到的最好的录音机了，四个喇叭的！这才卖520块钱，就你这种手工做的小音箱还敢卖六百块？” 第一百七十章 声震全场 “哈哈哈！” 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风衣青年见状愣了一下。 “没什么，这么和你说吧，就你手里的这种录音机，在我眼里就是个玩具而已……”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说别人几百块买的录音机是玩具，这明显是会惹来对方的怒火的，以段云的情商，平时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但这次他显然是故意挑衅的。 “你说我录音机是玩具！？”果然，段云话声一落，那个风衣青年顿时沉下了脸。 “你先听我解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也看出兄弟你是个玩音响的高手了，国际上评级一个顶级音箱的标准就是音质的共振率，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额……当然知道！”风衣青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好。”段云心道你知道个屁！共振率是什么东西段云自己都不知道，纯粹就是他编出个冷僻的词汇忽悠外行的，结果这风衣一听段云夸他是高手，就不懂装懂中招了，于是段云接着说道：“你等我再把我这音箱调一下你听听……” 段云说话间，蹲下身子，将自己音箱的低音频率往高调了调。 “蹦卡卡！蹦卡卡！” 低音频率调高后，围观的众人顿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觉，仿佛心跳也瞬间加快了很多。 风衣青年听到变频后的声音顿时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段云的音箱效果会如此的好。 “感觉如何？”片刻后，段云微笑着对那风衣青年说道。 “凑合吧。”风衣青年说着，也将自己的录音机放在了地上，对段云说道：“不过你这音响效果比我这台三洋还是差点……” 下一刻，风衣也将一盘舞曲磁带放入了录音机中，按下按钮后，悦耳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听到这三洋录音机的舞曲后，围观的立刻又多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进口的三洋录音机确实是比其他品牌的录音机效果好不少。 从硬件配置上来说，除了电路设计复杂，调音功能多外，这种三洋录音机是四个喇叭的，比一般录音机多了两个增强高音部分的小喇叭，所以音质听起来通透清亮，细腻不少，算得上这个年代档次很高的录音机了。 不过即便如此，和段云的低音炮相比，受限于录音机喇叭的尺寸，小喇叭无法体现出完美的低音效果，所以在低音部分，段云的音箱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怎么样？比你音箱效果好吧。”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风衣青年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吹你的音箱有多好了，还低音炮……” “你知道我这音箱为什么叫低音炮么？”段云微笑着问道。 “为什么？” “刚才我也跟你说过了，国际上评定一种音箱的档次高低，其中一项很关键的指标就是音效的共鸣率，你身为玩音响的高手，这个基本的常识肯定是知道的吧？”段云微笑着问道。 “我当然知道！”看到旁边围观的人群，被段云扣上‘音乐高手’帽子的风衣青年显然不想让旁人看出他实际小学都没念完的底细。 “这么说吧，音箱的共振率强大的音箱，是能给听众带来强烈的震撼感受的，如同山崩地裂，江涛滚滚……这是一种史诗般的声音效果！”段云顿了顿，接着用手一指对面商铺的玻璃窗说道：“我就问你，你的这台录音机的声音能把对面的玻璃震碎么？” “这怎么可能？”风衣青年闻言一怔，脑袋随即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风衣青年这个录音机买来也有几个月了，平时在家里音量开到最大窗户玻璃也一点破裂都没有说，所以在他看来，想用音响把玻璃震碎，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这音箱就能做到！”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扯！”风衣青年白了段云一眼。 在场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一脸不屑的笑容。 很明显，再次众人显然也觉得段云这牛吹的有点太大了。 录音机谁都见过，也有很多人家里就有，但音响能把玻璃震碎这种事情，在很多人看来就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 “如果我这台音响真的能把玻璃震碎的话……” “那我就六百块买了你个音箱！” “行！”段云闻言点点头，又说道：“另外玻璃也要你赔啊。” “被废话了，赶紧来吧。”风衣从口袋中掏出几张大团结，在手里拍了拍说道：“这钱够赔玻璃了吧？” “很好！”见状，随即换了一盘磁带插入录音机后，按下了按钮。 “蹦卡卡！蹦卡卡！” 音箱中再次传出了快节奏的舞曲。 “就这……”眼见对面的玻璃没反应，风衣青年嘴角勾起说道。 段云并没有理会风衣的嘲讽，而是蹲下身子，将低音频率调节到了最高。 “嗡！” 段云将旋钮转到最大后，整个音箱都开是微微震动了起来。 “这……” 正对音箱喇叭的风衣青年话没说出口，就感觉到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汗毛也都都竖立了起来！ 围观人群也都瞬间感觉到了音箱中传出的音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悍的感觉，仿佛置身于炮火连天的战场一般，几乎音乐中的每个鼓点都能让他们全身颤抖一下，这种震撼的感觉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而段云这个时候稍微调整了下音箱喇叭的方向，对准了街对面杂货店的窗口。 “嗡嗡嗡！” 片刻后，对面窗户的玻璃已经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高频率震动，窗户上边的陈旧腻子则出现开裂掉落。 “哗啦啦！” 随着一声脆响，窗户左上方的一块玻璃最先碎裂掉落，引得里面两个女售货员大声尖叫了起来。 段云见到这一幕，立刻关上了录音机的电源。 在场围观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而那蹲在地上的风衣青年更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我服了，这音箱我买了！” 半响后，回过神来的风衣青年连忙起身对段云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任务 “你先把人家玻璃给赔了。”眼见对面商店跑出来一个气冲冲的中年男子，段云对那风衣说道。 “哎。”风衣应了一声后，起身赔玻璃钱去了。 “这音箱厉害啊。” “刚才听的我头发都立起来了……” “你这音箱咋做的啊，能教教我么？” 此时段云再次被人团团的围了起来。 对于之前很少或者从未接触过音箱设备的一般人来说，段云这台低音炮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音箱居然威力如此的大，能把玻璃都硬生生的震碎！ 不光是路过的行人，整个油坊巷摆摊交易的电子爱好者都已经聚集了过来，刚才段云的音箱把整条街的人都惊动了。 “只能看不能摸啊。”眼见围观的人群再次将手伸向了那台音箱，段云连忙皱着眉头提醒道。 “兄弟，你这音箱卖多少钱啊？”人群中又有一个男子对段云询问起了价格。 “我先来的，大哥你可不能卖他啊！”此时风衣青年赔完玻璃钱后，眼见有人也想买这台音箱，立刻一脸焦急的对段云说道。 “放心，你先来的我肯定卖你。”段云笑了笑，对旁边围观的人群说道：“哥几个都散了吧，我要收摊了，对我音箱感兴趣的，下周日过来，我还会来这里的。” 段云话声一落，围观的人群立刻就散开了不少。 “哥，和你商量点事情呗？”看到人群离开后，风衣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啥事啊？” “那个……是这样的，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所以能不能给我留给地址，明天我带上钱找你去。”风衣青年说道。 “行啊。”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和钢笔，在上面写下自己家庭地址后，撕下后递给风衣青年说道：“这是我家地址，我最近在厂里上夜班，白天的时候都在。” 段云并不认为这风衣是故意忽悠自己，因为六百块在这年头对普通人而言是笔大钱，没有谁平时出来带这么多的现金，另外段云看这小子手上戴着的梅花表，手里拎着的三洋录音机，显然是个有钱的主儿，这笔钱他应该能拿得出来。 “段云是吧……”看到纸条上段云留下的姓名地址，风衣青年伸出手对段云说道：“我叫郭峰，是矿务局的。” “那咱们明天见。”段云伸出手和自称郭峰的风衣青年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我过去。” 郭峰点点头，随即提着他的那台三洋录音机转身离开了。 “同志，能让我看看这音箱的电路板么？”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到段云面前，微笑着说道：“咱们都是电子爱好者，相互交流交流……” “六百块，这音箱你可以抱回家去研究。”段云笑着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咱们都是研究电子技术的，张口闭口谈钱太俗气了……” “不谈钱那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还要谈情啊？”段云闻言撇撇嘴，随即将音箱包好，绑在了车子后车架上。 同行是冤家，要是这低音炮的技术泄露了出去，那他还赚个屁的钱啊，所以在段云看来，这眼镜男不是读书读傻了，就是想抄袭自己的技术，段云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哎，同志，你等等，我给你五块钱，就看一会儿……”眼镜男看到段云要离开，连忙说道。 “下个星期天我还会来的。”段云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周一早上，段云按照赵东升的安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呵呵，小段你来了，坐！” 看到段云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后，正在倒水的赵东升立刻笑着对他招呼了一声。 “书记我来。”段云见状，立刻上前接过赵东升手里的暖瓶，一脸恭敬的帮他的杯子续满了水。 “把门关上。”赵东升坐下后，示意段云关门。 “哎。”段云转身将房门关上。 “这次的技改比武你表现的非常好！”看到段云坐下后，赵东升微笑着称赞了一句。 “我能有今天的成绩，都离不开赵书记您对我的关心和帮助……” “行了行了！”赵东升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我这儿用不着你拍马屁！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两件事……”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就是我准备在厂务会上把你工代干，提拔你当技术员的事情提出来，以你的才干和技术，在咱们厂里的青年一批中，也算是翘楚了，所以我想接着这次你技改比武获得第一名的机会，让你进入工厂专职技术岗位……”赵东升正色说道。 “谢谢赵书记提拔！”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虽然如今段云夜班上的很爽，也基本不用干活，当上技术员后，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混日子的，而且工资也高不了几块钱。 但成为干部确实段云实现自己未来计划的一个必经之路，因为成为干部后，段云接触的人和圈子和普通工人也会截然不同，这对他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所以成为干部是他必须要达成的目标。 “这件事你先别忙着谢我。”赵东升眉头一皱，接着说道：“现如今你的风头太大，厂里的几个领导对你还是有点看法的，另外你的学历低是硬伤，所以关于你工代干的事情不一定能成……” “无论如何，书记您替我说话，尽心尽力想着提拔我，这么大的人情我是心领了。”段云正色说道。 “呵呵，这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按厂里的奖惩制度办事而已。”赵东升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找你来要说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这次技改比赛虽然已经结束了，但你平时还是需要多琢磨新的技改项目的，这对你未来的前途非常重要。” “额。”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书记您放心，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花怒放 段云自然明白赵东升说这番话的意思。 这次虽然段云获得了技改比赛的第一名，也拿到了劳模的指标，但人一辈子是不能一直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况且段云现在还如此的年轻，将来在厂子还要呆很多年，想有更好的前途，就必须要继续证明自己的价值。 段云这次靠着改装车床获奖的同时，也抛出了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张底牌，若是想将来能继续被厂领导重用，段云还必须要握有更多的底牌才行。 其实不用赵东升说，段云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他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铣床改装滚齿机的技改方案中。 滚齿机在这个年头还是国内非常少见的设备，国内进口的几台基本上都分配给了军工企业，一般企业是米有这种设备的。 而对红星齿轮厂而言，目前齿轮加工只能依靠的车铣工艺，效率低下，加工精度也不高，一旦有了滚齿机，齿轮的加工效率和精度都会提升好几个档次，现如今红星主要生产的是农机的变速箱齿轮，齿轮精度等级为6级，而一旦有了滚齿机，那么除了齿轮的加工效率会提升数倍，而且精度能达到五级，也就是商用汽车变速箱齿轮的精度！ 所以改装滚齿机的方案，对红星齿轮厂而言，意义是相当重大的，尤其是现如今红星刚刚拿到一机部价格双轨制的许可，高精度的齿轮绝对会在国内成为抢手货，可以极大的提升企业的利润和效益！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将铣床改装成为滚齿机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设备，但段云前世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份相关的技术资料，铣床改装成为滚齿机在国内九十年代是有先例的，而且以现在的设备材料而言，也是具有可行性的。 “如果你以后有了新的技改方案，可以来我这里汇报下，这样也可以让我提前和其他厂领导协调下……”赵东升喝了口茶水说道。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现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赵东升的一张重要的牌，让段云汇报他的技改方案，赵东升就可以大致估算出这个技改项目的重要性，即是段云的底牌，也能成为赵东升的底牌。 这样的话，赵东升日后靠着段云这些技改方案就可以始终在和厂长秦刚的明争暗斗中占据一定的上风，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极力为段云说话争取好处拉拢他的重要原因。 而段云想在厂里有所作为，也同样离不开书记赵东升的支持，所以双方算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行了，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么多吧，等下我还要去车间看看，你先回去吧。”赵东升交待完事情后，对段云下了逐客令。 “那我走了。”段云对赵东升笑了笑，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今天晚上依旧是夜班，所以白天段云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只是段云刚骑车到门口后，身后就响起了几声刺耳的喇叭的声音。 段云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军绿色的挎斗摩托，而昨天说要买他音箱的那个风衣青年高峰正对他笑着挥手招呼着。 “来的挺早啊。”段云见状，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啪！” 郭峰二话不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沓子的大团结，往手心上甩了一下后说道：“咱们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呵呵，跟我来！”段云见状笑了笑，随即骑着车子在前面带路，前往了他的出租屋中。 段云昨晚回来的时候，是把音箱放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的。 当段云来到出租屋的时候，只有崔林一个人正在里面干活，雷子和另外两人则去了马军营，而曹东则骑着自行车到各个厂区接单了。 和崔林打了一声招呼后，段云打开自己工作室的房门，从里面将音箱饱了出来。 “这是你的摊子？”郭峰看了一眼段云的库房和工作室后，好奇的问道。 “嗯，我在厂区是干电器修理生意的，最近也帮人做些机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光是这个音箱木壳子，我这边的木工师傅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才做成的……” 段云给郭峰仔细的讲了下这音箱木质外壳的制作过程，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段云就是想让郭峰知道这音箱制作过程相当复杂，从选料到手工都是最好的，这样会让郭峰感觉花这么高的价钱是绝对值得的。 果然，郭峰闻言后也是吃了一惊，他确实没想到段云这音箱工序如此的复杂，于是和痛快的将钱交给了段云，拿到那台他心仪的音箱。 “兄弟，你以后还做这种音箱么？”郭峰将那台音箱放入挎斗摩托后，对段云问道。 “做！”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我这里基本上一个星期最多能做一两台，如果兄弟你能帮我拉来人买这种低音炮音箱的话，卖价六百，我给你抽五十回扣！” 段云再给回扣方面是绝对舍得的，因为他明白，酒好也怕巷子深，前期铺开销售点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回扣，况且这崔林能买得起这么贵的音箱，他也肯定认识其他不少的暴发户有钱人，这都是非常优质阿的客户资源。 其实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内还基本上没有销售回扣这一说，因为这个时候还都是计划经济，物资产品的流动都是国家控制的，一直到了八五年前后，国家对销售渠道放开后，各种企业单位销售吃回扣的现象就开始大量出现了，尤其以医药销售存在的‘高价药’双倍回扣问题最为猖獗。 当然段云现在也可以把这称作是拉人头的辛苦费，和之前李芸母亲帮忙销售天线是一样的。 “行，有时间我领我朋友过来看看！”郭峰点头说道。 “另外我这里也接一些定制的音箱设备，只要是电器方面的，价钱合适的话，都可以定制，如果你和你的朋友需要的话，可以到我这里看看，我这里白天一直都是有人的。”段云说道。 “呵呵，好的。”郭峰对段云笑了笑，骑上摩托挥了挥手，很快就离开了出租屋。 段云将刚到手的六百元钞票数了一遍后塞入了口袋中，顿感心花怒放……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亲民产品 第一单音箱生意成交后，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很大的鼓舞。 其实当初段云定下六百元的价格后，一度担心会很长时间卖不出去，但现在看来，虽然这年头有这种消费实力的的人少，但这种高档的低音炮依旧是有市场的。 另外段云在四牌楼油坊巷摆摊推销的时候，低音炮的音效也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问价的人也很多，虽然最终只有一个人掏钱买了，但从这音箱的受欢迎程度看，他做出的这个产品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可以预见，随着将来人们收入的逐步提高以及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自己设计的这种低音炮肯定会越来越受欢迎的。 带着兴奋的心情，段云一屁股坐在了工作室的椅子上，开始了设计新的低音炮电路。 虽然第一台低音炮顺利销售出去了，但通过这次在市场上摆摊的经验上看，如果段云想提高这种音箱的销量的话，那么就必须设计出价格更加‘亲民’的产品。 段云第一次销售出去的低音炮无论从做工，电路设计方面，绝对算是高档音箱了，但六百块的定价，却不是一般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所以这次段云打算在设计出两种中低档次的低音炮，用‘入门品’的低音炮来占领市场。 之前成功设计出了最高端的音箱，设计‘简装版’的低音炮就容易了很多，无非就是将电路和音箱功能做一些简化，另外音箱尺寸，喇叭大小方面进行下调节就可以了。 段云之前卖出的那个低音炮用的是八吋的低音喇叭，那中档次就用六吋的喇叭，至于低档次迷你低音炮，则用的是四吋的小喇叭。 至于木质音箱的大小自然也要有所调整，最好的材料用来做高档的音箱，次一点的木材或者做大音箱的边角料做中低档次的音箱，这样也算避免了木材的浪费，毕竟井师傅用来做音箱的木料基本上都是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才能阴干烘烤制作出来的，非常的宝贵。 到了傍晚的时候，经过段云反复优化设计，最终设计出了性价比最好的中低档次低音**纸，剩下的就是具体的制作的。 现如今段云只需要做产品设计的工作，设计好的电路图纸交给崔林或者雷子，他们拿着图纸到村里作坊就很快能做出成品，木质音箱则由井志迁负责，团队分工相当明确。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段云一如往常的来到车间。 看到段云的到来，其他工人都投来了羡慕和佩服的目光。 如今段云无疑是厂子的明星人物了，进厂才两个多月，就接连完成了两次重大技改方案，工资奖金比厂长都高，而且一个入厂不到半年就获得了劳模的提名，这已然打破了红星齿轮厂建厂三十年最年轻劳模的记录了。 其实段云自己并不想出这么大的风头，他更喜欢闷声发大财的做法，毕竟树大容易招风，只是厂子里现在拿他当典型宣传，名字和事迹天天挂在工厂和车间的宣传栏中，以至于段云想低调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就连工厂后勤那边的人都已经知道一车间有个叫段云的年轻能人了，技术方面比厂里技术科的职员都高，再没有人把段云当成徒工看待了。 和带班长黄海涛闲聊了几句后，段云就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次技改比赛获胜后，段云在夜班的‘神仙待遇’继续得以保留，书记和车间主任都要黄海涛好好‘照顾’段云，黄海涛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一上班就把调度室旁边小屋的钥匙给了段云。 赵东升给段云的信号很明确，那就是只要你关键时候有能拿得出手的技术，平时不用干活都可以！况且厂子里混日子吃大锅饭的人大有人在，也不多你一个，而且还能让你混的更舒服一些！ 其实无论是赵东升还是其他厂里领导也都知道，光是段云之前的两次车床技改，为厂里做的贡献就已经很大了，是远远高出他的那点徒工的工资的，即便是厂里的劳模和老工人每天加班加点干的那些活，和段云技改创造的效益相比也是不值一提的，这笔账厂领导还是能算的清楚的，所以即便是段云长时间不干活，也没有厂领导会心生不满和他计较的。 段云拿上钥匙在厂里转了一圈后，就来到了模工班组。 “井师傅，您出来一下。”推开房门，段云微笑着对井志迁招呼了一声。 “额，小段啊。”看到段云到来，井志迁也是笑容满面。 虽然段云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井志迁的老板，但依旧对这位老师傅非常的尊敬，毕竟对方是自己的长辈，而且也是自己需要的人才，所以客气一些是应该的。 “井师傅，这是我新设计出的两种音箱，回头你辛苦一下，这个周日的话，我可能要去城里推销一下，应该能做完吧？”段云将白天画好的图纸递给井志迁后问道。 “没问题。”井志迁看了一眼图纸后点了点头。 “另外上次咱们做的第一个音箱已经卖出去了……”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五块钱，说道：“买家非常满意你音箱的做工，所以这次给你五块钱的奖金……” “哎，这我不能要，你都已经给我那么高工资了，再给钱就太多了……”井志迁闻言连连摇头。 井志迁绝对是个老实人，他认为段云之前给他的一个月一百的奖金已经很高了，所以再拿这五块钱奖金，多少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以井志迁的木工手艺，他在厂里给人做木工活是可以赚到很多钱的，只是这人太过实在，给厂里人帮忙从来不肯要高价，否则的话，儿子结婚的钱找就解决了。 也正是看中了井志迁的手艺高超和老实的性格，段云才没有选择找其他模工班的师傅，而选择雇佣井志迁的。 “你就拿着吧。”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咱们这次做出的音箱，你猜卖了多少钱？” “多少？” “卖了一百三十五块呢！” “这么高啊……”井志迁闻言一脸的惊讶之色。 第一百七十四章 模具出厂 段云是自然不会向别人透露自己生意的利润的，对井师傅也一样。 不过当听到自己和段云合作的音箱卖出了一百三十五块的价格后，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其实在井志迁看来，自己做音箱的木料虽然处理的周期比较长，但实际上这些年的木料存货很多，而且都是自己上山砍的木头，所以他并不认为会值多少钱。 但在井志迁眼中值不了多少钱的高木料，在段云看来则是难得的高档货。 段云知道想激发一个团队人员的干劲，靠的不是工资，而是奖金。 工资只能拴住这些员工，而奖金才是能激发他们最大工作潜能的兴奋ji。 段云之前就算过，这次卖出的低音炮，成本也就不到四十块，包括两个喇叭以及各种电子元件和木质音箱外壳，剩下的利润高达550块，这几乎相当于他卖出十多个天线的利润了。 而且天线这种东西后期肯定仿冒的人很多，即便是段云现在做出了防盗版的措施，但依旧难保有一天不会被其他电子高手破解，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而一旦他的天线电路原理被破解，随着市场产品的增多，就会出现彼此压低价格进行恶性竞争，未来利润会持续走低，而段云的低音炮则会成为他将来生意的一个新的增涨点，这也正是段云会对这种产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除去利润的话，咱们这次净赚了四五十吧。”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所以这五块钱奖金井师傅您就收下吧，如果以后您做的音箱让客户满意的话，我还会给您利润抽成的……” “哎，这个……”井志迁推让了两下，最终还是将那五块钱收入了口袋中，脸上露出笑容。 “井师傅，这几个都是您的徒弟啊？”段云看了一眼模工房中正在干活的几个徒工，对井志迁问道。 “嗯，这四个都是。”井志迁点点头。 “他们一个月工资多钱？” “都是徒工，一个月二十来块吧。”井志迁随口回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你不会是想一百一个月把他们雇上吧？” “哈哈哈，他们可不值这个价钱。”段云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这个厂子里，能值一百块一个月工资的，也就井师傅您一个。” “呵呵，其实厂子里比我技术好的能人多着呢。”井志迁微笑着说道。 “我就明说了吧，主要是我担心如果以后木工活多了的话，您一个人干不过来，所以想再找两个徒工帮你。”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个徒工我每月给他二十块，每天下了夜班补完觉后就去帮您干活，具体工作由井师傅你来安排，愿意的话，我可以预付他们半个月工资，你看行么？” “二十块挺高了！”井志迁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回头我就问问他们几个。” 井志迁这边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两个帮手，如今他年岁有点大，虽然手艺精湛，干一般的木工活没有问题，但体力却不能和年轻时候相比，尤其是上山伐木和搬运木料，一个人会很吃力，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当帮手干这些粗活，他就有更多时间精力投入到木材加工上，效率和质量都会提升很多。 而段云也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决定再雇佣两个木工徒工的。 “行，那回头找到人后，让我和他们两个见个面，我会预付他们半个月工资的。”段云安顿道。 “好的。” “那井师傅您忙吧。”段云说完，转身就离开后。 离开模具车间后，段云又到了铸工车间。 段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设计制作着各种模具，从自己设计的电器开关外壳，到给许富贵村办塑料厂做的模具，都需要到铸钢车间进行浇筑。 小的模具还好说，但诸如给马军营村做的脸盆，水桶，杯子等模具比较大，带出工厂是很麻烦的事情。 之前段云是趁着夜班的时候将在厂里和曹东里应外合，将东西扔出去就行了，但现在段云则不敢再冒这样的风险了。 因为现在段云已经获得了工厂劳模的提名，一旦他因为偷窃厂里东西被抓的话，劳模的名额被取消还是小事，可一旦当成盗窃犯那是要丢工作判刑的，而且即将到手的房子也就没了，这是段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另外这次的模具比较大也比较重，段云肯定是扔不出去的。 但有钱的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铸工车间的几个夜班师傅都或多或少的拿过段云的好处，光这半个月来，段云就已经砸出去了七八条的‘大前门’。 而且车间工人相互帮忙干私活也都是不公开的秘密了，下到普通工人，上到车间领导，都或多或少的用厂里的材料和设备做些小玩意，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是没人管的。 所以对于段云做模具这件事，没人会说，也没人会当回事，毕竟真正屁股干净的没几个。 厂里有两辆解放牌的卡车，其中一辆是每天专门往外运送炼钢剩下的废渣的，偶尔也会有人通过这辆车，往外运一点私货。 铸工车间的带班长收了段云六十块后，让车间里他的两个兄弟将段云的模具扔到车里，用废渣盖上，运出了车间。 段云曾经打听过，如果找专门的厂家做这些模具的话，单件开模就需要几百块，高级一点的甚至要上千块，段云的这些脸盆，水桶，水杯等模具加起来至少也需要两千块的成本，所以这样算下来的话，段云付出的那一百块的成本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在如今这个年头，有些模具你有钱也是很难买到的，是需要批条子有指标的，不是随随便便能买的。 这就体现出了段云背靠工厂的重要性，倘若段云不是这个厂子的工人，段云的这个小作坊想开起来的话，需要的时间和金钱的成本会变的非常高。 厂里的保卫没人会冒着烫伤的危险去检查车里那些刚出炉的废渣的，所以车子很顺利的出了厂子。 凌晨的废渣场中，只有曹东一人骑着自行车早早等候在了那里，卡车司机倾倒完废渣离开后，曹东就第一时间上前带着厚实的帆布手套，拿着手电，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模具取出放在车上，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万事俱备 下了夜班后，段云骑着自行车第一时间返回到了出租屋。 此时库房门开着，听到段云打自行车支架的声音，曹东立刻探出脑袋走了出来。 “东西拿到了么？”段云问道。 “这儿呢。”曹东用手指了指库房。 段云走进去一看，发现自己在铸钢车间定制的几个模具都整整齐齐的拜访在里面，一个不少，脸色顿时一松。 “哥，这玩意咱们能用得上么？”曹东好奇的问道。 “不是咱们用。”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这是要给马军营送去的，他们村子要办塑料加工厂，所以求我给他们做几个模具。” “额。”曹东闻言顿时恍然。 “我去买点早点，你先用袋子把这几个模具包好，等会儿咱们一起把东西送到马军营村。”段云安顿了一句后，从自己工作室取出了暖壶。 这些金属物件太惹眼，为了避免让厂区的职工看到，段云必须要包好才能带出去。 “好的。”曹东点点头，转身又进入了库房中。 而段云则一手拎着暖壶，骑着自行车也离开了。 十多分钟后，段云买了几根油条，和一壶豆浆回到了出租屋。 两人吃过早点后，将装有模具的麻袋绑在了车后，然后锁上门出发了。 虽然设计制作这些模具花费了段云一些时间和金钱，而且还承担了风险将这些大件模具从工厂里带出来，但这些东西对段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毕竟段云在马军营的塑料厂中是有三成的股份的，另外段云以后还希望借助这个村办塑料厂进一些正规厂家的塑料半成品，用于自己电器设备的加工，所以这样的辛苦和风险段云是必须承担的。 最近几天段云一直忙于音箱和工厂技改的设计，所以没有去过村子，所以今天段云打算这次和村支书许富贵见面谈点事情。 十多分钟后，段云和曹东就已经骑着车子来到了村口。 自从上次的拜师仪式后，村里的人就都已经认识了段云，所以一些村民看到段云后，都主动热情的和他打起了招呼。 而当段云和曹东骑到村边的窑洞前的时候，看到前方的一幕，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此时在作坊旁边的那排废旧窑洞前，十多个村民正聚在那里干活，有的在修缮破旧窑洞，几个木工和泥瓦匠正在外边搭建棚子，还有一些农妇清扫着院落，忙的不亦乐乎。 “师傅！”看到段云骑着车子过来后，大军立刻第一时间跑了过来，随后对着院子喊道：“爹，段师傅来了。” “你们这是忙啥呢？”段云指着前面的窑洞问道。 “前天的时候，市里已经批准了我们村开办村办塑料厂的事情了，我爹想把这里的废旧窑洞修一修，以后当做厂房。”大军笑着说道。 “额，好事！”段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村办塑料厂能通过审批也是段云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国家已经下达支持村办企业的文件，鼓励农民面向市场经济，各地都已经大幅放宽了村办企业的审批门槛，而且那份申请也是段云摸清了上级政策的脉络写出来的，加上各地政府也需要树立几个村办企业的典型来呼应国家政策，所以审批通过的几率是非常大。 “啊，小段来了啊。”此时许富贵也快步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我前两天就想叫大军喊你过来呢，结果听你们工人说你最近挺忙的，所以就没好意思叫你……” “呵呵，不用叫，我自己不忙了肯定会经常过来的。”段云闻言笑了笑，他看出许富贵想叫自己肯定就是想询问模具的事情，于是用手一指自己的工坊说道：“咱们先进去说吧。” “哎。”许富贵应了一声后，和段云曹东一起进了院子。 此时院子里二虎和小辉正在干活，眼见段云和许富贵进入院子后，立刻把桌子和板凳搬到院子中，杯子用开水涮了一下后放在上面。 “抽烟。”许富贵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段云，帮他点燃后，满脸堆笑着问道：“小段，村办塑料厂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市领导还是非常鼓励我们发展这样的村办企业的，只不过批文是下来了，但这设备……”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设备的。”段云微微一笑，随即转头对站在旁边的曹东说道：“把东西拿过来。” “哎。”曹东应了一声后，将袋子从车后面接下，放在地上后，解开了袋口。 “这……”许富贵看到袋子里的模具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喜的说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啊？” “目前做出的磨具有脸盆，水桶，肥皂盒还有水杯，这都是咱们常用的塑料品模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估计有这些模具，就够厂子维持运作了，以后还需要什么模具的话，我会想办法去做的。” “够了够了！太好了。”许富贵面露喜色，快步走到那堆模具面前后，忍不住用手抚摸了起来。 “这模具刚浇筑成型，表面有些粗糙不够光滑，你还需要找人用细砂纸仔细打磨一下才行。”段云安顿道。 “这个好说。”许富贵满脸喜色，对段云说道：“我之前一直为了模具的事情犯愁呢，这下可好了……” “许书记，别忘了咱们之前的约定啊，回头你可是要帮我购买原料的。”段云提醒道。 “我都记着呢，回头你需要买什么原料给我列个单子，我开个介绍信到3528化工厂直接购买！“许富贵很干脆的说道。 一般来说，化工厂的产品都是直接供货当地和本省的塑料加工厂的，村办企业基本不在这些大厂的供货范围之内，想大量够买产品的话，是需要先关部门批条子的，而且还不一定有货。 不过购买小批量的产品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那行。”段云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以后你们厂子进货时，替我多进点塑料就行了。” “呵呵，我们这个小厂子可用不着到正规厂家进货的。”许富贵笑着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扣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们拿什么生产塑料制品？” “你跟我来。”许富贵对段云说道。 随后，段云跟着许富贵离开了窑洞，进了村子。 进入村委会的后院，都有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来此时院落里，堆放着大量废旧塑料，如同小山一般。 “咱们这边废品站收购塑料是两毛二一斤，我安排村里人骑着车子挨家挨户上门收购是两毛五一斤，比从化工厂进货便宜多了……”许富贵笑着说道。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很明显，许富贵开办这个村办塑料厂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 从化工厂直接购买优质塑料制品的成本确实高，而通过废品回收再生的办法，成本至少能减少一半以上，而且这年头农村用的塑料制品价格便宜对产品质量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许富贵的这种走废品回收在加工的方法是非常适合他这种村办企业的。 至于说这种塑料加工有毒和污染的情况，这年头国家对环保方面的事情管理的很松，而段云先前就已经在村里花钱做了污水池，后期也会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来避免对这个村子造成严重污染的。 段云内心自然是非常希望许富贵能把这个塑料厂办好的，毕竟段云有是有股份分红的，而且如果马军营这边的塑料厂生产技术成熟后，段云也可以借助这个厂子来为自己生产电器配套的外壳之类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双赢了。 “对了，那你这塑料制品做出来后，销售方面有什么好渠道么？”段云问道。 “我打算前期先到其他村镇的集市上试着销售一下，价格便宜点应该能卖出去。”许富贵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再到联系几家供销社，看能不能让和他们建立起供销关系……” “这个可不容易啊……”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人家供销社卖的可都是国营大厂的产品，无论从做工质量方面，你这个小作坊可是没啥竞争优势啊。” “这个我知道，可咱们附近农村集市这这么点市场，不和国营商店供销社合作的话，销量上不去啊……”许富贵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其实你们厂的产品质量差点，但价格上还是有优势的……”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肯给那些商店和供销社一些回扣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回扣？”许富贵闻言一愣，他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 国内商业上吃回扣正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的。 最早八十年代之前，国内基本上是不存在吃回扣的事情的，因为在计划经济时代，所有物资产品都是统购统销，价格也都是由国家制定的，而且没有个体私营企业，所以就没有滋生回扣的土壤。 而改革开放后，随着个体私营企业的崛起，以及国家对国企产品价格的放开，这才有了私企通过回扣等灰色手段占领市场和销售渠道的事情，其中尤其以医药回扣最为猖獗。 而那个时候在国营厂子里当个销售，甚至比厂长挣得都多，由此可见回扣在当时市场经济中的流行程度。 不过82年的这个时候，国家才刚刚开始允许少量的个体私营企业成立，所以对于绝大部分国人来说，回扣还是个听起来很新鲜的词汇。 “所谓的回扣是指卖方从买方支付的商品款项中按一定比例返还给买方的价款，说白了就是再给帮你销售的商家一些好处费。”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额……”许富贵闻言点点头，但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可这不是等于违法行贿么？” 许富贵脑子转的很快，当即就想明白了段云所说的这回扣的意思。 虽然许富贵没有专门学习过法律，但常年看书看报的习惯还是让他知道了一些法律方面的相关知识。 “呵呵，许书记你这就说错了，我说的这种回扣类似于一种销售奖励，只要走明账的话，那就算不上违法，只能算是一种促销方式。”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目前塑料厂只有价格上有优势，所以你先占领市场，就只能在让利方面多做点文章……” 段云之所以说目前搞回扣不违法，是因为他在前世的时候就在报纸上看过一篇关于医疗回扣的报道，文章对医疗回扣的事情也做了很多的分析，其中就包括法律层面的问题。 在一般人看来，给回扣就是一种商业贿赂，但实际上并非所有的回扣都构成商业贿赂 回扣包括两种：一种是账外暗中的回扣，即《关于禁止商业贿赂行为的暂行规定》的规定；另一种是“账内明示”的回扣，即回扣记入正规财务账，并且有据可查，如发票、合同中都有明确的表示。两种回扣方式中，账外暗中是法律所禁止的行为，而账内明示是法律所允许的方式。其中，只有账外暗中的回扣才构成商业贿赂，属于不正当竞争的违法、犯罪行为。 另外在八十年代私有经济刚刚开始萌芽的阶段，国家对于这种回扣现象还没有及时制定出相关的法律条款，而真正制定出惩治违法回扣行为的《反不正当竞争法》是1993年才发布实施的，所以之前关于回扣行为还没有专门的法律进行规范，至于有些企业销售人员吃回扣违法的事情，都是按照贪污罪进行查处的，而像马军营村这种村办企业走账的回扣行为，其实在这个年头并不是违法的。 所以在段云看来，许富贵的塑料厂若是先短期快速的拓展产品的销售渠道，回扣无疑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 “这个我回头好好考虑一下。”许富贵闻言后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你目前只能和其他各个乡镇供销社合作，最好不要到城市里发展销售网点，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村办企业，和城里的工厂企业抢饭碗，那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我明白了。”许富贵闻言后，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片刻后一脸敬服的对段云说道：“看来我虽然岁数比你大得多，可这眼光和头脑比起小段你实在差的太远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巨大潜力 中午，段云和曹东在许富贵家吃了炖午饭，两人相互又谈了一些事情。 许富贵人老成精，社会阅历和对政治嗅觉都很强，在如今这个年头绝对是个有想法有头脑的能人。 可即便如此，和有着博士学历且对这个年代政策和国家发展动向有先知先觉的段云相比，许富贵很多方面还是和段云差的太远，所以即便段云比他年龄小了很多，但许富贵还是能放下长辈的架子愿意和他成为忘年交，很多他想不明白摸不准的事情，都会和段云讨教。 对于许富贵的‘不耻下问’，段云也基本上能做到有问必答，毕竟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许富贵对段云而言很有利用价值，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也是自己的徒弟，平时非常的听话勤快，所以段云也不吝指教许富贵一些关于商业的手段和对国家目前政策的解读，让许富贵受益不浅。 这顿发吃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段云和曹东才离开了许富贵的家，返回到了厂区。 “哥，其实我感觉咱们可以自己做塑料脸盆水桶之类的东西，况且他们这个厂子模具设备啥的都是段哥你帮忙搞到的，他们就是租给了咱们几间破窑洞而已，要我那摊子生意咱们完全可以自己来做……”骑车回厂区的路上，曹东对段云说道。 “你懂个屁！”段云闻言白了曹东一眼，说道：“咱们在人家村子开作坊，你以为光是出租几间窑洞这么简单么？那是会有污染和风险的！况且这个村办企业成立后，咱们也能借着这个企业做很多的事情，无论是购买原材料还是销售上，都会有很大的便利，难道你眼里就只有卖塑料脸盆赚的那几分几毛的？没好处人走不到一块去，双赢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跟了我都一个多月了，你就这么点眼光？” “哥，我就是随便说说……”曹东闻言后耷拉个脑袋回道。 曹东确实能说会道，有点头脑和小聪明，但曹东也确实文化不高，想事情不够全面长远。 “你刚才这种话，跟我说没关系，但以后不要和其他人说，尤其是现在人家许书记的两个儿子都在咱们作坊干活呢，这话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么？”段云皱着眉头喝斥道。 “哥我错了，这种话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了。”曹东连声对段云认错。 “嗯。”段云闻言，这才面色松了下来。 其实曹东没眼光见识短对段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充当配角，不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 段云这个小团队目前必须是一言堂，如果有其他的人能独当一面想法多能力也强的话，段云管理起来会费力不少，而且容易发生争执和冲突，所以段云现在只需要听话的人，从这点来说，曹东还是非常合格的，他对段云一直都非常尊敬和服从，从来不敢有任何造次。 至于将来随着段云生意越做越大，他的作坊工人肯定也会越来越多，但在段云看来，只要自己牢牢的掌握着资金，产品核心技术以及销售渠道这三个方面，管理上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对了段哥，咱们现在天线的库存已经快到四百套了，再多的话，可能仓库就快放不下了……”曹东对段云说道。 曹东这已经是第二次提醒段云天线库存的事情了。 要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虽然有时候最多一天卖出过十一套天线，但有时候却连续两三天没有生意，这一个月平均下来一天也就能卖出三四套，销售总数大概是一百四十多套。 而现如今段云作坊规模扩大后，一天下来能加工出二十套的天线，生产数量打打超过了销量，所以段云继续囤积天线的话，无疑会承受货品积压流动资金耗尽的危险！ “再生产两百套。”段云闻言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咱们库房放不下就把一部分放到马军营的窑洞里，销售方面不用你考虑。” 曹东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但段云有段云的想法。 在段云看来，随着《血疑》这种能引起万人空巷的现象级电视剧在国内的播出，肯定会带动段云天线的销售量的，当时，满大街“幸子衫”，“幸子头”、“光夫衫”、“大岛茂包”不仅让个体户赚个钵满盆满，也让中国大众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名人效应”，而为了能更多更清晰的看到这部电视剧，肯定会有很多人咬牙买段云这种高档天线的。 另外就是人手问题。 一旦销售数量多了，崔林雷子曹东以及其他人手就必须停下天线组装的活，全部都到外厂区进行天线安装，这部剧总共29集，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都在段云的计算内的话，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摊子是没有多少时间来组装天线的，库存只出不进，如果库存天线数量少的话，这个时候再一边加工一边上门组装，显然会耽误不少的生意。 虽然说段云押注《血疑》热播售卖天线的事情有些理想化，段云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其实段云依旧坚持这么做的原因是，今年除了造成万人空巷的《血疑》，讲述小狮子雷欧成长故事的日本动画片《森林大帝》也会开播，而这部动画片在当年也是收到很多孩子和家长热捧的，这同样也是可以带动段云天线销量的。 另外这两部剧首播后，各个省台还会复播，热度会持续很长时间。 而且大兴市是全国有名的资源型城市，常驻人口多达两百四十万，光是矿区就是将近四十万人口，人均收入相比其他城市要高一些，消费潜力巨大。 随着这一个月来段云口碑在各个厂区的发酵，最近销售已经有所增加，这是一个很好的苗头。 从这几方面考虑的话，段云甚至还有些担心六百套天线的库存还有些不够用…… 第一百七十八章 侉子 “额。”曹东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尽管曹东不理解段云的做法，但对于段云的话，他也只能照办。 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了出租屋的门口。 “突突突！” 正在这个时候，一串摩托车的声响从出租屋旁边响了起来。 段云转头望去，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此时后面驶来了一辆挎斗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带着带着墨镜穿着喇叭裤的男子，另外一个则是上次从段云这里买音箱的那个郭峰。 “就是他么？”摩托车停下后，戴墨镜的青年用手一指段云对郭峰问道。 “是，就是他！”郭峰点点头。 “你们想干什么！？”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对段云指指点点，曹东顿时脸色一沉，挡在了段云的前面。 当初曹东如果不是遇到段云的话，早就快被饿死了，而且他骨子里带着几分江湖义气，所以看到情况不对，立刻就要保护住段云。 “你挡着我干嘛？”段云见状眉头一皱，抬手将曹东推到一边，微笑着对郭峰说道：“呦郭老板，有什么事情么？” “我一个哥们想看看你这里的东西。”郭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了段云。 “上次的那个什么低音炮是你自己做的？”那喇叭裤青年摘下墨镜，对段云问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说道：“绝对纯手工制作，而且电路也时候我设计的，国内我保证你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音箱！” “那音箱确实做的不错。”喇叭裤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这里还有没有这种音箱了？” “我这里的音箱都是订做的，光是音箱木壳，就要经过木工师傅十几道工序才能完成，所以你若是想要的话，现在只能等，估计最快也要这个周末才能做出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样啊……”喇叭裤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好东西不容易做，慢工出细活。”段云说话间，掏出火柴给那喇叭裤点燃香烟后，接着说道：“不过我这里可以根据你的要求设计外形，只需要再加点钱……” “不用了，就我兄弟那种音箱外形就挺好的。”喇叭裤抽了口烟，说道：“最重要的是音效要好，你卖我兄弟那台就行！” “这个你放心，都是一样的设计和电路元件，效果都是一样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进来坐吧，正好我有新设计出来的产品样式给你们看看。” “额。”喇叭裤和郭峰闻言，跟着段云进入他的工作室。 “东子，去到王姨家打点热水来。”段云搬出两个凳子，安顿了曹东一声。 涉及到谈价环节，段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音箱的价格，索性把曹东支开了。 “哎。”曹东闻言，领着暖壶离开了。 “你这地方挺那讲究啊……”喇叭裤进屋后，看了眼段云工作室的布置后，微微有些惊讶。 “一看就是文化人！”郭峰瞄了一眼段云工作台上的图纸后，撇撇嘴说道。 “这是我设计几种音箱的外形图纸，你们两个看看。”段云笑吟吟的将几张设计图纸递给了两人，说道：“之前卖郭兄弟的那台音箱，算是我这里最高级的顶配低音炮了，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价格更为经济实惠的中低档次低音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中低档次的低音炮？”喇叭裤闻言一怔，随即问道：“那啥，你说的这中低档次的低音炮能震碎玻璃么？” “不能……只有高级的可以……” “那就不要了。”喇叭裤闻言顿时失去了兴趣，说道：“行了，不用说了，我就要你之前卖我兄弟的那款低音炮！” 对喇叭裤而言，他之所以来段云这里买低音炮，是因为之前他确实被郭峰用那台低音炮震碎玻璃的事情给震撼到了，在他看来，自己之前玩过的音响设备和这台低音炮相比，简直就是个玩具而已。 和那些白手起家靠着做小生意赚到钱的有钱人不同，他们这种靠着小煤窑迅速发家的暴发户从来就没有低调做人闷声发财的意识，炫耀心理很强，所以在喇叭裤看来，这低音炮是个绝佳的装x神器，拎着着这样的音箱走在大街上绝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这和后世有人卖肾卖苹果手机的事情有几分相似。 “那咱们还按卖你兄弟的那个价格，这个礼拜六就能做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行！到时候这么我把钱带过来！”喇叭裤点了点头，将图纸还给段云后，起身就要离开。 “两位慢走哈。”段云闻言，也一脸笑容的将两人送到了门口。 “周六见。”郭峰拍了拍段云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摩托的挎斗中。、 “你们这车挺帅啊。”段云看了一眼他们骑着的那辆挎斗摩托，啧啧赞道：“这玩意从哪儿买的啊？” 段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这种长江750挎斗摩托的，小时候九十年代的时候，他就在街上看到过有人骑这种摩托，只是后来随着厂家停产和各地禁止这种车上路后，就彻底看不到了。 “咱们大兴市买不到新车，这都是武警部队淘汰下来的……”喇叭裤踩着油门说道。 “那肯定要好几千吧？”段云问道。 “报废淘汰的玩意能有多贵？也就四百块钱，只不过找人翻新贵点……”郭峰说道。 “四百？”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那你们知道什么地方能买到么？” “咋得？你想买啊？“喇叭裤转头对段云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要是送我一台低音炮的话，我给你整一辆过来。” “行啊！”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嗯？”喇叭裤闻言一愣，对段云说道：“你还真要啊？” “这么着吧，除了一台音箱，我再多给你二百块，我要两台这种淘汰的二手摩托，能帮我搞来么？”段云问道。 “这个……”喇叭裤闻言眉头一皱，说道：“我不知道我朋友那边还有没有这种摩托了，我先给你问问吧，如果有的话，那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就就把车子给你骑过来。” “那太感谢了！”段云一脸兴奋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否决 段云是真心喜欢这种挎斗摩托，小时候看到街上有人骑的时候，也都是满脸的羡慕。 在八十年代之前，这种三轮挎斗摩托只装备军警部队，只有正牌的军队通讯兵以及派出所才能使用的，是仿制的当年电影《虎口脱险》中砸南瓜的那种宝马军用摩托，是不对普通市民销售的。 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才放开了这种挎斗摩托的民用销售，但数量很少，即便是在大型这样的城市，也基本上看不到。 而挎斗摩托对民用放开后，一些军警部队原本只能当废旧金属处理的淘汰侉子却有了‘发挥余热’的机会，很多二手侉子就是以折旧出售的方式成为了当时很多有钱人的座驾。 不过总的来说，这种挎斗摩托比较费油，而且维修也相对麻烦，所以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就在街面上渐渐消失了。 段云这次之所以一口气买了两辆，除了喜欢这种摩托霸气的造型外，最重要的是想买来派大用场的。 如今段云在周边工矿厂区都有很多的天线销售网点，而距离最远的肉联厂和3528化工厂骑自行车需要一个多小时，往返加上上门维修，最少需要三个小时，这对手下青工的体力是个不小的考验。 另外如果日后安装的生意多的话，一天十几个甚至更多天线的安装，光是如何将这么多天线带过去就是个大问题，一个天线及时几斤重，十几个二十几个时就会达到上百斤，带这么多的东西骑行那么远的路，确实非常辛苦。 而有了挎斗摩托后，事情就会变的轻松很多，省事省力，虽然说有些费油，可节省下来的时间赚到的钱已经足够填补油钱的消耗了，所以这笔生意无论怎么算，都是合算的。 段云唯一的担忧就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二手侉子的折旧程度，但凭借段云对机械的造诣，是完全可以自己进行维修改造的。 不过目前段云还不知道这喇叭裤能不能帮他搞到这种二手侉子，还需要等到周末的时候才会也有消息。 …… 晚上上夜班，段云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直接去调度室睡觉，而是在车间中继续研究起了铣床改装滚齿机的方案来。 赵东升前几天和他谈话中已经提醒了他，要想将来在工厂走上更高的岗位，就必须要手握重要的技改技术。 其实不用赵东升说，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铣床改装滚齿机的技术了。 若是这项技改能够成功的话，对红星齿轮厂无疑将会是个非常重大的事情，不光可以极大的提升齿轮的加工效率，更为关键的是可以同时提高齿轮的加工精度，使工厂目前生产的精度六级七级的农用齿轮产品，一跃提升到五级的汽车发动机齿轮的加工精度，这对红星齿轮厂而言，绝对是个划时代的进步。 虽然前世的时候，段云就看到过国内在九十年代用铣床改装滚齿机的先例，也大致了解到了这方面的改装思路，但实际上，由于铣床和滚齿机在构造上有很多的区别，这种技改难度还是很大的，相比车床自动化改装，难度要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其实段云现在就可以做出一个简易山寨版的滚齿机来。 这种所谓的山寨简易版改装滚齿机的原理其实就是利用铣床自身的x轴，带动万能分度头自动旋转，从而把本应由操作员来完成的旋转分度头的工作，转由机器自动完成，这样一来，整个铣齿轮的操作就实现了全部机械化，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 但这种简单的改装虽然能够提升加工齿轮的效率，但实际上提升的效率非常有限，而且也无法提高加工精度，对于这样简单而低效的技改，其实对段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段云的这次铣床改装滚齿机，不光要大幅提高齿轮的加工效率，同时还要提高齿轮的加工精度，另外还要具备加工复杂齿轮的能力，只有这样的改装技术，才称得上真正成功的技改，也只有这样的改装方案，才能成为段云将来手中的‘王炸’底牌，是他将来在工厂立足晋升的最大本钱！ 段云给这次技改的目标定的很大，相应的，想完成这个技改的难度同样也非常高，到目前为止，段云还没有彻底完成这个技改方案，但好在他现在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来慢慢研究，他可以将这个技改方案做的非常细致完善。 由于段云不是专门的技术人员，无法拿到设备的图纸资料，所以只能自己测量设备工件的尺寸，然后再记录手绘出来。 “忙呢？”正当段云记录刚测量好的工件数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来是黄班长。”段云转头看到来人是黄海涛后，笑着问道：“有啥事么？” “到门口说。”黄海涛用手指了指车间门口。 随后，段云收起笔和本，起身跟着黄海涛来到了车间门口。 “到底啥事啊？”出了车间后，段云掏出一根烟递给黄海涛后问道。 “今天我听到个关于你的事情……“黄海涛点燃香烟后，抽了一口说道：“昨天早上开厂务会，书记提出要把你调入技术科……” “额。”段云闻言一怔，虽然他早就知道书记会帮自己解决工代干的事情，但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可惜啊，这件事被秦厂长和程总工给否决了，说你虽然有点技术，但文化水平太低，连高中都没有上过，所以没有资格进入技术科……”黄海涛叹了口气说道。 “嗯。”段云闻言眉头一皱，但很快就释然了。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之前他已经成功完成了两次的技改方案，无论是对厂里的贡献还是技术水平，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学历始终是个硬伤，尤其是在国企这样的制度下，厂长秦刚只要硬是拿学历卡他的话，那么工厂的其他领导也是无话可说的，毕竟国企在提拔干部方面条条框框的门槛很多，也很严格，段云刚入厂，学历又低，就算有技术和贡献，想成为干部依旧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第一百八十章 信任 “其实我感觉你这次挺可惜的……”黄海涛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现在全厂的人都知道你段云技术水平高，要不是学历不够的话……” 黄海涛是真心为段云感觉惋惜，厂里技术科以及各车间的那些技术员是什么尿性，黄海涛是心知肚明的，在他看来，这些技术员没几个有真本事的，大部分都是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一天的主儿，在工人面前还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黄海涛早就看这帮人不爽了。 而段云起码是有本事的人，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后，他发现段云说话办事的能力都很强，甚至还取代了高磊，成为了夜班这帮子青工的老大，所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段云的。 “你这事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段云问道。 “王主任和我说的，他昨天早上也参加了会议，晚上我们两个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的。”黄海涛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 “我跟你说，他们那些厂领导就是嫉才妒能！有本事的人放着不提拔，提拔的全都是些拍马屁的！”黄海涛脸上闪过一抹不忿，接着说道：“其实咱们技术科好几个都是技校学历的，按理来说也是进厂当个工人，可就是靠着和其他厂领导有关系这才安排到了技术科混上了干部编制，一个个本事不大，架子不小，不知道他们底细的还以为是大学生呢……”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对黄海涛说道：“这种事情黄班长你也看开点，靠关系提干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国家都管不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替你抱不平，凭什么没本事的人能站着茅坑不拉屎，你这么有技术的能人却只能在基层混？”黄海涛哼了一声说道。 “行了行了！”段云笑着拍了拍黄海涛的肩膀，说道：“后天晚上，我做东，咱们一起下馆子喝两杯！” 其实段云看出黄海涛如此为自己抱不平其实也是想讨好自己，毕竟段云是书记那边的红人，而且现在他是夜班班组这帮子青工的老大，所以黄海涛现对自己明显 “好的！”黄海涛闻言笑着应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段云就回到调度室睡觉去了，白天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把必须睡上一会儿。 工待干这事没搞成，段云其实没什么感觉，因为目前段云在一车间夜班上的舒服，白天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生意方面，反倒是成为技术员后，他就没这么自由了。 至于厂长和总工用学历卡自己的事情，段云也是一笑了之。 凭他前世博士的底子，在如今这个年代靠大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眼下已经进入九月初，距离今年十月中旬的成人高考也就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一旦段云被录取后，他在这个厂子提干的事情，将再无阻碍，一切都会变的水到渠成，所以现在段云只需要慢慢的等待就可以了…… …… 早上下了夜班，段云刚换上衣服走到门口，就看到书记赵东升迎面走了过来。 眼见赵东升这么早就来车间查看，段云估计他应该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果然，看到段云后，赵东升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书记，有什么事情么？”段云快步走到赵东升面前后问道。 “小段啊……昨天早上的厂务会，我已经对其他厂领导提出要提拔你到技术科的事情，不过事情有些不顺利……”赵东升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主要是你学历的问题，其他几位领导意见很大，有些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赵书记，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提干的事情没成，这份情我段云也心领了。”段云打断了赵东升的话，一脸正色的说道：“其实我跟您明说了吧，关于这次提干的事情，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我现在只是个刚入厂没多久的徒工，而且现如今您也帮我争取到了很多奖金和荣誉，我已经很知足了，将来如果书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会全力以赴，这没说的！” 段云这番话说的很诚挚。 书记言出必行，虽然最终这件事没办成，但起码赵东升没有食言，对段云承诺的事情已经办了，从这点上来说，赵东升说话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 同样的，段云之前对赵东升承诺的事情同样也都办到了，之前对赵东升承诺会拿到技改比赛的第一名，当时赵东升还有些担心，但随后段云就成功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让赵东升惊喜的同时，也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可以说，两人现在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关系。 “你学历方面还是个大问题啊……”赵东升叹了口气，接着问道：“最近在夜校学习的如何了？” “还行吧。” “要加把劲啊，”赵东升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你要是真想以后在厂子里有所作为，文凭那是相当重要的，今年考不上，那就争取明年……另外以后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还会想办法提拔你的。“ 很明显，赵东升也感觉让段云今年考上夜大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毕竟段云之前只有初中学历，而且夜大的录取率也非常的低，今年全厂职工夜校学员中能考中一个，都相当不容易了，所以赵东升只能是象征性的鼓励下段云。 “谢谢赵书记。”段云应道。 “行了，你回去吧。”赵东升对段云挥了挥手，转身走入了车间。 …… 段云骑着车子出了厂门口后，直接回到了出租屋。 快到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提包，似乎有些面熟。 “段云！”那高个远远的就对段云挥了挥手。 “高磊？”当段云看清这高个正是高磊后，迅速骑了过去，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把头给剃光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电子表 “别提了。”高磊哼了一声，说道：“火车上碰到一个小偷，手伸到我这里了，我上去就给了他一脚，结果他们是一伙四个人，我被揪住头发吃了点亏……” “额。”段云看了下高磊的脸，果然发现有淡淡的淤青痕迹，随即眉头一皱问道：“那你没事吧？” “我干翻了两个，乘警来的及时，把他们全都抓住了。”高磊撇撇嘴，接着说道：“我发现头发长了打架不方便，索性把头剃了！”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人没事就好！” “这是你让我买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高磊用手拍了拍手里的提包，对段云说道。 “进来说。”段云将车子放好后，打开自己工作室的门对高磊说道。 “你这房间可以的啊。”进入段云工作室后，看到里面全新的座椅和绘图台上的图纸，高磊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这是……要当技术员么？” “当不了的，我平时就是在这里设计些小玩意而已。”段云笑了笑，拿起暖壶给倒了一杯水递给高磊，说道：“这次去南方还顺利么？” “咕咚咕咚。”高磊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光后，长出了一口气，对段云说道：“广州那地方真的是繁华啊，楼房比咱们大兴这边盖的高多了，好多都是十来层，还有二十多层的，太牛气了……” 高磊所谓二十多层的大楼，是指1966年建成的广州宾馆，主楼27层，高86.51米，位于珠江边的海珠广场，一度是全国的最高建筑，是广州人的骄傲，也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的一处圣地。 不过，到1976年，广州市又建成了更高的白云宾馆，主楼33层，高114.05米，再创全国最高纪录，不过由于是新盖的楼，所以名气上没有广州宾馆那么大。 这二年十几层二十几层的楼房给国人的震撼还是相当大的，尤其是大兴这边最高的楼也就是西门外的百货大楼，也只有十多米高。 “……还有那边大街上的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漂亮，打扮的也比咱们这边的女工洋气多了，哎，我还在街上看到了两个‘大洋马’，那个头高的，都快赶上我了，人家穿的也敢漏，那大腿白的，跟那……”高磊开始眉飞色舞的谈起了他在广州看到的事情。 “东西买了么？”段云眼见高磊越说越跑题，随即打断了他的话，毕竟段云最关心的还是货物的事情。 “一百三十五块儿日本电子表，发票在这儿呢，你看看。”高磊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发票，连同那个手提袋递给了段云，又说道：“我去你说的那条电子街逛了两天，基本上所有的店铺都转遍了，我见这种带日历的电子表买的人挺多的，价格也便宜，你自己点点吧。‘ “嗯。”段云接过了提包后，放在桌子上拉开了拉锁。 里面赫然露出了满满一袋子电子表。 段云拿出一块看了下，发现这是一块带有日历功能的塑料电子表，质量虽然一般，当样子做的还算漂亮，表带大部分都是黑色的，也有红色黄色和粉色的，男女带着也是挺时尚的。 “一块五一块，老板最后凑整数，多送了两块。”高磊摸出香烟扔给段云一根后，说道：“我这次也算是长见识了，咱们这次买的电子表还算是中档的，那些低档的电子表都是论斤卖的，简直就像是买菜……”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和上了袋子。 “不数数么？”高磊见状问道。 “数啥啊，你我还有啥信不过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哎，段云，我真的……”高磊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少扯没用的。”段云掏出火柴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对高磊说道：“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能有啥打算，就是想把这些电子表赶紧卖出去还你借我的钱。”高磊一摊手说道。 “我的钱你用不着这么快还，以后等你赚了大钱再说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等你手上这批货卖完后，我还需要你帮我去南方买点东西呢。” “买啥东西？”高磊问道。 “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次你到广州吃住如何？” “宾馆太贵了，一晚上要两块钱，赶上我以前在厂子里两天的工资了，所以我就到公园树林的长椅上凑合了几个晚上。”高磊抽了口烟，接着说道：“不过广州的早点是真好吃啊，尤其是肠粉，又便宜又好吃，我一顿能吃三碗呢，还有那地方的烧鹅，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我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要天天吃……”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能看的出来，高磊这次去广州吃了一些苦，也长了一些见识。 性格虽然依旧大大咧咧的，但这次事情办的还是挺靠谱的。 段云一直需要一个能帮自己到南方跑腿办事的人，考虑到当前国内的治安问题，人高马大，带着几分凶相的高磊无疑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合伙做生意这种事情是需要彼此信任的。 之所以段云之前肯借钱给高磊，其实也是想考验下高磊的人品，倘若高磊从南方回来不认账的话，段云也就算是花钱看清楚了一个人，以后自然也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了，但现在看来，高磊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段云也可以考虑继续和他合作。 “对了，你最近这边生意如何了？”高磊问道。 “就那样吧。”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其实你也应该有机会去广州看看，那地方和咱们大兴，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上。”高磊说道。 “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东西买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卖？” “就在厂区摆个摊卖呗，还能怎么卖？” “你最好不要在咱们厂区卖。”段云摇头说道。 “为什么？”高磊闻言眉头一皱。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福利 “最近国家打击投机倒有点紧，咱们厂的人都认识你，万一有人举报的话，你跑不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去别的厂区买，只要机灵点，跑了就跑了，没人知道你是谁，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有道理。”高磊闻言点点头。 “每次出去的时候少带点货，当心让人家给了抢了，凡事小心点……另外东西要尽快脱手，只要不亏，薄利多销便宜点也行，你以前也做过生意，知道这个道理，我也就不用和你多说了。”段云又安顿了一句。 “我记住了。”高磊应了一句，随即对段云说道：“对了段云，我本来想今晚请你吃饭的，不过现在进货钱都已经花的差不多，另外借你的钱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换上……” “不急，你借我的钱暂时先不用还了，反正你还要去南方进货的，什么时候成了万元户，再把钱给我就行了。”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那太谢谢了……” “呵呵，你以前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就等于暂存在你那里好了，不过你下次去广州的话，在帮我捎点东西就行。”段云说道。 “稍什么东西？” “回头我会列张单子给你，走之前我会交给你的，只要东西能帮我带回来，我还会给辛苦费的，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辛苦费就算了，要不是当初你借我钱，我也做不了这个生意。”高磊闻言连连摇头。 “一码归一码，就这么定了。”段云看了高磊一眼，随即打开绘图太下面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小包东西，递给高磊说道：“这东西还给你。” “什么玩意？”高磊闻言愣了一下，从段云手中接过了那个小纸包。 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副墨镜，正是他之前抵押给段云的那幅墨镜。 一瞬间，高磊的脸上微微有些感动。 “这玩意你以后白天带着就行了，晚上就别戴着耍帅了，当心骑车撞电线杆子上。”段云笑着说道。 “哈哈哈！”高磊闻言笑了两声，随即说道：“那我先走了，上午我打算去矿务局那边摆摊去，看能卖出多少。” “行，你忙！” 眼见高磊要离开，段云也起身将他送出了门口。 “回去吧。”高磊对段云挥挥手，骑上自行车后，迅速从段云的视线中消失了。 送走高磊，段云回道屋子里，从袋子中拿起电子表把玩了起来。 这种质量的电子表在后世就是个小孩的玩具，但在如今这个年头，还是非常流行的东西。 之前段云也在大兴市见过卖这种电子表的，基本上都是五六块，贵一点的七八块钱，买的人还是不少的。 而段云这种带日历功能的电子表应该还可以卖的更贵一些，一块八九块钱应该能很快脱手。 如此高的利润确实很诱人，但段云也知道，这种生意长久不了，掌握先机的人能赚的盘满钵满，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倒爷发现这里的商机，市场会快速饱和，相互都拼命压价，最后的利润会变的很微薄，甚至有亏本的危险。 另外摆摊卖电子表也容易被抓，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而段云这种天线技术含量高，大批量仿制有难度，所以他可以长期做下去，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竞争。 不过能赚块钱对段云而言还是不错的事情。 “哥！”门外突然想起了自行车的声音，随后曹东出现在了门口。 “来的挺早啊。”段云抬头微笑着看了曹东一眼，说道：“正好还有事情要找你呢。” “啥事啊？” “把这包东西给我卖出去。”段云用手拍了拍那个黑色皮包，对曹东说道。 “什么东西？”曹东闻言一怔，上前打开袋子后，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说道：“这么多的电子表啊……哥，你从哪儿整来的？” “高磊从广州回来了，这是他帮我带的货。”段云说道。 “高磊回来了？”曹东自然是认识高磊的，只是和雷子他们不同，曹东和高磊只是见过两面，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是啊，这包东西是我让他买的。”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两天去各个厂区做售后的时候，顺便推销一波咱们的电子表，东西进价是一块五，你四块钱卖出去，卖出一块我给你一块钱！” 这电子表是高磊进货的，段云自然是无法保密价格的，所以也就不对曹东隐瞒进价了。 “可是……哥，我见市面上这种电子表最少都是卖六七块钱一块的……”曹东眉头一皱说道。 “知道什么叫薄利多销么？”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先前天线价格买的贵，这次便宜销售电子表，算是对老客户的一个福利，而且还会给客户一个物有所值的好印象，对咱们将来销售其他产品很有好处，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绝对不能私自加价，四块钱就四块钱。” “哥，我都听你说的办。”曹东连声应道。 “嗯。”段云点点头，笑着对他说道：“你自己挑一块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兄弟一人一块，剩下的都卖掉。” “谢谢哥。”曹东闻言一喜，随即开始挑选起来。 这二年机械表太贵，电子表无疑是最为实惠的，曹东早就想买一个了，段云今天的福利来的正及时。 对段云而言，他其实就没指望这一百多块电子表能赚多少钱，撑死也就是几百块，也就相当于多卖出了一个音箱的利润，所以段云就打算当做一个福利，发给自己手下的那些青工。 当然段云也没忘了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段芳，于是一种颜色挑选了一个，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 中午段云回到家中不久，妹妹段芳就拿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来。 “哥。”段芳笑着和段云招呼了一声，就从床底下取出一颗白菜准备做饭。 “妹子，你过来！” “啥事？”段芳闻言走了过来。 “把手伸出来！” “干嘛？” “让你伸出来就伸出来！” “额。”段芳看到哥哥一脸‘严肃’的样子，随即伸出了左手。 “这颜色你喜欢么？”段云如同变戏法般将一条粉色的电子表戴在了妹妹的手腕上，笑着问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热销 “电子表！” 段芳看到手腕上的那粉色的电子表后，一脸惊喜的说道。 其实段芳看到班里有几个同学已经戴上电子表了，也是非常的羡慕，只是听说这种电子表一个就要十多块钱，虽然她现在手里有了一些小积蓄，但还是舍不得买，却没想到今天哥哥居然送了她一块，心中自然是非常兴奋的。 “喜欢么？”段云微笑着对妹妹说道。 “喜欢！”段芳的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接着说道：“哥，你这电子表是从哪儿买的啊？” “有个朋友从南方帮我带回来的，这是最新款电子表。”段云说话间，又从口袋掏出了三块其他颜色的电子表，微笑着对段芳说道：“这几块都是给你和咱妈的，以后想戴哪块戴哪块。” “哥，你又乱花钱，有一块就够了。”段芳虽然有些心疼哥哥花钱手脚大，但最终还是喜滋滋的将那几块电子表也接了过来。 “呵呵。”看到段芳兴奋的样子段云笑了笑，随即说道：“赶紧做点饭吧，我都饿了。” “等着！” 段芳先将那几块电子表喜滋滋的收好放在床头褥子底下后，拿着白菜和水盆快步走向了水房。 段云随后也从碗柜里取出过了油的肉片，撸起袖子走了出去，准备炒几个小菜犒劳下自己…… …… 下午，段云骑着自行车继续在厂区上门修理电器。 其实这半个月来，段云电器修理的生意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一桩生意，说到底，还是厂区的客户有限，大部分人的家中并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器，所以需要修理电器的客户少，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过现如今段云的生意大头早就不是电器修理了，但这种生意段云依旧会维持下去，毕竟这是门面生意，这样的话，段云将来一旦漏财的话，他也不会暴露自己通过特殊渠道大量销售天线的事情。 到了晚上六点，段云忙完回到出租屋后，妹妹段芳已经送来了晚饭。 这段时间段云的作坊非常的忙碌，如今天线的库存每天都在以二十多套的速度增长着，现如今已经快达到五百套了。 手下的这帮子青工干活很卖力，段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这半个多月来，除了家里妹妹和母亲做的馒头和饭菜，段云也会从饭馆买来烧鸡和熟肉，晚饭档次远远超出了厂区平均家庭的生活水平。 吃得好，赚的多，团队的士气自然也是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崔林雷子几人干活都相当的卖力，这和他们在厂子里上夜班时无精打采，敷衍了事的工作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除了吃喝和工资，段云今晚又给他们了一点额外的福利，每人一块电子表，颜色样式随便挑！ 崔林雷子这几个青工家里兄弟姐妹都很多，经济上甚至还不如只有兄妹两人的段云家，只有父亲有块老式手表，其他人是根本买不起的。 如今人手一块电子表，既时髦，又实用，心里当然高兴的很。 至于马军营村的三个徒弟晚上也被叫来一起吃饭，但这三人拿到段云发的电子表后，更是高兴的语无伦次，连声道谢，毕竟相比城里的正式工，村里的农民经济条件要更差，就算是村支书村主任家也同样如此。 一瓶六十度的高粱白很快就倒入了桌上摆着的酒杯中，几个青工纷纷举杯给段云敬酒，场面非常的欢愉。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外边响起了停自行车的声音，随即房门推开，曹东走了进来。 “哥。”看到段云，曹东笑着招呼了一声。 “我还当你今晚回不来了呢。”看到曹东段云顿时一怔，之前曹东和他说晚上去其他厂区搞售后顺便推销电子表就不回来吃饭了，所以段云没等他就直接开饭了，眼见现在他突然出现，于是对旁边的崔林说道：“去给东子搬个凳子拿个酒盅……” “哎。”崔林应了一声后就站起了身子。 “段哥，你出来下，和你说点事。”看到崔林帮自己搬了个凳子，曹东没有坐下，而是对段云使了个眼色。 “啥事？”段云见状，跟着曹东走到了门口。 “哥，这是下午卖电子表的钱。”曹东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沓子的钞票，递给段云说道：“总共一百二十块，卖了三十块表……” “这么快就卖了三十块表？”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这东西现在是真好卖啊，关键是咱们的电子表带日历功能，价格还比别人卖的便宜起码一半，好几户人家一买就是好几块，我一下午去了十多家，带的那些表就全卖光了……”曹东说道。 “呵呵，看来我价格定的是便宜了点。”段云闻言笑了笑，从那一沓子钞票中取出了三张大团结递给曹东说道：“这是咱们说好的，你拿着，另外下次去别的厂区的时候，价格可以提高到五块钱一块。” “行！”曹东点点头，接过钱后又从口袋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小包递给段云说道：“哥，这是矿务局那边新接的天线安装单。” “嗯？”段云接过纸包打开后顿时一怔，拿起单子看了一眼后，有些意外的说道：“六套天线？” 这段时间段云的天线销量一直不高，最近三天只卖出了一套，也正是因为如此，曹东之前才提醒段云不要库存太多，但没想到今天生意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不过段云也没想太多，毕竟他这摊子的生意也是时好时坏的。 “是啊，而且人家说最好能尽快安装好，我上面画圈的几家都是白天家里有人的。”曹东用手指了指那张单子。 “那行，白天住户有人的单子你去安装，剩下晚上家里有人的单子让崔林他们来干吧。”段云安顿道。 “好的。”曹东闻言一喜说道。 “先吃饭吧。”段云安顿曹东吃饭后，自己则先回到工作室，将单子上的用户姓名地址仔细的记录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质问 晚上七点，于淑兰将吃过晚饭的碗筷收拾端到了厨房的水池里，和哥哥两人洗漱了起来。 屋子里，于淑兰的母亲正在来回拨动着电视机的旋钮，眉头皱了起来。 “老于，我听同事说，最近河南台正放映日本译制片《血疑》呢，那片子可好看呢，咱们家的天线收不到那个台，上次我就和你说过这事，都说那天线是进口的，好用的很，咱们家也安一个好了，贵就贵点吧……” “电视这东西，能看个新闻联播了解下国家大事挺好的，没必要买什么天线。”坐在沙发上的于建国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也听科里同事说了，河南台前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播放《血疑》了，说里面的女演员可漂亮呢，男主角也很英俊……”此时正在旁边拿着抹布擦桌子的于淑兰也眉飞色舞的插了一句。 “你就知道个新闻联播，天天在单位看报纸还不够了解国家大事啊？”于淑兰母亲转头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就是！”于淑兰此时也跟着母亲附和了一句，说道：“爸，我和妈可没你这么高觉悟，新闻联播天天就是国家开会的新闻，一点意思都没有，好不容易有部译制片看，花点钱也是挺值得的……” “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于建国闻言眉头一皱对女儿说道。 “我就是提点意见嘛……”于淑兰撅着小嘴轻声说道。 于淑兰家的家教是相当严格，包括她在内的几个兄弟姐妹，从小到大没少被父亲严格管教，尤其是他的几个哥哥，哪怕是进厂上班后，于建国照样还会动手大骂，至于于淑兰和已经出嫁的姐姐，虽然身为女孩在家里不会挨打，但罚站饿饭的事情还是有的，所以于家的子女，对父亲于建国都是一直保持着几分敬畏的。 不过于建国对于自己的妻子孔秀娥则是非常客气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孔秀娥的父亲也算是于建国的恩人了。 于建国是62届的大学生，当时的大学录取是推荐和考试结合，于建国在他们乡里也算是个才子，本来那年高考于建国考了个全县的第一，本来已经过了大学的录取线，但最终却因为母亲出身不好，政审这关被当地县政府给卡住了。 最后幸亏当时的县长，也就是孔秀娥的父亲得知这个情况后，做出了特批，于建国才最终进入了大学校园。 当时上学跟现在是反过来的，读中学费用是要自己付，能上大学的，费用基本由国家全部承担，生活用的被褥、脸盆等，还有学习用的讲义、笔记本之类的都是由学校发，学生一般就需要自备一支学习用的钢笔，每月还会得到20多元津贴。 于建国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几乎每年放暑假寒假的时候，都会用自己在学校里领取到的津贴省下一部分买烟酒之类的土特产上门拜访县长。 那时候的大学生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将来毕业必定是国家干部，所以于建国上门的次数多了，县长一家也动了心思，最终撮合他和自己家大女儿孔秀娥在了一起。 现如今于建国的老丈人已经成为了大兴市的副市长，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关系加上他本身学历硬，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在厂子平步青云，尽管只是一个副厂长，但无论是厂长秦刚还是书记赵东升，都会给足他面子，虽然他平时厂里的事情管的不多，但只要他发话拍板，秦刚和赵东升一般是不会反驳的。 “孩子就是随便说两句，你至于拉着个脸么？”孔秀娥还是比较心疼女儿的，只听她接着说道：“你看新闻我们不管，但我们娘俩不就想看买个天线看个电视剧么……” “买买买！”于建国显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和老婆争执，索性说道：“反正我工资每个月也都交到你手里了，你想买什么就买吧！” “这还差不多……”孔秀娥闻言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都七点多了……”此时于淑兰看了一眼衣箱上的台钟，说道：“我该去夜校上课了。” 于淑兰说完，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走人。 “站住！” 眼见女儿要离开，于建国突然喊住了她。 “爸你有什么事儿？”于淑兰转身问道。 “以后你就不要去职工夜校上课了。”于建国眉头一挑说道。 “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可我也想考大学啊……”于淑兰连声说道。 “你想考大学？”于建国闻言哼了一声，说道：“你是真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么？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就不爱学习，上技校生还是我托人找的关系才安排你进去的，就你那成绩，连毕业都够呛！” “爸，我这回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的。” “好好学个屁！”于建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接着说道：“你这也夜校学习两周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你在家里主动学习过，书本都是新的，上面一个字都没写，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学习？” “妈……”此时于淑兰小嘴微撅，用求助般的眼光看向了母亲孔秀娥。 “孩子想上课就让她上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拦着她干嘛？”孔秀娥见状，对丈夫说道。 “她上什么课上课？她就是找机会在外边搞对象呢！”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 “搞对象？和谁？”孔秀娥闻言一怔。。 “我没搞对象……”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还嘴硬！”于建国瞪了女儿一眼，接着说道：“我问你，是不是每次从夜校回来，都是段云把你送到家门口的，还有周日的时候，是不是你和他一起到外边玩去了？” “爸，咱们厂子治安不好，我晚上担心出事，这才让段云送我回家的，另外周日我们是集团活动，单位好多女工都一起去了呢……”于淑兰辩解道。 “小兰，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段云有点……意思了？”孔秀娥这个时候也终于听明白了什么，随即皱着眉头对女儿问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家之长 “妈……”于淑兰闻言低下了脑袋。 看到这一幕，孔秀娥立刻恍然。 “你个傻孩子！”孔秀娥脸色也沉了下来，接着说道：“段云那孩子是挺好的，当初也救过你，但你也没必要上杆子和他好啊？当个普通朋友还行，可搞对象……”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啊。”于淑兰轻声说道。 “你连妈也哄么？”孔秀娥白了女儿一眼，说道：“妈可是过来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大姑娘小伙子长期在一起，那有个不拱火的？段云那小子是救过你，但这人情也用不着你来还，你爸他在厂里好歹是个副厂长，将来随便拉他一把就够他感恩戴德了，你还想一生相许怎么的？他家的家庭能和咱们家相比么？真是个傻丫头！” “妈，其实段云这人挺有本事的，之前就在厂里搞技改，这次还拿到了全厂技改的第一名，还当上了劳模，你们怎么就这么看不起人呢？”被母亲看穿了心思后，于淑兰索性反驳道。 “一条小鱼，在水里翻腾了两下，你就真的觉得他能跃龙门了？”于建国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段云现在能在单位出这么的风头，那都是书记赵东升在后面扶着他呢！赵东升那是什么人？那是成了精的人物！现在这段云就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用的上的时候这小子可以在厂里混的很风光，等没有用了，他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而且这段云厂子里已经得罪了好几个领导了，倘若有一天老赵退休了，你看有没有人给他穿小鞋！” “原来这段云是赵书记那边的人啊，我就说嘛……”孔秀娥闻言顿时恍然，随即对于建国说道：“老于，小段救过咱们闺女，你可要帮着他点啊。” “照顾是肯定会照顾的，但那都是有限度的，况且这个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于建国说道。 “可段云是真的有技术啊，厂子将来肯定会重用他的。”于淑兰说道。 “你小孩子懂个什么！？”于建国瞪了女儿一眼，说道：“咱们是国营大厂，产品原材料都是国家统购统销的，前段时间上级允许部分产品走双轨制定价，但那也是有限额的，所以技改这种事情对厂子的意义没那么大，顶多就是上级领导开会能表扬几句，功劳也都是厂长书记那边的，至于小段他本人，其实也就是书记用来制衡秦刚的一个棋子而已，倘若有一天秦刚或者赵东升大权独揽了，段云这小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于建国在厂子当领导十多年了，自然是能看清很多问题的。 倘若红星是私企，段云这种人才无疑会得到重用，但在这年头的国企，则是另外一套游戏规则。 国企的领导考核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能团结群众。 只要能完成国家制定的生产任务，工人稳定拿到工资不闹事，其他的就完全不用考虑，没有市场竞争，就没有生存压力，也就不需要搞什么技改之类的幺蛾子。 目前之所以段云的技改能得到如此高的奖励和荣誉，一方面是目前红星齿轮厂面临极大的分房压力，但企业没有自己的盈余，就没钱盖房，价格双规制批下来后，为了多赚钱，提高产量是非常必要的，这也是段云这段时间受重视的原因。 另外一方面就是目前厂长主抓财务和生产，总工又一直站在秦刚这边，赵东升在技术方面完全没有话语权，导致两人权利上有所失衡，而段云这样的基层工人出身的技术高手无疑就成为了赵东升制衡秦刚的一张手牌。 但随着段云前两次技改逐渐在全车间推广，他的利用价值也就越来越小，将来若是赵东升能成功挤走秦刚的话，段云日子还能过的舒服点，但倘若秦刚赢了，就算他堂堂一个大厂长不会明着和段云算账，手下的那些其他基层领导也会为了讨好秦刚而给段云穿各种小鞋，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段云当真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将来在厂子里也是基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爸，段云他好歹现在已经成为厂里的劳模了，算是咱们厂最年轻的劳模的，将来肯定是会被提干的。”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劳模有什么用？厂里的劳模多了去了，绝大部分还不都是在车间里忙的昏天暗地的？”于建国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前天早上厂务会上，赵东升提出要提拔段云进入技术科，暂时按照‘工代干’来安排，但这个建议直接被厂长和总工否决了……” “什么？”于淑兰闻言一愣。 “其实我感觉这小段既然有这么好的技术，还获得了全厂技改比武第一名，工代干当个技术员也够格了吧？”孔秀娥也微微有些惊讶，说道：“你就没帮着小段说两句话？” 孔秀娥显然还是挺向着段云的，毕竟段云上次救过女儿小兰。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那技术科就是程总工的自留地，人员进出那都要他发话才行，赵东升想把自己心腹安排到技术科那就犯了程总工的大忌，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他的地盘？”于建国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种事情我不能插嘴，我要是帮段云说话，搞不好是要和老程直接翻脸的！而且这段云学历确实是个短板，工人提干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门槛的，人家拿学历卡他提干的事情这也是按规定办事！其实哪怕段云这小子有个技校学历的话，这件事都会简单很多……” “可现在段云不是也上职工夜校了么？”于淑兰有些不甘的说道。 “上职工夜校的人多了，可这几年来不说咱们厂子，全大兴能有几个考上的？就凭段云这初中都没上完的功底就想考大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于建国说话间，脸上闪过一抹不屑。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考复习 于建国自然是知道如今这个年头考大学是有多高的难度，另外工厂开办这个职工夜校多年，也就在前年的时候有个学员成功考上了大专，这也是到目前为止红星齿轮厂职工夜校几年来唯一的硕果。 但夜校还是必须要开办下去的，因为上面有政策，而且夜校也可以当做是丰富职工业余生活的一个项目，所以这钱还是要花，学校还是要办下去的。 所以于建国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段云能考上夜大的。 “小兰，你爸他说的有道理，你得听着。”此时孔秀娥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件事，只听她接着说道：“小段是个好孩子，但他家那条件可配不上你，这辈子再蹦跶，也只能是个工人了，撑死了当个车间带班的啥的……你看你大姐，之前下乡插队的时候，也有个相好的，可回城后，两人还不是掰了？后来想明白了，找了你现在这个在616厂中专毕业在质检科做办公室的姐夫，房子也分了，电视机也买上了，他们科室还逢年过节发东西，这日子过的多舒坦啊……这工人的待遇可跟领导差了一大截子，结婚那可是要柴米油盐过日子的，你这么年轻漂亮什么条件的好小伙子找不到？爸妈这都是为你好……” “妈，我想和谁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于淑兰一咬牙，接着说道：“况且我听说段云这次当劳模不也一样能分到房子么？” 于淑兰显然有自己的主意，她还是很喜欢段云的。 “你这孩子咱们油盐不进，咋说都不听呢？”孔秀娥皱着眉头说道。 “我要上课去了。”于淑兰说着，转身快步走到自己房间，拿上笔和本后，就要开门离开。 “你要是走的话，以后就不用回来了！”此时于建国沉下了脸，说道：“你以后也不用再喊我们爸妈了，我们也没你这个女儿！” “老于……”孔秀娥看到丈夫脸色不对，试图劝解。 “让她走！！” 于建国猛的拍了下桌子，摸出一根烟点燃后，猛的抽了一口。 而此时于淑兰听到父亲的喝斥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浑身也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半响，已经泪流满面的于淑兰捂着脸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呜咽的哭声响彻了房间…… …… 晚上，段云去夜校上课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于淑兰并没有出现。 不过段云也没当回事，毕竟谁都有自己的事情，况且于淑兰其实一直都不太热衷学习的。 今天老师也没讲课，而是先进行了一个随堂测验，然后又给每人发了几张油印的重要考点。 很明显，如今距离今年的成人高考只剩下不到一个半的时间，对考生而言，无疑是进入了一个冲刺的阶段。 段云拿起资料翻看了两眼，感觉对自己没什么难度后，就放在了一边。 而另一边坐着的程清妍则看的很认真，拿起课本，不时的对照资料，用笔仔细的标注起来。 虽然程清妍的课本上用挂历纸包着书皮，但磨损了的还是有些旧的，显然平时翻看的比较多。 其实像程清妍这样的中专生考夜大还是非常有机会的，毕竟四年中专的底子相比现如今有些地方只有两年制的高中生而言，还是要强上不少， 在本科生、硕士研究生遍地的后世，说起中专生，大家脑子里闪过的只怕都是“成绩不好”的印象。但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专生、中师生”的身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在80年代，中专生和中师生都是从初中生里直接录取的，成绩较好的初中生都是先考中师或中专，如果没考上中专才会去读高中、考大学。 能考上中专的学生在班级、年级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放在现在高考基本上都能考上985之类的学校。 之所以当时人们喜欢考中专或中师，是因为上了中专就等于是跳出了农门，可成为国家干部，吃商品粮的人。不用等高中三年，再考大学，再去工作。对于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能够近期收获的东西是不会有人愿意多花几年时间的。 从这点上来说，原本就在学生时代成绩优异的程清妍考夜大其实还很有成功的机会的。 下课后，两人如同往常一样，一起离开了教室。 “今天小兰怎么没来。”走出教室后，段云随口对程清妍问道。 “我也不清楚，下午下班的时候她还说晚上见呢……可能是她家里有什么事情要做吧？”程清妍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 “你还是挺关心她的么。”程清妍抿嘴一笑对段云说道。 作为于淑兰多年的闺蜜，程清妍自然是知道她对段云的好感的。 “都是朋友，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主要是想和她商量下这个周日咱们应该去什么地方活动。” “嗯。”程清妍点点头，接着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人高考了，我感觉你应该好好努力拼一下，周日还是留在家里多下点功夫看看书……” “算了吧，高考从来不是临阵磨枪能解决的事情，今年的考试听天由命就可以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其实我感觉你真的很聪明，技术科的人学历都比你高，但他们都只懂得读死书，谈起理论上的东西都滔滔不绝，但在实际工作应用中，却不懂得活学活用，缺乏创造力……”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机械方面的知识，但从这次技改比武的设计方案来看，你的技术是完全够的上工程师水平的……” “哈哈，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会骄傲的。”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就算是我父亲，他在一些技术细节方面也不如……”程清妍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妥，随即说道：“考上夜大确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但我感觉你真的很有天赋，只要肯下功夫，一两年不行的话，三四年后应该还是很有希望能考上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土办法 “那以后在学习方面还希望你能多多指点下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可以，回头我要先整理一份考试重点内容，下次上课的时候会带过来给你看看，你抄好后回去多下点功夫。”程清妍很大方的说道。 “谢了。”段云闻言道了声谢。 对于程清妍如此帮助自己，段云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但段云也往其他方面多想，他就是感觉这程清妍比起一般的女孩，不矫情不做作，确实很好相处。 送程清妍回家后，段云也一如既往的准备去上夜班了。 …… 第二天早上，段云去马军营的作坊转了一圈，发现许富贵的那个村办企业已经初步有了生产能力，之前原本一排七八间破旧的窑洞被重新修缮起来，院子和段云作坊的布置基本一样，搭了一个露天的棚子的，设备模具刚刚从窑洞搬出，放置在院落中。 不过他们生产塑料制品的方法和段云不同。 许富贵策划筹办这个村办塑料厂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是到外地专门取过经的，除了段云提供的模具，他还从别处购买了一些塑料加工设备。 这些设备的运行原理也是非常简单的，就是将收购来的废旧塑料加热融化后，挤成面条状，然后经过凉水冷却，切成颗粒状，最后再用这些不同颜色的塑料颗粒通过段云给他们提供的注塑机和模具，做成脸盆水桶之类的塑料用品。 段云制作塑料制品是需要优质的好塑料的，对加工温度准确度的要求比较高，一般情况下在180到220度区间，温度过高则会引起塑料变色，性能下降，所以只能用电加热控温。 但许富贵这个塑料加工厂用的都是收购过来的劣质材料，越是劣质的塑料对温度的精准度要求越低，温度上下相差几十度都没关系，最终都能通过高压挤在一起，而且徐富国也没有专门的温控系统，工人操作全靠经验，一般干上几天后，就能做出合格的塑料制品了。 另外许富贵给塑料加温可绝对不会如段云那般用电加温，大兴是煤都，煤炭非常的非常的便宜，所以塑料加热也都是用的煤炭，成本也降低了了不少。 “小段，看看我们厂子生产的脸盆。”此时许富贵拿着一个绿色的脸盆笑吟吟的走到段云面前。 “额。”段云怔了一下，接过脸盆后掂了掂，说道：“挺厚实么……” “我开始想做的薄一点，但收来的这些塑料质量不行，就稍微加厚了一点。”许富贵笑了笑，接着说道：“村里人对这玩意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价格便宜又耐用就行了，起码摔不烂，这就行了。” “看这外观还行。”段云闻言点点头，将那个脸盆猛的往地上摔了一下后，果然见那脸盆弹起后，又完好无损的滚到了一边，赞道：“不错！” “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培训工人，也没做出多少件东西，估摸着要个把月这产量才能上去。”许富贵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按你教我的法子联系了周边几个农村供销社，他们都同意代销我们的产品了，还是你的办法管用啊……” “呵呵，做生意讲究个双赢，都有钱赚的话，肯定是有愿意合作的人的。”段云说话间，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许富贵后说道：“许书记，回头你帮我进点东西，产品名称熟练都写在上面呢。” “好说好说！”许富贵闻言连连点头，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念道：“pp聚丙烯，一百公斤……只有这么少么？” “我前期需要先试制一些产品出来做市场调查，定型后才会大量进货，所以第一次不用进那么多。”段云说道。 段云帮着许富贵建立这个村办塑料加工厂，除了暗中占有一部分的股份分成后，最为重要的是想通过许富贵这个村办企业的正规渠道，买入大厂生产的正规优质塑料半成品。 前期段云打算先用这些塑料做音箱的外壳，如果销售良好的话，下一步就会加大投入进行小批量的生产。 之所以段云会选择用塑料做音箱，其实就是想和之前制作的木质音箱来个产品档次高低搭配，丰富产品销售渠道。 箱体材料影响音箱的性能，音箱外壳的材料密度越大，发出声音时箱体所产生的振动就越小，特别是带大功率放大器的有源音箱更是如此，声音可以更加真实的得到还原。 木材的密度要比塑料大很多，因此，木质音箱的效果要比塑料音箱的效果出色。 目前段云让段云制作的木质音箱无疑是属于顶配级别的音箱，但高达六百元的价格绝对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的起的，而且目前段云手下只有井师傅和两个小徒工三人，每月加工出来的成品音箱有限，所以目前只能走高端定制的销售路线。 而塑料pp外壳在后世广泛流行于高档音箱中，一致性好失真低，各方面表现都可圈可点，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量产比较方便，成本低廉，所以在售价上更加的‘亲民’，这才是真正可以大批量生产的产品。 在段云看来，如果这种塑料音箱价格合理，质量能得到严格把控的话，将来肯定会取代电视天线，成为他这个作坊又一个热销产品的。 “那行，我回头就安排人帮你去3528厂进货的。”许富贵收起那张纸条后说道。 “好的，回头把发票给我，我给报销。”段云应道。 随后，两人在塑料作坊中视察了一圈后，段云就骑着车子离开了。 中午段云在家里吃过饭后，又回到出租屋工作室中，开始着手设计新塑料音箱的外壳。 段云的计划是，先设计出七八种不同形状，功能配置中低端的低音炮出来，然后通过自己的客户渠道借着天线售后的由头进行上门推销，最后通过消费者的反馈，选择一款最受欢迎的塑料外壳低音炮产品进行小批量生产销售。 限于当前的环境，以及自己的资金人手等条件，段云还暂时不能将生产规模扩的太大，只能通过现在这种类似传销般的小范围销售。 但段云将来若是想把生意做大的话，肯定是必须要寻找另外一条发展之路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商机 下午三点多，曹东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段云工作室的门口。 “哥，生意来了！”推开门后，曹东一脸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来了就来了呗，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么？”段云抬头白了曹东一眼说道。 “咕咚咚！”曹东拿起一杯晾好的凉白开，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从裤兜掏出一张单子递给段云后，说道：“哥，你自己看吧。” “额。”段云应了一声后，接过条看了一眼，随即惊讶的说道：“这么多？” “总共是十四套天线的订单，要求都是越快安装越好……”曹东说着，从口段掏出一包钞票，递给段云后说道：“这是七百块钱，今天算是破了咱们的销售记录了！” “很好！”段云接过钱清点了一下后，又将单子上的用户资料记录在本子上，然后对曹东说道：“崔林雷子他们下午都在村里做电路板呢，你让他们全部停工，包括大军小辉他们也都叫过来，争取下午把这些天线都装完！” 其实安装十二套天线用不了这么多人，但由于这单子是三个厂区的，需要分兵三路，而且段云也想接着这个机会让自己两个徒弟也学会安装天线，将来安装活多的时候，也都能顶上。 “行，我这就把他们都喊回来！”曹东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段云的工作室，骑着车子离开了。 看到曹东离开后，段云拿出那包钱再次数了起来。 这一个多月来，段云总共卖出了不到一百四十套天线，算下来赚了将近七千块，而这其中除去电子零件，天线原材料以及人工成本后，段云净利润是五千三百块。 而最近这段时间段云买自行车给家里买电视机，以及天天六七个人的晚饭酒肉吃喝的开销，以及将近五百套库存天线的成本，又花的只剩下不到三千块。 加上上个月将近六百的奖金，以及刚卖出的音箱，资金达到四千出头，今天又卖出十四套的天线，段云的身家总共是四千八百块。 这些钱距离‘万元户’的水准还差了一多半，但在这大兴市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了！ 如今段云的这四千多块都存放在了家中自己的皮箱中，过段时间他打算将钱全都存入银行中。 二十多分钟后，曹东领着青工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出租屋外。 段云挨个分配好任务后，几人青工拿着安装费和天线，一个个笑逐颜开骑着车子快速离开了。 看着曹东等人离开的背影，段云也是有点心生疑惑，因为从前天开始，天线生意就突然变好了，今天更是突破记录的卖出了十四套，这显然有些不太合乎销售规律。 不过当段云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才解开了这个谜团。 但妹妹段芳兴奋的和母亲在饭桌上谈论着昨晚河南台播放的译制片《血疑》的剧情，这瞬间验证了段云下午的猜测，那就是《血疑》真的已经在国内开播了！ 其实《血疑》真正被央视引进配音播放，是84年的事情，但在这之前的82年，已经有各地的省台开始播放这部电视剧的字幕版了。 而且这部剧一开播，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无论是剧情，演员以及服装背景，都给当时的国人极大的冲击力，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达到了万人空巷的热度。 这无疑让段云非常的兴奋。 从这两天天线的销售情况上看，应该就是受到了这部译制片的影响！ 而接下的两天，验证了段云的猜想。 周四的时候，段云接到了十二套天线的单子，而到了周五，安装用户猛的突破二十套，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三套的销量！ 二十三套天线段云净赚了一千多块，这可是段云自从重生以来，单日收入最高的一次，他之前也从来没想到能在这个年代一天赚到这么多的钱！ 以至于从周五开始，段云就彻底停下了天线组装的活，手下七个青工，包括曹东在内，也都骑着车子到各个厂区进行上门安装，平均下来一人要安装三套，听着不算多，但实际上，由于各个厂区相隔有点远，有时候骑车子需要一两个小时，加上很多都是老旧的居民区的楼房，安装测试天线也很费时费力的，所以这个活并不轻松。 但安装一个天线三块钱，几乎相当于工厂两三天的工资，所以没人叫苦叫累，还都巴望着段云能多分自己一些单子。 而到了周六的时候，段云的销售记录再次被打破，这次曹东从五个厂区接到了整整三十一天线的订单！ 这让段云和曹东等青工非常的兴奋，接到单子后，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般的离开了。 但段云能看得出来，其实这两天曹东崔林他们已经是非常辛苦了，上午补觉，下午两三点起床开工，骑车到矿务局和其他厂区光往返就需要将近三个小时，安装回来后通常最早也是晚上七八点钟了，夜里还要继续上夜班，如果长时间这样干活的话，是对体力和精力的一个极大的考验。 除了担心这帮青工身体会吃不消，段云同时也发愁目前天线的库存问题。 由于将所有青工都调去到各个厂区安装天线，所以现如今天线的组装工作已经完全停工了，最近三天就卖出了七十多套天线，照着目前的销售速度，如果不增加库存的话，估计半个月时间库存的天线就会全部销售一空！ 尽管段云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让手下青工加快了组装的速度，但却没预料到《血疑》这部电视剧比预想的播放时间早了这么多。 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握时机，商机往往是稍纵即逝。 段云一直等的就是眼下的这个机会，他必须趁着《血疑》热播的这段时间，以及仿冒自己产品的竞争对手出现前，利用先手的时机尽可能的占领市场获得最大的利润，而如果库存不足加上安装人手不够导致后续乏力的话，那么段云无疑会浪费这样一个赚大钱的时机，而这样的机会今后也会很难碰到。 “突突突！” 正当段云点燃一根烟陷入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声响…… 第一百八十九章 摩托翻新 “段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呦，郭老板！”段云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郭峰后，立刻满脸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老板个屁，你才是老板呢。”郭峰嘿嘿笑着，从挎斗摩托上跳了下来。 这次总共来了五个人，除了郭峰外，还有上次来的那个喇叭裤高个，剩下的仨人则是第一次见。 而吸引段云目光的是，这次来的这五个人是骑着三辆挎斗摩托过来的，其中两台看起来有些老旧，漆皮掉落的厉害，很多地方都还有着锈迹。 “音箱做好了么？”喇叭裤下车后，走到段云面前说道。 “进来看看吧。”段云闻言，一把推开了房门。 昨天晚上的时候，井师傅就已经将做好的音箱送到了段云这里。 现如今井师傅有了两个徒工帮忙，工作效率高了很多，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按照段云图纸的要求，做了大中小三个木质音箱. 拿到音箱后，段云随即就装上了喇叭和电路板，调试成功后就放在了一边。 原本段云打算这喇叭裤若是今天不来的话，他周日就带着这三个音箱到四牌楼推销，现在看来，这人还是挺讲信用的。 “还行。”喇叭裤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音箱，上前抚摸了两下后点头说道。 “乔哥，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能震碎玻璃的低音炮？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呗？” “是啊，这音箱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么？” “看这音箱的样子和我八百块买的日本音箱差不多啊，没啥特别的？” 跟在郭峰和喇叭裤身后的仨人仔细看了段云放在桌上的三个音箱后，纷纷半信半疑的说道。 “能试试么？”郭峰对段云问道。 “没问题！”段云看了一眼前段时间才刚换的腻子还没干透的窗户，迅速接上电源，然后启动了录音机。 随着磁带转动，连接的音箱中传出了快节奏的舞曲。 “就这……” “这音质还不如我家……” 跟在后面的两人话没说完，段云已经间的音箱喇叭对准了窗户，同时将低音频率调节到了最大。 “嗡！” 高频的重低音响起，在场的几人顿时感觉心跳骤然加速，头发和全身的汗毛也竖瞬间竖起了一般！ “咔！” “哗啦啦！” 随着一声脆响，段云窗户的六块玻璃瞬间就碎裂了四块，破碎的玻璃掉落在了地上，屋子顿时一片狼藉，剩下的两块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震动！ “够了够了！” 感觉到心跳的有些呼吸困难，喇叭裤一脸惊喜的对段云喊道。 段云闻言，随即关上了录音机。 “这tm真的是音箱？” “太牛了！” “怪不得叫低音炮呢……” 同来的三个青年被刚才的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纷纷上前围观起了那台音箱。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小段这里的音箱绝对牛气，全国都未必能找到第二家，你们之前还不相信……”郭峰也在一旁得意的说道。 “这音箱我要了！”喇叭裤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出去看看我给你带来的侉子吧。” “好。”段云闻言也是一喜，跟着喇叭裤走了出去。 “这两台侉子是我们那边派出所淘汰下来的，放库房吃灰都一年多了，67年江西长江机械厂生产的长江750，其实东西还是不错的，我找人洗了下发动机，换了化油器，再玩个几年应该没问题！”喇叭裤用手指着这两台挎斗摩托，接着说道：“现在车子归你了！” “兄弟真敞亮！”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按咱们上次说好的，我再给你二百块！” 这摩托段云已经用不着测试了，他们几人能把这两台侉子从矿务局骑到这里，而且从刚才摩托排气筒冒出的白烟看，油料燃烧还是比较充分的，所以当即就决定按上次的约定，再给他二百块。 “钱就算了，你把那个小音箱送我就行了，我看那大小正好够装在挎斗上。”喇叭裤笑着说道。 “拿去！”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那个小音箱成本其实也就六十多块，主要是那个四吋的喇叭贵点，而且段云看出这喇叭裤一伙都是真正有钱的主儿，所以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行！这生意作的痛快。”喇叭裤闻言笑了笑，随即转身对郭峰说道：“峰子，把车钥匙给他！” “接着！”郭峰闻言，从口袋掏出了两把摩托车的车钥匙，扔给了段云。 拿到钥匙后，段云将大小两个影响用泡泡塑料包好后，放到了喇叭裤的那辆侉子里，两边的交易算是彻底完成了。 临走的时候，段云将五十块的回扣钱悄悄塞进了郭峰的裤兜中，虽然郭峰根本就没提回扣的事情，但段云说过的话是必须要算数的。 最后，段云一直目送这伙人离开后，这才转身一脸兴奋的打量起刚到手的这两台侉子来。 正如刚才喇叭裤所说，两个侉子的发动机是明显清洗过的，但车子前提地方则依旧显得有些破旧。 但对段云而言只要车子能用，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用钥匙打开油门，段云脚蹬着打了两下火后，车子发动机立刻发出了启动的声响。 这年头的摩托发动机声音都很大，段云一屁股坐在上面，顿时有种狗骑兔子的感觉。 “突突突！” 随着车尾排气筒冒出了白烟，段云开着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厂区的马路上。 这种摩托操控起来有点难度，但熟练后，感觉还是非常爽的。 尤其是这个年头马路上还看不到几辆汽车的时候，段云骑着侉子疾驰在公路上的时候，这种追风般自由快乐的感觉确实让他感觉非常的拉风和兴奋。 当然了，段云这回一次就买了两个侉子自然是不是为了自己兜风耍帅的，而是有大用处的。 目前随着天线生意越来越火，手下几个青工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好几套的天线往返于个个厂区之间，体力消耗大，而且也相当费时。 而有了这两辆侉子后，无疑会大幅度的节省很多时间和工人的体力，这才是段云购买这两个侉子的最重要的目的…… 第一百九十章 鸟枪换炮 骑着侉子绕着整个厂区浪了两圈后，段云回到了出租屋。 到水房打了一桶水，段云开始清洗起车子来。 这两辆侉子有些脱漆锈蚀，但只是外观不好看，实际上使用是没有问题的。 下一步，段云还打算整一桶油漆好好的刷一下，一来是防锈，二来是看着也会美观很多。 至于摩托车的用油问题，段云之前就知道大兴市是有好几个加油站的，由于是计划经济，摩托车每个季度可以卖42升70号汽油，如果想买更多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价格会贵一些，一升汽油的价格大概是七毛到八毛钱左右。 另外这二年的摩托都需要上牌子，鉴于这是公安局的淘汰车辆，上牌走个程序交点手续费就可以了，非常的简单。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都在清洗修理着这两辆摩托。 这种摩托车的发动机是两冲程的，一半箱内没有机油，维护上相比后世的摩托车要简单很多，由于结构功能简单，所以相对的出故障的几率也不多，平时只要定期维护保养就可以了。 另外这种摩托车还有倒档功能，而且倒车的速度非常快，驾驶感总体来说相比后世的三轮车摩托要粗犷生硬，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顶级私人座驾！ 旋转车把总共四个档位，1是开关，2是示宽灯，3是近光，4是远光灯，这种构造和后世的高端大排量的巡航车差不多，操作简单实用。 车子用的是六伏的电池，段云测试了下车灯，发现其中一辆车的大灯已经坏了，另外一台车的电路有些锈蚀，需要重新更换电线。 车灯对段云而言是很重要的，因为如果段云日后派青工去外边干活的话，回来的时候晚上马路的路灯少，一旦因为看不清道路出现什么事故的话，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现在的段云对这种摩托开始有些爱不释手了，将车子擦拭干净后，段云又到厂区供销社买了一桶绿色的油漆，由于车灯要去专门的车铺去买，所以段云就先买了个功率差不多灯泡先对付着用。 电烙铁接上电源，段云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将车子上全部的电路线都更换一新，最后装上大灯测试正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喷漆的过程稍微有些麻烦。 由于漆皮斑驳脱落，段云索性先用扁铲将车身上漆皮全部铲掉，然后用砂纸将上面的铁锈磨掉，露出光滑金属后，再用刷子仔细的刷上一遍。 其实后世这种车子翻新喷漆的过程是很复杂的，直接刷漆的话，没有亮度，平整度也不够好，但段云买这两辆车子不是用来耍帅的，而是用来给青工安装天线的交通工具，所以要求没那么高。 晚上段云只有一个人呆在出租屋刷漆。 崔林雷子他们要忙活到晚上七八点以后才能回来，这个点到了厂区就直接回家休息准备夜班了。 段云一个人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这才将两台摩托车修整好，放入库房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 第二天一早，下了夜班后的段云直接又来到了出租屋，将车子推出库房后，让他眼前顿时一亮。 原来，经过一个晚上风干，车上的油漆已经基本干了，除了气味依旧有些重，但手摸上去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哥，你这是……”此时曹东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出租屋，当他看到门口停着的两辆油光锃亮的侉子后，惊讶的对段云问道。 “我昨天买的二手货，昨晚刚修好上的漆，觉得如何？”段云转头微笑着对曹东说道、 “你……买的？”曹东闻言惊讶的目瞪口呆，随即问道：“这可是好东西啊，从哪儿买的？” “是我用音箱和矿上的一个小老板换的，都是他们哪儿公安局淘汰的旧车，不过用着还成。”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有了这两辆车，以后你们去其他厂区就方便多了，这斗里能装不少货呢……” “太好了！” 曹东闻言一脸的兴奋之色。 这两天曹东和其他几个青工各个厂区来回跑，天天累得和狗一样，想坐公交又不可能，因为公交到下午六点就没了，而天线用户大部分又都是只有晚上家里才有人，所以只能天天玩命的骑着车子来回跑。 而如今有了这挎斗摩托后，无疑就是鸟枪换炮了，这年头的马路比较宽，只有市中心才有红绿灯，所以骑摩托的话，肯定是比自行车要快上几倍的，而且还非常节省体力。 “你上来试试。”段云说着，将钥匙插入了油门开关拧了一下。 “额。”曹东闻言一脸兴奋的坐上了那辆摩托。 “别碰挎斗，上面油漆还没干呢……”段云提醒了一句，随即开始教曹东驾驶挎斗摩托的方法。 曹东学的很快，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骑着摩托离开了出租屋外。 十多分钟后，在厂区绕了一圈的曹东一脸兴奋的将摩托骑了回来。 “哥，这玩意太牛了！”曹东显然没有从兴奋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接着说道：“我以后要是有钱了，也买一辆摩托。” “估计忙完这个月，你就有买摩托的钱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干活。” “那肯定的，段哥我一直以来可都是最听你话的。”曹东闻言连连对段云表忠心，片刻后满脸堆笑着对段云说道：“哥，等会儿我能不能骑着这辆摩托去收单子？” “这玩意买来就是给你们用的。”段云笑了笑，说道：“不过你要是骑着玩的话，油钱我可不报销！” “哈哈哈，哥你放心，公是公，私是私，这我分的清楚。”曹东一脸正色的说道。 “行，那你可以骑走了。”段云闻言一挥手说道。 “谢谢哥！” 曹东闻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猛的一脚踩着了油门后，随着突突突的声响，车屁股腾起了一股白烟，迅速从段云的视线中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士气大振 下午的两点多，当崔林雷子等青工来到出租屋后，顿时就被那两辆侉子给吸引住了。 最近安装的活比较多，所以段云已经将马军营村那边的工坊暂时停工了，每天两点所有人都要到出租屋这边集合，包括大军和二虎小辉三人。 其中大军二虎他们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侉子，几人脸上都是新奇之色。 中午的时候，曹东已经拿到了今天的安装单子，段云的销售记录再次被打破，数量高达四十一套！ 这也就意味着，段云手下这七个青工加上跑腿的曹东，每人平均要安装五套！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的脸上都非常的兴奋，每人安装五套，安装一套天线奖励三块钱，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天就能赚到整整十五块！ 这点钱对现在的段云而言已经不值一提了，但对崔林他们这帮青工，尤其是马军营村的三个徒弟而言，绝对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这几乎就是他们在厂子里半个月的收入了。 而段云给他们带来的好消息还不止如此。 两辆侉子的到位，也让段云的团队从‘步兵’一跃提升到了‘机械部队’，极大的提升了到各个厂区安装天线的时间和效率！ “东子，你负责把他们几个都教会。”段云安顿了曹东一句，接着对其他几人说道：“都学着点，以后必须所有人都会骑，如果长时间学不会驾驶的话，以后就不用在我这里混了！” “哎！” 段云话声一落，所有人都纷纷应道。 其实虽然手这种挎斗摩托操作感粗犷生硬，但其实并不难学，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开关，所以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这些青工就都独自驾驶摩托绕着厂区骑行了一圈。 眼见这些青工如此快就掌握了侉子的驾驶，段云也非常满意，但段云考虑的比较多，由于各个厂区距离有点远，一旦车子在路上出现故障的话，会非常的麻烦。 考虑到有可能会发生这些突发的情况，所以段云又让曹东去五金店买了三套维修工具，包括活动板子，改锥，手电以及其他常用工具，两套是放在车子上的，另外一套则放在段云的工作室中。 段云之前也没干过维修摩托车的活，但好在他是机械工程专业系毕业的，这种摩托车的原理他看几眼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段云有给这些青工讲解了一番关于这种摩托的构造原理，以及最容易发生的故障。 段云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大致说了几方面可能发生的故障点，比如发动机故障、电气系统故障、离合器与变速箱故障、制动系统故障等。 虽然段云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快速掌握侉子的维修技术，但现在让他们掌握一些车子的原理，将来一旦车子发生故障的话，至少不会完全无法下手。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段云才算结束了讲课，将安装单分给了这些青工，然后目送他们骑着摩托离开了。 车子只有两辆，段云做了一番路线优化，三个人坐一辆车，先去路途比较远单子最多的矿务局和肉联厂，剩下曹东和他的大徒弟则暂时骑着车子安装厂区内以及距离比较近的616厂区的天线安装。 段云尽可能的在利益分配上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完全公平是不可能的，但段云至少可以让这些青工在收入上差距不大，除了曹东，其他人会存在几块钱的收入差距，但段云是不会让他们收入出现十几块甚至几十的差距的。 至于曹东本人，他和那帮青工不同，他不在厂里上班，而是在段云这边干的全职，而且论口才和头脑，其他人比不上他，另外作为这个团队元老，他帮段云开拓销售渠道方面他功不可没，所以在团队里收入最高也是无可厚非的。 而对段云来说，只要牢牢的掌握着核心技术和资金，他就能牢牢的将这个团队掌握在自己手中。 下午六点段云回家吃了一顿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当他快七点的时候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下午派出去的那帮子青工已经完成安装任务回来了！ 要知道，前段这些青工每天下午三点出发，有时候要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才能骑车返回到厂区，而今天是下午四点才出发的，加上安装任务比前段时间高了不少，所以段云下午估摸着他们这些人即便是侉子，怎么也要忙到晚上九点。 但现在足足比段云预想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还多，更为重要的是，今天这些青工回来后，个个都显得很轻松，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精疲力竭的颓废。 看到这一幕，段云随即对他们进行了新的安排，那就是今晚继续加班组装天线，而且取消了周日的外出活动，全力补充库存！ 对于段云的这个决定，没人提出异议，而且还纷纷表示赞同。 因为这几天天线销量的不断攀升，团队士气大振，已经让这些青工感觉到赚大钱的机会到了。 至于牺牲了星期天，少了和那帮女工见面的机会虽然说有点遗憾，但实际没什么影响，因为之前这帮子青工就已经和心仪的女工秋波暗送，有几对已经发展成了正式的对象关系，所以少参加一天的集体活动是无所谓是事情，反正晚上还是可以悄悄在厂区约会的。 况且搞对象结婚啥的都需要很多钱，他们今天一天赚到的安装费就相当于在厂子上班半个月的工资，如此高的收入谁还会舍得在这个时候请假？ 所以在段云做出重新安排后，出租屋中再次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随着到各个厂区安装效率的提高和时间的缩短，段云团队如今有了更多的时间进行天线组装。 周日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所有青工就已经准时来到了出租屋，开始了组装天线的工作。 到了中午，当曹东将一张写有七十四个姓名地址的订单交到段云手中的时候，段云瞬间感觉空气中已经满是钞票的味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万元户 段云的团队接连一个多星期都保持着高效而忙碌的运作中。 订单每天都在增长，以至于组装天线的速度无法跟上出货的速度，段云第一次面临无货可卖的危险。 而崔林和曹东四个青工看到这种情况则直接通过关系拿到了医院证明，和车间主任请了假，泡起了病号。 国企工人是铁饭碗，泡病号工厂也必须要工资照发，但相应的奖金和各种福利也就没有了。 以前对这些徒工而言工厂一个月最少三四块的奖金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但现如今工厂里损失的那点奖金和在段云这边赚到的安装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所以眼见段云这边要断货，崔林几人想都没想就和厂子请了假。 至于段云，他上夜班除了研究机床就是睡觉，所以请不请假都没关系，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所以现在段云团队除了他，剩下的青工现在都是全职全天在段云这里干活。 崔林等人将上午补觉的时间用在安装天线上，使得段云补货的速度终于追上了销售的速度，这让段云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天线销售量越来越火爆，一天一千到两千元的净利润，终于让段云在在一个星期后，成功的变成了一个‘万元户’！ 其实早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南方温州地区就已经出现了第一批的万元户，‘八大王’中最为有名的‘电器大王’胡金林早在1976年的时候，身家就已经达到了五万元，而到了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一年就已经能赚到几十万元了。 而当时‘傻子瓜子’的创始人年广久则厉害，他在1976年就靠着卖瓜子赚了整整一百万！如果按照后世的货币价格和通胀幅度看，这一百万就几乎相当于后世的一个亿！ 但在北方，‘万元户’被人们频繁提出还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事情，而段云现在靠着天线生意成为万元户，无疑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段云成功跨过万元户的门槛后并没有止步，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段云又赚了一万多块，加上之前赚到的，似的段云的总身家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五千块！ 这么多钱段云自然是不可能放在家里的，而且也根本没有地方可放，要知道，如今这年头最大面额的钞票就是十元的大团结，两万五千块那就足足二十五沓子的钞票！这要是放在家里肯定会被母亲和妹妹发现的。 段云现在只想做个低调的万元户，一旦被母亲和妹妹发现一不小心说出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厂区流传开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眼红觊觎他的钱财，搞不好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的！ 所以段云索性将这些钱都分成好几份，分别存在了几个不同的厂区的分行中。 如今这年头银行还没有网络系统，老百姓也没有身份证，存钱自然也就没有实名制一说，银行只认存折和印章。 段云用了几个假名字将这些钱都存好后，将存折收在自己手中，以后每隔几天存一次，为的是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下旬，这天早上下夜班的时候，段云在车间门口被书记赵东升叫住了。 “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看到赵东升对自己挥手，段云满面笑容的快步走了过来。 “和你说两件事情。”赵东升先是微微一笑，说道：“第一件事情就是，厂子昨天下午开职代会，期间对各个车间提名的劳模进行了审核，你已经过关了，月底三十号厂里将会在职工俱乐部开庆祝十一国庆劳模表彰大会，到时候会正式给你颁奖的。” “谢谢书记！”段云闻言一喜说道。 其实段云这次提名劳模最终入选通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来说，提名期间只要段云没有犯错误被工厂处分，那就肯定能最终入选，况且段云之前还因为见义勇为被派出所和工厂表扬，所以他正式当选劳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次表彰会上你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长委会决定让你在这次国庆表彰大会上，作为全厂青年职工代表当众发表演讲，你回头准备一下……” “书记，我这人胆小，在那么多人面前我怕我说不出话来……”段云一脸难色的说道。 段云自然明白这次代表青年职工进行演讲肯定是书记专门给他争取的，一方面是有意将段云树立成全厂青年工人的一个模范，为将来给他提干做铺垫，另外一方面则肯定也是需要借助段云的发言，宣传一下赵东升对他的慧眼识才和帮助，也算是间接的将技改的功劳分一部分给赵东升，段云自然对此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段云最近钱赚的飞起，根本就没什么时间来准备发言稿，索性就想推脱。 “你胆小？你刚进厂子就敢擅自改动车床还敢说自己胆子小？就算你胆小也要演讲！这是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赵东升脸色一沉，接着说道：“这是很光荣的一件事情，很多工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这次标准大会不光厂领导都会出席，还有市委和机械工业部领导也会到场参加这次表彰会，你不光要上台演讲，而且要好好准备一下，回头写份演讲稿，先交到我这里来，我帮你润润笔！” “嗯，好到。”眼见推脱不过，段云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还有就是，你最近这半个月是不是没去夜校学习？”赵东升皱着眉头问道。 “书记，我……”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赵东升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夜校那边刘主任都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了，要不是我跟他打过招呼，你再不过去人家早就把你给开除了！” “书记，我错了。”段云连声道歉。 “你用不着给我认错，考不考夜大是你自己的事情。”赵东升顿了顿，随即轻叹了一声，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小段啊，我可能对你要求严格了一点，但这绝对是为了你好……我也知道你文化底子差，但你现在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一年考不上，那就两年三年，年轻的时候多读点书有好处，总比荒废在打扑克混胡上面好的多，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琢磨明白一些事情……” “书记，我保证以后努力学习。”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行了，你回去吧，记得晚上去夜校上课就行了。”赵东升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教 晚上，段云安顿好干活的青工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职工夜校。 其实如果不是书记早上安顿，段云还是会继续在出租屋跟着其他青工干活的，毕竟这个阶段正是段云赚大钱的时候，多干一两个小时，那就有可能多赚一两百块，这是在工厂干吐血都赚不到的快钱。 从这个星期开始，在人手极度短缺的情况下，段云这个老板也开始干起了安装的工作，厂区最近天线的销量也开始暴涨，一天五六套，甚至十几套，基本上都被段云和曹东承包了。 今天从下午开始，段云就开始忙乱起来，爬高上低的，甚至连个抽烟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段云这才安装完了最后一户，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拖着满身臭汗的疲惫身躯上课去了。 “段云！” 骑行在半路上，段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啊，小程啊。”段云转头看到喊他的是程清妍后，立刻微笑着回了一句。 相比段云衣着头发凌乱，一身臭汗的疲惫样子，程清妍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清妍依旧留着一头简单干练的马尾，五官白皙而精致，虽然没有任何妆容清汤寡水，但却有种令人惊艳的靓丽气质，简洁的女式衬衣，蓝色的长裤以及白色的凉鞋，将她的身材衬托的修长而秀美，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难得啊……”程清妍骑到段云旁边看了他车后架夹着的书本一眼后轻声说道。 “怎么了？”段云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到夜校上课了呢。”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早上被书记叫住骂了一顿，让我必须过来上课，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段云撇撇嘴说道。 一般来说，段云是不会和别人说自己和书记之间的事情的，但在程清妍面前，段云则似乎没那么多顾忌。 他感觉程清妍和一般的女工很不一样，智商高情商也高，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从之前借给自己钢笔以及带着于淑兰到派出所帮自己洗白的事情看，她本性是很正直直爽的，和她父亲以及厂里的那些老油条完全不是一类人，所以段云愿意和他成为朋友，很多事情对她也不会避讳，况且段云是书记这边的‘红人’早就是全厂皆知的事情，程清妍不可能不知道。 “咯咯，看来赵书记真的很看重你呢。”程清妍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确实很优秀，他也是慧眼识才，看出你确实有技术有潜力，还这么年轻，所以希望你能补上文凭这块短板，将来好提拔你。” 程清妍说话从来不恶毒，而且总是能保持谦逊的去称赞别人的优点，尽管她也有很多傲人的优点。 这也是她情商高，让段云感觉相处起来比较舒服的原因。 “我就是运气好罢了。”段云随口回道。 两人年龄相仿，但从心理年龄上来说，段云前世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中年人了，但依旧感觉这程清妍非常的成熟知性，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离开校园，带着青涩稚气的小姑娘。 “书记说的对，学习贵在持之以恒，你虽然文凭低了点，但你这么聪明的话，坚持努力学习，总有一天会考上大学的。”程清妍说道。 “你可真看得起我。”段云闻言笑了笑。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的。”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可能因为于淑兰的事情所以没来上课……算了，不说了。” “和于淑兰有什么关系？”段云问道。 “小兰的事情你不知道？难道你们私下没有联系么？”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段云听到这里也是一头雾水。 段云前世也算是个过来人，他能看出之前于淑兰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在段云看来，她对自己的好感多半是来源于上次自己的见义勇为，另外于淑兰长得青春漂亮，又是副厂长的女儿，应该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好友，所以段云也没想太多。 “这样也好，省的都伤心。”程清妍轻声说了一句， “于淑兰到底怎么了？”段云听出她话里有话，于是皱着眉头问道。 这半个多月来，段云团队都在忙碌着赚钱，已经好几个周日都没组织活动了，也没见到于淑兰，所以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程清妍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对段云说道：“本来几周前说给你带高考资料的，结果你没来……” “额，实在不好意思……”段云闻言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的，将来的话，我还指望能让你指教下技术方面的问题呢。”程清妍微微一笑说道。 “行啊，我这技术也是业余水平，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臭皮匠，我倒是可以帮助你这个诸葛亮。”段云笑笑说道。 其实段云感觉程清妍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他能看的出，程清妍之前一直和自己谈话中，不时的说些机床方面的专业术语，显然是在试图摸清段云的技术底子，她是个对技术很痴迷的姑娘，总是想从段云这里学到一些什么，这可能也就是程清妍肯不避讳别人的风言风语，始终和自己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原因。 一般来说，像程清妍这样有学历的专职技术人员是看不起他们这些车间的基层工人的，不耻下问是个优秀的品格，但真正能做到这点的人是很少的，距离上次段云获得技改比武第一名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到现在为止，真正主动和自己讨论机床技术的也只有程清妍一人而已。 “你太谦虚了，其实是我这个臭皮匠在讨教你这个诸葛亮呢。”程清妍微微一笑，看到段云身上穿着的满是汗水和土灰的工作服后，问道：“你这是刚干完活么？” “是啊。”段云点点头，说道：“我在外边帮人干点私活。” “你在厂子里天天上夜班那么辛苦，白天还要干私活，身体能吃得消么？”程清妍眉头微皱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穷呢？”段云撇撇嘴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演讲稿 “你家的情况确实不是太好……”程清妍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两个月你两次技改的奖金也都有一千多块了，非要这样辛苦么？” “那点钱不够。”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这不是说今年劳模能分房么？我想着能给家里多添点家具，所以想着多干点私活，让我妈能住的舒服点。” 段云自然是不会和程清妍说出自己现在已经靠着天线生意成为万元户的事情，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回了一句。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恭喜你当选劳模的事情了。” “呵呵，用不着恭喜我，我这劳模本来就是靠运气得来的。”段云笑着说道。 “那你现在在外边干私活一个月能赚多少钱？”程清妍问道。 “十几块吧。”段云随口说道。 “听着还不错。”程清妍轻轻点点头，说道：“其实凭你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胜任厂里技术科的工作的，你和赵书记关系这么好，可以让他提拔你一下，技术员的工资福利待遇比一般工人要高不少呢，这样你也不用这么……” “别和我提这个了……”段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其实上个月的时候，书记就在职代会上提出要让我转岗到技术科，按照工代干来处理，结果被你……被厂长给否决了，说我学历低……” “这样啊。”程清妍闻言顿时恍然，这段时间程清妍也一直忙于强力喷丸机的设计工作，对厂里的其他事情不怎么了解，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得知，片刻后，程清妍对段云说道：“其实技术科的人事调动，我爸还是有点权力的，回头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把你从车间调过来。” “谢谢你的好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段云并不想告诉程清妍他提干的事情被否决正是被他父亲和秦刚合伙否决的，于是随口搪塞的一句。 “不用谢我，咱们都是朋友，理应互相帮助。”程清妍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我也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的的。” “有事你尽管说。”段很干脆的说道。 “我最近设计了的高速喷丸的机器，就是一种能够加强齿轮表面强度的设备，不过目前只完成了一部分的设计，但感觉一些机械方面的设计不够成熟，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顺便提点意见……”程清妍语气诚恳的说道。 “你可真看的起我。”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说道：“行啊，回头你把图纸给我就行，不过先说清楚啊，我能力有限，对什么强力喷丸什么的不懂，如果真的帮不上忙的话，你可别埋怨我。” 其实对于强力喷丸技术，段云还是知道一些的。 强力喷丸工艺是提高齿轮齿部弯曲疲劳强度和接触疲劳强度的重要方法，是改善齿轮抗咬合能力、提高齿轮寿命的重要途径。强力喷丸工艺最早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主要应用在军事领域。 随着应用范围的推广，强力喷丸工艺提高齿轮疲劳强度和寿命的能力已被很多企业所证实。工作原理强力喷丸工艺主要是利用高速喷射的细小钢丸在室温下撞击受喷工件表面，使工件表层材料产生弹塑性变形并呈现较高的残余压应力，从而提高工件表面强度。 不过国内是从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开始引进强力喷丸技术设备的，而在此之前，齿轮的强度加工主要还是依靠热处理。 而程清妍能在八二年就已经开始尝试设计制作强力喷丸机器，这让段云感觉吃惊的同时，也不由的有些佩服起这个红星齿轮厂的厂花来，看来她不光是人长的漂亮，技术和眼光也远比一般技术员要高的多，厂里其他的年轻女工成天都喜欢将心思放在穿衣打扮和一些时髦流行的东西上，而程清妍则沉迷于技术，这个确实是非常少见和难得的。 所以段云这次也同意帮助她。 “不会的，咱们都是互相学习交流，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友谊的。”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段云应道。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后，不知不觉中已经骑到了俱乐部门口。 一起进入教室后，段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后拿出了纸和笔。 以段云的文化底子，自然是不用听课的，所以趁着今天晚上上课的时间，段云正好可以把书记安顿的劳模演讲稿写出来。 段云是个理科生，但写这种演讲稿其实和文笔啥的都谈不上关系，重要是必须要写出‘重点’来。 这次劳模演讲面对的是全厂的职工和领导，还有市里和局里的上级，赵东升安排自己代表全厂青年职工演讲，显然也是有他的意图的。 段云自然知道这次演讲必须要提到自己的‘贵人’赵东升，帮领导歌功颂德这种事情段云心知肚明，但写这种对领导的歌功颂德的讲演稿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马屁的太直白明显，而是要够含蓄且有力度。 另外这次演讲其实对段云而言，同样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即便是如今段云成为万元户后，依旧想留在这个厂子里，是因为他一早就打算借助国企这个体制平台，一步步来获取自己未来发展的物资和人脉资源。 对一个普通工人而言，平时是想到一些市里和部里的领导是非常困难的，更不要说想和这些领导建立什么私交。 但就段云而言，他是有一个长期在工厂的经营计划的，考虑到如今国家政策和风向，靠混在体制中通过各种手段获取材料和人脉资源是这两年最为稳妥的路子。 另外凭他前世博士的底子，将来考上大学走上领导岗位都是可以预期的事情，到时候他就有资格接触更高层的的人物。 通过这次劳模表彰大会，段云可以先跟这些领导混个脸熟，方便日后和这些领导慢慢的搭上线…… 用了整整两节课的时间，段云反复修改了好几遍，才最终写出了一个基本满意的演讲稿。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老练 第二天早上下夜班，段云带着那份演讲稿直接来到了赵东升的办公室。 赵东升没想到段云这么快就写出了讲演稿，一脸将信将疑的将那份誊写的工工整整的演讲稿接过看了一眼后，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 “字儿写的倒是不错，你以前练过书法？”赵东升抬头对段云问道。 “以前下乡的时候晚上吃完饭没事干，就练练字打发下时间。”段云微笑着回道。 其实段云的书法是在学生时代练得庞中华字体，算不上高手，但这种字体相比如今这年头普遍的正楷而言，还是要美观不少的，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 “写的还凑合……”赵东升又看了一会儿后，脸色渐渐舒展开来，对段云说道：“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段云问道。 “你这演讲稿后面有一段是对市里和部里的领导提了几条建议，这出发点是好的，但你这么说的话，就会让人感觉市里部里的领导和政策有不足的地方，你觉得那些老领导会喜欢听你这个年轻工人对他们的工作指手画脚么？”赵东升直视着段云说道。 “这个……那就把最后一段删掉吧。”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此时段云内心还是对赵东升心生敬佩的，论阅历和对人心的揣摩，赵东升这个老江湖确实要比自己细心老练一些。 之前段云之所以会在演讲稿最后一段写了点对市里和部里的建议，主要是想显露下自己的眼光和能力，以期待能引起这些上级领导对自己的注意，但现在看来，他这么说无疑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其实无论是如今这个年头还是后世，能引起领导注意的人永远都是马屁拍的最好的人。 工人需要领导的鼓励和慧眼识才，领导同样也需要底层有人替他歌功颂德和上级对他青睐肯定。 “总的来说这篇稿子写的还是不错的。”赵东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看来小段你不光技术好，笔杆子也是有点道行的……” “这都是多亏了赵书记对我的帮助和鼓励，我才能……” “哈哈哈，行了，你小子就别给我扣高帽子拍马屁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明白。”赵东升笑着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你口才好会来事这很好，但最关键的还是你必须要有真本事，我说的真本事就是技术，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技术，这才是你日后在厂里立足的最大本钱，其他的东西不过就是能让你的前途锦上添花而已，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赵书记，目前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技改方案，只不过还没有完成，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改进和完善。”段云闻言后，正色对赵东升说道。 段云听出赵东升是想知道自己技改进行的情况，这么说，就是想告知赵东升自己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而是会继续保证手中有底牌可用。 “你这次新的技改方案是哪方面的？生产效率提升方面能比上次车床改装更强么？”赵东升正色问道。 “咱们厂之前加工齿轮一直用的是传统的车削工艺，这种工艺从建厂到现在已经用了几十年了，而国际上大批量加工齿轮则用的是专门的滚齿机，这种滚齿机加工齿轮的效率和精度都要远远高于咱们厂目前的车铣工艺……” “你能设计制作滚齿机！？”赵东升闻言顿时一脸的震惊之色。 身为齿轮厂的书记，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对于国内外齿轮的生产技术和设备还是相当了解的，自然也知道滚齿机的引进对于目前的红星齿轮厂有着何等重大的意义！ 但目前的情况是，国家外汇储备宝贵，之前也花费巨资引进了一批滚齿机，但这些机器有优先于国内的军工企业，至于红齿轮厂这种民生企业，是拿不到这种进口机器的配额的。 “设计制作滚齿机是不可能的，咱们国内目前也买不到相应的关键零部件。”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到图书馆查阅过一些关于滚齿机的设计图纸和原理，感觉虽然不能制作出专门的滚齿，但可以考虑将铣床改装成半自动滚齿机还是有可能的……” “那也很了不起啊！”赵东升此时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握着搪瓷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倘若是别人和赵东升说能将铣床改装成滚齿机的话，赵东升多半会不以为然，全当一个笑话听了，但段云前两次的成功技改，已经让赵东升对他的计划有了几分信任。 “不过这项技改目前还没有全部完成，很多细节方面需要不断完善，短时内可能无法完成。”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除了提高加工效率，机器长期运行的稳定性和加工精度也必须要有保证，所以很多设计必须要反复斟酌测试才行。” “你这个思路很正确，机器不耐用的话，再好的性能也是白搭！”赵东升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个技改项目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出来？” “这个不好说……也许几个月，也许需要半年的时间……” “那半年的时间，因为足够你做出完整的技改方案了吧？”赵东升一脸正色的对段云说道。 “够了！”段云很干脆的点点头。 其实目前段云就已经有了一个简易的改装方案，而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把这个方案优化好几次了。 技术是需要积累和沉淀的，好的产品都经过一代代的优化诞生出来的，是不可能一步到位做到完美的。 “咱们男人说话可要算数啊。”赵东升直视着段云说道。 “就半年时间，我保证拿出一套成熟改装滚齿机的方案。”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很好！”赵东升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可能的给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东西的，但半年后，你必须将这个改装滚齿机的完整方案交到我这里来！” “没问题！” “那好，你先回去吧，这份演讲稿我帮你润润色，回头给你。”赵东升说道。 “那书记您忙。”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产品宣传册 段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曹东和其他几个青工已经是忙的热火朝天。 最近钱赚的多，团队的士气也高，根本不用不着段云督促，几个青工都干的相当卖力。 天线的销量依旧在不断攀升，段云成为万元户的同时，其他青工也都赚到了不少，曹东自然不必说，他的收入仅次于段云，现如今已经赚了几千块了，而其他的青工，崔林最高，这个月赚了四百一十块的安装费，大军和二虎两兄弟来的最晚，自然也就最少，但也都拿到了三百多块。 段云尽可能在工资方面一碗水端平，但绝对的平均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几个青工在目前的工资基础上彼此间相差个几十块钱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所以没人对工资收入有任何异议，干活快的拿钱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虽然几百块相比段云目前已经高达五万四千块的身家而言不值一提，但那也是他们在工厂一年多的工资了，还是相当可观的。 “哥，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此时曹东走到段云的面前，掏出一根香烟帮他点燃后，一脸敬服的说道：“当初我看你拼命的增加库存，担心卖不出去，几个晚上琢磨这事都没睡好，现在看来，段哥你可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这也是豪赌，只不过只要咱们做出来的天线确实是好东西，那就不愁卖。” “哥，我现在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说万一有人破解掌握了咱们天线制作技术的话，和咱们抢生意怎么办？”曹东皱着眉头说道。 “没那么容易破解，我设计的天线都有反盗版的装置，一般水平的人破解不了，就算是有高手能破解出来，那也顶多一天组装个两三套，想规模化的生产，还要打开销售渠道，短时间内是不到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一种产品的热销是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的，现在咱们天线热销，那是沾了《血疑》放映的光，等这部电视剧播放完了，咱们天线销量也就降下来了……” “是啊是啊，我也早就听说最近买天线的用户就是为了看《血疑》呢！”曹东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听段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这么还能靠着这天线再赚一段时间的钱，等《血疑》这部电视剧的热度过去，再加上市场上仿冒咱们产品的天线出现，销量大幅下降那是肯定会发生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等这段时间咱们忙完，我会安排你去推销新产品的。” “是不是那个低音炮？”曹东问道。 段云做出的低音炮音箱给曹东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为什么这种音箱的音效能够震碎玻璃，这让他佩服段云电子技术高超的同时，也看出这种低音炮确实有不小的商业价值。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会做几套宣传册，你和雷子他们可以在天线售后服务的时候顺便推销一波……” “宣传册是什么？”曹东闻言一怔。 这年头是计划经济，无论是厂家还是商店都是国家统购统销，在私有企业没有出现之前，寻常老百姓是没有见过商品宣传册的。 “宣传册就是对各种产品照片进行分类定价，方便用户挑选的一个小册子。”段云说道。 对段云而言，商品宣传册在后世非常普遍，甚至已经到了一个泛滥的程度。 很多人甚至经常可以从路边的发单员，电线杆，以及小区单元墙壁，甚至家门口把手和门缝中看到各种各样的促销商品印刷品，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但在八十年代，限于当时没有成熟廉价的铜板彩色印刷技术，照相机更是昂贵的奢侈品，所以宣传单和产品目录还是非常罕见的，一般老百姓基本见不到的。 段云制作宣传册的想法其实正是源于温州八大王事件。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温州，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之地，闯出了一批在各个领域技术拔尖的经商户，曾经“温州八大王”之一的“目录大王”——叶建华就是其中一位。 上世纪八十年代，叶建华正式在柳市街上开出盼望已久的照相馆，取名为“笑笑照相馆”。 随着乐清家庭工业户的兴盛，叶建华从中看到了商机。他开始收集各种资料书籍和产品说明书，对各种产品照片进行分类、编排。经过近两年的努力，两本内容丰富，制作精良，封面烫金的十六开厚本的《产品样本》和《产品价目表》终于问世了。深受大家欢迎，供不应求。叶建华“目录大王”的名号也迅速传了开来。 段云的想法就是购买一台照相机，然后将他的音箱产品拍成相片后整理成册，这样日后曹东他们上门推销音箱或者其他产品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 至于会不会重蹈叶建华因为制作产品目录的事情被当成投机倒把的事情，段云并不担心，因为他买相机拍照制作册子仅供自己使用，不对外开放拍照和制作宣传册的业务，所以也就不存在被当成投机倒把犯罪的可能。 “那行，我全听哥你的安排。”尽管曹东还不清楚段云说的宣传册是什么东西，但段云安顿的事情，他是必须要服从的。 “行了，你继续忙吧。”段云闻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干活。 “哎。”曹东应了一声，转身就又到出租屋里和崔林几人继续组装天线了。 “段云！” 正当段云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屁弹飞准备回工作室焊接电路板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高磊？”当段云看到来人正是高磊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这段时间段云的生意火爆，高磊也同样靠着贩卖电子表赚了不少钱。 没有自己的柜台门市部，高磊只能靠着在几个厂区来回转悠兜售这次从广州进货的电子表。 最开始一段时间还没摸清零售门道的高磊一天下来也没卖出几块表，后来随着推销技术和口才的快速进步，高磊的出货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进来的四百多块电子表全部卖出，跑去路费等一些成本，净赚了整整两千多块！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芯片清单 “呦，磊哥。” “磊哥来了！” 崔林和雷子几个徒工看到高磊到来后，纷纷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今天的高磊打扮的依旧骚气，画格子衬衫喇叭裤，皮鞋擦的油光锃亮，虽然爆炸头剃光了，但带着墨镜的样子依旧很潮。 现如今的高磊早已没有了刚被工厂开除时候的颓丧，半个月就赚了两千多块无疑极大的鼓舞了高磊，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有些庆幸这次厂子开除了他。 现在在高磊看来，之前在厂子里赚的那点工资就是个屁，哪怕他现如今已经被踢出了国家的工人领导阶层，但凭借兜里鼓胀的钞票，他照样可以过上非常滋润的日子。 “几天晚上哥几个一个都不能少，几天咱们到城里凤临阁使劲造！都算我的！”高磊摘下墨镜后，对众人大声说道。 凤临阁是大兴市一座有500余年历史的老字号餐馆，据说当年慈禧还在这里吃过饭，解放后，这里就成为了大兴市最大的国营饭店了。 “这个……” 崔林雷子等人闻言，纷纷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段云。 虽然崔林等人是从上中学的时候就和高磊混在一起了，交情自然不必说，但现如今，段云在这帮青工中的威望已然取代超过了高磊，无论是利益上还是对段云眼光和领导力的敬服，都使得这些青工越发的对他有了一些依赖和敬畏。 所以此时听到高磊晚上要组织聚会，而眼下正是最为忙碌的时期，所以段云不发话，没人敢答应下来。 “怎么？都不给面子？还tm是兄弟么？”高磊见状，顿时面色一变。 “高磊，你现在是发了，可兄弟们都还穷着呢。”段云见状微微一笑，随即用手搭在了高磊的肩膀上，说道：“最近几天他们的活很多，我这里是多干多得，你也是知道的……” “可我就是想……” “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弟兄们也想和你好好喝一顿，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大家也经常念叨你呢，只不过现在实在太忙了，等再过一段日子，我做东，城里的饭店咱们挨个吃一遍都行！” 段云是不希望崔林雷子等青工继续和高磊成天混在一起的，毕竟83年全国严打就要开始了，以段云对高磊的了解，他这人有时候酒喝多了容易干一些冲动的事情，而一旦高磊头脑发热，再领着崔林这帮青工在严打期间干出什么打群架闹事的治安事件来，自己的这个团队就会有倾覆的危险，这是段云绝对要避免发生的。 虽然高磊这个人有点危险，但对段云而言还是有用处的，这人讲义气，做事也还算靠谱，而且人高马大身体强壮，如今这年头治安不好，火车上偷抢的事情时有发生，他在外边帮自己带货的话，也会保险很多，所以段云还是打算‘培养’一下他。 “行啊。”高磊闻言，脸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容，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最近的生意挺忙的，其实我今天过来，主要是因为我又要去广州进货了，过来和哥几个到个别，另外还想把钱给你还了……” “还钱的事情不着急，咱们进来说。”段云说着，将高磊领进了自己的工作室中。 “啥事？是不是还需要我帮你带些电子表？”高磊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段云问道。 这次倒卖电子表无疑让高磊尝到了甜头，之前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就靠着到广州倒卖电子表赚到两千多块，自然是让他十分兴奋的。 但这次高磊能赚到这么多钱，自然也是离不开段云当初借钱以及对他的指点，否则的话，他自己是根本找不到这么好的财路的。 所以哪怕高磊少赚点钱，他也愿意帮段云多捎点货回来。 “电子表不要了。”段云闻言摇摇头，打开工作桌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高磊。 对高磊而言，电子表无疑是利润丰厚的生意，但段云则还看不上这点小生意，他需要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高磊。 “这是……”高磊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顿时愣住了，念道：“ne555，8088微处理器……这都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集成电路的名称，总共有十一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外国产的集成电路芯片，国内很难买到，你这次去广州电子一条街进货的时候，顺便拿着这张单子帮我打听打听，如果真的有人有这单子上的集成电路的话，你让他先留个价格，能带回一两件样品更好。” 八十年代国内基本看不到多少芯片，由于外汇宝贵，进口的一些芯片也都优先尖端的军工部门了，很多普通国企都拿不到，更不用说在国内售卖了。 但在广州这种地方可能有走私进来的二手货，以及通过从香港引进的电子洋垃圾分解，都能获得一些可以使用的芯片。 上次段云在四牌楼的时候幸运的买到了一块二手的ne555芯片，但后来段云几次去四牌楼再也没有见到有人卖这种集成电路的，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获得其他的芯片购买渠道。 段云之所以想要购买大量的芯片，一方面是他想做出更高端的音响制品. 虽然段云目前用一般的电子元件也能做出够用的音箱设备，但如果有集成电路的话，段云就可以实现更多的电子功能，另外用集成电路做的音箱，防盗版的能力就更加保险，毕竟懂得芯片使用技术的人不多，想获取芯片更难，所以就会极大的增加段云产品的仿制难度。 另外一方面，段云还想在自己接下来铣床改装滚齿机的方案中加入一个集成电路控制组，增加改装滚齿机的功能和性能。 总而言之，有了这些芯片，段云能做的事情就会更多，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深厚的电子设计技术的功底，做出更多在这个年代称得上是黑科技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八章 指点财路 不过段云这次让高磊去广州寻找这些芯片，也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如果能真的找到什么特殊的芯片购买渠道，那么对段云无疑意义重大。 这次段云让高磊寻找的芯片，除了ne555以及微软8088，还有诸如6502微处理器以及飞兆半导体公司的741运算放大器等等。 这些芯片都是六七十年代研制成功的产品，其中741运算放大器可以用来制作音频和视频的前置放大器，电压比较器，以及其他的电子系统，是后世常见的日常电子产品的一部分，如果段云能买到这种芯片，做出的音响设备将会比现在功能效果强大的多。 虽然说这些芯片有很多在如今这年头的国际上都已经开始进入淘汰的边缘了，但在国内，则毫无疑问是非常先进的，比如6502微处理器，这种芯片是美国1975年研制出来的产品，在80年代广泛的应用于任天堂游戏中，在1983年fc发售之后，诞生了诸如《弹珠台》《大金刚》《f1赛车》《气球大战》和《机车大赛》等经典游戏。 而在国内，上世纪末红遍大江南北的fc兼容机/小霸王学习机们和后来几乎人手一台的文曲星都采用了6502cpu。小霸王们多采用台湾联华电子生产的ua6527，可以说这块cpu陪伴了中国80后和90后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高磊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还有就是，你这电子表的生意以后可能会越来越难赚，你必须要提前找到新的财路。”段云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前几天我在616卖表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同行，他们都相互把价格压的很低，其他厂区也有人卖，不压价一天也卖不出几块……”高磊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感觉这电子表还挺赚的，而且也找不到其他倒腾起来赚钱快的东西……” “你最近看电视么？”段云问道。 “看啊，最近《血疑》挺火的，我每天晚上都去灯光球场看……哎，你说那rb女人咋就那么漂亮呢，那大腿真叫个白啊……”高磊一脸兴奋的说道。 “我建议你广州的高第街看看，如果有电视剧里主演同款的‘幸子衫’或者‘光夫衫’，那就是多买点，带回大兴的话，肯定能热卖。”段云说道。 当年《血疑》这部电视剧，除了主角们火的一塌糊涂，还火了的就是剧中主角们穿的衣服。那个时候流行的“幸子衫”，“光夫衫”还有“大岛茂包”，也让当时的商家，大赚了一笔。 还有就是，剧中“大岛幸子”的发型，更是被女孩子们所模仿。用现在的话来说，“幸子衫”成了当年的热门话题。 至于段云所说的广州高第街，则是广州有名的服装一条街。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最初的高第街上不仅是衣服的天下，还有小五金、毛线、皮件、电子表、计算器等等。 到1980年10月1日，工商局成立，并为在高第街经营的商贩发牌照。 高第街成了广州市乃至全国第一个工业品市场，从此高第街成为一个当年国内最为有名规模最大的服装批发零售市场之一。 “高第街……我记住了。”高磊闻言点点头，随即又好奇的问道：“哎，我说你怎么知道广州还有这地方啊？”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就是经常到广州倒卖衣服的，和我讲过广州的一些事情。”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这样啊。”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段云问道。 “我打算后天走。” “你最好今天就马上买票去广州。”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次到广州要买的东西很多，电子表以后出货会越来越难，幸子衫也快上市了，去晚了你很可能抢不到货，赚钱的时机其实是稍纵即逝，慢了的话，就只能喝汤了……” “有道理。”高磊闻言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后，对段云说道：“那我现在就去火车站买票。” “这次带的钱够么？用不用我再借你一些？”段云问道。 “不用，我现在也有不少钱了。”高磊说着，站起身子对段云说道：“你说的对，我现在还不能休息，这该赚的钱要是赚不到的话，心里总是不舒坦。” “你这么想就对了，以后赚了大钱成了万元户，想吃什么玩什么那还不是随便的事情。”段云笑着说道。 看到高磊这番态度，段云心头顿时一松。 高磊能把心思都放在赚钱上，就不会轻易无事生非，作为自己的朋友，段云自然也是希望他将来能过上好日子的。 另外高磊以前就做过小生意，是有点做生意的经验的，如果将来全国各地跑的话，是可以帮段云办很多事情的。 “行，你忙！”高磊说完，戴上他的墨镜后，转身离开了房子。 “等等！”看到高磊要离开，段云突然喊住了的他。 “还有什么事情？”高磊闻言一愣。 “东子，你先别干活了，骑上侉子带高磊去趟火车站。”段云安顿道。 段云是希望高磊越早离开越好，毕竟他现在很期待高磊能帮他尽快找到购买芯片的渠道。 “嗯。”曹东应了一声，随即一屁股坐上了门口停着侉子，拿钥匙拧开了开关。 “这车太牛气了，刚才我就看到了，没想到是你的啊？”高磊一脸的惊讶，随即问道：“这多钱买的啊？” “这都是公安局淘汰的旧车，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你能不能联系下你的那个朋友，我也想买一辆。”高磊用手摸了下侉子的外壳，眼中满是火热，他显然非常喜欢这种摩托。 “这个恐怕有点难，现在这种淘汰的二手车已经非常少了，我认识的那个人是矿务局那边的，这辆车是我用音箱和他换的，交情一般，我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来……”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这样啊……”高磊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不过目前我这里有两辆侉子，如果你这次去广州能找到我给你那张单子上的芯片销售渠道的话，我可以送你一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那太好了！”高磊闻言顿时变的兴奋起来，对段云说道：“你放心，我这次就算把整个广州翻个遍，也要帮你找到这些芯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配套合作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的天线生意经历了一波的销售高峰后，订单已经开始有了下滑的趋势。 但段云早已经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原因和天线质量无关，而是因为《血疑》已经在河南台播放结束，相对应的，天线销量下滑是不可避免的。 对此段云也完全能够接受，因为这一个月来天线销售数量惊人，段云简单的统计了一下，截止这个月28号，段云天线的总销售量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一百三十套，抛去各种成本开销，纯利润五万三千多块，而这笔钱现都已经被段云存在了七个不同姓名的银行账户中。 手头上的钱多了，段云也就能办更多他早就想干的事情了，想方设法大量购买芯片是其中一步，另外就是稍微扩大下自己作坊的生产规模。 在段云看来，随着《血疑》将来的重播，以及年底即将热映的动画片《森林大帝》，段云的天线销量还会再次迎来一波小高峰，这也就意味着段云还需要提前准备一批天线库存。 还有就是段云第一套塑料外壳的迷你低音炮也试制成功了，外壳用的都是借助马军营村办塑料厂的配额买到的优质塑料做成的。 期间段云还对自己的那套注塑机做了一些改进，加热线圈和活塞压力部分进行了重新设计制作，使得音箱外壳的成品率和光滑度再次得到了提升。 任何一款产品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但好在段云技术功底深厚，手下人干活卖力肯学，所以几次改进后，做出的成品还是非常让段云满意的。 另外在模具的设计上，段云也做出了好几种方案，借鉴的都是后世流行音箱的造型设计，看起来美观又前卫。 同时生产两种拳头产品，以段云目前作坊的人手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他打算继续招兵买马。 按照‘七上八下’的雇工原则，段云实际上已经到了雇工的上限。 但如今社会上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雇工超过二十人就是犯罪，从这点分析看，段云距离这个上限还是有段距离的。 考虑到这件事的敏感性，段云并没有贸然行事，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案，那就是和马军营的塑料厂来个配套合作，由马军营塑料厂帮忙制作一些音箱外壳，然后段云按照成品的价格买入，也算是一个双赢，况且段云在这个厂子也是有暗股的。 村支书许富贵听到段云提出合作后，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毕竟村子里不缺的就是人手，段云分一部分加工业务给他，也能解决一些村子里的剩余劳动力，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另外许富贵管理的塑料厂这段时间也生意开张了。 按照段云交给他的方法，他拿出销售额的百分之五当做‘销售奖励’给予各个供销社，这一招果然见效，几乎只用了一周的时间，许富贵的塑料脸盆水桶等产品就出现在了方圆十多里内的二十多家供销社中。 实话实说，许富贵的塑料脸盆相比正规塑料厂在外观质量上要差一些，但许富贵深谙农村人的消费心理，模具改进了三次，做出的脸盆厚度一次比一次厚，颜色也更加的花哨。 尽管许富贵加厚的脸盆实际上质量还是稍差一点，但一般人是看不出塑料质量的细微差距的，所以花同样的价钱买更厚的脸盆，总是感觉赚了。 厚实，耐用，价格还便宜，加上各个供销社为了回扣而大力推销，许富贵的塑料制品销量想不好都不行。 另外用回收塑料相比正规厂家用的优质塑料价格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就算是加强了脸盆的厚度和用料，利润依旧不小，一块三毛钱的塑料脸盆，刨去各种成本以及回扣，还有六毛多钱的利润，按照目前许富贵一天将近两百个脸盆的生产速度，一天就能赚到一百多块，一个月光卖脸盆就净赚三千多块，这对于一个刚刚成立一个月的塑料厂而言，利润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许富贵这个厂子也在不断的发展拓张中。 现如今许富贵天天到全市各个农村供销社推销产品，村子没工作的年轻人陆续被招入了作坊进行塑料加工，而年岁大的村民则骑着自行车到周边各个厂区收购废品塑料，全村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解决了塑料音箱批量生产的问题，段云下一步等天线销量放缓后，准备对自己的低音炮音箱进行宣传和试销。 之前段云卖给矿务局那几人木质音箱没法批量生产，而且六百块的定价也远远超出了一般市民的消费水平，所以只适合高端定制，卖给真正有钱的发烧友，但想真正取代天线，成为自己作坊下一个热销产品的话，那就必须要走低端低价的路线。 段云新设计出的迷你低音炮用的是四吋的喇叭，这已经低音炮最低的硬件喇叭配置了，如果喇叭再小的话，就无法体现出低音炮的那种震撼的音效了。 反复设计定型后，这种迷你低音炮的成本价格成功的降到了六十五块钱，主要成本就是那个四吋的喇叭，这年头电子产品的价格还是很高的，成本已经无法降下来了。 目前段云打算将这种低端的迷你低音炮定价为一百二十块，这个价格对一般人而言还是有些高。 除了这种低端的迷你低音炮，段云同时还设计出了好几种不同规格的音箱产品，价格性能也都各不相同。 产品多了，推销就面临一些困难，和之前的八木天线只有一种规格不同，音箱规格多，全都带去给人家上门推销是不可能的，所以段云必须要按照之前的思路，尽快的做出一个宣传目录来。 段云打算买一部照相机，将产品拍摄好后，去大兴市西门外唯一的一家国营照相馆洗相，最后标注上音箱名称型号和价格，做出册子就可以上门推销产品了。 如今段云已经掌握了一千多个各个厂区的‘优质客户’资料，而这些优质客户，也将成为他们下一步的重点推销目标…… 第二百章 照相 到了九月二十八号中午的时候，工厂宣传栏上贴出了大红榜，上面写着今年十一国庆表彰的劳模名单。 其实早在半个多月之前的时候，今年的劳模就已经评选了出来，具体名单已经在厂子里流传开来了。 往年劳模名单红榜会在国庆前一两个星期就公布了，而今年之所以一直到今天厂子里才正式公榜，是因为今年的工厂劳模涉及到一个分房的敏感问题，所以厂子这次迟迟没有公榜，却提前放出了风，就是想看看工厂职工是否对今年的劳模评选是否有强烈反对的意见。 不过这半个月来厂办风平浪静，没人因为劳模评选的事情找领导提意见闹事，这不由的让厂里领导松了一口气，所以最终公布了榜单。 其实今年的劳模评选确实公道，获奖的大部分都是厂里以前的‘劳模专业户’，有的人已经连续八年被评选为劳模了，个个都是工作态度和口碑极佳的老技师，加班工时和工作产量都是各车间的佼佼者，所以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唯一的特殊就是段云，段云的工龄太短，按照厂里规定是不具备评选劳模的资格的，可段云连续在厂子里两次技改都大幅提升了车间的生产效率，而且这次全厂技改比武获得第一名的奖励就是劳模提名，这个是公开公正的比赛，所以就算有些人眼红段云这次获得的劳模名额，确也是无话可说。 名单公布的当天，段云就被厂里通知下午两点在职工俱乐部集合，准备拍照。 拍照之前，几个厂里宣传部的女工先帮着段云和其他几个劳模进行的简单的化妆。 段云胸前别着一个大红花，头发被重新梳理了一番是，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假领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在七八十年代，想要照相必须要跑到国营照相馆，而且价格也比较高，所以当时去拍照，都都是为了记录人生中重要的时刻，比如出生100天、结婚照、全家福等。 齿轮厂也没有专门的拍摄洗相人员，所以只能提前联系城区的国营照相馆的师傅来厂子拍摄。 在这个年头，相机也是个“奢侈品”。七八十年代，最有名的就要数海鸥照相机了。 当时一台海鸥df相机售价高达450块，相机本身的价格就比较贵，再加上胶卷，更是一笔大开销。 比如说一台用胶卷的海鸥定焦照相机，最便宜的乐凯胶卷就要十来元，冲洗也要十来元，所以一卷胶卷拍照的成本大概在30元左右，而当时的月工资也不过几十块，所以自己买相机拍照绝对是奢侈的。 但当段云看到给他拍照的照相馆老师傅手里拿着的海鸥相机时，脑海中顿时就有了购买的想法。 “小同志，腰板挺直，笑一下……不用笑的这么夸张，微笑就行了……对对，就这样，别眨眼了啊……” 照相师傅对坐在镜头前的段云指指点点，待一切就绪后，熟练的按下了快门。 “这就行了吧。”段云看到老师傅放下了相机后，随口问道。 “行了，下一个！”老师傅对段云挥了挥手。 段云见状，走到了一边，将胸前红花和假领子取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前世的时候，段云也买过一台数码相机和女友旅游的时候拍照用的，但谈不上有什么摄影技术，基本上只要能把全身照进去就算合格了，后期随着手机拍照的效果越来越好，他买的那台廉价的数码相机也就彻底放在柜子里吃灰了。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个摄影师傅才全部拍完，准备带着设备离开。 “师傅您等等！”眼见那老师傅要走，段云立刻笑容满面的喊道。 “怎么了，劳模同志？”照相师转头看了段云一眼后，也微笑着回道。 刚才拍摄的这些劳模几乎清一色都是中老年的人，只有段云这么一个年轻人，所以照相师对段云还是印象深刻的。 “师傅，是这样的……”段云将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拉到一边，看到周围没人后，说道：“我想问一下，师傅您能上门帮我拍一套照片么？” “你想拍全家福啊？”照相师问道。 一般来说，国营照相馆也会偶尔上门给一些家里老人行动不便的家庭上门拍一些全家福，但由于这是国营照相馆，人手设备有限，平时拍照的人很多，照相师不能私自带着相机在外边拍摄，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必须要单位或者街道开证明才能上门服务，价格上也会贵很多。 “不是拍全家福，就是想让您帮我拍一些物件的照片。”段云说道。 “不是拍人？”照相师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说道：“我们照相馆有规定，上门为行动不便的老人拍全家福需要有街道或者工厂的证明，要么就是工厂单位邀请，其他情况一概不能进行上门拍摄。” “我可以加钱……” “我说小同志，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真的有规定，不能去就是不能去。”照相师说道。 “好吧。”段云闻言点点头。 国营照相馆不比私营照相馆，规章和体制的僵硬，根本就不会为了商业化而进行变通，这也使得段云想让照相馆帮自己拍摄宣传册照片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那……你们照相馆可以帮忙洗相么？”段云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洗相片没问题，这个我们照相馆都是有明码标价的。”照相师说道。 “那行，谢谢您了。”段云闻言道了声谢。 看到照相师离开，段云思索了起来。 现在看来，他若是想制作宣传册，也只能自己购买相机了。 好在自己手里有五万多的巨款，花个几百块钱买相机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段云感觉单独拍摄音箱做的产品目录太过简单了一点，很难抓人眼球。 但如果像后世普遍使用漂亮女模特结合产品拍摄广告目录的话，肯定会更有吸引力。 可如今这个年代，段云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去找女模特…… 第二百零一章 上级领导 隔了一天的三十号下午两点，齿轮厂职工俱乐部门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工厂提前一天就已经全厂放假，工厂门口以及街道两侧插满了红旗，俱乐部门口处更是早早挂上了一条红色的写有‘庆祝国庆’四个大字的横幅。 厂子宣传科组织的锣鼓队和秧歌队在俱乐部门口的广场上 “咚咚咚！锵锵锵！” 锣鼓声震耳欲聋，几十厂里的女工都穿着喜庆颜色的服装在一旁跳着扇子舞，远远看去一片花团锦簇。 俱乐部门口的宣传栏上，已经放入了今年劳模的头像照片和简介，照片正是前天拍摄的。 段云虽然说长相一般，但确实挺上相的，而且宣传栏中其他劳模都是中老年职工，所以这越发显得段云英气十足。 下午全厂职工在俱乐部开表彰会，段云和其他劳模提前半个小时已经列队站在了俱乐部的入口处，等待一起入场。 今天的段云打扮的相当精神，毕竟是要上台演讲的，所以从昨天晚上的时候，段云就提前收工，泡了个澡，将头发理短，早上的时候换上了一双油光锃亮的新皮鞋，黑色笔挺的裤子，天蓝色的中山装都是母亲专门帮他赶制出来的，做工非常的精细合体，中山装下是一件雪白的的确良沉吟，看起来非常的帅气干练。 段云轻轻的摸了下自己i胸前带着的大红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整整过了两个多月了，而经历的事情却仿若做梦一般。 俱乐部门口聚集的职工越来越多，穿着干练，年轻带着几分英俊的段云站在一群上了年纪的劳模中间确实非常的显眼，再加上他最近两个月工资奖金惊人，有技术，而且即将分到新房，所以很多围观的年轻女工都对他投来了火热的目光。 段云不是那种青涩的毛头小子，姑娘看过来，段云的神色始终显得非常自然，不过说实话，或许是段云后世的审美问题，他也没觉得这些女工有几个好看的，比起他现在认识的于淑兰程清妍无论身材长相上都差的太远。 说起于淑兰来，自从上个月送她回家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大家都往旁边站一站，先让劳模进去。”到了两点半的时候，总厂宣传部的一个干事示意让站在俱乐部门口的人群后退，随即又对下面喊道：“小齐，整下队伍，马上要进场了。” “哎。”台下的另外一名机关的中年干事闻言后，转头对段云他们这些劳模喊道：“各位劳模同志，排成两行，准备进场。”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看齐了队伍，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咚咚咚，锵锵锵！” 眼见俱乐部的大门打开，两边顿时再次锣鼓喧天，位于俱乐部房沿上的几个巨大的扩大喇叭也放出了《劳动最光荣》的歌曲，场面顿时变的热烈起来。 站在最后的段云跟着其他劳模缓缓的走入了职工俱乐部。 进入俱乐部大厅后，段云等一众劳模被安排坐在了台下最前排的位置，台上这放着一排桌子，上面摆着麦克风，显然是领导的位置。 段云坐下没多久，参见大会的其他职工也都按照各个车间划分好的区域纷纷入座，场面顿时变的喧闹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鼓掌欢迎咱们红星齿轮厂各位领导已经市政府市轻工局的领导上台。”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调试了下麦克风后，对着台下说道。 这个工作人员话声一落，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以及其他一些领导从舞台旁边走了上来，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段云也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看着台上落座的这些人。 厂子里的这些领导段云自然都是认识的，而此时坐在主席台长桌正中间的几个领导顿时引起了段云的注意。 位于正中间的是一个面容瘦削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他面前的姓名牌上写着‘大兴市轻工局局长端阳’的字样，而在他旁边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名牌上则写着‘大兴市副市长孔国强’的名字。 红星齿轮厂还是隶属于轻工部的企业，轻工局局长能来参加下属企业单位的国庆劳模表彰大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次大兴市的副市长也能到场，这多少出乎段云的意料。 大兴是全国著名的煤都，也是80年代最早成为全国首批‘13个规模较大的城市’的地级市之一，人口和经济规模在全国也都是排的上号的，能成为这种城市的市长副市长都是厅级干部，行政级别很高。 而如今大兴市的副市长居然肯‘屈尊’到红星齿轮厂开这个劳模会议，对齿轮厂而言，确实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事情。 不过段云很快就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他发现台上几个领导的排位中，副市长闫凯无疑是坐在最中间的‘c位’，左边坐着的是市轻工局局长王忠，右边的话按理来说应该是厂长秦刚或者书记赵东升的位置，但此时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却是副厂长于建国。 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小的细节，但国人一直都有很强的‘官本位’思维，出现这样的排位错位其实还是有些敏感的事情。 只是让段云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台上的几个领导都笑容满面，厂长和书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悦，反而连连转头微笑着和于建国说着什么。 但很快，段云就反应了过来。 之前的时候，段云就听说过关于副厂长于建国的事情。 于建国是62届的大学生，当时的大学录取是推荐和考试结合，于建国在他们乡里也算是个才子，本来那年高考于建国考了个全县的第一，本来已经过了大学的录取线，但最终却因为母亲出身不好，政审这关被当地县政府给卡住了。 最后幸亏当时的县长，也就是于淑兰的姥爷得知这个情况后，做出了特批，于建国才最终进入了大学校园。 而上了大学的于建国知恩图报，每年暑假寒假的时候都会买东西上门拜访这个县长，最后更是成为了老县长的乘龙快婿。 毕业后的于建国被分到了红星齿轮厂，凭着过硬的学历和管理手腕，只用了六年时间就升任到了副厂长，而他的老张丈人也从副县长一路升任到了大兴市副市长。 所以这些年来，工厂撤换了好几任的总厂领导，但于建国的副厂长位置却相当稳固，他本人喜欢安逸清闲的在办公室混日子，对厂里争权夺利的事情不感兴趣，大无论是厂长秦刚还是书记赵东升，都会给足他面子，虽然他平时厂里的事情管的不多，但只要他发话拍板，秦刚和赵东升一般是不会反驳的，凭借的正是他在市里的关系。 现在看来，台上那个坐着的名叫孔国强，应该就是于建国的老丈人！ 第二百零二章 劳模表彰会 正当段云思索的时候，大厅中的座位基本已经全部坐满了。 台上的干事看到人已经到齐，随即宣布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个环节是全体起立唱国歌，一曲国歌唱完，现场所有人都坐下后，厂长秦刚第一个接过麦克风做开场白。 今天的秦刚看起来神情有些拘谨，只见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念道： “在国庆即将到来之际，我们在这里召开全厂劳动模范表彰大会，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进一步激励全厂职工同志学习劳模、赶超先进，团结进取、奋发向上……” 秦刚讲完，又将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副市长闫凯，然后又是轻工局的局长王忠，几个领导都只是讲了一些台面话，没什么营养。 段云在台下听的兴趣乏然，但很快，就到了这次大会的重头戏，劳模的颁奖环节。 “下面我宣读下今年评选出来的劳模名单，念到名字的同志上台领奖……”此时书记赵东升站起身子，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念到：“一车间的段云同志……” “额。”台下的段云没想到第一个念到名字的就是自己，随即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哗！”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尤其是一车间职工所在的区域，崔林和雷子等青工更是玩命的拍起了巴掌。 伴随着激荡背景音乐，段云和其他获奖的劳模走上了舞台。 “这个劳模同志这么年轻啊……”看到段云第一个走上舞台后，坐在正中间的孔国强和端阳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要知道，国企中无论是提干还是劳模评选，都是非常注重资历的，年轻人能脱颖而出也不是不可能，但难度实在太大。 “他叫段云，是今年新入厂的工人，前段时间在全厂举办的技改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所以这次破过获得了工厂劳模的称号。”坐在旁边的于建国小声的对自己岳父说道。 “是这样啊。”孔国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上次局里开会，你们厂汇报的那个车床技改方案就是他搞出来的？”孔国强旁边的瑞阳也惊讶的问道。 这周一轻工局开会的时候，当时秦刚和赵东升都参加了会议，而赵东升更是在会议上做了长篇发言，专门就前段时间红星齿轮厂做出的技改工作做了专门的汇报，尤其是当听说改装后的机床将原来的加工效率提升了好几倍后，顿时引起了在场参加会议局领导和其他兄弟单位的轰动，以至于有人当面提出对红星厂技改效率提升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 而这次端阳拒绝了其他下属单位邀请，最终选择来红星厂参加这个表彰会，其实也是想顺便到厂子里参观一下的，看看这个厂子的技改项目是否和赵东升说的那样强大。 “没错，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于建国说道。 “这个有点意思……”端阳闻言后看了段云一眼，脸上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 “下面有请各位领导给获奖劳模颁奖！” 主持人话声一落，上台的劳模都各自站到了给自己颁奖的领导面前。 荣誉证书都是提前放在领导面前的桌上的，而负责给段云发奖的则正时副市长孔建国。 孔建国对段云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小伙子打扮的干净干练，看起来相当的精神，而且还是这些劳模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所以这也让孔建国对他不由的多了几分欣赏。 “小伙子年轻有为啊，以后要好好干啊！”孔建国笑吟吟的将荣誉证书和一个印有‘红星齿轮厂1982年劳模’的搪瓷水杯递给段云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谢谢领导鼓励！” 段云接过荣誉奖状和奖品后，满脸笑容的回道。 随后，会场热烈的掌声中，其他劳模纷纷从舞台上走了下来，而段云则被工作人员叫到了一边。 “下面有请今年的劳模段云同志作为全厂青年职工的代表做了个报告，大家欢迎！” “哗！” “好！” “段哥加油！！” 主持人话声一落，现场热烈的掌声顿时响起，而一车间的那帮子青工干脆站起来大声叫好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很荣幸今天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来做这样的一个报告……” 虽然段云口袋里带着那张赵东升修改过的发言稿，但却根本没有掏出的意思，因为他记忆力很强，早就记住发言稿的全部内容。 “……我一直觉得，能进入红星齿轮厂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他不光让我有了一个能衣食无忧的饭碗，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厂子给了我一个实现人生价值的舞台！这里我要先感谢这段时间一直给予我极大鼓励和支持的赵东升书记……” 段云自然是不会忘记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夸赞下自己在厂里的大靠山赵东升，随后之前赵东升已经把夸奖他自己的那部分演讲词给划掉了，但段云是不可能真的就一句不提赵东升了，这点道道段云还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段云这番演讲中不断的提到了赵东升，但由于他谈吐自然，语气也相当真挚，竟然让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段云刻意拍马屁的意思，演讲的水平之高，可见一斑，这不由的让台上几个领导也心中暗自赞许，而赵东升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显然对段云的表现非常满意。 而在台下，段云的表现也让不少职工内心感到惊讶和佩服。 之前的时候，尽管段云由于两次技改获得高额奖金以及见义勇为的事情在厂子里成为人尽皆知的热点人物，但实际上真正见过段云本人的职工不多，毕竟他入厂只有两三个月，而且还长时间上夜班。 但这次段云在表彰会的上亮相堪称惊艳，在台上脱稿演讲谈吐非常自然，俨然有着几分见过大场面的成熟自信，和他年轻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这让台下的很多老职工暗暗称道。 另外段云今天衣着打扮也非常的惹眼，头发是新理的，鬓角雪青，脸庞洗得干净，胡子刮得干净，整个人挺刮精神，黑色锃亮的牛皮鞋在舞台灯光映射下熠熠生辉，使得台下的那些青年未婚女工看向他的目光变的更加炽热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入厂视察 表彰会结束后，其他人都散场离开，而段云却被其他赵东升叫住，和其他厂领导一起退场。 “等下市里的两位领导要到厂里参观你改装的自动化车床，到时候你负责操作，好好表现。”赵东升在后台拉住段云安顿道。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虽然此时段云内心还惦记着自己作坊的天线生意，但能和市里的两位领导接触，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 对段云而言，无论是他将来在厂子里发展还是作坊的生意，尤其是他日后想成立一个自己的私人小厂，如果在得不到上级领导的支持，那将会举步维艰。 其实段云也明白，以当前国家的政策而言，段云是不可能在城市里开办私企的，不过再过上两三年的话，国内对私营企业的管制就会慢慢放开，到时候段云就可以借助自己在政府中的人脉关系，成为大兴第一批‘尝鲜’的人。 而今天第一次能和市级领导接触，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非常好机会。 秦刚赵东升等领导簇拥着瑞阳和孔国强有说有笑，脸上堆满了笑容，而段云则跟着这些领导屁股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 一行人进入厂区后，径直来到了一车间。 瑞阳和孔国强显然对参观红星齿轮厂全厂没什么兴趣，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段云改装的自动车床。 虽然从今天开始已经全厂放假，但各个车间依旧有一些职工留守，眼见厂领导进入车间后，纷纷看了过来。 “这就是段云同志改装的自动车床，以前工人手工操作的话，一小时能加工出四五个成品，自从被段云改装后，一小时的加工熟练提升到了二十多个，整整提升了五倍的效率。”赵东升红光满面的对瑞阳和孔建国介绍道。 通常来说，技改这种在上级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是工厂技术负责人的，根本轮不到段云这种小工人当主角，但今天总工程常林则是站在人群的后面，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上次帮田丰设计的车床技改方案最终功亏一篑，惜败给段云后，对程常林的自尊心打击极大，虽然这件事只有他和秦刚以及田丰三人知道，但堂堂一个工厂总工居然比不过段云这个小小的徒工，以至于这一个月来程常林一直郁郁不乐，沉默寡言。 总工不露面，段云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和市领导套近乎的机会。 和孔国强遮这样行政出身的官员不同，轻工局局长瑞阳年轻的时候则是搞技术出身的，对机床方面还是非常了解的，也正是因为他对机床有了解，所以再听到段云改装车床提升如此高的效率后，这才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今天更是决定要亲自到红星齿轮厂参观，看看此事是否属实。 “段云，给孔副市长和瑞局长演示一下吧。”赵东升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哎。”段云闻言后，撸起了袖子，将备料箱里的齿胚放入了车床的自动铁架上，然后启动了车床。 这台新车床最近半月内已经别段云再次优化改进了一番，性能提升的同时，还加强了废料铁屑收集装置，似的自动机床的始终能保持一个非常干净的加工状态，整个加工过程看起来精致安全了不少。 “嗤！” 主机启动后，整个车床运行的非常平稳，毛坯料一件件滚入角铁槽，自动加装在弹簧卡头上后，随着一圈圈铁屑的滚落，一个接一个的成品齿胚被加工了出来。 “我们厂这次的技改除了考虑到加工效率的提升外，同时也非常重视机床设备和人员的安全，真正做到稳定，安全，高效！”段云也看出端阳是真正的技术内行，所以重点在他的面前解说起来。 “嗯。”端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段云说道：“你这台机器的设计图在什么地方，我想看看。” “去把图纸取来。”秦刚此时转头对程常林说道。 “嗯。”程常林闻言转身离开了工位。 这个场面多少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段云一个小小的徒工站在工位上给上级领导介绍产品技术，而堂堂的工厂总工则跑腿去取图纸。 由此可见，段云如今在厂子技改方面，确实已经成为了厂里技改的一个标杆，也有了这方面的话语权。 这对段云而言绝对是个好兆头，今天的情况也意味着将来厂里技术方面的问题，他也有提建议和说话的机会了。 足足盯着这台机器看了十多分钟后，程常林才从技术科的资料室取来了段云的设计图纸。 之前没有技改比赛的时候，图纸一直都是保存在赵东升那里的，而比赛结束后，段云技改的图纸资料就归工厂所有，换来的则是段云现在劳模的称号以及一套房子，这笔买卖还是相当划算的。 瑞阳是个工作作风非常严谨的，他之前在空军部队是担任地面米格战机的保养维护工作的，也是在那里养成了一丝不苟的技术作风，后来专业在616厂干过一段时间的技术工作，虽然最近这些年瑞阳在轻工局从事的都是行政工作，但一直保持着对技术工作的严谨作风。 眼见机床连续十多分钟运行都非常稳定，瑞阳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摊开了设计图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瑞阳低头看了一眼图纸，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 “妙啊……居然用的是这样的双联滑移齿轮设计……”半响后，瑞阳忍不住对段云问道：“这图纸真的是你一个人设计的？” 在瑞阳看来，这份设计图纸绘制的非常老练而简洁，基本上不需要任何备注，就能很容易的看出段云的设计思路，各个工件的尺寸和标注也都相当严谨准确，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能画出来的，更像是一个有十几年甚至更长工龄技术造诣的高手的作品。 “这确实是段云同志设计绘制的图纸。”此时赵东升也插了一句，说道：“段云同志非常聪明，一直都痴迷于机械专业，在当初下乡的时候就一直坚持学习，算是厂子里自学成才的典范了。” “自学成才？这个实在太难得了。”瑞阳看向段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第二百零四章 新房钥匙 “其实入厂后，我也得到了各位厂领导，尤其是秦厂长和赵书记的鼓励和支持，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对我帮助很大，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完成这样的技改。”段云一脸谦逊的说道。 段云听到赵东升在市领导面前对自己称赞有加，他自然也要拍书记两句马屁的。 但段云也是有些情商的，虽然和厂长秦刚一直都不对付，但他毕竟是厂子里名义上的一把手，尤其在这样的场合，光夸书记不夸厂长这显然不妥，所以也把秦刚捎带上了。 果然，秦刚听到段云这番话后，脸上也顿时露出了微笑。 “段云同志除了有技术，为人也非常有正义感。”此时赵东升又插了一句，说道：“上个月的时候，他在厂区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女职工，派出所还专门到厂里给他发了个表扬的通报，我们厂子也对他予以了表扬和奖励。” “额，还有这种事情？了不起啊。”刚才一直插不上话的副市长孔国强闻言后，也笑吟吟的说道：“国家一直都在倡导全国的精神文明建设，段云的这件事应该在全市进行巡回报告……” “孔副市长……”此时于建国突然打断了孔国强的话，贴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 “啊……”听完于建国的话后，孔国强神色一怔，片刻后拍了拍段云的肩膀正色说道：“以后好好干，若是有什么生活或者工作上的困难，可以来找我！” 很明显，于建国已经将段云救的是于淑兰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老丈人，而作为于淑兰的姥爷，孔建国自然是要认段云这个人情的。 虽然于建国反对自己女儿和段云交往，但一码归一码，于建国做人还是有起码的良心的。 “小段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将那份图纸收好后，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市轻工局一直度负责组织协调全市轻工业重大科研项目攻关，以及重大科研成果新技术推广，不过目前局里缺乏技术人才，我感觉小段同志在技术研究方面确实悟性很高……对了，小段你是什么学历？” 听到瑞阳的这番话，在场众人顿时都愣了一下。 很明显，瑞阳是起了爱才之心，他是有意想将段云调到轻工局的技术部门。 倘若段云真的进入轻工局的话，那无疑就是一步登天提干了，而且政府事业机关的干部是要比企业高半个级别的，这无疑是段云人生的巨大转折！ “段云是初中学历。”此时总工程常林插了一句。 “啊……”瑞阳闻言后，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失落之色，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在场的其他领导闻言，顿时都面色一松。 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而赵东升也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段云是他手中的一张大牌，如果真的被调走，他之前的布局算是彻底落空了。 段云也能看出，学历始终是个硬伤，从瑞阳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是真心想将自己调到轻工局，倘若自己有个中专，哪怕是高中或者技校的学历，瑞阳也会好办很多。 不过段云对去轻工局当科员其实没什么兴趣，除了能和局长瑞阳走的更近一点，其他方面的资源还不如红星齿轮厂，虽然工作轻松收入稳定福利也比工厂好，但那点收入福利，对于如今早已迈过万元户门槛的段云而言，根本毫无吸引力。 况且目前段云就算想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学历是他目前过不去的一道坎。 “下次局里有技术相关的会议，你们可以带着小段同志一起过来，年轻人有时候比老技师工人更有想法，而且他技术确实有高明之处，值得咱们参考。”瑞阳说道。 “好的。”厂长秦刚看了段云一眼后，应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走了。”瑞阳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瑞局长别忙走，晚上咱们和孔副市长去工厂招待所吃顿便饭，您放心！标准的四菜一汤，咱们按规矩来……”秦刚眼见瑞阳要离开，连忙说道。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瑞阳摇摇头，说道：“最近胃不太好，还是家里的饭吃的舒坦。” “我也要走了。”孔国强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额，那我送送两位领导。”秦刚闻言笑吟吟的说道。 秦刚没有挽留孔国强吃饭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孔国强今晚肯定是到自己女婿家吃饭的。 “好好干！”孔国强拍了拍段云的肩膀后，在其他厂领导的簇拥下离开了车间。 不过让段云意外的是，赵东升并没有和其他厂领导一样给瑞阳和孔国强送行。 “到我办公室来。”赵东升对段云说道。 “哎。”段云闻言，跟在了书记的后面。 此时总厂的办公楼非常的安静，全厂国庆放假后，只留下了一个看门的老头。 段云跟着赵东升进入办公室后，就要拿起暖壶去打水。 “不用忙了，我就简单和你说两句。”赵东升见状对段云说道。 “书记，还有什么事情么？” “今天你的表现非常好！”赵东升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后，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着全厂职工的面能毫不怯场的脱稿演讲，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实我当时心里紧张的要死，腿都是抖得……”段云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赵东升闻言哈哈笑了两声，片刻后对段云问道：“刚才瑞局长说要把你调到机关，结果看你学历太低没搞成，你是不是心里挺失望的？” “有点，但刚才路上想了想，感觉还是留在厂里更好一些，轻工局都是有头有脸的关系户，我这种人进去了也会被排挤的，倒不如留在厂里有书记照应着过的舒服……”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呵呵，你要真这么想就好了。”赵东升闻言笑了笑，随即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串钥匙，扔给了段云。 “这是……”段云接过钥匙后愣了一下。 “我没权利一个人拍板定下分房的事情，但还是有权利帮你们这些劳模挑选房号的。”赵东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新楼三栋一单元二楼中间的房子，上下楼方便，采光也最好，现在这套房归你了！” 第二百零五章 退休期限 “谢谢书记！”段云闻言一脸惊喜的说道。 这对段云而言，绝对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拿到了新房的钥匙，甚至比段云之前赚到几万块还要兴奋！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了。”赵东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厂子里尽量要表现的低调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段云闻言连连点头。 段云知道厂里眼红自己分到房子的人很多，有些都是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一间房子生活的特困户，哪怕段云这套房子来的光明正大，但依旧不能避免一些人的应妒生恨。 “行了，今天放假，咱们一起回家吧。”赵东升说着，对段云一挥手，两人随即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一起到车棚取上车子后，离开了工厂门口。 和后世那些国企领导出门就是进口轿车和专职司机不同，赵东升和厂里其他的领导都是自行车上下班，和一般工人没有什么不同。 物质匮乏的年代，领导阶层还没有那大的铜臭味，如果段云不在红星齿轮厂上班的话，他或许都看不出这个骑着老旧二八自行车，衣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老人会是一个几千人工厂里的书记。 “最近你夜校的学习怎么样了？”两人骑车在路上，赵东升对段云问道。 “还行吧。”段云随口应道。 “学习方面你必须要抓紧。”赵东升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你是个难得的年轻技术人才，厂子里就需要你这样的，今年我看你考夜大的事情希望不大，但明年开始，你必须要拼一下了……” “嗯，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考大学对你这样文化功底的工人而言，难度确实非常大，但之前你提干没成功，还有今天瑞局长的事情你也应该看清一些事情了，没文凭，很多门槛你是跨不过去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如果你明年还是考不上夜大的话，以后我可就没办法继续照顾你了……” “嗯？”段云闻言一愣，随即惊讶的问道：“难道……赵书记您明年就要退休了？” 段云之前就已经了解到赵东升是红星齿轮厂的建厂元老，现如今已经年过六十了，按理来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不过由于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看起来不错，所以当听出赵东升这番话的意思是明年年底有可能退休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其实年初的时候，国家就已经下达了国企领导干部退休制的文件，我一直顶着压力不退休，是因为我不放心！”赵东升眉头皱起，接着说道：“当初我是亲眼看着这个厂子从打厂房地基开始，一步步的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厂子毁在别人的手中……” 退休养老在后世无疑是一件非常正常的社会现象，不过，在1982年之前，离休与退休这两个名词，在新中国的干部人事制度的典籍上，却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一个人，一旦成为国家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往往都是要在某个工作岗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实际上就是干部职务终身制。 所以八十年代之前的领导干部有的可以一直在岗工作到七十岁八十岁，甚至老死在工作岗位上，这都是后世无法想象的事情。 而在1982年2月20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实际上就是废除了领导干部的终身制，妥善解决了行政岗位上的新老交替问题。 “赵书记，您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长辈贵人，有些话我或许不该说……”段云闻言眉头微皱说道。 “你尽管说吧，下了班就没什么上下级之分，咱们这本身也是闲聊。”赵东升看了段云一眼后，嘴角勾起说道。 “我就是感觉秦厂子这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我见他平常对厂子管理方面也做的还行啊。”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而且他也知道，就算如今赵东升和秦刚明争暗斗，他为了附和赵东升而胡乱贬低秦刚的话，反而会让赵东升看不起自己的。 “呵呵，你小子倒是挺直率的。”赵东升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秦刚这人确实不行，他是个庸才，而且眼高手低，这个厂子交给他我不放心！” “可是……” “小段，技术上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比得上你了，但在看人方面，你还是差一点，关于秦刚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和你说，而且和你说了也没用。”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能赶在明年的成人高考上有所建树的话，我还是可以安排你做一些大事的，这对你的前途和人生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遇，我能对你说的，也就这些了。” “嗯。”段云闻言应了一声。 段云确实对秦刚的事情了解的不多，而且赵东升这么说，肯定他是知道秦刚一些外人无从知晓的内情的，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最终，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开，各回各家了。 进入楼道后，段云从口袋里又掏出的那把新房钥匙看了一眼，顿时心情再次变的激动起来。 哼着小曲，段云一把推开了家门。 “哥！”此时已经学校国庆节放假的段芳正在缝纫机上写作业，看到段云进屋后，说道：“等我写完这点作业就去做饭。” “做什么饭？今天咱们一家三口下馆子去！”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哥你又要乱花钱！”段芳闻言白了段云一眼，说道：“我知道哥你现在赚钱了，可也不能乱花啊，以后咱们家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哈哈，你这口气咋和咱妈一模一样？”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说道：“今天日子特殊，你哥我现在已经是工厂劳模了。” “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段芳头也不抬的说道。 “知道这么是什么嘛？”段云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扔在了妹妹段芳的作业本上。 第二百零六章 看房 “这是……” “这是厂里给你哥我分的新房。”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等会儿妈回来，咱们一起去看房！” “新房？”段芳闻言，脸上露出了极度兴奋的神色。 “六十五平米，独门独户，两室一厅，有厕所有带水龙头的厨房……以后我让木工给你做个专门的写字台，这样就不用天天在缝纫机上写作业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 段芳闻言一激动，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哥哥。 段云被妹妹搂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见这丫头是何等的激动。 “吱呀。”此时房门推开，母亲高秀芝走了进来，看到段芳一脸兴奋的搂着段云后，眉头一皱说道：“你说你这么大个姑娘家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和你哥撒娇呢？” “妈，厂里给哥分房了！”段芳闻言这才放开了段云，脸上满是喜色的说道。 “分房！？”高秀芝闻言也是眼前一亮，随即对段云问道：“真的？” “这是新房钥匙。”段芳得意的拿着那把钥匙在母亲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哥说今天晚上就要领咱们去看房呢。” “好好好！”高秀芝心情激动之下，也是一连说了三个好。 分房这种事情，高秀芝以前做梦都是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变成了现实，心情的激动是可想而知，以至于此时她的眼眶已经开始有些湿润了。 只不过段云段芳兄妹两人都兴高采烈走出了家门，没有注意到母亲脸上的变化。 “新楼离这里有点远，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段云安顿了一句后，骑着自行车前往了出租屋的方向。 今天段云劳模发奖全厂开表彰会，所以段云暂停了一天的天线生意，反正最近天线的销量已经开始迅速下滑了，少做一天生意，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到十分钟，段云就骑着一辆侉子来到家门口。 “上车！” 段云对母亲和妹妹说道。 段云话声一落，妹妹坐在了段云身后的位置，而母亲则坐在了挎斗中。 “哥，这车也是你买的？”段芳上车后，兴奋的问道。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车，心情既激动又兴奋。 之前晚上给段云送饭的时候，段芳只是偶尔看到出租屋门口停着一两辆挎斗摩托，但没想到会是哥哥买的。 “嗯。”段云应了一声。 “小云，这车……要好多钱吧？”母亲高秀芝眉头微皱问道。 “没几个钱，这车是我拖矿区的朋友从他们哪儿派出所买的淘汰的二手货，也就比自行车贵一点。”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以后要是妈您想进城逛的话，我就用这车带您过去，比公交方便多了。”： “好，好。”高秀芝笑着点了点头。 “突突突！”段云拧开油门，踹着火后，车子迅速离开了门洞口，向着厂区街道驶去。 今年工厂盖的新楼位于厂区的东北方向。 以前那片地方是一片大野地，荒草丛生，零星有几个坟头，有时候厂区的生活垃圾也会堆放到那里。 不过从去年开始，红星齿轮厂将这片土地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清理，一部分修整好的土地用来扩建工厂大集体的露天煤场，另外一部分则用来盖起了六栋五层的宿舍楼。 说是宿舍楼，其实是厂领导故意掩人耳目的，房子结构都是独门独户的职工住宅，自来水暖气等配套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算是目前工厂里条件最好户型最大的房子了。 这种户型设施的房子在后世算不上好的，但在如今这个年头，简直堪比豪宅一般。 新楼下面的空地上还有个用铸铁栅栏围成的小花圃，目前还没开始播种，从单元口有条砖头新铺的小路，一眼看去规划的格外整齐。 将侉子房子楼下，段云领着母亲和妹妹快速上了二楼。 此时整栋楼还没有人入住，楼道墙壁粉刷的雪白，地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大白涂料的溅落没有打扫干净，空气还有稍微有些湿潮，但对于此时沉浸中强烈兴奋中的一家三口而言，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咔咔！” 段云怀着激动的心情，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房门后，领着母亲和妹妹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段云和母亲妹妹不禁眼前一亮。 两室一厅的房子，相比之前他们一家三口住着的那个筒子楼，简直就是豪宅和猪圈的对比。 这二年的房子还没有什么环保精装修之类的东西，墙壁都是刚刷的大白，看着清爽而敞亮，正对面的是一个客厅，旁边是主卧室，窗户都是朝阳的。 母亲进入主卧室后，推开了窗户通风，段云则来到了旁边的小屋。 小屋不大，但看着也要比之前他们住的房子大上一些，足够摆下 而段芳直接走到了厨房，拧开水池的龙头后，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 “妈，你快过来看啊！”此时段芳突然喊了一声。 “咋了？”高秀芝闻言走了过去。 “这厕所是坐便的，还是陶瓷的呢，太高级了。”段芳摸着卫生间中陶瓷坐便神色兴奋的说道。 “真好啊……”高秀芝赞道。 跟在后面的段云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笑，内心不由的感叹这年头人们对物质的追求程度如此之低，哪怕后世一个非常普通的陶瓷马桶，也让她们倍感兴奋。 不过这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相比之前筒子楼里的水房和公厕，新房确实能让她们的生活有了巨大的飞跃。 “哥，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啊？”此时段芳转头一脸期待的对段云说道。 “这新房刚刷完墙，空气太潮，起码要通风几天才行，另外我这几天就托人做套家具，所以好要等几天，最快下个星期咱们就能搬家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段芳高兴的说道。 “为了庆祝咱家今天新房到手，晚上咱们一家三口下馆子去！”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妈……”段云话声一落，妹妹段芳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母亲一眼，因为她知道母亲平时非常节俭，下馆子这种事情是不敢想的事情。 “应该的！”出乎段芳的预料，高秀芝脸上带着微笑，说道：“这事是该好好庆祝一下，晚上你们兄妹两个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钱妈出！” 第二百零七章 新家布置 母亲难得这么奢侈一回，妹妹段芳更可怜，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下过馆子。 其实在段云看来，厂区的国营饭店真的没多少好吃的，唯独就烧鸡还算凑合，其他的东西还不如他自己回家开火做的好吃。 至于城区里几个有名的国营饭店，比如凤临阁之类的饭店，有机会还是要领着母亲和妹妹见识见识的。 第一次下馆子母亲和妹妹坐下后有些拘谨，但段云则是轻车熟路，一口气要了两只烧鸡，还点了一堆的荤菜。 “这太多了，吃不了……”虽然母亲口口声声说她掏钱，但眼见段云点了这么多饭菜，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肉疼的神色。 其实高秀芝也不是说天生这么小气，只不过她身为一家之主，考虑的事情比较多，毕竟段云将来要娶媳妇什么的，花钱的地方比较多，加之丈夫去世的这十多年只能靠着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不紧巴巴的过日子钱根本不够用，这也使得她现在变的如此‘小气’。 只是高秀芝不知道的是，如今段云身家已经超过五万，不说在整个大兴市，起码在齿轮厂这一片，那是妥妥的首富！ “吃不了就打包带回家，以后懒得做饭就直接热一热吃，是吧，妹子？”段云微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段芳后，对母亲说道。 “唔，唔！”此时段芳的嘴里正塞着一个鸡腿，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这一个多月来，随着段云家里伙食的改善，段芳的小脸已经红润了很多，俏生生的，身体也明显的胖了几分。 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对段云而言绝对有满满的成就感，现如今段云已经把高秀芝和段芳真正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其实尽管段云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但他依旧会想念自己前世的父母和女友。 段云是85年生人，老家在辽宁本溪，他的女友罗艳君也是东北人，是大连那边的，段云想着日后有机会的话，去自己老家走一趟，看看自己年轻时候的父母。 另外段云还要去一趟女友的老家，之前段云是见过小罗家父母的，也知道他们家的住址，小罗比段云大两岁，是83年生人，所以日后有时间也想去看看女友。 这听起来是个非常奇妙而又让段云感到惆怅的事情，如果段云的女友真的在明年出生的话，按照国家最低婚龄讲，那么段云起码还要等二十年才有机会和她从续前缘，而那个时候段云已经年过四十…… 所以有时候段云不愿意想这件事，重生到这个年代，段云获得了强健的体魄，也有了能实现人生梦想的能力，但付出的，则是他昔日的伴侣和爱情…… 但无论如何，日子还得过，生活也需要继续。 这顿饭一家三口吃的非常欢愉，临走的时候，还打包了很多的饭菜，母女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不过让高秀芝和段芳更加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 对段云而言，有了房子，他就有办法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水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财大气粗的段云雇佣了包括井师傅在内的全部模工班的师傅，连工带料在一个星期内做出了包括妹妹的写字台以及全套的桌椅板凳，另外还有三张单人床，相比目前段云家的床铺要宽大不少。 小屋是段云和妹妹段芳公用的，房间非常宽敞，除了能放下段云的单人床，还可以放心自己的绘图台和妹妹的写字台，墙边还放着一个书架，可以用来放段云的图纸工具书和妹妹的课本。 另外段云也给妹妹做了一个可调节亮度的台灯，这样晚上的时候，兄妹两人可以各自绘图和学习， 主卧室中放着母亲和妹妹的床铺，考虑到母亲长时间在缝纫社工作腰疼，段云直接让木工师傅做了两套沙发以及一个茶几。 这年头的沙发外边是人造革中间是海绵，最下面则是弹簧，一屁股坐上去还嘎吱嘎吱的作响，但肯定把坐在椅子上舒服多了。 这样的话，无论是母亲平时看电视还是招待客人，都算是相当高级的配置了。 除了这些东西，段云还打算将来购买更多的家具电器，彩电冰箱洗衣机什么的一个不能少，但目前而言，为了避免太过露富，段云打算过段时间再慢慢置办这些东西。 井师傅的手艺非常的精湛，他领着其他几个模工班的人提前两天就做完了全套的家具，做工也相当的美观。 段云对井师傅干的活非常满意，除了之前说好的工钱，段云还悄悄又多塞给了井师傅十块钱的奖金，老头的脸上已然笑成了一朵花。 将工人打发走后，段云心情格外的欢愉，走到窗口前，点燃一根烟惬意的抽了一口。 站在窗口，段云可以一眼就看到远处劳动服务公司的厂区。 所以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其实就是红星齿轮厂的三产大集体。 此时已经过完了国庆节，单位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现在正是上班时间。 但让段云意外的是，整整观察了十多分钟，段云发现大集体厂房外的后院里，一帮子工人正手插着兜四处转悠着，完全没有干活的意思，其中两人甚至还站在煤堆的旁边抽起了烟！ 这种情况在总厂那边的白班时间是基本不可能出现的，即便是在夜班，除了段云这样受照顾的‘关系户’，一般工人也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的，由此可见，这大集体的管理是非常松散的。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有其内在的原因的。 劳动服务公司这种形式，在80年代非常普遍，其出现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解决城镇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这些公司从成立那天起，就没人指望它们挣钱，单位里自办的劳动服务公司，基本上是靠母体输血来维持生存，还有一些由街道、居委会办的劳动服务公司，也是以各种名目从财政那里要钱来支撑。 红星齿轮厂的子弟非常多，除了一部分通过接班和技校中专毕业进厂的外，其他的子弟工作无法安排，而为了解决这些工厂子弟的就业问题，红星齿轮厂也和其他国企一样，建立了自己的劳动服务公司。 第二百零八章 大集体 这类大集体企业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经营，只是象征性地弄一点业务以掩人耳目。 某个街道搞了一个大集体性质的大碗茶摊子，安置了七个小伙子当服务员，结果喝茶的人还没有卖茶的人多。七个大小伙子往那一戳，知道的人说是服务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群架的，谁敢喝茶去？ 关于劳动服务公司，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称谓，叫作“三产公司”。这个词的出处是这样的，直接从自然界获取产品的物质生产部门为第一次产业。如农业、牧业、渔—————— 加工取自自然界的物质的生产部门为第二次产业。如制造业、建筑业、电业、采矿———— 从第一次、第二次产业物质生产活动中衍生出来的非物质生产(提供劳务的)部门划为第三次产业。 第三(次)产业指广义上的服务业。如储运业、通信业、餐饮业、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等行业。 不过这种三产公司虽然从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当时返乡青年的就业问题，但却也为将来主体企业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后遗症，人员冗杂，缺乏挣钱的核心业务，企业部门结构繁杂，一线工人比例低，绝大部分都是在后方混日子拿空饷的寄生虫，职工士气不高，企业竞争力更是无从谈起。 好在红星齿轮厂这些年的效益不错，靠着主厂源源不断输血，劳动服务公司尚且还能维持，工资虽然不如总厂高，可好歹还能混个基本的温饱。 看到服务公司后院上班时间依旧闲庭漫步的工人，段云心思不由的微微一动。 段云一直都想开办自己的企业，但在如今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所有的生产资料都是国家统一分配调度的，工业原料你有钱也买不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工坊想制作塑料音箱外壳缺乏优质塑料的时候，不得不走了个曲线救国的路子，暗中入股了马军营的村办塑料厂，然后通过这个小塑料厂才从正规厂家买到了优质的pc半成品。 另外在销售渠道上，段云也是剑走偏锋，利用了网点直销的方式，冲破了国营商店在销售渠道上的垄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不过目前段云的这种销售模式显然是存在极大瓶颈的，段云的天线产品靠着口碑辐射状的宣传，利润虽然可观，但实际销量并不高，也很难将产品跨省跨市进行销售。 最后就是段云作坊的雇工问题。 段云目前作坊还打着修理电器的名号进行电子产品的销售，雇工人数是有严格限制的，除了国家经济界有名的‘七上八下’理论，民间舆论中也广泛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说法，那就是雇佣二十个就是犯罪行为，是赤裸裸的走资派！ 人手不足，段云作坊的生产效率就无法大幅提升，这对段云未来的发展而言也同样是个极大的限制。 既然如今这年头在城市创办私企的路子已经被各种政策堵死，那么段云就只能选择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承包一家企业。 但这条路子同样也是行不通的，事实上，国家一直到1987年的时候，才算将国企承包的政策在全国普遍推行下去，而在这之前，段云唯一有机会承包的就是一些集体性质的乡镇企业，这些企业在政策和机制方面要比城市里的国企灵活的多。 不过段云不是农民，也找不到承包乡镇企业的途径。 而就在他家对面的服务公司则让段云有了一些想法。 目前这家大集体企业经营状况很不好，段云之前就曾经听说过，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目前的经营项目主要是给总厂做一些配套的工作，生产销售一些‘三产件’。 所谓三产件，其实就是有瑕疵的零配件。 有不少零配件生产厂家，生产的配件检查不合格的话，不会直接销毁，而是给自己公司的三产部门，三产部门再把这些零配件流通到市场上来，也就是你所说的三产件。 零部件的销售权应该在正规工厂，但是有时候这些第三产业也私自销售一部分零部件，有的是正品，有的被工厂退回的有缺陷的产品，来谋利，因为零售销售价要比供应价格高得多。质量一般没有什么大问题，通常是外观问题。 红星齿轮厂每年都有很多次品零件齿轮产品无法通过验收，而服务公司则通过一些简单的加工，通过额外的渠道将这些产品销售出去，由于没有配额限制也不需要批条子，所以还是能卖出不少东西的。 假如段云真的能承包下劳动服务公司，凭借他的技术是可以研制出热销的主打产品的，另外也正好可以解决自己电器作坊的挂靠问题，同时进行设备和人手的互补，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尽管段云有些想法，但眼下他还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三产也是国企，就算段云如今手里有了一笔资金，但依旧没有办法染指这种地方。 唯一可行的路子就是段云日后成为工厂干部后，在厂子里掌握了一定的权利和话语权，才有可能最终拿到服务公司的承包权。 思索了一阵子后，段云这才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转身离开了新家。 …… 晚上，段云早早的就来到了职工夜校。 国庆节过后，今年的夜大报考工作也正式开始了。 和普通中学高中学生先填写报考志愿后，再参加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不同，段云这种社会考生报考夜校的，需要先参加成人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即成人高考。 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按照大学录取流程填报志愿，选择自己意愿的大学，然后等待录取结果。 而今天夜校也不讲课，主要说一些办理准考证的事情，然后有发了有些考试的学习资料。 其实厂里能参加职工夜校的学生根本不用他们操心准考证的事情，只是通知他们去照相馆照一张一寸的相片，周五前交到夜校刘主任的办公室，剩下的事情就全都由工厂处理。 晚上，一如往常一样，段云和程清妍一起离开了夜校。 “恭喜你搬新家！”程清妍骑着车子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前途 “谢谢！”段云回道。 “对了，我应该买点礼物送给你的……” “用不着这么客气。”段云笑着打断了程清妍的话，说道：“另外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明说就好了。” 段云知道程清妍和自己交好主要还是因为她有技术方面的东西想和自己讨教一下。 “马上就要高考了，等考完的吧。”程清妍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的喷丸机已经设计到什么程度了？”段云随口问道。 “我设计的强力喷丸机利用的是高速叶轮离心投射的原理设计的，只是这种喷丸机的操作非常困难，丸的消耗量有时候会很大……我这样说你能听明白么？”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那这个还是等考完试咱们再研究吧，没看到图纸前，很多东西没法讨论。”段云撇撇嘴说道。 其实段云自然是知道程清妍所说的强力喷丸系统的，前世的时候，段云就接触过这种机器，另外这种强力喷丸机是有两种设计的，一种就是程清妍所说的用高速叶轮投射丸，另外一种则是空气喷嘴利用高压空气直接喷射。 对于这两种强力喷丸机器的设计原理以及图纸，段云都是看过的，指点程清妍是毫无问题的。 只不过让段云感觉有些可惜的是，程清妍这种人才若是放在后世的私企中，绝对可以大有作为，但在如今这年头的国企中，她的才能只能被无视或者掩盖。 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前的国企是没有危机感的，产品销售都是国家统一销售，没有市场竞争的压力，自然也就没有了技术改革的需求。 段云之所以这段时间能被重视，是因为目前红星齿轮厂已经拿到了价格双轨制试点企业的名额，多生产就能多赚钱，企业效益好了就可以有钱解决职工的住房福利问题。 但程清妍的这个强力喷丸机的设计方案则不然，对于当前的红星齿轮厂而言，他们急需的是提升产量，至于提升产品质量，则完全没有迫切的需要，毕竟红星齿轮厂目前的主打产品只是单体液压支柱和农机齿轮，传统的热处理工艺已经足够满足产品的质量要求，而程清妍的强力喷丸机虽然技术先进，但实际上对目前的红星齿轮厂而言，没有多大的实际作用。 “行啊，等这次高考后，我把图纸拿来给你看看。”程清妍点头说道。 “对了，如果你这次高考过线后，打算去哪个大学啊？”段云问道。 “我当然想去清华北大……但感觉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程清妍笑了笑，接着说道：“感觉太原理工大学很不错，也是国家重点大学，还是本省的，已经连续两年在咱们大兴开夜校补习班了，我看过，人挺多的，所以如果成绩能过线的话，我就上太原理工。” “不错。”段云闻言点点头。 其实这二年的大学还没有出台什么‘985’‘211’之类的工程，除了清华北大南开复旦这样从建国前就已经出现的历史悠久的顶尖学府，其他的大学其实相差不大。 至于本省的太原理工大学，在当时全国也是排的上号的一流大学，从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兴市开办了夜大学补习班，每年的录取名额也不少，所以在大兴这边是成人大学的报考热门。 “你呢？”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能考上大学的么？”段云问道。 “你虽然文化底子有点低，当如果刻苦一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你。”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还真看的起我。”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程清妍显然内心是认为段云考夜大希望不大，但依旧能给予段云鼓励，确实很有情商。 “我是真的很希望咱们将来能继续成为同学呢，其实说实话，在咱们厂子，感觉只有和你有共同话题，科里的同事他们没有你这么高的技术水平，而且他们每天聊的都是怎么打扮最时髦，昨晚演的什么电视剧，感觉我完全和他们接不上话呢。”程清妍说道。 “其实你想找人谈技术的话，完全可以和你爸聊啊，他可是咱们厂技术最牛的总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以前还行，现在我爸他……算了不说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声。 “如果你以后拿到大学文凭的话，还会在这个厂子上班么？”段云问道。 “肯定的啊。”程清妍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厂子，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这个厂子，不留在厂里还能去哪儿？我是真的很希望这个厂子能越来越好。”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 和后世高学历的年轻人都挤破了脑袋热衷去政府部门事业单位不同，这年头国企依旧则是无数年轻人眼中的香饽饽，甚至是首选。 或许后世的年轻人无法相信，机关事业公务员万里挑一，市级的还得看家庭背景，你要是没钱没势的你就是长得比周润发还帅，面试那也不合格，有权有势的子女，即便是三寸钉、谷树皮、跛脚鸭，面试那也是杠杠滴，绝对一百分！ 但这正好和七八十时代截然相反，那时最吃香是国营全民所有制大企业，如果你侥幸录取，绝对是高大上，大学毕业生更是情有独钟，其次是集体所有制企业，就是所谓的“大集体”。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是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一是工资低，二是没特权福利待遇还低，所以就没人愿意干，就拿警察来说吧，那时他们连搞对象都不好搞，尤其是交警，人们都戏称为“马路橛子”，找女朋友相当的困难！ 至于段云，他有着另外的想法。 有了大学文凭，他确实可以选择进入市政府机关开始从政的道路。 但那是一条艰难而漫长的道路，而且就以他后世的了解而言，家世背景对于前途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而如果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那么哪怕段云一辈子功绩斐然，但依旧不可能坐上太高的位置。 另外就是段云是技术出身，重生到这个年代，在商业和发展科技上是有很大野心的，当一旦当了官，就不能从商，这是一个人生的二选一。 所以权衡利弊，与其自己后半生小心算计，战战兢兢地的混迹官场，还不如趁着这个黄金时代混迹国企和商界，实现自己前世的抱负…… 第二百一十章 新计划 “那你准备报考什么学校？”程清妍问道。 “考上再说吧。”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将来真的能考上的话，我希望咱们能继续成为同学。” “要是你能考上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以后到城里上夜大就不用一个人走夜路了。”程清妍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路上又闲聊了几句后，段云把程清妍送回了家，自己则回到了出租屋那边。 此时旁边的库房中，曹东几人正在里面喝酒吃肉。 最近两天的天线生意已经少了很多，一天还不到十套，这点活一个人骑着侉子出去就能轻松完成，《血疑》带来的天线销售高峰已然过去了。 “哥，你可回来了，鸡腿和酱牛肉给你留着呢。”眼见段云进屋，曹东立刻第一时间殷勤的帮他搬了张凳子，拿出一双筷子递了过去，旁边的崔林等人也纷纷给段云倒酒夹菜。 段云作坊这边的伙食一直都是非常不错的，段云一个月预留了三百多块的公共伙食费，天天有蛋有肉，如果晚上没活的话，还有酒喝。 在段云的思维中，对于跟着自己干的兄弟，挣钱多少先不说，但必须吃香喝辣的，对工人是绝对不能亏待的。 “哥几个太客气了。”段云笑着接过了筷子，看了众人一眼后说道：“雷子呢？” “雷子那小子就是个财迷，之前咱们一起和女工在外边玩的时候，和后勤的一个女工勾搭上了，现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过他手头钱不够，想再多赚点，所以今天的活他一个人都包圆了！”曹东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随即说道：“雷子这小子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想不到搞对象倒是有两下子，这才多长时间啊，就都要打算结婚了。” “雷子那小子不挑食，是个女的就行，看对了目标就天天到厂门口堵人家，天天给人家买一堆零食，核桃瓜子，奶糖，那都是一包包的买……那女的也馋了点，你说她天天吃雷子买的东西，不跟他行么？”崔林也在一旁说道。 “其实也幸亏雷子遇到咱们段哥赚了不少钱，不然就他小子那个头模样的，想找个咱们厂的正式工太难了。”曹东撇撇嘴说道。 “呵呵，其实如果你们好好干的话，肯定能娶到更漂亮的媳妇的。”段云笑着说道。 “哥，说正经的，我一直都觉得那个于淑兰对你有意思，你们两个应该已经……”崔林对段云说道。 “别瞎说，我和于淑兰只是朋友，她对我好，也就是因为上次人防的事情。”段云淡淡的说道。 “其实我感觉那个程清妍才是和段哥最般配的，不愧是咱们厂的厂花，那身材长相，我看比电视上的大明星都漂亮……”曹东嘿嘿笑着说道。 “啪！”段云抬手给了曹东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少扯淡！人家什么条件，我什么条件？那可是总工的女儿，能看上我？你们几个有事没事别背后给我乱点什么鸳鸯谱！” 男人在一起喝酒吃饭，基本上三句不离女人，而且现如今几个青工在段云这里也赚了些钱，正所谓保暖思那啥，所以话题不由自主的就扯到搞对象上。 “我就是随便说说……”曹东捂着后脑勺撇撇嘴说道。 “那程清妍的条件确实好，这种女的真不是咱们这种人能追的上的，包括于淑兰，我看除非是高干子弟或者大学生，否则人家都不带正眼看的。” “是啊，程清妍确实长得漂亮条件好，可咱们段哥也不差啊，有技术本事又大，而且现在连新房都有了，妈的，我要是有个闺女，绝对洗干净倒贴给段哥！”曹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不过说真的，谁要是真能把那个程清妍追到手，那绝对是全厂轰动的大事，我看好段哥！”崔林说道。 “行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段云打断了众人的话语，正色说道：“今天晚上我跟哥几个说点正事……” “什么正事？”曹东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最近兄弟们都很辛苦，工作我也很满意，不过目前天线的销量已经过了高峰期，以后的话，可能还会持续减少，所以我下一步打算开始转移咱们的业务重心，将主要工作放在音箱和宣传和销售上面……” “这个好说，回头就按段哥你以前说过的，我们借着上门售后维修天线的机会，顺便带着音箱过去推荐。”曹东很干脆的说道。 之前段云就和曹东说过宣传音箱的事情，所以早就知道他的这个计划。 “宣传的事情先不急，咱们这个月先做出五百套的天线的库存出来，然后全力生产音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这次宣传音箱我打算让你们用宣传册上门宣传，这样效果会好一些。” “宣传册是什么东西？” 几个青工面面相觑。 “其实就是一个有产品照片功能和价格的册子，带着方便，回头我做出来就好了。”段云说道。 这段时间装修完新房后，段云就要开始着手制作音箱的宣传册了。 初步计划是先买个海鸥相机，然后将各种型号的音箱都排成照片做成目录，至于文案和图片制作，则需要好好设计一下。 任何产品的热销，都离不开这个年代的风潮和流行文化。 如果说八十年代之前国内最流行‘三大件’是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的话，那么到了八十年代后，‘新三大件’就变成了电视，电冰箱和洗衣机。 段云目前掌握着的都是相对富裕的优质客户，倘若段云将低音炮也变成当前社会的流行消费品的话，那么他的低音炮系列音箱的销售潜力和利润将远远大过八木天线。 第二百一十章 摄影爱好者 距离成考还有不到三天的时候，段云并没有忙着去看书复习，而是骑着侉子到西门外买相机去了。 到了百货大楼，段云径直来到了位于售卖家电产品的三楼。 在大厅的最里面，段云看到了卖照相机的专柜，此时那里已经围了很多的人。 和后世一提到买相机，脑海中就冒出佳能、尼康、索尼等它国品牌，似乎它国相机已经成为了我们仅有的几个选择。然而就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相机市场则与现在大不相同，当时还是国产相机“叱咤风云”的年代。 海鸥相机作为经典国货的代表，是中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国内唯一一家具有开发、生产制造各类单反相机、立体相机、全自动相机及各类照相器材的影像器材制造企业。在上世纪50年代末至80年代，海鸥是国人能买到的相机中响当当的品牌。拥有一台海鸥单反相机“海鸥df”，一度成为摄影人身份的象征。 虽然动辄几百块的相机对那个时代的人而言无疑是个奢侈品，但其实八十年代前城镇居民还是有很多私人相机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厂子相互熟识的青工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凑钱买上一台，然后相互借用，拍出的相片再送到照相馆洗相。 那个年代最为流行的相机就是六十年代末出品的海鸥4型双反相机，这种相机的造型和拍摄方式和后世常用的单反数码相机非常不同，相机前面有两个镜头，而拍摄的时候，需要将镜头对准拍摄物，拍摄者低头从折射镜中进行观察调整。 一直到了82年，两个镜头的海鸥4a相机依旧有售，价格是195块钱，不过新型号的海鸥df套机已经上市了。 所谓套机就是只配一个58mm的标头，不过这种单反相机已经非常符合后世年轻人对相机外观的认知了。 这种新款的单反相机很贵，一台就要450块钱，另外那时候基本上都是用公元或乐凯等牌子的国产胶卷，价格也在三十块钱左右，这几乎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虽然当前大部分人还买不起这种新款的单反相机，不过对段云这种身家破五万的‘富豪’而言，购买相机只是小钱而已。 “服务员，把这台相机拿出来我看看。”段云指着橱窗中的那台最新款的海鸥df1对柜台服务员说道。 “不买不能随便动。”那个女服务员闻言，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只要质量没问题我就要了！”段云早已适应了这年头国营商店服务员的态度，所以也没计较，只是拍了拍自己鼓胀的衣兜说道。 “额。”看到段云衣兜口浅浅的露出厚厚一沓子大团结后，那女服务员的脸上随即冰雪消融，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将相机从柜台取出后，轻轻的递给了段云。 接过相机后段云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点坠手，远不如后世的相机那般轻盈，但却给人一种非常后世的质感。 前世的时候，段云用的都是自动对焦的数码相机和手机摄像头，拍照是毫无难度的，但在现在这个年头，拍照则绝对是个技术活。 之前段云再厂里拍劳模照片的时候，就发现摄影师的技术不简单，段云一直都在仔细观察那个照相师的动作，测光，对焦，变焦，每个动作都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熟练掌握。 感觉机器不错，段云当即就交钱买下了这台相机，然后又一口气买了五个国产的乐凯胶卷。 光有相机还不够，段云还需要掌握拍摄技术，另外还有洗相的问题。 拿着新买来的相机和胶卷，段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大西街的宏光国营照相馆。 宏光国营照相馆算是大兴市最大的一家照相馆，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而上次给段云他们拍摄劳模相片的王师傅。 段云之所以找到王师傅，就是为了学习照相技术的。 80年代学照相算是学技术、学手艺，还是有点门槛的，毕竟这个年头的相机不比后世的傻瓜相机和数码相机，而是用的是那种“测光靠瞅、对焦靠扭、变焦靠走”的手动机械相机，加之底片相纸都要花钱，每按一次快门都非常慎重，要考虑曝光、考虑构图、考虑景深、考虑影调、考虑机位、考虑怎样才能抓住关键瞬间，避免出废片，提高出片率，而最终结果只能冲洗出来才知道，新手短时间内是很难驾驭的。 另外这年头有这个爱好的人也非常受同学、同事、邻居、朋友欢迎。如果你的技术够好，胶片时代给人帮忙、义务拍照的事情会不计其数，周末、节假日基本不闲着。 一直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特别进入数码时代，照相机如旧时王谢堂前燕，渐渐飞入寻常百姓家，城市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相机了，摄影已是大众行为，不再神秘和高高在上了，每个人都可以是摄影师，专业照相师也就不那么吃香了。 其实凭借段云现在的经济实力，是完全可以选择自己摸索摄影技术自学成才的。 但问题是段云现在急于赶制出产品宣传目录出来，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摸索自学摄影技术方面，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拜师。 下午五点半，照相馆准时下班，段云看到王师傅走出照相馆后，立刻迎了上去。 王师傅显然早已经忘记了段云这个人，但听到段云的自我介绍后，这才重新想起了他。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王师傅问道。 “王师傅，我就直说好了，这次来找您，我是想拜师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收徒。”王师傅闻言摇了摇头。 “我不白学。”段云说话间，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卷塞到了王师傅的口袋中，说道：“这是学费，只要您能在两天内教会基本的拍摄和制作暗房洗相片的技术，我还有额外的酬谢……” “哎，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就听不懂话呢？我现在每天的工作很忙……”王师傅从口袋取出了段云塞给他的那个纸卷，正打算还回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报纸中夹着起码十多张的大团结！ 犹豫了一下后，王师傅随即又将那卷钱重新揣回到了口袋中，挤出一副笑容对段云说道：“你先等等，我这就和单位领导请两天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合影 对段云而言，花钱学艺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第二天，在王师傅的指点下，段云很快就掌握了这种单反相机的基本操作技术，另外王师傅还告诉了段云很多的摄影方面的技巧，这些都是他从事摄影工作二十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技术。 除了摄影技术，段云在王师傅的指导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他的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出租屋改装成为了暗房。 灯泡刷的是红色的油漆，屋顶的漏洞也被封闭的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定影液、显影液，相纸这些洗相的东西在商场就可以买到，至于洗相片的流程，放大、烘干、裁剪，昏暗的灯光下，王师傅将每一个步骤都给段云讲的非常细致。 到了晚上，‘授课’结束的王师傅被段云拉到饭店搓了一顿，最后段云开着摩托车将王师傅送回家的时候，他的口袋中又被段云塞了几张大团结…… 学会照相技术的段云终于找到了他重生后的第一个兴趣爱好，尽管这二年玩摄影对一般人而言，是个比较‘奢侈’的爱好，光是一卷胶片加上冲洗费用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但对段云这样的‘全厂首富’而言，这点花费完全不足挂齿。 另外这台相机也给段云的团队带来了不少的快乐。 “都挺直腰板！雷子，你小子这么大个子往后站！东子，把你的帽子戴正！别跟个二流子似的！这可是咱们团队第一次合影……” 段云学会照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作坊团队来了一张合影。 按照王师傅教给他的照相技术，段云调好镜头焦距后，将相机用三脚架固定好，调节好延时，迅速跑到侉子上，双手握着把手，下意识的甩了下头。 “咔嚓。”随着快门的一声轻响，相片算是拍出来了，至于效果如何，还需要洗出来才能看到。 “哥，能给我拍张单人相么？” “我也想照张单人的……” “我也要。” 拍照这种事情对这帮青工而言，绝对是一个难得的福利，一年甚至两三年都不一定有一次照相的机会，而对于马军营村的三个段云的徒弟而言，他们上次拍照还要追溯到刚出生满月的时候…… “别急，都有份，我这儿买了好几个胶卷呢。”段云对众人安顿道。 毫无疑问，段云的相机又成了这帮青工的新福利。 不过对段云而言，他现在对摄影非常感兴趣，自己对焦拍摄，自己冲洗相片，这种感觉和前世时候拿着数码相机和手机拍摄时完全就是两个感觉，尤其是看到洗出的相片成品后，绝对是满满的成就感。 至于制作产品目录的事情，段云打算熟练掌握拍摄技术后，过上一个星期再说。 最近这两天活少，段云下午的时候暂停了工作，让他们都回家打扮一下准备照相。 风衣，墨镜，假领子，几个青工各个头发梳理的锃亮，然后到工厂俱乐部门口集合。 厂区没什么好的风景，唯独俱乐部门口的一个大型的石雕火炬还算是不错的地标，所以成为了这些青年照相的首选。 段云卖弄着自己刚刚学到的照相技术，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用掉了整整两卷的胶卷，几个青工却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段云却还是将这帮小子给打发走了，因为段云现在就剩下两个胶卷了，他还打算给自己母亲和妹妹拍照。 晚上，段云安顿好工作后，骑车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房子重新粉刷打了全套家具后，段云一家终于在前天的时候从旧家搬了出来。 前天当段云指挥崔林等几个青工将旧家房子里的电视机和缝纫机搬出的时候，楼道中的几个中年妇女的双眼嫉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们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段家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子这才进厂几个月，这家人就彻底一步登了天，整栋楼第一家买上了电视机，两次的技改奖金几乎顶上了他们全家一两年的收入，如今更是评上了劳模住上了七十多平米的敞亮新房，给段云介绍对象的人几乎踏破了这个楼道的楼梯…… 而段云的母亲和妹妹则对旧家没什么太多的不舍，她们的内心早已被搬迁新居的喜悦填满。 书记赵东升安顿段云低调的事情被他仍在了脑后，当家具用侉子运到楼下的时候，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曹东第一时间放了两串2000响的浏阳大地红！ 回到家中，当段云拿出相机后，母亲说了段云两句，嫌他乱花钱，但下一刻，她就听从了儿子的安排，和儿子女儿坐在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 段芳对哥哥刚买的相机也是充满了好奇和惊喜。 女孩子相比男的要更喜欢照相，毕竟是花一样的年华，谁都想在自己最青春漂亮的时候留下一些影像记录，这和后世女孩普遍喜欢自拍是一个原因。 晚上家里的灯光不如阳光拍出来的效果好，但即便如此，段云仍旧一口气给妹妹和母亲拍了半卷胶卷。 夜里，吃过晚饭的段云在自己房间开始绘图设计起来，而妹妹段芳则安静的在身后的写字台上写着作业。 这次搬家对段云而言来的非常及时，因为进入十月后，大兴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也就意味着段云不可能再像夏天那样可以继续在出租屋中绘图了。 客厅中母亲看着电视织着毛衣，不时的被电视中播出的相声逗得咯咯轻笑，而妹妹段芳打开收音机，收听起了米国之音。 家中这种温馨平静的感觉让段云非常的享受…… …… 周六早上，段云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对段云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他从今天到明天周日两天要参见今年的成人高考。 一大早段云就给钢笔重新灌上了墨水，然后难得的翻看了一下书本。 虽然高考对于很多家庭而言都是一件相当重要的大事，但此时段云的母亲和妹妹却似乎根本就没把段云参见成人高考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没人相信段云这种初中都没上完的人能考上大学，包括段云的家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成人高考 母亲早早给段云做好了早饭：稀饭，馒头，煎蛋，还有一瓶豆腐乳。 段云把煎蛋夹到馒头中，然后抹上豆腐乳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汉堡，几口就吃掉了。 喝光了稀饭，段云打了个饱噎，起身带上文具就要离开。 “把这个带上，饿了就拿出来吃。”看到段云要离开，母亲高秀芝从蒸锅里拿出了三个煮鸡蛋，塞到了段云的口袋中。 “妈，用不着……”段云撇撇嘴说道。 “你这孩子……”看到段云要掏出鸡蛋，高秀芝白了儿子一眼，说道：“考场那地方饿了咋办？你上哪儿吃饭去？赶紧装好，听话！” “额。”段云闻言，无奈的将鸡蛋重新装回了口袋中。 虽然母亲根本就对段云考大学不报任何希望，但有一点她还是非常上心的，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让儿子饿着。 “哥，祝你金榜题名！” 此时妹妹段芳洗完脸后走过来对哥哥说道。 “呵呵，小嘴越来越甜了，回头哥考完给你买好吃的！”段云闻言笑了笑，走出了家门。 离开新房，段云今天没有骑车，而是步行前往了工厂的俱乐部广场。 十多分钟后，当段云来到俱乐部广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七八十号带着文具的考生。 这些考生全都是红星齿轮厂的职工夜校的学生，也是段云的同学。 今年全市报考成人夜大的人数高达两千一百人，基本上都是大兴市各大厂矿在职的工人。 一般来说，参加这种成人高考都是自己骑车前往位于城区的考场，不过像红星齿轮厂和矿务局这种效益非常好的单位则是厂里派出专车接送的，毕竟能参加这种成人高考的职工很多都是厂子里的技术精英和骨干，工厂适时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红星齿轮厂没有专车，只是花钱从公交公司雇了两辆公交车，然后由夜校负责人刘主任组织接送考生的相关事宜。 “段云！”此时正被一群男学员围住的程清妍看到段云后，微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 “来的挺早啊。”段云看到程清妍后，也微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 “你这可真的是轻装上阵啊。”看到段云手中连个课本都没带，程清妍有些意外的说道。 程清妍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周围的考生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着一些课本和资料。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次考试对这些夜校的考生而言，无疑是个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重大机会，所以越是临近考试，考生越是拼命背记，哪怕能多拿到一分，也会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 甚至还有考生将很多的资料写成了袖珍的小册子，缝在衣袖中，其他各种打小抄的方式五花八门。 高考作弊无疑会被取消成绩赶出考场，但对很多自知录取无望的考生而言，破釜沉舟碰碰运气也是未尝不可的的。 而唯有段云做的比较光棍，书本不带，小抄也没有，就这样光着pg轻装上阵了！ “我这本来也没希望，就算带上书本的话，也记不住多少东西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你之前在班里测验的成绩都很不错的……” “车来了，各位同学都过来站好队！”此时夜校的刘主任眼见路口处缓缓驶来了两辆空的公交车，连忙对广场上聚集的考生招呼道。 “先上车。”段云对程清妍微微一笑，随即走了过去。 刘主任将人排好队清点人数后，挨个查看了考试的准考证，然后让他们上了车。 先上车的程清妍和另外几个女工坐在了前排，而段云则一屁股坐在了后排的空位上。 车子启动后，向着城区的方向驶去。 二十多分钟后，两辆专车来到了这次成人高考的考场大兴一中。 段云跟着众人下车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此时一中的校门外，已经聚集了两三百号的考生，而这些拿着文具和课本的考生年龄相差实在有些悬殊，有的和段云一样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而有的则明显已经年过中年，另外还有几个看上去则最少已经四五十岁了！ 不过段云仔细一琢磨，倒也感觉这种事情也是合理的。 动乱十年，大学之路彻底被封死，而从77年重新恢复高考后，很多当年的初高中应届生都已经年过中旬。 尽管国家最初放开了一些高考的年龄限制，但28岁的年龄门槛还是卡住了太多往届的初高中毕业生。 而且这些应届初高中生现如今大多都已经参加了工作，有的甚至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十多年的时间，这个岁数远远高于国家限制的高考年龄限制，另外有工作在身加上年龄偏大，靠全日制大学有难度且学期太长，相对而言，成人夜大则是他们获取高等文凭的最后机会。 眼见前面大门口已经有人开始坚持准考证入场，后面还有几个带着袖标的男女教师正在搜身，段云赶紧掏出口袋里的三个还温乎着的煮鸡蛋，拨开壳后，一口一个吞了进去，干的他忍不住连连打嗝。 排队进入校园后，段云按照准考证上的号码，提前半个小时进入了所在编号的考场。 段云所在的考场就是一间高中教室，为了防止作弊，桌子拉的很开，另外监考的老师一间教室安排了三名，讲台站一个，后排坐一个，还有一个在中间来回巡视，监考的非常严格。 段云参加的是高升本的考试。 八十年代夜大的考试科目中，高升专靠三科，分别是语文数学和英语，而高升本除了语数英之外，还要再考一门物理，上下午各考一门，周六日两天正好全部考完。 之前段云在职工夜校的经历过几次模拟考试，感觉题目并不难，至于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段云看过几天课本也就记得的差不多了。 考卷发下后，段云看了一眼考卷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拿起钢笔，工工整整的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百一十三章 高考结束 连续两天考试，对段云而言都是波澜不惊。 考完最后一门后，段云离开考场后，在校外点燃一根烟后，惬意的吸了一口。 晚上坐车回到厂区后，曹东等青工早已准备好了酒肉饭菜等待段云的归来。 不过喝酒吃饭的时候，几乎没人过问段云高考的事情，毕竟他们也都是知道段云的文凭的，在他们看来，段云这次参加成人高考完全就是玩票，没人真当回事。 现在段云的作坊已经忙碌，但相比上个月的时候要轻松了不少，另外崔林和雷子已经和工厂请了长假，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在段云这边全日制上班了。 酒过半巡，段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起身离开，走到了旁边的小房中。 打开门锁，段云进入了自己的私人暗房中，之前段云拍摄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洗相的。 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药品的味道，段云打开红色灯泡的开关，开始仔细的查看起铁丝架子上挂着的相片。 当段云看到中间一张相纸上清晰的全家福影像时，内心顿时泛起了满满的兴奋和成就感。 这些照片都是段云两天前就冲洗好挂在铁丝上晾起烘干的，早就可以取下了，只是这两天段云忙于考试，一直没来取相而已。 这是段云第一次黑白摄像的作品。 总的来说，段云付给照相馆王师傅的拜师费还是相当值得的，虽然段云拍摄的这些照片还谈不上有什么艺术效果，但起码对焦清晰，没有头逆光，人物完整（没出现双脚没拍到的情况），完全符合这年头人们对照片的一个审美。 当段云将厚厚晾干切的照片拿到下午的时候，整个屋子顿时炸了锅。 “段哥，你这照相技术简直绝了，比照相馆的师傅都厉害！” “我段哥干啥事情都有模有样的，这照片拍的太好了！” “看见没，咱们几个就属我最上相！看你们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跟你们合影，简直影响我的形象！” “快拉倒吧，你看你裤口扣子都没扣上，裤衩都漏出来了……” 几个青工一脸兴奋的挑选出了他们的相片，而段云也第一时间从中取出了自己和母亲妹妹一起拍的全家福。 黑白的照片非常有时代感，只不过现如今段云还能看到黑白照片背后的颜色。 记忆中，段云的前身拍摄全家福的时候还是在自己四岁，妹妹刚出生满月的时候，当时一家人虽然过得清贫，但还算美满。 而自从父亲死后，段云一家人就在没有拍过全家福。 其实段云本身也是个非常怀旧的人，前世的时候，就喜欢翻看家中的相册，回忆童年和学生时代的一点一滴。 所以这次重生买到相机后，打算将摄影当成自己的一个爱好长期坚持下去。 晚上，酒足饭饱后的段云拿着相片回到了家中。 “哥，今天考的怎么样？”段芳开门看了哥哥一眼后，随口问道。 “还行。” “额。”段芳应了一声后，就不在多问。 至于母亲高秀芝，则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织着毛衣，天气渐凉，她要给段云兄妹两人添件毛背心，至于段云今天的考试情况，根本就没有过问的意思。 母亲高秀芝是看着段云从小学上到中学的，当时段云的成绩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儿子读书方面有几斤几两她是最清楚的。 “妈，咱们全家福的照片洗出来，你看看。”段云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沓子报纸包着的照片，递到了母亲的面前。 “这么快！”高秀芝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伸手接过了那些照片。 “我的单人照呢？”此时听到话声的段芳也从小屋里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写完作业给你看！”段云见状眉头一皱说道。 段云不想耽误妹妹段芳的学习，毕竟眼下正是高三要劲的时候。 “真小气……”段芳小嘴微撅，却不肯走开。 “行了，给你妹妹看看，她前段时间可是一直都给你们做饭送饭呢。”高秀芝见状笑着说道。 “还是妈对我好。”段芳抿嘴一笑，对哥哥吐了吐舌头，拿起那沓子照片看了起来。 “你以后要是好好学习，考上了大学，哥就送你一台照相机，你天天对着自己拍都行。”段云看了妹妹一眼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段芳脸上闪过一抹愁色，但随即惊喜的说道：“哥，你这技术可以啊，把我拍的挺好看的。” 女孩子都爱美，看到自己照片拍的青春靓丽，段芳显得非常兴奋。 “这次期末考试如果你能考到全班前五的话，寒假我领你和咱妈一起出去旅游，到时候你们想拍多少照片就拍多少！”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个容易！”段芳闻言眼前一亮，随即说道：“我想去北京天安门！” “没问题！” “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赖皮啊？”段芳一本正经的对段云说道。 “你哥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除了去北京，咱们顺便再回东北老家看看，让老家人给咱们做猪血肠吃！” “太好了。”段芳闻言说道。 “小云，你要回东北老家？”高秀芝闻言有些意外的说道。 “妈，这么多年了，咱们也该去东北看看了，咱们家东北还有亲戚吧。”段云问道。 红星齿轮厂当年就是东北工程局援建的项目，厂里大部分老家都是东北的，这也包括段云的父母。 “有啊，你老姑去年的时候还给我写了一封信呢……”高秀之说道。 “那咱们也应该回去看看了。”段云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 其实段云之所以想回东北老家看看，主要原因并非是为了旅游或者看自己前身的老家亲戚，而是为寻找自己前世的亲人以及女友小罗的父母。 段云和小罗前身的父母家庭都在东北，到现在段云依旧记得小罗父母的名字工作单位和住址，之前两人同居的时候，小罗和他讲起过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另外这几座城市距离也不远，段云完全可以趁着这个寒假的时候顺路看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录取通知 成人高考结束后，段云周一晚上又一如往常的继续上班工作，白天的时候则全力投入到了新机箱的设计之中。 与此同时，参与这次成人高考的很多本厂职工已经托门子找关系，询问这次考试的分数和录取情况。 到了周四的时候，两名太原理工的招生人员，到人事科要求调取程清妍的人事资料，同时将一张太原理工夜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了过来，让人事科的工作人员转交给程清妍本人。 这件事迅速轰动了整个工厂机关，很多厂领导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红星齿轮厂自从79年成立职工夜校以来，考入高升专的学员总共有十八人，而考上高升本的学员，程清妍是第一个！ 整整四年时间职工夜校才出了这么一个考上大本的学员，可谓是仅有的硕果，所以在厂里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也是可想而知的！ 其实对于程清妍这次能考上太原理工的夜大，也是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她父亲就是一个大学生，而程清妍学生时代就是个有名的学霸，有中专的深厚底子，考这种夜大还是有很大几率录取的。 “老程，恭喜你啊！” 程常林的总工办公室的门猛的被一把推开，厂长秦刚手里拿着那份录取通知书，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秦厂长，你这是……”程常林见状顿时愣了一下。 “你女儿考上大学了！”秦刚说着，将那份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是程常林。 “额。”程常林接过通知书看了一眼后，脸上也随即露出了激动之色，说道：“不错，我是真没想到我家闺女第一次参加成人高考就能被录取。” “哎，你女儿本来就很优秀，她这孩子也是随了你了，长得又漂亮又聪明，你本身就是天之骄子，你女儿考上大学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秦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打算下午开个厂委会议，到时候将你女儿升任为咱们厂技术科的副科长！” 程常林一直都是秦刚在厂里的‘嫡系’，他这么做，显然是因为程常林前段时间对自己忠诚的一个‘犒赏’。 其实之前的时候，秦刚就一直对程常林相当的照顾，无论是他这个工厂总工的位置，还是先前将他老婆成为工厂宣传科的科长，都是秦刚拍板定夺的，也正因为如此，知恩图报的程常林才会最终选择站在秦刚这边，处处帮助秦刚和赵东升明争暗斗。 “这个……小妍她还年轻，进厂也就一年不到，让她当这个技术科的副科长我感觉有些难以服众啊……”程常林有些犹豫的说道。 程常林这么说并非是故作推让，而是他确实感觉女儿程清妍太过年轻，阅历也浅，当上科室二把手后，恐怕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年轻怎么了？岳飞十九岁就当了军长，再说了，大学生是什么？那是天之骄子！是人才就要重用！咱们厂也就只有你和老于是大学生，这些年你们为厂里做了多大的贡献那都是有目共睹的！”秦刚微笑着拍了拍程常林的肩膀，说道：“老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回真的没必要，现在的大学生就是香饽饽，各家企业都在争抢，咱们厂子为了能留住人才提拔你女儿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学历摆在那儿呢，谁也说不出个啥，再说了，有你这个当总工的爹，出不了什么篓子的……” 秦刚的这番话显然也是有些道理的。 毕竟这年头的大学生确实太‘金贵’了，只要一毕业，那就是有行政级别的国家干部，很多单位直接把车子开到学校门口抢人，牛逼点的直接能进部委工作，所以在红星齿轮厂这样国企里当个领导确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谁都不会有什么不服的。 另外一点就是，虽然夜大学历在后世的时候远不如全日制的大学学历，但在如今这个年代两者其实区别不大，有这样的学历，在厂里混上几年肯定也会走上厂子里的高层领导岗位的，所以就算秦刚现在不提拔，将来程清妍也迟早会当上这个副科长的，根本没多大差别。 “那……以后还希望秦厂长您多多指点照顾小女啊……”程常林赔笑着说道。 “老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就凭咱们的关系，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她的。”秦刚笑了笑，随即说道：“下午两点开厂委会议，你到时候别迟到。” 秦刚说完，转身离开了程常林的办公室。 …… 下午两点，工厂的小会议室中，厂委班子的十几个成员全数到场，围坐在办公长桌前。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就是想说一件事情。”秦刚看到人都到齐之后，拿起桌上放着的录取通知单说道：“上午刚接到招生办的通知，咱们厂的职工程清妍同志，成功考入了太原理工的夜大学，这就是送来的录取通知书……” “老程，恭喜了。” “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果然是书香门第啊……” 秦刚话声一落，现场众人纷纷向程长青道喜。 毫无疑问，程清妍考上夜大的事情确实在厂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毕竟父女两代人都成为了天之骄子的大学生，这是如今这个年头是在太过罕见。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程清妍有了这样傲人的学历，将来也肯定会成为厂子的高层干部，程家一家三口都是干部，在厂里的权利和地位自不必说，所以眼下厂委的几个领导都纷纷对程常林示好。 “程总工，恭喜你了。”此时书记赵东升也笑吟吟的说道。 虽然程总工一直站在秦刚这边和赵东升不对付，但双方一直都是斗而不破，这种大面上的事情，赵东升还是变现的很大气的。 “鉴于程清妍同志已经成功被大学录取，本着我厂一直坚持的鼓励高学历优秀人才的宗旨，所以我提议将程清妍提拔为技术科的副科长，行政工资涨一级，不知道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么？”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秦刚的承诺 “我没有意见，咱们厂需要的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给予一定的优待和提拔是合情合理的。”此时于建国第一个发言表态。 “我也没有意见。”赵东升也跟着说道。 “我也没有。” “我同意……” 其他几个厂委的成员也纷纷表示赞同。 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二年的大学生到最后都会迅速晋升到高级领导岗位，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就算现在不同意，过不了几年，像程清妍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一样会崛起，况且程清妍的父亲还是厂里的总工，没人会因为这件事去得罪他的。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把这次厂委会的决定上交到市局，他们批准后，程清妍同志就可以上任了。”秦刚见众人没有异议后，满意的说道。 “是人才就应该得到重用，其实我感觉一车间的段云同志虽然学历低了点，但他确实有技术，如果能放在合适的岗位的话……”眼见秦刚要宣布散会，赵东升连忙插了一句。 “呵呵，老赵啊，我承认段云同志是个人才，但咱们国企单位对干部的任用标准是非常严格的，他只有初中文化，是不够提干的门槛的，就算我们厂委通过提拔段云的决定，总局那一关也是过不去的啊。”秦刚眉头一挑说道。 他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紧紧抓住段云学历的这个短板不松口，始终不能让赵东升把段云这小子提拔成干部。 “有时候学历不能证明一切，咱们厂也有很多中专生，但他们这次技改比赛的结果各位也都看到了……”赵东升显然还是想接着这次会议的机会将段云提拔起来。 “赵书记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学历不能证明一切，但一个人学问的高低，决定了这个人未来的学习能力和发展上限。”此时于建国也插了一句，接着说道：“段云同志是个人才，这我也承认，但他的学历已经决定了他将来的成就不可能太高，而现今咱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进行的日新月异，将来咱们厂子也会引进越来越多的新设备，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一个初中毕业生能掌握吃透这种先进设备的技术么？况且刚才秦厂长也说了，咱们国企提干是有严格的学历门槛的，就算咱们今天会议能通过提拔段云的决定，但总局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老赵，这么说吧，倘若段云同志也能考上夜大，我二话不说直接也给他和程清妍同志同样的提干待遇，话我就放在这儿了，我也听说段云他也参加了咱们厂的职工夜校，让他多加把劲，今年虽然是没戏了，但明年如果考上了大学，不！哪怕是中专的话，就算别人不同意，我也拍板给他提干！”秦刚一脸正色的说道。 秦刚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很明显，秦刚这话的意思表面听是给足了赵东升的面子，实际上则是彻底堵死了提干的可能性。 毕竟工厂职工夜校成立好几年了，也就出了程清妍这一个大学生，段云这种初中文凭想直接考大学，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好吧……”赵东升自然也能听出秦刚的意思，但他这番话说的没毛病，赵东升没法子反驳，沉吟了一下后，说道：“那老秦你可要记得啊，如果段云将来能考上中专……” “我给他程清妍一样的待遇！”秦刚很干脆的说道。 “行！”赵东升点点头。 “散会吧。”秦刚说完一挥手，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 下午五点，段云刚刚上门修理完厂区一家住户的电视机后，刚打算骑车回出租屋的时候，在路口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高磊。”段云喊了一声，随即微笑着迎了上去。 此时的高磊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脖子上还系着一根红色的领带，显得洋气十足。 “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这地方碰上了。”高磊笑着说道。 “你这穿的挺……骚气啊，这西装也是在广州买的？”段云上下打量了高磊一番后，随口问道。 “正经的名牌，皮尔卡丹的！”高磊抖了抖衣领，神气的对段云说道。 “可以啊，这一身下来要好多钱吧？”段云看到西装上的商标后，惊讶的说道。 要知道，这二年国内市场上还没有西装这种服饰，国内大面积流行西装，是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开始的。 而且想皮尔卡丹这种服装品牌在当年是非常高级的，正品的价格最少也要rmb七八百块，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牌，八十年代初除了一些归国的华侨，以及少量暴发户，其他人根本买都买不起。 至于上次段云在旱冰场见到的那个老板，他的西装是廉价货，相比皮尔卡丹这种品牌，价格上的差的太远。 “其实这衣服也没花多钱，二手的……”高磊撇撇嘴说道。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国门已经逐步敞开，不过最先引进的，确实大量的洋垃圾。 但是广州沿海的不少渔村都会从香港那边引进大量的洋垃圾，后来在八十年代后期的时候，国内出现了很多二手的电器设备，其实都是从这些电子洋垃圾中分类回收挑选出来的。 而最早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广州这边进口的洋垃圾还主要是以纺织品为主的，高磊身上穿的这件品牌西装，多半就是从香港那边运来的废旧衣物中重新清洗售卖的二手货。 “找个地方谈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高磊对段云说道。 “那就去……饭馆吧，反正这也到吃饭时间了。”段云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行。”高磊点点头，随即跟着段云来到了厂区的国营饭店中。 要了点酒菜，段云和高磊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这次你去广州呆的时间挺长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主要是我这次去广州转的地方比较多，你说的那个什么幸子衫太难买了，我在制衣厂门口等了一个多星期才拿到货，还有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些电子元件……”高磊说话间，从口袋掏出一张清单，递给段云后说道：“我在广州各大电子街转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算摸到了点进货的门道，有一家店铺的老板说他能买到一些清单上全新和二手的零件，这是他的报价单……” 第二百一十六章 高价芯片 “啊。”段云闻言心情顿时变的激动起来。 对段云而言，能获得购买芯片渠道的意义重大，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着手设计更为复杂，性能更为先进的电路了！ 虽然都只有一些国际上发达国家六七十年代的芯片产品，但其性能在当今这个年代的国内依旧是非常先进的，甚至到了后世，诸如ne555等芯片依旧大量生产销售，在电子产品的生产研发中，有着很重要的价值。 而对段云来说，这些芯片对段云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其一就是改装滚齿机，利用这些6502微处理器芯片，段云可以将铣床改装成功能强大滚齿机，其二就是，其中的可以用来制作音频和视频的前置放大器，电压比较器，以及其他的电子系统，在后世也是非常常见的日常电子产品的一部分，如果段云能买到这种芯片，做出的音响设备将会比现在功能效果强大的多。 另外更为重要的是，国内懂芯片技术的高端人才不多，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国家的重点军工企业和科研单位，普通电子技术爱好者能玩转这种芯片的人少之又少，另外加上这种芯片的国际上对国内有封锁，国产芯片由于制作工艺差，产品合格率太低，导致价格昂贵，注定无法普及，所以加装了这种芯片的音箱在国内抄袭技术和批量生产都很困难，这样就极大的避免了段云低音炮被人盗版仿制导致恶性竞争的可能性！ 不过当看到这张清单后，段云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原来，清单上的集成芯片的价格非常贵，一个ne555芯片售价20块，在段云前世的记忆中，这种低端芯片八十年代在国际上的售价也就一美金左右，按照82年的人民币对美元2:1的外汇兑换，大概是人民币2元钱，而对方居然开出了20元的价码，整整高出了国际价格的十倍！ 另外741运算放大器的价格是35元钱，而6502微处理器芯片价格则高达60块钱！ 但考虑到段云低音炮音箱的价格利润，以及改装滚齿机的重大价值，这个价码段云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个……确定对方真的有货么？”片刻后，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那个店主在香港那边确实有路子，我看他拿出了一些电子零件啥的给我看了，不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另外我这身名牌西装也从他那里买到的。”高磊说道。 “他一个卖电子表的还卖西装？”段云闻言笑着问道。 “那个老家伙啥都卖！他的店铺在那条街虽然不起眼，但找他买东西的人还真不少……”高磊说道。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 从刚才高磊说的这些话中，段云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应该就是专门从香港那边收洋垃圾的，将收来的东西分类后，通过其他的渠道进行销售。 “我感觉他这给的价格也太贵了，一个小小的电子零件就要几十块钱，简直就是抢钱！”高磊有些不忿的说道。 “呵呵，可人家有独家的货源，做的是垄断的生意，有定价的话语权。”段云将单子收好后说道。 “啥叫垄断？” “就是他有的货物别人没有，所以只能买他的东西。”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这次真的辛苦你了，我回头就列个购买清单，你下次去广州的话，我给你带上钱，你帮我捎点货。” “行啊，这都是小意思，反正电子零件带在身上也方便。”高磊说道。 “还有这个给你。”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钥匙，放在了高磊的面前。 “这是……” “我出租屋门口的那个挎斗上画着五角星的摩托归你了，等吃饭完你就可以过去骑走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前段时间段云又买了一辆侉子，是专门留给高磊的。 段云没有让人白干活的习惯，其实无论这次高磊有没有在广州找到那些芯片，他都要送高磊一辆侉子的。 主要是考虑到高磊做小生意不容易，骑个车子到外厂区买东西非常辛苦，自行车带不了多少货，有了这个侉子，他做生意就会方便很多。 另外段云现在离不开厂子，而高磊可以帮他到南方或者其他地方跑腿，对段云是很有用处的，而且两人已经开始建立了信任关系，所以段云还是很有必要拉拢他的。 “太好了！”拿到摩托钥匙后，高磊一脸的激动之色。 “不过话说清楚，这车可是很费油的，以后加不起油的话，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这还算啥事啊，不就是点油钱么，小意思。”高磊闻言笑了笑，随即拿起酒盅对段云说道：“来，咱们哥俩走一个！” 下一刻，两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傍晚，于淑兰吃过晚饭后，在厨房水池中洗着碗。 “小兰，碗我来洗，妈让你去大屋，他有话和你说。”此时于淑兰的二哥走过来说道。 “额。”于淑兰闻言甩了甩手上的水，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后，来到了大屋。 “小兰过来，坐妈这儿来。”于淑兰的母亲对女儿招呼道。 于淑兰闻言，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床边。 “哎……”看到女儿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母亲一脸关切的说道：“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妈你别说了，我都听你们的话。”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你嘴上说的听话，可你昨天做的那……那叫人事么？”母亲皱起眉头，对于淑兰说道：“你大姐这次给你介绍的对象多好啊，和你姐夫一样都是616厂的科员，中专毕业，家境也好，而且那小子一看就是老实头……” “老实什么？那明明就是窝囊……”于淑兰轻声说道。 “可人家小伙子对你多好啊，每次到咱们家手都不空着，不是给你爸买酒就是给我买水果的……” “我可没吃他买的东西。”于淑兰小嘴微撅。 “就算你没吃，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母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被你一巴掌打的左边的脸肿的老高，要不是你姐今天早上上班看见了从616骑车过来告诉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手！” “他活该！谁让他想对我动手动脚耍流氓的？我早就警告过他了！”于淑兰脸上闪过一抹愠色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迟来的通知 “你这孩子，搞对象人家和你亲近点这不很正常么？”于淑兰母亲对女儿说道。 “反正我没同意他就碰我那就是耍流氓……”于淑兰瘪瘪小嘴说道。 “小兰，赶紧下去，人家小赵已经在楼下喊你了。”此时在凉台抽完烟的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 “这孩子咋不进家呢？”于淑兰母亲说道。 “他都被你宝贝闺女打成那样子怎么好意思进家？”于建国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对于淑兰呵斥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碰到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能动手！明白不！？” “知道了……”于淑兰耷拉个脑袋，轻声说道：“那我走了……” 于淑兰说完，一脸不情愿的走出了家门。 “哎，小兰，你把那头发梳梳啊，看那头发乱的，平时不是挺爱打扮的么……”于淑兰母亲话没说完，女儿已经离开了家门。 “真是女大不中留！” 于建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 “这孩子真是的，也得亏这小赵性格好……”于淑兰母亲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咱们家闺女咋就看不上这么好的小伙子。” “她还是对那姓段的小子没死心！”于建国说道。 “哎，我也看出她就是和咱们怄气呢，咱们家小兰，从小主意就可正呢，脾气倔的和驴似的，我看就是随你了……” “反正这件事由不得她！”于建国顿了顿，接着说道：“段云这小子也算有点小本事，不过他没啥文化，一辈子也就是个工人了，翻不了身的，咱们闺女要是跟了他，这辈子就是个看孩子做饭的命，吃苦的日子长着呢……” “也是。”于淑兰母亲闻言点点头，说道：“这小赵起码是中专学历，就凭这文凭，将来在单位肯定能升起来，工资福利可比一般工人分的多得多，咱们闺女跟着他确实要比那个小段靠谱多了。” “小兰她太年轻，有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以后等她过上了好日子，就会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了……”于建国轻叹了一声说道…… …… 接下来的两天，程清妍考上夜大并且被工厂提升为技术科副科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厂。 段云也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多少让段云感觉有些困惑，因为在他看来，这次成人高考的题目根本谈不上有多大的难度，而且在有极大把握的情况下，段云也没有托大，而是对试卷进行了反复检查和验算，所以在他看来，考满分有些不现实，当分数应该是足够过线的。 现在迟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也让段云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些许的质疑。 但质疑归质疑，段云每天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目前作坊天线的销量依旧持续下降中，现在每天只有五六套的销量，虽然远不如高峰期时一天两千多的收入，但一天还是能赚上个二三百块钱。 天线销量下降，段云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进行铣床改装铣齿机的方案设计。 前段时间段云就将图纸改了又改，其实已经完成度很高了，但前天得知高磊找到了购买芯片的渠道后，段云则有了更大的野心。 段云想将铣床改装成一台带有数控功能的滚齿机，所以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设计。 段云当然不可能设计出那种国际上尖端的数控设备，毕竟需要的相关精密工件太多，诸如滚珠丝杆之类的，国内是无法获得的。 但段云通过加装一些电路设备，使其具备一定的数控功能，增加改装滚齿机的功能和加工效率还是可以做到的。 最为重要的是，段云通过加装带有芯片的控制电路改装出的滚齿机，可以牢牢的将这个技改项目的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毕竟厂子的其他技术员水平有限，是不可能仿制出同样的带有芯片的电路板的，这也算是一种防盗版的手段。 而一旦段云成功完成了这种带有一定数控功能的滚齿机改装完成的话，那么段云就有了能和厂领导讨价还价的本钱。 不过设计这种带一定数控功能的滚齿机对段云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难点就在于他现在没有后世时候那么多可用的标准配件，现在只能使用一些质量低劣的零件，有的甚至还需要段云自己设计，然后在厂里找人加工。 一连两三天的时间，段云都是白天在出租屋的工作室中埋头绘图，晚上回家后，继续完善图纸设计，完全沉浸在了思考攻关中，反倒是忘却了这次成人高考的事情。 …… 又是一个周一。 早上八点，人事科的科长李云鹏如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到水房打了一壶开水冲了杯茉莉花茶，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看起了报纸。 “砰砰砰！”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李云鹏话声一落，办公室门被推开，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李科长你好，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领头的一个中年女子微笑着说道。 “你们是……啊，是李老师和尚老师啊。”李云鹏先是一愣，随即热情的招呼道。 原来，这两人正是上周四给程清妍送录取通知书以及调阅她档案的太原理工大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 “不用客气。”看到李云鹏要给自己倒水，两人连忙微笑着说道。 “这次你们来是……” “和上次一样，我们是来给贵单位职工送录取通知书的，顺便要查阅一下这名职工的档案。”戴眼镜的中年女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厂子又有职工被你们学校录取了？”李云鹏惊讶的问道。 “是的。”旁边的中年男子点点头，从随身带的皮包中取出了一张录取通知书，递给李云鹏后说道：“这名同学非常优秀，获得了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因为之前有教育部的领导对他获得了数学满分的成绩提出质疑，所以我们对他的试卷进行了复查，致使录取通知晚下了几天……” “这样啊……”李云鹏接过考卷后看了一眼，随即惊呼道：“段云！？”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专属办公室 李云鹏自然是认识段云的。 毕竟段云现在在工厂风头正劲，技改，见义勇为，分房……国庆劳模表彰大会上他那精彩的演讲更是让全厂职工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 另外厂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段云现在是书记这边的红人，但由于学历太低，有能力却也无法被提拔。 但现在段云居然考上了太原理工的夜大，而且还是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这着实让李云鹏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两位老师，我再确认一下，你们这通知书的名字没有写错吧？”片刻后，勉强回过神来的李云鹏一脸正色的询问道。 “怎么可能出错？”中年女子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说道：“考生录取这是很严肃的事情，考试结束后，我们都会进行交叉阅卷，严格核对考生成绩和编号后才派发录取通知书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啊……我就是问问，呵呵。”李云鹏闻言笑了笑，随即起身打开了身后的档案柜，按照字母标示迅速找到了段云的人事档案后，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总厂二楼的技术科里气氛相当的热烈。 周四开完厂委会议做出提拔程清妍为技术科副科长的决定后，这件事就迅速在全厂传开了。 程清妍平时在单位和同事关系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尽管她平时在科里只是埋头工作，也很少参加同事间的应酬，但程清妍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还是得到科里其他技术员的认可，再加上她这次被大学录取，学历是厂里拔尖的，所以即便程清妍刚入厂不到一年，也没人对厂里这次提拔她的决定有任何的异议。 “和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啊。”此时厂长秦刚领着程清妍一起走进了技术科，看到众人纷纷站起身子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厂的程清妍同志通过刻苦学习，上个星期成功收到太原理工大的夜大录取通知书，成为了咱们厂职工夜校培养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所以经过厂委会全体成员讨论，决定任命程清妍同志为技术科的副科长，希望大家今后能多多支持他的工作！” 按理来说，作为技术科的直接领导，应该由程常林领着女儿到科室宣布这个决定的，但考虑到避嫌，所以今天由秦刚到科里宣布这个决定，这也是摆明了他要给程家父女站台的架势。 秦刚话声一落，科室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其实程清妍是个喜欢安静的女孩，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但这种过场必须要走，所以也只能鞠躬致谢。 “小程，跟我来。”秦刚领着程清妍来到了技术科旁边的一间挂着‘技术科副科长’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对程清妍说道：“以后你就不用和他们在绘图室工作了，这个屋子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秦刚说完，将手中的那把钥匙交给了程清妍。 “谢谢秦厂长！”程清妍接过钥匙后，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其实这间办公室以前就是程清妍父亲的办公室，而后来程常林晋升总工后，就换了一件更大的办公室，而由于科室里的其他技术员由于学历资历不够，一直没人顶上这个空缺，所以这间办公室一直处于闲置的状态。 “谢什么，里面好长时间没人了，我叫人帮你收拾下办公室。”秦刚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了。”程清妍连声说道。 “小程啊，我跟你讲，你现在已经是当领导的人了，以后呢，技术科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该指使就指使，用不着客气！”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你以后也要时刻摆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和你以前的那些同事走的太近，这人呐，有时候就喜欢蹬鼻子上脸，你对那些手下太客气，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把你当回事了，所以你要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不用经常给他们好脸色，这样才能保持你当领导的威信……” “这个……”程清妍闻言眉头微皱。 “你放心，有我和你爸站在你后面呢，你怕什么？”秦刚说道。 “小程，你可得听秦厂长的话啊。”此时程常林也突然走了过来，对女儿说道：“当官是一门学问，你刚刚进入领导岗位，以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再说了，你现在也是厂里青年职工中唯一的大学生，将来还有更高的领导岗位等着你呢，所以不要把全部时间精力都放在研究技术上，这厂里的人情关系应酬什么的，你也要多花点心思……” “我知道了爸。”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清澈的双瞳却闪过了一抹无奈。 “呵呵，你们程家现在可是两个大学生了，以后咱们厂技术方面的工作，可就全靠你们父女两人了。”秦刚笑着说道。 “其实我感觉咱们厂工人也是藏龙卧虎的，技术方面有时候还是需要集思广益的……”程清妍说道。 “哼……”秦刚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有些工人就是有点小聪明而已，学历低将来的发展上限也不会高的，说白了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和你这种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可是没法比的！” 秦刚说的‘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自然指的就是段云。 前段时间段云在厂里出的风头实在有些大，在全厂的技改比赛中，几乎是凭借一人之力，吊打了整个工厂技术科，甚至就连背后有总工程常林捉刀的机床改装方案也彻底完败，这无疑让原本在技术方面插不上话的书记赵东升借助段云也掌握了一定技术话语权，而且段云还非常年轻，一旦让他在厂里成了气候，无疑会让赵东升如虎添翼，这是秦刚无法接受的。 但现在程清妍则给了秦刚一个意外的惊喜，她考上夜大将来拿到大学文凭后，风头已经盖过了段云，成为了工厂年轻一代工人的榜样和模范，而段云这个‘青年工人的代表’，最终将会慢慢被厂里人淡忘，对赵东升也再无半点用处…… “秦厂长！” 正在这个时候，人事科的科长手里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碗水端平 “什么事啊，老李？”秦刚看到李云鹏走来后问道。 “是这样的……”李云鹏眉头微皱，他知道秦刚一直对段云不待见，说道：“刚才太原理工大学招生办的人又过了，咱们厂这次又有一个职工被夜大录取了，而且分数还是全市第一……” “全市第一！？” 秦刚和程常林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程清妍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随即凑了过来。 “就是一车间的那个段云。”李云鹏说话间，将手中的那份录取通知书递给了秦刚，说道：“这是招生办送来的录取通知书……” “段云！？” “这不可能吧？” 秦刚和程常林听到段云的名字后，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看向了那份录取通知书。 白纸黑字写着段云的名字，上面还有太原理工大的红色印章，这显然是不可能作假的。 “这不对劲啊，这小子明明只有初中学历啊……” “是不是作弊啊？”程常林反复看了几眼那份录取通知书，显然依旧不敢相信段云真的被录取了。 “应该没错的，段云在夜校补习班的时候测验成绩就考过全班第一名，只是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能靠全市第一名，真的很厉害。”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额。”秦刚闻言面色有些复杂，片刻后对李云鹏说道：“你去把这份录取通知先送到一车间，让车间主任王强找人送到段云家里吧。” “好的。”李云鹏点点头，拿着那份录取通知书转身离开了。 “下午两点开厂委会议。”秦刚对程常林安顿了一句后，也快步走开了…… …… 秦刚是打心眼里不想开这个会，但这次是真的无可奈何。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段云还真能考上大学，而且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录取的！以至于他有些严重怀疑这次成人高考是否存在什么猫腻了。 但无论如何，录取通知书已经送达了单位，招生办也来调取档案了，一切都尘埃落定，段云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就算秦刚想隐瞒消息也是不可能的，扣留录取通知那是违法行为。 另外上周厂委上，秦刚在全厂领导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如果段云高考被录取，那将给他和程清妍一样的提拔和待遇，当初说这句话只是秦刚装模作样给赵东升做了个表态，根本就没想着能够兑现，但现在他当初的那番承诺却成了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身为厂长，说出去的话不能当放屁，这样不光赵东升会对他发难，他在其他厂领导那里的信誉也会受损，所以这个会是必须要开的。 下午两点，厂委会的成员已经全部到齐，秦刚最后一个走进来。 “老秦，今天你开这个会有什么事情么？”看到秦刚端起水杯慢慢的喝着茶水，赵东升问道。 “是这样的……”秦刚放下茶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了太原理工大学的通知，一车间的段云已经被录取了……” “嗯？” 秦刚话声一落，赵东升顿时愣了一下，在场的其他领导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段云现在是厂里人尽皆知的名人，众人也早就知道他只有初中学历，所以没人敢相信段云能考上大学。 “秦厂长，你是说段云同志他考上大学了？” 过了足足十秒，坐在赵东升旁边的公会主席徐强才回过神来对秦刚问道。 “没错！”秦刚点点头，他尽可能的挤出一丝的笑容，用一副爱才的口吻说道：“小段这次非常的难得，虽然文化起点低，但通过勤奋的自学，成功考上了大学……所以这次我决定，将段云同志调入技术科，暂时按照工代干的处理，日后市局批准了段云同志的干部编制后，另行重用！” “哗！” 秦刚说完，整个会场顿时变的嘈杂起来，众人显然这才回过味来，神色各异，有几人还交头接耳起来。 其实段云即便是考上了大学，刚开始转入干部编制也不可能安排太高的职务的，还是需要从技术员做起的。 不过大学生在这年头得到重用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其实段云之前的两次技改就对厂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只是因为学历问题一直被厂长这边死死的压制住了，但现如今凭借如此硬核的学历，以及书记赵东升的全力支持，段云日后得到快速的晋升是完全可以预见的，前途几乎不可限量！ 段云之前在技术方面就已经初露锋芒，技改比武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吊打了整个技术科，如此强的能力加上有书记在后面帮他背书，肯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而一旦段云在技术科成了气候，和赵东升配合默契的话，那么就等于赵东升也掌握了工厂技术方面一定的话语权。 “老秦，我想问一下，段云同志工待干是暂时在技术科当技术员么？”赵东升这个时候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之前同样考上大学的程清妍同志可是被提升为副科长了……” “是啊，咱们厂子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全厂的职工可都看着呢，提干这种事情必须要公开公正，一碗水端平，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下面职工的非议。”公会主席徐强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提干这种敏感事情确实需要公开公正。”此时于建国也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咱们制定相关决定前，也是需要考虑实际情况的，程清妍直接提拔为技术科的副科长，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中专毕业干部编制，而且也从事技术员工作一段时间，至于段云，他确实很优秀，不过我感觉还是让他先从技术员干起，先适应这方面的工作，然后再慢慢提拔，这对他本人也是很有好处的……” “嗯。”赵东升闻言点点头，说道：“老于说的有道理。” 其实赵东升也知道直接提拔段云当副科长级别的领导确实有些不太妥当，跳级跳的太快，先安排他在技术科当技术员，也是比较合理的安排，他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想让秦刚在众人面前重复之前的承诺，这样日后赵东升提拔段云就不会再有阻力了。 第二百二十章 各怀心思 “那关于段云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厂长秦刚眼见赵东升再无异议后，示意众人散会，自己先起身离开了。 只是刚离开会场，秦刚的脸色就又冷了下来…… …… 下午上班，程清妍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窗户，和熙的阳光照在了她白净靓丽的脸庞上。 直到这个时候，程清妍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虽然每天都面色轻松的上班工作，但实际上因为高考临近，内心还是有不小的压力的。 白天工作，晚上努力温习功课，每天真正的睡眠时间也就不到六个小时。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程清妍内心是真的百感交集激动不已。 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中，程清妍取出了厚厚一沓子的资料和图纸，这些都是她在家中绘制的关于喷丸机的设计图，之前在科里的时候没有地方放，现如今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后，无疑方便了很多。 “小妍。”此时办公室门口出现到了一个人影。 “爸。”程清妍转头望去，看到是父亲后，问道：“你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嗯。”程常林应了一声，说道：“就说了点关于段云的事情……” “段云怎么了？” “厂长决定把他调到技术科，以后他就是你的直接下属了。”程常林说道。 “挺好的。”程清妍微微一笑，说道：“段云这人挺聪明的，他转入技术部门也算是人尽其才。” “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能考上大学。”程常林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入厂不到半年，又是技改，又是当劳模分房，现在还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和你一样的大学，我当初倒是太小看他了……” “其实我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现在都感觉有些看不透他了……有些技术方面的东西我还要向他学习呢。”程清妍说道。 “你可不能随便请教他。”程常林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他的上级，而且咱们都是靠技术吃饭的，如果随随便便遇到什么问题就向他请教，那科室其他人会对你的技术水平产生质疑的……” “可是爸，这世界没人是完美无缺的，承认别人有优点并且善于学习的人才会变的越来越强大，我可以从别人身上学到他的技术和长处，而我的技术和长处别人没有，那我不就是最强的么？”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好吧，你从小就伶牙俐齿的，做什么事情都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程常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离这姓段的小子远点，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将来的话，可能你们两个在厂里还会有所竞争，你可得多点心眼……” “我明白您的意思。”程清妍点点头。 “行了，你忙吧。”程常林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与此同时，段云考上太原理工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一车间。 上午的时候，人事科的科长就已经将段云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一车间主任王强的手中。 王强看到这份录取通知书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反复看了好几遍后，这才确认段云是真的被录取了。 得知段云考上了大学，对王强的震撼还是相当大的，这也让他突然认识到，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傻小子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爬到自己的头顶了…… 因为他还要处理车间的一些事情，所以只能安排一个工人去段云家把通知书送过去。 但那个青工扑了个空，因为段云早已经从原来的筒子楼搬走了，而他又不知道段云的新家。 不过回来后，这小子却把段云考上夜大的消息说了出去，以至于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全车间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之前和段云有过一些纠结的何晓丽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最后一咬牙，借口来月假肚子疼，早早就请假离开了工厂…… …… 下午五点整，王强提前半个小时离开了车间，骑着车子先去了一趟厂区的供销社。 花了好几块钱买了一条凤凰烟，让王强多少有些肉疼，他平时都不舍得抽这么好的香烟，但这次为了段云，也算是破费了一把。 大学生是什么概念？那是天之骄子！如今这年头还没有那个单位会‘奢侈’到把大学生扔在基层的，基本上都是当做大爷一般供起来的，最次的也是基层领导岗位，而且未来平步青云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王强不傻，他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份录取通知书一下，厂领导肯定会给他提干的，况且有书记那层关系，将来提升为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也就是最多两三年的时间！ 王强在厂里没什么关系，当初也是凭着部队干部转业才被安排到这个车间当主任的，他有些管理能力，但能力还不足以让厂领导对他青睐有加，所以一直以来，厂里的书记厂长都对他不冷不热。 抱厂长书记大腿是没可能了，而段云则成为了他新的希望。 当初段云自杀的时候，正是王强第一时间施救的，另外两人后来关系不错，王强也一直都很照顾他，凭着这些事情，应该能在段云离开车间之前，抓住最后的机会和段云拉拉关系…… …… 工厂下班后，于建国领着他的公文包，来到厂门口后，骑上自行车猛的蹬了两下，快速离开了厂门口。 几分钟后，当于建国推进进家后，看到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子，却没有看到于淑兰的人影。 “小兰呢？”于建国对老婆问道。 “刚才小赵过来了，非要请咱们家兰兰去饭馆吃饭，我就让他们一起出去了。”于淑兰母亲说道。 “那你怎么不拦着呢？”于建国眉头一皱说道。 “我干嘛要拦着啊？”于淑兰母亲白了丈夫一眼，说道：“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一起吃个饭散个步啥的，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巴不得他们两个孩子多到外边聊聊天啥的么？” “额……”于建国闻言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颓然，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自言自语道： “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喜事临门 晚上下班，段云母亲高秀芝刚到家不久，家里就来了客人。 先来居然是两个托人说媒的。 自从段云评上劳模的那段时间，段云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原本以为搬了新家后就没人骚扰了，但不想才清净了几天，就又人找上了门。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这次全厂评上劳模分到房子的基本都是三十岁靠上的中年人，而段云是这些劳模中唯一一个还没有结婚成家的，所以自然也就成了香饽饽。 厂区的一些老娘们就喜欢干这种给人说媒的事情，而且相比前段时间只靠嘴皮子不同，这次她们到段云家，都带了好几张的姑娘相片，然后挨个给段云母亲‘推销’。 这种说亲的方式倒是有点像后世的婚介公司的手法，把公司的男女会员都做成一个目录，除了相片，上面还有未婚男女的家庭情况，工作单位，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收入和房产。 甚至在一些一线城市，每逢周六周日，公园的一些固定地点上有父母带着儿女的相片资料在那里晃荡，如果双方父母能看对，那么就可以留给电话和地址，以后儿女们可以相互联系约会了。 其实这种待遇估计厂子里也就段云能享受到，其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男方去女方家说亲的占了绝大多数，尤其是在厂里有正式工作的女工，眼睛基本上都快长在头顶上了，一般条件的根本看都不看。 可段云现在住上了新房，而且厂区里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开了个电器修理摊，有房又有钱，小伙子身体好长得也还算周正，这俨然就是这个年头的‘高富帅’了。 不过这次高秀芝却感觉这次来的说媒人态度明显比以前好的多，基本脸上始终都陪着笑，拿来的姑娘照片一个比一个长的俊，还基本都是厂里的正式工，最夸张的是，媒人还扬言，只要高秀芝点头，就可以马上领证，甚至连什么彩礼钱之类的提都提！ 看着媒人递来的照片，高秀芝眼睛都快看花了，段云之前刚入厂的时候，高秀芝一直为儿子的婚事发愁，现在主动有这么多姑娘送上门来，高秀芝又开始犯了愁，她实在不知道该挑哪个好，旁边的说媒人舌灿莲花，估计肯定也是收了女方不少的好处费，介绍的那是相当卖力。 送走了一个有来一个，不过这次的来人有些特殊，自称是何晓丽的姑姑，也没说太多，就是告诉高秀芝晓丽和段云的婚事能成，只要她点头，就可以和女方父母谈操办婚事的具体事情。 这越发让高秀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即便是如今儿子有了新房，以何晓丽的条件，普通工人都是根本不考虑的，毕竟嫁个穷一点的干部，也比嫁个有点钱的普通工人要体面有前途的多。 不过，当车间主任王强带着一条香烟，将太原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来的时候，高秀芝顿时恍然大悟。 和厂里其他人一样，高秀芝最初看到那张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反复看了那张录取通知书又对王强询问了好几遍后，最终才确认：自己的儿子是真的考上大学了。 惊讶，激动，狂喜……以至于高秀芝这样一个向来坚忍自强的女人，当着王强这个外人的面，还是没忍住热泪盈眶。 得知段云平时要很晚才能回家，王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留下那条香烟离开了…… …… 与此同时，段云对于他被大学录取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在厂区上门修理着电器。 这次段云是带上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一起去的。 最近他的这两个徒弟进步很快，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在家里自学段云送给他们的技校电工教材，不懂的地方就找机会询问段云，非常的用功。 段云也是没有想到凭借这两人的文化功底能学的这么快，电路方面已经摸到了初学者的门槛，甚至已经会绘制一些简单的电路图了。 最初的时候，段云其实只是打算教给他们一些普通电工的强电技术，将来在村里当个电工啥的够用就可以了，毕竟这年头村里的电工是相当吃香的。 但这两人显然对电子技术更为感兴趣，勤奋好学的表现也让段云有些感动，所以段云打算趁着最近天线生意不忙的时间，带着两人和他一起上门维修电器。 段云教的很认真，两人学的非常仔细，甚至段云说的没个要点两人都会用本子记录下来。 这二年年轻人对学习技术的热衷程度可能后世很多人无法想象的，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傍身！ 学一门手艺，这辈子就算有了饭碗，这也是当初两人拜师段云的重要原因。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段云才算忙完，大军和二虎两人和段云告别后，骑着车子回村了。 眼见已经过了饭点，段云打算回家吃点剩饭。 将车子停在楼下，段云快步上了楼。 拿钥匙打开房门，只有大屋的灯开着，而妹妹段芳今天晚上和同学一起补课，要晚一点回来。 “呜呜……” 似乎听到房间中有人再哭，段云顿时汗毛竖起，走到大屋看到坐在床上的母亲后，顿时眉头一皱喊道：“妈！你这是咋了？” “没事。”看到儿子走来，高秀芝连忙用袖子擦了下自己的眼角。 “没事那你哭啥呢？”段云问道。 “妈这是为你高兴……”高秀芝说着，将那张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段云。 “这是……”段云结果通知书看了一眼后，笑着说道：“我当是啥呢，原来是这个啊。” 大学录取通知书对高秀芝而言，那绝对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对段云而言，以他前世的功底考上大学完全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毫无惊喜可言。 “你这孩子现在连考上大学都不当回事了么？”看到段云似乎毫无反应，高秀芝说道：“赶紧跟妈说，你是不是考场作弊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点考察 “嗯。”段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妈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段云实在是懒得解释，也用不着解释，老妈对他小时候学习差的印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就算段云说自己是刻苦学习才考上的大学，高秀芝也是不会相信的。 况且通知书都下来了，有了结果，谁还会在意过程，反正段云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学生了。 “妈不会和别人说的。”高秀芝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知道，妈看到这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心里有多高兴……” “再高兴也得吃饭啊。”段云看到碗柜里昨天还凉着的剩菜，随即撸起袖子对母亲说道：“我去炒两个菜。” “你坐着，妈去给你做饭！”高秀芝见状，连忙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后说道：“我儿子现在都是大学生了，以后做饭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妈……” “坐那看电视！”高秀芝用命令的口吻对段云说道。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他也看出母亲今天心情真的非常好，所以也没多说。 “我儿子是大学生……”母亲离开大屋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轻声念叨着，仿佛着了魔一般…… “咔咔！” 随着一阵开门声，段芳挎着军绿色的书包推门走了进来。 “哥，咱妈呢？”段芳看到沙发上的段云随口问道。 “妈在厨房做饭呢。”段云看了妹妹一眼说道。 “小芳，今天和同学补习的怎么样了？”此时高秀芝从厨房走来问道。 “还行吧，今天主要就补了补数学。”段芳回道。 “你以后可得像你哥学习啊。”高秀芝正色说道。 “跟我哥学习？学啥？当劳模嘛？”段芳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印象中的哥哥从小就学习不好，初中的时候几乎天天逃课，到大野地偷地瓜水萝卜啥的，几门功课的成绩基本都是个位数，有时候卷子上就只写个姓名，而段芳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三好生，获得的各种奖状足够糊满一面墙。 “劳模算啥，你哥现在可是大学生了。” “啥？”段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看看，这是你哥的录取通知书。”高秀芝将床上的那张录取通知书递到了女儿的面前。 “这不是假的吧……”段芳看到录取通知书上哥哥的姓名后，两只大眼睛瞪得溜圆，在灯光下对着那个公章的位置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惊讶的对段云问道：“哥，你真的考上太原理工大学了！？” “那不是白纸黑字写着呢么？”此时段云已经打开了电视，翘着二郎腿正在看新闻。 “这……这夜大这么好考么？”段芳问道。 “还行吧，咱们厂这回考中两个呢，你哥我是其中一个。” “……” “你哥这次运气好，在考场上抄到了，回头你可别和其他人说啊。”高秀芝轻声对女儿说道。 “妈，高考那颗不是一般的考试，考场可严呢，连公安都会到考场监考的，怎么可能抄别人的卷子？”段芳显然不如母亲那般好糊弄，只听她接着说道：“我之前也听说到一些成人高考的事情，咱们厂之前那么多考生参加都从来没有人录取过，中专倒是考上了好几个，可我哥这是本科的录取通知书啊……” “反正你哥现在是考上了，你以后也要加把劲了。”高秀芝说道。 “哥，那你以后也辅导辅导我啊。”虽然感觉哥哥这次考上大学实在不可思议，但段芳还是很高兴的说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 其实不用段芳说，段云日后有时间的话，也肯定会辅导妹妹考学的，毕竟都是一家人，段云必须要扶自己一把。 而且段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倘若她将来也能上大学的话，毕业之后无疑也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助力，段云日后自己创办公司也是需要大量人才的，用家人总比用外人放心的多。 这天晚上，段云一家如同过年一般，母亲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甚至还破天荒的让段芳到外边买了一瓶酒，和自己的儿子对饮了一杯，气氛相当的温馨。 晚上段云没有上夜班，因为下午的时候车间主任王强已经带话过来，让他今晚不用去车间了，明天一早去技术科报道。 毫无疑问，厂子的动作很快，段云这边刚拿到通知书，随即就被提干进入技术科了。 其实段云现在在一车间夜班组过的很舒坦，到技术科上班反而有些不爽，毕竟段云白天的时候还需要干很多事情。 不过现如今其实段云已经没有必要天天亲自盯着摊子了，天线销售高峰期已经过去了，现在作坊那边全员都在制作天线和音箱的存货，曹东一个人就能处理全部的事情，而段云每天下班去出租屋那里晃一圈问问情况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段云换了一件新衣服，骑着车子进了厂子。 将车子锁好后，段云径直来到了办公楼。 按照通知，段云要在技术科门口待命，不过刚走到主楼的门口，就和书记碰上了。 “书记早！” 段云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恭喜你了！”赵东升也是笑容满面，上前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啊，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初中文凭的居然能考上夜大，难得啊……” “我这次能考上大学，其实都离不开书记你平时对我的关心和……” “行了，少拍马屁，你能考上大学凭的那是你小子自己的本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赵东升眉头微皱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说正事，这几天你赶紧写一份入党申请交到我这里来，年底厂里还要组织一次集体入党活动，你是我这里的优先考察对象，以后要好好表现。” “谢谢书记。”段云点点头，正色说道：“我以后工作一定会积极上进的。” “呵呵，行了，你忙吧。”赵东升微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段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技术科 刚进入主楼，楼道中的人就纷纷看向了段云。 现如今整个机关的人都已经知道段云现在考上大学了，这件事在全厂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当看到段云进入机关后，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羡慕。 到了技术科的门口，里面已经有几个早到的科员在打扫卫生了，看到段云出现在门口后，都不由的愣住了。 “段云，你来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段云转头一看，发现正是程清妍。 此时的程清妍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长发梳理成干练的马尾，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依旧是那般亭亭玉立，靓丽可人。 “啊……是昨天我们车间王主任让我过来报道的。”段云眉头一挑对程清妍说道。 “恭喜你啊，真的没有想到，咱们又要成为同学了。”程清妍微笑着说了一句，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则透出了几分异色。 程清妍是真的没有预料到这次段云能和自己一样考上大学。 之前的时候，程清妍只是认为段云机械方面的技术很好，但文化底子是不够的。 但让程清妍没想到的是，这次段云如同黑马一般从这次成人高考中横空杀出，而且还是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这让程清妍感觉震惊的同时，也越发的感觉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工厂的新锐劳模了…… “我也是没想到自己能考上。”段云笑了笑，随即问道：“对了，你也是在这里当技术员呢吧？” “厂里已经给我升职了，现在是技术科的副科长。” “副科长？”段云看了一眼旁边办公室敞开的房门，顿时恍然，随即说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领导的啊！” 段云没有想到，程清妍竟然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其实对段云而言，程清妍能当这个副科长是一件好事，毕竟两人一直以来关系还是不错的，而如果没有程清妍的话，那么段云将会直接归他父亲程常林管制，而程常林是厂长秦刚那边的人，搞不好是要给自己穿小鞋的…… “大家都是从事技术工作的，无所谓领导不领导的，我还有很多技术方面的事情要向你请教呢，希望今后咱们在工作方面能互帮互助。”程清妍语气诚挚的说道。 “客气。”段云闻言微笑着点点头。 程清妍这话说的让段云感觉很舒服，完全没有身为领导那种居高临下的架子，言语中对自己也很尊重，确实情商很高。 “我来给你介绍下科室的同事吧。”程清妍说着，领着段云进入了技术科。 技术科的房间很大，前面几排都是绘图桌，后面则是办公桌，墙边有个文件柜，里面放着各种资料和图纸。 程清妍领着段云挨个和科室的其他人认识了一下，随后将段云带到了房间后面的一张办公前，对段云说道：“这张办公桌以前是我用的，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好了。” “谢谢！”段云笑着说道。 “今天你刚来，就先不给你安排工作了，你先和大家熟悉一下，打扫下办公室的卫生就可以了。”程清妍安顿道。 “行啊。”段云没想到程清妍第一天就给自己安排这么轻松的工作。 其实段云还不知道的是，红星齿轮厂的产品大多是已经定型的，技术科不需要搞产品设计，主要的工作只是设计产品工艺。 偶尔会有一些用户提出特殊的需求，技术科就对原有的产品进行一些微调，这样的工作，技术科现有的人员也是做得轻车熟路的，就算段云什么不干都行。 “那我先处理事情了，你自行安排吧，到点和大家一起下班就行了。”程清妍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程清妍离开后，办公室中的众人纷纷看向了段云，有疑惑，有妒忌，更多的则是惊讶。 段云现在在工厂里俨然就像是一个突然崛起的传奇。 几个月前的时候，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刚入厂的小徒工。 但几个月后，段云却已经成为工厂劳模，拿到了高额奖金，分到的新房，现如今更是考上了大学，被厂里直接提干，和他们这些‘技术精英’平起平坐，崛起的速度快的可怕！ 虽然段云这种大学生要比科室里其他人学历高，但很多人对于他这种工人出身的新技术员还是多少有些心理上的优越感的。 “抽烟！”眼见周围的科员都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段云随即从口袋中掏出香烟，走向了众人。 一圈烟散出后，科室里气氛顿时活跃了一些。 “小段啊，其实我们大家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能考上夜大不容易啊，这次能来我们科室成为同事，我们也都挺高兴的。”此时一个头发稍微有些秃顶的发福中年男子点燃段云递来的香烟后，微笑着说道。 “唐师傅太高看我了，能和大家成为同事我也很高兴。”段云也赔笑着说道。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唐林，也算是这技术科的老科员了，刚才程清妍给段云介绍过的。 “上次技改你可是获得了全厂第一啊，这么年轻就技术如此了得，以后科里的设计绘图的工作，可就主要靠你了……”唐林抽了一口烟后，微笑着说道。 “这个……说起来让唐师傅见笑了，其实我不会画标准的机械图纸，以后还需要和各位前辈多多学习呢。”段云一脸谦虚的说道。 段云当然是会画机械图纸的，而且绘图的技术还很高，他是故意说自己不会的。 前世的时候，段云就是混科室的技术员，对办公室的工作和人际关系的道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 在他看来，这唐林虽然嘴上说的客气，把段云捧的也挺高，其实就是给段云下套，哄着他日后承担起更多的绘图工作，这样的话，他们几个就能少干活或者不用干活。 国企中，无论是领导还是科员，很多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主儿，宁可无功，也绝对不能犯错。 尤其技术方面的事情，不出问题还好说，可一旦出了问题，那负责设计的人就必须要承担全部责任！ 倘若段云真的被这唐林吹捧的有些飘了，承认自己绘图水平好的话，那么就中套了，以后段云就会有干不完的活！设计上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是段云背锅了…… “啊，这样啊……”果然，听到段云说自己不会画机械图后，唐林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第二百二十四章 悠闲时光 接下来，段云又和其他几个同事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就从墙边拿起扫把，打扫起卫生来。 扫了一半的时候，段云就看到其他几个同事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喝茶看报后，索性也把扫把往墙边一扔，从墙边撒的报纸栏中拿起一份《人民日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翘起二郎腿看了起来…… 机关的人员冗杂，很多岗位都严重超编。 和一线的工人不同，在机关混日子也是有很多门道的。 在段云看来，偌大的一个技术科，干活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一杯茶水一上午，一张报纸看一天的主儿，坐机关，混日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就看到一个戴高度眼镜的中年男子在绘图工作，其他人则完全没有事情可做。 上厕所的时候，段云经过程清妍的办公室时，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此时程清妍正坐在绘图板上写写画画，办公桌上堆满了厚厚的工具书。 其实对于这个年头的技术工作者而言，想做出一番技改方面的东西还是很有时间和空间的，毕竟和相比后世动辄五轴数控微电子之类的高科技机床设备，现如今设计改装新机床的门槛要低很多。 但这年头的国企的体制和制度则没有提供给技术工作者太多的原创土壤。 八十年达国企最大的通病就是几乎完全没有危机感，产品生产销售都是国家统筹，东西不愁卖，也没有竞争压力，另外国企中无论领导还是职工，抱着的都是铁饭碗，缺乏灵活和大幅度的奖金机制，工人干多干少差不多，甚至不干活跑病假也照样拿钱，这样的情况下，是很难调动工人的积极性的。 另外就是国企的设备都是国有资产，如果被破坏那就是重罪，所以国企领导轻易也不敢搞什么技改，一旦机器报废，那厂领导也会被问责的。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至于上次红星齿轮厂的全厂技改比武，其实是有一定偶然性的，主要是红星成为国内最早一批价格双轨制试点企业后，为了多生产提高效益多盖房缓解工厂职工住房的压力，再加上厂长书记各自暗怀小心思，所以段云才有机会在这次技改比武中大放异彩。 不过以后的话，随着工厂效益提高，住房压力得到缓解后，这种全厂的技改比赛将会逐渐成为历史，厂子发展会继续走四平八稳，死水一滩的发展模式，段云这点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其实段云目前的滚齿机改装方案已经基本完成了，只要高磊帮自己买到芯片，那么段云很快就能将图纸方案转变成新设备。 只不过段云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他的付出必须要得到相应的回报，另外段云手里也必须要有一张能和厂领导讨价还价的底牌，用来换取一些利益，所以目前段云握着这份技改方案并不急于付诸实施，他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中午下班，段云和程清妍一起离开了办公楼。 “在机关工作还适应么？”两人骑车在路上，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还行吧，挺轻松的。”段云随口回道。 “其实我刚进厂到技术科的时候，也感觉有些不太适应，真的很清闲，平时基本没多少工作，有绘图工作的时候，科里的同事也都主动帮我做完了，有时候还听不好意思的……”程清妍说道。 “嗯，咱们科热心人挺多的。”段云点点头，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情明摆着的，程清妍是总工的女儿，科里的人自然都会上杆子巴结她，而段云自己则是绝对没有这个待遇的。 另外机关的人相比一线工人要更会耍心眼，没几个厚道人，你要是老实，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而他们则看报喝茶，月底工资还拿的一分不少。 不过好在段云也不是什么善茬，谁要是把他当软柿子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以他前世的头脑和阅历，在这种小科室混日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对了，学校通知咱们是后天授课点报道吧。”程清妍说道。 “是啊。”段云点点头。 “就是那个授课点有点远，在西门外那边……”程清妍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据说是每周2.4.6授课，每天要很晚才能回来……”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走夜路？”段云嘴角勾起对程清妍说道。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呵呵，有我你就不用担心，再说了，咱们都是同学啊。”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 其实他自然明白程清妍这么说，就是希望段云以后能陪着她一起上学回家，毕竟82年的时候，社会治安还是很不好的，她一个女孩子晚上骑那么远的路确实不安全。 另外段云感觉程清妍这个姑娘有时候挺可爱的，明明就是想让自己当她的保镖，可就是不好意思直说，还要拐弯抹角的暗示自己一下。 “谢谢。”果然，程清妍闻言，对段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谢啥，都是同学。” “那咱们星期天下午一点在俱乐部碰面吧。”程清妍说道。 通知上是要求星期天下午两点到授课点报道，由于路途有点远，所以需要提前出发。 “用不着，我直接去你家楼下等你就行了。”段云说道。 “嗯，谢谢。” “都说了不用谢了，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领导了，以后你在单位多多照顾我就可以了。”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可以！”程清妍一本正经的应了一声，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后，就分开各回各家了。 今天是段云第一天上白班，机关的八小时工作制让他重新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开门进家后，母亲正在厨房做饭中。 随着段云收入越来越高，没有了经济压力的高秀芝中午也不再留在缝纫社加班干私活了，现如今伺候段云的一日三餐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事情。 段云现如今一个月给家里两百多块的生活费，加上母亲的工资收入，已经足够他们三口之家过上相当富足的生活了。 黑市解决了粮票和肉票的问题，所以目前段云家平时的伙食顿顿有鱼有肉，相当的丰盛。 第二百二十五章 警告 母亲专注于伙食后勤工作，段云和妹妹段芳的生活水平是直线上升。 尤其是段芳，最近身体明显了胖了一些，小脸也红扑扑的，越长越俏丽。 而这次段云考上大学后，对于一向要强的妹妹段芳也是个极大的刺激，晚上在家里埋头苦学，基本上就没有十一点前睡觉的。 至于段云，他早就已经是夜猫子了，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下班后则到小作坊那边指点崔林他们工作，两头都不耽误。 在技术科看了几天报纸后，段云感觉实在无聊，他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如果真的在这种工作环境中呆的时间长了的话，整个人可能都会变的慵懒和消极的。 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段云就带上了自己的画图工具，和同事说要开始学绘图，实际上只是坐在办公桌前设计一些电路的图纸。 眼见程清妍天天中午晚上都和段云一起下班回家，明眼人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科里有工作的时候，谁都不敢交给段云，而段云也乐的清净，上班时间继续绘制他的电路图。 周四的下午，段云下班后就和工坊的那帮子青工以及高磊一起进城到凤临阁下馆子。 段云考上夜大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全厂皆知了，也让曹东崔林这帮子青工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们知道段云有本事有技术，却万万没想到段云连大学都能考上，这无疑让这般青工对段云更多了几分敬服。 正赶上周四的时候高磊要和段云告别，他已经卖光了手头的活，打算再去广州进货。 段云作坊八个人加上高磊正好九人，坐着三辆侉子裹挟着地面上扬起的团团尘土，大呼小叫的进了城。 高磊这次回来又狠赚了一笔，听从了段云的指点买来的整整两麻袋的‘幸子衫’，一个星期就被抢购一光，顺带着上百块的电子表也甩了出去，足足赚了三千五百多块！ 高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钱，俨然有了几分暴发户的感觉，心情兴奋之余，内心也是非常感谢段云的，毕竟当初是段云给他指点迷津，可以说，现今段云就是高磊眼中的财神爷！ 晚上，在凤临阁最大的包间中，高磊点了一桌子这家老店规格最高的宴席，花了整整一百六十块，虽然这里吃饭不用粮票，但如此高的价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浑源凉粉，过油肉，沙棘汁，凤爬窝，三味黄油糕，什锦火锅，三鲜烧卖…… 席间，众人挨个给段云敬酒，气氛俨然就像是过年一般。 最后，段云将早已准备好的钱和购买芯片数量的清单交给了高磊，然后又相互对饮了好几杯…… …… 时间一晃到了周日，下午一点的时候，段云准时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不过段云最先看到的不是程清妍，而是她的父亲程常林。 程常林对段云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他这人心眼小，虽然没有和段云发生过正面的冲突，但段云两次技改都打了程常林的脸，让后者自尊严重受挫，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另外就是厂里人人都知道段云是赵东升这边的红人，和程常林不是一路人，以至于段云进入技术科已经好几天了，作为技术科直接领导的程常林却一次都没来看过段云这个大学生新人。 但这次也是程常林实在没有办法，虽然他恨段云恨的牙根发痒，但却着实担心女儿晚上回家路上的安全，毕竟这不比厂子的职工夜校，夜大的函授距离红星齿轮厂很远，骑自行车就要半个多小时，晚上学习完起码都已经到九点左右了，这年头治安不好，走夜路不太安全，可全厂只有段云和女儿一起考上了大学，所以就算程常林再怎么看段云不顺眼，这个时候也得求段云帮忙。 “小段啊，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下。”看到段云走到了楼道口，程常林面带笑容的对他招了招手。 “程总工，有什么事情么？”段云见状，立刻迎了上来。 “你今天是要和清妍一起去函授站报道吧？” “嗯。” “以后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到函授站上学的话，多照顾下清妍，晚上回家路上不太安全……” “程总工您放心，有我在，路上出不了什么事情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也知道程常林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现在好歹他也自己的上司，而且两人也没发生过什么正面的冲突，所以段云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其实不用程常林交待，段云肯定也会照顾好程清妍的，毕竟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呵呵，你小子很不错。”程常林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片刻后，脸色又突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对段云正色说道：“另外我还要提醒你小子一下，你可不能对清妍有什么过分的心思，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明白！”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虽然程常林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但段云却并不生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段云明白，程常林应该看自己确实有几分不顺眼，但为了女儿，还是会拉下面子低声下气的求到自己头上，这多少还是让段云有些感动的。 “爸。”正在这个时候，程清妍已经从楼梯口走了下来，看了两人一眼后问道：“爸你和段云说什么呢？” “啊，我就是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同学了，要一起努力。”程常林面色轻松的说道。 “这样啊。”程清妍微微一笑，随即对段云说道：“咱们走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两人随即离开了楼道。 “你没骑车子么？”程清妍看到门口没有自行车后，随口问道。 “用不着骑车。”段云说道。 “这大白天的，你们坐公交就能过去。”此时程常林也跟着走了出来，对女儿说道。 “好吧。”程清妍点点头，跟着段云走出小区。 “先在这儿等着吧。”走到厂区的路口后，段云示意程清妍停下。 “站这里干嘛，公交车站在前面呢。”程清妍有些不解的说道。 “咱们不坐公交。” “那咱们怎么去？”程清妍问道。 “突突突！”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的路口扬起一阵尘土，曹东骑着侉子飞快的疾驰而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夜大报道 “哥，油已经加满了。”摩托在段云和程清妍面前停下后，曹东从车座跳下来对段云说道。 “这……是你的摩托？”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这垫子怎么这么薄呢？我不是让你多加一层海绵么？”段云走到挎斗前用手按了下车座后，眉头一皱对曹东问道。 “在加油站等的时间太长了，我给忘了……” “算了，回头再说吧，那你回去忙吧。”段云对曹东一挥手说道。 “那我走了。”曹东说完，转身离开了。 曹东当然也是认识程清妍的，只不过他很聪明，招呼也没和她打就快步走开了。 “程科长，上车吧。”段云满脸堆笑着示意程清妍上挎斗。 “以后离开单位能不用领导的称呼么？”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那……程同学请上车。”段云换了个称呼说道。 “这还差不多……”程清妍闻言微微一笑，也没再娇情，轻轻的抬腿，坐进了挎斗中。 “等会儿路面有点颠，你扶住前面的把手就可以了。”段云安顿道。 “你怎么会买这么贵的车啊？”程清妍坐上挎斗后，轻轻摸了摸把手，感觉非常的新鲜。 “我这是专门为了接送领导上学下学……” “好好说话！”程清妍佯怒道。 “好吧……其实这都是我拖我矿上朋友从公安局买的二手淘汰车，平时上门修理电器的时候会骑着过去……”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以后的话，咱们晚上去函授站上学就方便很多。” “嗯。”程清妍闻言点点头，她显然也很高兴上学的时候能坐上这么方便的交通工具，片刻后转头对段云说道：“真的太谢谢你了。” “谢就不必了，以后我在单位迟到早退溜个号啥的，还希望程科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反正平时科里也没多少事情，你不要太过分就行。”程清妍沉吟了一下说道。 程清妍不是头脑古板的女孩，况且她也知道科室的情况，除了两三个干活的，其他都在混日子而已。 “成交！” 段云闻言嘿嘿一笑，一脚蹬着了油门，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和车尾一团白烟的腾起，车子迅速驶向了城区的方向。 …… 段云骑着侉子带着程清妍一路疾驰，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位于西门外的函授站。 太原理工大的函授站是设立在大兴三中的老校区里的，只有三排的平房，老校区的绿化环境相当的不错，旁边就是一个小操场，平房前后种着一排排的杨树，起码有着几十年的树龄。 而当段云将侉子停在门口，和程清妍一起来到前排的平房，看到前面的人群，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这次来报道的录取学生有二三十人，年龄差异也是相当的大，其中一个穿着蓝灰中山装，身材有些发福，两鬓花白的男子看起来有将近五十岁的样子，应该是所有报道学生中年龄最大的，而其他人也都三四十岁左右，段云和程清妍则是这批学生中最为年轻的。 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能够理解，由于普通高考的有年龄限制，超过28岁就不能参加了，所以对于一些年龄比较大而又力求上进的人来说，夜大学无疑获取高等学历的唯一途径。 虽然这次成人高考也有和段云同龄的人报名，但他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如这些自学多年的中年考生，所以今年录取的这批考生中，除了段云和程清妍，其他人岁数普遍偏大。 这些大龄考生各个都显得很兴奋，衣着打扮都非常的光鲜， 今年太原理工大学夜大只招收了一个三年制的资源科学与工程的专业，所以这二十多名考生是分在一个班里的。 其实学什么专业并不重要，毕竟即便到了后世，大部分大学生入职的单位和工作都不是对口的，重要的只是一个大学的学历。 将录取通知书，户口本以及单位的介绍信证明交给接待的老师后，段云和程清妍各自领到了一套课本以及一枚印着‘太原理工夜大学’的校徽。 段云对这种小玩意不以为然，而程清妍则非常高兴，第一时间就别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上课的班级是一间老旧的教室，中间还有一个火炉，由于这里还没有暖气，冬天的时候，教室里就会用炉火给教室供暖。 进入教室后，众人都选了个位置坐下，段云和程清妍则和当初在职工夜校时候一样，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中间隔着个过道。 负责授课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讲师，名叫张海英，她站在讲台上开始了班级的第一次点名。 张海英让每个点名的学生都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段云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这次录取的学生中，几乎各个厂区的都有，有矿务局的，616的，3528的等等，基本上都是各单位的笔杆子和科室的小头头。 除了国企单位，还有一名是公安局的，一个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七八十年代工商局下属单位）的副主任，另外还有一个市政府部门的副主管，其中那个将近五十岁的瘦高男子名叫蒋志鹏，是市政府民政局社救科的副科长！ 可以说除了段云，其他学员都是各单位混的不错的中基层干部，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这些人之前基本都是高中生和中专生，算是学历比较高的，在单位混个一官半职也是很容易的。 点名和自我介绍完毕后，年龄最大的蒋志鹏被选为了班长，众人纷纷给予了他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老师又发给了每人一张课时表，交待了下以后上课的时间以及其他相关的事情后，就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段云和程清妍抱着各自的书本离开了学校。 刚才在班里的时候，段云能明显感觉到这些大龄同学基本都是非常热情的人，其实段云是想多和那些大龄的同学相互认识一下的，不过考虑到以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所以也就选择早点送程清妍回家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学习计划 回到家中后，段云将发的大学书本都放入到了墙边的书柜中。 对于资源科学与工程这门专业，段云还是有些兴趣的，专业知识涵盖各类自然资源特别是生物质资源的经济、生态、规划、管理和可持续发展，以及生物质产品、生物质能源和生物质分离、转化与利用等领域的理论和技术。 通过学习，段云能掌握数学、物理、化学、物理化学、工程力学、流体力学、机械、电子、环境微生物工程等基本理论和基本知识。 毕业后，可以进入资源领域有关工业行业部门，如能源、化工、材料、医药、食品、轻工、自然景区等各类企事业单位、研究机构以及高等院校，从事管理、教学、科研、技术开发、产品研制和质量控制等工作。 不过对段云而言，学习这个专业，只能算是他的一个副业，最重要的是拿到大学的文凭。 晚上妹妹段芳从同学家回来的时候，看到哥哥发的教材很是感兴趣，挨个拿下来翻看了起来。 另外段芳看到哥哥那个太原理工夜大学的校徽后，也是眼前一亮，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半天，显然非常喜欢。 这段时间段芳学习也是相当的刻苦。 其实段芳在学校里一向学习都很好，但这次哥哥考上夜大的事情对她刺激很大，她本身也是个非常要强的女孩，所以现在学习起来更是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这些段云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些莫名的触动。 “哥，你这么厉害也辅导辅导我啊。”吃饭的时候，段芳往嘴里拨了几口饭后，对段云说道。 段芳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尽管她到现在还是对哥哥的真实水平存在质疑，但对上大学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了。 看到妹妹的眼神，段云心头微微有些触动。 重生后的这几个月来，段云为了能让自己和家人生活条件能好一些，他几乎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做生意，技改赚奖金已经争夺劳模和分房上，对正在上高三的妹妹都不怎么关心。 其实段云骨子里是个很重视家庭的传统男人，另外在段云看来，重生后，只有母亲和妹妹是对自己最关心的，只有她们两个才会对自己无私的付出，这一点是外人无法相比的。 而且段芳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无论是心智还是学习能力，都算是同龄人中的非常好的了，倘若段云能对她好好培养，将来上了大学毕业后，对自己也是个非常大的助力。 另外目前段云的生意已经进入了一个平稳期，作坊团队成员工作上都已经有了惯性和默契，除了新产品设计以及制定销售计划，其他方面的事情都基本上不用段云怎么操心了。 至于作坊的效益和发展，段云暂时也不打算进行大的扩张，虽然扩大规模能赚更多的钱，但摊子太大容易树大招风，尤其是在当前这种社会环境以及国家政策方面，继续保持目前的小规模经营，一个月能有万把块钱的进账就足够了，剩下的时间做技术储备和产品试推广，等过上一段时间国家政策转变后，段云凭借手头积累的资金和技术，短时间内就可以把工坊的规模和销路搞上去。 “你哥他现在每天工作都挺忙的……”母亲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母亲高秀芝多少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的，在她看来，男孩有出息那是真的有出息，女孩的话，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这辈子也就算是安顿住了。 “没事的，我现在在机关工作，挺清闲的。”段云闻言微微一笑，转头对段芳说道：“以后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地方，直接问我就行了，另外……就下个星期吧，我给你制定个学习计划，你按照我安排的进行学习就可以了。” “太好了。”段芳闻言眼前一亮，笑着说道。 这二年还没有什么课外补习班，学校老师讲完课就走人了，也基本不给学生补课，所以学生没听懂只能自己想办法。 即便段芳这样的优等生，碰上不会的难点多数时间也只能和同学相互讨论，倘若哥哥真的能帮助她解决一些学习上的难点的话，无疑对他的帮助很大。 “先吃饭。”段云说着，加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段芳的碗里。 “哥，别给我夹肉了，我不能吃了？”段芳见状撇撇小嘴说道。 “咋？你现在连肉都不吃了？”段云闻言有些意外。 “吃胖了就不好看了。”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想当初段云刚重生过来的那段时间，自己刚赚了点钱，妹妹就天天喊着要吃肉。 但现在几个月下来，妹妹吃肉都吃到嫌弃了，这听着有点可笑，但却让段云有满满的成就感。 毕竟一个人赚再多的钱，如果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优越的日子，那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饭后，妹妹在厨房洗碗，段云则在小屋翻看起了她的课本。 只是扫了一眼目录，段云就感觉这年头的教材相比后世的内容和知识点要少一些。 不过段云从这次成人高考的题目上看，难度却也不低，出题人的水平还是非常高的。 段云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自己高三的时候，几乎天天做卷，当时市面上的模拟考试资料也多，一天要做好几张，剩下的时间则是针对模拟考试时出现的错误做出针对性的强化学习。 学习没什么太多的捷径可言，都是多记多思考多做题。 不过这个年头市面上还看不到什么高考辅导教材和试卷，所以如果段云想对段芳进行测验的话，那就必须要自己出题让她做，然后根据测验的结果，给段芳制定相应的学习计划。 好在段云现在白天在科室里没什么事情，能够腾出时间来给妹妹出题。 虽然这是个很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而且起码还要坚持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到明年六月的高考，但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段云感觉还是非常值得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夜大第一课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开始在白天上班的时候给妹妹段芳出考题做试卷。 段云的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的，即便前世的时候过了好多年，再次拿起高中课本的时候，也很快就能找回当初的状态。 放在后世，高中生看到习题脑袋都大，但80年代的学生又不同了，大家是到处找题做，却因为找不到题而苦闷。 段云自己给妹妹出题难度还是有点大，并不是说段云不会命题，而是有时候不知道该出哪方面的试题。 研究了一个上午后，段云索性在中午下班的时候骑着侉子去了一趟市区的新华书店，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才买到了81年新版的高中习题册，而且整个书店也只有这一种习题册。 拿着这份习题册，段云心里顿时有了底，他打算让段芳把这套习题册做完，然后再找出她知识盲点进行重点辅导。 以后的话，也可以在这套习题册的基础上，增加命题的难度，争取让妹妹三天就可以进行一次测验，长期以往循环下去，对段芳的学业肯定会有极大的提升的。 除了个妹妹辅导学习，段云也正式开始了自己夜大的生活。 上周日到函授站报道后，这周二函授站开始了第一天授课。 晚上下班回家吃过饭后，段云就骑着侉子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按照夜大的规定，以后每周二四六晚上七点函授站准时开始上课，所以夜大的学员必须下班后提前吃好饭从家里出发。 这年头夜大的学习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业余时间研修大学功课，时间自然非常紧张，每周一三五或者是二四六，白天在单位上班，夜里别人休息了，夜大的学员就去上课。 那时候一周只有星期日休息，还要拿出半天时间去上学。可以说是拼了命要读书学习，学习的那种刻苦精神和读书的钻研劲头，后世的年轻人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今天段云骑着摩托到程清妍家楼下的时候，先看到的依然是她的父亲程常林。 程常林看到段云后也没打招呼，只是板着脸直勾勾的盯着段云，负在身后的双手中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看段云的眼神就像是防贼一般。 段云见状也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暗暗感觉好笑，他自然明白程常林是什么意思。 “段云！”此时程清妍已经带着课本从楼道中走了出来，看到段云后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今天的程清妍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胸口处别着理工大校徽，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梅花女式表，看着气质非常的出众。 “上车！”段云嘿嘿一笑，拿起挎斗里的垫子抖了抖灰，重新放进去后示意程清妍坐进去。 “爸，我走了哈。”程清妍上车后，对父亲挥了挥手。 “嗯，路上慢点。”直到此时，程常林的脸上才露出了微笑，对女儿安顿道。 段云也微笑着看了程常林一眼，随即一拧油门，车子迅速驶离了小区口。 今天路上的风有点大，大兴这地方过了十月天气就开始渐渐变凉了，风吹的程清妍前额的刘海有些凌乱，但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清澈的双瞳中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夜大没有全日制大学那种安逸而浪漫的校园气氛，但对程清妍而言，以后充满挑战和激情。 二十分钟后，当两人来到函授站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自行车，显然很多人已经先到学校了。 进入教室后，段云看到里面已经基本坐满，相互间介绍认识，气氛非常的热烈。 “你们两个就是红星齿轮厂的段云和程清妍同志吧。”此时班长蒋志鹏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走到了段云和程清妍的面前。 “是的。” 段云和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在上面签个到吧。”蒋志鹏用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是班里最年轻的同学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希望蒋班长以后多多照顾。”程清妍微笑着回了一句。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我就是岁数比你们大一些，也不用和我太客气。”蒋志鹏微微一笑，随即问道：“你们……在单位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们都是厂里技术科的，她是我的领导。”段云将签完字的表格还给蒋志鹏后说道。 “领导？” “蒋班长别听他胡说，我们都是一个科室搞技术工作的。”程清妍谦虚的说道。 “本来就是领导嘛……” “再说扣你奖金！”程清妍柳眉一挑对段云‘威胁’道。 “呵呵，有意思。”蒋志鹏闻言笑了笑。 “哎，蒋班长，我听说您是在民政局上班的，以后有事情的话，可能还要找你帮忙呢……”段云微笑着说道。 “办事可以，但一切都要按规章制度来，我们民政局对不良之风的管理可是很严格的。”蒋志鹏一脸正色说道。 “对对对！蒋班长说的对。”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很多人只知道民政局是负责等级和办理结婚的地方，而对于它到底是干什么的，很多人还不是完全了解。其实民政局的职责范围十分的广泛，除了结婚登记注册，救灾，双拥安置，社会组织管理等等，都是民政局的管理范围。 另外蒋志鹏这种市政府单位的领导，都是有很多自己的人脉关系的，肯定和市政府其他部门领导都是认识的。 段云也很想借着夜大同学的关系，在大兴市有更多的人脉关系，尤其是市政府方面，这对他未来的计划非常重要。 在段云看来，这蒋志鹏算是老油条了，他显然是看出段云想和他拉关系走后门办事，而平时找他办事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拉出了‘抵制不良风起’的大旗来堵段云的嘴。 但实际上，只要未来关系到位，该走的‘后门’还是能走的。 签到后，段云和程清妍坐回到了后排的位置。 七点钟，授课老师准时进入了教室。 第一堂科大家都听的很认真，虽然年龄和精力已经过了人生最佳的学习时间，但他们对知识的渴望还是非常强烈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模特 段云和程清妍也学习的非常认真，全程注意力都很集中。 程清妍性格就是如此，做任何事情都很专注认真，而段云则似乎也找回了前世时在大学上课的感觉，另外目前他们学的这个学科也是之前段云从来没接触过的，所以感觉也是非常的新鲜。 从晚上七点一直到九点半，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课堂秩序都很好，除了讲师讲课的声音，就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和笔尖和笔记本摩擦的轻微声响。 课程结束后，老师还给了半个小时互相讨论和温习的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段云又认识了旁边坐着的几个同学。 由于段云程清妍和其他人的年龄相差都有点大，所以段云张口就是哥姐叔姨的叫个不停，而同班的这些人也都非常热情，相互间介绍闲谈了起来。 班里的同学无一例外都是有工作在身的，很多都有各个单位的笔杆子，说起话来也都文绉绉的，这让段云和程清妍感觉挺有趣的。 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学校准时下课，众人这才纷纷离开了教室。 来的时候容易，回去的时候则有些麻烦。 通过刚才的聊天，段云了解到，班里总共二十八人，其中除了班长蒋志鹏家在城区外，其他人夜大班里的同学的情况都差不多，有的同学在几十公里之外的矿区甚至肉联厂上班。 他们或骑自行车赶来，或挤公交车，实在不行，就在学校附近租个小房子凑合睡一觉，第二天还得赶回单位上班，没有人用“混文凭”的心态对待学业。 段云虽然不在城区住，但却比他们幸运的多，有摩托车，从厂区到函授站一个来回也就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虽然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咬咬牙的话，还都能买得起段云骑的这种400块钱的侉子，但却烧不起油钱，侉子费油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住在矿区的，来回一趟起码要一块到两块的油钱，这么高的价格相比公交五分八分一毛的票价，简直贵的离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但对段云而言，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钱而已。 尽管段云没和程清妍提有钱的事情，但细心的程清妍却为他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段云，你这车一个月要多少油钱啊？”坐上车子后，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段云笑着问道。 “我总不能天天白坐你的车吧？”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况且你工资也不高……” 虽然同样考上了大学，但程清妍的工资却比段云高的多，她刚入厂的时候就已经是技术工资十四级，相当于实习大学生的水平，比当初还在当徒工的段云高出了不少，另外程清妍父母也都是厂里的干部，相比段云的单亲家庭，收入更是要高出很多倍。 只是程清妍绝对不会想到的是，如今的段云早已经身家六万多的全厂‘首富’了，哪怕是厂长的工资，也还不到他一个月收入的零头！ “你说这话就意思了。”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就算不带你，我还是要骑这摩托上学的，油一样不少烧！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么，以后我在单位溜号的话，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还是过意不去的话，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叔叔……” “噗。”程清妍闻言笑出了声，片刻后对段云说道；“对了，说正经的，你之前还答应过我帮我看强力喷丸的设计图纸的。” “那就明天把图纸给我。”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有件事情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情？”程清妍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当模特，帮我拍几张照片……”段云本想找其他借口让程清妍帮自己产品拍照片的，但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妥，毕竟程清妍冰雪聪明，日后一旦让她发现自己骗她的话，无疑会影响到两人的友谊，所以段云决定实话实说。 “模特？”程清妍闻言一怔。 这年头模特还是个比较新鲜的名词，虽然在南方一些成衣厂已经零星有了几个国内最早的模特队，但对于绝大多数国人而言，还对这个职业充满了好奇。 “其实就是拍几张照片而已。”段云补充道。 “不会这么简单吧？”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真的就这么简单，只要你人往哪儿一站，很快就能拍好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你能打扮的越漂亮越好，拍好后，可以多洗几张给你留念。” “那拍这些照片有什么用处么？” “就是用来宣传我做的一些小电子产品的，光拍产品太单调了，所以想让你和产品搭配一下，就像这么看的电视广告一样。”段云解释道。 “好吧。”程清妍闻言点点头。 “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帮你搞定图纸的修改，你当我的模特。”段云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启动摩托，迅速离开了夜校门口…… …… 而与此同时，程清妍家的厨房凉台上，程常林看着远处小区的路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老程，洗脚水给你倒好了，你洗洗准备睡觉吧。”此时程清妍的母亲杨秀芳也走了过来，对丈夫说道。 “嗯。”程常林应了一声，眼睛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路口。 “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也用不着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下午不是有段云那小子骑摩托送她么？没啥事的。”杨秀芳看出了丈夫的心思，对他说道。 “那小子不靠谱！让他送咱们女儿上下学我有点不放心。”程常林皱着眉头说道。 “我觉的段云那个小伙子不错啊，我之前也是不了解他，不过国庆劳模表彰会上他站在台上演讲的表现还是很好的，完全就是脱稿演讲，表现的也挺大方的……”杨秀芳是厂里宣传科科长，经常组织厂里文艺队演出训练，所以用她专业的舞台经验看，段云第一次就能在舞台上演讲的这么好，确实不容易。 “演讲的好有什么用？” “可段云现在不也是考上大学了么？本事也不小了。”杨秀芳说道。 第二百三十章 全职 杨秀芳并不参与厂里几个大领导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也不知道段云在这其中和几个领导的过节，只是单纯的觉得段云是个挺上进的小伙子，对他有些好感而已。 另外在杨秀芳看来，女儿和段云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的，年龄相仿，也都是大学生，所以以后有段云送清妍上学，还是比较放心的。 “你知道什么？”程常林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鬼着呢，咱们家清妍太老实，我是怕她段云这小子给骗了！” “能骗什么？难道说这段云是坏人？” “跟你说不明白。”程常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小子以前就是备料车间的一个小徒工，家境也不好，就是靠着拍赵东升的马屁这才慢慢在厂子里混起来的，心机太重！我最看不起最终靠阿谀奉承起来的小人！” “可段云在厂里搞技改当上了劳模，现在又考上了大学，这个也能靠拍马屁得来的么？”杨秀芳柳眉一皱问道。 “反正就是不能让咱们女儿被这种家伙骗了！这年轻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的话，尤其是那小子天天花言巧语，连哄带骗的话……”程常林越说越激动。 “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也这德行么？”杨秀芳闻言白了丈夫一眼。 “我……我那是真心……” “行了，咱们厂就他们两个上这个夜大，你要是不放心你女儿的话，那就自己天天就接送她啊？站在这凉台上抽烟算怎么回事呢？”杨秀芳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小妍她也不是孩子了，做什么事情心里有数，你是真不了解你女儿，一般的男孩可入不了她的眼的，根本用不着你天天站在她身后念经……” “……反正这小子要和欺负小妍的话，我非整死他！”程常林咬着牙说道。 “突突突！”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声响，段云骑着侉子迅速来到程清妍楼下后停了下来。 看到程清妍从车上轻轻的跳下来，楼上的程常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见！”程清妍下车后，对段云微笑着挥了挥手后，转身走入了单元楼。 而段云则调转车把，骑着摩托回家了。 看到段云回家，程常林才面色阴沉的收回了目光…… …… 第二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去上班。 “段云，你过来一下。”刚到科室，程清妍就从旁边办公室走了出来，示意段云进来。 “啥事？”段云跟着程清妍进入办公室后问道。 “你昨天答应我的……”程清妍从旁边的资料柜中取出了几张图纸，对都有说道：“这是我设计的强力喷丸设计图，你帮我看一下。” “没问题！”段云接过图纸后很干脆的应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对了，你昨天也答应我……” “如果你能帮我找出这套图纸设计上的问题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模特。”程清妍柳眉一挑，很大方的说道。 “等着！”段云说完，拿着图纸就要离开。 “等等。”程清妍喊道。 “还有什么事情么？”段云问道。 “你难道不需要看看有关强力喷丸的技术资料书么？”程清妍说话间，从抽屉里取出了几本工具书。 “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从程清妍的手中接过了那几本工具书。 其实对段云而言，他根本就不需要看什么工具资料书，以前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实习参观过机加工厂的强力喷丸设备，对其构造和一些指标还是非常了解的，完全可以自己设计出一台强力喷丸机来。 只不过倘若段云就这样什么资料都不参考就帮程清妍修改好这套图纸的话，明显也有些太过妖孽，所以多少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拿着资料和图纸后，段云回到科室马上开始了工作。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段云将程清妍的那套图纸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程清妍的机械设计天赋确实很高。 虽然相比段云前世见过的国际上成熟先进的同类强力喷丸机设计，程清妍这次的设计还很有不小的差距，但她的这种设计在当前国内来说，也算是比较前卫，可行度也相当高了。 另外段云也发现了程清妍这套图纸上好几处存在缺陷的设计，从图纸上就能看出程清妍也对一些设计有些拿不准，上面有明显反复涂改修改过的痕迹。 说到底，还是程清妍的机械设计底蕴造诣不到位，想一下子设计出非常成熟的机械显然能力还差些。 又用了一个小时，段云整理了下思路，开始在图纸上存在的缺陷。 人处在思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上午很快过去，而到了下午的时候，段云在程清妍图纸的基础上，又迅速绘制了两张新的设计图纸。 到了下午四点多，绘图完成后，段云画好的新图纸放入到了抽屉中，而把程清妍给他的图纸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从椅子上站起来展了展腰，段云大步离开科室走到了旁边的厕所，而解完手后，段云看到楼道没人，索性溜出了办公楼…… 今天周三晚上夜大没有课程，段云早早溜号是为到作坊那边看看，毕竟身为老板，是必须要回来照看下摊子。 如今段云的工坊已经越来越专业化，崔林等人不顾家人的反对，已经到厂里以身体不适未有，请了长假。 国内的停薪留职是从1983年开始正式实施的，而在这之前，职工请长假一般都会予以‘三停’，既工资奖金以及所有福利停发，超过期限后，工厂还可以将其开除。 但即便是如此，崔林雷子等人依旧毫不犹豫的到厂里请了长假。 之所以他们会将手里的铁饭碗暂时扔到一边，原因也很简单：在作坊天线销量火爆的这一个多月来，这些青工一个月就能赚到四五百块甚至更多，这几乎相当于他们在厂子里一两年的全部收入了！所以正是因为两边收入的巨大差距，让这几个青工做出在这个年头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一章 目光短浅 现在可以说，作坊的这些青工已经打算死心塌地的跟着段云干了，而身为作坊的老板，段云自然也是需要为他们的收入负责的。 最近一个星期天线销量又有了一些起色，崔林雷子等人每天也都能赚到十几块的安装费，不过随着手下这帮子青工开始全日制工作，团队的工作压力也远没有一个月前那么大了，除了下午时间外出安装天线，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组装天线和焊接电路板。 目前段云作坊天线的库存量始终保持五百套，而焊接组装好的音箱电路也超过了一百多套，团队保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工作状态。 塑料音箱的也做出了将近一百套，考虑到这种产品还没有开始大面积的推销，所以段云让这些青工组装好一批后，就暂时叫停了，下一步他开始策划推销音箱的活动。 由于音箱这种东西比较占地方，段云索性又一口气高价租下了旁边二生活区的三间小房，全部当成了仓库。 段云到了出租屋后，和曹东崔林等人闲聊了几句，然后查看了下这两天的工作量和销售记录。 之前段云的那间工作室，已经变成了作坊的办公室。 天气渐凉，段云已经不能在这种没有暖气的小房里绘图了，正好国庆分了新房，所以一早都有就将里面的绘图桌和工具搬到了自己的新家中。 而现在这间小房里，则剩下一个用来办公的桌子，几把椅子以及木质茶几和两个柜子。 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正是上次段云拍摄的作坊所有人的合照，已经曹东被放大，买了个相框装了起来，段云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他青工站在两边面露笑容，看着非常的团结。、 相框旁边是一个小挂历和一张表格，上面清晰的记录着团队几个青工每天的出勤和工作量，俨然就像是一个小车间。 平时段云不在的时候，曹东会在这里坐镇，他现在已经坐稳了段云团队二把手的位置，负责日常工作安排和记录，没事的时候继续到各个厂区销售点接单，做事还算公道，崔林雷子这帮青工也都比较服气。 曹东渐渐能够独当一面，也分担了段云不少的压力，而且只要段云牢牢的掌握钱和技术，就对这个团队有着绝对核心的控制力。 在出租屋这边转了一圈后，段云有骑着车子前往了马军营村。 远远的看到段云到来后，村支书许富贵满脸堆笑，快步走了过来。 许富贵已经知道了段云考上大学的事情，以至于看向段云的眼神都变的恭敬起来。 许富贵属于那种有着老思想的人，在他看来，段云考上夜大那简直和旧社会中举一样，算是鲤鱼跳出了龙门，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会飞黄腾达的。 而段云则没什么天之骄子的架子可言，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和许富贵谈笑风生，查看窑洞作坊这边的工作。 只是在许富贵这村办塑料厂转了一圈，段云就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这个村办塑料厂发展的速度很快，几乎动员了全村的青壮劳动力，收购加工塑料制品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隔着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闻到烧炭的青烟已经空气中刺鼻的塑料气味。 塑料厂的废水也是直接排入到了村子边的十里河，看到这一幕，段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许书记，我上次不是让你再挖一个大的污水处理池么？你这直接把污水排到河里的话，污染实在太严重了……”段云对许富贵说道。 “对对对，小段你说对，回头我就让人挖个污水池。”许富贵闻言连连点头。 虽然许富贵态度很好，对段云的意见看起来也能虚心接受，但段云明白，这个污水处理池他多半是不会挖的。 改革开放后，很多村办企业对环保问题并不重视，他们的眼中只有利润，目光没有那么长远，只顾眼前发家致富，根本就不考虑子孙后代的居住环境，所以牺牲环境搞经济的事情在全国各地都屡见不鲜！ 这种牺牲环境搞经济的做法肯定不对的，但你不得不说，对于马军营村塑料厂这种缺技术，缺资金的小规模村办企业，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选择，虽然将来如果要改善治理这里的污染环境付出的代价比现在高的多，但前期刚起步的时候，只能选择走一条短平快的捷径！ 至于段云，他虽然也在这个企业中占着三成的股份，但这股份是暗股，所以他对这个企业没有控制权，也同样没有任何的责任，哪怕是将来环保出了问题，也轮不到他承担责任，所以他只能善意的提出自己对这个塑料厂的改造意见，至于许富贵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另外对段云而言，这个村办塑料厂对他的最大意义就是获取正规厂家的塑料半成品，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段云管不了，也不想管…… 就在许富贵领着段云在村里转悠的时候，齿轮厂这边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程清妍收拾好东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径直来到旁边的技术科。 “程副科长好！” 看到程清妍后，科里的几个技术员纷纷和他打着招呼，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尽管程清妍平时没什么官架子，但毕竟有他的总工父亲，所以没人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程清妍礼貌的和众人点点头后，目光看向了段云的办公桌。 眼见办公桌上还有图纸，程清妍立刻兴奋的走了过去。 “看到段云了么？”程清妍对旁边桌子的一个技术员问道。 “段云他已经走了吧，刚才就一直没见到人影。”那个技术员说道。。 “知道了，你回吧。”程清妍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桌子上的图纸。 程清妍对段云还是有着几分期待的，虽然他也知道，修改这样的设计图很耗费时间和精力，但哪怕是段云能帮她修改一两处的设计，对她而言也是很有帮助的。 不过当程清妍拿起图纸翻看了片刻后，发现上面没有半点改动的痕迹，清澈的双瞳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惊喜 第二天上班，段云感走进办公楼的时候，就迎面看到了提着暖壶正准备去锅炉房打水的程清妍。 “早。”段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程清妍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和段云擦身而过了。 看到程清妍的今天似乎对自己有点冷淡，段云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回到科室后，段云先打扫了下卫生，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了昨天新绘制的图纸，连同昨天程清妍给自己的图纸资料，大步走到了旁边的办公室。 此时程清妍已经打水回来了，看到段云敲门进入后，问道：“有事么？” “这图纸那你看看。”段云说着，将手里的图纸放在了程清妍的办公桌上。 “你……已经画好了？”程清妍看了一眼桌上的图纸，疑惑的问道。 程清妍昨天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段云画的新图纸，所以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程清妍内心依旧有些失望，因为在她看来，强力喷丸机有很多的设计难点，绝对是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段云这么快就画出了新的设计图纸，多半就是想敷衍了事，所以这让程清妍有些不太高兴。 “你自己看看吧，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的话就来问我。”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那谢谢你了。”尽管程清妍有些失望，认定段云是在敷衍自己，但还是微笑着道了一声谢。 “那我走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程清妍的办公室。 段云回到办公室后，从抽屉里拿出了早上带来的习题册。 昨晚的时候，段云就用新买来的习题册对妹妹段芳做了一次简单的测验，一直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考完。 由于时间太晚，考虑到段芳明天还要上课，所以段云没有判卷，直接让她睡觉了。 所以段云打算趁着白天上班的时候给妹妹判卷。 段云现在在技术科非常的自由，也没人给他安排工作。 现在科室里的同事都知道每周246晚上都会送程清妍一起上学，关系非常的好，另外段云虽然说目前只是个技术员，但凭借他的学历，日后肯定是一路高升，技术科只是他的一个跳板而已，所以哪怕是科里最喜欢背后搞小动作和领导面前搬弄是非的人，也不会因为段云在工作时间做私人事情以及平时迟到早退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意见，因为这样做只会自找倒霉。 对照习题册后面的答案，段云批卷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批出了好几张的习题。 让段云欣慰的是，段芳的功课确实非常好，习题基本上全部正确，一百分满分的数学卷，她考了95分。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份习题卷的难度偏低，比起他之前参加的成人高考试卷要容易不少，而真正的高考试卷则要比习题册上的题难度高很多，所以即便是段芳考出了接近满分的成绩，也并不意味着高考能同样考出这样的高分。 所以接下来，段云打算借鉴这份习题册的的基础上，加大习题的难度，再对妹妹进行一次测验。 而与此同时，程清妍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也开始查看起了段云交给她的图纸。 咋看之下，感觉都有新绘制的图纸和她的图纸好像一样，但仔细观察后，程清妍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段云新绘制的喷丸机图纸对她之前的设计做出了好几处的改进。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是将两份图纸设计对照了一下，程清妍就发现段云的设计确实非常高明，虽然改动不大，但却都直接切中了程清妍设计上的软肋。 和程清妍的设计思路有些不同的是，段云在机器关键部位的尺寸设计上把握的非常精确，图纸的下方还列有好几串长长的公式，准确的计算出了抛丸机里面叶轮的最佳尺寸以及喷射的速度，另外对于叶轮片的材质以及热处理的温度工序，也都有着严格的说明，最终的设计方案无论是从喷丸的效率还是机器的耐用性，相比程清妍的设计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看完这张图纸后，程清妍惊讶的目瞪口呆。 程清妍最初以为，段云光是要掌握强力喷丸机的工作原理及相关知识，起码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强力喷丸机对喷丸质量有影响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钢丸材料、钢丸直径、钢丸速度、钢丸流量、喷射角度、喷射距离、喷射时间、覆盖率等。其中任何一个参数的变化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喷丸强化的效果。 所以想设计出一台技术成熟优秀的喷丸机，是有很高的技术门槛的。 但从他绘制的这几张图纸上看，段云不光已经掌握了强力喷丸机的设计原理，而且水平造诣还相当的高，完全不是一个新手能达到的高度！ 而且段云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对自己图纸设计的改进，以至于让程清妍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设计水平和段云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如果说段云是个大学生的话，那么程清妍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小学生一般！ 程清妍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段云了，结合这次段云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夜大的事情，这让她越发感觉段云有些高深莫测了…… 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那张图纸又呆呆的看了几分钟，程清妍这才轻咬了下嘴唇，站起身子走出办公室。 “段云你出来一下。”程清妍来到技术科门口对段云挥手招呼了一声。 “什么事儿？”段云见状起身走了出来。 “你以前是不是接触过强力喷丸机？”程清妍直视着段云问道。 “我就看了看你昨天给我的资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怎么了？我的图纸有问题么？” “没有，你设计的非常好。”程清妍沉吟了片刻后，柳眉一挑对段云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把你拍照片？” “今晚有课，那就明天下午下班吧！”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改装摩托 “行。”程清妍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她今天非常的高兴，困扰好长时间的设计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所以心情相当不错。 至于帮段云拍两张照片，对程清妍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况且这个年代还没什么肖像权之类的说法。 “那就这么定了！”段云笑着说道。 “那你忙吧，我要去一趟车间。”程清妍说着从桌上拿起了那张改装好的图纸。 设计的事情搞定，程清妍就迫不及待的打算下一步的机器制造了。 看到程清妍快步从自己身边走过，段云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段云本身也是个机械迷，但现在看来，程清妍对技术同样热衷，甚至比起他来还有过之无不及。 两人在技术方面到是有些共同语言的，只不过程清妍虽然在机械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但和段云这种顶级高手而言，还是有着非常大差距的。 回到科室后，段云继续给妹妹出题。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下午的时候，感觉天气有些阴沉，段云不到三点就又从单位溜号了。 其实从最初到一车间上夜班，到现在进入技术科，段云从来就没有认真干过工作，更多的时间反而是‘不务正业’混日子，可即便是如此，他已然两次技改成功，还当上了劳模，分到了新房。 段云清楚，兢兢业业埋头干活其实没什么愿意，那是对自己知识和智慧的极大浪费，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做更大的事情。 不过段云今天溜号，和‘干大事’无关，而是要处理一些小事情。 今天天气不太好，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起风了，天上乌云密布，看样子有下雨的征兆。 倘若晚上真的下雨的话，那么自己还可以穿上雨衣，而坐在挎斗中的程清妍会有可能被雨水淹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摩托车的挎斗加个挡风玻璃和棚子，这样的话，就能避免被淋雨了。 一到出租屋，段云就叫停了崔林雷子他们手头的工作，拿着段云简单绘制的挎斗雨棚设计图，开始买东西进行加工。 段云的挎斗雨棚设计的非常简单，设计原理借鉴了老式的212吉普车，就是前面加一个挡风玻璃，然后在挎斗后面安装一个铁架子支撑的可折叠防水帆布棚。 如今段云团队的执行力和制作能力都已经非常强了，段云提供图纸，曹东负责买原料，崔林曹东等人也都分工明确，有的切割细铜管，有的挎斗打孔安装螺丝，效率非常的高。 防雨帆布很好买，金属支架用的是组装天线的细铜管，购买挡风玻璃有些麻烦，厂区没有卖的，曹东只得骑着另外一辆挎斗到城区的百货大楼才买到了两块透明钢化塑料板，打孔后，用螺丝固定在了挎斗的前面。 到了下午五点半工厂喇叭响起下班的广播时，曹东崔林他们已经给两辆车都做好了挎斗防雨棚。 段云改装这两辆车，不光是为了程清妍，另外也是因为随着天气变冷，碰上雨雪天气的时候，崔林他们外出干活方便。 一屁股做在挎斗中，段云拉起了后面的折叠雨棚，整个空间瞬间封闭了起来。 尽管这个遮雨棚设计的比较简单，而且有些地方封闭的不够严实，但日常挡风遮雨是足够了，冬天的话，可以在里面加个皮毛垫子，这样就会暖和很多。 “哥，做的还成吧？”曹东看到段云从挎斗中走出后，邀功般的说道。 “不错，哥几个辛苦了，坐里面挺舒服的。”段云笑着说道。 “舒服就行，总不能让嫂子风吹雨淋吧。”曹东嘿嘿笑着说道。 “什么嫂子？”段云闻言一愣。 “没什么，我们哥几个就是感觉你和程清妍挺配的，都是大学生，当真是郎才女貌……” “是啊是啊。” “哥，我们哥几个都看好你，一定要把程大厂花拿下啊。” 几个青工起哄般的说道。 其实这帮青工和程清妍也都通过之前的周日组团活动认识一段时间了，也都知道两人那个时候就关系不错，但也没人把两人往那个地方想，毕竟程清妍是厂花，长的漂亮个头也高，而且学历家境在厂子里也都是拔尖的，段云和他的差距有点大。 但现在不一样了，段云如今有钱有新房，也同样考上了大学，这样的条件已经有资格追求程大厂花了。 “快拉倒吧！”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咱们哥几个平时开玩笑无所谓，不过以后在程清妍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啊，她现在可是我的上司领导，要是她一个不高兴扣我工资的话，我就加倍扣你们的！” “哈哈哈！” 段云话声一落，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段哥你放心，我们哥几个保证不让你尴尬的。”曹东笑着说道。 “行了，那你们忙吧。”段云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最近活不多，今天晚上天气不好，就不用加班了，吃晚饭就都回家吧。” “太好了。”众人一阵欢呼。 “我走了。”段云说着，骑着刚组装好的侉子，一拧油门，快速离开了出租屋…… …… 晚上六点半，吃过饭后的程清妍一家看着窗外已经落下的雨点，不由的泛起了愁。 此时外边的风已经停了下来，远处的天空传来了阵阵雷声，雨开始越下越大。 “小妍，今天天气不好，我看就别去上课了。”程常林皱着眉头对女儿说道。 “那不行。”程清妍摇摇头，说道：“最近的新课很重要，如果不去听课的话，后面的课就很难跟上了。” “你爸也是为你好，你看着天气……”母亲杨秀芳也面露忧色的说道。 “家里的雨衣放在什么地方了？”程清妍没有理会母亲的话，只是转身走向了衣柜。 “你这孩子，下这么大的雨万一感冒了遭罪的不还是你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段云会骑车接送我的，没关系的。”程清妍说道。 “我知道段云那小子有摩托车，可这么大的雨，那车子还能坐么？”程常林叹了口气，说道：“再说了，今天这天气那小子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风雨无阻 “就算他不去，我也要自己骑车过去的。”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你这孩子太倔了，少上一天课又能怎么样？这身体万一被雨淋到着凉烙下病根，一辈子遭罪。”尽管杨秀芳知道女儿天生性格倔强要强，她认准的事情谁都劝不住，但还是不想让女儿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出门。 “妈，真的没事的，有段云送我呢，做摩托一会儿就到学校了。”此时程清妍已经从衣柜下边取出了一件雨衣，准备穿在身上。 “你别指望他了，那小子就不靠谱！现在都快六点半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估计他今天肯定是不会去上学了。”程常林看了一眼窗外，又抬手看了眼手表，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也要自己过去。”程清妍说话间，已经穿上了雨衣，换上了雨靴，拿着装有书本文具的文件袋，推门走了出去。 “哎，你这孩子……”杨秀芳看着有些担忧，连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而程常林则取来一把雨伞，跟在了母女两人的后面。 “咔哒！” 程清妍打开了放在楼道中的自行车的车锁，就要推着车子离开。 “突突突！” 正在这个时候，楼道外响起了一阵发动机的声响，段云穿着雨衣骑着侉子疾驰而来，一直进入单元口才停了下来。 “差点迟到。”段云一把扯下头顶的雨衣，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今天路有点难走。” “这……”看到段云挎斗上加装的折叠防雨棚，程常林和杨秀芳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们夫妻两人万万没想到段云还能这样改装挎斗。 “这是你做的？”程清妍看到折叠防雨棚后，惊讶的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下午我设计了个防雨棚，让兄弟们帮忙做的，以后碰上雨雪天气，咱们也能上课了。” “下午我见你四点就不在科里了，不会就是为了做这个吧？”程清妍柳眉一挑问道。 “你不会扣我工资吧？”段云闻言撇撇嘴。 “会！”程清妍俏丽一沉，随即捂嘴咯咯轻笑着说道：“不过暂时先记下，以后视你的表现再做处理。”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对程清妍说道：“上车吧。” “嗯。”程清妍闻言点点头，将自己的自行车重新放在一边锁上后，拉开了挎斗上的折叠雨棚。 程常林和杨秀芳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仔细想观察起段云的这个挎斗来。 挎斗里没有落入雨水，显然防雨棚封闭的不错，而且里面的坐垫看起明显是加厚的，程清妍坐上去非常的松软。 看到这里，程常林和杨秀芳也都面色一松。 看到程清妍上车后，段云帮她拉上了遮雨棚，然后礼貌的对程常林和杨秀发说道：“程叔，阿姨再见！” “嗯，路上慢点！”程常林闻言，脸上第一次对段云露出了一丝笑容。 “突突突！” 段云熟练的将车子拨到倒档的位置，用雨衣盖住把手后，将车子倒出单元口，然后一转车把，迅速冲入了雨幕之中。 “小段心挺细的，是个好孩子。”杨秀芳目送段云和女儿离开后，轻声说道。 “我看这小子有些居心不轨，以后还是要防着点……”程常林背着手说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他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不是挺正常的么？”杨秀芳柳眉一皱说道。 “可你看看刚才他和咱们女儿说话的样子……” “你天天不也在单位和女工聊天么？我说过什么？”杨秀芳实在有些看不惯丈夫的这个态度。 “我那是工作，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那能一样么？”程常林辩解道。 “那咱们女儿和小段也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啊。” “……” “行了，楼道太凉了，赶紧回屋吧。”杨秀芳说完，转身上了楼…… …… 段云骑着摩托行驶了在半路上的时候，天空已经是大雨滂沱。 好在段云下午对遮雨棚密封做的不错，所以程清妍并没有淋到雨。 至于段云倒是无所谓，披着雨衣就是眼睛有些睁不开而已。 开始路上有些泥泞难走，但进入驶去的主干道后，情况就好了很多，一路压着水花疾驰，感觉非常的拉风。 二十多分钟后，当段云和程清妍来到函授站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多少让两人吃了一惊。 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班里的同学也都早早穿着雨衣雨鞋来到了学校，很那想象在狂风暴雨中，路面全是泥泞积水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从大老远的地方骑车过来的，由此可见他们对夜大的学习是多么的热衷。 此时教室地面上也满是泥泞，但班里的同学也都非常爱干净的人，进门先跺掉脚上的泥，然后清扫的干干净净。 有几个学生身上基本被淋透了，但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会从口袋中掏出梳子，仔细的梳理下发型。 窗外依旧是大雨倾盆，而教室内则气氛热烈。 老师来讲课之前，众人已经相互交头接耳，或相互闲聊认识，或询问下课本里的试题。 大家都很珍惜在夜大的时光，压抑了十几年的求知欲在这里迸发，时代的苦难和艰苦的记忆让他们对夜大学的生活格外的享受，这恐怕是后世大学生无法感受的。 另外进入夜大后，也拓展了这些人的交际朋友圈，同学一直都是个有特殊含义的字眼，是朋友，人脉，也是温馨的记忆。 到现在为止，班里的同学还有很多都互相叫不上名字，但时间长了以后，肯定会慢慢熟识的。 上课的讲师进入教室后，四下看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全班二十八名学生，无一缺席，甚至包括离学校最远的矿区和肉联厂五名学员！ 开始正式上课后，所有学员听的都很认真，课间发言也是相当的踊跃，气氛非常热烈。 程清妍偶尔也会转头看一眼旁边坐着的段云，眼见他那被雨水打湿凌乱的像鸡窝一般的头发，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兑现承诺 晚上下课后，外边的暴雨已经小了不少，段云将程清妍送到她家楼下后，自己也很快回到了家。 妹妹段芳依旧在埋头学习中，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卷子做完了么？”段云问道。 “哥，这卷子有点难……”段芳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我看看。”段云伸手从妹妹手中接过了卷子。 只是看了一会儿，段云就皱起了眉头。 前面简单的填空题段芳做的都毫无问题，而到后面的应用题部分，好几道段芳都只能解答出一步，题目的难度显然超过了段芳的水平。 不过段云这次出的题确实难度不小，甚至可以说超过了他前世高考试题的难度，为的就是想试探下段芳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从她做出的这张试卷看，段芳的基础知识还是相当扎实的，但解题的思维有些固化，试题多了点套路，她就有些费劲了。 其实段云也明白，自己出的题应该是已经高出这年头高考试卷一筹了，之所以还是出这么难的题，就是要强化段芳的解题能力。 这就好比是练武的人跑步都喜欢在双腿加上一个沙袋一样，长期锻炼之后，一旦取下沙袋，就立刻有健步如飞的感觉。 难题做的多了，再做简单的试题就会轻松很多，虽然这或许不是最有效的高考补习办法，当效果肯定是有的。 “这道题你应该换个思路……”思索了片刻后，段云拿起卷子，开始给段芳仔细的讲解起来。 段芳最初是不相信哥哥真的有这么强的高中底子的，但这两天随着哥哥天天给她讲课，段芳内心也感到了不小的震撼，除了语文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段云数学英语的水平都高的吓人，尤其是英语水平，除了可以翻译英文文章，口语更是流利，而且还自称是标准的‘牛津腔’！ 段芳想破脑瓜也想不出来哥哥究竟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么扎实的高中课程，最终也只能归咎在他陕西下乡的那六年时光，除了挑粪练就的好身板，晚上还自学成才了全部高中课程以及电子维修技术…… 但无论如何，哥哥学习这么好，对段芳而言是天大的好事，有问题可以在家里随时问，而且哥哥明显要比学校的老师还要尽责，试卷基本一天一张，命题的水平和难度明显要高过学校的试卷。 白天上班，晚上上课，夜里回到家中还要辅导妹妹，段云虽然有些疲倦，但日子却过得相当充实。 窗外，暴雨已经停了，天空的乌云开始消散，露出了点点的星光…… …… 第二天一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去上班。 程清妍则在科里露了一面，交待给别人一些工作后，就拿着段云昨天帮他修改的图纸，到车间找人加工机器工件去了。 段云则继续给妹妹撰写试卷。 对段云而言，给妹妹做高考辅导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的作坊规模已经到了瓶颈期，暂时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搞扩张。 而在当前这段相对清闲的时光里，段云有必要扶持下自己的妹妹。 倘若段芳将来真的能考上大学的话，无疑将成为自己一个强大的助力，一方面是段云需要身边有大量高学历的人才，另外一方面，这年头能上全日制大学后来基本上都成为了各个工矿企业和政府部门中独挡一面的人物，所以段芳在大学也会认识很多有价值的人脉，日后段云完全可以通过妹妹段芳，建立一个更为强大的人脉关系网络。 不过这件事情并非易事，段云前世学历高，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能点石成金的好老师，所以段云也是在逐步摸索给妹妹辅导补习的最佳方法。 到了下午下班，段云刚想离开科室，却一眼看到程清妍站在了科室的门口。 “段云。”程清妍对段云招呼了一声，随即看到周围无人后，说道：“这次帮我修改图纸的事情我还没感谢你呢，不是说今天要照相么………” “嗯。”段云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道：“这样吧，等会儿你先回家，换上一件你最漂亮的衣服，然后我接你去我新家拍照。” 段云最开始想让程清妍到自己作坊那边拍张照片的，但感觉出租屋太过老旧，背景效果差，所以这才决定到自己新家拍摄的，而且中午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将他作坊的音箱样品搬到了自己的新家。 “好吧。”程清妍点头应道。 “那咱们一起下班吧。” “嗯。” 两人随即离开了办公楼。 程清妍回到家中后，就径直走到自己房间的衣柜前，打开柜门挑选起衣服来。 相比同龄的女孩，程清妍家生活条件要优越很多，所以自己的私人衣柜也有不少各式各样的衣服。 其实程清妍并不属于那种热衷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样子的女孩，但却很注意个人的形象，无论是上班还是参加活动，都保持着一副简洁而干练的装束气质，加上天生丽质，所以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 很快，程清妍就挑选了一身画格子的长裙，换在了身上。 其实由于这年头拍摄的都是黑白照片，所以衣服不用穿的五颜六色，简单质朴的衣服拍出来反而效果会更好一些。 除了衣服的，程清妍解开了自己的马尾，重新梳理了一番后，带上了一个凤凰发卡，手腕上套了一个银制的手镯，整个人顿时多了几分精致古典的气质。 在门口换上了一双白色凉鞋后，程清妍推门离开了家。 此时程清妍的父母还没有下班，所以她也没打招呼，就准备和段云去拍照。 很快，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响，段云骑着侉子迅速出现在了程清妍的视野中。 看到程清妍的这身打扮后，段云也不禁眼前一亮，随即将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说道：“上车吧。” “嗯。”程清妍点点头，坐上了挎斗。 “突突突！” 随着车尾腾起的一股白烟，车子迅速驶向了段云的新家……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上门拍照 之前的时候，程清妍曾经和于淑兰去过段云以前的家，当时段云的家很小，唯一值得称道的新买的一台12吋的黑白电视机，相比程清妍的家，有些太过简陋而拥挤。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程清妍的家庭条件在全厂都算是最为优越的一波，若按后世的标准，那是妥妥的中产阶级，而且还是比较靠上的中产。 不过当程清妍来到段云家楼下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家的新楼相比以前的生活区，确实要漂亮很多，整栋楼外面都是粉刷过的，前面还有个小花园，虽然目前由于季节的缘故，还没有种上花草，但花坛设计的很美观，完全可以想象夏天的时候这里将会有多么的漂亮。 “上楼吧。”段云将车子停下后，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你妈是不是也在家呢？”程清妍从挎斗轻轻跳下后，对段云问道。 虽然帮段云拍两张照片对程清妍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况且她和段云已经是非常熟识的朋友了，但到别人家拍摄，尤其是还有对方家人在的时候，她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儿我妈应该在市场买菜呢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家里没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嗯。”程清妍闻言这才面色一松，跟着段云上了楼。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程清妍跟着段云进了家。 进入段云家的那一刻，程清妍顿时神色一怔。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多月前的时候，程清妍第一次到段云家的时候，他家里还是都是狭小杂乱的模样，但现如今，房间里的装修和家具摆设则完全焕然一新。 新粉刷的墙面一片雪白，大屋里家具也都是新做的，桌椅板凳沙发茶几一应俱全，而且桌椅的制作上也非常的径直，有些花纹和装饰在这个年代都是很新潮的。 除了家具，大屋里的电器除了那台电视机外，还有一个录音机，录音机的两边放着好几个音箱设备，这种如今这个年头的一般家庭中是很难看到的。 另外在段云家的小屋中，里面的摆设同样让程清妍惊讶不已，写字台书柜也都是全新的，上面摆放着很多的书籍和课本，而段云的绘图桌则引起了程清妍的注意，这个绘图桌上桌面的斜度是可调的，上面还夹着一个淡黄色的台灯，看起来相当的别致。 相比程清妍的家，段云新房的布置显然要更新更高级一些，窗户擦拭的很亮，向外望去，是一片厂房和原野，令人心情愉悦。 “你新家布置的很好啊，花了不少钱吧？”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还行吧。”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之前厂里发给我的技改奖金全都花完了，毕竟是新房子，不好好装修布置一下，太浪费了。” “这样啊……”程清妍闻言点点头。 段云两次获得技改奖金一千多块的事情是全厂都知道的事情，否则的话，真的难以想象就凭段云和他母亲的那点微薄工资，怎么可能用上这么好的家具。 “主要是我妈岁数大了，又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所以我也是想让她老人家的生活能好点。”段云微笑着说道。 “孝顺父母是应该的。”程清妍闻言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随即有抚摸了下段云的绘图桌，问道：“你这件屋子布置的挺好啊，平时你也很喜欢晚上绘图么？” “嗯。”段云应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我妹妹晚上学习写作业的地方，我现在只是偶尔会画画设计图啥的。” “其实我感觉你的机械设计很厉害的，可你又没有上过机械设计专业的课程，难道这些都是你自学的么？”程清妍问道。 这其实一直都是埋在程清妍心里的疑惑，她一直都不知道段云是从什么地方学到如此高超的机械设计技术的。 “我之前在陕西下乡的时候，一起插队的人中有个是军工世家的子弟，他是酷爱研究电子机械方面的东西，来的时候，带了整整两箱子的书……” 段云现在已经有了一套几乎完美无缺的解释自己妖孽般天赋的说辞和故事，反正也没人会真的去他下乡的地方查，所以对于别人的质疑能够应对自如。 “那你和你的那个朋友可真的太厉害了。”尽管程清妍对段云依旧有些质疑，但也只能认可段云的说辞。 无论如何，今天到段云家还是对程清妍内心有些震撼的，段云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迅速极大改变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考上大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是打心眼里对段云有些佩服了。 只是程清妍不知道的是，如今段云不光是富裕这么简单，他的身家已经超过了六万，这样的身家，在全大兴都算是非常少见的有钱人了！ “咱们开工吧。”此时段云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海鸥单反相机，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你还会拍照？”看着段云拿出的海鸥相机，程清妍不禁有吃了一惊。 程清妍家中也有一台海鸥相机，不过是型号比较老的海鸥双反相机，不如段云的相机高级。 而且程清妍的父亲拍照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不是对焦不准，就是光线把握不够，拍出的相片简直惨不忍睹，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那台相机买来没用几次，就扔到箱底吃灰了。 “还行吧。”段云撇撇嘴，说道：“咱们到大屋拍吧。” “嗯。”程清妍闻言，跟着段云来到了大屋。 段云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作坊的音箱样品都搬到了家中，为的就是拍一套完整的产品目录。 “这些……都是音箱？”看到段云从床底下拉出了大小七八台的音箱后，惊讶的问道。 音箱在这个年头还是比较稀罕的东西，由于价格太高，又不是像收音机自行车这样的刚需产品，所以购买音箱的家庭是非常少的。 就算是程清妍家，也只有一台录音机，而没有配备音箱，所以当看到段云家中居然有这么多台音箱后，程清妍感觉还是挺震撼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赠品 “其实这些音箱都是我自己做的……”段云调节着照相机的镜头，随口回道。 “你……自己做的音箱！？”听到段云的话，程清妍惊讶的目瞪口呆。 在程清妍看来，音箱是很复杂的电器设备，对于只懂得一些电路皮毛知识的程清妍而言，自己动手设计制作音箱，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这玩意没那么复杂，我也是帮人定制的，赚点小钱吧。”段云微微一笑，他并不想让程清妍知道自己生意上的秘密，接着说道：“这次请你来，其实就是想让你当模特，拍一套产品目录，这样以后到外边推销我这种自制的音箱会方便很多。” “原来如此。”程清妍闻言顿时恍然，又对段云问道：“那你要去什么地方推销？不会在咱们厂吧？” 程清妍虽然答应会帮段云拍照，但她并不想让厂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厂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她，如果段云拿着自己照片在厂区四处推销的话，无疑会引来不少人的非议。 “呵呵，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拿着你的相片在厂里推销的！”段云看出了程清妍的心思，其实不用程清妍说，段云也是不会那么做的，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主要是去四牌楼那边的电子爱好者之家那里推销的，有几个老客户，咱们厂子这边我是不卖的。” “嗯。”程清妍闻言，这才面色一松，随即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帮你拍照？” “很简单，你只需要站在这些音箱旁边就可以了。”段云说着，将音箱放在光线合适的地方，示意程清妍站在那里。 “好的。”程清妍非常的配合，走到位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把手放在音箱上面，对对，就是这样，非常好。”段云指挥着程清妍，熟练的调好焦距后，按下了快门。 接下来，在段云的指导下，程清妍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姿势，一口气拍了十多张的照片。 一般这个年头的女孩面的镜头的时候，多少会有些羞涩和不自然，但程清妍则表现的非常大方。 而且段云发现程清妍很有做模特的天赋，她的动作表情非常的自然而到位，丝毫没有半点浮夸和做作，隔着镜头，段云都能感觉到程清妍那种清新自然的气质。 而拍照的时候，程清妍看着那一台台的音箱，内心也是很惊讶好奇的。 这几台音箱显然档次有高有低。 那几台木质的音箱一看就非常的高级，做工很精良，外边光环，花纹是天然的，和黑色的喇叭搭配在一起，显得厚重和高档，放在家里的话，确实相当美观大方。 至于剩下的那几台塑料音箱，颜色和造型看起来都相当的新潮流行，设计上是程清妍之前从来没见过的，这么复杂精致的产品居然是段云手工设计制作的，这着实让程清妍有些难以置信。 整个拍摄过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完成了，尽管冲洗相片还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段云则已经感觉到照片会拍的很漂亮的。 “好了。”段云收起了相机，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今天太感谢你帮忙了。” “应该的。”程清妍也是抿嘴一笑，说道：“你帮了我那么多忙，修改了设计图纸，还天天送我上学，不帮你做点什么的话，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程清妍说的是实话，之前段云确实帮了很多忙，尤其帮他修改喷丸机，解决了一个困扰程清妍好几个月的技术问题，程清妍是打心眼里非常的感谢他。 另外程清妍本身来说不喜欢欠别人太多的人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答应临时给段云当摩特的，否则的话，程清妍根本就不会考虑做这件事的。 “照片最快明天下午就能洗出来了，回头上学的时候我拿给你。”段云说道。 “行啊，随便你。”程清妍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段云将相机放在床上，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对程清妍说道：“对了，你等下，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程清妍闻言一怔。 “这两个小音箱你拿回去……” “这可不行！”程清妍闻言摇摇头，说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没事，就当是产品试用了，你放在家里没事听听歌啥的，挺好的。”段云连声说道。 段云之所以要送程清妍两个木质的小低音炮，原因很简单，程清妍父母都是厂领导，平时家里肯定会来很多的客人，而能和程家有交情的，应该都是厂里的一些干部或者有点身份的人，倘若这些人能看上这款音箱的话，段云也算多了个销售的路子。 而且段云送程清妍的这两个音箱都是型号规格最小的低音炮，本身值不了多少钱，但如果能通过程清妍家的渠道卖出一套音响的话，段云就连本带利收回来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要……” “不白给。”段云眉头一挑，他知道程清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说道：“如果你家来客人的话，你帮着美言两句，也算是帮我做宣传了，我这种音箱是纯手工做出来的，成本其实也不算高，放你家两三年，能帮我拉一单生意我就赚大了。” “这个……好吧。”程清妍思索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其实程清妍本身对音响了解不多，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东西类似厂里的大喇叭，顶多起个扩音的作用，不过既然段云也是想借助他家来接点生意，所以就欣然答应了。 抱着两个小音箱，段云送程清妍离开了家。 下楼后，段云将音箱放在车上，然后启动摩托，带着程清妍迅速离开了新楼的小区。 只是段云骑着侉子带着程清妍驶出的小区的时候，买菜归来的母亲高秀芝一眼就看到儿子车上坐着的程清妍。 一时间，高秀芝的脸上闪过兴奋期待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激动的神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警惕 将程清妍送回到他家楼下，段云将音箱交给她后，微笑着挥手离开了。 程清妍抱着两个音箱上了楼，开门进家后，看到父亲在大屋坐着看电视，母亲则在厨房做饭。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看到女儿抱着的小音箱，程常林好奇的问道。 “音箱。” “音箱？”程常林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哪儿来的？” “段云给的。”程清妍将两个音箱放在录音的旁边，拿起线试着进行连接。 “你刚才去段云家了？”程常林闻言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音箱？” “爸，你别瞎想。”程清妍显然看出了父亲的心思，解释道：“这音箱是段云自己手工做的，他就是给我拿回家试用一下，没别的意思……” 程清妍也早就看出父亲对段云有些偏见，所以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帮段云拍照片的事情。 “什么叫别瞎想？那我问你，凭啥段云让你用这个音箱不让别人用呢？你都这么大了，还长没长点心！？”程常林大声说道。 “老常，你这跟孩子这么大声音吼啥呢？”正在厨房洗菜的杨秀芳也快步走到了大屋，对丈夫问道。 “段云那小子给了小妍两个音箱，结果她还真给拿回家了……”程常林手指着那两个音箱对妻子说道。 “这音箱可不便宜啊……小妍，你怎么能随便要人家东西呢？”杨秀芳闻言也是柳眉一皱对女儿说道。 程常林和杨秀芳对是厂里的干部，对收人礼物这种事情是相当敏感的。 八十年代的不正之风托关系找熟人开后门成为时代特色，成为几乎公开的潜规则，身为工厂的总工，平时找他办事的人还是不少的，多数都是调动工作以及进入技术科。 程常林也帮人办过事，但他总的来说也算是有原则的，一般人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收的，除非特别好的熟人，拗不过面子这才帮忙。 而程清妍拿了段云的东西，这人情就必须要还，况且程清妍也刚入厂不久，没什么实权，所以这人情债总是要程常林夫妻来还的。 “我都说了，这音箱是段云自己做的，他给我是想让咱们家试用一下，顺便帮他做个宣传，看有没有人找他定做。”程清妍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付父母的说辞，只听她接着说道：“再说了，段云一直送我是去夜大上课，我帮他点忙也是应该的吧……” “啊，原来这样啊……”杨秀芳闻言顿时面色一松，说道：“你们都是同学又是同事，互相帮助应该的。” “你说着这音箱是他自己做的？”此时程常林听到女儿的解释后，也是心头一松，但看到那两个做工精湛的木质小音箱后，脸上还是闪过了一抹疑惑。 虽然程常林对音响设备不懂行，但也知道现在市面上的音箱是非常贵的电器，好的进口音箱甚至高达上千元，而且还需要侨汇卷才能买到！ 这么贵的电器段云手工就能做出来，程常林是绝对不信的，而且从外观上看，这木质音箱无论从造型设计还是精致程度上，甚至比程常林以前见过的音箱还要漂亮和高档，况且程常林也从来没听说过段云还会木工。 “应该是吧。”程清妍随口应了一句，其实她也有些拿不准到底这么漂亮的音箱是不是段云做的。 “行了，管它是不是段云做的呢，以后要是咱们家来客人问起这个音箱的话，就帮着小段推销几句就行了。”杨秀芳得知不是送礼后，就对音响的事情没了兴趣，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程清妍将音箱的线路接到录音机上后，放了一盘磁带进去。 “小妍，带窗台拿颗葱过来！”正当程清妍准备按下录音机的开关时，厨房中的杨秀芳对女儿喊道。 “来了！”程清妍闻言，转身离开了大屋。 程清妍虽然没进厂前，一直都在念书，但实际上，她在家里是个很勤快的乖乖女，厨艺也还是不错的，一个人做一桌子菜完全没有问题。 程清妍从窗台取了一棵葱后，就开始在厨房帮母亲切菜洗菜打下手。 饭菜很快就做出来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程清妍家的伙食还是很好的。 饭后，程清妍将桌子收拾好后，到厨房洗碗去了。 “老程，公会发了我们宣传科十来张电影票，片名是《茶馆》，我留了三张，晚上咱们一家三口去看电影吧。”此时杨秀芳从自己包里掏出了几张电影票，对丈夫说道。 “没兴趣，原著我都看过好几遍了，你和小妍去吧。”程常林一挥手说道。 程常林年轻的时候还比较喜欢看电影，但现如今随着年龄的增加，对电影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更喜欢在家里看电视。 “那好吧。”杨秀芳知道丈夫不喜欢电影院经常有小流氓起哄的氛围，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随后，杨秀芳换了一套衣服后，领着女儿就要离开。 “爸，你在家无聊就听歌吧，正好也有音箱了。”程清妍走出家门前，对父亲说道。 “这破音箱有什么好听的，段云那小子能做出什么好玩意来？”程常林闻言不屑的回了一句。 程清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关上家门离开了。 “碰！” 随着家门关上，房间中顿时变的安静起来。 程常林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抽了起来，平时妻子女儿在的时候，他是基本不再室内抽烟的，除非来了客人。 很快，程常林的目光就集中在了组合柜上录音机旁边的两个音箱上。 虽然程常林根本就不认为段云真的有本事能自己做出什么好音箱，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起身走到了录音机前。 轻轻的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音箱中响起了sl经典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曲调明快，充满了异国的浪漫。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静的晚上……” 虽然之前这首歌程常林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这次从段云做出的两个低音炮音箱中放出，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感觉。 片刻后，程常林的脸色就变的惊讶起来，他显然没有想到段云这两个小音箱的效果这么的好！ 这种音效非常的奇妙，走后门这一刻的程常林仿佛就置身于交响乐演奏现场一般，他甚至能明显的听出提琴手和钢琴师在舞台的位置！ 很快，程常林就眯起了双眼，完全沉浸在了动人的曲调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年 晚上，段云一家围在桌前吃着晚饭。 “小云，今天咱们家是不是来人了。”高秀芝给儿子盛了一碗汤后，问道。 “啊，程清妍来过。”段云听出母亲话里有话，但这种事情也没啥好隐瞒的，于是接着说道：“她来就是到我这里借几本资料书看。” “这样啊……”母亲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问道：“最近一直都是你骑摩托带她上学吧？” “是啊。” “你们即是同学又是一个科室的同事，是应该多交往一下。”高秀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小程要是再来咱们家的话，你一定要把留在家里吃晚饭，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妈，人家是不会在咱们家吃饭的。”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我和程清妍只是普通的同学同事关系，您可别想多了。” 段云知道母亲整天为自己的婚事四处张罗，只是最近情况发生了逆转，以前是母亲四处帮自己打听合适的人家，但现在则是媒人受女方之拖隔三差五上门给段云介绍对象。 随着上门说亲的人越来越多，高秀芝的眼光也是越来越挑剔起来，现在就连厂里有正式工作的一般女工都已经看不上眼了，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厂领导家的适婚姑娘身上了。 之前在旧家的时候，高秀芝就一眼看中了那天上门给段云道谢的于淑兰和程清妍，只不过当时的高秀芝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家的条件确实高攀不起副厂长总工这样的家庭。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儿子有钱有房，最重要的是已经考上了大学，这样的条件已经是非常优越了，这也让高秀芝为儿子张罗对象有了足够的底气，所以她今天看到程清妍来自己家后，就有开始动了心思。 “哥，我觉得那个程姐姐好漂亮啊，以后要是能成为我的嫂子……”此时嘴角还沾着饭粒的段芳也插了一句。 “闭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段云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 “真小气……”段芳闻言，小嘴微撅着轻声说道。 “小云，妈其实也是为你考虑，我知道你现在工作学习都挺忙的，但像小程这样的好姑娘你可千万不能错过，结婚这种事情越早越好，趁着妈现在身体好有精力，以后有了孩子的话，妈还能帮你照看着……” 高秀芝最后一句话暴露了她的心思，说到底，还是母亲想抱孙子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操劳的命，而且还乐此不疲。 对高秀芝这样年轻丧夫的女人而言，熬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早已经对自己婚姻爱情没有了任何的奢望，现如今儿女也都挺有出息的，所以她已经开始渴望自己家庭中的第三代。 而且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他们更容易出现‘隔辈亲’的情况，这都是人之常情。 “妈。”段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我这么和你说吧，目前我处在事业和学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这个坎过去了，以后咱们家一辈子生活富足无忧，但如果在这个时候结婚的话，我还要分散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单位工作很和修理摊的生意都很忙，另外段芳他的学习也需要我天天辅导，难道您希望我因为结婚耽误了工厂工作无法被提拔，耽误了生意亏本经营，耽误了小芳的补习考不上大学？” “妈不是这个意思……”高秀芳的口才自然是无法和段云相比的，一串连珠炮般的话语让她有些无言以对了。 “妈，就算你看上了人家小程，可人家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和小程只是普通的同事，再说了，人家早就说过，不拿到大学文凭是绝对不会结婚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可是大学文凭啊，这要是上学阶段结婚生子，那还能毕业么？” 对段云而言，凭他的口才让母亲暂时死心是很容易的事情，随便编点话就可以了。 “这样啊……”果然，母亲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三年，最多三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儿子夜大毕业，有了大学文凭，生意上也赚了大钱，您还担心您儿子找不到好媳妇？”段云一口气将结婚的事情拖后了三年。 “其实这个小程就挺好的……”高秀芝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那行了，结婚的事情先放放，不过你以后要多和小程处好关系，没事就让她多来咱们家坐坐，想吃啥妈给你们做……” 高秀芝显然是非常中意程清妍的，她这么说，也是想提醒儿子，千万别让这么好的女孩跑了，就算不结婚，先谈对象维持住也行。 “我哥现在嘴可会说话呢，肯定能哄住程姐姐。”段芳这个时候又插了一句。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话！”段云板着脸对妹妹说道。 “你不就比我大三岁么……”段芳有些不服气的小声说了一句。 “你哥说的没错，好好上你的学，家里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高秀芝也说了段芳一句，随即说道：“行了，这件事暂时不说了，赶紧吃饭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往嘴里拨了口米饭…… …… 饭后，段云拿着相机来到出租屋的暗房中。 现如今段云已经完全掌握了冲洗照片的技术，进入暗房后，他将胶卷从相机中取出，开始进行处理。 一个小时候后，处理完相片后，段云从暗房中走出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的星斗。 这些照片要到明天才能取出，段云这次冲洗了好几套，为的就是能多做几本宣传目录。 有了宣传目录，段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音箱宣传工作了。 总的来说，段云目前产品只针对有限的高质量消费群体的直销，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办法扩大生产规模，和大面积的铺开销售渠道，但现有的模式已经足够段云赚的盘满钵满了。 段云的目标是打算在年底前的时候，争取能让自己的身家达到十万到十五万左右，有了这笔巨额资金，段云明年就会开始自己更大的一个计划…… 第二百三十九章 相册 第二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上班。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段云再次从工厂里溜号了。 作为一个早退的‘惯犯’，科室里的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但段云是大学生，和副科长程清妍还是同学，又有书记这边照应着，其他人就算看不惯，也不会有人傻到去领导那里打小报告的，所以技术科众人也就权当科室里没有这个人了。 回到出租屋后，段云径直来到了暗房中。 将房门关上，段云打开红色的电灯，开始对胶卷进行最好的处理。 将胶片放置在卡槽中，把显影液倒入水槽并浸泡三四分钟，注意将显影液完全的将胶片覆盖，保持现有的温度大概高于人体温度的一摄氏度，并不断搅拌显影液，平均每半分钟搅拌一次。之后依次是定影液冲洗，清洗胶卷，和稳定剂冲洗。 最后是将照片水洗晾干，这期间段云离开暗房到供销社买了几本硬皮的高级相册。 到了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段云再次进入暗房的时候，里面的照片已经晾干了。 取下照片看了一眼后，顿时神色一怔。 程清妍确实非常的上相，五官靓丽动人，身材修长而窈窕，而且衣着打扮还带着几分古典婉约的气质，甚至相比后世的一些明星丝毫没有逊色的感觉。 另外就是段云的拍摄也非常成功，无论是光线角度，都很到位，阳光照在程清妍的身上，在黑白相片的特有效果下，有了几分令人迷醉的艺术效果。 段云从来就没想到这次拍出的照片如此的成功，相应的，音箱部分也成功拍出了高档厚重的质感，超出了段云预想的效果。 段云将这些照片迅速装入了相册之中，打算晚上的时候再做个产品型号和价格的标签，这样以后上门推销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 这次段云一口气做了六套目录册，另外底片还在，以后入若是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继续洗相。 将相册整理好，段云打算先全部放入柜子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留下了一套相册带在身上，随后回家先吃饭去了。 周六晚上还有一堂课，到了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段云如同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今天程清妍从楼道走出的时候，依旧微笑着和段云招呼了一声，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父亲程常林这次则没有板着脸出现在单元口。 不过这对段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他完全能够理解程常林身为一个父亲的一些做法，毕竟程清妍是家中的独女。 车子很快驶出了厂区。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函授站。 今天两人来的似乎早了点，进入教室的时候，只有两三个家住市区附近的同学已经来了，其他人估计还在往来赶。 两人从书桌里掏出抹布先擦了下座椅，然后这才坐了下来。 “清妍，给你看样东西。”此时段云从自己带来的文件包中掏出了那本相册，递到了程清妍的面前。 “这是……”程清妍见状一怔。 “就是昨天你拍的那些照片。” “这么快就洗出来了？”程清妍闻言惊讶的说道。 “我自己有暗房，洗相片很容易的。”段云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以后如果你家照相的话，可以让我来洗，保你满意。”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呢？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自己照相然后自己洗相的呢，这可是技术活，大家不是都去照相馆洗么？”程清妍转头对段云说道。 “照相馆的技术不行，不如我的洗相技术。”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吹牛了！”程清妍闻言咯咯轻笑着说道。 下一刻，程清妍翻开了相册。 只是看到第一张照片，程清妍就愣住了。 程清妍没有想到段云拍出的照片效果居然会这么好。 虽然程清妍对摄影技术没什么了解，但在她看来，段云拍摄洗出的照片，比一些《大众电影》之类的杂志封面丝毫不逊色了。 女孩子都喜欢在自己青春年华留下更多的影像，这和后世女孩非常热衷自拍是一个道理。 从小到大，程清妍也拍过不少照片，家里也有照相机，不过父亲业余的拍照手法时常让拍出的照片惨不忍睹，不是逆光就是对焦不准，以至于程清妍对拍照的事情彻底没有了兴趣。 但段云这本相册里的照片程清妍真的很喜欢，以至于有些爱不释手了。 “段云，能不能……送我两张照片……”半响后，程清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这本相册本来就是我多洗出来送给你留念的。”段云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程清妍兴奋道。 “用不着谢，我下次拍摄产品宣传照片的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呢……”段云说道。 “可以！”程清妍很干脆的点点头，说道：“还需要我当模特尽管张口。” “太好了！”段云笑着说道。 “你这是相册？”此时班长蒋志鹏也走到了自己后排的座位上，看到程清妍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后，好奇的问道。 “是的。”程清妍闻言应了一句，说道：“这是段云帮我拍的。” “这样啊……那能不能让我看看。”蒋志鹏询问道。 “蒋班长，你说你都这么大年岁的老同志了，看人家小姑娘的照片有啥意思啊？”眼见程清妍似乎有些犹豫，一旁的段云连忙笑着调侃道。 其实段云对这个年近五十的老班长印象还是不错的，也知道他可能就是出于好奇，但还是插了一句。 “你们两个和我女儿岁数差不多，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不过人这一辈子啥事都能碰到，咱们两代人能成为同学也是缘分，我就好奇而已……”蒋志鹏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就是段云帮我拍的照片。”程清妍闻言，也很大方的将相册递了过去。 蒋志鹏接过相册翻看了一眼后，神色顿时一怔，随即惊讶的对段云问道：“这照片是你拍的？” “是啊。”段云点点头。 “他不光会拍照，这相片还是他洗的呢。”程清妍在旁边插了一句。 “高手啊……”蒋志鹏闻言更加的惊讶，又对段云问道：“你们单位有暗房？” 第二百四十章 红帽子 “暗房是我自己的。”段云回道。 “你自己的暗房！？”蒋志鹏简直难以相信，他本身也是个摄影爱好者，也洗过照片，但用的却是单位的暗房和设备，因为民政局也常年拍摄一些结婚等证件照的，所以有一套拍照的工具，但蒋志鹏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有自己的暗房，于是对段云说道：“那你家的条件不错啊……” “段云是我们厂的劳模，另外也会修理家用电器，所以收入会高一些。”程清妍说道。 “你还会修家用电器？”蒋志鹏终于开始对段云有些另眼相看了，随即问道：“那你会修理电视么、” “会！”段云点点头，问道：“你家电视出了什么故障了？” “就是图像有些不清楚，我们单位这边也没什么人会修。”蒋志鹏说道。 “这个好说，你给我留个地址，明天我去你家一趟，免费给你修！”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段云早就想和蒋志鹏拉关系，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哎，免费可不行！”蒋志鹏连连摇头，说道：“你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要是免费的话，我就不用你修了！” “行行行，那回头咱按规矩收费。”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也知道，越是有点权力的人越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人情这东西有时候比钱还要难还，说到底，两人虽然是同学，但关系还没有处到位。 但人和人只要相互来往的多了，那肯定就会慢慢有交情的，所以段云也不急，毕竟他们还要在一起学习三年。 “那就这么定了！”蒋志鹏闻言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从身上掏出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写下自己的家庭地址后，递给了段云。 “蒋班长，咱们这些同学什么时候能一起组织个活动啊，一起郊游什么的，加深下咱们同学间的感情。”段云问道。 “这个……下个星期吧，我感觉这个季节去采凉山比较不错，回头咱们有时间的话，大家一起好好计划一下。”蒋志鹏也是个喜欢玩的人，段云的提议也很和他的心意。 “行啊，那就麻烦蒋班长费心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呵呵，不麻烦，不就是个玩嘛。”蒋志鹏闻言笑了笑，将那个相册还给了程清妍，然后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程清妍接过相册后，继续看了起来。 她是真的非常喜欢段云拍的这些照片，以至于接下来上课的时候，都一直把那本相册放在自己的怀中，不时的翻看两下…… 晚上下课后，段云将程清妍送回了家中。 …… 第二天是周日，段云原本能睡懒觉的，但依旧还是起了个大早。 今天对他而言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赶紧把产品目录做出来。 段云来到出租屋后，就开始将制作目录册。 其实段云制作目录册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照片放入相册中，然后在相片下面写上音箱的型号，性能，功率以及最为重要的价格。 目前段云作坊中共有九种不同的音箱，除了井师傅那边做的三款木质音箱，段云这里还有六款售价相对便宜的塑料音箱。 程清妍当模特拍出的目录照片非常的醒目，这样的宣传册会很容易吸引眼球的，而且有程清妍这样的大美女做摩托，也会显得自己的音箱产品档次很高，这是给人的一种非常直观的感觉。 段云对这次音箱的宣传非常重视。 在他看来，自己改装的特制天线相对而言制作简单，估计市场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现仿冒的产品，从而冲击段云天线的销量。 这种事情总是会出现的，尤其是这个年头国内还没有专利保护这个概念，抄袭山寨的事情非常普遍。 但好在段云抓住了机会，完成了自己人生第一桶金的收集，所以即便日后天线的生意越来越少，他也不会感到愤怒，毕竟他靠这样产品已经赚了很多的钱。 而目前段云则打算逐步将音箱作为自己作坊的主打产品，逐步成为明后两年主要的利润来源。 对于制作音箱设备，段云甚至还有一个长期的计划，那就是先小规模制作销售，从明年开始，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和销量。 想扩大自己生产音箱做饭的规模销量，就必须成立私人企业，不过这年头在城市建立私企是不现实的事情，唯一可能的办法就是找一家大型国企做挂靠。 所谓的挂靠全称是企业挂靠经营，是一个行业术语，指机构或组织从属或依附于另一机构或组织。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的一些私营企业为了生产和经营方便，往往冠以全民或集体所有制性质，为自己披上一件公有的外衣，这就是所谓的‘红帽子’。 有了‘红帽子’之后，企业就可以享受国家的优惠政策，获得采购原料和销售产品的合法渠道。 这种方法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一方面是企业产权问题很容易混淆，由此产生纠纷，后世的时候，国内就曾经多次出现这样的案例。 另外一方面，由于政策的不稳定性，这年头挂靠的企业依旧面临被查处的危险，当年温州八大王的五金大王胡金林的厂子就是挂靠的当地的国企，一年只需要交几十块的费用，原本以为合法，但最终还是被国家打击和查处。 还有就算段云想冒着风险做挂靠，能不能挂靠到厂里，还是个未知数，厂里领导没有过硬的关系和门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段云虽然说如今已经进入工厂机关工作，很快也会转为干部编制，但他这种干部只是工资福利待遇高了一点而已，手中并没有实权。 所以段云接下来的计划就是，一方面继续经营作坊推销制作他的音箱设备，不断进行资金上的积累。 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想办法在厂里快速获得晋升，掌握一定权利后，再想办法获得市政府的支持，最终将自己的作坊挂靠在厂里或者劳动服务公司，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开始更大的计划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推销计划 “哥，这就是你说的产品宣传目录？”曹东崔林等人被叫到办公室后，拿到段云新做出的宣传目录翻看了两眼后，惊讶的目瞪口呆。 他们当时不是没有见过相册，只是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如此的奢侈，一次洗好几套的相片用相册当宣传册的，这成本着实有点高。 另外就是，照片上的程清妍实在惹眼，这帮青工也都是知道程清妍是红星厂的厂花的，也见过好多次了，但却没想到她精心打扮后拍出的照片如此的漂亮，简直一点都不比电影杂志的封面女星逊色，而且照片上也非常好体现出了程清妍那种特有的温婉大方的独特气质。 “哥，嫂子可真漂亮啊，你们两个啥时候结婚啊？”雷子这个时候也在一旁嘿嘿笑着说道。 “结个屁的婚！你们别瞎想，人家就是因为我天天接送她上学，这才过意不去帮忙拍这套相片的，我们两个就是一般的同学同事关系。”段云闻言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另外我可跟哥几个说清楚啊，程清妍拍的这套相册不能在咱们厂区用，也不能告诉厂子里的其他人，包括你们的家人也一样，谁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在厂区乱说程清妍和我的事情的话，到时候我可真的会翻脸的！”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为了避免因为程清妍给自己拍照的事情惹得全厂风言风语，而且程常林一直和自己不太对付，万一让他知道女儿私下里偷偷帮自己拍照的话，肯定要找他麻烦，同时也会个程清妍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这本相册是绝对不能给厂区的人看到的，只能在其他远一点的厂区宣传产品用。 “哥你放心，我们都明白，这件事肯定是不会和厂里人说的。” “我们不乱说。” “这种事情我们肯定不乱说。” 眼见段云板着脸，其他几个青工也纷纷表态。 段云心里也是无奈，其实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后世的话，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在如今这个民风相对保守的年代，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点好。 “行了，我给你们最近重新调整一下工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作坊的活每天还必须要干，天线和音箱的库存必须保存在一个稳定的数量上，最近活不多，哥几个相互轮换着，每天两人专门负责外出搞天线的售后维修，顺便拿着这个宣传目录到咱们天线用户家推销，只要推销出去一台，我就给销售价百分之五的奖励，比如咱们这里的c型低音炮，售价两百，卖出一台我给你十块！如果能推销出a型的高档木质音箱的话，售价六百我就分你三十块！卖出去的越多，奖励越高！” “三十！？” “太好了！” “段哥，你说的是真的？” 段云话声一落，几个青工情绪顿时变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对段云询问道。 之前段云给他们定下的安装天线的费用，安装一套是三块的奖金，虽然听起来不错，之前也赚了不少钱，但现如今安装生意越来越少，有活几个人平分下来，一天也就只有几块十几块钱了。、 而现如今帮段云卖出一个音箱就能最少净赚十块钱，这个对这帮子青工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若是以前的话，一个音箱售价好几百块，在这些青工看来价格实在太贵，这样的产品肯定不好卖。 但随着这一两个月来他们到各大厂区安装天线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其实大兴市的有钱人还是很多，能买得起电视的家庭生活条件都不错，是完全有能力购买段云他们这种音箱的。 其实国内的消费环境也在一直不断的升级变化中。 就拿当初的‘三大件’来说，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些都是很贵的东西，能凑全的家庭不多。 但其实到了82，83年的时候，手表自行车这类的东西在城市就已经开始慢慢普及了，而在一些比较经济情况比较好的城市，电视，洗衣机，电冰箱已经成为了新的‘三大件’，国民对于大件商品的的消费能力从当初的几十块，上百块的区间，已经一跃进入到了几百乃至上千的区间！ 80年代的大兴是能源型的城市，虽然相比北京上海广州这些顶级大城市要逊色不少，但也毕竟是全国首批‘十三个较大城市’之一，工人的收入和消费能力在全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哥几个都是出来赚钱的，不过咱们这个摊子不是大锅饭，我也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推销这种事情，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推销的好，赚钱就多，这都是自己的本事，以后谁也别眼红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要提醒各位一句，咱们这次主要是做售后服务的，天线有问题，该换的换，该修的修，那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至于推销音箱的事情，那是顺带着推销，不能强行推销连哄带骗的！回头我都还会亲自去上门复查的，如果谁坏了规矩，那我只能说我这个摊子庙小了……” “段哥，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明白。” “是啊，我们哥几个都是实在人，不会做这种砸饭碗的事情的。” 几个青工闻言连声表态道。 眼见这帮青工态度都很诚挚，段云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实段云这样安排，除了是想大力推销音箱外，也能提高他们搞售后维修的积极性。 段云作坊的人手还是有些不够，不可能建立一个专门的售后维修团队，也就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运作一个完整的销售，安装和售后的体系。 从当初段云在矿务局卖出的第一套天线开始，这两个月时间来所有销售用户的资料地址都被段云完整的记录。 两个月时间做一次主动售后服务，算是比较负责的做法了，同时还可以借机推销音箱，这也算是个一箭双雕的做法了…… 网址77dus 第二百四十二章 周日安排 售后是有时间顺序的，段云先按照天线购买的时间前后，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一周的售后清单。 然后段云间这些用户编号写成了一个表格，贴在了了办公室的墙上，曹东也帮着做了个排班，包括马军营的那三个徒工在内，也都被排进了售后服务的值班表格中。 做完这一切后，段云将几本产品目录都放在了办公室的柜子里，算是完成了工作安排。 今天周日，但对于段云的作坊而言，则是正常工作的时间。 和后世餐饮服务行业周日不休息一样，今天周日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用户家里都有人，可以多安装一些天线。 但工人不可能一年365天连轴转，也需要休息和娱乐的时候，所以段云就把作坊的休息日定在了周二。 之所以定在周二，是因为这年头的电视台周二白天基本是没有电视节目的，白天安装天下看不出效果，所以安排周二休息是最合适的。 这个规矩半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但实际上，到了周二的时候，有些青工还是不愿意休息，就是为了能多接几个单子多赚点钱。 这种心情段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这几个青工投靠他就是为了多赚钱将来结婚用，家里兄弟多，父母未必能指望住，从他们几个之前义无反顾的冒着三停的危险和工厂请长假就能看出，他们对赚钱是多么渴望。 段云这次制定的推销音箱的奖励机制，肯定会破坏之前几个徒工间的收入平衡，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调动他们最大的积极性。 安顿好作坊的事情后，段云骑着侉子，带着一套天线去了趟城区。 按照昨天晚上和那个老班长蒋志鹏的约定，段云今天上门给他维修电视机。 段云将侉子的速度调到最快一档，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找到了蒋志鹏的家。 蒋志鹏是民政局的干部，但住的地方却让段云有些意外。 他家就在城区鼓楼东街的一片平房区中，房子有点老旧，冬天取暖还需要烧炉子，院子角落中堆放着小山般的煤炭和干木头。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如今这年头住房紧张是很普遍的问题，即便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能分到房的也很少，蒋志鹏是老大兴人，这套带院子的平房应该是他的老宅。 看到段云到来，蒋志鹏也是又意外又高兴，他还真没想到段云会真的找来，心里不由的对段云多了几分好感。 修理电视机对段云是小菜一碟，只是打开电视机看了看，段云就找出了图像不清楚的故障原因，用带来的电烙铁将接触虚的电路接头重新焊接了一番后，电视图像立刻恢复了正常。 随后，段云有把自己带来的天线安装在了蒋志鹏家的平房顶上，连接好馈线后，电视图像清晰度立刻就高了一个档次，而且还能多收到好几个外省的电视台！ 眼见自己家的电视图像如此清除，还多出了几个电视台的信号，蒋志鹏顿时心花怒放，同时也对段云多了几分佩服。 这二年能修电视机的都是了不起的能人，段云露的这手，加上昨天得知他还会拍照洗相片后，对他自然也就高看了很多。 人就是这样，和孩童时代不同，成年人的友谊是建立在能互相利用的基础上的，当初蒋志鹏对段云比较冷淡是担心他会求助自己帮忙，但现在则对段云热情了很多，毕竟像段云这种能人，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蒋志鹏还会求助他的。 干完活后，两人在屋里喝茶聊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段云象征性的收了蒋志鹏五块钱的维修费。 蒋志鹏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是知道如今这年头电器修理工上门维修的价格的，八块十块是起码价，而且段云还送了个这么高级的天线，起码也要二三十，况且他还是骑着摩托过来的，油钱也是很费的，段云只要五块钱，明显是赔大了，所以段云这个人情蒋志鹏是肯定要领的。 从蒋志鹏家离开后，段云有顺带着去了一趟四牌楼那边的电子爱好者之家。 当初段云的第一台音箱就是在这里卖出去的，而且他还从这里买到了一枚ne555的芯片。 而今天段云在二手市场转了一圈后，却没有发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看来想在这种小市场淘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还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其实如果这次高磊能从广州买到他清单上的芯片的话，那么段云的音箱设备就会得以升级，另外他也可以制作测试带数控功能的滚齿机了。 从段云重生到现在，防盗版一直是段云非常重视的事情，而有了芯片之后，他的音箱设备将会很难仿制，只要在芯片安装的时候用刀片轻轻刮去芯片上的型号，稍微做些迷惑性的伪装，那么别人想仿制就会难上加难，况且国内也很难大批量的买到芯片。 另外厂里的滚齿机数控设备也是同样的道理，加装了芯片后，就凭厂里技术科的那些人，是绝对找不到替代品的，而这台滚齿机的维修和改进，就非段云一人不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担心厂领导对自己将来做出过河拆桥的手段。 骑着摩托车回家后，段云一如往日的辅导起了妹妹段芳的功课。 这两周来，段云一直都在用心辅导妹妹的功课，目前看来，已经有了一些效果。 段云出的题一直都比真正的高考要难一些，段芳最初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脑袋转过弯后，她测验的成绩一次比一次高，这让段云非常欣慰。 目前距离明年的高考还有半年多的时间，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明年考题难度不变的话，那么段芳是可以考出高分的。 如果妹妹段芳也能考入大学的话，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而且他将来的计划中，也会给大学毕业后的段芳留一个重要的位置，成为自己的一个强大帮手…… 网址77dus 第二百四十三章 翻译人才 周一早上，段云刚到单位就被书记叫到了办公室中。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今天来到书记办公室后，赵东升对他是相当的客气，甚至还起身给他到了一杯茶水，让段云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自从段云考上夜大后，不光是书记，厂里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虽然只是个技术科的小技术员，但机关中很多人见到他后，都会和他主动打招呼。 事情明摆着的，大学的学历注定了段云将来有了平步青云的基础，技术员只是他的一个过度岗位而已。 “书记，我来我来！”眼见赵东升将泡好的茶水递过来，段云连忙起身接了过来。 “小段啊，最近在技术科的工作还适应么？”赵东升微笑着问道。 “适应倒还能适应，不过就是太清闲了点。”段云撇撇嘴说道。 “呵呵，你闲不住不肯混日子这很好。”赵东升闻言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机关工作门道多，有些工作确实悠闲，但时间长了的话，容易把人呆废了……” “书记您说的对。”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人安逸的时间长了，确实容易让人变得懒散，不过我可没有闲着，关于新技改的项目已经有了初步设计的方案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全部完成。” 段云知道赵东升这么说其实是想给自己提个醒，让他不要忘记研究新技改的事情。 虽然说段云如今考上大学后，在厂里的境遇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他也知道，目前自己还只是个在校夜大的学生，在学历没有真正到手之前，赵东升依旧是他最大的靠山，况且赵东升一直对他很不错，当初技改奖金，劳模名额，以及分房提干，都是赵东升从中推波助澜的，所以段云目前还必须在赵东升这边保持一个谦恭的态度，这一点问题没有。 “嗯，你明白你该做什么事情就好，其实我偶尔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将来的前途。”听到这里，赵东升满意的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你的修理生意还忙么？” “还行。”段云应了一句，惊讶的问道：“书记您是怎么知道我干修理的……” “呵呵，厂子就这么大，况且你现在是厂里的名人，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呢，之前就有人和我说过你的事情……” “说我什么了？”段云问道。 “你不用紧张，他们就是说你修理电器技术高，是个人才，这又不是投机倒把，我不会管你这种事情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只是想怕你耽误了正事而已……” 很明显，赵东升从来就没把段云的电器修理生意当回事，厂里人在外边干私活做小生意的人不少，但厂里的工作才是正事，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这也是赵东升想让段云明白的事情。 只是赵东升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段云已经是全厂的‘首富’了，身家已经突破了六万！ “赵书记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段云应道。 “嗯，我知道你小子悟性高，我当初没有看错你。”赵东升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说道：“下午轻工局有个会议，你跟我过去一趟。” “您让我参加局里的会议？”段云闻言吃了一惊。 上次国庆劳模表彰会的时候，段云见过了市轻工局的局长瑞阳，当时他也到车间亲眼查看了自己改装的车床，瑞阳也曾经说过下次有技术方面的会议的时候可以带上段云一起参加。 但段云从来不会把领导在台面上的客套话当真的，所以听到这次要自己也参加局里的会议后，段云还是多少有些意外的。 “这是瑞局长的要求，让咱们厂和兄弟单位带上有英语特长的职工干部下午到市局开会，说有任务要交给你们，我考虑到你能考上夜大，英语方面肯定没有问题，所以我和厂长通了个气，决定带你和程清妍过去开会。”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咱们厂的于副厂长和程总工不也是大学生们，他们也会参加会议吧？” “他们那茬子大学生英语水平都不高，主要学的都是俄语。”赵东升说道。 “额。”段云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20世纪50年代前半期，英语被认为是“帝国主义语言”，在国内形成了向俄语“一边倒”的形势。俄语学院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占据了整个东院，而英语则被列入“小语种”的行列。 之所以会选择主修俄语，是和当时的大环境有关的。 当时的共产国际在莫斯科，世界上有12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是老大哥。 60年代苏联对中国进行了全方位的援助，工厂农村到处有苏联人，普通中国、苏联公民都有民间交流。 最重要的是当年的工业技术都是苏联提供，标准也是苏联标准，所以无论从当时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还是国内技术岗位工作的需求来说，将俄语作为第一外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直到1964年的时候教育部才以“红头文件”的形式把英语列为第一外语，而这之后国家进入长达十年的风云时代，以至于在国家八十年代初的时候，英语翻译方面的人才极度匮乏，甚至一个普通地级市都找不到几个高水平的翻译人才！ “你英语水平如何？”赵东升个对段云问道。 “一般吧。”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其实段云前世的时候，英语水平还是不错的，已经过了六级，另外在进修博士期间，段云为了撰写论文，也翻译查看了很多外文的资料，而且还和同校的外国留学生经常交流，所以口语方面也是没有问题的。 “嗯。”赵东升点点头，说道：“我猜这次局里可能是需要一些懂英语的人翻译什么东西，如果你感觉自己能力不足的话，千万不要打脸充胖子，万一翻译工作出现错误的话，那可是要担责任的！” 赵东升显然是感觉段云英语水平不会有多高，所以提前给段云一些告诫，让他可以见机行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市局会议 “谢谢书记提醒。”段云点头说道。 “那你先回去忙吧。”赵东升微笑着示意段云可以走了。 离开书记的办公室，段云思索了起来。 对段云而言，这似乎是一个机会，能在轻工局当翻译的话，将来局里肯定是会和外商打交道的，而自己也有机会接触更多的领导和外国专家，甚至有可能踏出国门！ 不过目前段云尚且还不知道这次局里召集他们到底要翻译什么东西，所以下午开会段云还要看看具体情况。 …… 下午一点多，段云和程清妍以及其他厂领导骑着自行车前往了市区。 后世人很难想象，一个两千多人的国营大厂，厂领导居然没有专车，但在当前的国内，这还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汽车在80年代还比较少见，只有像矿务局和616这样大单位才会有专供领导使用的小轿车。 当时国内最多的国产轿车是上海牌的轿车，这种车年产量很少，外壳基本都是工人手工一点点敲打出来的，用的是金凤685q的发动机，耗油很厉害，即便如此，在那个年代能开这种车的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大兴市的轻工局就坐落在市政府的对面，段云一行来到这里的时候，大门口已经整齐的停了上百辆的自行车。 这还是段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心情还是有点兴奋的。 大兴轻工局下属的单位很多，80年代的大兴轻工业相当的发达，民生方面，糖厂，肉联厂，纺织厂，制药厂等等。 另外这个年代的大兴工业方面也是有规模有深度，很多品牌在全国都有一定的名气。 当年大兴人最放心最喜欢的就是“大兴牌”。那时的大兴是中国制造业较为发达的城市之一，也中国现代化水平较高的工业城市。 只不过后世由于政策和几届大兴市当家人的不作为，大兴的诸多企业面临市场的残酷竞争，缺乏政策支持，最终一一走向了破产和消亡，只剩下了煤炭这唯一的支柱产业，这其中有很多值得人深思的地方。 会议是在轻工局的大礼堂举行了，主持这次会议的正是大兴轻工局的局长瑞阳。 这次参加会议的领导干部基本都是各个单位一把手和二把手，段云和程清妍坐在一起，只不过这种场合下两人基本上不说话，毕竟厂长和书记就在旁边。 而让段云和程清妍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在这次会议的会场上看到几个夜大的同学，他们这次也是被各自的单位领导带来的，估计也是来参加这次翻译工作的。 市局单位翻译东西居然兴师动众要全市下属单位派来这么多的高学历人才在后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也反映出了改革开放伊始，国内人才存在严重的严重的青黄不接的情况。 会议开始后，副局长先宣读传达了几个轻工部下达的几个新文件，其中包括一些强化国企管理，以及技术引进的事情。 随后，局长瑞阳也开始了发言。 瑞阳的发言稿很长，但基本上不怎么看，口才相当了得。 段云能看的出来，瑞阳确实是个很有才干，也很想做出一番大事的人，听的讲话很有激情，说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国企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不过在段云看来，当前很多国企依旧是一潭死水，瑞阳的很多想法实际上是无法根治国企身上的顽疾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前很多国企都完全没有危机感和竞争意识，宁可不作为，也不会冒险对企业做出任何改革的。 没竞争意识这是国企的一个死穴，体制不改革，瑞阳有再高的志向和决心，也很难力挽狂澜。 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而散会后，段云程清妍和其他各单位带来的人则被工作人员请到了轻工局的会议室中。 这次各单位带来的英语人才足有一百多人，而当众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原来，此时会议室的办公桌上，放着整整三个大纸箱的图纸和文件，上面全部都是用英文撰写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看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看到这一幕，段云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轻工局会叫来这么多懂英语的人来开会了。 机械图纸以及相关技术资料的翻译难度很高，其中一些机械上的专用术语和词汇就算是让一般懂中文的外国人翻译也很困难，很多都是相当冷僻的单词，除了要具备深厚的英文水平，同时还要对相关的设备技术有所了解，才能完整准确的翻译出合格的译文。 另外如此多的图纸文件，工作量也是相当恐怖的，如果一两个人翻译的话，恐怕半年时间都翻译不完，所以这次轻工局才会动员下属所有单位的懂英语的人才过来。 “大家都来了。” 此时局长瑞阳走进了会议室，微笑着挥手和众人招呼了一声，走到了那堆文件的面前。 “瑞局长，所有的汽车厂生产线的图纸和文件全都在这里了。”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对瑞阳说道。 “嗯。”瑞阳点点头，随即用手轻轻拍了下面前那一箱子外文图纸，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是各单位的外语人才，我这里也就长话短说，这些文件是咱们局准备向西德引进的汽车生产线图纸和文件的复印件，虽然说设备是国外淘汰的技术，但在国内来说还是非常先进的，也值得学习和借鉴，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希望各位能帮着进行翻译，因为外方的人员还等着局里回复，所以时间有限，每个单位负责翻译一份，希望大家能重视起来，期限为一周，大家翻译完成后，就直接送交到局里的档案科，各位还有什么问题么？” 瑞阳很明显是想将这些图纸翻译摊派下去，虽然人多进行翻译难免会出现由于水平参差不齐，译文出现错误的情况，但在当前这种极度缺乏专业翻译人才的情况下，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第二百四十五章 翻译任务 后世的年轻人可能没多少听过大兴还有汽车厂，但实际上八九十年代的大兴确实是有汽车厂的，而且当时还名噪一时。 大兴汽车厂始建于1956年，是国家轻型汽车定点生产厂，中国一汽集团的成员厂，中国公路机械公司成员厂，是交通部，公安部，司法部，最高检，最高法等部门专用汽车定点生产厂。当时的云冈汽车电视广告词是：“云冈汽车，行家的选择”。 当时无论走到哪，“大兴制造”四个字似乎都无形中带著光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大兴火车站出站口北侧，有两块巨型广告牌，它们分别大兴汽车制造厂的“云冈汽车”、大兴总参汽车制造厂的“塞北箭”，在那个汽车尚未进入寻常百姓家的年代，这里曾经是一个令大兴人自豪的窗口，也是一个令外地游客眼热的窗口。 但是最终好景不长，大兴的汽车还没赶上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高潮就突然偃旗息鼓，没有了下文，由于没有销路，中央政府也收紧汽车生产牌照的管理，早早便关门大吉了。 而这次瑞阳是打算和西德方面洽谈，购买一套他们已经淘汰的汽车生产线设备。 说是一条生产线，但其实只是生产线上的几个关键设备。 虽然这套设备在技术上已经有些落后了，但放在国内依旧是非常先进的，当时中国主要汽车还是40年代水平，引进苏联的技术，由于历史原因，技术基本原地踏步，没啥进步，由此可见八十年代国内的汽车制造和国际差距和何等之大。 至于不引进国外最新的汽车制造技术和生产线，一方面原因是因为西方发达国家对国内的技术封锁，另外一方面则是国家外汇少，家底薄，所以就算西方国家肯卖给中国全新是汽车生产线，高昂的价格也不是国家能承受的起的。 中国和西德是1971年建交的，西德也是这个年代和中国关系最好的西方国家之一，这次打算出售的淘汰汽车生产线报价非常的便宜，而且还提供相关的技术资料，所以几个月前瑞阳出国考察的时候，对这条汽车生产线非常的感兴趣，当即和部里打了一份报告，报道获得批准后，瑞阳从西德方面拿到了设备图纸，打算翻译出来后让大兴汽车厂进行讨论研究，最终制定一份最合适的购买方案。 “瑞局长，翻译这个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英文水平。”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堆在最上面的英文文件后，皱着眉头说道：“万一出现错误的话，我这可是帮了倒忙啊……” “这不是硬性任务，感觉自己能力不行的可以不用接这个任务。”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不过如果大家谁能把这些外文资料翻译好的话，局里可是会有奖励的……” “瑞局长，有什么奖励啊，能和我们说说么？”此时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中年女子面带笑容的对瑞阳问道。 “如果翻译水平高，口语也过关的话……有可能会出国和外商谈判。”瑞阳沉吟了一下说道。 瑞阳话声一落，现场顿时躁动起来。 对这个年代的人而言，想走出国门无疑难度极大的，但凡能公费出国，那绝对是一个很大的荣耀和机会。 “咱们轻工局目前没有专门的翻译人才，本来我可以和部里申请，但批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所以我就想着在咱们大兴寻找这样的翻译高手，如果你们当中真的有这方面的能人的话，我还可以把你们调到局里工作，解决干部编制！”瑞阳眉头一挑说道。 听到这里，现场众人再次动容。 其实今天来的众人基本上都是中专以上的学历，在厂里也都是干部编制，并不需要瑞阳提干，但轻工局是上级单位，从国企调入到事业单位，哪怕是平级，职称和待遇也是会有所提升的，最少也能提升半级，而且翻译这份工作比较吃香，日后还是可以跟随领导经常出国的，所以瑞阳给出的这个奖励确实非常的诱人。 “如果大家没有退出的，那就辛苦大家了。”眼见众人再无退出的意思，瑞阳对身边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这些早已分类好的图纸资料复印件分给了在场众人。 “注意资料的妥善保存。”瑞阳安顿了一句后，一挥手说道：“拿到资料后各位就可以回去了。” 众人闻言，这才带着资料纷纷离开了。 其实刚才也有很多人是准备打退堂鼓的，但听到瑞阳给出的奖励如此优厚后，就都纷纷改变了主意。 光是能公费出国一条，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了。 至于翻译水平不高，如果勤查英汉词典的话，也是可以勉强完成翻译的，很多人也都是打着这个主意准备尝试一下的。 段云也拿到了一个装有资料的档案袋，袋子上写着‘冲压机b—5号’的字样，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起码有将近一百页的图纸资料。 “你英语水平怎么样？”走出轻工局的办公楼后，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够用。”段云微笑着回道。 “我可能要差点……”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能有机会出国就好了，可惜当初我们学校英语教的不多，能不能翻译出这些资料还是个未知数呢。” “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翻译。”段云说道。 “这么多图纸资料你一个人能翻译的过来么？”程清妍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这些资料文件翻译起来可不是会几个单词就行的，有些东西是需要一些相关的机械基础才能翻译到位的。” 程清妍家里就有很多的外国资料书，都是她父亲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程清妍前段时间为了研究强力喷丸机，也翻阅过一些外文资料，但这些资料主要是俄文的，英文也有，不过程清妍上学的时候没上过多长时间的英语课，所以英文水平一般，翻译起来相当吃力，只能靠查英语词典挤牙膏一般慢慢翻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技术资料 “没有关系的，英文我还是自学过一些的，翻译这种东西没什么问题的，你要是自己有把握，那就不说了，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可以帮忙。”段云正色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程清妍犹豫了一下说道。 对程清妍而言，英文翻译这么多的图纸资料绝对是个噩梦，以她的翻译速度，虽然也应该可以在一周内完成任务，但耗费的精力会很大。 另外程清妍最近这段日子正忙于强力喷丸机的组装制作和调试工作，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做这也的事情，所以尽管程清妍不想麻烦段云帮忙，但最终还是选择将翻译工作全部都交给段云一个人来做。 “不麻烦，反正我平时在单位也没什么事情，与其闲着，倒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再提高下自己的英语水平。”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早有盘算，以他的翻译水平，在轻工局下属这些企业中，应该算是最高的了，尤其是口语水平，他是绝对自信的，毕竟在前世进修博士的那些年，他没少和学校的外籍学生交流，这种经历和环境是这个年代大学生所没有的，更不用提今天参加会议的那些中专生了。 在当今国企这个升职讲究学历和资历的年代，段云夜大文凭虽然将来也能一步步的获得提拔，但总是要熬些年头的，倘若这次能成为轻工局的翻译，再有出国的经历后，他的升职速度肯定会快很多，这点是可以预见的！ 另外功劳这种事情必须明确，如果他和程清妍一起翻译的话，自己的功劳肯定会平分出去一些，但如果是自己独立完成的话，功劳就不会有人抢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才主动提出要帮程清妍翻译她的那部分图纸资料的。 “小段，小程！” 此时后面传来了一阵招呼声。 两人闻言转头看去，发现喊他们的正是夜大同班的两个同学。 “马姐，强叔。”段云笑着也招呼了一句。 这两个同学都是三十岁左右，而且和段云程清妍一样，也都是一个单位的，是3528厂那边的。 被称作马姐的名叫马华，喊做强叔的则叫刘强，在厂里主要是做宣传工作的。 “哎，你们都出来了，我刚才还找你们呢。”这时候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段云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肉联厂的樊立农，也是夜大的同学。 这次来轻工局参加会议的有五名今年夜大的同学，这是之前段云和程清妍没想到的。 其实是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这年头大学生少见，碰上这样的会议，被单位拉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随后，五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起离开了轻工局。 段云和程清妍开完会后，下午不用上班，直接就可以回家了。 路上，几个人有说有笑，也谈起了这次局里安排的翻译任务。 从和另外三人交谈中得知，他们三个人的英语水平也不高，这次也都是硬着头皮接下翻译工作的，主要是出国的诱惑太大，万一没有高手，矮子里面拔将军或许还有机会。 这也不禁让段云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参加会议的就没有几个英语高手。 不过和这些同学一起聊天还是非常愉快的，尽管彼此年龄有差距，但班里的这些大龄同学还是都表现的挺外向的，相互交流起来也是相当的相当的欢畅。 回到厂区，段云和程清妍分开后，就骑着车子迅速回到了家中。 进家后，段云立刻拿出了资料袋里的图纸资料看了起来。 只是翻看了几页，段云心里就明白这部分资料里的设备的大体数据了。 正如档案袋上标注的‘冲压机b-5号’，一样，这台机器属于汽车生产线上几台冲压机中的一台。 冲压机可以说是汽车生产线上最重要的设备。 根据段云前世看过的一个资料，用机械压力生产的零件，在汽车行业中，卡车用到的冲压零件占比大概是45%到55%，轿车，大卡车则为60%到76%，由此可见冲压机对汽车制造是何等的重要。 解放前，国内只有上海，天津，营口等地的几个小厂生产小吨位的手动或者踏板式的开式压力机，结构陈旧，技术极端落后，而且产量也很低。 一直到了六十年代，国内才有了160吨级的闭式双点压力机，而目前国内很多厂家用的都是这种吨位的锻压机。 不过这种设备显然是跟不上时代的需求的，随着汽车技术的进步，新型的汽车需要功率吨位更大的锻压机，而国内显然是没有相应的设备的。 比如说非承载式开车的车架，最关键的是两片大梁，需要2500吨压机冷压成型。 但国内汽车厂没有这么高的吨位冲压机一次成型，于是就有一些厂家就创造性的使用两台300吨压机、一台25吨压机，共计三台油压机拼装，连续冷压而成，虽然也能成型，但成品的生产质量和效率就比国外汽车生产厂差了好多。 而段云拿到的这份资料却是3000吨级的汽车纵梁冲压液压机。 这台3000吨汽车纵梁冲压液压机采用全新的四柱六拉杆结构，从介绍上看，这台压机强度较好，工作时变形小、抗偏载能力强、成本较低。 在段云看来，这台液压机算是非常落后的设计了，不过放在当前的国内，无疑是比较先进的东西，如果价格合适的话，进行引进无疑是非常合适的。 只是翻看了设备的部分资料，段云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随后，段云开始对这一百多页的图纸资料翻译了起来。 正如段云所预料到的一样，这份英文的图纸资料很多技术术语确实非常冷僻，要不是段云前世在进修博士的时候接触过很多外文资料的话，恐怕还真的无法准确的理解翻译出这种单词。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段云就已经翻译出了七页的资料，按照这个效率的话，估计这一百多页的资料一两天时间也就足够了。 不过段云这次并打算简简单单的翻译原文，他还打算利用自己掌握的冲压机知识给这些资料图纸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技术备注，方便相关的工程人员能更好的理解这种设备的构造原理和性能……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备注 第二天，段云就带着这套图纸资料到了单位。 厂子里昨天参加会议的人外，没人知道市局布置的这个翻译任务，即便是厂长书记，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这不是生产任务，而且他们也不认为段云和程清妍的英语水平有多高，可以翻译这样复杂的英文图纸资料。 早上打扫完科室的卫生，其他人就如往常一样，一杯茶水一张报纸，翘着二郎腿混日子了。 有几个科室的同事看到段云桌子上放着英文的图纸资料，也好奇的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离开了，他们不知道也对段云做什么事情不感兴趣，而段云也乐的清静，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翻译的工作上来。 “段云。”十点多的时候，程清妍突然走进了科室，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罐子。 “程科长，有事？”段云看到程清妍走来，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段云和程清妍有约定，平时在单位的时候，段云可以称呼程清妍的职务，但下了班以后，两人则是同学朋友的关系，公私分明。 “这罐茶叶给你。”程清妍说着，将手里的那罐茶叶放在了段云的桌子上。 科室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这年头从来都是下级给上级领导送礼，而程清妍身为科室的副科长居然给段云送东西，这确实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程清妍和段云都是夜大的同学，关系很好，只是没想到会好到这个程度。 “啥意思？”段云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罐茶叶后，也是愣了一下。 “上次你送我家两个音箱，我爸他有些不好意思……”程清妍贴到段云身前，压低声音说道：“这次销售科的科长从南方出差回来，给我爸带了几罐碧螺春，他就让我给你送一罐过来。” “哈哈，我当咋回事呢。”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那本来也是我自己做的东西，成本没多少的，你爸用不着这么客气。” 段云听程清妍这么说，内心其实也是挺高兴的，就连程常林这样喜欢吹毛求疵的人也很喜欢这个音箱，说明他的音箱设计制作的还是挺成功的，将来在市场上也应该会很受欢迎的。 “还是你厉害啊，音箱做的太好了，我爸这几天天天晚上一个人在小屋用这两个小音箱听音乐，挺享受的，还自夸你的电子技术厉害，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呢。”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你爸喜欢就好。”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如果我还有新产品的话，还会送给你家用的……” “那可不行……”程清妍闻言柳眉一皱，她显然不希望不想让段云破费。 “不白用。”段云看出了程清妍的心思，说道：“我就是给你家试用的，你爸这么喜欢听音乐，音箱好坏他能听出来，以后我新产品放在你家，如果听着不舒服的话，我还需要你爸给我提点建议呢，如果好的话，也帮忙给你家客人推销下，咱们这是互相帮忙而已。” “那……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也算是能接受的，随即点了点头，看到段云桌上正在翻译的资料后，问道：“翻译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 “反正我也没事干，慢慢来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行，你忙吧。”程清妍对段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到程清妍离开后，段云拿起那罐子茶叶看了一眼，随即打开盖子闻了闻。 碧螺春古代又名‘吓煞人香’，茶叶的香气非常浓郁，打开盖子的瞬间，段云就闻到了一股带着几分果味的香气。 前世的时候段云更喜欢喝咖啡，不过这年头咖啡是稀罕玩意，茶叶才是最大众的饮品。 往自己的劳模搪瓷杯里放了点茶叶，段云起身到门口拿起暖壶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水。 整个科室的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段云，眼中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妒忌。 刚才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程清妍给段云送茶叶的，两人的私交可见一斑，所以之前还有些对段云迟到早退看不顺眼的人这次也算彻底服气了，再也没了想和领导打小报告的心思了…… 段云对科室里众人的目光浑然不觉，回到桌前，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后，继续翻译着文件…… ……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段云基本上就已经翻译完全部一百多页的资料了。 其实之所以翻译的如此快，主要原因是大部分都是图纸资料，只需要简单翻译一些备注和名词就可以了，如果全都是文档资料的话，一天时间是绝对翻译不完的。 如果按照瑞阳的要求，段云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市局交差了，不过段云显然不打算这么做，他还有另外的想法。 段云前世接触过很多的冲压机产品，也对这种设备有着很深的技术上的理解，另外相比后世先进的数字控制大功率冲压机，从德国引进的这种淘汰的冲压机显然太过落后。 其实这种冲压机也不是德国的产品，而是二战后从美国引进的设备，当时二战后的德国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西德在二战中工业破坏程度很大，最后靠着美国的技术设备的输血，才逐渐重新恢复了工业系统，所以这台设备的图纸和技术说明全都是英文的。 美国二战后五六十年代提供给西德的自然不会是最高端的设备，所以这台机器在国际上已经相当落后了，设计原理和使用上都存在一些问题，所以段云可以轻易的对这种设备提出一些改进和优化的建议。 晚上，段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和程清妍上课学习，回到家中后，段云一边辅导妹妹功课，一边给这份图纸资料添加了很多的备注和优化说明。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段云又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最后的备注，中午下班后，将原有图纸和译文装入了档案袋后，离开了单位。 下班和程清妍一起回家的时候，段云用到局里交翻译资料的由头请一下午的假，程清妍惊讶段云翻译速度的同时，也欣然批了段云半天假，毕竟这原本就是局里下达的任务，况且段云还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婆卖瓜 下午一点多，段云骑着侉子来到轻工局。 按照上次局里的安排，段云翻译好的资料直接交到档案科就可以了。 将车子停好，段云大步进入了轻工局。 不过让段云意外的是，此时他来的有点早，轻工局下午是两点上班，段云早来了二十分钟。 感觉到有些尿急，段云索性走到了楼道口旁边的厕所。 解完手，段云在水池洗手的时候，一个男子也撩开门口的布帘，走了进来。 段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顿时愣住了。 原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式轻工局的局长瑞阳！ “瑞局长好！”尽管在卫生间打招呼有些尴尬，但段云还是招呼的一声。 “咦？”瑞阳闻言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说道：“你不是那个……红星厂的劳模叫段……” “我叫段云。”段云提醒了一句。 “对，就是段云！”瑞阳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对段云问道：“你今天来局里有什么事情么？” “我前天的时候和厂长书记参加了咱们轻工局的会议，会后您安排我们翻译这些技术资料，我上午的时候刚完成，打算过来交到档案室，结果档案室没人……” “你也参加了周一的会议？”瑞阳闻言问道。 当时参加会议的人比较多，瑞阳确实没有注意到段云，所以也是刚刚知道段云也参加了周一的会议。 “是啊。”段云点点头。 “我记得当时在你们厂的时候，你和我说你是初中毕业吧？英语难道是自学的？”瑞阳疑惑的问道。 上次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厂领导外，剩下的都是各个单位中专以上学历的人员，所以听到都有也参加了会议瑞阳有些意外。 “我现在已经被太原理工夜大学录取了，目前还在进修中。”段云微笑着说道。 “啊，你考上夜大了！？”瑞阳吃了一惊，随即对段云说道：“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上完厕所到我办公室说话。”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厕所。 三分钟后，瑞阳走出卫生间，领着段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瑞阳的局长办公室不算大，但布置的还是挺好的，窗明几净，一张写字台放在窗口的位置，两边都是书柜，柜子里的书很多，段云看了一眼，发现基本上都是轻工业相关的工具书，很多书里都夹着书签，显然平时都会偶尔翻看的。 “小段，坐吧！” 得知段云如今已经考上大学后，瑞阳对他的态度顿时热情了很多，转身就要帮他倒水。 “瑞局长我自己来吧。”段云见状立刻上前接过了暖壶。 “了不起啊。”瑞阳看向段云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讶，说道：“你初中学历能考上夜大，平时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自学吧？” “我只是不想虚度时间。”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真的挺厉害的，咱们市之前我还听过谁只有初中学历就能靠着自学上大学的，你也算是让我长了见识了。”瑞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可能我真的有点学习的天赋吧。”段云随口应道。 “咱们局其实就需要你这样高学历，肯上进的年轻人。”瑞阳面带赞许之色的点点头，看到段云手中的档案袋，问道：“我当时定的期限不是一个星期么，你这么快就翻译完了？”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说道：“其实英语正好是我的长项，以前下乡的时候，我就天天晚上听收音机里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英语教学，六年听下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次正好用的上……” “这样啊……那这次翻译外文资料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的地方？”瑞阳问道。 “其实我感觉翻译这份资料对我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以前在单位的时候谦虚，那是为了夹着尾巴低调做人，避免找来妒忌和其他的麻烦，但这次能和瑞阳面对面交谈，对段云而言是个非常好的毛遂自荐的机会，自然有什么本事就全要抖搂出来，不然的话，指望瑞阳这么大的领导能慧眼识才，慢慢发现自己是匹千里马，那纯粹扯淡！ 而且段云说自己英语水平高，哪怕是瑞阳现在不会相信，他也会对段云有更深的印象的，所以段云王婆卖瓜还是很有用的。 “额……你这么自信么？”瑞阳没想到段云如此的自信，面带笑容的说道。 “翻译这种资料对我真的没有难度，另外英语口语方面也是我的长项，我感觉和外国人用英语对话还是没有问题的。”段云说道。 “哈哈哈，你见过外国人么？”瑞阳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八十年代初国门还出于一个封锁的状态，除了北京和南方的一些开放城市，内地的一般城市外国人基本上进不来，一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会偶尔有外国人来旅游，而这些外国人走在街头往往会被人当成猴子一般围观甚至尾随，由此可见当时国人的封闭程度。 所以听到段云说自己有和外国人对话的能力，瑞阳自然是不怎么相信的。 “我虽然没见过，不过也听过一些外语台，他们说的英文我后来全都能听懂的。”段云说道。 “咚咚咚！”这个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瑞局长，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其他科室的领导都已经通知到了……”房门推开后，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对瑞阳说道。 “行了，我马上过去。”瑞阳说道。 “瑞局长，那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段云见状起身就要离开。 “本来想和你多聊两句的……”瑞阳起身对段云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吧，你把那份翻译好的图纸资料先放我这里，我帮你送到档案室去。” “谢谢瑞局长！”段云道了声谢后，将那个档案袋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段云离开后，瑞阳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个档案袋，轻轻摇头自语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锐气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个体户 离开轻工局，段云骑着侉子很快就回到了厂区。 刚到出租屋，段云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今天崔林轮班上门给客户做推销的时候，对方看过产品目录后，对小型的迷你低音炮很感兴趣，有三户人家想试试音箱性能。 由于段云售后的周期是两个月，要从他最初卖出的天线排号一家家的进行上门售后，由于段云最早以前天线销量少，所以这几天需要售后的客户只有十一家，而这上门的十一家天线用户中就有三家对段云的音箱产品有了兴趣，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尽管最终是否能卖出还是个未知数，毕竟音箱的价格比较高，但这无疑是开了个好头。 段云从库房取出了几个样品音箱，用厚厚的泡泡塑料包好后放在侉斗里，又将车钥匙扔给了崔林。 “兄弟，就看你的本事了。”段云看到崔林坐上摩托后，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哥你放心，我保证把咱们的产品卖出去！”崔林一脸兴奋的说道。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走了！”崔林说完，一拧油门，快速离开了出租屋。 “段哥，你那个产品目录太好用了，我昨天上门推销的时候，那些客户看到照片后，眼睛都直了，翻着看了半天呢。”此时曹东走到段云身边，摸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那你昨天卖出去没有？”段云接过香烟后问道。 “没……”曹东帮段云点燃香烟，接着说道：“我感觉他们还是嫌贵……” “一份价钱一分货，碰上不懂行的人，这音箱你卖他五块钱他都嫌贵！”段云惬意的抽了一口烟，说道：“推销这种事情你们几个还是要有点耐心，咱们现在有天线生意保底，推销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其实段云很满意作坊目前的情况，毕竟这二年生意不能做的太大，每月能有个万把块钱的进账段云就已经知足了。 如今再有一个月就要到1983年了，段云是打算明年的时候，争取将这个作坊挂靠到厂子了，有了‘红帽子’之后，段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拓展自己的生意规模了。 只不过目前他在厂里刚刚被提干，还没什么权利，所以想让自己作坊挂靠工厂的话，段云还需要在厂里有一定的话语权才行。 “哥，我最近这几天去马军营那边去的时候，感觉他们现在的塑料厂是越来越有样子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动员起来了，村委会后面放着的收来的塑料制品简直快堆成山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烧塑料的那股味儿……”曹东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也到他们窑洞那边看了，许书记和我说他们现在一天就能加工出五百多套的塑料制品，在周边这一片农村卖的可好呢，段哥，我寻思着咱们啥时候也能建个厂子，多招点人，名正言顺的把咱们产品放到商店里销售……” “办厂的事情你就别想了。”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整个个体户执照倒是还可以想想办法的……”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为了解决八百万返乡知青的就业问题，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批准了一份有工商行政局起草的建议恢复和发展个体经营的报告，从那个时候起，国家就已经逐步的开放了个体经营的项目。 不过由于前期政策一直都处在一个‘试水’的阶段，加上国企铁饭碗依旧是这个社会最有前途的工作，所以真正敢于‘下海’成为个体户的，多半都有没有工作的闲散青年和两劳刑满释放人员。 大兴市本地这二年就已经有了很多的个体户，只不过这二年干个体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需要很多部门的层层审批，要求不能有正式工作，还要先办理待业证，没有特殊关系和门路的话，就算符合政策的要求，但审批的过程依旧会托的很长，所以一般人是办不下来的。 另外就算是办下了个体户经营执照，经营方面也面临相当大的困难。 一方面是营业额定得偏高，管理费、税收等费用难于支付。营业额决定税收，管理费、营业额定高了，税收、管理费就增加，个体工商户如果完不成营业额，就要拿成本支付税收、管理费。 另外一方面就是进货困难。 个体工商户的出现，与国营、集体工商部门势必产生竞争，而一些人都认为是“抢了他们的生意”，影响了他们的营业额和奖金。因此，一些个体工商户到批发站批发商品，畅销商品不易批到，而潜销商品却“特别照顾”，搭配残次商品十分严重。例如，批一条“大前门”，要搭二条“许昌”和“海鸟”香烟，甚至要搭配一斤红薯粉。 最后就是有关部门对个体工商户的认识和支持不够。商业、供销、工商、税务、银行等对新形势下的个体工商户认识不足，重视和支持不够。 不过上面的三条对段云而言都不是问题，段云现在是有资金，有产品生产能力，人手也够。 只要能拿到个体户的经营执照，那么段云的音箱生意就可以从‘地下’转入地上。 至于个体户注册人由谁担任的事情，段云也是有所考虑的。 首先段云和崔林雷子等都是厂里的正式工，不具备办理执照的资格，而马军营村的两个徒弟则只会干活，没什么经营能力，所以段云的团队中，只有曹东一人是符合办证要求的。 即便曹东是法人，段云依旧是这个团队的老板，个体营业执照的经营范围仅限于五金交电，电子设备的销售，不会经营其他的货物。 而货物主要就是段云作坊生产的天线和音箱设备，段云对产品技术制作是有绝对控制力的。 另外政府这边的关系人脉，段云有同学是在民政局和公安局工作的，办事要方便很多，而曹东没有这样的社会人脉，有事情的话，还是需要段云来出头解决的，所以光是以上几点，曹东就很难脱离段云的掌控…… 第二百五十章 暖意 其实曹东一直都对自己还是非常忠诚的，两人合作了两个多月，从来没有一笔对不上账的钱，从这点来说，曹东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另外曹东也知道，段云有技术有眼光，他离开段云的话，什么都不是，而且作坊的生意一直都顺风顺水，也证明了段云之前的预见性，所以从内心来说，曹东是真的敬服段云，况且段云当初还对他有恩。 而对段云而言，注册个体户的事情要到明年才能实施，因为已经到了年底，政府各个部门很忙，另外就是他这边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疏通人脉，店面选择等等，都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段云有时间也有野心，他不必冒险激进，只需要一步步稳扎稳打就可以了。 “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办这个个体户手续啊？”曹东听到都有说要搞个体经营，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 曹东虽然对企业经营方面没多少了解，但一直以来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直销生意感觉很憋屈，仿佛见不得光一样。 而且这种登门安装，挨家挨户推销的方式确实很累，虽然曹东年轻也能吃苦，但人的精力和体力毕竟有限，目前作坊的人手已经限制了天线和音箱的最大销量，而如果能成为个体户搞批发零售的话，那么作坊的生意无疑会有巨大的提升！ “过完年吧，这都年底了，咱们没必要折腾了，而且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处理一下。”段云抽了口烟说道。 “那好吧。”曹东闻言点点头。 尽管曹东不清楚段云的想法，但段云的话曹东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最近天气有点冷了。”段云看着居民区不断飘下的落叶，对曹东说道：“等下你去商店，买几套军大衣和解放棉鞋，给兄弟们发下去，发票拿回来我报销。” 其实今天早上段云上班的时候，握着车把的手就开始有些冻得发麻了。 北方的冬天来的早，尤其在大兴这个地方，进入十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穿秋裤了，到了十一月份，就必须要毛衣毛裤上身了。 “行，我这就去。”曹东说完，立刻骑上了自行车离开了。 看到曹东离开后，段云也骑上车子到马军营村查看作坊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和程清妍一起上夜大，晚上回家后辅导妹妹功课。 另外作坊这边再次传来了好消息，经过崔林等人的反复上门推销，段云这几天一口气卖出了六个音箱，其中一个还是最高级的600块的木质音箱，虽然这种销量还不高，但有客户肯花这么高的价格购买段云的音箱，也说明了对方还是比较认可段云这种低音炮的效果的。 另外，除了通过售后的形式向固定客户销售的话，曹东等人也开始骑着自行车到全市的各个单位旱冰场以及各种娱乐场所推销音箱产品了。 其实段云的低音炮本身就很适合在这些公众娱乐场所使用，而有了产品目录和样品，使得推销起来更加的方便，现在已经有几个单位对这种音箱产生了兴趣，而段云已经安排手下人将音箱送去先试用了。 唯一让段云感觉有些失望的是，之前他将翻译好的资料送到轻工局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信。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段云能掌控的，一个人想获得成功，除了要有实力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行。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说的没错，但倘若是深埋太深的话，一辈子怀才不遇的人也是有很多的。 而如今已经过了翻译稿送交的最后期限，估计轻工局那边已经进行审核了，现在段云还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多半是他的翻译稿没引起上级的注意。 另外在当前这个社会，跑关系走后门的人很多，能在轻工局当翻译，还有出国的机会，这样的肥差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搞不好这次参加翻译的人员中，就有那个政府部门领导的亲朋好友之类的，只要打声招呼，名额就被内定了，就算段云翻译稿最优秀最出彩，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他！ 段云不是那种血气方刚的青年，他前世的时候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不公平待遇，社会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所以最初的时候段云内心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想开了，将这件事彻底抛在了脑后。 又是一个周四，段云如同往常一样，下午七点准时来到程清妍家接她上学。 进入冬季，天变短了，夏天的时候晚上七点天色还有亮光，但此刻则是满天星斗了。 天气有点冷，段云的呼吸已经有能看到白气了，秋衣秋裤已经不管用了，前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套上了母亲给他织好了一套厚毛衣毛裤，而段云则买了一件军大衣和一顶皮帽子，全副武装了起来。 “段云！”此时程清妍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微笑着和段云打了声招呼。 “你这……”眼见此时程清妍的装扮，段云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此时的程清妍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棉衣棉裤套在里面显得非常臃肿，全然掩盖了她那修长窈窕的身材，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子，上面还有一个绒线球，衬托着她那俏丽红润的脸庞，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毕竟是家中的独女，程清妍的父母对女儿还是相当爱护的，天气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但还是把女儿包裹的严严实实了。 “段云，给你个东西。”此时程清妍从口袋中掏出一团的东西，递到了段云面前。 “这是……手套？”段云接过那团东西借着单元楼折射的微弱灯光看了一眼后，惊讶的说道。 “我妈说你每天送我上学挺辛苦的，最近天气开始冷了，所以就给你也织了一副手套，和我这个一模一样的。”程清妍说着，在段云面前晃了晃自己的那幅手套。 “那谢谢你妈了。”段云闻言笑了笑，将手套戴上后，顿时感觉到一抹暖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抛锚 “上车！” 段云跨上摩托后，对程清妍说道。 “咦？”程清妍坐上挎斗后，感觉到座位格外的松软温暖，顿时惊讶的轻呼了一声。 “天有点冷，我买了几张兔皮做了个靠背垫子，感觉如何？”段云微笑着问道。 兔皮是段云去马军营村的时候，村支书许富贵送给他的，除了兔皮，还有一张羊皮，村里人一般都是用来做皮棉袄的，段云自然不会穿这种皮棉袄，索性就让母亲缝制成了车子的靠背坐垫。 “谢谢……”程清妍闻言，有些动容的说道。 “以后单位多照应着我就行了。”段云笑着启动了摩托，迅速离开了小区。 …… 晚上回家的时候，天空突然飘下了片片的小雪花，透过远处的路灯，多了几分清冷。 刚刚放学离开教室的程清妍看到飘落的雪花后，俏丽的脸庞上闪过了一抹小小的兴奋之色。 而走在她身边的段云看着程清妍被衣服包裹成一团肉嘟嘟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按理来说北方人都抗冻，况且现在还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但程清妍在课堂上也不肯拖到外套，记笔记的时候上半身蜷缩成一团的样子，着实有些又好笑又可爱。 两人到了门口，坐上侉子很快离开了函授站。 来的时候是顺风，段云还没有感觉到有多冷，但回家的时候逆风，车速很快，雪花很快就糊了段云一脸，好在皮帽子厚实，基本上还能坚持。 至于程清妍则很安逸，挡风玻璃遮雨棚，外加兔毛的坐垫，和段云完全是两个世界。 然而车子刚过两个岗楼，就在半路上抛锚了。 无奈之下，段云只得将车子推到路边的空地上。 “车子坏了？”程清妍下车后，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个地方正好位于城郊，两边道路除了树木外，看不到任何的行人或者修理铺，车子在这个地方出问题，显然会有些麻烦。 “没事，你在车上先等着，我能处理。”段云从挎斗座位后面取出了一个工具箱，示意程清妍坐回到去等着。 “你会修车么？”程清妍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放心吧，小意思，很快就能搞定了。”尽管段云还不知道车子出了什么毛病，但还是先给程清妍吃了跟一颗定心丸。 “哗啦啦。”段云走到路灯的正下方，打开工具箱后，用手拨拉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手电。 修理这种摩托对段云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眼下这个环境和天气情况确实不太好，估摸着也要折腾一阵子。 程清妍并没有做回到车上，而是站在一旁想帮忙，但又插不上手。 眼见段云咬牙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拿着手电筒检查摩托，程清妍微微有些动容。 和段云一起考上夜大后，两人的友谊增进的很快，现在的段云可以说是她最好的朋友了，段云年纪虽然很年轻，有时候也喜欢和她开个玩笑，但实际上程清妍感觉段云其实思想挺成熟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拿着手电照了一阵子，段云终于发现了故障的原因，原来是油门的线路已经开了，只需要重新接上线就可以了。 “叮铃铃。”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铃声。 只见三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从路口拐弯骑了过来，相互说话的声音很大，缓缓了骑了过来。 几人看到路边停着的侉子和旁边站着的程清妍后，顿时都目光一怔，随即从自行车上下来。 “妹子，啥情况？用帮忙不？”为首的是个头挺高，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 “不用。”隔着好几步的距离，程清妍都能闻到他嘴里的浓重的酒气，顿时柳眉一皱。 “那你站这儿等谁呢？用不用我们骑车带你一程？”另外一个面色皮肤黝黑的小个子也上前询问道。 “你们都哪儿来的。”此时趴在地上刚刚连接好油门线的段云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走了过来。 “你这……”三个青年刚才没看到趴在车下的段云，猛的看到一个人冒出来，顿时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段云一把将程清妍拉到了身后，对几人说道：“车已经修好了，就不麻烦哥几个了，慢走啊！” 而此时被拉到后面的程清妍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段云那坚实的背影后，心头瞬间有些触动…… 但当她突然又发现段云负子身后的右手中居然还握着一个大扳手时，顿时一惊！ 程清妍冰雪聪明，当即就反应过来段云想要做什么，于是赶紧想把段云手中的扳手夺过来。 拳打脚踢，总不至于受太重的伤，但如果段云这一扳手砸在对方头上的话，那可是要命的事情！所以程清妍头脑还算清醒，她不想发生这样的惨剧！ “啊，那既然车子已经修好了，那我们就走了，你们路上也慢点啊。”正当程清妍的手刚刚碰到扳手的时候，对面的三个青年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后，就骑上车子离开了。 看到这几人离开后，段云和程清妍也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你刚才……不会是想要和人打架吧？”片刻后，程清妍嘴角勾起，对段云问道。 “这月黑风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碰到的是坏人我不防着点能行么？”段云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哪有那么多坏人……”程清妍微微一笑说道。 “你说的没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但坏人只要遇到一次，那可就够受的了。”段云将手中的扳手扔进了工具箱说道。 “可你平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也要打算和人拼命么？”程清妍又问道。 “我哪有那么多命和人家拼？今天主要是因为你在这里，不然我看情况不对，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咯咯。”程清妍闻言咯咯轻笑了两声，坐上挎斗后，随即直视着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谢谢你……” “矫情！”段云一踩油门，随着发动机突突的响声，车子再次疾驰进了夜幕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反馈 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时候，厂里的副科级以上领导都被召集到了会议室中开会。 会议是厂长组织的，主要是临近年底，即将召开年终总结会议，在此之前，需要通知安排各部门领导做年终总结报告，以及各部门的生产质量方面的统计。 厂长秦刚和赵东升先后发言布置好年终总结会议的准备工作后，又开始谈了下最近工厂发现的其他问题。 “……最近工厂各车间迟到早退现象比较严重，我这两天到各车间检查的时候，总是能发现又工人没到下班时间，就早早的离开的车间，尤其是铸钢车间尤为严重！昨天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去铸钢车间走了一圈，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看到有的工人已经换下了工作服准备走人了！”秦刚脸上带着几分怒色大声说道。 厂里迟到早退的事情由来已久，其实大部分工人往往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心就已经不在工作上了，之前厂子里每次整顿这个问题工人们都会收敛一点，但过三个一两个月，就又恢复常态了。 正是由于老生常谈的问题，所以会场中的其他人也没太把秦刚的话当回事。 感觉到说的有些口渴，秦刚起身从身后拿起了一个暖壶，给杯子倒满水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却看到窗外的小道上，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影正快步走向厂门口的方向。 如今早已过了早上接班的时间，而且那个军大衣明显是从办公楼离开的，这顿时引起了秦刚的注意。 “那个人是哪个科室的？”秦刚皱着眉头问道，指着窗外问道。 秦刚话声一落，会场众人纷纷起身望向了窗外。 “段……段云？”这个时候程常林惊讶的说了一声。 段云一直都接送程清妍上夜校，而且最近他一直都穿着这样的一身军大衣，所以程常林一眼就认出了他。 原来，段云今天上午看到领导都去开会，而他正好要去马军营村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又溜号了。 原本段云逃班的线路很隐蔽，但不想正好是对着会议室旁边的窗户的，被秦刚一眼就给看到了…… “段云？”秦刚闻言一怔，随即眉头一挑对程常林和程清妍父女问道：“他和你们请假了没有？这才几点就走了？” “请了！”程清妍清澈的双瞳闪动，点头说道。 “假条呢？”秦刚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接着说道：“咱们厂有规定，所有人请假必须要有假条，你不会不知道这条规定吧？” 秦刚自然是知道现在程清妍和段云是夜大同学，平时一起到函授站上学，甚至厂里有人还传言两人已经搞上对象了。 其实若是换做别人的话，秦刚也就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和程总工关系很好，理应照顾程清妍。 但秦刚是绝对不会放过段云的，没有假条就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严重是要背处分的！对段云日后的升迁会有影响的，而且这次是所有领导都看到的，可谓是证据确凿！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口头准了他的假，也没开假条……”程清妍一咬牙说道。 “清妍……”程常林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他显然看出女儿是想帮段云抗下责任。 “是谁的错我心里有数，你现在就赶紧出去，把段云给我叫回来！我当面把这件事问清楚！”秦刚自然也看出程清妍想顶事儿，于是对程清妍命令道。 “快去！”一旁的程常林也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嗯。”程清妍柳眉一皱，随即起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 与此同时，轻工局的局长办公室中。 “咚咚咚！” “进来！” 听到外边于敲门声，正在批阅文件的瑞阳喊了一声。 “瑞局长。”房门推开，一个留着偏分头，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秦啊，坐。”瑞阳看到这个中年人后，瑞阳微笑着示意他坐下，随即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被称作老秦的男子将一份名单放在了瑞阳的面前，说道：“目前关于西德汽车生产线设备资料的翻译图纸各单位已经全部翻译出来了，这是上交图纸档案的单位个人名称记录。” “额。”瑞阳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问道：“图纸翻译的怎么样了？一厂的技术人员能看懂么？” “绝大部分翻译都不合格，很多人估计都是用的英汉词语的对照，语法方面一塌糊涂……”老秦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另外翻译这种技术资料，是需要水平很高的专业技术翻译的，而咱们下属单位的那些英语高手很多技术术语都没有翻译出来，昨天的时候我就拿着翻译好的资料到一厂走了一趟，他们的总工和技术人员看了翻译的资料后都直摇头，说这简直就是天书，根本就不能当做资料看……“ “这样啊……”瑞阳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这次瑞阳为了翻译这套资料，基本上已经动员到了市局下属所有单位的英语高手，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么瑞阳只能向部里提出申请，而从审批到派人过来，又要等个把月时间，而西德方面只留给了他们二十天的期限。 “不过又一小部分的图纸资料翻译的不错，一厂的总工看了后非常的满意，而且对这个翻译者评价很高，说他的译文翻译的让人一目了然，而且有些备注应该是原创的，说这个翻译的人应该有很高的技术水平……”老秦说道。 “嗯？”瑞阳闻言愣了一下，如同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随即惊讶的说道：“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是哪个单位的？” “就是表单上我画红线的这个……叫段云！”老秦用手一直表单上的一个姓名说道。 “段云！？”瑞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问道：“是不是红星齿轮厂的那个段云？” “没错，这个段云确实是红星齿轮厂的，瑞局长认识他？”老秦也有些惊讶的说道。 “他是红星齿轮厂今年的青年劳模……”瑞阳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没有搞错名字吧？” 瑞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段云年纪轻轻就能掌握这么高的翻译水平。 “没有，每份译文的后面都有翻译者的姓名，档案袋上也有标注，这个是不可能搞错的。”老秦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国内外语人才不多，而专门翻译设备文档的技术翻译就更少了，不光需要扎实的英语功底，还要有一定的机械电子方面的技术，掌握大量的英文技术专业术语，这个要求很高……如果这份资料真的是那个段云翻译的话，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这个段云确实是懂机械技术的。”瑞阳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后，说道：“那么你感觉这个段云英语口语能过关么？” “这个没做过测试，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要等到见过本人后进行测验才能做出评估。”老秦说道。 “我这就给红星齿轮打电话，让那个段云下午来局里一趟！”瑞阳说完，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查了下办公桌玻璃板下的单位电话后，按照号码迅速拨动了电话机上的拨盘……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从严处理 “段云！”程清妍离开办公楼后，跑到门口骑上自行车，快速蹬了好长一截，才终于追上了即将进入生活区的段云。 “清妍？”段云转过头看到后面来人是程清妍后，顿时愣了一下。 “赶紧跟我回去！”程清妍柳眉一皱对段云说道。 “回去干嘛？科室里又没什么事情。”段云说道。 “你太不小心了，走的时候被厂长给看到了，现在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你逃班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我是科长，有什么事情我帮你顶着，你过去后，只要一口咬定和我请假了，其它的话我来说！” “这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吧？你不是我的领导么？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请个假又能怎么了？”段云有些不解的说道。 在段云看来，这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本来程清妍就是自己的上级领导，所以她给自己准假的话，那别人也无话可说。 “这件怪我……”程清妍面露内疚之色，说道：“厂里今年有规定，请假是必须要有请假条的，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按照擅自离岗处理……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下回去你和厂长解释一下，有什么处罚我来承担就好了……” 程清妍其实在管理方面还只是个新手，她更多的长项则是技术方面的，而且即便是担任副科长以后，除了日常工作安排，她对其他的事情管理的很少，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新技术的改造方面。 一般领导是绝对不会帮着下属承担责任的，甚至有些老油条自己出了事情，还会找手下人来背锅，这种事情非常普遍。 倘若没有她父亲这个靠山，加上厂长这边的支持的话，程清妍也是当不上这个技术科副科长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程清妍性格和善，另外段云对她也很好，所以段云出了事情，程清妍还是很义气的要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尽管实际上都是段云造成的错误。 “其实这事怪我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我忘了上午领导在会议室开会，早知道我从另外一条路走好了……不过没关系，顶多就是扣点钱而已……” 经常逃班，总有被抓的时候，只是段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闹的这么大，让全厂的领导都看到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对段云而言也并没当回事，溜号这种事情按照厂里的规定也就扣钱罢了，对段云而言，扣上几块钱根本就是毛毛雨而已，不值一提。 “我是你领导，出了事情我也有责任，等会儿到了厂长面前你就按我说的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明白么？”程清妍一脸严肃的对段云说道。 “行，全按程科长你说的来！”看到程清妍一本正经的样子，段云笑着说道。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程清妍说完，调转了自行车，和段云一起返回厂区。 十多分钟后，当段云和程清妍返回办公楼的会议室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散会了，只有厂长秦刚一个人。 程清妍见状一脸的惊讶，而段云则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在段云看来，秦刚安排众人散会而亲自处理这件事，主要就是避免书记帮自己说情的时候会引起扯皮，秦刚显然是对着自己来的。 “段云，你胆子不小啊，咱们机关早上八点上班，你九点就溜了，你把工作当什么了？你把厂规当什么了！” 看到段云进入会议室后，秦刚脸色铁青，拍着桌子就对段云直接开火了。 “秦厂长，这件事其实不怪段云，他早上是和我请过假的，只是我忘了让他填写假条了……”程清妍见状连忙解释道。 “小程，这件事和你无关，段云上班溜号已经是惯犯了！之前就有人和我说起过这个事情，我本来希望他能自行改过，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本加厉了！今天的事情全厂的领导都看到了，我要是不严肃处理的话，那以后还有人把厂规当回事么？你逃班，他也逃班，咱们厂子是什么？是饭店么？”秦刚语气严肃，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爱惜下属，但有时候也得分情况，厂子里大事小事，都必须要严格按照常规来，段云没有假条就擅自在工作时间离开工厂，这就是他的错，谁都无法替他开脱！” 秦刚针对的是段云，程家人毕竟是自己的嫡系，所以他只想将程清妍撇开。 “可是……” “你不用再说了！”秦刚打断了程清妍的话，随即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小段，本来你这次考上大学，我和其他厂领导对你都是挺重视的，也有心想把你好好培养一下，但你不争气啊……这次厂领导都已经看到你刚才逃班了，按规定，扣发当月全部工资奖金，全厂通报警告一次！这个你没说的吧。” “秦厂长，这……”程清妍闻言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秦刚对段云的处罚如此严厉。 一般来说，工厂对这种溜号的事情处理一般都很轻，有时候只是领导口头警告一次，严重一点的扣发当月奖金，但像秦刚这样工资奖金全部扣掉，而且还要背上一个处分，这个显然过头了。 “行，今天确实全是我的错，和程清妍无关，我认罚。”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自然不可能让程清妍帮他背锅，索性直接表示认罚。 这件事只能说今天段云运气不好，另外程清妍也没意识到假条的必要性，否则也就不会让秦刚抓住这个把柄了。 “段云，你……”程清妍柳眉一皱，正想说话，却被段云挡在了身后。 “秦厂长。”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怎么了小王？”看到来人是咱们的秘书王军，秦刚问道。 “刚才崔局长打来电话了，当时您正在开会，我告诉他后，崔局长让你会后马上给他回个电话。”王军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秦刚闻言点点头，眼见王军要离开，连忙喊道：“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王军问道。 “你让宣传科马上写份通告，是关于段云上班擅离岗位的处罚决定，扣发当月全部工资奖金，全厂通报警告一次！中午下班前贴到工厂宣传栏上！”秦刚安顿道。 “我这就通知宣传科。”王军闻言，转身离开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坐如针毡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秦刚从段云身边走过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 一直以来，秦刚都想好好收拾下段云，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但这次中算是抓住了段云的一次把柄，原本很小的一件事情，却硬生生的扣了他整月的工资奖金，外加一个全厂通告的处分，这其实也是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思。 这一刻的秦刚，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离开会议室后，秦刚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秦刚拿起电话，拨下了轻工局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啊，瑞局长，我是红星齿轮厂的厂长秦刚，刚开完会，您刚才是给我打电话了？”电话接通后，秦刚对着话筒语气恭敬的说道。 “是这样的秦厂长，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下你，让你们厂的段云同志来局里我的办公室一趟，有件事情要和他谈……”电话那头的瑞阳说道。 “段云！？”秦刚闻言一怔，随即连声问道：“瑞局长，我想问下，你找段云有什么事情么？” “上上周咱们局里不是开了个会么，会后各单位的英语人才都接到了翻译技术资料的任务……”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经过最近局里工作人员的综合评判，段云的英文翻译水平是最高的，而且对机械技术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所以下午我们打算给段云进行口语方面的测试，如果测试合格话，就会安排他当我们局和西德洽谈业务的随行翻译……” “去西德的随行翻译！？”秦刚听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 “段云确实是咱们局的一个非常难得的青年人才，如果下午的这次口语测试合格，过段时间的话，可能要和我一起出国，回来后，他还要借调一阵子到你们兄弟单位大兴汽车一厂协助进行设备的安装和调试，这里我先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电话那头的瑞阳说道。 “一切全都听瑞局长的安排！”秦刚闻言连声说道。 “那就这样吧，记住安顿段云下午别迟到。”瑞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啪嗒！” 听到话筒那头的嘟嘟的声响，秦刚放回电话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翻译，出国，协助总局设备引进工作。 这明显是市局打算重用段云的信号。 如果说之前段云考上夜大的时候只是初露锋芒的话，那么这次如果段云真的能和局长一起出国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即将鱼跃龙门了！ 之前段云考上夜大后，好歹也是在本厂里能得到一些重视，这二年大学生是比较金贵，但混的不好的也有，况且段云上的是夜大，不是全日制大学，外加他还处在在读大学阶段，文凭还没有到手，所以只要在厂子里，就逃不出秦刚的五指山，怎么都能压制住段云。 但倘若段云真的成为了市局的翻译，又经常和瑞局长一起出国的话，那么日后肯定会被调入市局工作，同时给予提拔的。 后世的人喜欢出国学习给自己学历镀金，而这年头哪怕你不留学，只是跟着领导到国外转了一圈，回国后头上也会多出一个耀眼的光环，是可以写进工作履历中的，对将来升迁转岗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而之所以秦刚得知段云要当翻译这件事会感到紧张，原因就是段云这次是真的要跳出自己的‘五指山’。 现在厂里人都知道自己不待见段云，而且刚刚才对段云给予了严重的处罚，两人的矛盾已经开始公开化。 对很多干部而言，当官之道是围上不围下，对下属如何骄横跋扈都没有关系，只要上级领导欣赏你，对你有好感，那个这个领导你就当下去，甚至犯点错误位置也照样牢固。 但如果有小人在上级领导身边吹耳边风，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则会很容易让领导失去对自己的好感，甚至哪怕自己辛辛苦苦干好几年做出的成绩，也还是抵不住那些小人的几句歪话。 秦刚干了这么多年的干部了，自然是深知其中的利害的，如果段云这次真的能通过口语测试，和瑞阳一起出国的话，两人肯定天天一起谈判逛街，关系会走的很近。 秦刚从来不质疑段云拍马屁和社交的能力，当初他在厂子里还只是一个徒工的时候，就能凭借一张嘴，硬是把拉上赵东升这个大靠山，很快就在厂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就连赵东升那种成了精的老家伙都能被段云忽悠住，估计段云也很快能成为瑞局长身边的红人…… 这一刻，秦刚感觉自己有些坐如针毡。 距离下午两点段云去市局报告还有一段时间，秦刚感觉自己还有和段云暂时缓解关系的可能。 讨好自己手下的一个工人，对身为厂长的秦刚而言无疑是很难拉下脸的事情，毕竟秦刚本人也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 但面子和自己的仕途相比，显然是不值一提的！ 掏出香烟点燃后只抽了一口，秦刚就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秦刚起身走出办公室，径直走向了段云所在的技术科。 与此同时，段云和程清妍在她的办公室交谈了起来。 段云这次被罚，虽然不是程清妍的错，但她显然还是有些内疚。 看到程清妍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还是要拿她的工资奖金补偿自己，段云就感觉这姑娘有时候还是有些义气的可爱。 段云其实根本就没把几十块工资奖金放在眼里，至于全厂通报处分，段云的厚脸皮天生就有免疫力，当初他的前身为了一个女工自杀的事情被厂里人耻笑了好一阵子他都没当回事，现在逃班这种事情他就更不当一回事了。 “段云，你到我办公室一趟。”眼见此时程清妍正和段云在办公室里说着什么，秦刚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对段云招呼道。 “嗯。”段云闻言应了一声，随即离开了科室，跟着秦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段云被秦厂长叫走，程清妍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随后也悄悄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朝令朝改 “呵呵，小段，坐！” 进入办公室后，秦刚笑容满面的示意段云坐下。 “秦厂长，找我还有什么事情么？”看到秦刚脸上春风般的笑容，段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从入厂到现在，段云基本上就没见过这个秦刚对自己效果，现如今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客气，让段云反而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刚才我对你严格处分，你心里肯定有些情绪吧？”秦刚笑吟吟的对段云说道。 “秦厂长按规章办事，对于这次处理，我心服口服，没什么说的。”段云还一时摸不清秦刚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索性先顺着他的话说。 “其实我刚才那么做，也是有我的难处啊……”此时秦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想想，刚才厂里领导都在会议室开会，正说工厂迟到早退的纪律问题的时候，你偏巧这个时候从楼下走过……几十双眼睛都在哪儿看着呢，你说我身为厂长，能当什么都没看见么？” “我说了，对于刚才秦厂长您的处罚决定，我心服口服……”段云再次附和道。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嘴上说的服从处罚，内心肯定还是有怨言的……”秦刚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小段，我本人一直都是很欣赏你的技术和才干的，你接连两次对厂里设备进行的技改都非常成功，提升了车间的生产效率，从这点上来说，你对厂里是有很大贡献的，今天严厉处罚你，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情绪，保持谦虚和勤奋，对你将来的前程是有好处的……” “敲打的对！玉不琢不成器嘛。”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秦刚这明显是在对自己示好，有意缓解两人的关系。 段云当然不相信秦刚是真对自己好，肯定是对自己有时想求的，但段云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 “呵呵，好一个玉不琢不成器，看来你的思想还是比较成熟的。”秦刚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差不多，也是有点恃才自傲，长辈的话很多都听不进去，但后来吃亏吃的多了，也就慢慢的感觉到长辈有些话都是有道理的，所以现在我感觉有时候一些人的话或者做法你受不了，也看不惯，但却是良药苦口，他们才是真心帮自己的人，不知道小段你是否有这种感觉？” “秦厂长说的没错，忠言逆耳，这是正常的事情。”眼见秦刚一个劲的和自己扯犊子，段云知道他是有意想给自己‘洗白’，但现在又不能直接询问秦刚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所以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秦厂长，啥也不说了，您在我眼中既是领导又是长辈的，所以我也完全能够理解您之前对我的良苦用心。” “说的好！”秦刚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接着说道：“其实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情，刚才局里来电话了，说要你下午两点去局长办公室报道，到时候瑞局长会和你说点事情。” “好的！”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这一刻段云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秦刚突然对自己示好，显然是因为自己下午就要见局长了，而且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瑞局长肯定和秦刚说了让自己当翻译的事情！ 其实之前几天没有消息，段云原本以为翻译的事情没戏了，毕竟涉及到一个出国的事情，很多有关系有门道的人都盯着这个肥差呢，段云就算有才能，被人暗中挤掉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局里确实找不到其他合格的翻译，毕竟就算想顶替自己，那也是必须要有一定英语基础的。 “其实我在市局也有一些老同学和熟人的，如果小段你日后要在市局配合一段时间工作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一些事情……”秦刚正色说道。 “谢谢秦厂长！”段云微笑着应道。 段云心里清楚，秦刚这么说绝对不是真的好心想帮自己，而是想提醒段云，他在市局也是有人的，自己和瑞局长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秦刚是会知道的。 “行了，那你忙吧。”秦刚眼见段云还算‘上道’，心头顿时放松了很多，手一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我走了。”段云起身就要离开。 “对了，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下。”秦刚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段云。 “什么事情？” “呵呵，其实上午的事情，我处罚的确实有些重了，说到底，也就是想给你一点警告，并不是真的想罚你。”此时秦刚上前手搭在段云的肩膀上，一起走出办公室后，微笑着说道：“现在嘛，我感觉这个处罚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我现在就取消这个处罚，你以后在单位多长点心就行，咱们两个，以后要多多互相理解啊……” “对对对！理解万岁！”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而就在楼道边上，程清妍看到段云居然和秦厂长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刚才程清妍想偷听两人说话，只是楼道经过的人太多，所以只能作罢。 她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还对段云拍桌子瞪眼的秦刚，此时却全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对段云笑容满面，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 “你傻站在这儿干嘛呢？”段云这个时候已经和秦刚分开，看到楼道口站着的程清妍后，笑着说道。 “啊……”程清妍这才缓过神来，随即对段云问道：“刚才秦厂长找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段云撇撇嘴，说道：“秦厂长就是说我是个人才，厂里一直都对我很重视，刚才批评我只是为了让我长记性，现在已经把我的处罚全部取消了。” “就这么简单？”程清妍闻言依旧不敢相信。 在程清妍看来，秦刚在厂里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想当的爱面子，哪怕有些事情明知道做错了，也硬着头皮不改，所以现在得知他取消对段云处罚决定后，感觉又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口语测验 “本来就没什么事情，秦厂长爱才，所以也就不追究这件事了。”段云对程清妍笑了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给我整张假条，上午我有事情要办。” “你……你还要请假啊？”程清妍闻言柳眉一皱，说道：“厂长才刚刚取消你的处罚……” “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就算是不请假逃班，他也不会管我了。”段云笑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太目中无人了……” “赶紧的，这都快十点了，我那边已经约好人见面了。”段云催促道。 “你真的有急事？” “当然。” “好吧。”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帮段云的。 回到办公室，程清妍很快就给段云开了一张假条。 拿着这张假条，段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办公楼。 而且这次是从正门的路上离开的……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秦刚拎着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了办公楼。 上午的事情让秦刚现在还心有余悸。 倘若不是市局的电话来的及时，他第一时间找到段云谈心，做思想工作，有立刻撤销了他的处分的话，那么他和段云的矛盾就更大了。 到了现在，秦刚是必须要重视段云，并且尽量要和他搞好私人关系了，毕竟如果一旦日后段云成为了局长身边的红人后，只要说上几句自己的坏话，那么将来自己的仕途肯定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的，秦刚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不过到现在秦刚也没有想明白，段云入厂前明明只是个只有初中学历，看起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愣小子，然而却在最近的几个月接连做出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技改成功拿到了厂里破纪录的奖金，然后又获得技改比武的第一名，当选了劳模，分到了房子，还考上了夜大，现在更是成为了市局点名要的翻译人才…… 以至于秦刚现在严重怀疑段云入厂前六年的下乡生活是不是遇到什么世外高人的点拨，否则真的难以想象段云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然而段云跟谁学到这么多的本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秦刚而言最重要的是尽快修复他和段云的关系，想方设法哪怕是违反规定，也要给段云一些能拉拢到他的好处，而这一切都必须要在出国之前完成！ 秦刚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到工厂门口了。 此时厂门口的宣传栏前，两个宣传科的干事正在更换里面的报纸和通告。 秦刚瞟了一眼宣传栏后，顿时目光一怔。 原来其中一个带眼镜的干事正在张贴一张红色的处分决定，上面用毛笔工整的写着：早上九点，技术科的段云同志没有请假就擅自离岗，依照厂规，经厂领导讨论，决定给予段云扣发当月工资奖金…… 下一刻，秦刚就快步走了过去。 “秦厂长……”看到秦刚快速走来，旁边眼见的干事立刻笑着招呼了一声。 “刺啦！” 秦刚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撕掉了那份处罚通告。 宣传部的两个干事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秦厂长……”半响后，戴眼镜的干事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记住了，段云是个好同志！厂里的处罚已经撤消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秦刚正色对两人说道。 “知道了……” “行了，忙你们的吧。”秦刚说完，转身离开了。 走到车棚旁边的时候，那张通告已经被秦刚揉成了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中…… …… 下午一点半，段云就已经骑着摩托来到了轻工局。 局里是两点上班，但段云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就已经到了。 不过段云在楼道里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已经骑着车子来上班的瑞阳。 “瑞局长。”段云看到瑞阳后，第一时间上前招呼道。 “来的挺早啊。”瑞阳看到段云也是笑容满面，说道：“到我办公室来吧。” 随后，段云跟着瑞阳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喝水！”瑞阳进屋后，给自己和段云倒了一杯热茶，将杯子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谢谢瑞局长。”段云起身接过杯子后道了声谢。 “你们厂长和你说了翻译的事情吧？”瑞阳坐到办公桌前，对段云问道。 “说了。”段云点点头，说道：“感谢瑞局长能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 “哎，机会不是我给你的，那是靠你的实力争取到的。”瑞阳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的定下来，你应该知道，咱们局里这次是准备到西德和外商谈判的，是需要很强的口语能力的，所以局里还要对你进行一下口语的测验……” “口语方面我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呵呵，看来你还是很有自信的么。”瑞阳微笑着说道。 和上次不同的是，瑞阳这次是真的相信段云口语能力应该能合格的，毕竟段云之前翻译的资料确实得到了厂家技术人员的认可，文字翻译水平高的人，口语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的。 “我也是希望能为咱们局做点贡献。”段云说道。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瑞阳赞许的说了一句，随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的号码，对着话筒说道：“老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瑞阳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两分钟后，瑞阳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刘，这位就是段云同志，你现在就领他测试下口语能力。”瑞阳对老者交待道。 “好的。”老者点点头，转身对段云说道：“跟我来吧。” “嗯。”段云应了一声，起身跟着老者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楼道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中，老者示意段云坐下。 段云环视了房间一圈，发现房间中的书架放着很多书，办公桌的旁边有一台录音机，桌上放着一个磁带架子，里面足有几十盘的各种外文磁带……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国手续 接下来的英文口语很简单。 老者先拿起一盘磁带放进了录音机，然后给了段云一张纸和一根笔，说道：“我放录音，你把话翻译出来，如果速度快来不及写完，可以喊暂停。” “知道了。”段云点头说道。 段云看得出来，这老头可能会点英文，但水平肯定没多高，不然的话，就可以直接和自己用英文对话了。 一切准备妥当，老者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钮。 “misselizabeth.lhavestruggledinvainandcanbearitnolonger.thesepastmonthshavebeena...” 录音机中传来了一段英语对白，段云感觉听着有点熟悉，但很快他就想了起来，原来这竟然是《傲慢与偏见》的一段对话。 人的说话速度肯定是要比笔录快很多的，但段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速记特训班，虽然段云的速记水平不是班里成绩最好的，但跟上录音机的节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刷刷刷！” 段云运笔如飞，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写满了一张纸，虽然字迹是简化的，字体也有些飘，还有很多都是速记符号，但还是能够识别出来的。 一旁的老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其实老者是轻工局专职的俄文翻译，俄语的翻译和对话水平是很不错的，之前也用这个办法对很多人做过俄语方面的翻译测试，不过由于笔记的速度不如口语快，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放一段然后暂停片刻再放下一段，让测试着能跟得上节奏。 虽然老者英语水平不高，年纪大了学习很慢，但多少还会有些基础的，眼见段云的笔记速度居然能跟得上录音机的口语速度，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十分钟，段云抄了十二张信纸，基本上一分钟一张信纸。 “好了！”老者说完，关上了录音机，然后按下了倒带的按键。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般来说，严格的翻译考核是需要翻译整盘的录音带的，但刚才段云从头到尾都没喊停，这种能力已经能说明他的翻译速度和水平了，而且段云用的翻译速记符号和他之前接受俄语翻译是练习过的速记方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从这点就能看出，段云英语翻译应该起码是受过一段时间专门训练的。 接下来，老者让段云念出自己翻译的英文，同时在录音机上插上了耳机线，一只耳朵听着录音带原声，另外一只则听段云朗读英文。 这种测验翻译水平的方法和后世相比显得有些太过简单随意，但在相关设备缺乏的年代，这已经算是最为实用的测验手段了。 “伊丽莎白小姐。我徒劳无功，再也受不了了……” 段云拿起手稿开始匀速念了起来。 “用英文念！”老者对段云提醒道。 “misselizabeth.lhavestruggledinvainandcanbearitnolonger……” 段云英语口语还算流利，朗读这样的英文稿件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即便偶尔有一两个单词发音不准确，估计这老头也挺不出来。 果然，段云朗读到一半的时候，老者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伙子英文水平很高啊。”老者关上录音机后，一脸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问道：“你这英文是从那里学到的？” “我是下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英语高手，他教给我的。”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老者并没有深究段云说的那个高人是什么来历，只是感慨的说了一句后，就带着段云离开了他的翻译室。 “这么快就结束了？” 当瑞阳看到老者领着段云重新回到办公室后，惊讶的问道。 “瑞局长，段云同志的英文口语水平完全合格，而且翻译和速记的功底扎实，是具备英文翻译师水准的，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英文水准，当真是非常难度的翻译人才！”老者对段云的评价显然是很高的。 “很好！”瑞阳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老者离开后，微笑着对段云说道：“我这回果然是找到宝了！” “瑞局长过奖了，英语一直都是我的爱好，如果能学以致用的话，也算是我这些年不白费辛苦学习。”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是肯定的！局里是不会埋没你这样的人才的。”瑞阳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下周五我会带队到西德洽谈购买汽车生产线设备的事情，这个部里已经批准了，我回头就让你们厂里开个证明资料，给你办理相关的出国手续，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先前一些翻译不合格的资料重新翻译一下，资料有点多，出国前必须翻译完，任务很重，这个……你能按时完成么？” “我只能取保主要设备部件资料的完成。”段云清楚的记得上次局里派发的资料足有三个箱子，现在局里下周五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这点时间想要完成全部资料的翻译，任务显然有些繁重，所以段云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那也行！”瑞阳点点头，其实他也知道段云一个人是不太可能翻译完这么多资料的，于是说道：“我会和你们单位打好招呼的，让他们这段时间给你放假，另外如果这次出国洽谈顺利的话，可能还要安排你到大兴汽车一厂去配合他们的技术人员进行设备安装改造工作，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准备。” “没问题！”段云闻言眼前一亮，很干脆的应道。 段云明白，如果他这次出国担任翻译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以后就会成为市局的专职翻译，以后有局里有出国和外商洽谈的事情，那就肯定会带上自己的。 另外这次设备采购回来后，配合大兴一厂进行设备安装也是可以显露自己机械造诣的一个好机会，倘若他能获得厂家的好评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得到市局更大的重视，将来升职的速度将会变的如同火箭一般！ “那好，我现在就让资料科的人把图纸资料都送过来，注意妥善保管，这期间如果还有其他事情，我会让你们厂子通知你的！”瑞阳眉头一挑说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资料筛选 当段云骑着侉子离开市局的时候，挎斗中已经堆满了整整三箱子的图纸资料。 一周多的时间翻译这么多的资料，对段云而言绝对是个繁重的任务。 但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能改变他命运的一个好机会，所以这次的翻译工作虽然重，但段云还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还要做好。 回到家中后，段云将这些资料都翻入了箱子中，然后冲了一杯茶水后，就立刻开始了翻译工作。 任务太重，所以必须争分夺秒。 三箱子资料，分类装满了二十八个档案袋，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肯定是很难全部完成的。 第一步就是对这些资料进行分类，段云先优先挑选出重要设备的图纸资料，比如冲压机，自动焊接设备等等，其他不太重要的东西则放在最后翻译。 而在分类的时候，段云竟然意外的发现这条生产线的图纸资料中，居然还有一个档案袋中装着的是车间厕所的设计图纸，这让段云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就目前红星厂一车间的厕所来说，都是用砖头水泥砌起来的蹲便厕所，中间有个水槽，上方有个水箱，自来水快注满水箱的时候，自动冲洗一波，这也是工厂普遍用的厕所。 一车间平时一个班次二百多人，厕所男女加一起就十个坑位，平均二十多人用一个坑位。 而德国的这个厕所则全部都是陶瓷坐便，还有一套电子通风控制设备，标准是六人到八人一个坐便，而且对厕所灯光的亮度还有明确的要求。 这么高级的厕所，这年头估计市政府都找不到，这显然是脱离当前国内情况的设计。 而且花费国家宝贵的外汇储备去购买这种高级的厕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段云将这部分的资料扔进了纸箱中。 除了厕所，段云还看到了一些脱离国情的设计，比如带空调设备的休息室，机械搬运设备等等，凡是不属于生产线核心设备的图纸，统统被段云扔进了一个箱子里。 分类筛选了一遍后，原本二十八个档案袋还剩下十九个，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工作量！ 这无疑让段云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一屁股坐在写字台前，段云开始了翻译工作。 …… 下去五点半工厂下班，有人来到了段云家，通知段云近期不用去工厂上班了，工资奖金一切按满勤发放。 很明显，瑞阳已经电话通知厂长了。 不过现在厂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段云已经成为市局翻译的事情，从和来的这个人的交谈中，对方也只是按照厂长的安顿来通知他的，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让段云上班。 交谈了几句后，段云送走了来人，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晚上吃完饭后，段云也没有时间辅导段芳的功课，而是一直翻译到了夜里一点才睡觉。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段云就又从床上爬了起来，重新坐到写字台前…… 母亲和妹妹并不知道段云翻译的是什么东西，她们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是安顿段云晚上早睡，并将热饭热菜放到段云的办公桌上。 第二天周四的晚上，段云如同往常一样骑着侉子送程清妍上学。 “段云，厂长昨天下午通知我给你放假了，说是市局给你安排了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清妍从单元口走出后，疑惑的对段云问道。 “秦刚没和你说？” “没。”程清妍摇摇头。 “其实就是上次市局翻译资料的事情。”段云用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说道：“昨天下午我接到通知去了市局，他们对我进行了英语口语测验，合格后，就安排我将之前各厂翻译不合格的文件重新翻译一遍，另外下周五，我就要跟着瑞局长出国了……” “啊，恭喜你！”程清妍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接着说道：“你真的太厉害了！居然还当上了翻译，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的英语水平这么高……” 听到段云要出国的消息，对程清妍确实是个不小的震撼，毕竟这个年头能走出国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段云居然能得到这样的一次机会，多少也让她有些羡慕。 “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我这也是运气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下周五就走么？”程清妍问道。 “是啊。”段云点点头，说道：“需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么？” “我想买几本机械方面的资料书……” “那都是德文的书，你能看得懂么？”段云笑着说道。 “没有俄文的么？”程清妍擅长俄语，而且水平还不错，翻译俄文是没有问题的。 “东德肯定有，不过我们这次是去西德，那就只能碰运气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那……如果没有就算了。”程清妍有些失望的说道。 “等我去了国外再说吧，说不定西德还真有卖这种俄文书的。”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程清妍感激的说道。 “都是同学，用不着客气。”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求你……” “什么事情？” “你英语水平这么好，以后的话，能不能也教教我？”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接着说道：“我上大专的时候，也就学了不到两个月的英语，只会一些很简单的词汇……” 程清妍现在也是迫切的感觉到学习英语的必要性。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中国和苏联的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国内的很多工业企业都是苏联方面援建的，当时国内的技术资料基本都是俄文的，而且国内也将俄文列为了第一外语，普及率比较高。 而到了七十年代末期，随着中美关系正常化，中西方关系终于迎来了‘蜜月期’，从八十年代初开始逐步引进西方的设备技术，所以掌握英文对于一个技术工作者而言，已经成为了一个必须掌握的外语。 如今这年头还没有专门的英语补习班，既然段云的英文水平不错，程清妍也就动了让他帮忙补习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九章 英语补习 “咱们一周上三天课，平时你的工作也挺忙的，还有时间学习英语么？”段云微笑着问道。 “不是还有四天不上课么？”程清妍柳眉一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不想教啊？我跟你说，你这就属于严重的小农思想，敝帚自珍，不愿意别人和你一起进步……” “教教教！”段云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他是看出来了，程清妍耍起小脾气的话，自己的耳根子算是别想清净了。 “这还差不多！”程清妍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对段云说道：“那咱们以后每周135晚上下班的时候去图书馆学习吧。” “那个地方不好吧，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啊，我怎么教你？”段云问道。 “管理图书馆的是我小姑，六点图书馆关门后我可以管她要上钥匙。”程清妍说道。 “好吧。”段云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是最近是真的没什么富裕时间，局里让我把上次的那些资料都重新翻译一下，另外下周我就可能要出国了……” “那就等你回国后再说。”程清妍说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对程清妍说道：“上车吧。” 下一刻，看到程清妍上车后，段云发动油门，疾驰而去…… …… 第二天周五，段云继续翻译资料中。 今天的效率开始快了一些，另外段云发现有些资料有重复的部分，所以有重新分类了一下，又节省了一些时间。 按照这个速度，段云估计下周一之前，段云就应该可以完成全部的翻译。 对于段云而言，他前世也没出过国，对德国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电视里的新闻影片中，所以他也是很期待这次能走出国门的。 另外这次出国除了能帮他‘镀金’外，还有另外的重要意义。 段云前世是电子机械工程学博士，而且还在工厂里干过几年技术员，头脑里存储着大量的先进技术，如果这些知识全部都应用在国内工业上的话，那无疑对国家工业会有很大的提升。 至于目前段云在厂里进行的车床技改，其实这些在他看来都只是小打小闹，在当前的计划经济体制中，尚且能一定程度上提高生产效率，但也仅此而已，倘若一旦进入市场化，他们厂的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竞争力！ 但实际上，由于目前国内的基础工业薄弱落后，段云的很多技术根本无法付诸实施，比如段云知道后世现今的五轴程控车床的技术原理和构造，但这并不意味着段云就能在国内将这台机器做出来，因为一台高端的车床有几千甚至上万个零部件，而每个零部件对材料和精度的要求都很高，尤其一些关键的零部件，比如数控车床中的滚珠丝杆，后世的时候依旧需要依赖进口。 换句话说，目前段云想在国内找到一台能够达到高端机床用的螺丝都很难，甚至以说是没有！ 所以如果段云想将来利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在高端制造业上有所建树的话，那么前期最快最稳妥的就是要先走国外技术设备引进的路线，将来再在引进设备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技术优化和改进，这样的话，会节省很多的时间和效率。 段云之前之所以对这个翻译的工作很重视，就是为了能够频繁出国，有机会接触到外边的厂商和技术，而一旦政策放宽，而自己也有了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后，就可以另立山头，靠着设备技术引进，很快就能在国内站稳脚跟。 不过想实现这个计划，段云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准备，顺利的话，也要一两年的时间，而在这之前，段云还必须要先在体制内混上一段时间。 从早上到晚上，除了吃饭，段云屁股都没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离开。 这次资料的翻译过程，对段云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虽然这些设备在段云看来都非常落后了，但却能从中一窥当前欧洲国家工业发展水平和思路，对于段云日后技改也能提供一定的思路。 晚上，段云和母亲妹妹围坐在桌前吃饭。 “哥，你这都翻译了好几天资料了，啥时候能给我出张卷子啊？”段芳往嘴里拨了一口米饭，放下饭碗后对段云说道。 “这个月估计不能辅导你作业了。”段云夹了一块芹菜填到嘴里说道。 “你哥他现在忙，别给他添乱！”母亲高秀芝插了一句，随即对段云说道：“小云，妈知道你最近帮单位翻译资料忙，不过也不用太拼了，天天晚上一两点睡觉，这时间长了的话，谁的身体能受得了啊，你们单位领导也是的，给你安排这么多的工作，这是想累死你么？” 高秀芝和段芳还不知道段云即将出国的事情，她们以为段云现在做的只是单位安排的工作。 “要真是单位的事情我哪儿还用得着这么拼命。”段云撇撇嘴，说道：“这是市局给我安排的工作，让我翻译西德汽车生产线的设备资料图纸，准备给咱们大兴汽车一厂引进设备时候使用的。” “市局？”高秀芝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是给市局工作？” “嗯。”段云点点头，说道：“市局找不到合格的英语翻译，所以就将所以资料摊派给各个厂子的高材生，就是我上次拿回家翻译过的那些资料……最后就我的翻译资料合格了，所以就把剩下不合格的翻译资料全都安排给我了……” “那市局领导有没有说……给你调动一下工作？”高秀芝虽然一直都在缝纫社工作，但也知道市局是上级部门，如果段云能凭着这翻译的才能调入市局的话，待遇肯定是要比红星厂强不少的。 “领导没说给我调工作的事情。”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下周五的话，我可能要跟着领导一起出国了，目前局长正给我办理相关的出国手续呢。” “出国！？” 段云话声一落，高秀芝和段芳顿时忍不住惊呼道。 第二百六十章 重要角色 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对于这年头的很多国人来说，出国无疑是一种荣耀，但凡有出国经历的人，头顶上就会有个耀眼的光环一般，惹得众人羡慕，在单位里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重用。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段云的母亲和妹妹内心受到的震撼丝毫不比段云当初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少。 “哥，你太厉害了！！” “小云，这是真的么？” 片刻后，母亲和妹妹这才回过神来，连声对段云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得到正式的通知，不过局长已经在帮我办理手续了，只要手续能办下来的话，下周五就可以走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先翻译完这些资料，所以暂时不能帮小芳辅导功课了……” “没关系的哥，你出国才是大事，我高考还早着呢。”段芳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她显然也为哥哥能出国感到高兴。 “还是妹子懂事，回头哥要是真的出国了，给你买外国的好吃的！”段云笑着说道。 “哥，你快别给我买吃的了，我现在都胖成这样了……”段芳显然对自己身材比较敏感，爱美这种事情，无论任何时代的女孩都是很在意的。 “哈哈哈！你这算啥胖？离猪的标准还远着呢，必须要多吃！”段云调侃道。 “你才是猪呢！”段芳闻言，气呼呼的挥起小拳头捅了哥哥一下。 “行了，别跟你哥闹了。”高秀芝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对段云说道：“小云，这次你要出国的话，走几天啊？”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我想起码要一个星期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妈这两天给你织件毛衣，再买双棉鞋……” “毛衣可以有，棉鞋就算了。”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其实妈您用不着张罗了，出国的具体事情局里肯定会有安排的，总不可能让我们冻着饿着吧？” “妈就是怕你到外边遭罪……” “妈，我哥现在精的狠，根本就不会吃亏的。”段芳在一旁插了一句。 “呵呵。”高秀芝闻言笑了笑，随即就不再言语。 饭后，段云继续开始翻译文件，妹妹则趴在写字台上很专注的温习着功课，段芳平时一向要强，这次哥哥出国的事情对她而言还是有些激励效果的。 而在大屋中，高秀芝则坐在缝纫机前，拿着段云的衣服修改加厚，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且还会用手指轻轻擦拭下微微湿润的眼角……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基本上足不出户，全力进行翻译工作。 对段云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枯燥无味的工作。 翻译资料的同时，他对这套西德生产线设备也有了全面的了解，接着自己雄厚的技术功底，这些设备已经渐渐在他的脑海中变的立体起来，段云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些设备工作的时候，每一个零件的运作情况！ 可以说，段云目前对这套生产线设备的了解，应该已经不次于原厂的那些技术人员了。 到了周二的上午，段云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图纸翻译，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就骑着侉子带着资料前往了轻工局。 “你是说，这些资料全都翻译完了？”看到段云带来的几箱子翻译好的图纸资料，瑞阳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最初的时候，瑞阳就没想到段云翻译的速度这么快，毕竟之前各厂派出的一百多人用了一个星期时间才陆陆续续翻译完这些资料，而段云这次一个人在距离周五最后期限还有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完成了全部的翻译工作，速度之快，超出了瑞阳的想象。 “瑞局长，其实这些资料中，很多就根本没有翻译的价值……”段云将图纸中德国厕所和吸烟室的事情和瑞阳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还有这种事情？”瑞阳听完段云的讲述后，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瑞阳之前并不知道这套设备中的猫腻，他本身是政工出身，对技术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很多相关的技术决策还是需要专业的技术高手帮他提供建议和参考的。 但从国外进口厕所这件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国家外汇宝贵，瑞阳为了这次能给大兴第一汽车厂引进技术设备，也是来回到部里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这才争取到一部分的外汇资金，用于购买这套汽车生产线。 而倘若这次瑞阳从国外买了一套的进口厕所回来的话，这无疑是严重的渎职！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笑柄和污点，甚至还会影响到他的仕途，这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以至于段云和他说起这套厕所的事情后，瑞阳也是心有余悸，同时对段云也多了几分感激。 “除了厕所和吸烟室，另外还有一些设备我感觉没有引进的必要，据我所知，目前国内也有一些国产设备是完全可以部分取代的……”段云正色说道。 “用国产设备取代？”瑞阳闻言一怔，接着说道：“你确定这可行么？” 瑞阳对段云要用国产设备部分取代德国的生产线显然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目前国内技术设备的水平如何，瑞阳还是很了解的，否则的话也不用自己去部里申请外汇购买设备了。 “其实据我这几天的翻译图纸对这套生产线的了解，除了一些核心设备，其他东西都已经是外国四五十年代的淘汰品了，咱们国内的技术设备确实落后，但还不至于落后到这种地步，如果外汇充裕的话，这话当我没说，但要是这么资金有限的话，我建议重新制定下采购方案。”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显然是不甘心只扮演一个英文翻译的角色的，毕竟机械技术才是他的最大强项，虽然建议否定之前瑞阳定下的购买全套生产线的方案可能会让他不太舒服，但为了能在市局的技术方面获得一定的话语权，段云必须要主动争取到一些机会……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进厂参观 “你对汽车生产线方面的设备技术很了解么？”片刻后，瑞阳正色对段云问道。 对于段云的翻译水平，瑞阳是没有任何质疑了，但在汽车机械技术方面，尤其段云之前没有从事过汽车相关方面的技术工作，所以瑞阳还不能确定他是否懂行。 身为轻工局的一把手，瑞阳做任何决定都是要抱有谨慎的态度的，他不可能因为某些人的毛遂自荐，就会全盘听信，总是需要先进行考察的，建立信任是需要时间的。 其实这次和瑞阳一起出国的，除了段云这个翻译外，还有大兴汽车一厂的总工，另外还有两名总局的工作人员，一共是五人。 技术方面的东西，主要还是以一厂总工为主的，最终的是瑞阳，谈判过程中，细节方面的事情是瑞阳和总工共同研究的，段云只是负责口语沟通而已。 “机械技术方面很多东西都是有想通之处的，这两天通过翻译图纸，我也学到了很多关于汽车生产线的原理和技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瑞局长您肯给我个机会去一厂看看他们的生产线的话，我想我可以写出一份完整的设备引进的报告出来……” “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临时改变购买方案的话，恐怕来不及吧……”瑞阳眉头一皱说道。 “一天！您只要给我一天时间，明天一上午时间就足够我看完一厂的生产线了，周四的早上，我就能把方案送过来！”段云眼见瑞阳有些犹豫，连忙说道：“只要您能帮我给一厂打个招呼，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看来你对技术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嘛……”瑞阳直视着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技术员才是我的本职，英语方面只能算业余爱好，所以但凡有关于机械技术方面的事情，我有种本能的热情。”段云的目光也和瑞阳对视了起来。 “那好吧，你明天直接去大兴汽车一厂，我会通知他们接待你的！”片刻后，瑞阳对段云说道。 “谢谢瑞局长！” “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份真正有可行性的报告，而不是一些虚无的技术分析，你明白么？”瑞阳手指轻敲着桌子说道。 “明白！” “行了，你可以先回去了。”瑞阳说道。 “那我走了！”段云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当段云走到门口的时候，瑞阳突然喊住了他。 “瑞局长……”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报告我会认真看的。”瑞阳微笑的说道。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段云闻言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第二天一早，段云骑着摩托来到了大兴汽车一厂。 大兴汽车一厂距离市中心有点远，段云足足骑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这里。 到了门口传达室，段云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看门老头看了一眼后，后者立刻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笔挺工作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你就是段云同志吧，我是厂里的总工王伟。”自称王伟的总工看了一眼段云，随即微笑着伸出了手。 “王总工您好！”段云也笑吟吟迎了上来王伟的手握在了一起。 段云能看得出来，瑞阳肯定是提前打过招呼，要厂里好好接待自己的，只是段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是厂里的总工亲自迎接。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这次王总工也是会一起出国的，两人提前认识一下也是好事。 瑞阳显然也是得知了段云这次担任出国翻译的事情，所以对段云也是相当热情的，领着他开始在厂子里转了起来。 大兴汽车一厂明显比红星齿轮厂大的多，在王伟的引领下，段云进入了主厂房中。 只是在车间看了一会儿，段云就明白瑞阳这次为何会急着给汽车一厂引进设备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这里的设备实在太过老旧落后了，技术力量太薄弱了。 一厂的设备看起来非常的老旧厚重，段云仔细的看了下铭文，很多机器基本上都是苏联当年援建的，这些年新购置的设备不多，基本上都是配套用的，关键设备还是要依靠苏联的老旧设备。 另外让段云惊讶的是，这里生产的一些汽车外壳居然是工人用特制的榔头一点点敲打出来的，工人很多，效率却低的惊人，从王伟的介绍中得知，厂里主力车型一年的产量只有一千二百多台，而这个产量甚至还不及同期欧美日本的汽车工厂一天的产量！至于质量上，则更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完全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产品！ 即便是如此，总工王伟还是很自豪的和段云介绍了他们工厂目前采用的几个提高加工效率的最近技改成果，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些技改实际上对工作效率的提升基本上不值一提，也就是节省一点人力而已。 几个车间转悠了一圈后，段云心里对这个厂子的设备技术也就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了。 婉拒了王总工中午要留段云在招待所一起吃饭的邀请，段云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后，段云将记录的一厂设备的各种参数情况做成了一个简单的表格，然后将图纸上的西德同类型设备的参数写在表格的另外一栏，做了个直观的对比。 作为技术人员来说，他们对任何引进设备都会考虑一些具体细致的参数，而对于上级领导，他们看不懂这些技术数据，他们最关心的只是产量能提高多少倍，能多带来几倍的利润这些简单直观的东西。 所以段云写设备引进报告的时候，报告最前面直接告知了引进设备相比现有设备效率题提升的倍数，尽可能写的简单明了，后面则开始对各种重要设备做出逐一的分析，列出各种设备引进的性价比，以及国内产品替代的可能性。 另外为了显示这份报告的技术性，段云还做了一个比较详细的附录，这份附录专业性很强，估计瑞阳多半是看不懂的，但却可以让这份报告显得很有专业性，并非是段云随意编撰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话语权 周四的早上，段云不到八点就来到了轻工局，将自己写好的报道放在了瑞阳的办公桌上。 瑞阳拿起那份报告看了一眼后，就先安排工作人员给段云处理出国的准备事项了。 那个年代出国确实难，但因公出国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这次出国的五人名单中，除了段云外，另外四人上次已经到过国外一趟了，所以手续要简单很多，只有段云一个人需要走些程序。 看到段云离开后，瑞阳开始仔细的查阅起了这份报告。 只是看了一会儿后，瑞阳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 不得不说，段云是深的写报告的精髓的，全篇内容简练而流畅，即便是瑞阳这种对技术方面一知半解的人，也能轻松的看懂段云这份报告技术内容，并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有了一个非常立体的概念。 之前的时候，瑞阳也看过很多厂家总工上交的一些技术设备的报告，但那些报告虽然看着各种数据相当的详尽，写的也很仔细，但瑞阳看到满页的数据和技术术语后，也是有些头大，而且这些厂家的报告在语言组织能力上太差，以至于看到最后的时候，瑞阳还是有些一头雾水，找不到重点。 但段云的这份报告则是开门见山，直奔重点，几个段落就写出了瑞阳最为感兴趣的一些数据和总结，读起来一目了然，非常的轻松。 另外在报告后面的附件表格中，也列好了各种进口设备和目前一厂设备主要性能的对比，已经可以被国产设备替代的部分，段云都写的非常详细，也显示出了段云很高的技术水平，以及这份报告的严谨性。 只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瑞阳就读完了全部报告，脸上露出了几分赞赏。 现在瑞阳算是看出来了，段云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不光是英文翻译方面的，机械技术的水平也很高。 最为重要的是，段云思维敏锐，文笔也很好，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能写出这样高质量的专业报告，而且通俗易懂，能抓住重点，估计在整个市局以及下属单位中，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才了。 还有就是段云非常年轻，又是在读的大学生，年龄学历方面都是佼佼者，将来如果能好好培养一下的话，是完全有可能成为自己得力的助手，可以独当一面的！ 思索了片刻后，瑞阳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个长途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段云在轻工局人员的帮助下，迅速办理好了出国相关的手续，至于领事馆方面的程序，已经由位于北京的轻工部专人处理去了，段云等人明天只需要做火车去北京，到时候会有人专门迎接他们的。 另外轻工局还给段云准备了一些出国的行李。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穷家富路’。 无论在家乡的时候如何落魄，出远门都是会多准备一些钱财和行头的。 尤其这次是因公出国，代表的是国家的脸面和形象，所以就算是段云这样的小角色，上级也会‘包装’一番。 一套定制的西装加皮带白衬衣和一双皮鞋，领带是国旗色的，外加一个带拉杆的皮箱，这就是轻工局给段云发的行头。 这套西装皮鞋其实不是给段云定做的，，而是给局长瑞阳预备的两套衣服中的一套，段云和瑞阳的身高体型差不多，而段云试穿后，感觉还算合体，皮鞋则有点大，但并不碍事，只要多加张鞋垫就可以了。 穿着西装皮鞋，段云对着镜子照了下。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尽管这年头的衣服有些过时，但西装革履后的段云整个人气质顿时焕然一新，他本身就长的不丑，穿上这身衣服后显得精神帅气了不少，估计走在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妇的回头率肯定会暴增！ 其实前世的时候，段云也不太喜欢穿西装，他更喜欢哪种宽松点的休闲装，但现在这年头，除了军装和中山装，根本就没有其他可选的衣服，而这套西装穿着确实显得非常的时髦。 至于那个拉杆皮箱，在这个年头也算是非常高级的，东西不见得比普通人家的大皮箱装的东西多，但却非常的结实，出行拉着东西也很方便。 拿到这些东西后，段云被再次叫到了瑞阳的办公室。 “你这份报告写的非常好！” 瑞阳笑容满面的对段云说道。 “谢谢瑞局长您的认可。”段云闻言心头一松，他能看的出来，瑞阳确实对他的这份报告很满意。 “今天晚上你回去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咱们到火车站集合，先到北京，然后做飞机出国。”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报告我看了两遍，我确实看出有必要修改咱们这次的采购方案，不过咱们明天就要出发了，下午都需要各自回家准备一下，所以明天咱们只能在火车上研究新的采购方案了……” “谢谢瑞局长对我的信任。”段云闻言眼前一亮。 瑞阳这么说，显然是已经认可了那份报告上的内容和自己的技术能力，否则的话，作为翻译段云只是个传话的工具，根本就没有和瑞阳谈论采购方面的资格。 这对段云而言是个不小的胜利，有了领导的重视，自己才能这市局这边的技术工作上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且如果瑞局长用自己用的顺手的话，段云将会有更多的出国接触欧美新技术设备的机会！ “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坐火车呢。”瑞阳安顿道。 “那我先回去了。”段云闻言，带着东西起身离开了瑞阳的办公室…… …… 下午，段云吃过午饭后，直接来到了出租屋。 临走之前，段云还有一些事情要交待给自己的那些青工。 其实有曹东在，现在作坊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多操心，所以段云只是个弟兄们到个别而已。 另外，由于段云出国这段时间暂时无法去夜大学习，考虑到程清妍一个人骑着走夜路上学不安全，段云随即安顿让雷子每周246晚上接程清妍上学，毕竟都是一个厂子的，而且雷子这人比较老实，以前大家以前团建的时候也都熟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西装革履 处理完作坊那边的事情，段云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有多少可带的东西，段云只是从银行取了两千多块钱，想要兑换外汇后，给家人朋友买点东西回来。 晚上，母亲做了整整一大桌子的饭菜，架势堪比过年，以至于妹妹段芳放学回到家中看到桌上的饭菜后，两个大眼睛都看直了。 高秀芝还破天荒的给儿子买了一瓶汾酒，她显然很高兴儿子这次能出国，吃饭间，母子两人还对饮了一杯，气氛非常的温馨。 饭后，高秀芝安顿段云早点睡觉，自己则给儿子收拾起行李来。 毛衣毛裤，棉衣棉裤，还有高秀芝新缝的两双鞋垫，将段云的那个行李箱塞的都有些要变形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原本高秀芝还想将一副厚实的皮帽子塞进箱子里，最终被段云给制止了。 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也不知道国外的花花世界有多么的繁华，但却总是想着能让儿子 晚上八点，段云就早早躺在了床上，但心情却始终无法平复，毕竟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出国，而且是去自己从未到过的德国，所以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这一刻段云想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将来的前途和计划。 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段云必须借着这次出国谈判的机会，争取到瑞阳对自己的器重，这样的话，他将来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出国，而且对他日后升职和前途，也是非常重要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段云这才昏昏然睡去。 早上五点半，段云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简单洗漱后，穿山西装皮鞋，拎着行李箱就离开了家。 天还没有放亮，空气还有些微冷，呼吸间，能清晰的看到白气。 在段云家的楼下，曹东早就骑着侉子等在楼下，远远的就看到他嘴里叼着的香烟忽明忽暗。 “哥！”看到段云西装革履，拎着箱子走来后，曹东扔下了手中的烟屁，一脸羡慕的说道：“哥，你这打扮挺时髦啊。” “羡慕么？”段云一屁股坐进挎斗后，将行李箱放在了身上。 “羡慕！”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摊子给我盯好了，等我回头给你带点洋货。”段云笑着说道。 “哥你放心，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让生意出岔子的！”曹东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接着嘿嘿一笑，说道：“哥，你走的这段日子，我们兄弟都会帮你盯着呢，又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趁你不在对嫂子下手的话，我们打断他的腿！” 如今作坊的这些青工都知道段云和程清妍关系非常好，所以就认定两人已经开始搞对象了，将来肯定也会走到一起的，毕竟段云有钱，程清妍是厂花，这是标准的‘郎财女貌’! “你快拉倒吧！”段云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说道：“开车”！ “哎！” 曹东应了一声，随即猛的一脚踩着油门后，迅速离开了小区。 半个小时后，曹东将段云送到了大兴火车站。 来到火车站门口后，段云将箱子放在脚边，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烟抽到半截的时候，段云就看到瑞阳和一厂总工以及另外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这次出国谈判的一行五个人，都是清一色的藏青西装，清一色的国旗颜色领带，皮鞋擦拭的锃亮，显得派头十足，站在满是蓝灰色中山装的人群中，显得分外亮眼。 提前半小时检票，上了火车后，段云一行坐在了位于车厢前面的硬卧车厢。 八十年代的绿皮车行驶的很慢，但却正好给了瑞阳等人研究改变采购方案的充裕时间。 早上餐车吃过饭后，段云这次和瑞阳一厂的总工王伟围坐在了一张餐桌上，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则回到卧铺车厢看行李了。 瑞阳直接拿出了段云之前写的那份技术报告，开始按照上面列出的设备数据，开始逐个和王强段云商量起来。 段云其实并不想抢王强的风头，毕竟他是一厂的总工，技术就是他的饭碗，而且被段云这个小技术员抓住话语权，对他来说是很面子的事情。 但王强之前一直都没看过多少这次引进设备的图纸，毕竟之前大部分图纸都没有翻译过来，所以即便他想说，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而这就等于将话语权强行交给了段云。 段云开始挨个将表格上对照的关键设备图纸拿出来，然后和一厂的现有设备做了个对照，详细的谈了一些引进设备对生产效率和质量的提升幅度。 谈到一厂的现有设备的时候，王强总算是有插话的机会了，但他的口才和表达能力差段云一大截，往往他半天讲不清楚的一件事，段云一句话就能让瑞阳听明白。 结果三个人的交流变成了段云和瑞阳一对一的讨论，王强这个堂堂的总工则彻底沦为了配角。 这年头的绿皮火车速度着实有点慢，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七点，才最终到达了北京站，走出站台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轻工部拿着牌子负责接站的人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穿着西装的五个人。 坐上上海牌轿车，几人被接到了招待所，吃过晚饭后，段云瑞阳和王强三人又开始讨论起图纸来。 不过晚上段云话说的很少，这也终于让王强有了能说上话的机会，堂堂一个大厂的总工居然在涉及本厂引进设备的方案中说不上多少话，这如果让外人得知的话，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但总的来说，段云对王强还是比较尊重的，有时候还故意引出他比较擅长的话题，比如国产相关设备替代，这方面往前对国内设备厂家还是相当了解的，他提出的替代设备也被瑞阳一一采纳。 三个人在招待所房间交流了一个晚上，最终完成新的引进方案。 第二天上午，由于段云是第一次出国，所以部里还派人对他进行了一上午短暂外事纪律培训。 下午三天，段云一行来到了首都机场，经过一个小时的候机等待后，登上了前往柏林的航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出国谈判 八十年代的民航服务让段云感觉新鲜。 这年头的民航不光是可以免费喝茅台，还免费送香烟，香烟是印有caac标志的5支装中华香烟。 客机中能抽烟这让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瑞祥和王强显然已经是‘过来人’了，一人叼着一根香烟惬意的抽了起来。 而且段云还得知，飞机上可以携带火柴，打火机甚至油瓶！机场入口处只是标明一些禁止携带上机的标识牌，没有严格的检查，也没有任何x光机之类的安检设备。 中国和柏林的时差是六个小时，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段云一行终于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柏林这个季节的天气和国内北方相差不大，只是要更冷一点，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北方人而言，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没有太多调整时差的时间，段云等人就开始了谈判。 议程，会场，都是中国技术进出口公司安排。 中国技术进出口总公司，简称中技公司，英文缩tic，成立于1952年，改革开放后，中技公司共为国家引进367个项目，其中有大型化肥设备、大型化纤设备、石油化工装置、数据处理设备、发电设备、采煤机组、制氧设备等。 早期国内引进的大部分国外设备和技术，都是通过这家公司运作的。 段云跟着瑞阳等人走进谈判的高级会场，对着头顶华美璀璨的枝形吊灯和脚底比他的床垫还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目光有些发呆，重生在国内一段时间后，对这种极具反差的奢华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办公桌上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的设备图纸资料，注定这不是一次轻松的谈判。 虽然只是个翻译，但段云之前的表现，已经让他成为了这次谈判的重要角色。 段云瑞阳一行五人坐在谈判桌前身板挺的笔直，虽然这是在谈生意，但瑞阳还是要考虑一下形象和国际影响，而且还不止一次的和段云几人谈到要‘友谊第一’的宗旨，千万不能把脸丢在国外。 其实在段云看来，瑞阳等人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国家形象友谊第一之类的东西，就是一种国人潜意识的自卑，段云认为，生意就是生意，对方也是看钱供货，谁都不必感觉亏欠谁的。 谈判一开始，段云就拿着图纸一张一张的和对方交谈，虽然最终拍板的权利在瑞阳的手中，但段云总是可以提出左右瑞阳做出决定的关键建议。 第一天的谈判中，一厂总工王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彻底沦为了配角，基本上就是段云在和瑞阳两人商量，瑞阳对段云的依赖也是越来越大，毕竟几个人中，段云是最了解这套生产线设备的。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段云已经彻底主导了这次谈判，他的思路敏捷，英语和技术水平也高，以至于有些时候在讨论一些设备的技术细节时，对方厂家的技术人员也对段云的技术水平啧啧称奇，甚至还聊起了一些无关这次设备引进的技术话题。 总的来说，和德国人打交道还是比较轻松的，德国人说话做生意基本上不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段云也不许去过多的揣摩对方的真实底线和心思，所以谈判的进度还是挺快的。 第三天上午，整个谈判终于结束了，外方开了一瓶香槟，双方举杯庆祝。 此刻的瑞阳也是非常高兴。 经过两天多的谈判，采用了段云新的采购方案后，原本两百六十多万的采购计划最终压缩到了一百四十五万美元，节省了将近一半的外汇，虽然还有一部分生产线设备需要在国内采购，但从国内采购不必动用宝贵的外汇，而且性价比上，也要远高于那些进口二手设备。 而作为这次谈判的重要功臣，瑞阳回到酒店后，也当面表扬了他，表示回国后将会给予他一定的奖励。 下午团队放假，瑞阳领着全队五人到城区购物，也算是对同行几人的一个奖励。 段云先是买了足足三十支钢笔，主要是考虑自己现在在技术科工作，都是厂里学历高的人，进口钢笔耐用，而且插在中山装的上衣口袋中也算有牌面，当然最重要的是便宜，所以当做礼物送给厂里人是最好的。 当然考虑到有些钢笔要送厂领导，所以段云就多挑了几种档次造型不一样的钢笔。 随后，段云又给母亲妹妹和作坊的几个兄弟买了一些礼物。 一行五人中，段云兑换的外汇是最多的，其他几人中，总工王强算是带钱最多的，他兑换了三百的外汇，而段云则兑换了价值一千二百块的德国马克，要不是银行对个人兑换外汇有限制的话，段云绝对会换更多的钱来购物。 最后段云还去了一趟西柏林最大的书店，准备给程清妍买几本资料书。 让段云高兴的是，西柏林的这家书店确实有英文的资料书，最终段云挑选了三本书，一本《机械工程大词典》一本《美国工程师手册》还有一本则是《机械工程自动化》。 一个下午转下来，段云买了整整一箱子的东西，这才重新返回到了宾馆中。 晚饭的时候，几个人受到德国方面的宴请，吃了一顿丰盛的西餐，看到瑞阳几人拿着刀叉面对盘子里的牛排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段云暗暗感觉好笑。 第四天，段云等人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经过十多小时的长时间飞行后，重新回到了北京机场。 两个同行的市局工作人员凭外汇换的兑换券从友谊商店扛回家用电器，而段云则用剩下的外汇券买了好几盒的雪茄和咖啡。 到了北京，瑞阳也顾不上调整时差，就带着这次谈判的成果马不停蹄的去部里和领导汇报了。 这次谈判很成功，按照但也提供的购买方案，节省了大量的外汇，而这也就成为了瑞阳在部里捞取政治资本的一个功劳，至于谈判的功臣段云，他的奖励则会在瑞阳那里获得……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家人的礼物 又做了十个小时的火车，段云终于回到了大兴。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那时候没有出租车，段云在候车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公交会到了家中。 时差对段云的生物钟影响有些明显，一周之内往返国内和欧洲，他多少有些不适。 到了家中后，段云只是和妹妹招呼了一声后，就回到自己屋子中睡觉了。 母亲和妹妹不敢打扰他，早上吃过早饭后就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段云这才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到水池用凉水抹了一把脸后，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段云目前依旧处在放假中，瑞阳已经跟厂子那边打好了招呼，所以最近几天他依旧可以在家里呆着休息。“哥，你好点没？”此时刚起床的段芳看到哥哥在厨房洗脸后，关切的对段云说道。 为了不打扰到哥哥休息，段芳昨天写作业都是在大屋写的，吃饭行走的时候，脚步也非常的轻。 “过来，哥给你点东西。”段云微笑着对妹妹说道。 到了小屋，段云打开箱子，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大堆印着外文的东西。 “哥，你买这么多东西啊？”段芳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惊讶的说道。 “难得出一趟国，不多买点东西行么？”段云笑了笑，随即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纸盒，递给段芳说道：“拿着，这是德国的钢笔，等会儿你灌上墨水，试试看好用不好用。” “太好了！”段芳从哥哥手中接过钢笔后，惊讶的说道：“这笔挺漂亮的，看起来好高级啊。” “还有这个。”段云说话间，又从箱子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了段芳。 “这是……”段芳见状一愣，她没想到哥哥居然给她买了两件礼物。 “你打开看看。”段云微笑着说道。 “嗯。”段芳应了一声，将盒子接了过来，轻轻的打开了外边的包装纸。 “咔。”段芳打开包装盒的瞬间，里面出现了一个单脚独立，双臂舒展，姿势优美的芭蕾舞女孩雕像，底座是金属的，银白色的质感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 “太……漂亮了！”看到这个雕像后，段芳忍不住惊叹道。 这年头国内的玩具匮乏，基本上都是一些简单的塑料制品，价格便宜，质量低劣。。 所以当段芳看到这么漂亮的雕塑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转一下这个小人的身子，逆时针转动。”段云在一旁提醒道。 “这个还能转啊？”段芳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按照哥哥教他的方法转动了小人，下一刻，令她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叮叮咚，叮叮咚！” 段芳放开手的瞬间，芭蕾舞小人旋转起舞，清脆悦耳旋律欢快响起，最神奇的是，舞蹈小人的手脚关节还能随着旋律做出一个优雅的动作，仿佛真人一般！ “这个……”段芳见状，顿时惊讶目瞪口呆，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显然很喜欢这件玩具。 “这是德国的八音盒，全部都是用机械零件手工制作的，喜欢么？”段云微笑着问道。 看到妹妹脸上绽放出的惊喜笑容，段云就感觉这钱花的很值。 毕竟在段云看来，赚钱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能生活的更好一些，否则的话，赚再多的钱也没什么意义。 “哥，那这个盒子肯定花了不少钱吧？”盯着那个八音盒足足三分钟后，段芳转头问道。 “以后这玩意就放在你写字台上，累了的话可以听一下放放松，花多少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哥我有钱多花点，没钱就少买点。”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你哥我还会有出国的机会的，你要是学习好，我保证会给你买更多的好玩意，明白么？” “嗯。”段芳闻言，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小云，你好点没？”此时母亲高秀芝也穿着拖鞋走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了，睡一晚上早就恢复了。”段云说着，从箱子里又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母亲说道：“妈，这个是给你的。” “这是……”高秀芝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张毛毯，说道：“这毛毯挺漂亮啊。” “这是电热毯。”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妈你以后睡觉的时候就把这个毯子铺在褥子下面，然后插上电源，这样你晚上睡觉就不冷了。” 其实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已经有了电热毯，但控制器只设开、关两档、不能调温，到80年代中期控制器设高、底、关三档，具有简单调温功能。 而段云从德国买的这个电热毯，则是具备准确调温功能的，而且面料也是相当的好，绝对不是国内一些廉价电热毯能比的。 段云之所以买这个，是因为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新房这边暖气刚通上，温度还不够高，段云和段芳兄妹两人年轻身体好抗冻，但母亲则有些遭罪，所以段云这次在德国转悠的时候，发现这种电热毯后，就买了回来。 “这个好……”高秀芝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片刻后说道：“妈给你做早饭去！” 母亲显然也是很心仪这件电热毯的，而对高秀芝来说，儿子的对自己的孝心才是最让她高兴的。 其实对大多数父母而言，他们有时候也并不指望能沾儿女多少光，哪怕只是将来儿女成家立业之后，能回家看看，也就感觉挺满足了。 吃过早饭后，段云就有带着一些东西去了出租屋。 段云拿出了一盒从友谊商店用外汇券买来的进口雪茄，一人一根分给了曹东等人。 段云这次出国并没有专门给这帮弟兄买什么礼物，而且目前崔林雷子等人现在一个月能赚两三百多块，这么高的收入已经都赶上厂里的领导了，小玩意他们看不上，贵的东西段云买不起，毕竟这次出国兑换的外汇是有限额的。 至于钢笔这种小玩意，对这几个青工而言就是鸡肋，毕竟以前他们上学的时候干的最多的事情逃课和溜号，连书都不爱看，当然，除了小人书。 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们多发点奖金最实惠。 几个青工看到段云回来后，也都是非常的高兴，嘴里叼着雪茄围着段云询问国外的事情。 其实这帮家伙也没个正经，多数话题都是诸如德国的娘们漂亮么，有没有外国电影里演的‘红灯区’之类的话题，段云也就顺着他们闲扯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作坊福利 “哥，过来说话。”聊了片刻后，曹东将段云拉倒办公室中。 “这几天辛苦你了。”进屋后，段云微笑着对曹东说道。 “辛苦啥，有钱赚那就不辛苦！”曹东撇撇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段云后说道：“哥，咱们这几天音箱卖出了十一台，抛去兄弟们的推销分成，剩下的钱都在这儿呢，账本上有记录，你可以对照着数数……” “卖出这么多？”段云摸着纸包的厚度，一脸惊讶的说道。 “基本上卖出去的都是小号的低音炮，那些客户看到嫂子和音箱的照片后，眼睛都直了……”曹东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崔林他们几个现在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硬说这是电影明星代言的音箱，结果还真有人相信……”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收敛笑容正色说道：“以后别嫂子嫂子的乱说，程清妍和我是同学，咱们哥几个开玩笑可以，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乱说，明白么？” “这个明白！”曹东对段云挤挤眼，说道：“对了段哥，高磊前天的时候回来了，来这么作坊知道你已经出国后，就留了一盒子东西……” “东西在哪儿？”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这儿呢。”曹东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塑料盒子，递给了段云。 “啪嗒。”段云接过那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慢慢一个盒子的各种芯片！ 一时间，段云的心跳骤然加快，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段云没想到高磊居然真的帮他买到了这么多的芯片，而且从这些芯片的外观来看，大部分都还是比较新的，没有明显的损坏！ 对段云而言，获得这些芯片意义重大。 虽然这些芯片功能和后世的芯片相比，功能和性能都差的太远，但在如今这个年头，却都是比较实用先进的集成电路元件，有了这些东西，段云就可以做出很多功能强大的黑科技！ 对段云来说，这些芯片对段云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其一就是改装滚齿机，利用这些6502微处理器芯片，段云可以将铣床改装成带有一定数控功能的滚齿机，其二就是，其中的可以用来制作音频和视频的前置放大器，电压比较器，以及其他的电子系统，在后世也是非常常见的日常电子产品的一部分，如果段云能买到这种芯片，做出的音响设备将会比现在功能效果强大的多。 “哥，这东西有啥用啊？”看到段云一脸激动的样子，曹东好奇的问道。 “有了这玩意，咱们的音箱以后就不怕别人仿制了，而且功能会更强大。”段云抓起芯片看了一眼上面的标识，对曹东问道：“高磊呢？这几天你们看到他没有？” “高磊这次又进了一批货，骑着你给他的那辆侉子可能在别的厂区卖货呢吧？”曹东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晚上有时候他也会过来和兄弟们一起喝酒。” “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如果我没上课，你就到我家叫上我，我有事情要和他谈！”段云安顿道。 “行！”曹东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天冷，给兄弟们一人整两套军大衣，另外屋里装个电炉子，平时烧水取暖啥的，注意点安全别失火就行，平时你费心盯着点……” “行，我等会儿就买去。” “还有，这都马上快到元旦了，你采购一些苹果，鱼，鸡蛋什么，东西要买最好的！元旦前的时候发下去，这钱都记账上我报销。”段云说道。 “哥，其实我感觉用不着发这些东西，现在兄弟们挣的也不少，不差那点东西……” “有些事情你不懂。”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要明白，崔林雷子他们可是在厂里停薪留职在咱们这里干活的，厂里的福利啥都没了，以前逢年过节他们还能领到点东西，现在只能干看着别人领……他们几个在咱们摊子确实不少挣，但如果他们还能领点东西往家拿的话，在爹妈兄弟面前也有面子，虽然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却让他们有惊喜，时间长了对咱们作坊就有了归宿感，以后也会更珍惜咱们这个作坊，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曹东虽然头脑灵活，做事靠谱，但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人情阅历方面还有欠缺，段云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点拨他一下的。 “我明白了，这几天我就会多去市场看看，看有什么好的水果啥的。”曹东连声说道。 “那你忙吧。”段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钱和那盒子芯片，离开了作坊。 回到家中后，段云一屁股坐在了写字台前，如获至宝般的拿起那盒子芯片仔细的看了起来。 段云从抽屉里一股脑拿出了之前设计好的电路图纸，有音箱的，之前没有芯片只能放在柜子里吃灰，现在则有了用武之地。 音箱的升级改进还可以延后进行，段云现在最想做的则是带有数控功能的滚齿机的改装。 段云当然不可能做出后世那么先进，加工精度很高的数控机床，但还是可以改装出远比现在设备高效的多的滚齿机的。 虽然有了全套的设计图纸，但段云没有经过测试，还不能最终确定这套设备是否能成功，至于改装设备的其他部件厂子里能加工出来，只有数控电路板这一块，由于之前没有获得芯片的渠道，所以一直卡着没做出来。 而段云一旦将数控滚齿机改装成功后，那么他在齿轮厂就有了一张王牌，毕竟机器是他设计的，别人无法搞明白这台滚齿机的数控电路的制作方法，他们也搞不到芯片，所以这台机器也就只有段云一个人能玩转。 现在有了芯片，段云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将那一整盒的芯片放入抽屉后，段云拿着音箱和数控电路板的设计图离开了家门。 目前段云制作电路板的地方是在马军营那边的窑洞中，所以他需要把图纸送过去，然后他的两个徒弟就会很快将电路板做出来，而芯片的部分，则由段云亲自焊接上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厂上班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很快就做出了两套数控滚齿机的电路板，芯片焊接好后，段云用小刀轻轻的刮去了6502微处理器芯片上面的标识，然后用铅笔涂抹了一下。 做完这些后，段云又骑着摩托到城区购买了一些其他的电器零件设备，至于数控的外壳，段云则可以设计个模具，在工厂加工好后，然后让工坊加工出一个外壳出来。 段云现在并不急于很快做出数控滚齿机的改装，他现在在厂里的境遇已经今非昔比，并不急于做出技改来改变自己的境地，所以时间充裕的很，可以慢慢的来。 周一早上，段云正式回厂子上班。 刚进入技术科，早来的几个同事纷纷上前对他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之前段云和科室的同事相处的一般，也没什么私交，所以猛然看到众人对自己如此的热情，让段云多少有些不适应起来。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他这次出国的事情在厂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能跟着市局的局长一起到西德谈判，这种殊荣是厂长书记都没有过的。 另外段云出国的这段日子，厂里开过好几次的会，在谈到厂里技术方面的事情时，无论是书记赵东升，还是厂长秦刚，都对段云褒扬有加，称赞他是全厂青年职工的榜样，号召厂里的技术人员都要学习他。 段云是书记赵东升这边的人，赵东升开会表扬段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最近这段日子就连一向对段云不待见的厂长秦刚，这次也和赵东升在段云的评价上统一了口吻，甚至这几天秦刚在会议上表扬段云的话比赵东升还多，这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所有的事情都预兆着段云前途一片光明，名眼人都能看的出，厂长和书记这段时间频繁的表扬段云，这无疑是为提拔他而做出的‘预热’。 所以这次段云刚回到上班，就受了科室其他同事的热情欢迎，因为大家都清楚，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段云就会变成他们的顶头上司！ “一点小意思，大家别嫌弃。”段云和众人招呼了几句后，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一把钢笔，每人一个，分了出去。 众人拿到钢笔后，也都个个眉开眼笑，毕竟称赞段云大方够意思。 刚把礼物分完，段云就被厂长秘书交到了秦刚的办公室。 “小段坐！”看到段云进来后，秦刚笑吟吟的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让秘书小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秦厂长……”段云接过茶杯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秘书小刘。 “小刘，你出去吧。”秦刚一挥手，秘书小刘走出办公室后，将门关了起来。 “这次出国感觉这么样啊？”看到小刘离开后，秦刚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挺好的，这次出国也算让我开阔了眼界，长了不少的见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西德确实非常的发达，咱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的目标任重道远啊……” 段云其实知道秦刚为何现在会对自己这么好，虽然以前两人不是一路人，但却并不妨碍两人可以和和气气的谈事情。 只有孩子才计较对错，成人的世界只有利弊。 段云想实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就必须要在厂里争取到更多的权利，而这光靠书记一个人支持是不够的。 只要秦刚对自己的前途有帮助，段云到也可以和他暂时合作，各取所需，况且秦刚是厂里的一把手，段云目前也还只是厂里的一个小技术员而已。 “呵呵，年轻人多到外边的世界看看是很有好处的，我年轻的时候也走遍过祖国的大江南北，这段经历对我人生都是很有影响的……”秦刚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呢，我一直都感觉你是厂里年轻职工中技术水平最高，也是最有潜力的一个，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和厂里的其他领导开会讨论一下，把你安排到更适合你的岗位上！” “谢谢秦厂长厚爱！”段云闻言语气感激的说道。 段云早就预料到这次回国后秦刚有可能会提拔自己，毕竟秦刚若是想示好拉拢自己的话，光是靠着开会的几句表扬显然是不够的，没有看得见摸得到的好处，那就没有任何诚意可言，秦刚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不过秦刚只是说有意提拔段云，但却没有给出明确的职务和待遇，显然还是要看段云接下来的态度的。 “小段，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我也看的出来，你很聪明，也很有悟性，将来你能有多高的成就，还是要看你的路该怎么选择……”秦刚语气带着几分意味的说道。 “秦厂长，这么说吧，我是个靠技术吃饭的人，对技术之外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也没很多人想的那么复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和瑞局长一起出国，我和他谈论最多的事情基本上全都技术方面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也不说，瑞局长没有兴趣，其实就这么简单。” “啊，这样啊。”秦刚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另外这次出国，我还给您带了点东西，希望秦厂长您不要嫌弃。”段云说着，将一个包装精美的钢笔盒递到了秦刚的桌前。 段云这次买了很多钢笔，但却分了好几个档次。 送厂长书记当然是用最高级的，相比后世职工给领导送礼动辄几千甚至上万的礼品，段云感觉自己的礼品只是‘小儿科’而已。 “这是……”秦刚接过钢笔，啪嗒一声打开紫色绒布的笔盒后，里面赫然露出一支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黑色钢笔。 而在钢笔的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赠秦厂长’四个大字。 这是个细节，有这张纸条，说明段云不是临时想起赠送秦刚礼物的，而是在今天上班前，段云就已经记得要给他带礼物了。 果然，看到这根钢笔和上面的纸条后，秦刚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片刻后抬头对段云说道：“你太有心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退休 送礼有时候并不在于礼物的贵重，而在于你心里是重视这个人的。 看到这支钢笔，秦刚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之前迅速修补和段云的关系还是比较有效的，段云能给他买礼物，起码说明他对自己没有敌意，秦刚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了，普通年轻人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这次秦刚明显是把段云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我最近打算在厂里做新的技改项目，希望秦厂长以后还能多多支持……”段云微笑着说道。 毕竟秦刚是厂里的一把手，段云如果想对铣床这样重要的设备进行改装的话，如果秦刚不同意的话，那么段云是不能碰那台机器的。 之前段云改装车床都是偷偷摸摸的，即便有书记这个靠山也不敢张罗的太明显，但现在段云已经不在一车间上夜班了，想搞技改只能在白天上班的时间做，没有厂长和各车间主任打招呼，段云是无法完成试验的。 此时段云也看得出秦刚是有意拉拢自己，而这正是段云和他谈条件的好机会。 “你是咱们厂的劳模和技改能手，现在又在技术处工作，想搞什么技改的话，我会全力支持的！”秦刚很干脆的答应了段云的要求，事情明摆着的，段云本身是技术人员，技改方面有一定的权限，加上他之前有技改成功的案例，所以让段云厂子随便折腾也没人会质疑他什么。 而且这对他而言，眼下正是拉拢段云的好机会，所以这种顺水推舟的事情，秦刚自然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秦厂长。”段云感激的说道。 “回头你技改需要加工什么工件或者需要人手帮忙，可以和各车间主任说，就说我许可的！”秦刚将那只钢笔收好后，对段云说道。 “好的！”段云等的就是秦刚这句话。 “那你忙吧。”秦刚说道。 “嗯。”段云闻言，起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如今段云已经做好了滚齿机的数控电路板，剩下的塑料外壳模具和其他工件只能在厂里加工，有了秦刚的支持，段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次了。 段云刚走到技术科门口，就看到程清妍刚刚安顿完科室的工作，迎面走了出来。 “回来了。”看到段云后，程清妍笑盈盈的招呼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 “听说……你给科室里的其他同事都买礼物了……”程清妍问道。 “刚才都给他们分出去了。”段云自然知道程清妍的心思，嘴角勾起，故意说道：“这次出国谈判日程比较紧，我也没什么时间外出买东西，给科里人的那些钢笔都是从外汇券商店买的……” “啊，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出国比较忙。”程清妍闻言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失望，但随即就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呵呵，其实……” “段云，书记找你呢，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这个时候，又有一名科员快步走过来对段云说道。 “额，好的。”刚回厂里的段云俨然成了香饽饽，段云应了一声后，跟着那个科员走向了书记办公室。 “呵呵，小段这次出国情况如何？”赵东升看到段云进来后，笑吟吟的说道。 “挺好的。”段云到了书记办公室，顿时就变的轻松随意了很多，上前拿起赵东升的水杯，走到放暖瓶的柜子前，给他添满了热水后，又递了过去。 “年轻人能多到外边走走也是很有好处的，起码以后不会成为井底之蛙。”赵东升拿起段云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赵书记，刚才秦厂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了，我刚出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刚才我送了他一根钢笔，这根是给您的……” 段云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钢笔盒，递到了赵东升的面前。 段云知道自己刚才去秦刚办公室的事情赵东升肯定会知道，索性把事情直接明说，这样不容易引起过多猜忌，毕竟两人明争暗斗了好长时间，段云还是知道其中的微妙之处的。 “呵呵，让你破费了。”赵东升看了一眼那个钢笔盒后，微笑着说道。 “你这支钢笔是我专门挑的，是金尖的，我这次出去就买了这一支比较高级的。”段云说道。 “额。”赵东升闻言一怔，随即打开盒子，拿起那支钢笔看了一眼，说道：“这笔确实漂亮，拿着也坠手，你买这么贵重的钢笔，我……” “赵书记，您之前对我那么照顾，送您这点礼物算不了什么。”段云语气诚挚，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也从您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恩师，别人是无法取代您在我心中的位置的……” 段云这话明显是对赵东升表忠心， “哈哈哈！”赵东升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多了……不过说句实话，你在市局当翻译确实对你的前途很有帮助，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那种地方水深，门道多……” “我就想以后跟在书记您的身边，厂子就是我立足的地方，不会走的。”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呵呵，其实我就是给你给个建议而已，至于路怎么走，那是你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去什么地方都能干的很好的。”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可能在厂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嗯？”段云闻言一怔，随即惊讶的问道：“赵书记，您这也是要调走么？” “调走？往哪儿掉？刚建厂的时候我就在红星，现在都二十多年了，除了这个厂子，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么？”赵东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省局已经下发了通知，年底之前，我就要光荣退休了……” 赵东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其实之前赵东升曾经和他说过自己要退休的事情。 八十年代前，国家干部是没有退休这种事情的，基本上是活到老干到老，以至于有过七八十岁的领导干部猝死病死在工作岗位上的事情出现。 而1982年2月，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正式标志着废除实际存在着的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 第二百七十章 前途 其实年初的时候，这份通知就已经下发到了厂里，但赵东升一直都没放出风来，动用自己在局里的关系，一直拖到现在。 段云能看得出来，赵东升他有些不甘心，虽然早已年过六十，但他已然不服老，总认为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好，再干几年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政策就是政策，没有任何情理可讲的，一道清晰的年龄界限，就彻底的让赵东升出局了。 “这个……”段云此时听到赵东升的话后，也不禁眉头紧锁。 不过这种事情段云没法说，说了也没用，尽管他也不愿意失去自己在齿轮厂的这棵大树，毕竟一直以来，书记对他的帮助还是挺大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小杂鱼了，你是大学生，而且瑞局长对你青睐有加，今后在咱们厂，无论厂领导怎么换，都不会有人轻易动你的。”赵东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不过我的建议是，如果如果你想今后日子过的舒心，将来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以我得知的消息，市局里目前没有合格的英文翻译，而且你这次出国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瑞局长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年轻有头脑，不光精通英文翻译，在机械技术方面也有很高的水平，他能这么评价你，估计很快就要把你调到市局工作了……” “赵书记，我不会走的。”段云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正如您刚才说的那样，那地方水深，门道多，并不适合我……” 其实段云也知道这次出国后，瑞阳肯定是会将他调到市局的，但段云是不会离开齿轮厂的。 在外人看来，能调到市局在局长身边工作，将来可谓是很有前途的一个选择，但段云却不这么认为。 前世的阅历经验和所见所闻让段云明白，官场上讲资历背景，分派系山头，哪怕段云有学历有才干，但缺乏政治资源的他，注定这辈子成就有限。 或许他可以过的安逸，然后熬上个几年十几年的，可以成为一方头面人物，但想再往爬则会有一个看不见的天花板，那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且官场上条条框框的规矩太多，段云没有根基没有大靠山和资源，有时候甚至会被迫同流合污，位置高了，走出的任何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几十年的处心积虑可能后因为一个小小的污点而彻底身败名裂，一辈子都会处在一个算计和被算计的修罗场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或许段云这种想法多少会有些危言耸听和极端，但这种事情确实存在，所以段云不想将来从政，也不喜欢那种生活！ 而且段云最大优势是在技术方面的，他前世的时候，就是国内最顶尖一波的电子机械方面的人才了，而到了这个时代，他在技术上有着更加逆天的优势。 所以在段云看来，靠老本行技术吃饭才是最为靠谱的，而且他现在的生意也做的不错，凭借他的技术，将来完全可以做出更多领先这个时代的产品，是大有可为的。 后世国内的一些技术公司做到极致得到时候，同样会成为各地诸侯的座上宾，而且如果你的公司对国家有战略价值和意义的话，国家也给给予你一定的政治地位，这在后世都是有很多例子的！ 至于选择留在红星齿轮厂，是因为在如今国家依旧是计划经济，各种私营政策不稳定的时候，段云想借助体制和这个工厂，获取更多的人力，设备和政策方面的资源。 段云将来肯定是会离开红星齿轮厂的，但现在，他还需要借助这个厂子获得他将来发展的一些本钱。 “人各有志，你可能有你的想法。”赵东升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赵书记，您操劳了一辈子，其实也该好好安享晚年，每天下棋钓鱼散步，难道不好么？”段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 虽然段云也希望赵东升能继续留在厂里，但他的年龄确实太大了，另外听到赵东升说他有些不甘心，这让段云感觉他对权利有些过于贪恋。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十五岁参军，解放后在东北机床厂工作，六二年从东北来到红星齿轮厂，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中，就像一台长时间运转的机器，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停下，而且一旦停下来，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赵东升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无奈，片刻后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将这个厂子交给秦刚……” “赵书记，恕我直言，其实抛开感情层面的东西，我感觉秦厂子还算称职，至少厂里的生产方面，他抓的还是挺紧的……”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其实那是因为有我在……我的看法就是他是个庸才，而且私心太重！我不会改变我对他的评价，算了，说这些也都没用了。”赵东升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是个人才，有技术，也有心计，我原本想在厂里多培养你几年的，可惜没时间了……” “多谢书记您对我的关照。”段云语气诚恳的说道。 “不过走之前，我还是能给你点帮助的。”赵东升拿起段云送他的那根钢笔把玩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权利二字，无非就是抓人事和财务，有了这两样，你在厂里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我知道你想借助这个厂子实现你个人的一些抱负，但在总厂这边，你恐怕很难达到你的目的……” “赵书记，我只想为厂子做点事而已……” “能买得起这种钢笔当礼物的人，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相求，就是真的很有钱，看来你在外边生意做的挺大啊，难道你就不怕真的出什么事情么？”赵东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直视着段云说道。 “赵书记……” “行了，工厂之外你做什么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管你的，只是想提醒你以后要小心一点。”赵东升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另外在我年底走之前，我还会扶你最后一把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图书馆 若是以前，听到书记会提拔他，段云心里肯定会很高兴，但现在，他的内心则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从他进厂的时候，赵东升和秦刚就一直在斗法，现如今书记明显在厂里占据了上风，却最终敌不过年龄，即将迎来退休后的人走茶凉，这让段云感觉有些说不出的讽刺。 但无论如何，赵东升确实给予了他很多的帮助，倘若没有赵东升的话，段云的两次技改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如果当初不是赵东升动用他在教育局的关系，段云这种只有初中学历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夜大的考试的，从这几件事来说，赵东升无疑就是段云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谢谢赵书记！”片刻后，段云感激的说道。 “用不着谢我，你这种人才本身就应该得到重用。”赵东升微微一笑，说道：“行了，今天你送我的礼物我收到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我走了。”段云闻言，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书记您还有什么事情？” “我年底打算退休的事情厂里的其他人还不知道，你也不要和他们说，明白么？”赵东升正色说道。 赵东升的意思很明显，一旦厂里其他领导知道他退休在即的话，那么赵东升在厂里的权威会迅速一落千丈，到时候也不可能临走时再扶持段云了。 “明白！”段云点点头，看到赵东升挥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段云离开办公室，赵东升拿起那根钢笔看了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科室，段云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烟灰缸，点燃一根香烟后，抽了起来。 刚才赵东升的事情让段云多少有些始料未及，之前赵东升也曾经说过他要退休的事情，但段云以为他起码还能干到明年，却没想到今年过年前就会退休。 一直以来，赵东升都是都有最大的靠山，但现在段云即将失去这个靠山，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段云的处境还是不错的，刚刚出国归来，瑞局长对他和青睐，而且段云也刚刚和秦刚修复了关系，至少两人现在还是处在一个‘蜜月期’的。 趁着这段秦刚对自己比较‘纵容’的机会，段云必须要尽快把改装带有数控功能的滚齿机做出来，日后一旦这台机器试制成功，大幅提高生产效率，而厂子对滚齿机越来越依赖的时候，而掌握了机器设计和维修技术的段云在厂子里就有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哪怕书记离开后，厂里依旧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段云掐灭了烟头，拿着改装图纸大步离开了技术科，前往了车间…… …… 从早上到下午，段云拿着图纸一直在各个车间转悠。 同时有厂长书记的支持，各车间的主任也是相当配合，安排一些老师傅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帮助段云加工工件，整个过程相当的顺利。 不过从制模，浇筑，热处理，机床加工一套程序下来，起码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全部加工完，所以段云将图纸交出后，就只能先耐心等待。 今天周一，函授站不开课，不过由于之前答应过程清妍学英语，所以两人还是预定好晚上七点见面。 由于图书馆距离程清妍家不远，所以段云这次没有骑摩托，而是斜挎着一个绿书包步行来到程清妍家楼下。 “清妍！”看到程清妍从楼道走出后，段云招呼了一声。 “嗯。”程清妍对段云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走吧。” 说完，程清妍转身向着工人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段云见状也跟了上去。 程清妍今天看起来情绪似乎有点低落，虽然面对段云的时候，依旧保持着笑容，但段云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偶尔露出的些许失望的神色。 看到程清妍这个样子，段云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段云自然是知道程清妍为何会是这副表情的，事情是明摆着的，段云给科室里所有人都买了礼物，唯独程清妍没份，这显然是没把她当回事，况且段云当初还信誓旦旦的答应会帮她买书。 程清妍虽然教养很好，知书达理，平时基本上看不到她生气发怒的样子，但内心其实和很多女孩一样，都是细腻而敏感的，只不过她更善于压抑和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已。 而程清妍现在的样子却让段云既感觉有些好笑，又感到她有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工厂的职工图书室位于厂区灯光球场旁边的文体活动中心的二楼，是由厂工会负责日常管理的。 平时来图书馆借书看书的人很多，在这个文化娱乐匮乏的年代，读书成为了很多职工主要的娱乐生活。 不过工厂图书馆晚上六点就下班了，而程清妍姑姑正是这图书馆的管理员，平时都是她每天开门关门的。 两人来到文化活动中心二楼的图书馆门前，程清妍弯腰掀起了地上门垫的一角，取出了一把钥匙后，打开了图书馆的门。 “啪嗒！” 拉下门边的灯线后，面前豁然变得明亮起来。 找了一张桌子，程清妍把笔和本放在上面，对段云说道：“我找本教材过来，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看到过基本英语教材的……” “不用来，我送你一套教材。”段云说着，将自己的军绿书包从身上取下后，放在了桌上。 “你送我一套教材？”程清妍闻言一怔。 “看看吧，如果喜欢，这些书就全归你了。”段云说着，将书包里几本崭新的书籍取出放在了桌上，赫然正是段云在德国书店买来的那几本俄文工具书。 “这是？”程清妍看到桌上的那几本俄文书的书名后，愣了一下。 而程清妍拿起其中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程清妍转过头来，板着俏脸的对段云说道：“你这家伙，现在也开始变坏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关键阶段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是下午的时候刚想起来。”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想让我……”程清妍柳眉一挑，随即抿嘴一笑说道：“算了，看在你送我书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呵呵。”段云笑了笑，对程清妍问道：“看看这些书是你想要的么？” “嗯。”程清妍闻言点点头，说道：“这本《机械工程大词典》我家里也有，不过是我爸很早以前买的，都十来年了，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时了，没想到你居然能买到新版的，看厚度就知道比我家那本好多了……” “你喜欢就好。”段云用手一指桌面上放着的《机械工程自动化》和《美国工程师手册》，说道：“这两本其实都是很好的书，我看了一下，里面很多都是当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设计案例，对你会很有帮助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你看过这些书了？”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书店里有英文版，我们谈判结束后，放了一个下午的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柏林的书店转悠，翻看了好几本书，要不是箱子已经装不下了，我还能多带点书回来。”段云说道。 “你的眼光真的很好……”程清妍翻看了另外两本书的目录后，转头感激的对段云说道：“这三本都是非常有用的书，我真的很喜欢。” “这几本书你先看着，我现在已经是市局的翻译了，以后若是还有出国的机会的话，还会给你带书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真的！？”程清妍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道。 “举手之劳而已，反正出国肯定要买东西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带的，提前吱声就行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太好了！”程清妍看了一下书后面的定价，对段云问道：“这几本书多少钱，我给你。” “都是同学同事的，互相帮助是正常的，谈钱俗了！”段云撇撇嘴，说道：“其实也没几个钱，你用不着给我，以后我有事情的话，说不定还要找你帮忙呢。” “可是……” “真没几个钱，行了，赶紧学习吧。”段云说着，从书包里又掏出了一本英语书，递给程清妍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学了多长时间英语，干脆就从基础学起吧，这本书是我妹妹高中英语书，以后就从这里这本开始学吧。” 段云手中的这本书是妹妹段芳高二的英语书。 虽然国内从1965年的时候，就将英语定为了第一外语，但实际上，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内依旧有很多地方的学校主修的外语还是俄语，而随着这几年英语逐步成为高考的项目，学校这才开始大规模的普及英语教育。 所以程清妍上中专的时候，她只是在中专的最后一年开始学习的的英语，英语课只是上了一个学期，基础是有的，但水平不高而已。 后来参加成人高考前，她也自学补习了一段时间，虽然最终的英语成绩不高，但却幸运的过了录取线。 段芳的这本英语教材是高二年级的，但对程清妍而言，正好适合她来学习。 “额，太好了。” 程清妍接过英语书后，微笑着道了声谢。 “那行，咱们开课吧。”段云坐在了程清妍的旁边，拿起那本书翻开第一页，对程清妍问道：“你先看看撒个这本教材你们以前学过么？” “这个我学过一点……”程清妍翻看了这本教材的目录后说道。 “那这就好说了。”段云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他不用从头对程清妍教学，这就省了不少的时间。 在段云看来，英语其实并不难学，主要死记硬背的单词很多，至于语法什么的，只需要讲上几天，如果程清妍记忆力好的话，那么将会进步很快。 到了一定程度，程清妍有了一定水平就可以通过收音机或者录音机教学磁带自学了，而到了那个阶段，段云也就用不着手把手教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段云教的认真，程清妍学的也很认真，一时间消化不了的东西全都快速记录在了本子上。 给程清妍讲课并不费力，毕竟她本身以前就是学霸，学习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的，许多东西一点就通。 两个年轻的身影在偌大的图书馆中学习交流，程清妍显示出了她很强的求知欲。 一直到晚上九点，两人才结束今晚的课程，段云将她送回家后，这才点燃一根烟离开了…… …… 到了第二天，段云依旧在各个车间转悠，查看改装工件的制作情况。 工件的加工速度比段云预想的要慢一些，但好在经过测试后，段云发现目前加工出来的工件热处理和车加工精度还不错，毕竟这次有厂长书记的全力支持，各车间主任也都用安排的技术最好的老师傅配合段云，所以目前工件的质量还是让段云很满意。 而用来改装的铣床则正是当初夜班时候高磊曾经用过的那台总是有故障的铣床，毕竟一车间的生产任务比较重，其他工位的好铣床基本上都是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尽管这是一台总发生故障的铣床，但对段云的改装计划而言其实没多少影响，反正改装的时候，这台机器都是要重新整修加载很多其他零件的。 工厂工件加工进展顺利，段云那边的电路板外壳也很快做了出来。 段云加工这些电子元件都是自掏腰包的，这钱不能白花，所以他索性到厂长那边申请技改资金。 如今的秦刚和段云是处在‘蜜月期’，所以对他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的，先大笔一挥，让财务这边给他预支了二百块的技改项目资金，至于申请报告和购买零部件的发票，段云只需要回头补上就行。 二百块钱虽然在段云眼中算不上大数字，但这也相当于厂里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而且他这次是给厂里做技改，没有自掏腰包的理由，而且时间长了容易露富，段云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目前很有钱的事实…… 第二百七十三章 答谢 周二晚上，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和程清妍去夜大上课。 班里同学都已经知道了段云出国的事情，一进入教室后，就立刻把他围了起来，询问他这次出国的经历。 段云能看得出，班里同学对他能出国还是非常羡慕的，只不过段云这次并没有给班里的同学带什么礼物，毕竟同学实在有些多。 上周出国，段云拉下了好几节课程，但程清妍则将这些课程的笔记借给了段云，而且在自习的时候，程清妍还帮着段云简单的补习了一番。 现在段云和程清妍也算是互相帮助，段云教他英语，程清妍则和他探讨夜大的课程，两人都在共同进步中。 晚上放学后，段云把程清妍送到她的家门口。 “对了段云，明天晚上你到我家吃饭吧，前天你送了我那么多的书，我妈把我说了一顿，说我不该白拿别人东西，所以想明天晚上叫你到我家吃顿饭。”程清妍下车后，对段云说道。 “去你家吃饭？”段云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看算了吧，其实那几本书也不值几个钱，用不着……” 段云是真心不想去程清妍家，主要原因是他不想看程常林的那张脸。 说起来段云感觉自己也没得罪过他，但程常林却一直都对自己不待见，平时在单位的时候，两人见面他总是对自己板着张脸，而前段时间段云送程清妍上学的时候，他还跟防贼似的在楼道盯着自己，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段云对此也不以为意，尽管他在技术科工作，但实际上和程常林打交道很少，所以倒也是没发生什么其他不愉快的事情。 至于程清妍的母亲对段云还是不错的，之前还给段云缝了一个线手套，段云现在还带在手上，挺暖和的。 “那不行！”程清妍摇摇头，说道：“我妈说了，必须让我把你叫过去。” “这个……” “让你吃饭又不是让你干活，你带张嘴过去就行了，少说多吃，不用怕的，我爸又不能吃了你。”程清妍知道自己父亲平时对段云不够的和气，笑着说道。 “好吧。”段云闻言点点头。 “再见！”程清妍微笑着对段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 第二天，段云来到单位后，就拿着图纸直奔各个车间。 最近这段日子段云的工作态度确实令科室的同事刮目相看，之前段云上班基本都是在混日子，有时候早上八点过来报个到，而到了九点左右的时候，就基本找不到人了。 但自从这次出国回来后，段云俨然成为了科室里的劳模，天天第一个到单位，打扫完卫生就拿着图纸下车间了，工作态度焕然一新。 只是那些科员不知道的是，段云这么做是有他的原因的。 考虑到赵东升年底就要退休，段云想在他走之前，抛出自己手里的底牌，然后获得提拔的机会。 尽管这次段云在出国的过程中担任翻译表现出色，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而且之前赵东升也承诺过会在退休前扶他一把，但若是想在厂里能获得比较好的提拔，段云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贡献才行，也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所以段云对这次改装滚齿机的事情很重视，身上也是有些压力的，而这也是他想获得提拔和权利必须付出的代价。 今天工件已经基本上全部加工了出来，段云来到一车间，车间主任王强安排了维修班的几个老师傅配合段云，开始对那台铣床进行全面的改装。 这次段云改装的方案相比之前改装自动车床的时候要复杂的多，光是加工出来的用于改装的机械工件就多达一百七十个，足足比上次改装车床用的工件多出了三倍！ 改装方案复杂，安装的工件多，自然是需要耗费一些功夫的，所以段云和一车间维修班的几个师傅从早上开始拆卸机器外壳，中午加班都没有回家，一直干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机器才算基本完成了改装。 剩下的电路板和线路部分，段云打算留到明天早上自己亲自组装，所以给在场师傅散了一圈烟后，就离开了车间。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劳累了一天，段云打算回家吃饭，但骑车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今晚要到程清妍家吃饭，这才连忙调转车把向着程清妍家骑去…… 与此同时，程清妍和母亲正在忙碌着做晚饭。 其实下午的时候，程清妍母亲杨秀芳就已经在厂里请了假，早早到市场买菜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不过今天要做的菜比较多，有鱼有肉，尤其是带鱼，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另外还有各种凉盘炒菜，所以花费了不少时间。 程清妍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帮着母亲做饭，虽然厨艺谈不上有多高，但做出一桌子的家常菜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这都几点了，那小子怎么还没过来？”站在厨房凉台上抽烟的程常林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 其实请段云到家吃饭，程常林开始是反对的，他对段云一直观感不佳，所以也不想让段云到自己家来。 而且尽管段云一直以来对晚上送女儿去夜大上学，风雨无阻，但在程常林看来，段云这小子心机太重，明显是就是另有所图，况且程常林是厂里的总工，平时见惯了对他拍马屁求他办事的人，所以他也就很自然的将段云归类到了那一类的人中。 程常林一向喜欢那种老实本分，好学上进的年轻人，但他却感觉段云有些太过年轻气盛，花花肠子比较多，靠着拍书记马屁才渐渐混起来的投机分子，所以对他很不喜欢。 “小妍，你和小段说好了么？他知道今天要来咱们家吃饭吧。”正在炸带鱼的杨秀芳对女儿问道。 “我昨天就和他说好了啊。”程清妍将切好的松花蛋摆放在了小碟中，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段云就车间了，他这两天比较忙，所以可能晚一点才会过来……” “他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有啥可忙的？”程常林按灭了手中的烟头，一脸不屑的说道：“这回不就出了一趟国么？尾巴都翘天上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做客 “爸，段云他不是那样的人。”程清妍闻言柳眉一皱说道。 “老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小段呢？”杨秀芳也转头看了丈夫一眼，说道：“我是觉得小段这个小伙子挺不错的，好学上进，还挺有才的，再说了，他天天送咱们女儿上学，风雨无阻的……” 杨秀芳和丈夫对段云的看法显然是截然相反的，她对段云的印象很好，无论是之前在国庆劳模表彰会上的演讲，还是后来段云考上大学后，天天接送女儿上学，从内心来讲，她对段云是很感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顾丈夫的反对，邀请段云到家里吃饭的。 “你们懂什么？”程常林哼了一声，说道：“那小子表面老实，其实心机很重的，当初他不是靠着拍赵东升的马屁，怎么可能从一个徒工爬到现在的位置？靠着耍小聪明和一点技术当上了劳模分了房子，现在调到技术科后，他天天讨好咱们女儿，我看他是另有所图！” “老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段云也是凭本事当上劳模考上大学的，厂里有心机的人多了去了，可也没听说有谁能和小段一样考上大学的啊？”杨秀芳将带鱼从油锅里捞出，接着说道：“说到底，还是人家小段有真才实学，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全厂技改比赛获得第一名，而且现在还考上了大学？” “就是！”程清妍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有些事情你们女人不懂。”程常林眉头一皱，说道：“那小子接送咱们家小妍，我看他就是有企图的！” “爸，你想多了，我和段云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段云这个人真的很正直的，我们真的没什么的……”程清妍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对父亲说道。 “当初咱们没结婚的时候，你不也天天在厂门口等我下班，然后故意装作是和我顺路送我回家么？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和我爸妈看不出来啊？可我爸妈也从来没这么评价过你啊？”杨秀芳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我那不一样，我那是真心的……”程常林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再说了，那小子能和我比么？” “怎么就不能比了？当初你出身不好成分高，家里还穷的叮当响，也就是占个大学生的名头。”杨秀芳白了丈夫一眼，说道：“可人家小段现在也是大学生啊，而且还分了新房，而且刚进厂子不到一年就当上劳模了，你年轻的时候哪儿有本事？” “那不一样……” “砰砰砰！” 正当程常林还想辩解几句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程清妍在抹布上抹了一把手，就快步走出厨房去开门了。 房门打开，段云拎着一网兜的桔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外。 “进来吧。”程清妍示意段云进门。 “我没来晚吧。”段云对程清妍问道。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段云一直都会到程清妍家楼下接送她，但却是第一次进入她家。 “没，饭菜还没做好呢。”程清妍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阿姨好！”看到杨秀芳也走了过来，段云连忙招呼了一声。 “哎，小段你这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啊……”此时杨秀芳走过来看到段云拎着的满满一网兜桔子后，笑吟吟的说道。 “我今天从厂子里出来的有点晚了，也没提前准备什么礼物，看到市场里的桔子挺好的，就买了几斤。”段云微笑着回了一句，问道：“程叔在么？” “老程，小段都来了，你还站在厨房干嘛呢？”杨秀芳闻言后，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啊，小段来了啊。”此时程常林才从厨房走了出来，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进屋坐吧，饭菜马上好。” “哎。”段云应了一声，跟着程常林走进了大屋。 程清妍将桌子拉到屋子中间，摆好椅子后，段云和程常林面对面坐了下来。 “程叔抽烟。”段云掏出一根烟递给了程常林。 “不抽，我刚抽完一根。”程常林面无表情的说道。 “额。”段云闻言缩回了手，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其实段云和程常林之间之前没发生过什么冲突矛盾，但让程常林几乎就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如果可能的话，段云是不会和他打交道的，但偏偏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而且还是程清妍的父亲，这就让段云有些无奈了。 不过段云似乎也能看明白程常林的一些心思，很多当父亲的都还会像防贼一样防着出现在自己女儿身边的小伙子，尤其程清妍是家里的独女，天生丽质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程常林会对自己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这种尴尬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程清妍和母亲很快就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然后四人围坐在了一起。 桌上的饭菜相当丰盛，七个热菜四个凉菜，有荤有素，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 “小段，阿姨谢谢你这段时间送小妍上学，这次你出国回来还给她买了那么贵的书，真的是让你破费了……”杨秀芳盛了一碗饭放在段云面前后，说道：“小妍她太年轻，有时候不太懂的别人对她的好，阿姨替她谢谢你了。” “阿姨太客气了。”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我和程清妍是同事加同学的关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况且程叔他在厂里对我也挺照顾的，道谢的应该是我。” “我可没照顾过你！”程常林闻言淡淡的说道。 “老程……”眼见丈夫依旧对段云板着个脸，杨秀芳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小段，刚才听你说下班晚了，看来你最近挺忙的啊。” “还行吧。”段云应了一句。 “对了段云，你最近天天下车间忙什么呢，这几天我不是没安排你工作么？”程清妍这个时候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没啥，我就是想把我原来那个车间的铣床改装成滚齿机。”段云随口说道。 “什么？把铣床改装成滚齿机？”对面的程常林闻言后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问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大的玩笑 程常林是机械专业毕业的，在红星齿轮厂从事技术工作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虽然他的机械技术已经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但还是有不错的造诣的，对厂里的所有机床设备都了若指掌，技术上也吃的很透。 上次全厂的技改比赛，虽然说他帮田丰操刀的机床最后惜败给了段云的改装方案，但在加工速度上确实要比段云的车床快一些，倘若不是他在设计中没有考虑到工件的耐用性的话，劳模分房的事情就有可能轮不到段云了！ 听说段云要将铣床改装成滚齿机，程常林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铣床和滚齿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设备，或许有能公用的零件，但加工原理上有着很大的不同，若是真想改装的话，难度会非常大，几乎要改变整个机器设计和布局！ “是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工件大部分都已经加工好了，今天我和一车间维修组的几个师傅忙了一天，机械方面的工件已经基本改装完成，明天的话，要开始添加电机和控制电路。” “这事情你没和我说过吧？”程常林眉头一皱，说道：“万一厂里的设备损坏……” “我和清妍说过……”段云说道。 “啊，段云和我说过改装铣床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 段云之前确实和程清妍说过这件事，但当时程清妍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这么大的改装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设计和准备的，但她不知道的是，段云在进入技术科之前，就已经有了设计方案。 “另外前天回厂的时候，厂长找我谈话，我也和他说了改装滚齿机的事情，他表示会全力支持我的。”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额，这样啊……”程常林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秦刚最近这段时间对段云转变了态度的事情，程常林是看的出来的，如今厂里开会，大会小会秦刚总是要捎带着表扬段云几句，而且还鼓励全厂青年职工向段云学习。 秦刚对段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程常林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是靠技术起家的，对政治方面的事情远没有秦刚和赵东升敏感，所以一直没想到其中的关窍。 但无论如何，既然是厂长已经表态支持段云的这次改装，那么程常林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秦刚是厂里的一把手，他有权利让段云这么做的。 “明天我要进行电路安装，大概再有两三天，就能经行测试了。”段云说道。 “这么快！？”程常林有些惊讶的说道。 其实程常林并不想和段云说话，但谈到技术方面的时候，他的话就多了起来。 在他看来，哪怕是技术方案没有问题，段云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滚齿机的改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这次改装能得到程叔您的一些指点的话……”段云语气诚挚的对程常林说道。 “算了吧。”程常林打断了段云的话，不屑的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 “老程，人家小段想在厂里搞技改这是好事，你也帮帮他，平时小段天天接送咱们女儿也挺辛苦的，再说你也是他的领导，帮助他对你也有好处的。”一旁的杨秀芳对丈夫劝道。 “你一个外行别插话！”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不悦，说道：“铣床改装成滚齿机？开什么玩笑！那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机器！怎么改？之前车床自动化改装起码是建立在加工原理相同的基础上的，可铣床和滚齿机工作原理都不一样！还有些技术上的东西我说了你也不明白，要我说，这种听起来不靠谱的技改就不要做！浪费人工材料还糟蹋机器，那可都是国家的资产，出了事故是要有人负责的！头脑一热就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跟着去干这种傻事！” 程常林显然认为段云是不可能真的改装出滚齿机的。 在他看来，段云完全就是被之前的车床技改成功冲昏了脑袋，一心想搞出个什么更大的花样出来，以此获得厂里的重视和提拔，功利心重，却完全不考虑后果。 其实程常林猜想的没错，段云这次技改确实有很强的功利心，也确实是想靠着这个项目获得提拔，只是程常林没想到的是，段云这个改装方案是完全成熟可行的，借鉴的则是国内九十年代末的一篇技术文章。 “爸，段云他也不容易，何况他是您的下属，您点拨帮助他的话，万一这次改装成功了……”一旁的程清妍也跟着劝道。 “我这也是为他好！他刚被提拔成为技术员，就应该踏踏实实的在工作中积累经验，多看书，多实践！搞技术的人最怕的就是急功近利！翅膀还没硬就想着飞，这种作风迟早会让他吃大亏的！”程常林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铣床若是真想改成是滚齿机这种设备，那就不可能是换几个零件就能搞定的，是需要长时间反复的进行功能测试的，现在他跟我说两三天就能改装完毕，简直开天大的玩笑！” “老程，你这话说的也太……”杨秀芳柳眉微皱，显然感觉丈夫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合适。 “程叔说的没错，将铣床改装成带有数控功能的滚齿机确实难度不小，我之前设计技改方案的时候也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段云表现的很平和，似乎丝毫不在意程常林对自己的态度。 “你说什么？你还想改装成数控滚齿机！？”程常林闻言惊讶的问道。 “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数控滚齿机，只不过是带有一些数控功能的，后期如果有条件的话，我还可以对这台机器进行进一步的完善……”段云正色说道。 “你知道数控滚齿机是什么么？咱们全国也没有几台那玩意！就凭你个小小的技术员还想做出来，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程常林简直要被段云的‘狂妄自大’给气晕了，片刻后他拍了拍桌子，对段云说道：“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放在这儿，如果你真的能搞出这种有数控功能的滚齿机，以后这个总工的位置我让给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试探 程常林的性格有些耿直倔强，平时在单位和很少跟人这样较真，但他今天实在是被段云给气到了。 其实从内心来说，他之前虽然对段云不怎么待见，但内心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小子的，也看出他确实有点技术才能。 但搞技术的人有时候对某些技术方面的东西是有固定的认知，而一旦有人挑战他的这种固有认知，无疑就会激起其驳斥的情绪。 “爸，你这话说的有点太那啥了……”程清妍感觉有些难堪，转头对段云说道：“段云，我爸他说这话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程清妍也是没想到今天请段云到家吃饭父亲居然会这么喝斥他，这让她多少感觉有些对不住段云。 “没事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程叔是机床方面的专家，良药苦口，有用的话不一定好听，程叔这也是在提醒我，让我技改的时候能多加小心，是为了我好，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小段这孩子真是会说话啊。”杨秀芳闻言笑了笑，随即给段云碗里夹了一块带鱼，说道：“你程叔他有时候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人绝对是好人，有时候他的话不中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这不算什么，程叔是我领导也是我的长辈，长辈说晚辈两句那不是挺正常的么。”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程叔说的有道理，改装这样的项目，确实风险很大，应该小心一些，这个没说错。” “真是好孩子……”看到段云说话得体大方，表现的依旧很有教养的样子，杨秀芳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段云性格很好的，在单位和学校的人缘都很不错的。”程清妍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还行吧。”程清妍的话让段云心头一暖，这个女孩子的情商很高，听她说话很舒服。 “小段，我听说你这次是市局从上百人中挑选出来的，你英语水平这么高，估计市局会把你调过去当专职的翻译吧？”杨秀芬问道。 如今段云当翻译出国的事情已经在全厂传开了，很多人都猜测段云在红星齿轮厂干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市局调走，毕竟这次带队出国的是局长瑞阳，而段云这个翻译正是他挑选出来的。 段云现在是在读大学生，如果进入市局工作，加上有领导的青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也正是因为如此，厂子里才会有流传段云即将被调离的事情。 “这个目前我还没有接到通知，不过即便是市局要调动我，我可能也不会去的。”段云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 段云话声一落，程清妍和杨秀芬两人顿时惊讶的问道，程常林也愣了一下，双眼闪过一抹疑惑。 在程清妍一家看来，到市局当翻译能经常出国，而且在领导身边提拔的速度也快，远比留在齿轮厂有前途的多，而段云居然不确定会去，这多少让他们感觉有些不能理解。 “我从小就很喜欢机械方面的东西，在这方面我有有点天赋，我感觉我能靠着自己的机械技术干出一番事业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到市局当翻译，说实话我兴趣不大，而且这也浪费了我这么多年来自学的机械技术，所以我不想离开这个厂子……” “哼，果然是小孩子……”程常林听到这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样啊……”杨秀芬闻言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而程清妍则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段云和杨秀芳母女边吃边聊，气氛变的渐渐轻松起来。 饭后，程常林递给了段云一根烟，段云连忙掏出火柴先帮程常林点着了火。 不过程常林也没在和段云说话，只是打开电视翘着二郎腿看了起来。 “程叔，谢谢您今天的款待，我该回去了。”香烟抽到一半，段云掐灭了烟头，起身就要离开。 “小妍，送客！”程常林也没起身，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正在和母亲在厨房洗碗的程清妍闻言，应了一声，随即擦了下手，送段云走出了家门。 段云和程常林杨秀芳夫妻两人告别后，被程清妍送到了楼下。 此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天空中满是闪烁的星辰。 “我爸这人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今天如果有些话说的重了你别放在心上啊。”走到单元楼下后，程清妍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段云说道。 “呵呵，没事的。”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你爸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他说话虽然有点冲，但实际上说的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对了，刚才你吃饭的时候说不会离开咱们厂子，是真的么？”程清妍问道。 “这个……“段云转头看了程清妍一眼，随即嘴角勾起，说道：“虽然我对这个厂子有感情，但到市局当翻译出国机会多，所以如果市局真的要调我过去，我应该不会拒绝吧……” “额。”程清妍闻言，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与此同时，程常林和杨秀芳站在凉台的窗户前，注视着楼下的走在一起的段云和程清妍。 “老程，你好歹也是小段的长辈，咱们这次请他到家里吃饭那是感谢他天天接送小妍的，你就算再不喜欢他，刚才也不能对他那个态度啊。”片刻后，杨秀芳对丈夫说道。 “我刚才就是试探一下他。”程常林淡淡的说道。 “嗯？”杨秀芳闻言一怔。 “这小子虽然家境不好，但教养还是可以的，刚才我那么喝斥他，我看他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确实有点意思……”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惜就是太年轻，阅历不够，脑袋有时候也不太好使。” “嗯？这话怎么说？”杨秀芳闻言有些不解。 “你刚才没听他说么，市局调他当翻译他都不去，局里的待遇比咱们厂好多了，可他偏偏要留在厂子里，这不是傻是什么？”程常林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还有他的那个技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数控滚齿机全国都没有几台，国内厂家到现在也没做出一台出来，他还想将铣床改装成数控滚齿机，就凭他的这点技术，怎么可能成功？这要是真让他做出来了，我这个总工让给他都行！就怕到时候他还嫌咱们厂这个庙太小了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全措施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带着他做好的电路板和塑料外壳来到了厂子。 连接车床电路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工作。 拿着设计好的图纸，段云开始给这台机器连接线路。 由于车间正在交班开站班会，配合他工作的维修班师傅没有来，段云索性撸起袖子，先一个人干了起来。 段云的电路方面的设计思路很明确，保留了部分铣床的电路，主轴、冷却、液压、轴向和径向进给现将轴向进给和径交流变频调速，集成电路芯片需和驱动向进给两轴改成数控联动。原有的主轴、冷却、液压电路配套使用驱动电路的主要作用是调节电机保留，加上两台伺服电机及驱动电路。电气控制速度、转向、转矩以及选择电机启动、停止、锁定。 段云设计的这种简易经济型数控系统接线简单，结构紧凑，设计合理，精确可靠，运行良好，充分发挥了plc的高可靠性，强抗干扰性，调试方便的特点，特别是plc控制两维运动的技改方案，是非常适合当前国内厂家的技术条件的。 当然目前段云改装的这种滚齿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一方面是目前段云用的还是普通铣床的刀头，将来如果能换上专用的滚齿刀具，那样的话，加工效率和精度还会大幅提高。 由于没有专用的滚齿机刀头，所以段云目前这台滚齿机使用的还是传统的齿轮成型法。 用于被加工齿轮齿槽形状相符的成形铣刀在齿坯上加工出齿形的方法，称为成形法。可在卧式铣床上用盘状铣刀或在立式铣床上用指状铣刀进行加工。 铣齿轮的齿形属于铣成形面，因此要用专门的齿轮铣刀——模数铣刀，可根据齿轮的模数和齿数选择模数铣刀。同一模数的齿轮铣刀由8个号组成一组，每一号铣刀仅适用于一定齿数范围的齿轮。 加工一个齿槽完成一个齿槽，必须对工件进行一次分度，再接着铣下一个齿槽，直到完成整个齿轮。所以，铣齿轮时，齿坯要套在芯轴上，用分度头卡盘和尾架顶尖装夹。 段云这台改装的机器，省却了工人频繁调节分度头的环节，另外段云还给机器配备了自动上下料装置，实现单机自动化，效率自然提升了很多。 不过段云安装这么多工件电机以及控制系统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这点效率的提升的，而是给他后期的改进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如果后期段云能在国内买到滚齿机的专用刀具，段云就可以快速改装成双刀盘直齿锥齿轮铣齿机，使用两把刀齿交错铣刀盘，按展成法铣削同一齿槽左右两齿面，生产效率会再次提高，加工精度也会有所提升，非常适用于成批生产。 不过今天上午段云在连接线路的时候，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和技术科的同事也都到车间开始围观了了起来。 书记赵东升第一个来到车间。 尽管已经临近退休，但赵东升依旧每天如同往常一样早上到各个车间巡查，开会指导工作说话依旧很有气势，丝毫看不出半点的携带。 “赵书记！” 眼见赵东升走了过来，段云立刻上前招呼了一声。 “改装的怎么样了？”赵东升看了一眼改装的有些臃肿的机器，对段云问道。 “现在就差电路部分的连接了。”段云微笑着回道。 “你这滚齿机耐用么？”赵东升看到机器裸漏在外边的线路和工件，顿时眉头皱起。 赵东升是个喜欢干净利索的人，虽然对机械技术方面的东西不懂，但眼见这台机器外观改装的如此粗糙，不由的就有些质疑这台机器的性能。 “赵书记，您别看这台机器外观不怎么好看，那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工件没做抛光和遮盖，其实用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测试合格后，加装上外壳就会好看多了。”段云解释道。 “这样啊。”赵东升闻言点点头，接着问道：“小段啊，我这人对技术方面的事情懂得不多，就是想提醒你一句，这次改装测试一定要注意安全，机器测试失败的话还能重来，可一旦出了事故造成人员伤亡或者设备彻底报废的话，那事情就太大了……” 赵东升做任何事情都会力求一个稳字，这是他的做事风格，在赵东升看来，段云做出的这台滚齿机不需要有多高的效率，只要能稳定运行不出事，哪怕提升的效率并不高，他也照样可以拿这次技改做文章了。 赵东升他不是技术出身，擅长的是政工方面，段云立下芝麻大点的功劳，凭他这张嘴和写报告的水平，也能让段云获得不错的荣誉和奖励，这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 “赵书记您说的对，我会做好安全保障措施的。”段云闻言点点头。 其实段云这次技改方案中是有安全防护措施的，只不过是需要电路安装完毕后，才会加装保护的外壳。 “记住，安全第一！”赵东升说完，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赵东升刚走没多久，程常林就来到了车间。 尽管感觉段云改装滚齿机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昨天两人的对话还是让他对段云的这次技改产生了好奇，所以平时很少下车间的程常林这次也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来到一车间，想亲眼看看段云这次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 “程总工早！”昨天段云在程清妍家中称呼程常林为‘程叔’，但到了单位后，段云则改称他的职务，毕竟车间其他工人在场，这么叫是为了让程常林避嫌。 “嗯。”程常林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随即绕着这台机器仔细的观察起来。 和赵东升不同，程常林是技术大拿，对于厂里的各种设备构造和加工原理可谓是了如指掌。 “你这是……”只是仔细观察了片刻，程常林就看出段云这个改装方案的一些门道，说道：“你这个思路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你这个分度头改装的思路七十年代就有了，也就是一组齿轮接在铣床的x轴上，另一组齿轮连在万能分度头上不算稀罕，只能算是小的改进，而且操作维护都有些麻烦，容易出事故，并不适合大规模推广……另外，你手里的这个电路板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内行看门道 由于段云加装的很多工件齿轮系统都在机器内部，另外段云的线路部分也刚开始安装连接，所以程常林还不能完全看出段云这个改装方案的全部设计原理。 “这个电路是我自己做的。”段云回道。 “我看看。”程常林说道。 “给。”段云闻言，将手中的电路板递给了程常林。 “有点意思。”看到段云递来的电路板后，程常林仔细的观察了起来，随即问道：“这板子真是你手工做的？” 程常林的强项是机械方面的，电路只懂得强电电路，弱电无线电电路方面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一些简单的二极管三极管电路。 在程常林看来，电子技术是一门非常难学的技术，想成为能独立制作设计电路的高手，需要有很强的逻辑和原创能力才行。 一段时间程常林也曾经打算自学电子技术，但由于他已经人到中年，记忆力和思维相比年轻的的时候减退了不少，所以最终只得放弃。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平时在厂里偶尔上门修理电器赚点钱，在厂区租了个小房，电路板都是在出租屋里刻蚀焊接出来的。” “那你之前送清妍的那台音箱真的是你手工做出来的！？”程常林猛然想起了之前女儿拿回家的那两台音箱。 到现在程常林还是挺喜欢这两个小音箱的，现在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都会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听上一会儿歌曲。 程常林也曾经打开音箱后盖看过，发现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电路板，各种线路连接的非常整齐，更像是工厂批量生产的东西，所以就一直认为段云这电路板就是直接买来的，并非是他自己设计制作的。 但现在程常林突然发现，那音箱可能还真是段云自己手工制作的，说明这段云不光是有机械方面的技术，而且似乎还是个电子高手！ 懂机械，会英语，还是电子技术高手，这让程常林感觉段云有些不简单！ “嗯，那是我没事干的时候自己做的。”段云应道。 “这个……你从哪里搞来的芯片？”此时程常林看到段云电路板中间的芯片后，惊讶的问道。 “我在四牌楼的无线电爱好者之家从一个摊子上买来的，买来几个月了，这次改装滚齿机正好能用上。”段云随口说道。 “你懂得怎么用这芯片么？”程常林问道。 “懂得一点……”段云谦虚的说道。 “懂得点皮毛你就能用这芯片做出数控滚齿机？”程常林半信半疑的问道。 程常林是绝对不相信段云的水平能达到会使用芯片的程度的，以程常林的了解，国外的现今数控机床确实是需要芯片的，但国内是买不到这些芯片的，即便偶尔有国产的芯片，产量低质量差，而且价格贵的惊人，国内能没有多少会设计芯片电路的人才，所以要说段云会设计芯片电路，程常林是万万不信的！ “我知道一点这种芯片的功能……” “这方面技术你都没吃透就敢安装到机器上试验？万一出了事故呢？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程常林皱着眉头大声对段云说道。 程常林这次倒不是故意找段云的茬，而是确实感觉段云这次事情做的不靠谱。 搞技术方面的设计，对元件性能使用方法一知半解是绝对不行的，这样做出的技改容易出问题，况且这次用的还是厂里的贵重设备，一旦发生事故，后果是很严重的！ “应该没事的。”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就你这高技术的态度，迟早会让你吃大亏的！”程常林将那块电路板放在工具柜上后，甩下一句话后，板着脸转头离开了。 其实程常林今天过来是有心想指点段云两下的，但眼见段云对改装的态度如此敷衍，况且他也不懂电子芯片方面的技术，所以也只能离开。 很明显，在程常林看来，段云的这次技改非常不靠谱，至于他昨天声称要改装成数控滚齿机，现在来看，就是个笑话！ 至于此时的段云，跟本就不在乎程常林对自己的看法，毕竟他对这次的技改方案还是很有信心的。 程常林刚走没多久，厂长秦刚和程清妍以及技术科的一些技术员也都来到了车间，开完晨会的王强眼见秦刚出现，也快步走了过来。 “小段，机器改装的怎么样了？”看到段云正跪在机器下面撅着屁股安装线路，秦刚面带微笑的问道。 “啊，秦厂长来了。”段云闻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秦刚说道：“现在就差电路部分安装了，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很好。”秦刚闻言点点头，随即将段云拉倒一边，小声对段云问道：“能保证试验成功么？” “测试这种事情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不过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段云说道。 “就算失败，你也要尽可能保证人员和设备的安全，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秦刚正色说道。 秦刚明显和赵东升都是一个办事风格，安全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哪怕没有功劳，不犯错误的话就什么都好说，况且段云这次技改是秦刚批准的，出了事情他也是要担负主要责任的！ 至于段云的这次改装能提高多少生产效率，对秦刚而言反而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他刚才在办公楼也遇到了程常林，得知段云这次技改的事情可能不靠谱，所以担心出事故，于是就来到了车间。 “我在机器上加装了电路保护系统，应该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秦刚闻言，这才面色一松，片刻后问道：“今天下午下班前你能全部安装完么？” “能！”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嗯。”秦刚点点头，转身对跟在身后的车间主任王强说道：“最近车间有什么新加工任务么？” “最近新来了一批齿轮加工的订单，有三百多个，齿胚已经加工出来了，就差铣床加工了，估计车间白班的几个老师傅一个星期能加工完……”王强说道。 “这批半成品就让段云改装的机器加工吧！”秦刚安顿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改装验收 “行，回头我就去安排。”王强闻言点头应道。 “段云，这次你可要加油啊，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下，连夜把机器测试好，明天早上我会安排全厂主要领导到这里验收。”秦刚拍了拍段云的肩膀，正色说道：“这可是关系到你前途的大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秦刚是个有心机的人，他安排段云今晚加班进行测试，其实就是给段云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和纠错的机会，毕竟夜班人少，机器一旦出了问题，事情也不会很快传出去，配合他的维修组的工人就能有时间快速进行修复，倘若无法修复，只要机器没有损坏，那么秦刚顶多可以再给段云几天时间，留足了回旋的空间。 “谢谢秦厂长！”段云自然能听出秦刚这么安排的意图，于是连声道谢。 “你忙吧。”秦刚说完，转身离开了。 “段云，加油！”此时跟着厂长一起来的程清妍也微笑着对段云鼓励了一句后，就随着众人离开了。 程清妍最近两天也挺忙的，她的强力喷丸机已经在热处理车间即将组装完成，今早也要领着秦刚过去看看，否则的话，她肯定会在段云这里多聊上几句的。 随着厂长和程清妍的离开，段云终于可以专心改装机床了。 此时维修班的几个师傅也开完早班会走了过来，不过段云并没有安排他们安装线路，而是安顿他们去给改装后的滚齿机做一个外壳。 之所以不让他安装线路，主要是段云还需要保守一些技术方面的秘密，使得以后这台机器只有他能维修，这样的话，段云就能避免以后厂里对他过河拆桥，所以该留的后手是一定要留的！ 段云安装的很仔细，尤其是连接控制电路板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直到电子控制板固定好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段云和几个维修班的师傅又给机器制作起了外壳，铁皮切割，焊接，安装好后抛光，从早上一直忙中午，在厂里食堂吃过饭后，又干到了下午五点，全部工作才算完成。 “小段，怎么样了？”此时车间主任王强走过来问道。 “可以测试了。”段云说话间，拿起机器旁边放着的齿胚，放入了倒料架，然后看了下这批齿轮的加工图纸参数，转身按下了数控板上的几个按钮，最后按下了启动键。 “嗡！” 电源接通的瞬间，主电机发出了嗡鸣声。 刀头和工件接触后，一条条蓝色的铁屑在冷却液的冲刷下缓缓滚落。 “这玩意好像挺厉害啊。”一旁的王强看到这一幕后，惊讶的说道。 王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加工齿轮的方式，虽然和铣床的加工原理大同小异，但速度却明显效率了很多。 “咣当！”几分钟后，第一个齿轮加工完成后，段云立刻上前用游标卡检验了起来。 看到检测的精度合格，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恭喜你了！”眼见齿轮加工成功，王强立刻上前对段云祝贺道，随即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正好现在也快到点了，咱们先下班吧。” “还没测试完呢。”段云皱了下眉头，对王强说道：“王主任，能安排个人晚上看机器么？” “这个没问题。”王强应了一句，随即喊来了一个下午班的班组长，安顿了一句后，那个班组长很快就有叫来了一个青工。 接下来，段云对那个青工交待了几句，教会了他控制这台滚齿机的方法后，在工位一直观察机器运作到六点半，这才留下那个值班的青工，转身回家了…… ……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秦刚赵东升和程常林等几个厂党委的领导一起来到了一车间中。 段云改装滚齿机的事情机关的领导都已经知道了，昨天也都得到了当车间验收技改设备的通知，所以早上众人到上班后，就在秦刚的带领下，来到了一车间。 然而当几个厂领导来到昨天段云改装的那台铣床前的时候，却发现工位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段云呢？你们谁看到他了？”书记赵东升对周围的人问道。 “我刚才在技术科没找到他人，还以为这小子已经到车间了呢。”程常林说道。 “这都几点了……”秦刚脸上看了一眼手表后，脸上闪过一抹不悦，随即说道：“大家先等等吧，估计段云马上就过来了。” 众人闻言，也都默不作声。 三分钟……五分钟……当十分钟过去后，在场的几个领导脸上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谁都没有想到，说好的今天早上一上班就验收设备，可段云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让一众领导干站着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虽然如今段云在厂里如日中天，是大学生也刚出过国，受到市局局长的青睐，但就这样帮厂里的领导晾在这里迟迟不来，显然有些太过头了！ 倘若不是厂长和书记两人安顿众人耐心等待的话，恐怕早就有领导要发飙了，而此时秦刚的脸上也开始流露出了一丝愠怒之色…… “我就知道这小子的技改方案不靠谱！”此时程常林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他居然想把铣床改装成数控滚齿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现在倒好，知道自己砸锅了，连面都不敢露了！” “爸……你别说了……”一旁的程清妍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王强，你看到段云没有？”此时看到刚刚开完早班会布置完任务的王强，赵东升把他叫过来后问道。 “段云？他没来么？”王强闻言愣了一下，眼见在场的几个领导脸色都不好看，于是解释道：“昨天段云说要找人看着机器，我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青工，然后我就下班回家了……刚才我还见那个看机器的小子了，他正在换衣服，我把他叫过来！” “快去！”赵东升一挥手说道。 十多分钟后，王强领着一个高个青工快步走了过来。 “段云昨天让你看的机器？他说什么了没有？”秦刚对这个青工问道。 “他就是教给我怎么操作这台机器……其实就是按几下按钮，然后过段时间把齿胚放在整齐的放在架子上就行了。”那个青工用手指了指控制台上加装的数字控制板。 “就这么简单？”秦刚看了一眼那个数字控制板后说道。 “嗯。”高个青工应了一声，说道。“他就让我加工完这些齿轮后，直接关机就可以了。” “这就是昨天晚上这台机器加工的齿轮的图纸？”此时程常林看到柜子上放着的图纸后，拿起看了一眼，对那青工问道。 “嗯。”高个青工点了点头。 “一晚上加工了多少？”秦刚看了一眼备料箱，转头对王强说道：“我记得你说总共有三百个齿胚吧，怎么这箱子里一个都没有？” “昨晚都已经全都加工完了，早上我都送进库房了。”高个青工说道。 “什么！？” 高个青工话声一落，现场的几个领导顿时吃了一惊。 虽然在场的几个领导有些不是搞技术出身的，但一晚上一台机器加工出三百个齿轮，这个数量听起来显然有些太夸张了！ “不是说那三百个齿轮要好几个工人一星期才能做完么？怎么这台机器一晚上就做完了？”片刻后，秦刚转头对王强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可这种规格的齿轮咱们厂已经做过好几单了，一个熟练工一天也就最多能加工出十几个……”王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昨天下午的时候，我看到段云改装的这台机器确实好用，加工的速度挺快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此时程常林有仔细的看了一眼图纸上的参数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对那个青工说道：“昨晚加工出来的成品放哪儿了，你领我过去看看，我要检查一下！” 第二百八十章 住院 早上我刚送入库房的。”高个青工说道。 “带我们过去看看。”秦刚手一挥，示意那个青工带路。 随后，一行人跟着那个青工一起前往了库房。 眼见一群厂领导走过来，站在库房门口的库管员老张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老张，今天早上小林送来的工件在什么地方？”车间主任王强问道。 “在里面呢”库管闻言，领着几个厂领导进入了库房之中。 库房中灯火通明，姓张的老库管将几个领导带到标准14号的仓位后，说道：“这就是今天早上小林送过来的工件” “额。“ 在场众人看到仓位上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亮闪闪的齿轮后，顿时都倒吸了一口气。 三百个齿轮从数量上看不算多，但真正看到这些齿轮堆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非常直观的冲击力。 “段云改装的那他台滚齿机真的一晚上能加工出这么多的零件？”此时副厂长于建国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讶，随口说道。 于建国虽然现在很少下车间了，但他以前也当过车间的技术员，所以对于厂子里的齿轮加工效率还是有个大致的印象的。 在他看来，就算是厂里最熟练的铣工，加工这种规格的齿轮一天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个，而现如今段云的机器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加工了这么多的工件出来，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眼中也都透出了惊讶之色，于建国的话，显然也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我检验一下。”程常林拿着图纸和游标卡，快步走向了那堆仓位上的齿轮。 程常林上前用手摸了下最上面的一个齿轮，上面有油渍，而且还有些温热，显然应该是刚加工出来不久的。 拿起游标卡，对照着图纸上的参数，程常林开始检验起来。 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程常林的身上。 第一个工件很快就检验完成，程常林又面无表情开始检测第二工件。 三分钟时间，程常林一口气检验了七八个齿轮，神情非常的专注。 五分钟过去了，程常林又检验了五六个齿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老程，怎么样啊，精度合格嘛？”秦刚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对程常林问道。 “目前都合格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机器第一次加工出来的东西，抽检比例不能太低，我的建议是最好全部都检验一下，这样的话，也能确定新机器的成品合格率。”程常林正色说道。 “啊，对对对，新机器的检测确实应该严格！”秦刚闻言点点头，赞许的说道。 虽然等待的时间长了有点不耐烦，但这次段云改装的滚齿机真的成功的话，那意义是相当重大的，一台机器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几个熟练工一个星期才能完成的工作量，这个生产效率的提升实在太大了！ 在场几个领导内心都被段云的这次技改成功所震撼，段云机械方面的技术已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几个厂领导包括程清妍王强等人都站在库房静静的等候着程常林最终的检测结果，气氛有些凝重而紧张…… …… 与此同时，远在城区的大兴第三人民医院中的住院部二楼，段云眉头紧锁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从病房中走出。后面还跟着妹妹段芳和曹东崔林。 昨天凌晨的时候，已经在睡梦中的段云听到大屋中有水杯掉落在地上的声响，于是开灯来到的母亲的房间。 然而进入大屋后，段云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母亲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五官甚至也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变的有些扭曲，而妹妹段芳则有些手足无措，大声询问着母亲的情况。 得知母亲是肚子疼后，而且疼的很厉害后，段云随即穿上外套，给母亲披上一件军大衣后，背着她下楼坐上了侉子，迅速赶到了位于厂区的齿轮厂医院。 不过厂区的职工医院条件有限，平时只能做些输液打针开药以及治疗简单的外伤，段云母亲进入医院后，值班医生先给他输了一瓶液，但一直到早上天亮，母亲依旧没有好转后，当机立断，骑着侉子带着母亲又直接前往了三医院进行就诊。 三医院是大兴医疗条件最好的一家医院，里面甚至还有退休的北京专家坐镇。 段芳也要跟着来，段云索性让她去到作坊找曹东，让曹东骑着摩托带她来医院。 当段芳一个人来到作坊后，看到早早就来到出租屋干活的曹东和崔林，说明情况后，两人也都骑着侉子来到了三医院。 段云带着母亲直接来到了医院的急诊室，那里的大夫通过简单的诊断后，先安排高秀芝住进病房，刚才又进行了一番复诊。 “大夫，我妈这到底是什么病？”段云有些紧张的问道。 “就诊断出的症状来看，应该是阑尾炎。”中年医生说道。 “那……什么时候手术？”段云问道。 “要先输液，然后……下午安排手术吧。” “可我妈她刚才已经输过液了，能不能上午就给她安排一台手术，她都疼成那样了……”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段云实在有些看不下母亲的那幅痛苦的表情，而且阑尾炎算是最简单的手术了，越早切掉阑尾，母亲就能越快好起来。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手术室科室主任排好的，最近两天来医院做手术的人多，能安排到下午已经不错了……”中年医生说道。 “那麻烦问下你们主任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段云问道。 “就在三楼最里面的办公室，上面有牌子。”那个中年医生说道。 “谢了！”段云闻言，就要上楼，只是走了一半，就又转了回来，对曹东说道：“身上带了多少钱？” “一百二。”曹东应了一声，随即从口袋掏出全部的钞票塞给段云后，问道：“不够我再去银行取点……” “我这里也有。”崔林这个时候也从兜里掏出了三十块钱。 “够了！回头我还你们。”段云从两人手里接过钱后，快速跑向了三楼。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楼道上刚来上班的人也多了起来。 段云找到了那个主任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反锁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工作作风 得知段云是想给母亲上午提前安排手术后，那个主任脑袋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 但当段云将五张大团结塞进这个秃顶主任的口袋后，对方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疾转，当即就打电话给段云安排好了给段云母亲上午手术的医生。 随后，段云回到病房没过几分钟，几个医生就进来推着小病床将高秀芝送到了位于四楼的手术室中。 段云跟着那几个医生进入手术后，问清了几人主刀，助手，麻醉师的分工后，将身后的布帘一拉，挨个给几个医生塞了几张大团结。 段云的要求很简单，创口越小越好，麻醉药量越大越好，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段云这才离开了手术室。 站在手术外的楼道中，段云眉头紧锁，虽然明知道阑尾炎是最简单的手术，但依旧有些担心母亲的身体。 看着楼道口窗外马路上骑自行车上班的人越来越多，段云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厂领导还要到车间验收设备的事情。 昨天段云忙活了一天实在有点累，所以只是盯着机器运行一个小时后，感觉没有任何问题后，就先回家了。 段云的机器有专门的安全保护措施，一旦机器发生运行上的任何异常，都会第一时间反馈的电路板的处理器，机器也会立刻停机断电，所以段云只是对那个青工交待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原本今天对段云是个非常重要的一天，秦刚会带着全厂领导验收他改装的滚齿机，为了这天，段云也是准备了很长的时间。 但现在，母亲住院手术，其他的事情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你们两个带我妹妹回学校上课。”段云转头看了一眼曹东和崔林，接着对崔林说道：“小崔，你去厂里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妈手术，我这两天可能没法上班了。” “行，我就去厂里给你请假去。”崔林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你告诉程清妍，我晚上要给我妈送饭，会顺便送她上学的。”段云交待道。 “知道了。” “哥，晚上我来给妈送饭吧。”段芳说道。 “你好好上你的课，阑尾炎没事的，有我在就行了。”段云说道。 “可是……” “过两天妈好点了我就让她回厂子住院了，没事的。” “额……”段芳尽管想照顾母亲，但哥哥的话她不能不听。 “都走吧！”段云手一挥，三人转身离开了…… …… “全部合格了……” 车间库房中，程常林拿着最后一个工件反复测量了好几次，最终面带惊讶的对在场的几个领导说道。 其实检验到一半的时候，程常林内心就已经意识到段云这次又成功了。 尽管程常林还没有看到段云的机器是如何运转的，但就凭单台机器一晚上加工出三百个这种规格的齿轮，就已经堪称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 程常林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也一直以自己机械技术方面的造诣为傲，但段云却让他屡屡受挫，而这次滚齿机的成功，更是让他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也就是说……段云这次滚齿机改装成功了？”赵东升问道。 “我是没看到那台机器的运转情况，但如果这些工件真的是段云改装的滚齿机一晚上加工出来的话，那确实挺了不起的。”程常林点头说道。 “啊……那太好了。” 程常林话声一落，秦刚和其他领导的脸色顿时轻松了一些。 就连一向对技术工作挑剔固执的程常林都称赞这个技改了不起，那就说明段云这次是真的成功了。 “段云的技术实在太厉害了，我昨天可是亲眼看到那台机器运行的，段云在架子上放好齿胚后，就按了几个按钮，剩下什么都不用管，齿轮就很快加工出来了。”此时车间主任王强这个时候也啧啧称奇，说道：“这批三百个齿轮起码要几个老师傅一个星期才能做完，现在一个徒工一晚上就全都干完了，合格率还是百分之百，这效率提升实在太大了，省了多少人力啊……” “这确实是个成功的重大技改！段云这次又立了个大功！”赵东升闻言微笑着说道。 “呵呵，咱们厂要多几个段云这样的技术人才，那迟早会成为全国先进单位的。”秦刚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段云这样厉害的一个年轻技术人才理应是受到重用的，原本我还想考察他一年半载的，不过他今天的这次技改真的非常成功……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回去开个厂委会议，具体讨论下段云这次技改的事情！” 秦刚为了拉拢段云，原本就是要打算提拔他的，但段云毕竟还只是个夜大在读生，还没有正拿到大学文凭，严格说段云只有初中学历，是无法和有着中专学历的程清妍一样提拔到副科级的， 但段云这次改装滚齿机的成功，无疑让他有了破格提拔段云的由头，所以当得知段云技改成功后，秦刚第一时间就决定要开厂委会议，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嗯，段云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理应提拔他进入更适合他的岗位上，这件事咱们会上好好谈谈。”赵东升这个时候也表态赞同。 现如今赵东升已经临近退休，虽然平时说话依旧气势很足，但实际上已经对秦刚没有了争斗之心，况且他现在和秦刚的想法一样，都是要借着这件事对段云进行提拔的。 “段云是个出色的技术人才没错，不过工作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此时程常林突插了一句，说道：“身为一个技术工作者，除了要有合格的技术水平，工作作风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有些时候甚至作风比技术更重要！段云昨天晚上设备测试到一半就自己走了，说好的今天早上要给咱们检验设备，可现在都几点了？段云这个时候还没来上班，这是什么态度！？这明显就是作风自由散漫，不尊重别人！！” 程常林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都默不作声。 其实刚才在工位等段云的时候，几个领导迟迟不见人影，已经是憋了一肚子气了，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工人敢像段云这样给全厂厂委领导集体放鸽子的，包括刚才力挺段云的秦刚和赵东升，其实内心对段云也是有些愠怒的，只不过没表现出来而已。 “老程说的对，搞技术的人作风确实很重要，没有很好的工作作风和时间观念，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我建议，提拔段云的事情，要先放一放……”于建国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王主任！”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快速从车间门口跑了进来，对着王强招呼了一声。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解除误会 “崔林？” 当王强看清来人后，顿时愣了一下。 崔林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请了长假不上班了，这个时候突然来到了车间，让王强多少有些意外。 “你什么情况？”王强对气喘吁吁的崔林问道。 “我过来帮段云请个假……”崔林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段云他母亲住院要手术，所以这几天他要陪床，不能上班了……” “嗯？” 崔林话声一落，在场众人不禁面色一怔。 “你是说段云母亲手术了？”此时赵东升最先回过神来，正色对王强问道。 “嗯。”崔林点点头，接着说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段云母亲就感觉肚子疼的难受，先到咱们厂医院输了一瓶液不管用，然后就送到三医院了，医生诊断是阑尾炎，现在已经开始做手术了，段云让我来帮他请个假……” “这样啊……” 包括秦刚在内的其他几个厂领导听完崔林的讲述后，脸色顿时纷纷缓和了下来。 “我就说段云做事情不可能这么不靠谱的，果然是家里出了事情啊。”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段云家里出事来不了了，但他的机器一晚上加工了三百个齿轮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说明他的这次技改非常的成功！所以我还是同意刚才秦厂长马上召开厂委会讨论提拔段云的事情，正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尽快将段云调到合适的岗位上，就能越早发挥他技术和能力！” “老赵说的对，段云的技术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接连在厂里完成了重大技改项目，为厂里的生产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样的人不提拔还能提拔谁？咱们现在就到会议室开会，重点讨论下这件事！”秦刚正色说道。 “段云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应该得到重用！”这个时候于建国也开始转变了口风。 “确实应该如此……” 旁边的工会主席也附和道。 既然崔林过来给段云请假，证明段云今天不是无故迟到，几个领导刚才内心积蓄的怨气顿时一扫而空，自然也就转变了对段云的口风。 此时站在后面的程清妍看着几个领导的谈话，双眼闪过一抹亮色。 听到厂领导要提拔段云，程清妍自然也是为他高兴，但想到这段时间可能见不到他了，多少有些小小的失落。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几天程清妍只能一个人去函授站上学了，路上可能有些难走…… 几个厂领导简单商量了一下后，这才纷纷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车间。 “你回去告诉段云，让他这两天好好在医院陪着他妈，什么时候他妈出院了什么时候来上班！”秦刚转头对崔林说道。 “哎，谢谢秦厂长！” “那个……如果段云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和厂里说，我会安排工会的人去帮他。”赵东升也跟着对崔林说道。 “谢谢赵书记！” 崔林是真没想到段云的面子居然这么大，厂长和书记都表示会提供帮助，换做是一般工人的话，是绝对没有这种待遇的！ “段云他母亲病的严重么？”走在最后的程清妍转头小声对崔林问道。 “没事的，就是阑尾炎，做个手术住几天院就行了，我爸以前也得过这病，做完手术一个星期就能下床了。”崔林说道。 “那就好……” “对了，我差点忘了，嫂……程姐，段哥说了，最近几天他会天天到医院送饭，晚上顺便捎带着送你去函授站上下学。”崔林说道。 “啊，其实不用的……我就是问问。” “这都是小事，段哥他说了是顺路，没事的。”崔林对程清妍笑了笑，随即说道：“你晚上等着他就行了，我先走了。” 崔林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到崔林离开后，程清妍柳眉微皱，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也离开了车间门口…… …… 段云在手术室外踱着步子，心头有些焦躁。 尽管知道母亲做的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段云依旧有些担忧母亲的身体。 不过段云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几个医生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妈！”段云看到母亲后，立刻迎到床边。 此时高秀芝看到儿子后，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麻药的缘故，她还不能张口说话。 “大夫，我妈怎么样？”段云对主刀的医生问道。 “手术很成功，没什么问题的，暂时需要住院观察，一周内不能进食只能输液，等全身通气后，就可以正常进食了。”主刀的医生说道。 “谢谢大夫了。” “客气！” 随后，段云帮着医生将母亲送到了病房中。 高秀芝想尽可能的对儿子保持微笑，但很快，折腾了一晚上的她就昏昏然的睡着了。 帮母亲掖好被角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尽管有护士照顾，但段云还是有些不放心离开。 在母亲的病床边做了一会儿后，段云就暂时离开了医院，到外边买了脸盆毛巾之类的日用品，送回到了医院母亲的病床下。 亲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尽管高秀芝只是自己前身的母亲，但段云继承了这个身体后，这将近大半年时间的相处，段云是已经把她和段芳真正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次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段云也感觉有些困乏了，慢慢的，坐在凳子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慢慢的，段云上身趴在了旁边的空床上，昏昏然睡着了…… …… “同志，同志……”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段云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喊自己，睁开眼睛后，却看到一个护士正在搀扶着一个老妇来到自己趴着的空病床上，示意自己腾开地方。 “啊，不好意思。”段云见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在睡梦中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手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再有两个小时按照约定，段云要去接程清妍上课。 其实段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昨晚阑尾炎手术48小时是不能吃饭的，一定要等到病人身体上下通气才行，段云原本打算晚上给母亲做点饭送来顺便送程清妍上学的，但现在看来是没必要送饭了，可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就只能先回厂区接程清妍一趟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破格提升 “唔。”就在这个时候，段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 “妈！”但也转头看到母亲此时已经睁开眼睛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声问道：“妈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不疼……”高秀芝此时的起色明显好了一些，麻药的作用依旧没有消退，所以她还感觉不到多少手术刀口的疼痛。 “不疼就好。”段云闻言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在这儿的。” “妈用不着你陪着……”高秀芝眉头微皱，语气虚弱的说道：“你现在工作忙，单位现在这么重视你……” “这话说的，工作能比妈您重要么？”段云闻言不屑的回了一句，说道：“行了妈，你少说话，我已经和厂里请好假了，什么时候你能下地走动了，我就把你接回到厂里的医院，那样我就能上班了。” “可……”高秀芝想说话，但有怕扯动伤口，只能乖乖闭上了嘴。 “妈我先回家区取点东西过来，妈你就先等着吧。”段云说完，看了母亲一眼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段云骑着侉子迅速离开，十多分钟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长时间让他躺在医院中肯定会很枯燥煎熬，所以段云回家就从柜子里取出了收音机。 另外刚才段云感觉医院病房中暖气不足，为了避免母亲晚上冷，所以段云又取出了电热毯。 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多了，段云索性走到了厨房中。 母亲不在，段云只能自己做饭，走到橱柜，段云把昨天晚上的一些剩菜烩在一起炒了炒，然后蒸了一锅米饭。 又过了一会儿，妹妹段芳也回到了家中。 “哥，咱妈怎么样了？”进家后，段芳对哥哥问道。 “手术很成功，住两天院就好了。”段云随口回了一句。 “我想晚上到医院陪妈去……”段芳面带忧色的说道。 “好好上你的学，家里的事情有我呢，等星期天我带你去医院看咱妈。”段云将刚炒好的菜盛在盘子里，转头对妹妹说道：“把菜端过去，吃完赶紧写你的作业！” “额。”段芳接过菜盘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现如今段云在家里的威望越来越高，他说的话，母亲和妹妹都会照做的，毕竟段云已经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所以尽管段芳想去医院看母亲，但哥哥不让，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和妹妹段芳坐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兄妹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饭后，段芳到小屋去学习功课，而段云则在吃饭凉台了抽了一根烟后，拿上收音机和电热毯，离开了家门。 骑着摩托车，段云很快就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不过让段意外的是，看到段云到了楼下，程清妍一家三口都下楼迎了上来。 “段云，这是我家给你妈买的一些水果罐头，希望她能早日恢复健康。”程清妍手里拎着一网兜六七瓶水果罐头和一袋子苹果，递到了段云的面前。 “这……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段云感激的看了程常林夫妻一眼，却没有去接那两袋东西，说道：“我妈上午刚做完手术，这几天还不能吃东西，所以这些东西你们还是留着吧。” “东西你先收下放医院里，罐头苹果啥的耐放，啥时候你妈身体好了啥时候吃呗，快别客气了。”杨秀芳这个时候说道。 “是啊，这是我妈专门从货站买的最好的苹果，你就收下吧。”程清妍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那好吧。”段云知道自己推脱不了，接过那两袋子水果后说道：“谢谢阿姨了。” “段云你下来，我有话想问你。”程常林对段云招了招收，示意他下车。 “程叔您有什么事情么？”段云见状，从摩托上跳下后，来到了程常林的身边。 “首先我要恭喜你……”程常林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厂里上午开会决定，准备破格提拔你为工程师，担任技术科副科长……”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惊讶的说道：“厂里提拔我为工程师了？” 段云最初想着，凭借自己这次的技改，技术职称应该可以达到技术员级别的工资待遇。 要知道，程清妍中专刚入厂的时候，由于有他父亲的关系，才享受14级实习大学生的职称，在技术科当技术员。 考上夜大后，程清妍又被破格提拔为了副科长，职称也变成了技术员级别。 而段云考上夜大后职称变成了实习大学生，这次虽然也被提升为和程清妍一样的技术科的副科长，但职称却直接提升为工程师，这样的待遇已经超过先进厂的程清妍了！ 这个提拔速度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段云其实也成为了红星齿轮厂历史上最年轻的工程师，由此可见，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这次为了能把段云留在厂里，是真的下了大力气提拔的！ “厂里现在对你的期望很大，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你技术确实高！”程常林平时是不轻易夸人的，尤其在技术方面对他人的要求更是吹毛求疵，但这次，他是真的服了。 上午开完会后，程常林就再次来到了车间，在两个维修班师傅的配合下，对段云改装的机器进行了一番研究，以至于中午都没有回家吃饭，师徒搞清楚段云全部改装方案的原理。 机械部分程常林是有造诣的，他很快就摸清了段云改装工件的运行原理，但到了电路部分，尤其是段云那块带有芯片的电路板，上面几乎所有的电子元件标示都被抹去，这让程常林彻底抓了瞎，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时间都没有搞清楚原理，最终只得作罢…… 所以现在程常林是真心想对段云求教，但又一时间放不下面子，只得又说道： “段云，如果这几天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厂里给我们演示下机器的操作，如果你空闲时间能做个操作和修理的说明书最好，这样的话，以后机器坏了就可以及时修理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心服口服 “这个没有问题，改装方案的图纸就在我家里放着呢，至于机器操作和维修手册，我争取这几天就编写出来，另外我明天上午就去厂子一趟，给大家演示下新机器的操作方法！”段云闻言，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段云从来都是一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但这次总厂已经提拔自己成为了工程师，还让他担任了副科长的职务，所以段云也必须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只有为厂里做出贡献才能服众。 但段云也明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他想在厂里有稳定的地位，必须要有别人无法取代的技术，所以自然不能全无保留的将所以技术都提供给厂子。 制定操作维修手册的事情，操作方面其实很简单，加工不同规格的齿轮，只需要按动数控板上按钮组合就可以了，完全是傻瓜操作。 至于维修部分的说明，段云主要是编撰机械方面的，其实机械方面的改动哪怕段云不说，以程常林和厂里的一些技术高手研究一段时间也是可以搞清楚的，所以段云与其掖着藏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公开出来。 况且做出操作维修手册，也能省却不少很多自己的麻烦，不然的话以后机器出一点小问题都要找到自己，是很浪费时间精力的。 而电子版尤其上芯片电路方面，这才是段云掌握的核心技术，段云在这方面肯定不会全部写在手册上的，只需要写点皮毛，就够程常林这帮人研究一段时间了。 “那太好了！”程常林兴奋的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你这次是真的干的很不错，以后等你母亲出院后，可以经常来我家做客，我可是非常欢迎你来的……”“ 和段云第一次去程清妍家不同，这次程常林难得面对段云时候笑容满面，而且还主动邀请段云到家做客。 很明显，段云的这次技改对程常林的震撼非常大，段云的技术水平起码超出了自己一大截，光是电子电路方面的技术，就是他望尘莫及的。 这次主动邀请段云，其实程常林也不单单是为了掌握那台数控滚齿机的技术，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程常林对段云的技术水平彻底心服口服，也让程常林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厂里技术核心地位的动摇，所以作为一个技术工作者，也是想以后能和段云多多交流探讨一些技术相关的问题。 “一定来！我也还有很多技术方面的问题想和程叔您一起探讨呢。”段云很谦虚的说道。 “真是个好孩子。”一旁的杨秀芳闻言称赞了一句。 虽然杨秀芳在厂里是搞文艺宣传的，但最近这段时间也听说了段云很多技改方面的传闻，尤其是段云这次改装滚齿机，已经在厂里再次造成了轰动，在很多人看来，段云的机械技术无疑是厂子里最牛的。 至于自己丈夫虽然是厂里的总工，但段云没来之前这么多年，虽然她也看到丈夫工作很努力，但却始终没有做出什么重大的技改方案，从这点上来看，杨秀芳虽然心里向着丈夫，但也只能承认段云在技术方面应该是高过自己丈夫一筹的。 所以听到段云要和自己丈夫讨教，这明显就是谦虚的话。 “那路上慢点。”程常林微笑着说道。 “爸妈我们走了。”程清妍挥了挥手，坐上了段云的摩托。 下一刻，段云拧下油门，迅速离开了小区…… …… 送程清妍到学校后，段云晚上和函授站请了假，晚上陪着母亲。 医院中一般是不允许病人自带电热毯的，但段云给护士长塞了两张大团结后，就彻底没人管了。 病床上的高秀芝依旧很虚弱，但却没那么痛苦了。 也幸好段云让麻醉师多加了点剂量，否则的话，手术时的麻药药劲一过去，伤口就会开始疼痛，多打点麻药起码能让母亲少遭一些罪。 母亲喜欢在家里看电视，但这病房没有这条件，不过有收音机的话，倒是可以排遣下寂寞。 晚上收音机说评书相声的挺多，不够段云听到有相声的节目就直接换台了，这么做是担心母亲听相声笑起来的话，会扯动刚缝好的伤口。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母亲睡着后，段云这才离开病房，骑着摩托去夜校接即将下课的程清妍。 程清妍课堂上笔记也做的非常仔细，并且帮着段云在他的书本上也画出了课程的重点，晚上下课后，交给段云，让他白天在医院没事干的时候学习。 晚上医院没地方睡觉，所以段云只能回到新家，顺便指点下妹妹的工作。 段云很快就发现，虽然说自己和厂里请了假，但平时的事情反而更多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按照和程常林的约定，段云来到厂子准备演示自己改装的滚齿机的操作方法。 一车间里人头攒动。 除了总厂的领导秦刚赵东升等人，其他车间的基层管理也来到一车间这里围观。 昨天中午的时候，段云被破格提拔为工程师的事情就在厂门口的宣传栏公榜宣布，段云也由此成为了红星齿轮厂历史上最年轻的工程师。 走到这一步，段云已经俨然成为了厂子里的传奇人物，升迁的速度堪比火箭一般，谁都不会想到半年前刚入厂还只是备料车间的一个小搬运工，半年后居然成为了厂里的工程师，当了劳模分了新房，还出了国！ 所以这次很多人明面上是来一车间参观滚齿机，实际上都是想来看看段云这个工厂的传奇人物的。 测试机器设备的过程简单到令人咂舌，段云只是让配合的工人在进料架子上放好半成品的齿胚后，看了一眼图纸，按下了数控板上的几个按钮后，机器就开始自动运转了。 虽然秦刚赵东升和程常林他们已经知道了段云这台改装机器加工效率惊人，但当看到这台机器加工的效率如此之快后，还是多少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第二百八十五章 操作手册 而更让在场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段云改装的这台机器操作实在太过简单了，只是按了几个按钮，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甚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可以操作这台机器，这无疑能节省厂里大量的人力和培养技术工人的成本。 这一刻，在场的众人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高科技！ 不到二十分钟，架子上的八个齿轮就已经全部加工完成，质检人员第一时间拿着游标卡上前检验，全部合格后，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和其他几个厂里主要领导挨个当众表扬了段云一番，并表示将来还会给段云更多的资金和权利来施展他的才能。 最后，段云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车间的几个技工进行了一番培训，主要训练他们如何根据齿轮规格进行按键操作，以及一些机器可能出现问题的维修方法。 忙完这一切后，段云重新回到了医院中。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白天基本上一直都在医院，没事的时候，就开始撰写数控滚齿机的使用和维修手册，另外也会拿着程清妍给他抄的笔记学习夜大的课程。 母亲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高秀芝脸色恢复了红润，平时说话上厕所什么的，已经没有大碍了。 “小云，你用不着天天在这里守着，耗一天也挺累的，回家去吧，我这平时有护士照顾呢。”高秀芝看到段云天天在自己病床边的桌子上写东西姿势有点别扭，于是对他说道。 “没事的妈。”段云随口应道。 “你现在工作重要，天天陪妈呆在病房里这算啥事呢？赶紧回去吧，每天来上一趟就行了。”高秀芝说道。 高秀芝目前并不知道段云已经被厂子里提拔为工程师的事情，因为医生叮嘱过段云不要让高秀芝过度兴奋或者激动，以免影响到刀口，所以段云一直都没告诉她。 “妈，你是不是现在天天看着我有点烦了？”段云笑着问道。 “是！”高秀芝说道。 “那好吧。”段云撇撇嘴，起身说道：“那我以后就早上和晚上过来看看你，白天的话，我就不过来了。” 目前高秀芝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也能自己下床去厕所了，段云一直呆在医院也确实没什么用处了，而且段云看的出来，母亲看到自己这么大个小伙子天天在病房呆着也有些心烦，所以段云决定离开。 “走吧走吧。”高秀芝示意儿子离开。 段云见状对母亲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离开病房后，段云直接回到了家中。 不用白天困在病房中，段云就可以做很多自己的事情了。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段云终于将数控滚齿机的操作和使用手册全部编写完成，然后又照抄了一本，当做备用。 不过段云完成说明书后，并没有马上送到工厂，而是继续趁着休假，开始处理一些自己作坊的事情。 现如今段云的音箱终于开始有取代天线成为新的利润大头，而段云的销售鼓励分成又极大的鼓舞了手下青工的推销热情，十二月还有两天结束，而这个月段云进账已经突破了三万五千块，其中七成的钱都是音箱销售的利润。 眼见自己的音箱销售利润如此丰厚，这让段云非常高兴，但他也知道，就目前这种销售模式始终是有上限的，毕竟靠着卖天线获取的优质用户有限，如果不能打开新的销售渠道，那么顶多再过一两个月，音箱的销售就会随着第一轮的天线售后服务的结束而快速下跌，重新拓展客源的话，依旧需要很长的周期。 眼下即将进入1983年，国家对私营经济依旧是采取摸着石头过河的政策趋势，国家高层领导似乎有着这样的一个战略思路，那就是：不争论，也不做政策的明确界定，让最终发生的事实来定义前行的方向。 当时中央对私营企业的政策是“不宜提倡，不要公开宣传，也不要急于取缔”的三不政策，这实际上默许私营经济的存在与发展。 虽然南方在年底的时候，已经开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了大量个体户，但温州八大王的事情依旧是很多私营企业家和各地政府挥之不去的阴影，生意能做，但谁都不敢做的太大。 1983年一月的时候，邓公第一次在一次谈话中讲到，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其后的很多年里，他一再的提到‘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由此可见，国家高层已经有了推行市场化改革的想法，但在民间，这种改革政策的思路却还没有迅速的推广开来，毕竟这年头的公共价值观念还没有彻底变的世俗化和物质化，计划经济依旧在国内经济中占据绝对主导位置的。 而且1983年正是全国严打的年份，所以对段云而言，明年依旧不能开办自己的私企，毕竟风险太大，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和技术。 但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段云之前就想到过想将自己的私企挂靠到厂里或者大集体，这也是目前最安全可行的方法，随后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内出现过挂靠私企产权不明厂子被没收的事情，但段云是有办法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但就段云目前了解的情况看，厂领导目前似乎对挂靠这种事情有些反感，包括厂长秦刚和书记赵东升对私企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偏见，而且红星齿轮厂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私营企业来挂靠的事情。 所以段云如果想让自己的作坊挂靠到总厂或者大集体的话，他必须在厂里要手握一定权利才行，尽管如今段云已经被提拔为了技术科的副科长，但靠着这点权利还是不够的，段云还需要坐到更高的位置才行。 一个人的成功除了需要实力外，也需要一些运气和时机，而段云现在也必须要先稳住，然后等待合适时机的到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元旦 虽然暂时无法成立自己的私企，但作坊还是需要精心经营的。 如今已经临近元旦，厂里职工都分到了东西，主要是苹果和一些肉蛋之类的副食品，每年到这个时候，厂里就已经开始派人到货站托关系大量采购东西了。 其实如今段云作坊这些青工的工资已经远远高出他们在工厂的工资了，有钱好吃好喝的自然也都能买到，就是粮票肉票啥的，也可以用钱直接到黑市换。 但人心是很微妙的，段云知道如今崔林雷子这帮青工放弃工厂的铁饭碗跟着自己干是承担了很大风险以及家里亲人和邻居鄙视的，甚至搞对象也还会受到女方的歧视。 所以段云除了要保证他们的工资，也要定期发放一些福利，虽然逢年过节发点水果肉蛋之类的花不了多少钱，但他们能往家拿东西，也会让他们的家人另眼相看，这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而且会提升团队的士气和归宿感。 至于发多少东西，段云对比的标准是工厂，如果厂子这次发十斤苹果，段云就每人发二十斤！反正这些东西相比段云赚的钱就是一笔小钱而已，不值一提。 事实上，段云这几天在厂区经过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元旦的节日气息了。 红星齿轮厂和职工俱乐部的大门口，都已经整齐的插满了一排红旗，‘庆祝元旦’的横幅挂在了最为显眼的位置。 八十年代初，中国经济开始有了起色。各单位组织就会牵头举办热闹的联欢晚会、文体活动。新春茶话会也是其中之一。 各地文联、美术家协会、书法家协会等都要在元旦举行新春茶话会。大家趁着这个一年一度的机会，聚在一起轻松地喝茶，交流，切磋，那时候去书法家协会，大家都在挥毫写字，还会免费给人写春联。 对于后世的人而言，节假日都会选择外出出游等活动，但在如今这个物质和娱乐活动相对匮乏的年代，元旦这种节日就显得格外温馨和愉悦。 红星齿轮厂工会这边也举办了很多元旦的问题活动，电影票发到手软，另外还有各车间的拔河，篮球、乒乓球等体育比赛活动。 各个车间报名参加活动的职工都很踊跃，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只要参加比赛最少也有个纪念奖，肥皂，洗头膏，中华牙膏还是有的拿的。 段云也决定元旦作坊放假两天，得知这个消息后，崔林雷子等人欢呼雀跃。 要知道，从九月份《血疑》开播后，段云团队一直都处在一个高强度的工作中，后来虽然缓和了一段时间，但这些青工为了能多赚钱，依旧在各个厂区上门安装和推销，周日也基本上不休息。 这次元旦放假也算是从最近两个月来小作坊第一次放假，段云想让他们能有个时间谈对象一起出去玩，毕竟赚钱不是生活的全部。 同样的，段云夜大的函授站也元旦放假，所以这段时间段云也不用送程清妍上夜校了。 天气有些微凉，元旦这天，段云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院后，就要给母亲办理转院手续。 现如今高秀芝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可以自己下床上厕所了，而且刀口恢复的很快，几次换药后，伤口已经明显开始愈合了。 三医院有点远，而且妹妹段芳也很想念母亲，为了方便照顾，段云最终决定将母亲转院到位于厂区的职工住院楼中，虽然厂区的职工医院医疗设施比三医院差了一大截子，但住院输液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母亲搬到厂区后，自己和妹妹也方便照顾。 段云母亲披了一件厚实的军大衣，然后扶着她离开了住院楼，坐上侉子后，缓缓的离开了医院。 最初的时候，段云想给母亲找一个安静的单人间病房，但母亲则喜欢热闹，无奈之下，段云只得给母亲换了一个三人间。 病房中除了高秀芝，还有另外两个住院的中年妇女，都是比较健谈的主儿，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高秀芝就已经和这两人亲如姐妹般的唠起了家长。 这两人都是纯粹的家庭妇女，丈夫在厂里上班，家里儿女也多，之前也没见过段云。 高秀芝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吃东西了，段云在家的时候会熬粥煮鸡蛋送到医院给母亲吃，有时候段云也会领着段芳一起过去给母亲送饭。 这天下午五点，有快到晚饭的时间了，病房中另外两个病号的家人已经来送饭了。 “小高，今天我儿子送的饭有点多了，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分你点儿，反正也吃不完。”旁边床铺的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妇女对高秀芝说道。 “不了，我儿子马上就快过来了。”高秀芝微笑着说道。 “咱们都一个厂子的，能住在一个病房这也是有缘，以后啊，还要多走串走串呢……”发福妇女轻叹了一声，说道：“我这二年总算是熬出来了，两个儿子都进了铸钢车间，车间主任也挺看重我大儿子的，前段时间还打算提拔他当带班长，工资也涨了好几块……” “要么说刘大姐你有福气呢。”窗户边的那个中年妇女也插了一句，说道：“其实我儿子也还行，我大儿子当兵已经三年了，前段时间来信说部队准备要给他提干成排长……我寻思着等他专业回来，那也专业的地方干部了，总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说起儿子的婚事我就头疼，厂里给我儿子说亲的人多了去了，上个月有个姑娘都跟我儿子进家了，非要在我家住下，最后被我赶跑了……你说现在的姑娘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廉耻，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也就是个厂里的合同工，总是想着攀高枝……” “现在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了，早就见怪不怪了。”窗户边的妇女笑了笑，随即又对高秀芝问道：“对了小高，你儿子不也是咱们厂正式工么，找上对象没呢？” “没呢，不急。”高秀芝微笑着说道。 若是放在以前，高秀芝肯定会狠夸自己儿子一番，但现在高秀芝是学乖了，最近这两个月给段云介绍对象的实在太多了，高秀芝是不胜其扰，毕竟段云是大学生，女方恨不得把女儿倒贴出去，时间长了，高秀芝也终于懂得低调了，所以现在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儿子的事情。 “其实小高我跟你说，你儿子虽然是正式工，但咱们厂那些正式工女工眼界高着呢，个个都想找个中专生小干部啥的，根本看不上一般的工人……要我说，找媳妇居家过日子最重要，咱们厂有不少村里的女合同工，只要手脚勤快家务活干的好，长相不磕碜就行了……”发福妇女说道。 “是啊，刘姐说的对，厂里有工作的男青年找不到合适对象的多了去了，你儿子刚进厂时间不长，你家这又是你一个人撑着，找个贤惠点的媳妇就可以了，早过门早抱孙子……”床边那个妇女也跟着说道。 “吱呀。”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段云和程清妍一起走了进来。 “阿姨……” 程清妍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到了高秀芝的床边，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中意 “啊……”高秀芝看到程清妍走来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看向了后面跟着的段云。 “妈，小程她是听说你回厂里住院了，就要过来看看你。”段云解释道。 其实段云是不想让程清妍过来的，毕竟医院的环境不太好，但昨天晚上程清妍得知段云已经把他母亲接回厂区后，就说要过来看看高秀芝，段云怎么说也没用。 说到底，程清妍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毕竟段云长期接送自己，而且还帮她补习英语，这让程家人挺感激的，所以得知段云母亲已经回到厂区住院后，就立刻做了点东西过来看望一下。 下午的时候，程清妍下班后，就拿着母亲熬好的粥跟着段云来到了医院。 同病房的另外两个中年妇女看到跟在段云身边的程清妍后，也都是目瞪口呆。 她们两个也是第一次见到程清妍，莫说是在厂区，就算到市区买东西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出落的如此高挑靓丽的姑娘，在她们看来，这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赶上台历年画上的明星了。 而且程清妍从气质上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女孩，精致的五感带着些许书卷气，给人一种干净而干练的感觉。 “阿姨，段云昨天和我说你已经回到厂里住院了，我妈知道后，就给你熬了点皮蛋瘦肉粥，你尝尝吧。”程清妍将保温饭盒放在桌上后，轻轻的打开了盖子。 “哎，你们家太客气了……”此时的高秀芝脸上依然笑成了一朵花，从看程清妍的第一眼开始，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这是高秀芝第二次看到程清妍了，上一次的时候还是在老房子那边，当时程清妍和于淑兰上门给段云道谢，而高秀芝远远看到这两个姑娘从自己家单元口离开后，心里就有些想法了。 只不过后来得知这两个姑娘是副厂长和总工家的千金后，就顿时断了念想，可如今看到程清妍再次出现，而且是给自己送饭后，她就又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没事，段云平时一直都送我上学的，相互帮助也是正常的。”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上学？姑娘你还是学生啊？”旁边床铺的发福妇女惊讶的问道。 “嗯。”程清妍点点头。 “哪所学校啊？”另外一个妇女也跟着问道。 “太原理工夜大学。” “大学生！？” 程清妍话声一落，同病房的两个妇女顿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还没毕业呢……”程清妍说道。 “那小高你儿子也是……” “他也是今年考上夜大的。”高秀芝说道。 “啊……” 高秀芝话声一落，两个妇女脸上顿时露出了既羡慕又有些妒忌的神色。 “阿姨，您赶紧趁热喝吧，我妈她也不知道您这病情吃什么比较好，就做了点清淡的，如果您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回头我让我妈……”程清妍说道。 “用不着，我天天给我妈做饭呢。”段云插了一句。 只是段云话刚说完，就感觉腰上被轻轻捅了一下。 “我儿子平时也不会做饭啥的，只是让你来送饭有些太麻烦了……”高秀芝满面笑容的说道。 “不麻烦的，明天开始全厂就元旦放假三天，我也没什么事情。”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程清妍性格一直都很随和，尽管高秀芝的请求多少有些过了，但依旧礼貌的答应了下来。 “啊，那太好了，我先谢谢你和你妈了。”高秀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妈……”段云见状眉头一皱，他自然能看出母亲的心思。 “小云，你和小程是同事有是同学，以后她们家有事的话，你也得多帮这点！”高秀芝打断了儿子的话，接着说道：“要学的有点眼力劲，别什么都等人家张口……小程，你家几个孩子啊？” “我是独生女。” “啊，原来如此。”高秀芝笑了笑，说道：“这年头啊，家里孩子多有多的好处，少有少的难处，如果你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脏活重活，就和阿姨说，阿姨让小段到你家帮忙，这小子从小就能吃苦，身体可好呢，有事情千万别客气啊……” “谢谢阿姨。”程清妍礼貌的说了一句。 “要说身体好，还是部队锻炼出来的男孩子硬实一些，也最能吃苦，我儿子这不也马上要提升到排长了，过一两年专业回来那也是国家干部了……”此时窗户旁边的中年妇女看了一眼段云和程清妍后，对高秀芝问道：“小高，你不是说你儿子刚进厂不到半年么，现在在厂里那个车间干活呢？” “是不是铸钢车间？要是铸钢车间的话，我大儿子是带班长，倒是可以照应了一下……”发福妇女也跟着说道。 两人看到程清妍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是有些眼热，不由的也动了一些心思。 “我儿子现在是技术科的，小程是我儿子的领导，她是副科长。”高秀芝随口回了一句。 “段云现在也是副科长了，厂里现在已经提拔他为工程师了，阿姨你不知道么？”程清妍说道。 “工程师！？” 包括高秀芝在内，病房中的三人闻言都彻底惊呆了。 工程师这个职称在如今这个年头的国企中无疑是非常高的，除了学历要硬，还要有熬很多年的资历，一般来说，三十岁出头，能在国企混上工程师职称已经是相当厉害了，而段云如今也就二十出头就到有了工程师职称，还当上了副科长，这简直就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妈，我只是怕你一激动把伤口扯开所以没说，其实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段云对母亲说道。 “这有啥不能说的？妈高兴归高兴，身体没事的。”高秀芝一脸兴奋之色，说道：“你和小程是同学又是同学同事，当了工程师也要在厂里多照顾小程……” 从程清妍进门开始，高秀芝的眼睛就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她明显非常喜欢程清妍这个姑娘，怎么看怎么感觉顺眼。 “行，我知道了。”段云打断了母亲的话，心里暗暗感觉好笑，毕竟程清妍的父亲是厂里的总工，哪里还需要他来照顾。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母亲的忠告 高秀芝一遍喝着饭盒里的粥，一边赞不绝口和程清妍聊了起来。 有种人天生就有几分自来熟的属性，高秀芝虽然以前话不多，但实际上如果打开话匣子，也能唠个不停，哪怕程清妍是第一次来医院看望自己，高秀芝也能很快就能和她聊的火热。 段云根本插不上嘴，只得站在一旁等待，不禁暗暗惊讶母亲和程清妍第一次见面，年龄也相差一个辈分，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 至于程清妍表现的则很大方礼貌，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一饭盒粥，高秀芝硬是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喝完，程清妍见状，拿着饭盒到水房清洗准备带回去。 “小云……”高秀芝目送程清妍走出病房后，一把将段云拉到了床边，对他轻声说道：“跟妈说实话，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好上了……” “没！”段云闻言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接着说道：“妈你想多了，人家是因为我天天送她上学，这才出于人情才来这里看您的，没别的意思！” “你个傻孩子！妈活了这么大，那丫头有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对你没点意思，能亲自和你一起过来送饭么？就算是真没那个意思，那对你也是很有好感才行，你再加把劲，这事就能成……”高秀芝语重心长的对段云说道。 “妈，现在我正是事业高峰期，厂里这刚刚提拔我当了工程师，我就要给厂里做出点贡献来才行，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服众？”段云顿了顿，接着正色说道：“另外我现在还在上夜大，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耽误了学习，导致不能毕业的话，那学历就没了！连续补考两次不合格，那是要被开除的！到时候厂子里搞不好也会给我降职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段云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但有些话也确实是实情。 段云现在还真没心思谈恋爱。 重生到这个年代，段云总是要折腾一番的，目前厂子作坊和学校的事情都很多，另外还要辅导妹妹段芳学习，段云要解决的事情很多，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谈情说爱，而且一旦有了家庭，对段云而言肯定是有所拖累的，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没考虑这种事情。 而且目前段云和程清妍还没到那种关系，况且段云对前世的女友还有些念念不忘，不去东北那边看一眼，段云是无法断掉这段回忆的。 “那……”高秀芝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妈是觉得小程这姑娘这么好，时间长了的话，说不定就‘飞了’，所以我就想趁热打铁，只要能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在高秀芝看来，程清妍这样长相学历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在厂区那是顶尖的了，平时上面说亲的人肯定也很多，‘下手’晚了的话，搞不好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妈，你想太多了，人家今天其实就是还人情的。”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另外人家小程现在也是单位学校两头忙，根本就没想着要谈对象，另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要是真把人家问的急了，人家以后就不会来看你了。” “行行行，妈以后当你们面不提这事了。”听到程清妍有可能会不来，高秀芝顿时有些担忧了，于是连声说道。 “行了妈，我要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段云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小云……一定要拴住喽……”高秀芝语气带着几分意味的说道。 “知道了。”段云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正好程清妍这个时候洗完饭盒也走了回来，于是礼貌的和高秀芝道别后，和段云一起离开了医院。 “我妈这人有时候喜欢唠叨，刚才说什么你也别在意啊。”走出医院门口后，段云转头对程清妍说道。 “阿姨挺好的，一看就是个热情的人。”程清妍微微一笑，用手轻轻的掠了下前额的刘海，说道：“我以后还会给你妈晚上送饭的。” “这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你天天送我上学，还教我补习英语，我们家都挺感谢你的，送点饭算不了什么的。”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对了，有件东西我要给你。”段云走到侉子前，对程清妍说道。 “什么？” “就是那台滚齿机的使用和维修手册。”段云打开摩托车底座下的储物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程清妍。 这个使用维修手册段云前两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留了一份备用，这份是要交给厂里的。 段云也知道，他这次的技改非常重大，程常林身为工厂的总工，如果还搞不清楚这台机器的基本使用和维修的话，那么在厂里的威望就会受损，这是毋庸置疑的。 以段云目前和程家的关系，尤其是和程清妍的私交，段云自然是不会让她父亲陷入这样的窘境的，况且段云如今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被厂里提升为了工程师，所以这份使用维修说明书是肯定要交给厂里的。 “谢谢！” 接过这份使用维修说明书，程清妍面色顿时留出了喜悦之色。 其实这几天程清妍看到父亲一直都在一车间的那台滚齿机旁边转悠，他试图搞清楚这台机器的改装原理，但机器运作又不能停下来，所以几天下来，回到家中吃饭的时候都有些愁眉不展，显然还没有吃透段云改装的滚齿机的全部技术。 毕竟程常林是厂里的总工，倘若有工人询问这台机器的问题他无法解决的话，这显然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 但如今有了段云的这套图纸和说明书，父亲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这也让程清妍放轻松了不少。 “元旦放假结束后我就会回厂子上班，到时候我会到车间进行培训，不过我会先和你爸讨论一些技术上的问题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自然是不会毫无保留的将这次数控滚齿机的全部秘密都公布的，最关键的数控板的电路，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其中的设计原理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土皇帝 第二天元旦，段云早上给母亲送饭后，径直来到了作坊那边。 早上就听到外边的街道上鞭炮二踢脚的炮声不断，段云担心小孩子玩火会把自己出租屋仓库那边引起火灾，所以专门到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当段云来到出租屋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徒弟大军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 “师傅！”看到段云后，大军恭敬的上前招呼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曹东没通知你休息么？”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段云几天前的时候，就已经宣布作坊放假两天，马军营村那边干活的青工也让曹东通知了，却没想到大军会过来。 对于自己收的这两个徒弟，段云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满意，虽然文化程度低了点，但确实非常勤快好学，这几个月作坊的活这么忙，大军二虎这两个徒弟反而学习的更加刻苦起来。 几乎每次两人遇到段云，都会或多或少的求教段云一些问题，而且段云也看到过之前他送给两人的电工教程，树皮包的很厚实，但里面的纸页则磨损的厉害，上面勾勾画画的，还有一些字迹有些歪扭的笔记，显然平时是经常翻动使用的。 正所谓字如其人，从两人的字迹上看，和小学生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是尽可能想写点工整一些，有些明显是用尺子比着写的。 可以想象的是，大军和小辉学生时代肯定是天天逃课打闹的主儿，而长大后，突然发现了学习的重要性，这才开始重新追逐那段被荒废的时光…… 不过这两人也确实通过学习确实受益匪浅，目前两人都已经成了村里的电工，他父亲塑料厂拉线安装电器设备都是他们两个来负责处理的，也算是学以致用吧。 另外这两人在段云作坊中专门负责焊接电路板元件，手艺也越来越娴熟，焊出的电路板用的焊锡很少，却非常的美观耐用，质量方面让段云很满意。 其实但也最初是想培养崔林雷子他们来做电路板的，但厂里的这些青工显然更注重眼前的利益，看的不够长远，对学习技术并不热衷，安装天线这种挣钱的活会抢着干，对焊接电路板则兴趣不大，宁可没事干的时候安装天线架子，根本就没那个学习的耐性，也坐不住。 所以段云也琢磨着将来如果自己作坊做大的话，他打算将这两个徒弟培养成技术员，虽然说两人学历太低不够格当技术员，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这年头有点学历的中专生更热衷于国企这样的铁饭碗，找不到文化高的人才，也只能自己培养。 “师傅，我爹叫我请你过去吃饭，早上我去你家敲门没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大军说道。 “啊，早上我去医院送饭去了。”段云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道：“你爸咋想起今天请我吃饭了？” “这不是过新年了么，你最近有段日子没进村了，我爹他有点想你了。”大军笑着说道。 “行，那咱们走吧。”段云看到出租屋无恙，段云骑上摩托，和大军一起离开了。 出了厂区，还没到村口，段云就远远的听到村子里不时的传来各种炮声，二踢脚崩的老高，空气中已经能闻到淡淡火药硫磺的气味。 而当段云的摩托开进村子后，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有些惊讶。 虽然还没到春节，但在村口嘻嘻放小鞭炮的孩子却个个穿上了崭新的棉衣棉裤，男孩子拿着香和小鞭，围着一个树洞大呼小叫的点炮，小女孩都扎着羊角辫，头花的颜色格外的鲜艳，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这让段云已然感觉到了几分年味。 想当初几个月前段云第一次来到马军营村的时候，这里的村民是真的很穷，大人小孩生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瘰着补丁，很多人甚至连鞋都没有，至于家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家里面放东西的那些台子都是用砖和泥垒的，院子的墙都是用泥和麦秸秆弄成的。最值钱的东西肯定就是猪圈里面的猪了，还有院子里下蛋的母鸡和鸭子了。 而村子里的小孩上学用的书包都是尿素和面袋子缝制的，村民在地里忙活一年最多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这年头城里的工人虽然也都不富裕，但比起农村真的算是非常富裕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每当村子里有人在城里工厂当上了合同工，也能引得全村人的羡慕。 但现在马军营的这种情况显然已经快速发生了变化。 虽然今天是元旦，但进入村子后，段云看到有几个村民已经骑着自行车带着杆秤，准备出发收废旧塑料了。 现如今马军营村办塑料厂发展的势头很猛，几乎段云每次来村子里的时候，都能看到明显的变化，虽然有些变化是负面的，比如污染，但总的来说，这家塑料厂的经营情况还是非常好的。 这让段云不由的对村支书许富贵有些佩服了，虽然这个喜欢天天看人民日报》参考消息》的老头其实文化水平并不高，但确实非常有能力，对于这个塑料厂有着相当明确的规划，技术上依赖段云，为了拴住段云，他甚至让两个儿子都拜师段云，还举办了隆重的拜师仪式，对自己更是尊敬有加。 其实段云能看出来，倘若这老头若是有闺女的话，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倒贴给自己。 日常管理方面，许富贵凭借他在村里几十年的威望，说话还是相当有风的，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他的话就是规章，看到干的好的会表扬甚至奖励点钱，碰上偷懒的，许富贵扯开嗓子就骂，着急还会动手打人，段云之前好几次进村的时候，都看到过许富贵骂人的场面。 虽然这种管理模式在正规工厂是行不通的，但目前用来管理这个小村办塑料厂，还是非常有效的。 总的说来，段云感觉许富贵俨然就是这马军营村的‘土皇帝’一般…… 第二百九十章 外包 但许富贵对段云，还是非常尊重的。 “小段来了。”看到段云骑着摩托已经到了大军家的门口，许富贵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许书记，你这……场面整的挺大啊。”段云看了一眼许富贵家院子的场景，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来此时在许富贵家偌大的院子中，已经摆满了整整两排的长桌，而在院子旁边棚子下的灶台上，一头刚宰杀的肥猪正在滚水中烫毛，七八个农妇正撸着袖子在那里忙碌着。 段云清晰的记得，上次到许富贵家里举办拜师仪式的时候，许富贵就已经杀了他家唯一的一头猪，这么看来，许富贵为了今天的宴席又买了一头猪。 这年头的农村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即便许富贵是村里的支书，其实之前的生活条件也比一般村民好不了多少，由此可见，为了今天的宴席，许富贵是真的下了大本钱的。 从刚才在村口看到穿着新衣的孩子来看，现在村里人应该在这几个月里赚了一些钱，虽然远比不上段云作坊的那些青工，但至少也能过的稍微体面一点了。 “今天新年，最近几个月塑料厂的生意不错，所以我和大伙合计着想请你过来吃顿饭，要是当初没你帮忙，这厂子一时半会儿也做不起来……”许富贵笑吟吟的对段云说道。 “许书记您这就太客气了，现在你们这厂子办的好，那都是您管理有方，我只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而已，算不了什么的，我只是帮您提了点建议搞来了几套模具，您才是村里致富的领路人！”段云微笑着回道。 “哈哈哈，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其实要是没你当初的建议，还有那几套模具，我这厂子到现在撑不起来……”许富贵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我最近还听说小段你现在已经是厂里的工程师了，还当上了副科长，年纪轻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呵呵，我这是运气好。”段云笑着回道。 听许富贵这么说，段云算是明白许富贵为何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宴请自己了。 许富贵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官本位的思想是很重的，段云以前还是工人的时候，许富贵看重的是他的技术，但现在他在厂里当了官，许富贵对他自然也高看了不少。 “什么运气，那是你有本事！”许富贵拍着段云肩膀说道。 马军营村有几个在红星齿轮厂当临时工的村民，通过这几个村民，许富贵最近也是得知了不少关于段云在厂里的‘传奇事迹’，有些事情甚至让许富贵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许富贵也是打心眼里佩服段云的，在他看来，段云有技术有头脑，现在上了大学还年纪轻轻就有了工程师职称，还当上了副科长，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另外得知段云还会外语，前段时间更是跟着市里的大官一起出国谈生意，这让许富贵越发感觉段云的才能实在有些深不可测…… 这次的新年家宴许富贵请了村里很多人，除了段云以及村委会的成员外，剩下的都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 按理来说，他一个外村人在这种村宴中也就是个混饭的，但这次段云却明显成为了宴会的主角。 这种村宴的座次是很有讲究的。 村支书坐在长桌中间，毕竟他是村委会的一把手。 左边坐着的则是村主任，之前也和段云见过几面，这老头在村里的威望挺高的，但平时在村委会基本上不管事，在作风强势的许富贵面前没有多少存在感，更像是一个傀儡而已。 而此时段云则是坐在许富贵的右边，一个外村人能在这样的村宴中坐上这样的位置是很少见的，由此可见许富贵对段云是何等看重。 其实段云这次来马军营，也是有事情想和许富贵谈的。 这段时间段云的音箱生意已经大有起色，销量也在逐步攀升，但塑料外壳加工方面则有些跟不上去。 段云技术资金现在都不缺，但限于雇工人数问题，段云的塑料外壳生产的一直都不多，毕竟目前手里的这些人除了要安装天线，做电路板外，其实没有多少人手和时间大量做音箱外壳，所以段云打算这次和许富贵合作的。 现如今许富贵的塑料厂最不缺的就是人，段云准备以后如果音箱销量增加的话，他迟早会将自己塑料加工的业务全部包给许富贵的。 宴席开始前，段云和许富贵聊了起来。 许富贵虽然精明老成，但对段云还是比较坦诚的。 通过许富贵的透底段云得知，十二月份塑料厂的总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三万八千块，目前他们厂生产的塑料制品非常畅销，已经覆盖到了大兴市周边几乎所有的农村供销社。 之所以销售网点铺的这么快，主要得益于当初段云教给他的回扣销售的模式，而且由于马军营塑料厂这边生产成本低，利用价格战的优势，很快就抢了国有塑料厂产品的市场份额。 堂堂的国有企业竟然会被一个刚刚建起的村办企业迅速抢走了市场，这在后世很多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如今这个年头，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由于国有企业体制的僵硬，是的产品越发缺乏竞争力，在计划经济时代尚且能维持，可一旦进入商品经济时代，就会迅速变的不堪一击。 时代真的给了许富贵这种人一个非常好的崛起机会，让他们只凭借很少的资金和技术，就能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当得知段云打算日后将塑料音箱外壳的活包给他们厂子的时候，许富贵当即一口应承了下来，毕竟段云也是在这个厂子有三成分红股份的，而且当即表示按成本价给段云加工。 中午开席后，到场的人得知段云现在是厂里的副科长后，纷纷上前给段云敬酒，段云很快就陷入了车轮战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理解万岁 段云其实是个在酒桌上有很强控场能力的人，他脑子反应快，嘴也会说，有时候三言两语就能转移众人的焦点，自己这边的酒杯则很少举起。 但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对。 酒桌上除了段云，基本上都是五十靠上的老人，年龄最大的都八十多了，这样的老人敬酒，段云实在不好意思在这样的长辈面前耍花腔。 段云绝对能看得出来，这些老人是真心敬佩自己，按照他们的说法，段云能考上大学那就是文曲星下凡，哪怕在厂里只是一个副科长，在他们眼里也是挺大的一个官了，段云甚至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对自己的些许敬畏。 村里人实在，也不喜欢玩虚的人，酒盅拿起那就必须见底，你若是不干杯，他们就感觉你是看不起人，好几次段云刚下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盅，眼见对方老人有些失望，无奈之下，段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到了最后，段云也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感觉胃里一片灼热。 段云其实还是有些酒量的，但这年头白酒的度数都很高，一般都在六十度左右，至于那种三四十度的白酒这年头很少见，后世才变的普遍起来。 酒宴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才算结束，段云离开的时候，许富贵和一众老者一直将段云送出了村口，这种礼遇，就算是市长来村里视察，也是没有过的，由此可见村里人对段云是何等的看重。 其实说到底，包括许富贵在内的几个村里的老人都是明白人，村里的这个塑料厂没有段云当初提供的技术和模具，根本就做不起来，而且现如今段云上了大学当了干部，还和市局领导一起出过国，将来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们已然将段云当成了村里未来的一个靠山。 而对段云来说，马军营这个村子对他日后的布局也变的越来越重要，这里人力便宜，有地方扩大生产规模，另外借助村办企业的名头段云还可以拿到一些国家计划内的物资原材料，合作的空间很大。 骑上侉子，段云感觉脑袋还有些晕乎，但还是踩下油门后，和众人挥手告别离开了。 若是放在后世，段云是绝对不敢这么酒驾的，但这年头则无所谓的事情，周边都是大野地，路上也看不到汽车，骑得慢点是不会有事情的。 回到家中后，段云外套都没脱，直接躺在床上就随着了。 一直到晚上六点半段芳从同学家回来后，段云才醒过来，猛然间想起还没给母亲送饭，随即从碗柜中取出了一些馒头放锅里热了下，然后简单炒了个葱花鸡蛋就带着饭盒快速赶往了医院。 母亲现在还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否则的话，段云就可以直接去厂区的饭店买熟肉送去了。 而当段云快步来到病房后，却看到母亲正背靠在病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清妍？” 看到是程清妍后，顿时顿时愣了一下。 在刚才看到程清妍坐在母亲病床的旁边，段云的心头猛的跳动了一下，这种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前世的时候，段云母亲有段时间住院，自己的女友小罗也曾经这样照顾过，一时间，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啊，你来了。”程清妍转头看到段云后，微笑着说道：“今天元旦，家里做了好多饭菜，所以我就想着给阿姨送点过来。” “你这也太客气了……”段云有些感激的说道。 “没事的，我昨天也答应阿姨给她送饭的。”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昨天给我的那份使用说明我爸他已经看过了，他挺高兴的，另外说明书上有些地方他还不太明白，所以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到我家做客。” “应该的应该的！”高秀芝闻言眼前一亮，对段云说道：“小云，小程她爸有什么用的着你的地方一定要帮忙，你们都是同学，多去串串门挺好的，一定要去啊！” “知道了。”段云闻言撇撇嘴回道。 “我家小云就是喜欢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孩子也聪明，以后你家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如果这小子敢拖拖拉拉的，你就跟阿姨说，我的话他不能不听！”高秀芝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段云一直都挺热心的，帮了我很多忙的。”程清妍说道。 “那就好。”高秀芝看了一眼段云手中提着的两个饭盒，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小子，要真指望你天天送饭，你老妈我早就饿死了……” “妈，我今天……”段云还想解释两句。 “阿姨，段云最近给厂里写资料，事情很多的，以后我给您送饭就行了。”程清妍说道。 “哎，那太不好意思了……”高秀芝等的就是程清妍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看到母亲双眼闪过一抹隐蔽的狡黠之色，段云暗叹程清妍有些太单纯了。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按照母亲目前伤口的恢复程度，最多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所以段云也没说什么。 反正这人情都是要段云还的，多去程清妍家几趟，给她父亲指点一些，也就算还上了。 其实段云也明白，若不是自己以前天天送程清妍上学风雨无阻的，程家也不可能对他这么好。 饭后，在高秀芝有些不舍的眼神中，段云和程清妍离开了医院。 “你今天喝酒了吧，刚才在你妈面前我没敢问你。”走出医院门口后，程清妍柳眉微皱对段云说道。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似乎很讨厌别人喝酒么？” “也谈不上，就是喝多了不太好。”程清妍用手轻轻掠了下前额的青丝，说道：“我爸他以前也经常在外边应酬，他酒量不行，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经常一有饭局就喝多，回家后吐得昏天暗地的，说话声音也很大，有时候把我妈都气哭了……所以有时候我感觉喝酒不是一件好事，但我爸他可能也有他的难处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调动工作 “有时候应酬的时候喝多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段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男人有时候很难，做生意或者交朋友必须要有应酬，但上了酒桌你滴酒不沾那是不可能的，喝的少了别人会觉得你不够意思，容易得罪人，如果不会周旋推脱的话，就只能硬着头皮喝……其实你爸总是喝成这样，说明他人缘好，是个实在的好人，所以有时候这种事情你要代入着看这种事情，理解万岁吧。” 段云总不可能当程清妍的面说他父亲的不好的，所以也只能帮着程常林辩解几句。 “咯咯，你可真会说，要是当初我爸喝多回家的时候你在场的话，估计我妈也就不会被气哭了。”程清妍咯咯轻笑着说道。 “都是男人，所以我和你爸算是有些共同的经历也境遇吧，所以也能理解他的一些做法……”段云撇撇嘴说道。 “所以有时候我爸对你态度不好，你也能表现的很平静，就是这个原因吧？“程清妍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你爸是个好人，只不过性子有时候比较直一些，但我喜欢这样的人，至少这种人对我不满能直接表达出来，而有的人表面客客气气的，却喜欢背后捅刀子，让你防不胜防……”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你爸是个搞技术的，对技术方面非常执着，也喜欢较真，在这点上，其实我和他是同类人，所以我相信我和你父亲会相处的很好的……” “其实我感觉你比我爸厉害很多的……”程清妍沉吟了一下，对段云问道：“我听说市局的瑞局长已经打电话给秦厂长了，说打算元旦过后把你调任到市局工作……” “嗯？秦厂长同意了？”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上次出国后，瑞阳就直接留在北京在部里汇报工作，呆的时间挺长。 瑞局长虽然只是个市局一把手，上面还有省局主管部门，但瑞阳并非大兴本地人，他其实是北京人，而且家庭背景很雄厚，在部里也是有大靠山的，只不过平时比较低调，知道他真实底细的人不多，估计正是因为如此，瑞阳才可以跳过省局，直接和部里申请外汇购买设备，在部里停留了这么厂时间，估计也在处理一些人脉上的事情。 很多时候，一些地方官员在任期间无所作为，也并非是因为他们不想干点事业或者无能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想获得上级在资金和政策方面的支持很难，处处有掣肘，而瑞阳有心想发展大兴市的国企，上面又有人替他背书，很多事情做起来自然就容易的多。 尽管段云知道现在秦刚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毕竟现在段云刚刚完成了新设备的改装，另外两人过去是有过节的，放段云离开，有可能会影响到秦刚将来的前程。 但如果秦刚真的要放走自己的话，那么段云会变的很被动，毕竟他是有权利将段云调走的。 “秦厂长没有同意，他说厂里新设备离不开你，另外也需要征求你的个人意向才行。”程清妍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明白了。 很明显，和段云之前预料的一样，秦刚是不能轻易放走段云的，毕竟现如今的段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车间的小徒工，他现在是大学生又是厂里的技术核心骨干，靠着技改当上了劳模分到了新房，放走这样的人才，是会在厂里引起非议的，而秦刚也需要维持一个重视人才的领导形象。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市局的工作很好，所以你是不是打算……”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轻声对段云问道。 “这个等后天回厂子上班再说吧。”段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我感觉你在厂里的会有更大的机会空间施展你的技术方面的才华的……”程清妍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了，这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段云嘴角隐蔽的勾起，接着说道：“行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几步地，几分钟就回去了，你忙你的吧。”程清妍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清澈的双瞳中却闪过一抹失望…… 目送程清妍离开后，段云也转头回家了…… …… 元旦过后，段云重新回到了工厂上班。 刚到科室，段云就被人叫到了秦刚的办公室。 “小段，坐！” 看到段云进入办公室后，秦刚示意秘书关上门，然后扔给了段云一根烟，段云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中华。 “秦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段云掏出火柴点燃香烟后，对秦刚问道。 “小段，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询问你一件事情。”秦刚也点燃手中的香烟，微笑着对段云说道：“厂里已经提升你为工程师了，担任技术科的副科长，上次在车间的时候已经和你说了吧……”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感谢秦厂长对和厂领导对我的重视和信任。” 重提厂里提拔他的事情，秦刚显然是想让段云记得他给自己的好处，显然也是希望他能继续留在厂里的。 “情况是这样的……”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前天的时候，咱们瑞局长给我打电话了，他非常欣赏你的英文翻译才能和机械方面的技术，所以想让你把你调到市局工作，担任专门的翻译……不过我是感觉以你的才能，在咱们厂子会有更大作为的，当然了，具体如何选择，还是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的。” “这个……”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虽然市局的工作出国的机会多，但我本人对咱们厂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厂区，亲人朋友也都在这里工作，现在秦厂长和其他厂领导对我这么重视，给了我这么多的荣誉提升到了现在这么重要的岗位……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留下继续为咱们厂做更多的贡献！” “好同志！”秦刚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高兴的说道：“既然你愿意继续留在厂里，那我保证厂子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另外……如果你下午能去市局和瑞局长当面解释一下你留在厂里的原因的话……” 秦刚显然是为了避免得罪瑞阳才打算让段云去市局一趟的，毕竟前天电话中瑞阳对都有非常赞赏有加，为了避免误会，所以还是让段云亲自去市局找瑞阳解释一下比较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两全之策 “行，我下午就去市局一趟。”段云闻言点点头。 “很好。”秦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另外你现在已经是技术科的副科长了，按理来说应该给你个独立的办公室，不过咱们楼里已经没有闲置的房间了……” “这个无所谓，我就在科室里办公好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段云知道，自己和程清妍没法比，她的办公室是之前他父亲呆过的，而且程清妍是先自己被提拔起来的。 况且现在段云也不需要什么办公室，他每天上班也就过来报个到，没事的时候要么下车间，要么就直接溜号了，厂里现在包括秦刚在内都没人敢管它，所以就算有办公室，他也不会长时间呆在里面的。 “嗯，那就这样吧，你去忙吧。”秦刚说道。 段云闻言，嘴里叼着香烟，转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看到段云离开，秦刚吸了一口烟，双眼闪过了一抹异色…… 离开厂长办公室后，段云回到科室后，又被程常林叫了出来。 程常林的手中拿着的正是段云之前写的那份滚齿机的使用维修手册。 两人随后一起来到了滚齿机所在的一车间。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都在滚齿机前给程常林讲解这台改装机器的设计思路。 程常林听的也非常认真，对于一些关键的技术细节他还会拿笔和本记录下来。 其实程常林在机械方面的造诣还是相当厉害的，很多时候，程常林基本上就是一点就通，两人交流起来非常的畅快。 另外对于段云的改装方案中的一些细节，程常林也提出了一些自己优化的方案，虽然改动不大，但却足以看出他机械方面的底蕴。 不过讲到电路板的时候，程常林的思维就开始变的迟滞起来。 电子电路方面，一直都是程常林的软肋，他对电子学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比较基础的阶段，根本无法听懂段云的讲解。 尤其是集成电路方面，程常林更是一窍不通。 其实段云也看出程常林听不懂，所以故意讲的比较晦涩，只是简单介绍了电路板能实现的功能，具体电路设计方面，则完全用冷僻的专业术语糊弄程常林，根本就不打算让他能够理解。 到了最后，程常林也只是勉强了解到了电路板的大致功能，其他方面听不懂也只能作罢。 而这正是段云最想要的结果。 中午下班段云回家吃饭后小睡了一会儿，下午两点的时候，骑着侉子准时来到了轻工局。 敲门进入瑞阳的办公室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瑞局长……” “你们秦厂长已经和你说了调动工作的事情吧？”瑞阳和上钢笔，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放到抽屉中，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说过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今天找您，就是谈这件事情的……” “额……你是有什么要求么？”瑞阳问道。 “没什么要求，只不过我考虑了一下，感觉还是留在红星齿轮厂比较好。”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关于你工作调动的事情，有些细节我还是要跟你讲一下的。”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市局现在非常需要你这种专业的英语翻译人才，而且你的机械技术方面也有很高的水平，这一点就更加难得了，所以对于你这种特殊的高级人才，进入市局后，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些特别待遇的，除了正常的工资奖金外，还会有额外的特殊津贴，出国有补助，翻译资料有奖金！另外职称方面，也会破格对你进行提拔，无论是收入还是待遇方面，肯定会远远高于你在红星齿轮厂所能得到的……” 瑞阳显然是很希望段云能到市局工作的，给出的一连串的优厚待遇明显是很有诚意的，这也看得出来，瑞阳确实非常欣赏段云的才能的，毕竟上次出国谈判，段云给他留下的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是瑞阳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段云身家即将突破六位数，他所谓的优厚奖金津贴之类的福利，对段云而言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至于职称方面，红星齿轮厂已经提拔他为工程师副科长，以段云的年龄资历，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工程师，已经是非常罕见了，即便到了市局，瑞阳短时间也很难再给他更高的职称待遇了。 “瑞局长，我真的很感谢您能这么重视我，但我真的不能离开红星。”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刚刚完成了一个重大技改，很多技术方面的事情离不开我，另外和瑞局长您说句实话，我虽然懂英语，但我一直认为机械技术才是我最大的爱好，我是打算一辈子靠着机械技术吃饭的……” “其实如果你在市局当翻译的话，你的机械技术一样有用武之地的，如今咱们国家打算大量引进欧美国家的先进设备，同样需要你这这样英文好懂技术的人，而且从咱们局的全局考虑，来市局当翻译要比你在厂子里有前途的多。”瑞阳依旧想说服段云调入总局。 “我对红星齿轮厂是有感情的，我从小在厂区长大，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是真心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让这个厂子能变的更大更强，我这么说或许有些矫情了，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段云轻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有个提议，不知道瑞局长是否会采纳。” “你说。” “是这样的，既然我不想离开红星齿轮厂，而市局这边又缺乏英文翻译，那我看这样好了，如果市局有需要我当翻译的话，您可以直接从厂里抽调我一段时间，事情办完后我继续回厂子搞技术工作，另外有资料需要我翻译的话，我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来进行翻译，这样的话，两边都不耽误……”段云正色说道。 “呵呵，那你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忙的过来么？”瑞阳闻言微笑着问道。 “其实我平时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工作并不忙，只是一些关键的技术需要我亲自来做，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在办公室喝喝茶水看看报纸……” “这样啊……”瑞阳闻言点点头，其实他也是明白目前国企办公机关的日常工作作风，莫说是红星厂，就是市局机关也同样闲人很多，于是接着说道：“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留在红星齿轮厂好了，以后有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 “好的！”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重要任务 对段云而言，现在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如今段云在红星齿轮厂确实非常的清闲，技术科本来平时就事情不多，他完全有时间兼职做翻译工作的。 另外翻译工作是市局的任务，所以以后如果有翻译资料的任务，段云在厂里逃班就更加名正言顺了，甚至可以不用天天去厂里报道上班，需要的时候去一趟就可以了。 而对段云而言，维持和瑞阳的关系对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能在市局兼职翻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跟着瑞阳出国的机会，这对于段云日后和外商打交道，以及保持和瑞阳的良好私交很有好处，而只要有瑞阳这个靠山，那么段云将来在厂里就会有自己的地位，包括秦刚在内的所有厂领导，轻易都不敢得罪自己的，对于段云日后的计划至关重要。 这就是段云打的小算盘，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可以实现的，瑞阳同意他兼职，这是最好的结果！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交给你。”瑞阳说道。 “什么事情？” “上次从德国进口的那批设备，再有十多天就运过来了，我需要你去配合汽车一厂的技术人员去验收这批设备。”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对于这批引进的设备，你应该是最了解其性能构造的，所以我还需要把你暂时调到一厂负责新设备的安装调试工作……” “瑞局长，其实安装调试的话，让一厂的刘总工负责就可以了，他的水平也是很高的。”段云正色说道。 “呵呵，小段啊，至于你和刘总工谁的技术水平高，我心里是有数的。”瑞阳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这次新设备安装调试让你去帮忙，也是一厂那边的请求，都是咱们轻工局下属的兄弟单位，相互协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随时都可以去一厂帮忙，只是需要和我们厂领导打招呼……” “你放心，我会和你们厂长打招呼的，这个不用你操心，另外以后无论你是为局里做翻译工作还是到兄弟单位帮忙，局里都会给你一定补助的，这个补助是有相关规定和标准的，我是不会让你白辛苦的。”瑞阳微笑着说道。 “谢谢瑞局长！” 段云其实并不在乎局里能给自己多少补助，他在乎的是人脉关系。 帮大兴一厂安装调试机器，段云肯定会和那里的厂领导打交道，时间长了，也就彼此都熟悉了，关系会越来越好。 大兴汽车一厂目前生产的汽车要用到很多的零部件，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厂家采购的，包括汽车的变速箱发动机等关键部件，他们厂子每年都会大量的采购。 红星齿轮厂虽然虽然也做变速箱相关的齿轮设备，但主要是以农机齿轮为主，农机齿轮的精度和轿车齿轮精度相差了一到两个级别，农机齿轮精度在六级到七级，而汽车齿轮的精度则在五级，这种精度的齿轮目前红星厂是不具备加工能力的。 想将现有红星厂的齿轮加工精度提高到汽车齿轮要求的京都，这就涉及到一个磨齿机的设备，段云是了解这种磨齿机的构造和原理的，给他一些时间，自信是完全可以做出来的，另外汽车齿轮的表面硬度耐久度等指标也要高出农机齿轮一截，这涉及到热处理加工和之前程清妍搞的那个强力喷丸工艺，需要改进的技术还很多。 如果这次段云能借着安装调试设备的机会和一厂的领导建立良好的私交的话，那么对段云日后的计划也是非常重要的。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瑞阳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咱们轻工局太缺你这样的人才了，既然你不愿意离开原来的厂子，我也不能强求，但只要你肯兼职为局里工作，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都是为了咱们大兴的工业发展。”段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你有这种觉悟很好！”瑞阳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看的出来，你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如果将来你本人有任何好的想法的话，都可以找我来谈，只要你的建议对咱们大兴工业发展有益，而且是切实可行的方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谢谢瑞局长！”段云闻言眼前一亮。 尽管瑞阳有可能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或是出于一种冠冕堂皇的说辞，或者是真心爱才，但只要瑞阳肯给自己一个随时面谈的机会，那么段云以后想在厂里做一些大事的时候，就有了越级请示的通道，而不必彻底受到厂里领导权利的制约。 不过段云也知道，越级请示这种事情在体制中是大忌，段云轻易是不会这么做的，只需要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就行。 “你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在单位等通知就行了，我估计德国那边的设备可能会提前运到的。”瑞阳安顿道。 “好的。”段云闻言，说道：“那瑞局长我走了。” “段云……” “还有什么事情？”段云闻言问道。 “这次引进设备的安装测试工作非常重要，对咱们市局日后是否能争取到更多进口设备的引进至关重要，你一定要配合好一厂方面的相关工作，避免发生事故和意外。”瑞阳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我会好好干的。”段云应道。 段云看得出来，瑞阳是有打算和部里申请更多的外汇引进国外先进设备的，但国家外汇宝贵，付出的外汇是需要看到效益和回报，倘若这次一厂的设备引进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大幅提升生产效率的话，那么将来瑞阳到部里要钱就会有底气的多，也更容易获得批准。 “行了，你可以走了。”瑞阳对段云挥了下手，段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离开轻工局后，段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段云最想要的，既能留在红星齿轮厂，又能继续帮市局工作，最重要的是日后能经常和局长一起出国，一切都按照他事先计划好的方向顺利前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支援兄弟单位 接下来的两周，段云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段云每天上班到科室转一圈后，就到车间里查看那台滚齿机的运行情况了。 任何成熟的技术改进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有些设计的缺陷和问题需要在机器长时间的运行时才能发现。 段云这次滚齿机的改装也并非是完美无缺的，机器运行一段时间后，里面的一些改装工件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各种小问题，有的是磨损严重，有的则是运行温度过高，工件发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形，影响到了加工精度。 不过这些都在段云的可控范围之内，只需要偶尔进行一些小的改进，然后替换下有问题的工件即可。 几次改进过后，段云设计的这台滚齿机运行终于开始趋于稳定，已经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了。 相比单位的事情，段云现在最头痛的反而是家里的事情。 医院方面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告知段云他的母亲身体检查正常，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回家了。 但高秀芝现在住院仿佛是住上了瘾，就是赖在医院不走，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程清妍给她送饭。 段云自然是知道老娘的那点心思的，但母亲不走，段云这个当儿子的总不能把他拖出医院，而且母亲明说了不爱吃自己和妹妹段芳做的饭菜，点明了就是想让程清妍送饭。 虽然说段云脸皮厚度一直都堪比城墙，但总是让程清妍给自己送饭他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程清妍每天也要上班工作，下班后还要到医院给母亲送饭，而且从头到尾，段云也没给程清妍一分钱的饭钱！ 其实段云也曾经和程清妍商量要给她家点饭钱，但却被程清妍直接拒绝了。 自从得知段云拒绝了轻工局的调令，继续留在厂子后，程清妍显得非常高兴，另外程常林对段云的态度也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每天程清妍母亲杨秀芳都会早下一会儿班，回到家中就开始熬粥，菜品也是换着花样做，程常林每天都会安顿女儿早早把饭菜送到医院中。 人情这种东西是最难还的。 其实之前段云一直骑摩托车送程清妍上下学，从来没要过一分钱的油钱，而且还帮着程常林快速掌握了新机器的操作维护方法，这已经让程家感觉欠了段云很多的人情，所以这次给段云母亲送饭，程家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母亲一直赖在医院不走，段云却要不得不暂时离开单位了。 德国的设备已经通过海运运到了国内，海关那边已经放行，在有两三天就会运到大兴市。 得知设备即将运来，大兴汽车一厂那边已经组建一个设备改造办，王总工担任改造办的总负责人，而段云则也要进入这个改造办协助王总工的工作。 厂长秦刚得到瑞阳的电话后，立刻就通知了段云，让他明天早上在厂门口等着。 尽管现在齿轮厂这边也需要段云经常到车间维护那台滚齿机，但市局毕竟是上级单位，安排他去别的厂子帮忙也是兄弟单位间的一个传统，私下里轻工局下属这些企业的领导经常一起开会，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所以这种事情是不会推脱的。 第二天段云起了个大早，来到厂门口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一辆小轿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这辆大兴牌的轿车正是大兴汽车一厂来接段云的。 这年头国内基本看不到私人汽车，即便是配有公车的单位也不多，在大兴市，只有矿务局，3528和616这类的大厂才有专门给厂领导配备的轿车，而哪怕是齿轮厂效益这么好的单位，厂长书记到市局开会，也只能骑自行车过去。 而大兴汽车一厂本身就是生产轿车的单位，所以厂领导配备轿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外出谈生意或者是到市里开会，都可以顺便宣传下本厂的产品。 这二年大兴汽车一厂主要是为国内的一些公检法以及政府部门生产轻型轿车的，是直接从国内购买四大总成（发动机，变速器，前桥，后桥）然后进行组装的，质量谈不上有多，而且还相当费油，车子使用的年限稍微长一点，发动机就如同哮喘一般，震动和声响都非常大，可即便是这样，这依旧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汽车品牌。 “小段！”车门打开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中年人，正是上次和段云一起出国的王总工。 “王总工！”段云见状，立刻也上前微笑着和刘峰握了握手。 像这种工厂重大的设备的的安装测试，一般都是厂里的总工牵头完成的，不会轻易让外厂人染指的。 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进口的这部分设备安装是由德国人过来进行指导的，段云会外语懂技术，他要承担和外方工程人员的联络工作，同时也要在一些技术方面事情上和的德国人交流商谈，毕竟当初设备图纸资料是他翻译的，刘总工对新设备的了解程度远不如段云，所以在技术上也是需要依赖段云的。 这对王总工而言，是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他在汽车厂工作了十多年，却依然需要请教段云这样一个外厂的年轻人，显然是大失身份的事情。 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国家用宝贵外汇换来的机器一旦在安装测试的时候出现重大事故，后果会不堪想象！而且市局局长瑞阳对这次新设备改造也是相当重视，三令五申要求汽车厂这边不能任何的问题，倘若真的发生了重大事故，大兴汽车厂的几个厂领导是要被严厉问责的。 所以相比这次新设备改造的成功，王总工自觉自己的面子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这次也是诚心寻求段云到厂里帮忙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就一起上了车。 关上车门，段云顿时感觉到车厢中温暖。 这还是段云重生到这个年代后，第一次乘坐轿车。 这让段云不由的有些感慨。 重生不到半年，段云的交通工具终于从两个轮子进化到三个轮子，现如今终于坐上了四个轮子的轿车……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公款吃喝 段云来到大兴第一汽车厂后，就直接被安排到了厂里的招待所里。 大兴汽车厂的招待所环境非常的好，就在工厂幼儿园的旁边，周围种植者一排杨树，此时落叶纷飞，一片萧索而唯美的景象。 段云所在的房间是个标准的套件，布置的很简单，一个写字台，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床对面的柜子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墙角处是一个风扇，暖气烧的很热乎，这和外边有些冷冽的天气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王总工将段云安置好后，和段云聊了两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段云被请到了招待所的餐厅中，进入一间包间后，见到围坐在餐桌前包括王总工在内的厂里主要领导。 “小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厂的厂长李修李厂长……”看到段云进入包间后，王总第一时间站起来微笑着给段云介绍道。 “李厂长您好！”段云闻言也立刻笑吟吟的上前和这位李厂长握了握手。 汽车厂这次对段云的到来的还是相当重视的，这次接风宴厂委领导基本上悉数到全，而且宴席的规格也很高，饭菜相当丰盛，饭桌中间还摆着两瓶茅台，段云甚至还看到了海参，鱿鱼这样的海鲜，摆盘也相当的精美，明显能看出厨师精湛的刀工。 如此高规格的宴席让段云有些咂舌，以他之前在凤临阁吃饭的经历看，这么一桌子酒宴，没有两三百块钱根本下不来！ 要知道，这个年代公款吃喝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八十年代前，所有工作人员的出差下乡吃饭，除了住宿费按标准，凭介绍信去革委会报销以外，吃饭问题自己解决，到老百姓家里吃饭的，要开钱给老百姓。 各尽所能，每位工作人员除了工资以外，没有任何的补助收入，你就是当局长，你外出吃饭也找不到报销的地方，谁想占公家便宜，除非你想蹲牛棚。 而八十年代以后，开始有出差补助费了，也慢慢有奖金激励制度了，各单位也有独立财政了，有小金库的，这时候，才慢慢有人利用职权开发票报销吃喝。 如今大兴汽车厂效益确实是不错的，能摆出这么高级的宴席，可见这个单位‘小金库’应该是很充盈的。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汽车厂的这些厂领导平时也是不敢这么公款吃喝的，招待外厂的客人也是标准的四菜一汤，毕竟如果被工人举报的话，那可是会丢官坐牢的。 只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的是，这次新设备安装德国厂家还排了一名本国的工程师过来协助安装。 国内人员的招待规格是有严格的限制的，但对于外国友人，招待费方面则完全没有一个规定的上限，即便是招待费用严重超支，只需要安到这些外国人的头上，上面相关部门也没法管，而这些厂领导也正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将公款吃喝的档次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另外汽车厂的这些领导也得知了段云的一些底细，知道他现在是红星齿轮厂最年轻的工程师副科长，升迁速度如火箭一般，是厂里有名的能人，最为重要的是，段云现在还是市局唯一合格的英语口语翻译，是瑞局长眼中的红人，所以这次的接风宴摆的相当有档次，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讨好段云。 段云挨个和这些厂领导介绍认识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和这些厂领导闲聊起来。 以段云的情商和口才应付这种场合还是比较轻松的，很快宴席上就觥筹交错，气氛变的热烈起来。 汽车厂的这些领导想和段云搞好关系，段云其实也同样想和这些厂领导建立良好的私交，毕竟将来自己有可能也会用到这些人的。 酒宴一直持续到快三点的时候才结束。 从包间离开的时候，段云是和满脸醉意的厂长李修勾肩搭背的走出来的…… 晚上，段云并没有回家，在他之前在接到要来汽车厂的通知后，就用一下午时间安顿好了作坊和家里的事情，另外也让程清妍帮他到学校请了假，毕竟安装工作一旦开始，会变的非常忙碌，加班加点很频繁，回家的路有点远，所以这段时间段云只能住在汽车厂的招待所中…… …… 两天后，设备安装便在德国工程师的指导下，轰轰烈烈地展开。 段云作为与德国工程师的总联络人，协助汽车厂的王总工，开始具体安装工程。 按照之前和汽车厂领导之间的商议，段云除了负责当翻译联络人，同时也要协助王总工处理一些工厂上问题。 在他负责的范围内，他要求所有的工作完成一批，验收一批，合格一批，所有工序都有记录，都有负责人，都有责任人。 每天早上，段云与德国工程师商议工程安排，每天晚上他亲自检查一天工程进度，他记忆极好，最小的工作安排也不会放过，检查进度，检查质量，督促整改，登记在案。第二天早上根据进度继续与德国工程师商议工程安排。 段云是不得不这么认真，他深知这次进口设备安装的重要性， 工地上上下下，加班都是家常便饭，管理人员更是没有不加班的日子。 在设备安装的期间，段云和德国的两个工程师相处的也很不错。 这次来的工程师名叫贝恩，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五十多岁的肥胖老头。 传说中德国人刻板、固执、严谨、精确、保守的，段云之前对此还有些不以为然，但这次从本恩身上，段云确确实实的从这个德国老头身上看到了这种本质。 有些习惯和观念是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养成的，贝恩的工作思维和方式明显和国人有很大的区别。 和国企大部分职工吃大锅饭混日子的精神状态相反的是，贝恩把上班看的很有使命感，工作态度绝对是认真投入的。 这期间有几件小事让段云印象深刻。 国内工人给设备拧螺丝一般就是拧紧完事，而贝恩则要求工人使用公斤板子，严格按照安装标准，每个螺丝都不能超过扭矩值百分之十的范围，眼见有些工人不安规定严格执行，他就会要求工人将螺丝全部拆下，在他的监督下一个个重新安装。 另外在设备焊接上，贝恩要求焊条必须加热后使用，期间有个工人使用了库房中暖气漏水受潮的焊条焊接工件，被贝恩发现后，一怒之下要求他们将整台机器焊接的地方用砂轮机磨平后，重新用合格的焊条焊接，丝毫不考虑紧张的工期，对质量的要求甚至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 到了这一刻，段云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德国这条用了几十年的汽车生产线设备会保养的如此之好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贝恩 段云天天加班，每天的睡眠时间从八个小时骤减到了六个小时，半个月过后，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嘴角起了一串燎泡，这让汽车厂的那几个领导看见后，也不禁心生敬佩。 其实段云是真的不怕加班的，他前世的时候就经常在研究所加班，况且现在他这副身边比前世要强的多，哪怕一天只是睡不到六个小时，依旧双眼贼亮，精神非常的充沛。 这次的装备安装任务对段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他心里清楚，这次新设备引进上瑞阳是押注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的，一旦失败，最先被问责的人就是他，就算他在京城有后台，但浪费了这么多的国家外汇却换来一堆废铁，也将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日后再想为大兴引进其他外国设备将会变的相当困难！ 同样的，瑞阳一旦失势，段云这个靠山就算没了，而且搞不好他还会迁怒到自己的身上，这是段云无法接受的。 也正是因为感觉到压力很大，所以段云才会越发努力工作，力求将这个工程做到完美。 眼见段云如此敬业，就连德国工程师贝恩都开始佩服了，相比国营厂那些职工混日子的懈怠，段云的表现则截然相反，他对工作的狂热程度，简直令贝恩感觉不可思议。 贝恩这老头性格比较古板，最开始的时候，他和段云日常只谈工作上的事情，平时下班后，也只是一个人呆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喝红酒听音乐，基本不出来散步。 段云最初的时候，以为这老外性格比较孤僻，所以也没当回事。 不过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贝恩渐渐对段云开始另眼相看起来。 作为一个在德国汽车厂工作超过三十年的老工程师，他在设备技术上的造诣是毋庸置疑的，在他看来，中国的工业非常不发达，无论是资金，人才，技术和设备，甚至还不如德国五十年代的水平，尽管当时的德国刚刚从二战的废墟中缓过气来，国家还处在一个重新崛起的阶段，但却依旧比现在的中国发达一些。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德国高端科技人才被美苏两个超级大国掠夺，但国内依旧有大量技术人员和娴熟的工人，而正是靠着这些人才家底以及美国的输血，西德才迅速重新崛起，成为了世界制造强国。 在贝恩看来，汽车厂的这些工人工作态度太过敷衍，没有追求精益求精的工匠态度，很多时候就是在混日子，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工人， 而他们厂的里技术人员包括程总工在内，缺乏眼界和创造力，日常工作中应变能力也差，这种水平还能当上工程师，这在德国是不可想象的。 由于厂家这边赶工期，在组装过程中经常使用一些比较敷衍的安装方式，而贝恩这里则咬住安装标准程序不放松，并且多次要求不合格的地方进行大规模返工，这让双方的关系一度有些紧张。 好在段云从中巧妙的翻译，故意将违规的后果说的非常严重，这才勉强压下了一些工人和领导对于频繁返工的愤怒。 虽然贝恩对厂里领导印象不佳，但段云在这次组装工作中的表现则让贝恩惊讶，最初的时候，贝恩只当段云是个传话的翻译而已，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可接下来随着两人交流越来越多，他发现段云在机械技术方面的水平竟然远远高出这个厂子的总工，贝恩和段云交流技术方面的话题毫无障碍，甚至贝恩在谈及到一些当前世界的现今技术设备的时候，段云不仅能说说出这些设备的设计原理，而且还能指出这些‘先进’机器存在的不足以及未来发展的前景。 段云其实无意炫耀他在前世大学课本中学到的这些机械知识，但感觉这贝恩似乎对国内工人总是带着几分优越感，所以这才开始展露出自己一部分雄厚的技术功底来。 段云在技术上的博学和见识让贝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那点机械方面的知识似乎在段云这里不值一提，他懂得段云都懂，他不懂的方面段云同样能说出了一二三四来，以至于最开始贝恩和段云的谈话从炫耀变成了交流，到最后则完全变成了对段云的讨教！ 同时贝恩看想段云的眼神中，也越发透出了几分敬服。 半个月下来，贝恩从段云这里学到了很多他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而段云也同样收益匪浅，他从贝恩那里也学到了一些德国工厂对质量的管理手段，这对段云自己日后成立私企办厂，也都是很用处的。 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贝恩现在日常工作基本上已经不找王总工了，而是直接和段云进行商议，随后都有直接安排工人进行组装。 不过段云还是精于人情世故的，哪怕王总工已经沦为配角，厂里的工人现在也都习惯段云安排工作，考虑到王总工的自尊心，段云还是会经常找他商量工程方面的事情，表现的非常谦逊，在厂里的工人面前，也都给足了王总工的面子，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保持的很不错。 一天晚上，段云刚回到招待所的套房，就听到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段云开门一看，发现来人居然上贝恩。 来这个招待所半个月了，段云晚上基本就没看到这个老头出门散步过，两人的房间是隔着一个过道的，以段云的观察，这老头下班回房间后，基本上在第二天上班之前，就不会在出现了。 贝恩找段云其实就想请他吃饭，段云见状也没推脱，于是就跟着他来到对面的套房中。 进入贝恩的房间后，段云顿时被里面的布置惊呆了。 贝恩的房间比起段云房间简直堪称豪华，一张宽大松软的床铺，旁边放着一个造型古典的留声机，墙壁上挂着一副仿制的世界名画，而在中间的餐桌上，则放着一瓶红酒和两盘子冒着热气的牛排！ 第二百九十八章 特供 段云实在有些想不通这红酒牛排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后世的话，算不上什么奢侈的菜肴，但在如今这个年头，想买到这样的牛排红酒，则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红酒这些东西倒也不是买不到，而是需要一些特殊的途径。 新中国从五十年代中期开始，第一家友谊商店在北京的东华门大街开业。 所卖商品包括像好时巧克力、万宝路香烟、瑞士手表等在国内市场上尚未出现的进口货，还有茅台酒、丝绸等国内名贵商品。 此外，像彩电、电冰箱等紧缺商品，友谊商店里也可以找得到。 那时的友谊商店只对外籍人士开放，而普通百姓只能在门口驻足张望。 其实，友谊商店是新中国成立后，物资供应短缺时代的特殊产物。 上世纪50年代，苏联就有了专为特权阶层和外国人服务的“小白桦商店”。在一切向“苏联老大哥”看齐的年代，新中国也把这种“特供制度”学了回来。 从1951年起，在北京、天津、上海等几个大城市中就陆续出现了一些高级国营消费品店。这些商店中的一部分，后来发展成了友谊商店，作为与外国来宾共建友谊的象征。 计划经济时代，国家对外汇收支实行“统收统支”的指令性管理。老百姓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外汇的，因此也就不会去友谊商店购物了。 直到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了改革开放的国策，使对外贸易规模不断扩大，来访的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港澳台人士日益增多，友谊商店的数量也相应增加。 段云上次出国的回来的时候，也曾经用发给他的外汇券买到了一些小礼品带了回来。 大兴市也有一家友谊商店，距离市政府不远，从那里可以买到很多进口商品，而这里红酒等东西，估计就是就应该是从友谊商店那里买来的。 不过段云也没询问贝恩这些东西的由来，既然贝恩请客，段云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桌子的对面。 贝恩虽然工作的时候比较古板，但生活上却是个很讲究品质情调的人。 取下留声机磁头上的防尘罩，换上一张唱片，接上电源放下磁头后，那台老式的留声机顿时传出了《蓝色多瑙河》的悠扬曲调。 下一刻，贝恩打开红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中，举起其中一杯对段云微笑着用英语说道：“干杯，我的中国朋友！” “客气。”段云见状，也拿起酒杯和贝恩碰了一下，随即浅尝了一口。 这种进口红酒味道并不算可口，甚至有些酸涩，只是酒水入喉后，会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果香味，和段云前世喝过的勾兑过的红酒完全不同。 摆在段云面前的是一盘牛排，冒着诱人的香气，旁边还放着刀叉。 贝恩示意段云用餐，然后开始观察段云如何使用刀叉这种餐具。 然而让贝恩意外的是，段云刀叉用的非常熟练，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割牛排的动作很轻缓，丝毫听不到半点刀具摩擦盘子的声音。 其实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段云为了追求女友小罗，经常打脸充胖子领她去一些看起来环境不错的西餐厅吃饭，次数多了，段云使用刀叉的架势也就变的有模有样起来。 而到了后来，段云将小罗追到手后，就再也没去过西餐厅，两人约会吃饭的档次也急转直下，各种快餐店，路边摊，大拍档，同居后，有时候懒得上街，两人还一同分享过一桶没有火腿肠的泡面…… 只是段云没想到的是，时隔了这么久，再次和自己吃西餐的却是一个外国的老头…… 一口牛排下肚，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才发现贝恩其实是个很健谈的老人，只不过他平时工作中从来不谈论自己的私事而已。 通过和贝恩交谈，段云得知他其实在德国的这家汽车厂中，是一名级别很高的工程师。 这次来华配合厂家安装设备，其实最初的时候，公司高层并不打算派他这种高级别的工程师过来，而是安排一个年轻的工程师过来的，但最终在贝恩的请求下，高层这才同意了他的要求。 贝恩之所以这次会来华工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次大兴汽车厂购买的生产线设备正是贝恩当年年轻时候刚进厂时就开始使用的，整整三十年时间，承载了贝恩很多人生的记忆。 所以这次贝恩来华负责安装，其实就是希望最后看看自己的‘老朋友’和它的新归宿。 听到贝恩说完这些，段云内心有些触动，他是没有想到，居然会真的有人对自己用过的设备有感情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套德国的设备用了三十年依旧保养的如此良好，也明白了为什么贝恩会对这套生产线设备的安装要求如此苛刻，贝恩显然是希望这套设备能在新东家这里有更长的生命力。 接下来，贝恩又给段云讲了一些他家庭的事情。 贝恩的太太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女儿已经出嫁，有时候父女两人半年才能见一次面，德国人没有靠儿女养老的观念，所以贝恩也从来不指望女儿能经常看望自己。 另外贝恩在巴伐利亚州城郊的地方有一套乡间别墅，那里远离城市，闲暇时光，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院子里支起一个烧烤架，喝着啤酒吃着烤肠，和几个老友惬意的交谈。 段云静静的倾听着贝恩讲述的他在德国的一些趣事，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讲述这些故事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喜悦，怀念以及些许伤感的情绪，这些属于他的记忆无疑是他人生最宝贵的东西。 最后，贝恩诚挚的希望如果段云日后能再去德国的话，一定要来他的家里做客，他会领着段云一起去郊区的森林打猎。 段云欣然答应了贝恩的邀请。 段云也知道，贝恩这不是客套话，德国人的字典中也没有客套这两个字。 他是真心把段云当成了朋友…… 第二百九十九章 验收工作 新生产线的装配工作日新月异，原计划两个半月的工期，只进行到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这期间，轻工局局长瑞阳来过两次，眼见工程进展顺利，也是很高兴。 但安装工作完成并不意味着成功，还需要看最后的调试结果。 不光是瑞阳对生产线设备是否能正常运转感到担忧，汽车厂的厂领导们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国家花费了大量外汇购买来的设备，运行的成败，关系到厂子将来的发展和他们的仕途。 周日汽车厂新车间没有休息，全体负责安装的领导和工人依旧守在工作岗位上，段云更是连续工作超过三十个小时，现场指挥三班倒的工人进行安装。 段云刚刚进行完一台设备安装后的调试，拿着本子正在做记录的时候，一群人就从新车间的门口走了过来。 “瑞局长！”段云看到向着自己走来的正是局长瑞阳后，立刻上前招呼了一声。 “辛苦了。”看到脸色越发黑瘦，嘴角满是燎泡的段云，瑞阳上前拍了拍段云的肩膀。 其实看到段云的这副模样，瑞阳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 说起来这里并不是段云的厂子，当初瑞阳派他来这汽车厂支援兄弟单位的时候，只是想让他当和外国工程师的联络人，顺便配合下王总工进行设备安装，但现在看来，段云这小子反而成了这个项目的主角。 “不辛苦，我这不算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最辛苦的是王总工和李厂长，他们天天都工作到很晚，我这不过是打个下手配合一下……” 段云话声一落，王总工和厂长李修内心也是非常的感激。 段云这段时间在厂里加班加点是有目共睹的，王总工和李修等其他厂领导加在一起也没段云的用处大，而且他们也基本不加班，但段云此时当着上级领导的面不光不和他们抢功劳，而且还给他们说好话，这实在是王总工和李修没有想到的。 而段云这所以不抢功，原因也很简单，段云来这个厂子一方面是为了完成瑞阳交待给自己的任务，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和汽车厂这边的领导建立一些人脉关系，所以这种场合下，以段云的情商，自然不会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另外目前生产线的设备还没有完成完成最后的调试，段云分出功劳，其实也是让这些厂领导分摊责任，否则一旦段云把设备安装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一旦即将开始的生产线启动测试出了事故的话，他就会变成罪魁祸首！ “嗯。”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瑞阳不是一般人物，没有头脑，也不可能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个领导个个红光满面，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段云说他们天天加班那纯属扯淡，估计这个安装项目段云才是绝对的核心，这点事情瑞阳心里跟明镜似的。 “其实段云工作也相当辛苦的，和德国工程师交涉就靠他一个人，还要协助我们厂安装技术工作，能力不一般啊……” “是啊，小段同志这段时间确实挺辛苦的。” 此时王总工和李修也夸奖起段云来。 毕竟人情就是这样的东西，不是相互吹捧就是相互拆台，既然段云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说他们的好话，那汽车厂这些领导自然也是对段云褒扬有加。 “老王，这安装工作马上就要完成了，如果生产线正式开启的话，你能保证一次验收成功么？”在车间查看了一圈后，瑞阳转头对王总工询问道。 “这个……应该没啥大问题吧，我们和德国工程师一直都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一切安装都是严格按照规程操作的……”王总工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啊……”瑞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一行人又在车架转悠了半圈后，其他几个厂领导忙着表现，在一个工位前对着一帮工人指指点点，段云则被瑞阳拉到了一边。 “小段，生产线马上就要装完了，如果正式启动验收的话，有把握能成功么？”瑞阳一脸严肃的问道。 “瑞局长，这段时间生产线的设备我们都是安装完一台，就开始测试一台的，有些关键设备已经测试过好几次了，工作状态一切正常，我这里都是有运行参数记录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有什么机器验收能保证绝对的百分之百合格，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我自己对这次设备一次验收合格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就算发生故障，也只能是一些旁枝末节的小问题，不会影响到整个验收的大局的！” “很好！”瑞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其实需要的就是段云的这句话。 段云的回答和从刚才王总工的回答相比，两人高下立判，王总工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官面话，而段云的回答才更像是一个技术工作者的分析，由此也可以看出，，程总工参与这次设备安装的程度显然不够深，段云则有理有据，得出的结论令人信服，这也验证了瑞阳之前猜想段云才是这次安装工作的技术核心的判断！ 而且瑞阳对技术方面是外行，在引进设备以及安装测试方面，需要依赖相关技术人员的意见才能通过权衡做出决策，像王总工那种模棱两可缺乏严谨数据支持的话不能让人信服，对瑞阳是毫无参考价值的，而段云则提出了明确的测试结果，这才是瑞阳最想听到的。 “以目前的工作进度，我看再有两天应该就能全部完工了，下周三就可以开启生产线进行验收了。”段云正色对瑞阳说道。 “不用这么赶，可以再多给你两天进行测试检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瑞阳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我的计划下周五进行设备验收，到时候来的专家会很多，另外还有省局和部里的领导，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三百章 投产仪式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段云知道，唱戏是需要先搭台子的，尤其是这种耗费了上百万美元外资的项目，瑞阳想在大兴干出一番事业，大力发展本地工业，需要大量的外汇和引进设备，而这些东西不是能凭着一份报告和一张嘴就能要来的，上级领导需要看到变化和效益，国家的每一分外汇都必须要听到响声！ 倘若这次瑞阳主张引进的汽车生产线在验收过程中出现重大事故和问题的话，那么将来他就很难能再从部里要到哪怕一分钱的外汇了，而且对他将来的试图也会有所影响，所以这次验收对瑞阳而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和汽车厂的领导检查完车间的设备后，瑞阳拒绝了厂领导邀请他到招待所的午饭饭局，只是和厂长李修交待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或许是段云给他的承诺让他有了很强的自信，第二天周一的早上，大兴日报社的记者就来到厂里进行了采访。 政府的一些政策决定有时候需要媒体的宣传，段云看到那几个大兴的记者后，就知道这应该是瑞局长安排过来的，目的是为了给接下来周五的设备验收仪式造势和预热。 瑞阳需要接着这次的引进设备上马的机会捞取政治资本，在部里露露脸，争取将这件事成为部里会议上的议程，这就需要各方面的报纸电视媒体的报道。 这对汽车厂的那些领导也同样是个在媒体露面的机会，于是在得知记者到来后，厂里的领导纷纷换上了几年都不曾穿上过的工作服，早早来到车间候着，看到拿着照相机的记者进入车间后，纷纷站在设备前指挥着工人，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但这些记者显然应该是受到了台里领导的交待的，所以除了汽车厂的厂长和总工，最受照顾的反而是段云这个外厂人，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段云被拍照不断，记者手中的相机镜头始终就没离开过他！ 段云无意和那几个厂领导抢功，他也不需要和这些人抢功，因为段云看出这是瑞阳的安排，别看其他的几个领导也被拍照采访，但文章在报纸发表前，是会有人审核和做出更改的，毕竟这年头没有私人媒体，而在媒体树立典型这种事情，报社和政府部门是有联系和默契的。 送走市日报社的记者，第二天早上到车间的时候，王总工就笑吟吟的送来了一张今天的《大兴日报》。 段云打开报纸一看，发现在报纸头版头条文章下面，赫然是段云和厂里几个领导在车间中指挥工人干活的照片。 虽然照片中几个厂长总工都在画面中，但段云则是位于这张相片最中间的人物，另外在这篇名为《大兴汽车厂众志成城，新设备投产在即》的文章中，还有部分篇幅专门对段云做了介绍，言语中对段云的技术和工作态度充满了褒扬和赞许。 报社的报道出来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市、省、部各大党报记者也是接踵而来。 这显然也都是瑞阳的安排，毕竟凭借大兴汽车厂领导这点影响力，还不足以引起省部媒体的重视。 此时的设备安装工作已经到了尾声，主要设备已经全部安装完毕，应付这些记者和媒体则成为了汽车厂这些主要领导的任务。 省部里来的记者已经住到了厂里的招待所，这几天来厂里进行拍照采访，重点准备周五的设备验收仪式。 汽车厂的党委和宣传部门这些日子也是火力全开，厂里的书记接着这个机会大作文章，到招待所邀请来这些省市和部里的记者，简单布置，热烈操纵了一场青年突击队员火线入党仪式。这场仪式，有背景，有寓意，更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尤其是照片上有些青年突击队员有些激动流出的眼泪，和记者忠实记录的青年人累哑的嗓门，都展现出了大兴汽车厂的风采，以及汽车厂党委的号召力，行动力和凝聚力…… 汽车厂的领导忙着做戏，段云则和贝恩两人忙着对各种安装好的设备反复进行调试，确保整条生产线能不出一点问题。 除此之外，段云翻译了德国厂家带来的使用说明书，由王总工进行相关的培训工作，让他们掌握了生产线上各种设备的操作方法。 将整条生产线的重要设备第三次调试完成后，段云终于感觉轻松了一些，感觉用不着加班后，段云和贝恩一起正点下班，回到招待所继续一起喝着红酒吃着牛排，惬意的聊着天。 生产线投产运行仪式定在了周五的早上，汽车厂来了好多领导同志，有市局省局，另外还有几名部里的大领导，这些人全部都是瑞阳叫过来的。 新车间门前锣鼓喧天，彩旗飘扬，眼见这些领导进入厂区后，新车间门口的空地上响起了阵阵鞭炮的声响，场面非常的热闹。 仪式过后，领导们戴着红色安全帽缓缓步入新车间中，段云贝恩以及王总工走在前面给这些上级领导介绍生产线的设备情况，然后一行人来到了位于车间左边的总控制室中。 领导们来到总控室，受到头戴白色安全帽的操作工们的鼓掌欢迎。几位领导一番讲话之后，最大领导站到总控台前，按下披红挂彩的总控台上最大的按钮。 按下启动按钮的瞬间，车间中发出电流联通机器的嗡鸣声。， 总控制中气氛有些凝重，隔着玻璃窗，外边巨大的冲压机运行时的动作给了在场所以领导视觉上很震撼的冲击感。 其实在段云看来，这条生产线依旧有继续改进的空间，另外工人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培训才能娴熟的使用这些设备，但段云也知道，这家工厂需要争取时间早日投产，而瑞阳更需要时间来完成更多的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后，第一批十辆轻型汽车从生产线组装完成后，总控制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瑞阳笑的很开心，而段云则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第三百零一章 庆功宴 新生产线的启动非常成功，德国的这套老旧设备虽然在国际上已经落后了，但在国内依旧算是非常先进的，尤其是那几台三千吨级的冲压机，更是将国产汽车的生产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相比老厂区，简直就是鸟枪换炮的感觉。 省局和部里的领导个个都眉开眼笑，按照级别，纷纷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周围的各省市部的记者也都火力全开，照相机的闪光灯照的站在瑞阳身边的段云眼睛发花。 虽然这种场合下段云这种级别的小角色是没资格讲话的，但趁着这个机会，段云也和省局部里的领导挨个混了个脸熟，一旁的瑞阳在给部里的领导介绍段云的时候，总是会而在大领导耳边私语几句，而下一刻，这些领导看向段云的目光中就充满了惊讶和笑容。 面对这种大场面瑞阳谈笑自如，段云能看得出，瑞阳和部里的那些领导关系非常好，经常避过记者，私下交谈着什么，而对于记者的拍照和采访，瑞阳也始终都是站在部里领导的身边的。 汽车厂的这些领导也都趁着这个机会和上级领导套近乎，对于记者的采访也都非常踊跃，如今新设备投产已经成功，这会儿正是他们捞取政治资本和媒体上露脸的好机会。 中午的时候，汽车厂的招待所中人声鼎沸，部里的几个领导点头后，汽车厂这边摆起了超规格的宴席，庆功会布置的相当隆重大气。 最中间的餐桌上坐着的是高官的几个大领导，瑞阳和汽车厂的厂长也在这个桌上。 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在这次宴会中展现的淋漓尽致，什么领导做什么位置，汽车厂这边安排的明明白白，厂里的几个领导按照厂长书记，总工这样的级别依次作陪市里，省里和部里的领导，泾渭分明，颇有讲究。 段云原本是没资格和这几个大领导同桌的，但却被瑞阳拉了过去。 在这个年代，哪怕你有雄厚的技术和超越时代的眼光，但若是想成大事，依旧要想按照体制的游戏规则来，除非你头够铁，运气又够逆天，尤其在国企单位混，上面有人和没人完全是两码事，有时候一个人奋斗几年甚至十几年，也抵不住上面有人帮你说几句话，这一点无论是瑞阳，李厂长还是段云都心知肚明的。 酒席开场后，段云还不太敢说话，但随着瑞阳拿着酒杯敬了一圈后，饭桌上的领导话才多了起来。 段云人微言轻，索性也就顺着瑞阳和李厂长话拍几个大领导的马屁就可以了。 前世的段云年轻时候是最讨厌那种溜须拍马的小人的，但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也渐渐活成了当初自己最恨的那种人，而且虽然段云是工科生，但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很强的，马屁拍的既含蓄又有营养，几个领导闻言也都是个个笑容满面，不时的还会和段云碰杯喝上一杯，哪怕无论从年龄和级别上，段云和他们的差距都差点有点太远。 拍完了领导马屁，段云马上有开始邀功起来。 就算是邀功也是有技巧的，自卖自夸这显然太露骨了，而且这么做，领导很容易看出他的心思，这个段云自然是有分寸的。 几杯酒下肚，段云遇到偶尔冷场的间隙，讲起了他之前和瑞阳一起出国和德国人谈判的事情，期间瑞局长对这次谈判是何等重视，多次熬夜更改设备采购方案，为了节省每一分的外汇，甚至连一个螺丝是否和能够用国内产品取代都会反复和他商量斟酌，到了国外后，除了和外商谈判，回到酒店后还会组织谈判组开会研讨到深夜，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在几位领导面前刻画出了瑞阳一副一心为公，禅精竭虑的公仆形象。 段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言语很朴实，听起来没有刻意吹捧的感觉，而且是不是段云还会讲起一些在德国谈判时的比较好笑的趣事，引得这些省部的领导不时的前仰后合。 段云谈到设备组装的这段时间，瑞阳局长也是经常到厂里视察指导工作，段云还顺带着将旁边坐着的李厂长一顿很夸，说李厂长最近也是经常在车间加班加点，为设备组装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另外李厂长年龄虽大却不服老，给厂里的其他工人做了非常好的表率作用。 面子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给的，段云当着这些大领导的面狠夸了瑞阳和李厂长，对方自然也会给自己一些面子的。 果然，段云说完后，瑞阳和李厂长立刻投桃报李。 瑞阳当着几位领导的面，也将段云狠夸了一番，说段云是难得一见的高级人才，大学在读生，精通外语和机械技术，这次设备引进的事情，段云也立下了打工，不光翻译了资料，参与了出国谈判，而且在设备组装工作中，也深度参与其中，不仅是外方工程师的唯一中方联络人，而且对于这套设备技术方面的了解，甚至高过汽车厂的王总工。 一旁的李厂长也对瑞阳的说法表示认可，也跟着说了不少段云的好话。 除了这次设备改装的事情，瑞阳还和这些领导说了一些段云以前在红星厂技改的事情，以及他下乡回城进厂这半年来，如何凭着技术和奋斗，从一个徒工一步步变成厂里的劳模，现如今更是被破格提拔到工程师职称，并成为红星齿轮厂技术科副科长的经过。 听到瑞阳的讲述后，在座的几个省局部里的领导也都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之前在参加新生产线启动仪式上，就已经从瑞阳口中得知段云是这次项目引进的重要功臣，但却没想到段云居然在红星齿轮厂还有这么多的精彩故事。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段云是在读大学生，精通外语还接连做出那么多重大技改后，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讶之色。 酒席的最后，坐在段云对面的一个部里的大领导对这次段云协助汽车厂新设备安装工作表扬了几句后，又留下了一句话： “对于段云这样的优秀人才，应该予以破格提拔，让他进入更高更适合的岗位充分发挥他的才能！” 段云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禁心头一喜，他在汽车厂天天加班加点苦干了一个月，最想要的就是领导口中的这句话…… 第三百零二章 回家 这天晚上，段云喝了不少酒，心情却格外的舒畅。 完成了这次支援兄弟单位的任务，段云不光赢得了局长瑞阳的信任，而且还和省局，部里的几个领导混了个脸熟。 而段云现在最为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自从元旦放假结束后，段云就接到通知来汽车厂帮忙，如今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段云一次家都没回过。 其实汽车厂和齿轮厂距离的并不算远，坐公交的话，12路倒1路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回去，但段云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招待所中。 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时间生产线的安装任务很忙，段云作为外方联络翻译，以及项目部的核心技术负责人，每天的工作量很大，所以基本上天天加班离不开人。 另外一方面则是，这次安装任务责任重大，事关瑞阳将来的仕途和布局，段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哪怕最终出了事故，只要段云尽职了，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尽管现在的领导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但现在，段云终于彻底解脱了，汽车厂招待所这边的伙食住宿条件都不错，但终究不如自己家好，而且段云也有些牵挂母亲和妹妹，另外还有作坊那边的生意。 在招待所睡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段云就要返回齿轮厂。 得知段云要离开，汽车厂的几个领导又强留他中午在招待所餐厅吃了一顿送别宴，也一起邀请了贝恩。 席间，几个厂里的主要领导对段云这一个月来的工作做出了高度评价，另外表示，如果段云肯从齿轮厂调入汽车厂的话，绝对会委以重用，福利和工资待遇也绝对会比齿轮厂那边高。 这种兄弟厂家之间的互相重要人才的挖角其实是大忌，但这次则是汽车厂这边的无奈之举。 其实一般说来，段云他这次只是来协助王总工进行安装工作的，但几个厂领导也都看的出来，论对这套生产线的技术方面，段云是明显要比王总工高出不止一筹的，一些关键设备基本都是段云现场指挥安装的，有时候王总工根本就插不上话。 现如今设备虽然已经安装好了，但后续碰上一些日常维护和检修的事情，王总工未必能搞定所有问题，所以如果段云能留下的话，就彻底没有这种后顾之忧了。 这二年的国企或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对关键技术人才还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哪怕会得罪齿轮厂那边的领导，汽车厂这边也只能这么做了。 但段云最终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只是表示以后若是新生产线出了技术问题，他可以过来帮忙，如果齿轮厂这边不同意，他可以周日过来帮忙。 听到段云这么说，汽车厂这边的领导才都松了口气，随后转换了话题。 总的来说，段云这段时间和厂里的几个领导相处的都非常不错，而这也正是段云想要的结果。 饭后，几个厂领导将段云和贝恩一起送出了招待所。 如今段云和贝恩已经成了忘年交，今天他也要离开汽车厂到火车站，回到北京后，再乘坐航班返回德国。 两人分开前，贝恩给了段云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在德国的职务以及联系电话，并且告知段云，如果将来段云去德国后，一定要去找他，到时候他会领着段云在他的乡间别墅喝啤酒吃烤肠，然后一起去打猎。 段云也很珍惜这份友情，两人分开的时候，来了个拥抱，最终挥手告别了。 …… 段云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厂区的街道上响起了零星的炮声，一些小孩子穿着棉衣棉鞋，手里拿着拆开的小鞭炮和点燃的香四处嬉笑玩耍，如今已经是二月初了，距离春节只有不到十天。 酒喝的有点多，段云到家后，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朦朦胧胧中，段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从床上坐起后，就见母亲拎着一个菜篮子出现在了门口。 “妈！”段云喊了一声后，快步走过去接过了母亲手中的菜篮子，问道：“你啥时候出院的？” 上次段云走的时候，是安顿妹妹和曹东来照顾母亲的，期间一直没回厂子，所以并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都出院半个多月了，伤口早就不碍事了，这不快过年了么，人家小程也挺忙的……”高秀芝看了一眼儿子，皱着眉头说道：“小云，你咋瘦成这样子了呢？汽车厂那边咋这么对你呢？好歹你也是过去帮忙啊……” 眼见段云明显比走之前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发黑，高秀芝有些心疼。 “妈，汽车厂那边的住宿伙食都不错，也就是工作忙点，那可是很重要的设备，市局领导挺重视的，我身体好，没啥的。”段云随口回道。 “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拼命啊。”高秀芝不懂什么机械技术，也对什么市局的重要任务不感兴趣，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于是说道：“那你这两天好好在家里缓一缓，妈给你做好吃的。” “用不着，明天我就去上班……”段云说道。 “这么急干嘛，你这刚从汽车厂那边回来，辛苦了一个多月了，休息两天怎么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请假，我到厂里跟你们领导说去！”高秀芝眉头一挑说道。 “妈你不懂，我这一个月没回来上班，厂领导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到汽车厂的工作呢，另外之前我在厂里改装的滚齿机也需要维护，工作上的事情现在不能耽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是我事业的一个关键期，有些事情不能耽误……” “行行行，妈知道你是个干大事业的人。”高秀芝轻叹了一声，随即对段云说道：“先把菜放厨房，到屋里妈跟你商量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段云闻言一怔，随口问道。 “其实就是你和小程的事情……”高秀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是看了，小程这姑娘真的是很不错，心地好，长相身材家庭学历啥的都没得挑了，另外妈前段日子也试探过她的口风了，她对你很有好感的，所以妈就琢磨着，我有时间去她们家走一趟……” 第三百零三章 旧念 “妈……”段云眉头一皱，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小程，但之前我也和你说过，现在我们还在一起读大学，这个时候搞对象结婚，太耽误学习了，万一影响到毕业考试，无法毕业拿不到大学文凭的话，您觉得咱们厂的人会怎么看咱家？我以后在厂里还能混的下去么？” “额……”高秀芝闻言皱起了眉头，她自然明白大学无法毕业的后果的。 毕竟这二年的大学文凭吃香的很，倘若没有这个文凭，自己儿子将来在厂里肯定也会前途暗淡的。 “所以这件事不能急。”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另外您儿子我现在这么忙，正是事业的一个关键期，晚结婚一两年也没什么关系的，况且现在国家不是鼓励晚婚晚育么？我现在才二十一岁，也就刚到法定的婚龄，哪怕再晚上个五六年，正好可以享受国家晚婚政策的奖励，厂里会给发钱的，对我的前途也有好处……” “要等五六年可不行……”高秀芝摇头道。 “那就再等两年，等我大学毕业了马上就结婚，这总行了吧？”段云说道。 段云现在面对母亲的逼婚，是能拖就拖，因为他心里还有个坎没过去。 “小云，妈也知道你现在在厂里的工作挺忙的，领导也挺重视你的，只不过……”高秀芝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小程这么好的姑娘别说在咱们厂，就算咱们整个大兴，也很难挑出第二个这么好的姑娘来，妈是有些担心万一有其他人家抢先一步……” “呵呵，妈，你想太多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当结婚这种事情是买菜啊？谁先到就能先买到？而且人家小程也说了，夜大毕业之前，是不考虑结婚的，再说了，我这边也是近水楼台，我们两个天天一起上学下学，又在一个厂子一个科室工作，你绝的别人能有机会么？” “可是……” “妈你放心好了，既然小程这么好，他家就算想找个比你儿子更有优秀的也难啊？况且你不是也说了么，小程对我有好感，这事耽误不了的……”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段云不想母亲因为这件事一直在自己耳边念经，所以只得先连哄带骗的安抚几句。 “可是……” “妈，先不说这事，这都马上过年了，我寻思着咱们这里也没啥亲戚，所以能不能今年回老家过年？”段云转移话题道。 其实目前段云内心也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是他和程清妍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说对她一点心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年轻人，又一起朝夕相处，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另一方面，段云对自己前世的未婚妻依旧有残念，尤其是小罗和自己从高中一直到段云考上博士，已经整整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这种深厚的情感，当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彻底忘记的。 段云做事情一向很少优柔寡断，但在目前的感情问题，他则有些难以抉择。 穿越后，段云并没有重生回到自己原来的家庭，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前世女友小罗究竟在什么地方。 只是段云清晰的记得，当初自己车祸的时候，小罗是站在自己前面的，以那辆面包车行驶的方向，很有可能也撞上了小罗。 那么现在的情况按照段云的猜想有两种，一种是小罗车祸后也穿越了，只是不知道穿越到了什么地方，或者和自己一样，也是穿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 另外一种情况是，小罗根本就没有穿越，她的人生依旧是按照原来的时间轨迹出生，成长，工作的…… 小罗比自己小一岁，她是86年生人，和段云一样，都是住在东北那边的。 所以段云只有去一趟东北，到自己前世的家中和小罗家走一趟，才能为自己新的人生做出决断，这也正是段云提出要和母亲会东北老家过年的原因。 “行啊，咱们家也有四年没回老家过年了，你舅老爷写过几封信，他也挺想看看你和小芳的，现在厂里也快放假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回东北……”高秀芝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下午妈就去写封信寄到老家去。” “还是发电报吧，咱们一家三口过去，舅老爷那边肯定要准备一下，早得到消息，也能早几天准备。”段云说道。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高秀芝闻言点点头。 随后，高秀芝走到厨房开始给段云做起了晚饭。 晚上，一家三口人围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温馨。 现如今的段云虽然也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了，这次去汽车厂也和省局，部里的领导同坐一张酒桌，谈笑风声，但那里的宴席档次再高，对段云而言，也远不如家里的饭吃的舒服。 在家里，现如今的段云绝对家中的顶梁柱，母亲关爱，妹妹崇拜，他也不需要时刻勾心斗角讨好什么人。 段云甚至再想，倘若这次去东北，真的找到自己前世的父母的话，也不会留在东北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时间轨迹，自己的父母现在应该还没有结婚，他们现在的记忆中也没有自己这个儿子，相比之下，段云才是目前这个家庭的中一份子，这个家庭也更需要自己，而自己如今也早已适应了这个角色。 晚上，段云陪着母亲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就又早早的睡去了，这也是他最近一个多月来，睡的最为安稳的一觉…… ……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去厂里报道上班了。 只是段云刚走到办公楼，他就明显发现周围的领导和同事看向自己的目光变的有些特别起来，纷纷上前到招呼握手，仿佛见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段云还不知道的是，虽然他这段时间没来上班，但前几天的时候，关于他在汽车厂的事迹报道，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兴当地报纸以及省局部里的各种内部刊物和资讯中…… 第三百零四章 规劝 工厂年底比较忙碌，各车间都在忙着给职工买东西，发年货。 红星齿轮厂今年的效益非常好，虽然职工的住房问题依旧紧张，当厂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金库盈余，肉蛋鱼这些东西还是有的发的。 以如今段云的身家其实已经看不上厂里发的这点福利了，但对厂里的其他工人而言，则足以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了。 对此，段云也一早想到了自己作坊那边的几个青工，他已经对曹东有了安顿，但凡厂里发东西，作坊这边也必须发，而且要发双倍，比如说工厂没人发三斤鱼，那段云就发六斤，而且还必须是最好最新鲜的！ 其实作坊的那帮子青工在段云这边赚的钱比厂子里的工资高出好几倍，现在手里也都有了不少闲钱了，未必看得上段云发的这点东西，段云这么做，其实也只是让他们在家人面前有面子而已，毕竟当初这些青工离开厂子停薪留职，也是顶着家里的巨大压力和外人的白眼的，认为他们这就是自己砸了自己的铁饭碗，是不务正业！这些人情世故段云还是知道的。 段云刚回到科室，和上前主动与他打招呼的同事还没寒暄几句，就被人叫到总工程常林的办公室。 现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技术科的副科长，程常林就是他的直接领导，两人的关系也随着上次段云研制成功滚齿机的事情开始迅速缓解，程常林甚至还主动邀请段云到他家做客。 不过一直以来，段云和程常林从来就没有推心置腹撒的交流过，最开始的时候程常林甚至对段云还有很严重的偏见，后来因为滚齿机的技术问题，两人在车间交流频繁，但基本上都是技术上的事情，私事基本不谈。 “程总工，您找我？”尽管去程清妍家中的时候，段云也称呼程常林为程叔，但在单位，为了避嫌，段云都是称呼其职务的。 “坐吧。”程常林给段云搬了一张椅子，示意段云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 “程总工抽烟。”段云笑吟吟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程常林。 “瘦了，也黑了……”程常林从段云手中接过香烟后，打量了段云一番，接着说道：“看来你去汽车厂这段时间工作的挺辛苦啊。” “没法子，去的时候瑞局长交待的任务比较多，那可是上百万美元外汇购买的设备，真出了问题，我以后在厂里也就不用混了。”段云苦笑着说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么年轻有才华，那也是吃苦吃出来的……你现在可是前途无量啊，这次汽车厂的任务圆满完成，将来肯定会收到上级重用的……”程常林点燃手中香烟后，直视着段云说道。 “我就是个懂点技术的翻译而已，这次去汽车厂，主要是当翻译而已。”段云微笑着说道。 “翻译？”程常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关于你在汽车厂的事迹，现在厂里人都已经知道了，昨天报纸头版上有你和几个领导的合影，另外还有部里的内参，也提到了你的名字，看来你这次到汽车厂支援，出的风头很大啊……” “那是瑞局长看我工作辛苦，这才在部里的领导面前表扬了我几句，仅此而已吧。”段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你能看清自己，没有在荣誉面前飘起来，这点很难得！”程常林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语气平和的对段云说道：“其实咱们搞技术工作的人，要始终记得自己是靠什么吃饭的，你是个技术方面的天才，这个我现在必须承认，哪怕我这个人自尊心强，不喜欢承认别人比我强……” “呵呵，程总工您这么说我可有些惭愧了，说到底，只是我运气更好一点而已，另外就技术上来说，我依旧需要和您学很多东西……”段云听出程常林这次是敞开了心窝和自己交谈，虽然段云的技术确实要比程常林强很多，但依旧需要保持谦虚。 “行了，你不用谦虚了，你技术如何，就算我不想承认，几次重大技改下来，全厂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搞技术的人，基本上都是前期靠着技术做跳板最终走政工这条路的，这么做没错，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走这条路，里面的水太深，需要的人脉资源也很多，大部分人最终是荒废了技术，也没升上去，一辈子也就只能庸庸碌碌的在单位混日子了……你的技术很好，所以我希望在技术方面不能荒废，这才是你的最大底牌……” “谢谢程总工提醒，我会记住的！”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程常林的话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在他看来，段云家境背景一般，在厂里没有任何亲戚和稳固的靠山，只有技术上能力过人，所以靠技术吃饭是最为稳妥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情？” “我知道赵书记以前对你很好，你能走到今天这步，他确实帮你做了不少事情……”程常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以后的话，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段云闻言眉头一皱。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赵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部里已经下达了文件，要求超龄的领导干部尽快办理离退休手续，不过老赵到现在还不肯放权，年纪大了，还这么贪恋权利，只不过就算他想撑，也撑不了多久了……”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听到风声，从明年开始，部里就要开始对咱们企业进行改革，搞政企分开，全面推行厂长负责制……我想你也知道赵书记和秦厂长之间是有隔阂的，你以前是赵书记那边的人，但现在秦厂长这边也很欣赏你，所以你应该趁着这段时间重新站队，断绝和赵东升的一切往来，亡羊补牢，一切还都来得及……” “够了！”段云打断了程常林的话，皱着眉头说道：“程总工，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但请你不要这么评论赵书记！另外赵书记是我的贵人，过河拆桥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哪怕他秦厂长看着不舒服，我也照样会听赵书记的话，和他保持正常的工作关系的，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第三百零五章 风向变化 “段云！”程常林闻言脸色一沉，说道：“你别狗咬吕洞宾，我是为了你好！” “程总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赵书记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人，他在厂里也好，退休也好，我是不能容忍别人当着我的面说他的坏话的，至于我和他走的远近，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段云正色对程常林说道。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翅膀硬了，有点技术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这个厂子庙小容不下你了？”程常林怒道。 “没错！”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程常林的办公室。 “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迟早会吃大亏的！”程常林站起身子对着段云的身后吼了一声。 眼见段云头也不回的离开，程常林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但随即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段云能听出程常林确实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才说出那样的话，这人骨子里有自视甚高的傲气，情商也低了点，但本质上不是那种奸恶的小人。 但对段云而言，他依旧不能接受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赵东升坏话，毕竟当初自己能上职工夜校考上夜大学，以及后来的劳模分房，赵东升都是起到了关键作用的人，所以就凭这几点，那赵东升就是自己的贵人，段云这辈子都是会念他的好的。 当今的社会确实有冷漠的一面，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段云也一直都信守这样的社会规则，但这次他实在有些无法容忍赵东升这么评价赵东升以及对自己的规劝，哪怕他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离开程常林的办公室，段云想去找赵东升，然而到了他的办公室后，敲了几下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即便是退休在即，赵东升依旧保持着每天下车间的习惯。 赵东升不在，段云只得回到了科室中。 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科室里已经有人给他冲好了茶叶，香烟也递了过来。 如今段云已经是技术科的副科长，昔日的这些同事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下属，已经开始有人对他溜须拍马了。 其实目前段云虽然是技术科的副科长，但实际上他在科里只是挂个名而已，日常技术科的工作归程清妍安排管理，毕竟这个科室是程常林的底盘，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权给段云这样的‘外人’的。 不过段云对此也不以为意，他对管理技术科本来也没什么兴趣，有程清妍去处理技术科里的琐碎杂事，他到乐的清闲。 段云在科室里没坐多长时间，就又被厂长秦刚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厂长秦刚今天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说起话来也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 段云坐下后，秦刚就对段云一通表扬，称赞他这段时间在汽车厂那边干的不错，为厂里争了光，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通报表扬。 其实这几天来，厂里的领导也经常可以从大兴当地的日报和党媒内参中看到了关于段云在汽车厂的事迹，其中有些图片中，段云都是出现在照片比较显眼的位置，而通常这种c位都是聚焦在大领导身上的。 段云能有这样的曝光率，只能是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段云确实是这次汽车厂设备安装的核心人员，工作非常出色，第二就是上级部门想拿段云当正面典型进行宣传，是有领导刻意在捧他。 而在厂委会几个领导看来，段云突然‘走红’，这两个原因都有，毕竟现在红星齿轮厂已经再没有人质疑段云的机械技术水平了，以他在机械方面的造诣，到汽车厂能反客为主，力压那边的技术人员成为技术核心，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当初这套生产线的设备图纸就是他翻译的，而且在红星齿轮厂这边，他也三次做出了重大技改，尤其是那套滚齿机设备，程常林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玩转，很多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了段云的水平是要比程总工还要高出一筹的！ 另外就是，段云本身是跟瑞阳局长一起出过国的，之前也曾经想将段云调入到市轻工局，这次支援汽车厂，瑞阳更是钦点段云担任外方联络人和技术指导，由此可见瑞阳对段云的信任和重用。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技术水平极高，随便一个技改就能大幅提升生产效率的高手，以及备受上级领导重视的人才，秦刚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哪怕段云并不是他真正的心腹…… 秦刚说了很多表扬段云的话，还承诺要给段云评选为先进工作者，上报到市里，参加全市乃至省级的先进工作者评选，另外还承诺给段云提高奖金待遇。 最后，秦刚还送了段云一个‘礼物’，那就是给他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自从上次段云被提拔为技术科副科长后，由于机关楼房间有限，所以段云只能暂时在科室里办公。 但这次，秦刚在两天前看到报纸内参上关于段云事迹的报道后，立刻安顿了几个人，将三楼一间杂物室清理了出来，放进了一张办公桌，绘图台和书柜，门窗也都擦拭的干干净净，而且还给这间办公室配置了内部电话机，相比程清妍的办公室要更大，窗外的视野也要更好一些，由此可见秦刚为了拉拢段云，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其实对秦刚而言，他现在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先用小恩小惠‘稳’住段云。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秦刚之前和赵东升的明争暗斗出于一个明显的下风，曾经一度秦刚想拖关系到党校学习，然后从齿轮厂调离，到一个真正机会掌握实权的单位。 但天无绝人之路，上级的一份的《领导干部退休的相关规定》的文件下发后，秦刚的处境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秦刚今年刚满55周岁，正是年富力壮的岁数，上级对秦刚担任红星齿轮厂这几年的工作还是相当满意的，所以秦刚在红星齿轮厂再干上个五六年还是毫无问题的。 第三百零六章 新办公室 接下里部里即将在全国企业中推行的厂长责任制让秦刚更是志得意满，随着赵东升的离开，秦刚在厂里可谓是大权独揽，而继任的新书记无论是谁，也只能负责一些厂里的党务以及监督工作，权利相比当初赵东升担任书记的时候大为缩水，这也就意味着，将来的红星齿轮厂会变成他的一言堂，再有没有能够掣肘他的角色…… 随后，段云被厂长秘书领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中。 宽敞的办公室中窗明几净，水泥地面上看不到半点灰尘，显然是早上有人专门打扫过的。 透过窗外，大半个厂区尽收眼底，视野向相当的开阔。 进厂半年，段云也中算是为自己混到了一间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段云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惬意的抽了一口。 段云自然明白秦刚为何会对自己这般优待，事情明摆着的，这次去汽车厂支援，成功完成任务后，瑞阳肯定是给秦刚打过电话的，秦刚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厂长，这点政治嗅觉还是有的，既然是上级领导眼中的红人，自然是需要好好照顾的，否则的话，是会有严重后果的。 另外厂子里的滚齿机也需要借助段云的技术，之前秦刚也摸过程常林的底细，看出他还没有彻底玩转段云改装的这台滚齿，所以无论从上级领导的重视，还是厂里实际工作的考量，都必须要给段云在自己即将展开的‘宏图’中，留下一席之地…… 可以说，只要段云以后在厂里不公开叫板秦刚，那么他将会过的非常舒坦，厂里的任何福利和好处，都会有他的一份，甚至也不需要他干什么工作，秦刚也依旧会在上面‘罩’着他…… 也可以说，决定段云将来前途的不再是厂里的这些上级领导，而是变成了瑞局长，只要段云能完成瑞局长交待的任务，不出什么大的差错，那么无论是厂长秦刚和还是其他的厂领导，都不敢轻易动他的。 不过段云显然不会就安于这样的生活混日子的，重生一次，他是自己的大计划的，而现在随着段云在厂里的地位越来越高，他距离自己的第一个人生计划也越来越近了。 现如今马上要过年了，段云打算放假回老家过完年回厂后， “吱呀……” 正当段云抽着香烟思考这次回老家的事情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清妍？”看到走进来的是程清妍后，段云立刻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中。 两人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面了，这期间程清妍给自己母亲送了半个月的饭，这多少让段云有些感激。 “恭喜你，这个办公室挺不错的。”程清妍环顾了段云办公室一眼后说道。 “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咱们两个的办公室可以换一换，无所谓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算了吧，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办公室带的舒服。”程清妍微微一笑，仔细打量了段云一眼后说道：“看来你在汽车厂这一个月过的挺辛苦啊……” “其实还好，也不是太辛苦……” “你比走的时候瘦多了，还说不辛苦。”程清妍摇了摇头，随即微笑着说道：“而且我在报纸上都已经看到关于你在汽车厂的事迹了，真的很厉害，看来你这样的人才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那么的出众。” “其实我就是受苦的命！”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对了，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天天给我妈送饭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我妈这个人吧，有时候喜欢唠叨，她说什么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其实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让程清妍送饭，是有她的小心思的，肯定也在程清妍面前唠叨了不少话。 倘若段云和程清妍是恋人关系的话，那程清妍给母亲送饭，母亲在她面前唠叨两句也正常，但两人目前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段云感觉对程清妍有些过意不去。 “你妈人挺好的，其实她也没和我说别的，就是讲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程清妍平静的说道。 “我妈说我小时候什么事情了？”段云好奇的问道。 “他说你从小的时候就非常懂事，很勤快，爱干活，为了补贴家用，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就到厂区那边的炉渣队里捡废铁，还说你学习一直都挺刻苦的，也非常聪明，经常考试全年级第一……”程清妍思索了一下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别听我妈瞎说，我上小学逃课捡废铁是真的，不过当时就是想换点钱给我和妹妹买糖吃，初中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上完，天天逃课，还年级第一……在班里不垫底就不错……” “咯咯。”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两声，说道：“哪儿有人自己埋汰自己的，你也太诚实了点吧？” “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啥可遮遮掩掩的，我那个时候还经常带村子里偷红薯玉米杆吃，我妈打过我好几次，有时候都被我给气哭了，现在倒是在你面前把我吹上了天……”段云笑着说道。 “咯咯，其实我小时候也到村里偷过水萝卜的，后来被村民发现后送回了家……” “然后你爸打你了？” “没。”程清妍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回忆之色，说道：“我爸说女孩不能打，但一定要处罚，结果我就被拎到了墙边罚站了一个小时……” “哈哈，我还一直以为你从小就是个乖乖女的，没想到也这么淘气。”段云笑着说道。 “不说这些了，其实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件事的，就是咱们夜大下周的时候，就要开始考试了，考试结束后放寒假，你上个月整整一个月没来上课，还有五六天就考试了，所以我想从今天晚上，帮你补课，争取能让你考试顺利过关。”程清妍正色说道。 “太感谢了。”段云闻言心头顿时一暖。 尽管段云和程常林会有些不对路，但和程清妍相处起来却感觉非常的舒服。 程清妍始终都会为别人考虑，从这点来说，程清妍似乎和自己前世的女友小罗很像，而这也是段云对她很有好感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三百零七章 平衡 “干嘛这么客气，你也帮了我不少啊，我还等着你能抽时间辅导下我的英语呢。”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那要等过完年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年过年我会回东北老家一趟，估计要正月初十以后才能回来。” “额，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很多年没回老家了……”程清妍说道。 “你老家也是东北那边的吧。”段云问道。 “咱们不都一样么，厂里老工人基本都是东北那边过来的，不过可能是从小在大兴这边长大的，对老家似乎没有多少特别想念的感觉呢。”程清妍回想了片刻，接着说道：“不过印象中老家那边的核桃和榛子很好吃呢，小时候回老家的时候特别爱吃这些干果，有时候饭都不想吃……” “哈哈，行了，这次我回老家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女孩子喜欢吃零食似乎是天性，这就是和男人喜欢抽烟差不多，反正都是一种消遣。 “那谢谢你了，回头我会给你钱的。”程清妍闻言眼前一亮说道。 “谈钱就没意思了，再说了，你家给我妈做了半个月饭，我妈也没给你一分钱啊……” “阿姨好几次要给我钱，我没有要。” “这不就结了！”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行了，这事就不说了，下次你要是回老家的话，也可以帮我捎点东西。” “嗯。”程清妍点点头，随即起身说道：“那你忙吧，咱们晚上见。” “行。” 段云说完，程清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程清妍离开后，段云又整理了下办公室中的书柜，将书柜位置稍微挪动了一下，留下的墙角的一个空间，日后可以用来拜访一些花盆一类的东西。 对于秦刚给他安排的这个办公室，段云非常的喜欢，在这里，段云可以不受干扰的绘图和做其他工作了。 虽然现在段云已经是技术科的副科长了，但秦刚刚才却没有给他安排什么繁琐的工作，只是让他有时间可以继续在厂里搞技改，唯一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维护好那台滚齿机。。 段云离开厂子的这段时间，他改装的那台滚齿机一直都运行稳定，齿轮的加工效率提升巨大，这台机器平时只需要一个徒工就可以进行操作，操作方法也相当简单，然而这一台滚齿机的一天的生产效率就已经相当七八个熟练师傅两三天的工作量了，而且合格率也高的惊人，除了偶尔因为刀头磨损更换不及时造成工件损坏外，其他时候合格率一直都是百分之百！ 也正是因为如此，刚才秦刚和段云交谈的时候，希望他能多改装几台这样的机器，但最终都被段云以没有多余芯片推脱了，而秦刚对芯片集成电路这方面也不懂行，所以只能作罢。 其实段云手中还是有一些芯片存货的，再多做出几台数控滚齿机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段云有自己的想法。 在段云看来，他手中必须要有能保证他在厂里地位的强大底牌。 段云完全可以一口气再改装出好几台滚齿机出来，让厂里的齿轮生产效率提升到更高的水平，但倘若段云真的这么做了话，那么日后他在厂里的重要性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里毕竟是国企，而不是段云能完全掌控的私企，段云一下子给厂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几个厂领导肯定会拿着段云的成功邀功，为自己的政绩上添加上光彩的一笔，但段云顶多也就再得个劳模或者先进个人之类的荣誉，但这些奖励对现在的段云而言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另外厂里有了足够滚齿机后，段云在领导眼中，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重要性了。 以目前红星齿轮厂这些厂领导的‘尿性’，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事情他们肯定做的出来，就算这些领导有良心，可谁还会将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捧在天上？ 还有就是，这种高效滚齿机多了，你让厂里那些多年操作铣床的老师傅怎么混？倘若真的因为滚齿机多了，导致铣床的这些技师奖金待遇大幅缩水，这帮工人逼急了搞不好是会暗中破坏段云的机器的，到时候光是维修的事情就足够他头大的了，这都是比较现实的问题。 所以段云在其位谋其事，可以为厂里做出贡献，但又不能把这个厂子‘喂’的太饱，让厂里对他依旧有需要，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即可，和厂里的这帮老家伙斗，必须要有所保留…… …… 中午工厂下班，程常林阴着脸回到了家中。 杨秀芳最近每天下班比较早，年底单位都忙着购置年货，大家人心都不在工作上，所以杨秀芳看到单位没事，也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到丈夫和女儿下班回来的时候，杨秀芳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程常林将手中的包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却似乎没什么食欲。 “妈！”这个时候房门推开，程清妍也下班回到了家中。 “怎么才回来，单位忙么？”杨秀芳对女儿问道。 “不忙，我就是去车间转了一圈，厂里新来的单子结构有点复杂，我怕工人不按工艺来，所以去看看。”程清妍随口应了一句，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后，看到父亲坐在饭桌前发呆，脸色有些不好看，于是问道：“爸，你怎么了，为啥不吃饭呢？” “你吃你的，别管我。”程常林语气不耐的回了一句。 “老程，你到底是咋了？单位有啥不顺心的事啊？是不是和厂长书记吵架了？”杨秀芳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丈夫神色不对，随即问道。 “我和厂长书记有啥可吵的？今天我是被段云那个小兔崽子给气到了……”程常林气呼呼的说道。 “段云？” 程常林话声一落，杨秀芳程清妍母女两人顿时愣了一下。 “那为啥啊？”片刻后，杨秀芳问道。 在杨秀芳的印象中，段云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之前哪怕丈夫有段时间对他冷言冷语，但段云依旧表现的非常懂事，脾气非常的好。 第三百零八章 亲疏 “上午我把那小子叫到办公室，好心提醒他以后不要和赵东升走的太近，结果这小子油盐不进，还跟我顶嘴！真是不知道好歹！”程常林一脸愠怒的说道。 “段云不一直都是赵书记那边的人嘛，你让他疏远书记，那他肯定不同意啊。”杨秀芳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也觉得段云不是那种会和爸您顶嘴的人。”一旁的程清妍也跟着插了一句。 “你们女人家懂什么？”程常林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以前赵东升在厂里有权有势，段云跟着赵东升能在厂里混的风生水起，可现在呢，老赵他马上就要退休了，树倒猢狲散，之前一直站在他那边的工会那帮子人，现在都已经开始和赵东升保持距离了，纷纷向秦厂长示好呢……” “书记退休这件事我倒也是听说了，不过我听说赵东升在省局有关系，说是起码还能多干上一段时间，我估计老赵他一时半会儿的下不来吧？”杨秀芳说道。 “找谁的关系都没用！这次是国家下发的红头文件，退休是强制性的，到了岁数的杆子就必须走人！”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老秦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今年刚过五十五，年富力壮，有多年领导工作经验，一直都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对象，另外现在国家已经全面推行企业厂长负责制，搞政企分离，赵书记就算能留下，以后也会被边缘化，只能管理一些厂党委的监督工作，厂里是生产财务和人事都插不上手，你说他走和不走有什么区别？” “这样啊……”杨秀芳闻言顿时恍然。 “以后这齿轮厂就是秦厂长的天下了！赵东升一直和他不对路，你说老秦这回掌权了，能给以前老赵身边的那些人好果子吃么？厂工会还有一些和老赵走的比较近的人，现在对赵东升也都开始避而远之了，机灵一点的都去给秦刚老婆那边送礼了，也幸亏咱们家和老秦家走的比较近，不然的话，这会儿也要开始忙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常林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那这么说来，你是为了小段好啊。”杨秀芳说道。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程常林眉头一挑，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小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以前站错了队，好在老秦这人有气量，对他既往不咎，还破格提拔重用他，这才是大将之风！我原本就是想提醒他现在赶紧和赵东升划清界限，多和秦厂长示好，这都马上快过年了，多准备点东西，过年给秦厂长送过去，这事情就妥了，就凭他的技术，秦厂长来年还会重用他，我在旁边再帮着说两句好话，过上两年他可能还能提拔起来，可这小子油盐不进，听到让他远离赵东升当时就恼了，还跟我甩脸色！到底是太年轻了，社会经验太嫩了，就他这德性，迟早要吃大亏的！” “行了老程，你消消气。”眼见丈夫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杨秀芳赶紧劝道：“小段他年轻有时候不太懂事，你该说的也说了，他不理解就算了，这点事情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他就是走的太顺了，这半年来爬的有些快了，就真觉得自己有点技术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程常林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走的太顺不是什么好事，就他这样的，兔子尾巴长不了！什么时候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爸吃饭吧。”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听父亲说话的程清妍弯腰从锅里盛了一碗米饭，很乖巧的放在了程清妍面前，说道：“这事我回头和段云说说……” “你别管这闲事！”程常林面色一沉，说道：“你以后也离那小子远点！” “爸，你说我和段云既是同事又是同学，怎么离他远啊？”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爸你很生气，不过有时候咱们家也要念别人对咱们的好，段云之前不也是教了你很多新设备的技术么？大家都互相帮助，至于对方领不领情，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是啊，小段他还天天送咱们女儿上学呢，这都是小事，你也就不用生气了。”杨秀芳也对丈夫劝道。 “难道咱们家就没给他妈医院做饭送饭？”程常林眉头一皱，说道：“算了，吃饭吧，这事不提了！” 说完，程常林夹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 下午，厂里开会，讨论过年期间的工作安排和活动。 参加会议的都是跟部门副科级以上干部，而段云作为刚刚提升起来的技术科副科长，也有了参加会议的资格。 进入二楼的会议后，段云终于看到了赵书记。 一个月没见，段云感觉赵东升的面容似乎有些憔悴，两鬓又斑白了一些。 看到段云进入会议室，赵东升也没有招呼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段云一眼，就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看到人员都已经到齐，厂长秦刚正式开始了会议。 这次会议主要是安排工厂过年的生产安排，以及期间的防火安全等问题，另外就是对上个月厂里的工作任务完成情况做一个总结。 接下来，各个部门的主管干部纷纷发言，对自己所在科室和车间上个月工作做了总结，段云没有发言，技术科方面的事情现在还是由程总工负责主管的。 最后，轮到赵东升和秦刚做最后的总结和工作安排。 最先发言的是赵东升。 赵东升依旧眼神锐利，开会说话时的那种气势还在，半个多小时的发言依旧是全程脱稿，对各车间部门存在的问题隐患一一提出，并作出了具体的改进方案。 赵东升发言结束后，段云第一时间拍起了巴掌，而在场的其他人则掌声寥寥，有的人，包括总厂车间工会的工会主席，也只是象征性的拍了两下巴掌，更多人看到段云大声鼓掌后，看向他的眼神还有些怪异。 会议最后是厂长秦刚发言。 秦刚只是用了不到十分钟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发言。 而在他发言结束后，整个会议室掌声非常的热烈…… 第三百零九章 私心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了会场，看到赵东升依旧坐着掏出记事本在上面记录着着什么，段云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片刻后，当赵东升写完东西，将记事本揣入口袋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这才发现一直站在身后的段云。 “小段，有什么事情么？”看到段云没有走，赵东升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随即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个月没见到赵书记了……” “哈哈。”赵东升闻言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段云一番后，说道：“瘦了，前段时间去汽车厂干的挺辛苦啊。” “没法子，都是进口设备，生怕出什么错误，就只能多加班加点盯着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也算是我见过最能吃苦最有才的年轻人了，现在上面的领导对你很重视，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赵东升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这马上就要退休了，原本还想多为这厂里做点什么的，现在没时间了……” “赵书记，您难道不能和市局领导申请下延迟退休么？现在我能和瑞局长搭上话，我可以和他说说，让您晚点……” “不用了，如果我还想留在厂里不走，省局那边我也有人，用不着你帮忙，只不过后来想了想，没这个必要了。”赵东升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微笑着对段云说道：“瑞局长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知道现在瑞局长很器重你，你是局里唯一的英文翻译，技术上也拿得出手，局里内参上也对你点名表扬过，你找他办其他事情还好说，但这次领导退休制度是国家下达的文件，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赵东升拍了拍段云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今天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你还是比较有良心的，但这件事就用不着你管了……我大半辈子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厂子，有过艰难的时候，也见证了这个厂子的辉煌，对这个厂子，我问心无愧！而且我也确实累了，精力和体力越来越差，也该休息了，这个退休的规定来的正是时候……” “赵书记，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只不过我觉得这个厂子现在还离不开您……”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地球离了谁都会能转，况且工厂也需要新陈代谢，这没什么好说的。”赵东升摇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之前一直呆在厂里不走，也是有我的私心的，目前我小儿子和儿媳都在咱们厂大集体上班，本来我是想给我小儿子调到厂里上班的，但他的学历不够，我也是为了避嫌，所以一直他在大集体呆了两年了，都没有给他调过来转正，本来想明年就办这件事，但现在没时间了……” “确实有点晚了。”段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心头微微有些发酸。 倘若放在后世，赵东升在厂里当书记，想把儿子调入到自己厂里拿一个正式工的编制也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在如今这个年代，正式工的编制是则是非常宝贵的。 红星齿轮厂从五十年代建厂到现在，最初是两千五百多的正式工，将近三十年过去了，现在正式工的人数也不过两千七百多人，进入国企成为正式工是有严格的政策规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包括本厂的很多子弟也都拿不到正式工的编制，只能通过接父母的班才能进厂，哪怕是家里孩子多的，父母退休也只有一个正式工接班的名额，其他的孩子最多也之能到厂里当临时工或者进入大集体。 可能后世的很多人感觉赵东升这么大的书记居然不能解决儿子进厂当工人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情况是，这年头的工厂领导其实还真没那么多的特权，很多厂子的厂长和书记甚至就是你隔壁的邻居，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也经常能看到他们在菜摊上和小贩讨价还价，工资虽然比一般工人高一点，但也仅此而已，甚至厂里的一些八级技工和劳模比他们的收入还要高一些。 工人阶层当家做主，在这个年代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已，至于厂里的领导干部，能多大程度团结群众才是他们是否称职是重要考核标准。 所以赵东升想要破格给自己儿子安排一个正式工的编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厂里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一旦被人举报，赵东升肯定是会被上级处理的。 “现在红星厂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以前还真对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放心，但看到你一个人就给厂里带来了这么多的变化，看来我过去那一套确实有些过时了……”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那，多和秦厂长走动走动，虽然我和秦刚以前有些不对路，但也都是针对工作方面的，将来这个厂子也就是他掌舵了，你可千万不能仗着和市局领导关系近而顶撞他，年轻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义气用事，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现在厂里人都知道你的技术比程总工强，秦刚他日后肯定会重用你的，但你也要留个心眼，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分寸。”赵东升正色说道。 “谢谢赵书记提醒。” “行了，你先走吧。”赵东升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段云见状，看了赵东升一眼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其实段云有很多话还想说，他还想安慰下赵书记，但现在段云突然感觉，赵东升其实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退休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赵东升还是比较心细的，他知道现在厂里以前和自己走的近的人都在忙着重新站队，倘若他和段云一起离开会议室被别人看到的话，肯定会别有用心的人给秦刚那边打小报告的。 眼见段云离开后，赵东升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缓缓的走到了窗前。 抽了一口烟，赵东升看着窗外的厂区，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百一十章 鸡肋 晚上，段云下班回家吃晚饭后，如约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这几天函授站那边已经停课了，只是给每个学员发了几张考试的重点复习资料，然后就安排他们在家里自习。 毕竟到了年底，很多学员忙着购置年货等事情，日常比较忙，学校这边也要根据情况制定学习日程，所以最近这几天段云和程清妍就不用去上课了。 段云在程清妍家楼下喊了一声，几分钟会，程清妍就拿着一些书本走下了楼。 今天的程清妍穿着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还围着围巾，窈窕靓丽的身材，一眼看去依旧是亭亭玉立的样子。 进入年底的大兴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刮在脸上微微有些生疼，但这以及不能阻止两个年轻人学习的热情。 灯光球场旁边的图书馆如今已经成了段云和程清妍晚上自学的教室，这里查找一些资料也是相当的方便，之前段云不在的时候，程清妍也会晚上一个人偶尔过来找一些资料和书籍。 再有几天夜大就要开始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留给段云自习的时间并不长。 但好在第一个学期的课程内容并不算多，而且有程清妍在一旁耐心的指导，所以段云并每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从晚上七点，一直到夜里十点半，两人才离开了图书馆。 月光皎洁，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爸今天中午回家的时候很生气，他说你不知道好歹……”路上，程清妍突然对段云说道。 “他的一些说法我不能认同。”段云淡淡的回了一句。 “其实我爸也是为了你好。”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这人有时候说话比较直，但绝对没什么坏心眼……”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对你爸没什么看法，他确实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但我不认同他给我提出的建议，仅此而已，没什么的。”段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赵书记人挺不错的。”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赵书记这么多年也确实为厂里做了很多的事情，如今厂子效益这么好，他有很大的功劳。” “赵书记为厂子里做了多少贡献我不清楚，我只能记得他对我的好，倘若当初没有赵书记的话，估计我现在还在备料车间天天搬运工件呢。”段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你爸他希望我能和赵书记保持距离，担心秦厂长看到会不高兴，他说的有道理，但做人却不能如此，工厂里的机器是冰冷的，但人心应该热的，如果这个厂子没有人情味，那他不过就只是个混饭吃的地方而已，不值得你为它付出太多的。” “说的真好。”程清妍闻言赞许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你这样的人才，在任何一个厂子里都会获得重用的。” “没那么简单。”段云闻言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以前觉得搞技术的人，只要技术够好，是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不过现在我感觉，相比技术，人情世故反而更重要一些……” “嗯，我妈以前就说过你这人挺会来事的，还让我多学着点，可惜我这人太笨了，只会读一些死书，对社会人情什么的，是在不好把握……”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 “呵呵，其实你用不着太考虑那些东西，有你父亲在，谁都要给你几分面子的。”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别人也都这么说，可我真的不想在我爸的翅膀下在厂里一辈子……”程清妍轻轻摇头说道。 “那你是有什么想法么？”段云问道。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厂区，也希望这个厂子能越来越好，另外我还希望可以继续读书深造……” “你现在不是已经上夜大了么？” “夜大毕业后，我还想继续深造，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去国外去看看……”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憧憬。 “所以你才这么努力的学习英语？”段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是啊，一辈子都只是像父母这样呆在一个工厂里，想想都感觉有些可怕呢……”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接着说道：“我一直都想有机会到外边的世界看看，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来个环球的旅行，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美国的时代广场，日本的富士山，我都想去看看……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感觉挺可笑的？” “这有什么可笑的。”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人活着就该有梦想，不过……” “不过什么？”程清妍问道。 “……不过你去这么多地方，学会一门外语可不够啊。”段云笑着说道。 “咯咯。”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两声，随即转头对段云正色说道：“那以后就要辛苦你来教我了。” “好说。”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在段云看来，程清妍在这个年代算是思想比较前卫的女孩，她的家庭条件好，而且是家中独女，不必像同龄很多姑娘为了钱和生活的犯愁，放在后世绝对算得上是大家闺秀，或许也正是因为她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也优秀，所以才会比一般女孩有更大胆的梦想。 而对于段云来说，和这样的女孩相处会更容易一些。 “对了，明年的话，你有什么新的打算么？”程清妍问道。 “当然有。”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到时候我可能需要你帮忙的……” “帮忙当然没有问题。”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你别答应的这么快，到时候可能会很忙的，搞不好你还需要请一段时间假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程清妍闻言顿时露出疑惑之色，片刻后有问道：“你是不是还需要我帮你当拍相片？” “哈哈，没那么简单。”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那你到底是……” “你的强力喷丸机做好后，厂里有用过么？”段云问道。 “没……”程清妍说完，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虽然程清妍的强力喷丸机已经设计完成，也通过了厂里的测试，但就目前红星齿轮厂的产品而言，农机齿轮根本用不着强力喷丸这样的设备，经过传统的热处理，就已经可以满足厂家的要求了。 所以程清妍花费大量时间精力设计制作出来的强力喷丸，如今在厂里完全就是一个鸡肋而已……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人走茶凉 “你这种人才被埋没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不过到了明年，我肯定会让你的才华有用武之地。” “你明年到底有什么计划？”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先保密！”段云买个了关子，说道：“我就问你到时候帮不帮忙吧？” “这种忙我肯定帮啊，况且那台强力喷丸机还是你帮我改进的啊。”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我怎么总感觉你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哈哈哈，那你就当做是个阴谋好了。”段云笑了笑，看了一眼前方，说道：“行了，已经到家了，你回去吧。” “嗯。”程清妍点点头，看了段云一眼后，走入了单元口。 看到程清妍回家后，段云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也转身回家了……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依旧如同往常一眼上班工作。 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段云方便了很多，他把夜大的学习资料都带了过来，白天的时候在这里补习功课，毕竟之前一个月时间他耽误了不少课程，为了应付学期末的考试，需要临阵磨枪。 而到了晚上，段云则和程清妍一起在图书馆继续学习，生活充实而安逸。 与此同时，赵东升已经开始了退休的流程。 人走茶凉。 大半辈子的青春和生命都投入到了这个厂子的赵东升走的时候却有些悄无声息。 和赵东升同样退休的还有一个质检科的老科长，这几天厂里为了欢送他退休，各种茶话会，座谈会，开个不断，会议上厂领导对其以往对工厂的贡献给予了高度评价，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各种表扬，各种追忆，宛若一曲温馨的临终关怀。 但赵东升则全然没有这种待遇，甚至厂里的那些领导都不怎么提他，一份冰冷的文件下达到赵东升的办公室中，就连那些平时和赵东升走的比较近的领导，现如今也纷纷和他保持了距离，十几年的同事关系宛如一杯冷水，没有波澜，也没有了温度。 赵东升是自己悄悄离开办公室的，如同秋天的一片落叶，曾经高高在上，但最终却凋落的悄无声息…… 段云只是个副科长，虽然已经迈入了中层干部的行列，但在厂里依旧没有什么实权，自然也没法子组织一些活动能赵东升可以风风光光的离开。 段云也想给赵东升在城里最好的饭店办个酒席，但最终被赵东升本人拒绝。 赵东升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已看淡了很多事情，他不喜欢闹腾，也不想亏欠段云什么人情，只是安顿段云以后在厂里要好好工作。 赵东升的悄然离开，让段云看清了一些事情。 偌大的厂子，天天几千工人上班忙碌，看起来红红火火，但有时候却冷酷的没有半点人情味。 这样的厂子自然是不值得段云奉献终身的，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赵东升，而且从一开始，段云也就没打算一辈子在厂里混。 这半年多的火箭般的提升，已经让段云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了，新的一年，段云是有自己的大计划的。 但如今即将过年，段云的心思也已经不在厂里了，他需要先应付夜大的考试，然后和母亲妹妹一起回东北老家过年。 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夜大的学期末考试在周日开始了。 尽管缺了整整一个月的课时，但好在有程清妍这些天帮着补习，所以段云感觉试卷并不难，考试的过程也相当的顺利，走出考场后和几个同学相互对了下答案，粗略的估算，应该是稳过合格线的。 这让段云顿时心头一松，考试过关，也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轻松的过个好年了。 回到家中，段云就和母亲提前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东北。 春运对于任何一个后世的打工者而言，都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在八十年代同样如此，甚至由于这个年代铁路还不算发达，就更像是一种煎熬的旅程。 这年头火车是不限票的，一节车厢可是塞进去几十号甚至上百号的乘客，过道，行李架，甚至车座下面的地上，都挤得满满腾腾的，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这种场景在后世是很难想象的。 段云不想让母亲和妹妹遭罪，从大兴到东北老家要好几天的路程，所以他必须要买到卧铺票。 春运让火车卧铺票变的相当难买，除了贵，软卧甚至还需要厂里的介绍信才能买到，段云让厂里开介绍信很容易，但母亲和妹妹则没有这个资格。 几天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安顿曹东去火车站帮自己买票了，大兴是大城市，也是一个火车线路的始发点，所以抢到卧铺票并非是不可能的。 另外这年头的大兴火车站已经有了倒票的黄牛党，价格高的离谱，但对段云而言，上百元一张的卧铺票价格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买到火车票后，母亲和妹妹都非常的高兴，高秀芝也早早准备了一些干粮，准备带到火车去吃。 另外母亲还准备了一些大兴当地的土特产，毕竟回老家过年不能空着手过去。 距离春节还有五天的时候，段云一家终于坐上了前往东北的火车。 硬座车厢中人头攒动，拥堵的寸步难行，但段云一家所在的卧铺车厢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乘务员提着一个暖壶挨个给里面的乘客倒水，后面跟着的另外一个乘务员则兜售起了煮鸡蛋和汽水，瓜子。 以往段云坐火车都喜欢买矿泉水泡面，但这年头还没这些东西，另外这年头的人喝矿泉水就感觉喝凉水一个样，没人会买这种饮料。 最后，段云还是买了几个煮鸡蛋和两包瓜子，和母亲妹妹坐在下铺吃了起来。 这还是母亲和妹妹第一次坐火车的卧铺，段芳坐在干净的铺位上，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把哥哥挤到一边，强行霸占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乌黑的双瞳中闪过了一抹亮色…… 第三百一十二章 年 段云老家在辽宁本溪的石桥子镇的红旗沟，这里现在还住着段云舅姥爷一家人。 记忆中段云上次回老家过年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之后就再无回去过。 艰苦年代，老家人多次接济过的段云一家，在那个国人普遍吃不饱的困难时期，舅姥爷曾经一年两次给段云一家送过几袋子的高粱米和玉米，也正是靠着这些粮食，段云一家才过的不难么艰辛。 这些年母亲和老家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今年赶上段云返城在厂里上了班，所以高秀芝决定回老家看看。 高秀芝这次带了一些大兴当地的特产，两袋子的杏干，一桶胡麻油，要不是行李太多的话，高秀芝还会带更多的土特产过来。 不过对段云而言，他嫌这些东西带着麻烦，在他看来，钱和粮票是最实惠的，走之前，他在黑市上换了两百多斤的粮票，现金也带了几百块，有这么多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和老家的人过个好年了。 坐了整整两天三夜的火车后，段云一家终于在本溪车站下了车。 下了火车，段云就感觉到了迎面一阵寒风带着的彻骨寒意。 大兴虽然也是北方城市，但比起东北这边，总还是要暖和一些的，可尽管这里很冷，但看到房顶和站台上的皑皑白雪，心头还是带着几分兴奋的。 随后，他们乘坐公交，又搭了一段老乡的驴车，最终在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到了舅老爷家。 “小云都这么高了，小芳现在也成大姑娘了……” 站在村口迎接段云一家三口的正是舅老爷高庆平。 段云的舅姥爷高庆平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身材魁梧而高大，虽然已经年过六十，身体却看起来依旧硬朗，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高庆平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儿女都已经成家，两个儿子如今在本溪钢铁厂上班，女儿也都出嫁，除了大女儿嫁到了相隔不远的孟家村，另外两个女儿如今也都嫁给了本溪钢铁厂的工人。 收到高秀芝的电报后，高庆平一家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高庆平在村里有一排泥草房，篱笆院子很大，中间是一口轱辘井，院落边上还有一个石碾子和用泥草搭成的鸡窝，屋头挂着玉米，满满的生活气息。 段云一家被安顿到了东边的一间屋子中，里面已经提前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顶是刚刚糊过棚子的。 糊棚是上个世纪70年代东北农村比较常见的装饰活儿，和现在装饰房屋顶棚有相似之处。 房子盖起来了，但是在屋里一抬头就看见房梁总不是个事儿，既不雅观，也不卫生，于是，凡是日子能过得去且爱干净的人家就吊个棚，当然，所吊的棚自然不是什么天花板之类的，再说了，那时候的农村也弄不起这个。一些人家图省事就在屋内扯了一大块塑料布当顶棚，而更多的人家则是用高粱秆儿抹黄泥来吊棚。 吊棚后，再找来一些废报纸和书纸啥的往上一糊，就成了所谓的糊棚。糊棚可是件手艺活儿，来不得半点马虎。那时，东北有几种人很吃香：一司仪二木匠三瓦工四阴阳，这糊棚的应该排在第五位吧。 高庆平丧偶多年，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几个儿女也经常轮流照顾，想如今过年，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孩子也都会回村里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显得非常热闹。 在段云看来，农村的年味似乎要比城市的年味要浓很多。 腊月二十七，在段云一家进入村子的第二天，舅姥爷高庆平就开始在院子里宰年猪了。 宰杀年猪是东北农村过年很重要的活动，猪一定要在腊月最冷的日子宰杀，主要是方便储存，天气稍热肉就会坏掉。 这年猪就算是村里人过年最主要的肉类来源。 杀猪是一件费事的时期，需要请邻居合力完成，肥猪杀完，会赠与帮忙杀猪的邻居一些肉，这就使杀猪菜多了一些社交属性。杀猪菜物尽其用，各个部位的肉、骨头、内脏甚至血液都是重要的食材。 杀猪菜里面有一道著名的菜是血肠，大盆放少许盐水，杀猪时候接着放出来的血，搅拌血液防止凝固，加入少许调料后灌入肠衣即可。除了血肠，还有用凝固的血块制成的血豆腐，或者直接蒸猪血做成一道菜的。血虽然是辅助，可是无论任何版本的杀猪菜，血肠都是必不可少的美食，酸菜白肉血肠自不必说，单独的蒸血肠，蘸酱油蒜泥，也是解馋的美味。 比杀猪烩菜更进阶的是酸菜白肉，所用的白肉其实就是猪脖子处的槽头肉，这块肉算是猪身上最肥美，最嫩的一块肉，这年头人们普遍缺油水，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肉，而这道菜中滑嫩的槽头肉被切成几近透明的肉片，配上东北特有的酸菜，吃起来令人大呼过瘾。 进入腊月，除了杀年猪，家家还要包粘豆包，这是北方人最喜欢吃的主食之一。黑土地盛产黄米，将黄米淘好，碾压成粉，过筛后调成面，在热炕头温发适度，然后包进烀熟的红小豆豆馅，一个豆包就包成了。无论蒸食或者油煎，都香极了。旧时包豆包都要老奶奶领着大姑娘小媳妇们一起干，为防止困倦，老人就一边包一边讲“瞎话”，就有了“冬包豆包讲鬼怪”这句俗语。 至于酒水，当地都是用高粱米到大队公社去换，两斤高粱能换一斤酒，如果是酿酒特别有名的大队，这个价码可以变成三斤到五斤高粱换一斤酒。 村子里到处都是放鞭炮的声响，过年无疑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日子。 妹妹段芳这几天在外边玩的很嗨，穿着鲜艳的红棉袄，兜里揣满了核桃之类的干果，和村里的女孩子们一起跳皮筋，舅姥爷还从柴房里取出了冰车，每次段芳到地里滑冰的时候，总被一群男孩子撞的来回打转，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段云也很享受村里过年的这段充满温馨快乐的日子，但对段云而言，这次回东北，除了过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要找到自己前世的父母和女友…… 第三百一十三章 记忆碎片 温馨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过了初五，段云则已经打算离开本溪，去寻找自己前世的父母和未婚妻了。 母亲和妹妹计划是在老家呆到初九离开，段云索性想给他们买了两张回家的卧铺票，自己则要提前离开。 对于段云要突然离开，母亲妹妹和舅姥爷一家人都感觉有些意外，不过段云的解释是厂子里现在离不开他，过年期间机器没有维护，所以他必须提前回去，这关系到厂里的重要生产任务。 段云的说辞漏洞百出，但依旧得到了舅姥爷一家的认可，毕竟他们现在也得知段云现在很有出息，进厂半年多，就已经成为厂里的工程师了，当这么大的官，平时在厂里的工作也一定很忙很重要，所以得知段云要离开后，也完全能够理解。 走的时候是，舅姥爷一家给段云的包里塞了很多的干粮和熟肉，都是带给他路上吃的。 段云被一直送的了村口，挥手告别后，前往火车站开始了他的寻亲计划。 其实段云的家也在东北，距离本溪并不远，买了一张短程票后，坐上了前往吉林的火车。 前世的段云出身在吉林高官春市的长春人民制药厂，父母都是厂里工人。 下了火车，出了站台后，看到火车站外的建筑，就瞬间有了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虽然后世吉林的城市变化相当大，但眼前的情景和段云小时候的记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正面对的国营饭店上有个铁质的五角星标志，不远处的街道上，还有一座石雕的领袖塑像，甚至在段云家中的相册中，还有一张以这里为背景的照片。 走了一段后，段云的心情开始变的异常激动起来。 段云甚至还记得火车站到自己家那边的公交线路。 虽然年还没有过完，但街上的很多商店依旧在营业，公交车也正常运行，段云在站台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来了一辆公交车。 从售票员那里买了张去制药厂的票，找了个位置坐下，车子开启后，段云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段云目光有些凝滞。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着吉林城区一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让埋藏在段云心中孩童时代的记忆正在不断唤醒，仿佛坐上了一台时光机，窗外的没一副街景都是一个记忆碎片。 从出生一直到远赴南方上大学，段云在这座城市中留下了无数的美好的记忆。 半个小时后，段云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家，吉林长春市人民制药厂的厂区。 段云是85年生人，如今距离他出生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段云还记得，自己的父母是结婚两年多才生下的自己，也就是说，现在父母已经刚结婚不久，还住在自己小时候的家中。 吉林长春人民制药厂家属楼6栋2单元5号，直到现在，段云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住处。 在制药厂站下车后，段云径直向着自己家所在的生活去走去。 制药厂的小区要比红星齿轮厂小一些，但作为一个省局局重点单位，厂子的主打产品“老君炉”系列传统中成药，“彤可欣”小儿系列中成药等品牌已植入消费者心中，深受信赖，特别是“老君炉”商标被评为著名商标。 段云是85年生人，对于80年代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印象中这个厂子的效益一直都很好，哪怕是到了九十年代席卷全国的下岗浪潮来临的时候，这个厂子工人工资的收入水平在当地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制药厂的居民楼都是楼板房，段云进入厂区后，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道路的两边整齐的种着两排杨树，段云前世的记忆中，这些杨树都长的又粗又高，足有十多米高，冬天的时候，还能在上面看到一个个的喜鹊窝，而此时这些杨树也就二层楼高而已，远还没长到自己记忆中的那么高大繁盛。 穿过一条小路，步行了十多分钟后，段云终于来到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那栋楼。 此时是大年初五，厂区中不时的传来阵阵的鞭炮声，地面上满是鞭炮的碎屑以及‘闪光雷’‘降落伞’和‘小蜜蜂’的纸壳。 后世国家渐渐禁止城市里燃放烟花爆竹，这也让春节少了几分年味，而对段云而言，这些爆竹则承载着他儿时对于春节的记忆。 段云那个时候最喜欢把那种一百响的电光炮拆成一个个的小炮，用香点燃后扔出去，也喜欢将炮放在土堆，井盖的孔里燃放，胆子大的孩子还敢拿着二踢脚放，引得旁边的孩子一阵阵崇拜的目光。 段云记忆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放过一种手持的那种长筒烟花，又一次放‘闪光雷’的时候，长筒中间直接炸裂，险些炸到手，而这件事后，段云就再也不敢玩这种烟花了。 不知不觉中，段云已经走进了楼道，上了二楼后，来到了自己前世的家门口。 段云心跳开始骤然加快，他即将见到年轻时候的父母，而段云带现在甚至还没有想好面对这个年代的父母时，自己该说些什么。 令段云意外的是，自己家门口并没有贴上新对联，这和旁边的邻居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犹豫了片刻后，段云终于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段云连着敲了好几下房门，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顿时让段云感觉有些疑惑，因为今天毕竟是初五，国人讲究个破五不出门，按理来说这个点家中应该有人。 “咚咚咚！” 段云敲门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但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响。 “吱呀！”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邻居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棉袄，带这皮帽子的小孩手里拿着一串电光炮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妇女。 “周姨？” 段云看到那个妇女后，惊讶的喊道。 段云清晰的记得这个女人正是自己小时候的邻居刘姨，和自己母亲都是包装车间的同事。 “你叫我什么？”那妇女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喊自己姨，随即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谁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蝴蝶效应 “周姨……啊，同志，我问下这间房子的人呢？怎么敲门没反应？”段云问道。 “你到底是谁啊？”那妇女神色开始警惕起来。 “是这样的，我有个战友名叫段志强，复员后他就回到制药厂上班了，给我留的地址就是这里，所以我这次是专门过来看他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志强正是段云前世父亲的名字，父亲早年曾经当过兵，退伍后被安排到制药厂工作的。 “这儿就没有叫段志强的……”那妇女闻言眉头一皱，接着说道“这房子以前住着一个老人，前几个月的时候去世了，房子现在是空的，没人住……” “什么！？”段云闻言顿时愣住了。 “涛涛，走，妈领你放炮去。”那妇女也没再理会段云，关上房门后，拉着小孩就要离开。 “同志等等！”段云连忙对那妇女又喊了一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男人可在家里呢！”那妇女皱着眉头说道。 “啊，没事没事！”段云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周姨的丈夫是厂里有名的二流子，段云并不想在这里惹什么麻烦。 但段云有些不甘心，他必须搞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 思索了一下后，段云又敲了下旁边另外一户人家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段云一眼就认出，她正是自己小时的邻居刘姥姥。 “你是……”刘姥姥开门后，看了段云一眼问道。 “啊，我是旁边这户住着的段志强同志的战友……”段云自我介绍道。 “这户人家不姓段，姓王，去年十月就去世了，他儿子在部队的……这里现在没人住。”刘姥姥说道。 “额。”段云听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很明显，刚才周姨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没人住。 这和段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段云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字眼，那就是‘蝴蝶效应’。 所谓的蝴蝶效应就是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它是一种混沌现象，说明了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证实了事物的发展具有复杂性。 对于这个效应最常见的阐述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就是蝴蝶扇动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的气流，而微弱的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 段云穿越到这个年代，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定影响，他过去的家庭很可能也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发生改变的！ 段云依旧有些不甘心，他又开始询问楼上和楼下的邻居。 但得到的结果如出一辙，都说段云家的房子里以前住的是一户老人，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 段云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随后，段云又去了也在这个厂区的爷爷家。 然而段云这次依旧没有找到人。 段云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找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段云无奈之下，只得 那时候住旅馆并非像后世那样有身份证交钱就可以住的，住店一律听从组织调遣，让你住东就住东，让你住西就住西。 那时，北京站一出站台口有块“北京市旅店介绍处”的招牌，还立着一个木制亭子，出差者排着长队，亭子里的人验过单位介绍信后才给开一个单子，上面写着旅社的名字，拿着单位介绍信和那个单子，旅社才给安排住宿。住哪儿不住哪儿，完全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弄不好就得去住地下室防空洞。 后来从79年开始，随着港商霍英东在广州建起了第一个34层高的白天鹅宾馆，成为第一个面向所有民众的宾馆后，全国的宾馆这才开始纷纷效仿，向民众敞开了大门。 这二年没有身份证，段云只是亮出了工作证，连带押金交了十五元后，这才住进了制药厂的招待所。 躺在宾馆的床上，隔着玻璃依旧可以听到窗外整整的炮声，段云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睡。 他的父母和所有亲人就这样杳无音信了，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自从段云重生后，就一直想着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然后这里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但段云也非常的无奈，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他能改变的，段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这样的现实。 一直到后半夜，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倦意，段云这才昏昏然睡去。 第二天，段云一大早就去了车站，买了一张前往吉林市的车票。 段云的前女友罗艳君家就住在吉林市。 两个城市相距的并不远，初中的时候，两人都在各自城市上的学，一直上高中的时候，罗艳君和段云都考上了长春第一中学高中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成为了同学。 最开始的那段同窗时光，两人还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都在各自埋头学习，平时也基本上很少说话。 一直到两人以相似的分数考上成都的一所二本大学后，才在大一的后半学期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一直将这个关系维持了十多年。 这期间，段云去过好几次罗艳君的家，他家就在吉林市的市区，后来也一直都没有搬过家。 相比长春，段云对吉林这座城市要陌生很多，虽然两座城市相距很近，但段云也只是和罗艳君来过几次。 但这并不妨碍段云的记忆，他依旧能想起罗艳君家所在的地址。 段云依稀记得，罗艳君家小时候是和父母奶奶住在一起的，那套房子则正是她早已去世的爷爷留下来的。 下了公交车，段云很快就找到了罗艳君的家。 然而让段云失望的是，敲开门后，段云得知这间房子住的并非是罗艳君的家人。 询问了这栋楼的左邻右舍，也没有一个听说过罗艳君父母名字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段云彻底失望了…… 网址77dus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个体执照 带着失望而落寞的心情，段云坐火车回到了大兴。 一个人在家中睡了一整天后，段云的心情渐渐开始恢复了平静。 既然有些东西无法改变，那么段云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这个现实。 初八段云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回到作坊那边安顿工作。 过年期间没什么生意，所以段云去工坊的时候，看到几个青工正在有说有笑的组装着天线和音箱，旁边的收音机中放着流行歌曲，气氛相当的轻松。 看到段云到来，曹东等人立刻上前和段云拜年，一根中华烟递到了段云嘴边，旁边立刻有人一脸恭敬掏出火柴点上了火。 和几个青工相互谈笑了一会儿后，段云将曹东拉着走到了门外。 “哥，这是过年几天的账单和钱。”曹东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又解开军大衣，从内衣里掏出一沓子用橡皮筋捆好的大团结，对段云说道：“你对下账。” “过年我不是安排你们放假么？怎么还有钱入账？”段云接过钱和单据后，微笑着对曹东说道。 “你说我现在没爹娘没媳妇的，过不过年还有啥区别？”曹东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闲着也是闲着，能多挣点钱就多挣点吧。”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你小子现在也是万元户了吧，这么有钱，还愁媳妇么？” 虽然曹东赚钱远不如段云多，但现如今段云的身家已经直逼十万大关，曹东靠着天线抽成，现在起码也是个万元户了。 “嗯，我银行存了一万多”曹东点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要是没大哥你的话，我也没今天” “行了，我用不着你天天感恩戴德的，帮我看好这个摊子就可以了。”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年的话，我打算给你办理个个体户执照，以后咱们要在城区那边开个音箱设备专卖店” “个体户制造！？”曹东闻言眼前一亮。 其实曹东早就想办个个体户执照了，他没有固定工作，条件上完全符合国家关于申请个体户执照的要求。 但规定是规定，很多国家政策到了下面各省市，执行起来却都或多或少的做了一些改变，事实上，除了南方的一些城市，全国大部分省市县的个体户指标都不多，除了申请人要符合政策规定，还需要在当地政府主管部门有一定人脉关系才行，一般人是很难获得执照的。 曹东在段云这边的摊子干了一段时间后，也曾经想着自己搞个摊子，然后雇佣两个人，专门售卖段云作坊的音箱天线等产品，毕竟按照之前段云制定的那种直销模式，现在已经快摸到天花板了，所以日后迟早要走公开销售这条路。 只不过曹东没关系没门路，这个体户执照根本办不下来。 另外还有就是，当前国家对私营经济政策一直都处在一个摸索的阶段，政策宽松的时候尚且还好，可一旦相关政策收紧，无数人就会死在倒春寒路上，所以在政府部门没有关系，就算有个体户执照，各种相关管理部门的麻烦也会不断，所以社会上能光明正大做生意的个体户，大部分都是有钱有关系的人。 所以当曹东听说段云有可能会办下个体户执照后，内心自然是兴奋的，曹东也知道段云现在身份不一般，在厂里已经是工程师副科长了，还跟着轻工局局长一起出过国，夜大的同学里也有一些政府公务员，只要段云提起这件事，应该是十有**能办下来的。 “这件事我回头跑跑关系，事情还不一定能成”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的话，将来个体户执照办下来，只能主营咱们作坊的电器设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是必须的！”曹东闻言眉头一挑，说道：“我没有其他进货的渠道，再说了，咱们的天线和音箱设备技术质量杠杠的，也能卖上好价钱，不卖咱们作坊的东西，那还能卖什么？” 曹东说的都是心里话，经过这半年来的销售，曹东是亲眼看到作坊音箱和天线的热销，在他看来，段云设计的天线和音箱设备简直就是黑科技，质量和性能方面碾压国产同类产品，而且这两种产品目前在市面上还没有能竞争的同类仿制品，简直就是垄断的生意，只要经营得当，销量和利润都会高的惊人！ 另外段云也算是曹东的贵人和靠山，没段云跑关系，他没有开店干个体的机会，所以段云的话必须要听，否则的话，就算他拿到个体经营执照，没有靠山他也混不长久，对于深谙人情世故的曹东而言，他是清楚这其中的后果的。 “行！”段云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给曹东办个体经营执照，其实就是想给自己作坊的产品打开一个新的销售渠道，曹东表现的如此忠诚，他也就放心了。 “那段哥咱们这执照什么时候能办下来”曹东问道。 “一两个月内吧”段云微微一笑，说道：“不光是个体执照，咱们想在城区做生意，很多关系需要打点，这段时间的话，你可以进城看看有什么地点比较好的铺面或者柜台，价格合适就可以考虑一下了。” “行，我这几天就去办。”曹东高兴的说道。 现在曹东对段云是有几分信服甚至崇拜的，在他看来，只要段云定下的计划，基本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他既然这么说，那个体户执照应该是稳了。 “那你和兄弟们忙吧。”段云说完，转身骑上侉子离开了工坊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段云带着烟酒等礼品，骑着摩托来到了赵东升的家中。 赵东升的家就在一楼，独门独户，后面还有一个砖墙围着的小院子。 段云这还是第一次到赵东升的家，地址是通过厂里的通讯录上查到的，距离厂门口不远。 如今已经正月初九，算是上门给赵东升拜个晚年，当初没有赵东升帮忙，段云也不可能在厂里爬的这么快，所以他必须要上门拜访一趟。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取经 敲门后，房门很快被打开。 “赵书记过年好！”段云看到开门的正是赵东升后，立刻笑着招呼道。 “段云？快进来！”赵东升见到来人是段云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道：“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给赵书记拜年，我怎么可能空手过来。”都有进屋后，将手中的香烟和两瓶汾酒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说道：“我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前天的时候才回来，这就过来给您拜个晚年。” 段云进入屋子后，发现赵东升家布置的非常简单，唯一的一台电器就是衣箱上电视机，在另外一边的墙角里，还放着一个香台，正中间放着一个老妇的黑白相片，应该是赵东升已经逝去的老婆。 房间布置虽然简单，但却收拾的干干净净，透过另一侧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中有一条土狗正在窝边晒太阳，院子的地上摆放这一排大葱。 至于赵东升本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看来他应该已经从退休的事情中恢复过来了，这多少让段云松了一口气。 “呵呵，你以后该改改称呼了，不要叫我赵书记了，我已经从厂里退下来了，现在就是个没用的老头……” “叫惯了，也改不了口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年过年就您一个人在家啊，儿子没回来啊？” “都来过，初五走的。”赵东升说话间，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放在段云面前，说道：“你这都回来两天了，没去秦厂长哪儿走一圈？” “没。”段云应道。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糊涂呢？”赵东升眉头微皱，说道：“以后这厂子就是秦刚的天下了，你技术很好，现在厂里新设备都需要你来技改，如果肯对他示好的话，他肯定会重用你的……” “其实我现在的心思现在不在厂里。”段云说道。 “嗯？”赵东升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在厂区搞电器维修的活，不过那都是小生意，说到底，你的前途还是拴在这个厂子里的，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况且你记住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前你只是厂里的一个徒工，做点修理电器的小生意赚点钱这无可厚非，但你现在已经副科级干部了，头上顶着工程师的职称，再做这种小生意就和你身份不符了……” 赵东升明显看不起做生意的人，而且骨子里官本位的思想很重，在他看来，段云堂堂一个厂里的副科长每天干些上门修理电器的事情，就是不务正业，而且这有些丢份。 只是赵东升不知道的是，段云说的并不是修理电器生意的事情，而是另有其事。 对目前的段云而言，他技术上是有绝对实力的，但如果想实现自己重生后的人生计划，光有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如今段云已经靠着技术上位，他的目的是为了在厂里掌握一定的权利，成为一个管理者，而不仅仅只是当一个技术工，他需要完成一个角色的转变。 另外新的一年中，段云想要扩大自己作坊，而如果作坊的规模一旦扩大，他就需要加强自己的管理能力，毕竟管理十个人和管理一百个人甚至几百人完全就是两码事，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赵东升担任红星齿轮厂党高官超过二十年，虽然最终走的落寞，但他在厂子的时候，确实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和社会阅历，段云如果能从他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会受益匪浅的。 “赵书记说的对，虽然您以前在厂里是我的领导，但我实际上一直都把您当师傅看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也已经被提拔为副科长了，但实际上除了懂一些技术，其他一无是处，另外我们搞技术的提拔的快，淘汰的也快，可搞管理工作的话……” “你是想来我这里取经的吧？”赵东升微笑着说道。 “嗯。”段云点点头。 “其实管理并不难，难得是利弊的选择以及人情世故分寸的把握，有些东西学是学不来的，需要你自己去悟……”赵东升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对了，你上午还有别的事情么？” “没啥事情。”段云说道。 “那好，现在马上都快中午了，你就留在我家吃顿饭吧，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以前厂里的一些事情。”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随后，两人交谈一阵子后，赵东升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肉丸扒肉条都是加工好的半成品，下锅炒两下就能吃了。 饭菜上桌，段云打开汾酒的瓶盖，给自己和赵东升到满了被子。 随后，赵东升和段云讲起了从他年轻时刚入厂一直到当上了厂高官的经历…… …… 从赵东升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段云和赵东升聊的非常欢畅，老头今天也没少喝，酒量比段云想想中的要高的多。 对段云而言，他今天确实从赵东升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看来管理确实是一门大学问，很多东西是课本上学不到的，赵东升脑子里面的东西确实不少。 走在回家的路上，段云点燃一根烟，刚抽了没两口，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段云回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程清妍。 此时的程清妍应该是刚从澡堂出来，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衣，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小篮子，里面装着洗浴用品，头发的秀发被毛巾包裹着，冒着淡淡的白气，隔着几步距离段云都能闻到海鸥洗头膏的香味。 “过年好！”段云微笑着和程清妍招呼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清妍问道。 “前天就回来了。”段云回到。 “清妍，你等等我啊？怎么自己先走了。”正当段云和程清妍说话的时候，后面澡堂中又走出了一个头发包着毛巾的女子，远远的对着程清妍喊道。 当段云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有些日子没见的于淑兰……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昔日情谊 段云对于淑兰印象还是不错的，当初虽然因为救她，自己被关进了派出所，但事情很快就得到了澄清，段云还因此获得了厂里的表扬。 后来在于淑兰的帮忙下，段云和作坊的那些青工组织了团建，而崔林雷子更是趁着这个机会都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大家一起玩的还是比较欢畅的。 只是后来随着天线销量暴涨，周日正是赚钱的高峰期，而他再也没见到于淑兰，所以连着几次的团建活动就在没举办过。 “段……段云。”看到段云后，于淑兰目光一怔，随即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 “小于啊，好久不见，过年好。”段云微笑着招呼了一声，随即问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看到你，忙什么呢？” “小兰快结婚了，天天忙着布置新家呢。”旁边的程清妍笑着说道。 “啊，恭喜恭喜！”段云闻言一愣，随即连声恭喜道。 其实之前两人一起外出团建的时候，段云就看出于淑兰对自己有点意思。 只不过于淑兰从来就是不是段云喜欢的那种类型，她学历太浅，喜欢玩乐，段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朋友而言。 相比而言，段云和程清妍则有很多共同语言，两人都热衷于研究机械方面的技术，现在又是大学的同学，所以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找到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没想到的是，仅仅两个多月时间，于淑兰居然已经结婚了。 “谢谢。”于淑兰闻言，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虽然于淑兰从内心而言很中意段云，但父母的话她不能不听。 和那个相亲的对象拖拖拉拉相处了两个多月，于淑兰也基本没给对方好脸色，可那个男人倒也执着，天天对于淑兰穷追不舍，显然是真心喜欢段云。 而随着段云在厂里逐渐风头日盛，当了劳模分了房子，还考上了大学，这终于让于淑兰感觉自己有些配不上段云了，另外段云天天和程清妍一起学习上夜校，感觉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时间一长，于淑兰算是彻底死了心，最终同意和男友结婚。 只是再次见到段云的时候，于淑兰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于淑兰的对象挺不错的，个子高高的，长得也挺斯文的，还是中专生，在616供销科坐办公室的，每次都给小兰买好多的好吃的呢。”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呵呵，那挺好的啊，供销科的工作可是肥差，收入高能经常出差到外地，私下送东西的人多，以后的话，估计我还要求你帮忙办事呢。”段云笑着说道。 “以后如果需要我家那口子帮忙你直说！”于淑兰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他要是不帮你的话，我收拾他！” “哈哈哈。”段云和程清妍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要么今天晚上你们两个来我家吃饭吧，反正过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吃晚饭可以打打扑克什么的。”于淑兰建议道。 “这个算了吧，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段云顿了顿，接着提议道：“以后有时间的话，大家可以继续出来一起集体活动，大兴公园那里的人工湖结冰了，咱们可以去那里滑冰。” “是啊，叫上你家那口子，一起出来玩啊。”程清妍也跟着说道。 “行啊。”于淑兰点点头，说道：“那以后咱们再商量，大家都是朋友，要常来往才行。” “呵呵，没问题。”段云笑着说道。 “嗯。”于淑兰到了这个时候，脸色已经不如刚才那般尴尬了。 虽然没有走在一起的缘分，但依旧可以成为好朋友，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段云和两人闲聊了一阵后，就在路口分开回家了。 今天是厂里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事实上，从初五以后，厂里的很多工人就已经开始正常上班。 段云晚上一个人在家中做了些饭菜，然后打开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到了新的一年，段云有很多的计划。 这次去东北寻亲无果而归，让段云彻底和自己的过去画上了句号，从今以后，他的人生只能重新开始了。 回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和未婚妻小罗，段云感慨万千，随着白酒一杯杯的下肚，段云居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 第二天早上，段云一早就来到了厂子，开始了春节后第一天的上班。 来到自己办公室后，段云先将里面打扫了一番，到水房打了一壶水后，冲了一杯茶水，然后惬意的坐在办公室中。 而到了上午九点，段云就接到通知，让他去会议室开会。 段云在会议室中刚坐下，厂长秦刚就走了进来。 今天的秦刚看起来红光满面，刚一出现，会议室中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随着赵东升的退休，如今的红星齿轮厂全厂都挂起了‘秦’字旗，这次厂里再也没有了能掣肘他的人，就连夕日赵东升身边的那些心腹，这一刻也都开始对秦刚示好了。 过年期间，厂里的主要领导干部纷纷带着礼品上门给秦刚拜年，险些踏破了秦刚家的门槛。 谁都知道，这个年过完后，秦刚肯定是会开始在厂里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的，人事调整则是最先要开始的。 在国企当领导，相比工作能力，有时候站队是否正确对前途的影响要更大一些。 当初赵东升在任的期间，厂里很多干部都和他走的很近，如今随着赵东升退休，这些人在厂里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而另外一些当初就是秦刚这边的人，自然而言也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最倒霉的则是一些墙头草，忽东忽西想两面讨好，但这种人的结果往往是在两边都得不到重用。 秦刚如今大权独揽，但若是想真正掌舵红星齿轮厂这艘大船，平衡厂里主要干部的利益是非常重要的。 这其中学问很多，秦刚年前的时候，就开始对这个问题反复斟酌了，心里早就有了初步的人事调整方案，只不过年前时候不想在厂里折腾的太大，而如今春节已过，秦刚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事变动 会议一开始，秦刚就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发言稿，长篇大论谈起了厂里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从秦刚的话中，段云能听的出他确实是有点雄心的，核心内容就是严抓生产，强化质量监督体系，他显然并不甘心只是当一个平庸的厂长。 不过相比秦刚雄心万丈般的发言，会议室中众人更为关心的则是他对厂里干部的人事调整。 果然，秦刚念完发言稿后，又取出了一张反复涂改过的稿件，开始宣布厂里的一些人事任免决定。 若是以前，厂里的每次进行重大人事任免，都需要进行一番开会讨论，从厂委会到职代会，一层层的听取意见，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个过程中，书记赵东升的意见最为重要，没有他点头，秦刚任何人事的提名，都无法通过政审这关。 但现在，随着上级开始搞政企分离，全面推行厂长责任制后，如今的红星齿轮厂终于变成了他一言堂，让秦刚有了可以任意进行人事调整的权利。 这次秦刚人事调整的幅度很大的，但厂委会的几个核心成员在变动不大，副厂长于建国和总工程常林没有任何变动，他们在厂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晋升的空间了。 至于之前一直是赵东升左膀右臂的工会主席则被秦刚安排到了团委担任副书记，而之前在团委担任书记，和秦刚走的很近的名叫陈桥的成为了厂里新的工会主席。 虽然这名工会主席成为团委的书记，工资福利待遇上没有任何变化，但由于团委副书记没有资格参加厂委会，所以实际上秦刚已经将这个工会主席踢出了工厂的最高权利核心中。 工厂高层领导只有这一个变动，至于接替赵东升书记职务的是以前副书记孔元详，只是上级党委的任命，秦刚是动不了他的，而且这个孔元详现在和秦刚的私交很好，另外相比当初的赵东升，孔元详在红星齿轮厂没有那么深厚的底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实力和秦刚当面叫板，也没有制约他的能力。 虽然厂委会变动不大，但基层干部的调整变动方案则很大。 秦刚一口气撤换了好几个部门的主管，主要集中在人事科，财务科，以及销售科上。 新提拔起来的部门主管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秦刚亲信，秦刚丝毫不掩饰自己任人唯亲。 “下面我说下关于技术科的人事调动的决定……”秦刚喝了一口茶水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听到秦刚要调整技术科人员的时候，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段云。 很多人看向段云的眼神中，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其实在年前的时候，厂里就已经有人不看好段云的前途了。 明明赵东升退休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厂里很多之前和赵东升走的很近的人纷纷开始转向秦刚示好的时候，段云却依旧站在赵东升这边，甚至还提议要给赵东升办一个盛大的退休欢送会。 段云的这种做法在很多人看来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有些人背后议论这件事的时候，评价段云太年轻不懂事，空有一身好技术却不懂人情事故，甚至有人直接说段云就是个傻子！ 人走茶凉是官场生态中一个很正常的现象，而向段云这样在以前靠山即将落幕的时候依旧表现的如此‘愚忠’，简直就是一种政治幼稚的表现，况且以前秦刚和赵东升在厂里的明争暗斗已经是人尽皆知，而这个时候段云居然还没有见风使舵，这无疑会让他付出重大代价的。 段云有技术是全厂公认的，但技术不是免死金牌。 对于一个领导而言，在下属的选择上，他们宁可要一个听话的庸才，也不会用一个不听话的人才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众人的预料。 “……鉴于厂里之前设备技改对生产效率提升明显，所以我决定在技术科成立一个专门的技改小组，组长有程总工担任，副组长则由段云同志担任……”秦刚一脸正色的宣布道。 秦刚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谁都没有想到，秦刚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而且从秦刚的话中，似乎还有要重用他的意思，这确实让会议室中的很多人大跌眼镜。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的，秦刚之所以会‘不计前嫌’，决定重用段云，是有一些原因的。 一方面，厂里的那台滚齿机确实只有段云一个人能玩的转，总工程常林到现在还搞不清数控集成电路部分的工作原理，所以目前秦刚还离不开段云的技术，毕竟新的滚齿机加工效率惊人，一旦出了故障而段云找各种理由拖延维修的话，对生产是有一定影响的。 另外一方面，秦刚若是想日后在厂里做出一些政绩来，他还必须要依靠段云的技改技术，论技改方面的造诣，就算是程总工也不是段云的对手，这个其实在去年厂里技改比赛的时候，秦刚就已经看出来了。 而除了技术方面，秦刚最忌惮的还是段云和瑞局长的关系。 虽然厂里很多人都知道段云去年作为翻译，曾经和瑞局长一起出过国，但众人并不知道瑞阳是何等的欣赏段云。 当初瑞阳就曾经想将段云调入市局，虽然最后段云留在了厂里，但瑞阳依旧很信任他，还点名让他去汽车厂帮忙安装进口设备，由此可见瑞阳对段云的器重。 倘若段云在瑞阳那里打自己的小报告的话，那么哪怕秦刚在厂里做了再多的政绩，也会大打折扣，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以哪怕段云再不懂事，再不识相，只要他依旧是瑞局长眼中的红人，那么秦刚只要头脑还够清醒，那么就绝对不能轻易打压段云，而是需要重用且必须重用段云！ 听到秦刚将自己安排为了新成立的技改小组的副组长，段云内心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因为和当初刚进厂不同的是，如今段云心思已经不在技术方面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上午开完会，段云直接去了一趟车间，看了下他改装的那台滚齿机。 过年的这段时间，这台机器一直都处在二十四小时的运作中，车间三班倒一直都在看着这台机器的运作情况，期间还对机器运作已经加工工件种类数量以及成品合格率做了严格的记录，这都是年前的时候段云要求的。 段云从负责操作这台机器的班组中拿到了过年期间的设备运行记录，仔细的查阅了一番后，心头顿时一松。 完成一台设备的技改，对生产效率的提升只是第一步，而最为重要的则是设备运行是否能长期保持稳定，这才是最关键的。 一台改进的设备完成后，是需要不断的运行检测的，这个周期很长，在这期间，依旧需要不断完善和改进各种工件，直到机器达到长时间运作没有问题后，这才能证明这个技改方案是成熟的。 从目前记录的数据看来，这台滚齿机这半个多月来一直都保持着高效稳定的运行中，除了前期出现一些小问题外，整个春节期间都运行的非常平稳，无故障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天，这说明这台滚齿机已经过了磨合期，机器稳定性已经有了保证。 段云是在其位谋其事，技术是他在厂里最大的依仗，这点段云还是心中有数的。 翻看了春节期间滚齿机的数据记录，段云能看的出这台机器一直都保持着24小时的高效运作中，说明目前厂里的加工任务确实很重，一台滚齿机应该是无法满足厂里的需要的。 另外通过询问班组长，段云得知过年期间，包括大年三十晚上，车间中都是有老师傅继续加班加点工作的，厂里春节期间开出了五倍的工资，计件奖金也翻了倍，所以过年的时候，来厂里上班的老工人还是挺多的。 由此可见，目前厂里的订单是真的很多，只有一台滚齿机，是无法满足生产任务的。 离开车间后，段云中午回家吃完饭后，躺在床上思索了一阵子，决定要给厂里做出第二台滚齿机。 新滚齿机越多，在厂里生产效率的占比就越高，相对的，段云在厂里的重要性就越大。 况且有了成熟的设计方案，再做出一台滚齿机是很轻松的事情。 中午上班前，段云去了一趟工坊，将上次滚齿机数控部分的电路板图纸交给了崔林，段云让他下午尽快将电路板赶制出来。 随后，段云上班来到办公楼后，先回到自己办公室，取出上次滚齿机的设计图纸后，用来两个多小时将一些工件的尺寸和加工工艺重新做了一番修改后，来到了程常林的办公室。 “程总工。”段云进入程常林办公室后，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什么事情？”程常林面无表情的问道。 自从上次两人年前的时候因为赵东升的事情发生争执后，就在也没说过话，平时在单位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关系已经生硬了。 但对段云而言，他和程常林在私事上有矛盾，两人三观不一样，但公是公，私是私，日常工作上程常林毕竟是他的直接领导，段云有新的技术方案还是要和程常林汇报的。 其实段云现在也完全可以直接找秦刚谈加装滚齿机这件事，秦刚之前也是一直很希望段云能再做出一台滚齿机的，毕竟这种设备对生产效率的提升很大，秦刚自然巴不得段云能多做几台。 而段云这次找程常林，说到底还是不想和程常林的关系闹的太僵。 因为目前段云和程家的关系有点特殊，虽然段云和程常林经常不对路，可和程清妍却相处的非常好，另外段云母亲住院期间，程清妍和她母亲杨秀芳也帮忙做饭送饭的，这点让段云非常感激，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段云也不能和程常林彻底撕破脸。 “这是修改后的数控滚齿机图纸，上午我去了一趟车间，感觉咱们厂现在生产任务挺重的，一台滚齿机不够用，所以我想再改装出一台出来。”段云将图纸放在程常林面前后，正色说道。 “额。”程常林闻言眼前顿时一亮，随即说道：“你这个提议很好，咱们厂现在生产任务很重，确实应该多做出几台数控滚齿机。” 其实年前的时候，秦刚就曾经找程常林谈话，想让他帮厂里多做几台滚齿机出来，毕竟这种机器的加工效率确实非常的高，目前厂里的齿轮订单很多，生产压力非常大。 既然秦刚又交代，程常林自然是照办的，可他还是借口买不到芯片，暂时无法做出第二台滚齿机。 但实际上，程常林虽然已经在段云的帮助下，掌握了这种滚齿机机械和电路方面设计原理，但在数控电路板方面，程常林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段云的设计原理，所以没有段云的帮助，他是做不出第二台数控滚齿机的。 程常林是个爱面子的人，在秦刚面前他不肯承认自己技术不行，所以只能找个托词暂时应付过去。 可关于这件事秦刚找了他好几回，秦刚显然是通过厂里的技改来提升生产效率做出一点政绩的，甚至这次开会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技改小组，让程常林牵头挂帅，以至于程常林现在也感觉压力很大，可由于之前和段云关系搞的有点崩，他实在没法对一个小辈低头，这无疑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然而今天段云居然主动找到他说要再制作一台数控滚齿机，这对你秦刚而言，无疑就是雪中送炭一般！ “这是我修改后的设计图纸，这段时间机器运行调试中出现的问题我已经全部都做出了修改，只要找工人做工件安装的事情，就麻烦程总工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其实段云完全可以自己到各个车间找人加工工件，之所以把图纸交给程常林，说到底，还是想给程常林一些面子，让他在工人和其他厂领导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让众人觉得这次是程常林独自改装出的滚齿机。 说到底，段云之所以给他这个面子，完全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程清妍和她母亲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段云不能跟程常林的关系搞的太僵而已…… 第三百二十章 互帮互助 “好的。”程常林闻言点点头，片刻后又对段云问道：“那这机器的电路板……” “给我三天假，我回家把电路板做出来。”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没问题！这假我准了！”程常林闻言顿时一喜。 其实他还巴不得段云能多请几天假，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在这段时间有独自在领导和下面工人面前有表现的机会。 毕竟段云去年的时候出的风头太大了，完全掩盖了他这个总工在技改方面的话语权，以至于厂里很多人私下都认为段云的技术已经是厂里的翘楚，要高出程总工一筹，这些背后的议论无疑让程常林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现如今段云请假不在厂子的话，那么程常林正好可以借机表现一番，一个人组织工人将机器组装起来，这无疑会扭转厂里人对他的舆论压力。 “三天后，我会把电路板送过来的。”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 请假离开厂子后，段云径直前往了出租屋。 电路板和控制外壳最多一个下午就能全做完，段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芯片焊接上去而已，根本用不了三天的时间。 之所以请假，是因为段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办。 段云从库房中拿出了两个低音炮音箱，然后骑着侉子，直奔城区而去。 进入城区后，段云又在商量买了两瓶汾酒，放入车里后，前往了蒋志鹏的家。 蒋志鹏是段云夜大班里的班长，岁数最大，在民政局当副局长，之前的时候，段云曾经给他家安装过天线。 段云想办理个体执照，必须要在政府找到关系，所以段云这次想求蒋志鹏办事。 虽然民政局不管个体执照的事情，但蒋志鹏在政府机关部门混迹了这么多年，肯定在各个部门都是有熟人关系的，找他办事的人也肯定很多，所以段云认为蒋志鹏还是有能力帮他办理这件事的。 哪怕蒋志鹏不出面帮忙，只要他能帮助自己牵线，那事情也会好办很多，毕竟就算走后门也需要知道门牌才行。 此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段云到了蒋志鹏家门口后，从车上跳了下来，敲了敲院门。 “谁啊？”听到敲门声后，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蒋师傅在家么？我是他同学。”段云隔着大门喊道。 段云说完，过来片刻后，院门终于被打开了。 “段云？” 开门的正是蒋志鹏，当他看到段云后，顿时愣了一下。 “蒋班长过年好！”段云笑吟吟的招呼道。 “都是过了初十了，你这算是拜的哪门子年啊？”蒋志鹏见状笑了笑，随即对段云说道：“赶紧进来吧！” “哎。”段云应了一声后，拿着酒瓶和音箱就走进了蒋志鹏的家。 “小段啊，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过来干嘛。”看到段云手中拎着的音箱，蒋志鹏问道：“这是啥东西？” “音箱。” “音箱？”蒋志鹏愣了一下，连声说道：“这东西你拿走，太贵重了！” 蒋志鹏看出段云今天过来多半是送礼求他办事的，但这年头人们送礼也就是送几盒烟几瓶酒的，都有送这么贵重的电器设备他还是第一个见到，自然是不敢收的。 “蒋班长，之前在夜校的时候，你可没少照顾我，之前我回老家了一趟，回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土特产，所以……”段云笑着说道。 “小段啊，你这是干嘛啊？你是想让我犯错误么？”蒋志鹏打断了段云的话，一脸严肃的说道。 “蒋班长，我这音箱可不是送你的，而是让你帮忙试用的，音箱是我手工制作的，想靠着这个赚点钱，所以想找几个用户使用顺便提点意见……同学之间帮忙，这个不会让你犯错误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知道他送这么贵重的音箱蒋志鹏肯定是不敢要的，毕竟花多大的价钱就要办多大的事情，音箱这种设备如此贵重，蒋志鹏是不会接受段云这么大的人情的。 但段云‘帮忙试用’这个词用的非常取巧，让原本敏感的事情变成了朋友间的互帮互助，段云这么说，蒋志鹏就会很容易接受了。 “啊，这音箱这么漂亮，居然是你手工做的？”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蒋志鹏的面色顿时舒缓了很多，随即看来一眼段云手中的音箱后，惊讶的问道。 在蒋志鹏看来，段云拿着的两个小音箱外形还是相当美观的，木质的外壳刷着亮漆，花纹自然而漂亮。 蒋志鹏单位就有两套音箱，但从做工来说，明显不如段云这两个小音箱做的精致，蒋志鹏很难相信这么好的音箱居然是段云手工做的。 “爱好，这都是业余爱好。”段云说话间，已经走入了蒋志鹏家的大屋，然后将那台音箱放在了录音机的旁边。 蒋志鹏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上次段云给蒋志鹏修理电视，最后还送了一套天线的时候，蒋志鹏就已然欠下了段云一份人情。 现如今段云又送东西过来，蒋志鹏自然也是不可能表现的太过正气凛然直接拒绝了，而且按段云的说法，他们就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这音箱放在他们家是‘试用’的。 “这还有两瓶酒。”段云又将手中的两瓶白酒放在了蒋志鹏家的桌子上。 “这也马上到饭点了，晚上你就在我家吃饭吧。”蒋志鹏看到段云放在桌上的两瓶酒，对段云说道。 “这个……实在添麻烦了。”段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段云等的就是蒋志鹏这句话，他挑下午这个点过来拜年，还带着两瓶好酒，为的就是能留在蒋志鹏家吃晚饭，顺便谈一些事情。 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是有道理的，几杯酒下肚，有些平时不敢说的就说出来了，有些平时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能帮忙了，总而言之，酒桌上是个能出奇迹的地方。 “麻烦啥，都是同学，一起吃顿饭很正常的。”蒋志鹏对段云微微一笑，随即转头对自己妻子说道：“老婆，晚上炒几个好菜，我同学晚上在这里吃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租赁店铺 晚上，段云和蒋志鹏谈的非常欢畅，眼见蒋志鹏酒喝的差不多了，段云说起了想要办个体户经营执照的事情。 蒋志鹏开始有些面露难色，但接连又被段云灌了几杯酒后，终于松口了，说要段云先等一周，另外需要曹东的户口本和街道的证明。 段云听到蒋志鹏这么说，就知道这事基本就算成了，之前送的天线音箱和这个个体户执照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心情兴奋下，段云又和蒋志鹏对饮了几杯。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段云这才离开了蒋志鹏的家，骑着侉子回家了。 今晚喝了很多酒，段云骑着侉子速度开的很慢，还在这年头没有酒驾，另外晚上马路上也看不到什么车辆和行人，所以基本上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回家段云倒头就睡。 第二天的时候，段云安顿曹东去街道办理失业证明，自己则将做好的电路板拿回家后，焊接芯片和加装塑料外壳。 到了下午，段云拿着曹东的失业证明和证件，再次找到了蒋志鹏，将东西交给了他。 蒋志鹏拿到证明后，安顿段云这两天去联系下同在夜大上学的何明。 何明在城区的派出所中担任队长，是个有点资历的公安，同样在大兴政府中有点人脉关系。 这年头想做生意，需要方方面面的关系，否则的话，生意很难做的长。 何明对段云还是有好感的，事实上，在今年理工大招收的这波学生中，段云和程清妍是最为年轻的，以至于段云最开始的都要喊班里的同学叔和大姐，也正是因为年龄小，班里这些岁数比较大的同学对他们两个还是比较照顾的。 另外在班里的这些同学看来，段云虽然年龄不大，但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他以翻译的身份跟随轻工局局长一起出国，后来去汽车厂支援的事迹还上了报纸，一段时间，大兴当地的报纸上经常能看到段云和一些省部里的领导的合影，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将来肯定会得到上级的重用的。 人和人能相互利用的关系是最为稳固的，另外你有多大的本事，就会有多大能量的人脉圈，段云目前在大兴市混的风生水起，已经被班里的那些有点小权利的同学当成了一个‘潜力股’，别人既然觉得你这人有价值，自然也就愿意帮你的忙。 得到蒋志鹏的提醒后，段云当天晚上就有带着音箱和白酒到何明家走了一圈。 又是一瓶酒下肚后，段云终于换来了何明的一句话：以后你那个朋友做生意遇到什么麻烦让他来找我，好使！ 有了蒋志鹏的帮忙和何明的承诺，段云开店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着落了。 这两天段云送出了四个小低音炮，价值快过千了，一千块钱在这个年头对普通人而言，绝对是一笔大钱了，但花了这些钱能把个体营业执照办下来，段云还是感觉这钱花的是很值的。 最重要的是，段云这次终于可以突破直销的瓶颈，光明正大的售卖自己作坊的东西了。 解决完了个体经营执照的事情，段云在第三天的时候开始和曹东一起去市区寻找适合开店的店铺。 这二年没有商品房的概念，个体户想做生意，只能租用国营企业的柜台或者临街的铺面。 这年头大兴最繁华的商业街就是西门外的大西街这一片，平时进城购物的人很多，到了周日的时候更是人头攒动，616厂，矿务局的职工坐公交过来买东西的人非常多，算是做生意的黄金地段了。 这两天曹东已经来过大西街转悠了好几趟了，根本租不到商铺，主要原因是这里基本都是国营商店，这些商店的领导根本就看不起个体户，听说曹东想租商铺后，要么冷嘲热讽的直接拒绝，要么就是租金高的惊人，而安排的柜台铺面都是人流量最差的偏僻角落，根本就是摆明了狮子大开口。 曹东对于这种情况感觉有些生气，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二年国营商店是老大，而个体户在这些国营商店眼中，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想在他们的底盘混饭吃，受欺负受气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另外八十年代大兴城区基本上都是老旧平房，没有那种临街的楼房铺面房。 所以这年头个体户基本上都是街边摆摊，早上在临街的地方占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晚上收摊走人，没有固定的销售地点。 两天跑下来，曹东感觉有些丧气，虽然如今他已经迈入了万元户的门槛，但依旧在城区租不到一个合适的铺面。 “哥，我看要么我就在这里练摊好了。”又一次租摊位无果后，曹东跟着段云走出了国营商店，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的高级音响都是木质的，天天搬来搬去的，磕破碰坏的怎么办？再说了，万一碰上下雪下雨的，电路板喇叭进水怎么办？”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可是……” “没有合适的店面，这生意我宁可不做！”段云很干脆的说了一句，思索了一下后，又对曹东说道：“既然大西街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那咱们就换个地方。” “可这城区除了大西街哪还有做生意的地方啊？”曹东不解的问道。 虽然说城区还有一些地点，比如鼓楼那一片，也有一些店铺，但那里也都是国营商店，而且客流量比起大西街要少的多，如果租金过高的话，买卖根本没法做。 “跟我去一趟四牌楼。”段云一屁股坐上侉子后，对曹东说道。 “四牌楼？那地方有人去么？”曹东闻言愣了一下。 印象中四牌楼那里基本上没有大的商铺，只有一个邮局，门口倒是有些集邮爱好者在那里购买交换邮票，人流量并不多。 “你去了就知道了。”段云说完，启动了摩托，迅速离开了大西街。 不到十分钟，段云和曹东就来到四牌楼。 将侉子停在街口后，段云领着曹东径直走向了油坊巷的无线电爱好者之家。 由于现在春节假期已经结束，人们都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今天也不是周日，所以油坊巷的行人稀稀拉拉，没有多少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买房 段云其实早就想在这油坊巷开一家音箱专卖店。 音箱这种东西算是一种普通的家用电器，而高端的音响则是发烧友才会购买的奢侈品。 虽然油坊巷这条电子爱好者一条街平时的客流量相比大西街要差很多，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但周日来这里淘货的人各个都是识货的行家，在这里卖音箱显然是有针对性客户的。 其实当初段云卖出的第一台低音炮，就是在这里成交的，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对自己低音炮设备感兴趣的人很多，只是由于价格实在太高只能作罢。 而现如今段云的作坊已经可以做出高中低三个档次的音箱，价格从二百到六百的都有，另外还有定制加工的能力，如果在这个地方开店的话，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油坊巷全部都是老旧的平房，平时这里的人很少，所以不到一百米的街道上，只有七八个临街的小店，主要卖烟酒副食，以及五金交电。 巷子中间就是无线电爱好者之家，旁边有个大院，就是这些爱好者私下交易二手货的地方。 此时箱子里依旧有一些人在街边摆摊，虽然人不多，但围观和私下交易的人还是不少。 “哥，你要在这条街开店？”曹东看了一眼街道稀稀拉拉的人群后，一脸不解的问道。 对曹东而言，他选店铺的最大标准就是人多，但这里显然有些太过冷清了，和大西街一比，差距简直太大了。 “这里是无线电爱好者之家，平时人确实不多，周末周日的时候人还是不少的。”段云思索了一下，随即对曹东说道：“你左边我右边，咱们挨个到各个商店和临街的居民问一问，看看他们谁愿意出租房子，如果不肯租的话，买也可以！” 段云是打定主意想在这里开店了。 虽然这二年国内还基本没有商品房的概念，但实际上民间买房卖房的事情还是有的，国家到了后来也都承认了，只要产权是个人的，不是工厂单位的福利分房，都是可以进行产权转让的。 “哥……”曹东此时还有些犹豫。 “快去！”段云一挥手说道。 曹东见状，只能无奈的按照段云的意思来。 两人分开后，段云先从无线电爱好者之家旁边的店铺开始问起。 不过段云接连询问了几家商店后，商店的管理表示没有柜台可以租给段云。 无奈之下，段云又开始挨个询问起了临街的住户来。 这一片的居民基本上都是老大兴人，有些房子甚至是解放前盖起来的，甚至一家三代人住在一个院落中，段云想从这地方租到房子比较困难。 又是一连问了好几家，临街房子的这些住户没有一个租房子的，眼见已经快走到油坊巷的街尾了，段云多少有些失望。 “段哥，找到房子了么？”此时曹东从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对段云询问道。 “没。”段云眉头一皱，问道：“你问的如何了？” “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租房的，有户人家还以为我是想买房，问我他那套房子要不要，我说我不买……”曹东说道。 “嗯？”段云闻言一怔，随即连声对曹东问道：“刚才有人想要卖房？” “是啊。”曹东点点头。 “人呢？是哪户人家？”但也问道。 “段哥，你不会是真的想在这里买房吧？”曹东闻言吃了一惊。 在曹东看来，油坊巷这条街的房子破旧不堪，很多房子漏风漏雨，比起厂区的家属楼差的太多，买这里的房子根本就不划算。 “没错，我就是这打算。”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可那房子我看有点破啊，而且那户人家只是问了一句而已。”曹东说道。 “他肯这么问你，那就说明他是有想卖的心思的，只要咱们价钱高点，这事就能成！”段云嘴角勾起说道。 “段哥……” “行了，别废话了，你领我找到那户人家，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段云示意曹东带路。 曹东闻言，只得领着段云去了刚才那户人家。 来到临街这户人家门口后，段云敲了敲房门。 “找谁？”房门打开后，一个穿着军大衣，头发有些蓬乱的青年男子对段云问道。 “段哥，刚才就是这人问我要卖房的。”曹东在一旁说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事的话我关门了。”军大衣男子说道。 “哎，兄弟，咱们能谈谈么，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的，就几分钟……”段云面带微笑着说道。 “算了吧……”军大衣说着就要关门。 “只要房子合适，价格好说，我可以出双倍！”段云连忙说道。 “段哥……”一旁曹东顿时听傻。 “双倍？”那军大衣青年闻言也是一怔，随即对段云说道：“进来说话。” “谢谢。”段云随即走入了房间中。 这是一套带着两间偏房有后院的平房，透过另一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院子有些杂乱，角落中是煤堆和干柴，另外一侧的墙边停着一辆自行车。 正房有两个房间，加起来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里面的家具很简陋，正中间贴着一个伟人头像的年画，周围墙壁都糊着报纸，中间烧着的炉子中，还烧着一壶开水。 “抽烟。”段云掏出一根凤凰递给那个军大衣，帮他点燃后，说道：“兄弟，这房子你开个价吧。” “你真买啊？”军大衣看到段云递来的凤凰烟后，惊讶的打量的段云一番说道。 “嗯。”段云点点头。 “我家这房子去年刚刚修整过房顶，地面也重新铺过砖头，花了不少钱的……”军大衣抽了一口烟，眉头一挑说道：“你要买的话，连带这院子，最少两千一！” “什么！？”曹东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悦，对那军大衣说道：“咱们大兴的这种旧平房撑死也就一千多块，你要两千一？你怎么不去抢？” “成交！”段云将曹东拉到一边，对那军大衣说道：“两千一就两千一！这房子我要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房屋转让 一旁的曹东看到段云真的要花两千多买这样的一个破旧的平房，惊讶的目瞪口呆。 曹东知道段云有钱，可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要知道，这二年大兴的房价很便宜，就像这军大衣的这套平房，撑死了也就不到一千块钱，而且这还是连带着院子一起算的，倘若没有后面的院子，恐怕连一千块都不值。 虽然两千一百块块的价格在后世看来，简直和白给没什么区别，但要知道如今大兴一般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这还是有工作的正式工，倘若是合同工，只有十几块二十块，两千多块钱，一户家庭不吃不喝起码要攒六七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所以曹东感觉这套房子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格，纯粹是让宰了！ 但段云要做什么事情曹东不能阻拦，况且这次是段云要掏钱卖房，所以眼见段云态度果断，曹东也无可奈何。 “必须一次付清！”军大衣闻言眼前一亮，对段云说道。 军大衣此时内心也是窃喜不已。 其实就大兴市区这些平房的房价来说，他这样的旧平房最多也就一千块钱左右，而段云这次居然没有和他搞价，很干脆的接受了两千一的价格。 有了这笔钱，足够他再到城区买一套更好的平房，而且还富裕下很多钱，这样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 “你有房屋产权证明么？”段云问道。 “有，这个你放心，这房子还是我爷爷的时候留下来的。”军大衣眉头一挑说道。 “那好，你先把相关证明准备好，我去银行取钱，等会儿咱们去街道签个房屋转让合同。”段云对军大衣安顿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房屋过户这一说，但只要签订房屋转让合同，双方签字按手印，并且有见证人的话，那么后世政府也是承认的，这个没有问题。 “成！”军大衣闻言点了点头。 “那你等会儿吧。”段云说完，领着曹东走出了平房。 “哥，其实我感觉还能再把价格砍一半的……”走到街上后，曹东对段云说道。 “这套房地理位置很好，离街口和无线电爱好者之家很近，那个院子里还有两间小房，可以住人，也可以放很多货物，用来开店是最好不过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虽然曹东感觉这套房子贵了，但对段云而言则是绝对的物有所值。 这年头还没有门面房的说法，由于干个体的人少，有也基本都是摆地摊，开店柜台销售还都是国营商店的特权，所以人们普遍不知道门面房的价值。 在后世，城区位置好的门面房基本上都是商品住宅房两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一铺轻松养三代的说法到了后世也不算太过时。 而且，段云将来还有更大的布局，目前买这套旧房子只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骑上侉子，段云和曹东先离开了油坊巷。 现如今段云在几家银行用了十多个名字办了存折，这二年银行没有实名制，基本上段云存款超过八千一万的就会再建立一个户头，避免私人存款过高引起怀疑。 过完年后，段云的身家终于突破了十万大关前段时间音箱的热销又让他赚了不少钱。 从银行取了两千多块后，段云和曹东返回了油坊巷。 军大衣这个时候也准备好了房屋产权证明，随后，三人一起去街道办公证签下了房屋转让合同。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走，没问题吧？”段云将两千一百块钱递给军大衣后说道。 “够！够！”军大衣接过那厚厚一沓子大团结后，眼睛都在放光，随即将的那套平房的产权证明交给了段云。 事情办完，段云拿出一条凤凰，给街道几个帮忙的人一人一盒，在场人皆大欢喜。 走出街道办，段云将合同揣入了怀中，心情也是非常的好。 “哥，现在房子也买了，那……个体营业执照什么时候能下来？”曹东满脸堆笑着对段云问道。 “你放心，个体营业执照这个星期就能搞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几天你该干啥就干啥，到时候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曹东闻言心头一喜。 曹东现在对段云是打心眼里崇拜，在他看来，段云就是个‘神人’，无论是眼界，技术还是办事能力上，都非常的强，既然段云说一个星期能搞定个体营业执照的事情，那这事肯定就能成！ 两人骑着侉子回到厂区后分道扬镳，段云直接回到了家中。 晚上，段云在家里刚做好饭菜，就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原来是母亲和妹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了。 段云见状，连忙帮着将母亲手中的行李接了过来。 此时母亲和妹妹脸上虽然有些倦意，但眼中都带着几分兴奋，这次回老家过年吃得好玩得好，给她们留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 其实老家人这次招待的如此好，或多或少也是因为知道段云现在有大出息了，考上了大学还在厂里当了官，段云已然成为了这个家的门面和顶梁柱。 原本段云做的晚饭是给自己吃的，眼见母亲和妹妹回来后，又多热了几个馒头，炒了个青椒土豆丝。 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上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温馨欢畅…… …… 第二天早上，段云正常去单位上班。 昨天晚上母亲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老家的土特产，榛子松子，另外还有一些烟叶。 段云对干果兴趣不大，但东北带来的这些烟叶他倒是挺喜欢。 之前在老家过年的时候，段云经常看到一些村里的女人拿着个烟袋抽烟，不光是上了年纪的，一些年轻的小媳妇干活做饭的时候，也会抽上两口。 闲暇时候，段云也会抽上一支当地的这种卷烟。 做烟卷的方法很简单，就会用卷烟纸将捏碎的烟叶卷起来，用唾沫黏住后，烟屁股拧成一股掐掉，点燃后就能抽了。 离开家的时候，母亲高秀芝用报纸包了一大包的松子和榛子，让段云给程清妍带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零食 段云拎着这包零食和装有数控电路板的公文包来到办公楼后，直接走向了程清妍的办公室。 此时程清妍正在打扫办公室，擦拭着资料柜。 “来挺早啊。”看到段云进入办公室后，程清妍对他微微一笑招呼道。 “这个给你。”段云将手中的那包零食放在了程清妍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看到段云放在桌上的那包零食，好奇的问道。 “我妈昨天从老家回来了，带了点家乡土特产，这包里是榛子和松子，我妈让我给你带点。”段云微笑着说道。 “啊，那太谢谢了。”程清妍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上前开打开了那包东西。 大部分女生都是很喜欢吃零食的，程清妍也不例外，不过大兴这边所谓的零食也就炒瓜子之类的，没什么特别好吃又不占肚子的零食，所以看到段云带来的零食还是挺高兴的。 “客气啥，你给我妈送了半个多月的饭，她现在有好吃的第一个就记住你了。”段云笑着说道。 “这些够我吃好长时间了。”程清妍抓起一把榛子，对段云说道：“小时候我回老家的时候，最喜欢吃这种榛子了，就是壳太硬了，需要用小锤子砸……” “拿门挤就行。”段云说着，抓起一个榛子，放在门边卡着，然后轻轻一拉，随着咔嚓一声响，榛子壳瞬间裂开了一个口子。 “那样容易把门别坏。”程清妍提醒道。 “这门挺结实的，坏不了的。”段云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随后将那颗榛子掰开，递到程清妍的嘴边，说道：“张嘴！” 段云前世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喂自己女友零食，所以也是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额……”程清妍看到段云要喂自己榛子，俏脸顿时闪过一抹绯红，但还是缓缓的将嘴凑了过去。 “咳！”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干咳声。 “爸……”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自己父亲程常林后，程清妍面露窘色，小声的招呼了一声。 “程总工好。”段云此时也看到了程常林，连忙缩回手招呼了一声。 “你们这是……”程常林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大包干果，沉着脸问道。 “啊，我妈昨天从老家回来，带了一些特产干果，让我给清妍带点，以前清妍给我妈送饭，我妈挺感激的。”段云解释道。 “这样啊……”程常林闻言面色一松，随即对段云说道：“你跟我过来。” “嗯。”段云闻言，跟着程常林走出了办公室。 “请假了三天，该干的事情干了么？”走在楼道中，程常林对段云问道。 “电子控制板我已经做好了。”段云说着，拉开了自己拎着的手提包，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崭新的电子控制板。 “很好！”程常林看到这个电子版后，顿时眼前一亮，说道：“这样吧，你把这个控制板给我，我现在就去车间装上去。” “行啊。”段云闻言，将那块电子版掏出来，递给了程常林。 段云知道，程常林是想当着工人和车间领导的面，自己亲自把这块控制板安装上去。 这两个月来，程常林在厂里备受质疑，现如今厂里一谈到技术方面的事情，首先提到的就是段云，而他这个堂堂的总工相比段云这个刚入厂半年的徒工竟然没有多少存在感，这对程常林的自尊是个伤害，也让他承受了不小的质疑和压力。 其实搞技术工作的人很多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有技术提拔的快，淘汰的也快，一旦有了新的设备技术，那些靠旧设备技术吃饭的技术人员就要重新学习，而如果跟不上新技术的发展，也就只能接受渐渐在厂里边缘化的结局。 倘若是一般技术人员还好说，继续在厂里吃大锅饭没有任何问题，但作为工厂的总工，程常林没有退路可言，尤其是这种对目前厂里生产非常重要的数控滚齿机，倘若这台机器出了任何问题他无法解决的话，那这无疑会对他在厂里的声望和地位造成极大的打击！ 所以上次两人在办公室因为赵东升的事情发生争执后，倘若是别人，以程常林的脾气，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打交道，而且还会让女儿和他保持距离，然而对于段云，程常林则不得不表现的‘大度’一些，有时候甚至还需要放低姿态求助到段云…… 段云自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同样也不能和程常林翻脸，毕竟他是程清妍的爸爸，而且也是自己的上级领导，所以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程常林拿着那个控制面板离开后，立刻就前往了车间。 而段云并没有跟着过去，他已经不屑于和程常林抢这种楼脸的机会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做了一会儿没事可做后，段云就又从单位溜号了…… …… 接下来几天，段云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到了周三的时候，段云终于从蒋志鹏那里拿到了曹东的个体营业执照。 当段云将这份个体营业执照交给曹东后，这个以前经常偷东西挨打也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小伙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当天晚上就请了段云和全工坊的兄弟到城里的饭店摆了一桌最贵的宴席，席间觥筹交错，一直庆祝到了饭店打样，才被一群服务员强行劝退…… 除了个体营业执照，油坊巷那边的房子也终于被腾空了。 段云给房子重新换了锁后，下一步准备把房子重新修缮装修一番。 这次段云直接找到了马军营村支书许富贵。 马军营村里的泥瓦匠和壮劳力很多，最不缺的就是人。 许富贵一句话，村里的泥瓦匠全员出动，除了购买砖头水泥段云报销，人工费全部走村办塑料厂的账，估计最多一个星期时间，段云在油坊巷的房子就会修缮一新。 另外段云也安顿了井师傅和他的几个徒弟，让他们做柜台和货架，另外考虑到店铺晚上要留人看守货物，段云又让他们打了一套简易的家具。 距离段云店铺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挖角 段云的第一家店铺离开张越来越近的时候，厂里的党委也开始讨论对他进行再次提拔了。 其实段云入厂半年，从一个徒工火箭般的提升到了副科长，已经是非常罕见的提拔速度了，按照常理，起码要等上几年段云才会有再次升职的可能。 但这两天的事情，则让秦刚为首的厂委会不得不再次考虑这件事。 原来，正月十五刚过两天，大兴汽车厂再次向市轻工局申请，希望段云能支援他们厂新汽车生产线的技术工作。 目前大兴汽车厂包括总工在内的技术人员虽然已经有大量翻译好的设备图纸资料，但对于这些进口设备的技术一直没有吃透，生产线运行了一段时间后，机器出现了很多无法解决的小问题，加工效率和质量都有所下降，三台大型冲压机的两台已经开始停机整修，很多新生产线上的工人也只能出处在一个闲置的状态。 现如今大兴汽车厂引进新生产线后，加工效率惊人，比起以前提升了几十倍的产量，而现如今生产线出了问题后，每天的损失惊人，这已经对大兴汽车厂一季度的生产指标造成了重大影响在那个！ 另外一方面，这件事也引起了局长瑞阳的极大关切。 大兴汽车厂的进口设备是瑞阳给部里写了报告，力主引进的，但国家的外汇宝贵，投入的每一分钱都是需要见到效益的，汽车厂新生产线启动成功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则是接下来这条生产线究竟能带来多大的效益，这是需要用数据来说话的，而新生产线效益的高低，甚至直接影响到了瑞阳下一步申请外汇的计划，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保证这条生产线能快速修复。 段云当初在大兴汽车厂支援的时候，他的能力和技术是有目共睹的，汽车厂上到领导，下到工人，都是很敬服他的技术水平的，论对新生产线的了解，段云绝对是要在他们厂总工之上的，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点。 所以若是想快速恢复这条生产线的运作，段云就成为了最为重要的人物。 从兄弟单位挖人才，这是国企的大忌，会直接导致两个单位关系交恶，甚至发生一些冲突。 但大兴汽车厂现在是没的选择，不把段云拉过来，生产线设备的运行就没有保证，尤其是这条生产线是国家花费大额外汇引进的，省局和部里的领导也都很重视，倘若生产提不上去，几个主要厂领导将来的仕途肯定会受影响，甚至有被撤换的危险！ 所以这次大兴汽车厂的厂长直接找瑞阳当面汇报了情况，并且表示，如果段云愿意调入他们厂子，将会直接提拔为副总工职称，担任正科级干部！ 通常情况下，瑞阳本人对于下属单位这种互相挖角的事情并不提倡，但这回则只能被迫站在汽车厂这边，毕竟这条新生产线也关系到了他日后的前途。 最终，瑞阳将厂长秦刚叫到了轻工局，当面和他谈了汽车厂想将段云调到他们厂子的事情，并且还特意重申了汽车厂这条生产线的重要性。 段云是红星厂的劳模和技术能手，瑞阳虽然有权利直接将段云调过去，但考虑到影响，最终打算让秦刚来妥善处理这件事。 瑞阳虽然没有强制要求段云必须调走，只是说会考虑他们厂的实际情况以及段云的个人意向，但秦刚也能明显听出，这次瑞阳是站在汽车厂这边的，秦刚要是不同意，肯定会得罪他，而且瑞阳还是有其他办法将段云调走的。 而此时瑞阳其实也是有自己的一些心思的。 尽管如今的红星齿轮厂经过年后的岗位调整，从厂委会到职代会，都已经成了秦刚的一言堂，厂子的中高层领导，也都换上了秦刚这边的人。 但段云从来都不是秦刚的心腹，当初岗位调整之所以没有动他，完全就是因为段云和瑞局长走的近，对段云和上级领导的关系有所忌惮，所以不光保留了他的职务，还让他担任了厂里新成立的技改小组的副组长。 现如今秦刚和段云关系还算正常，不过秦刚始终担心段云日后会暗地里到瑞阳这里打自己的‘小报告’，这种人长久留在厂里，也是一个‘隐患’。 所以正好这次瑞阳提出想要段云调入了汽车厂，秦刚可以名正言顺的甩掉这条‘尾巴’了。 最后，秦刚表示回回厂里讨论关于段云的这件事，而瑞阳则给了他两天时间，两天后，必须要有个答复。 回到厂子后，秦刚立刻召集到厂委会几个成员，讨论关于调动段云的事情。 其实身为厂长，秦刚是可以直接将段云调走的。 但如今的段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入厂的小杂鱼了，他现在是工厂人尽皆知的劳模和技改骨干成员，是工厂年轻工人干部中，有着最高的人气和威望，粗暴的利用行政手段将段云调走，肯定会在厂里引起巨大的轰动，毕竟段云为厂里做出的重大技改贡献有目共睹，秦刚这么做，绝对会被人诟病‘卖厂’和过河拆桥的，对他在厂里的自身形象会有很严重的负面影响。 “今天把各位叫到这里，主要是想研究下关于段云同志工作调动的事情的……”秦刚眼见厂委会的几个成员都到齐后，将早上去轻工局瑞局长和他说的事情和众人仔细的说了一番。 “段云是咱们厂的劳模和技术骨干，汽车厂这样公开挖咱们厂的人才，未免也做的太不厚道了，这事不能答应！”于建国听完秦刚的讲述后，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是啊，之前咱们本着兄弟单位的情谊，已经派出段云支援了他们一个月了，现在他们居然变本加厉，还要把人挖走，这简直就是胡闹！” “段云是咱们厂的劳模和技术骨干，汽车厂厂子上嘴皮碰下嘴皮就想把人挖走？把咱们厂当成了什么了？” 秦刚话声一落，在场几个厂委会的领导脸上纷纷露出了怒色，表示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 副总工程师 事情明摆着的，段云之前厂里做出了巨大的技改贡献，如今厂里生产效率提高了不少，这样的关键重要人才，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虽然秦刚刚才也提到了要以大局为重，段云在汽车厂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对其他厂领导而言，讲什么全市全省全国的大局那都是扯淡，自己厂子好才是真的好，其他厂子又不给他们发一分钱！ 况且现如今厂里的订单很多，厂子效益蒸蒸日上，有了钱就能多给职工发福利，才能解决职工急需的住房问题，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放走厂里重要的技术骨干，这要多蠢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眼见厂委会其他成员态度如此强烈的反对，秦刚眼中隐蔽的闪过了一抹失望，看来想把段云调走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思索了一下后，转头对身边的程常林问道：“老程，最近新改装的滚齿机安装的怎么样了？” “昨天已经完成了最后电子控制板的安装，开机启动正常，我昨天已经盯着运行了一下午了，早上我去车间看过，连续运行快二十四小时了，应该没有问题了。”程常林正色说道。 “很好！”程常林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又问道：“老程，那你以后能不能再做出一台数控滚齿机来？咱们现在生产任务比较重，这种关键设备应该多做几台出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应该可以吧。”程常林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额。”秦刚见状，心头顿时一沉。 秦刚也是老江湖了，只看程常林说话的神色，秦刚就看出程常林肯定是无法独立搞定滚齿机的，到头来还是需要段云的技术的。 秦刚原本以为程常林如果能吃透那台滚齿机的技术的话，那么厂里对段云就没有那么大的依赖性了，现在看来，段云还确实不能走。 既然段云对厂里很重要，那么秦刚也只能想办法留住他。 “这次瑞局长找我谈话，说要尊重段云的个人意愿，另外汽车厂那边已经说了，如果段云肯调过去，直接提拔他当厂里的副总工，正科级待遇，所以咱们要想留住段云的话，起码待遇上还要给他提高……”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段云已经破格提拔为工程师了，要是再提拔到副总工级别的话，已经超出了上级相关的规定了。” 秦刚话声一落，在场几个厂委会成员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几个领导自然是想让段云留下的，但如果不能给予比汽车厂更好的待遇的话，一旦段云决定离开，红星齿轮厂将会损失一个重要的技术人才。 可问题是段云提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上次提拔为工程师就已经是破格提拔了，这次再提升一级，已经属于严重违反上级制定的干部提拔任用规定了。 “按理来说以段云的工龄资历不能再提拔了，那汽车厂那边怎么可能把他提升到副总工位置上？”片刻后，副厂长于建国一脸疑惑的说道。 “这个我听瑞局长说的意思是，上次段云在汽车厂参加他们新生产线启动仪式上，省局和部里的领导表扬过他，说是像段云这样的年轻优秀人才，应该予以破格提拔……”秦刚说道。 “没错，为在内参上也看到上级领导点名表扬过段云。”此时接替了赵东升位置今年刚刚成为厂党支部书记的陈涛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陈涛的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都面色一松。 既然上级领导都已经点名说过可以破格提拔段云，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大家对提拔段云同志为副总工程师的事情还有什么其他意见么？”秦刚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 “行，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等下去找段云谈话，如果他肯继续留在厂里，那咱们就马上召开职代会，讨论破格提拔段云的事情！”秦刚眼见其他人再无异议，索性一挥手宣布散会。 “老程，你帮我叫下段云。”看到程常林也要起身离开，秦刚对他说道。 “段云他……好像不在办公室了。”程常林闻言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好像也不在车间……” “这个混账，还真把厂子当菜市场了，想来就来……”秦刚闻言立刻就明白段云八成是又溜号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对程常林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哎。”程常林闻言，转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 与此同时，段云正在四牌楼油坊巷刚买到不久的房子中。 段云上午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三天的时间，自己买的这套平房就彻底焕然一新，正对街边墙壁已经重新抹上了平整的水泥，木质的窗户重新刷漆，玻璃也用腻子重新固定，另外几个泥瓦匠正在给房顶重新更换瓦片，一眼看去，简直就如同新房一般。 进入屋子后，段云看到屋顶被重新加固，墙壁也用大白粉刷一新，就连地面上的砖头也被重铺了一遍。 房子腾空后，显的地方很大，大屋是用来柜台卖货的，而旁边的小屋则正好可以存放货物和杂物。 段云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来到了后院。 此时后院中，井师傅正和三个徒弟在院子的空地中做木工活，旁边还放着很多刚刚加工出来的木条和架子。 今天天气稍微暖和一些，井师傅和徒弟人手一个木工刨，随着擦擦的声响，木屑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到地上。 “井师傅辛苦了。”段云走过去后，笑容满面他掏出的香烟，给几人散了一圈。 “小段来了啊。”井志迁笑吟吟的接过香烟后，示意几个徒弟先休息下，随后对段云说道：“我这几天已经和厂里请假了，估计再有两三天，所有的家具柜台货架就能全做完。” 和工坊的其他几个青工不一样，井志迁他工龄长，他舍不得扔掉干了二十多年的工作到段云这边全职，但现在已经不在厂区接木工活了，和工厂请假也越来越频繁，段云给他的优厚待遇，已经让他将大部分时间精力都放在了制作高档音箱外壳上……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救星 段云和井师傅在后院闲聊了一会儿，离开之前，又给这里干活的人每人一包香烟，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以目前的进度看，再有三天就应该能全部完工，到时候店铺焕然一新，段云就可以将东西放入货架正式开张了。 考虑到曹东目前每天还要负责到各个天线销售网点接单以及安排作坊青工日常工作，不可能天天都只是看着一个柜台，所以段云打算将崔林和雷子调到这里，平时曹东上午顾客少不在店铺的时候，就帮忙看下柜台，如果曹东在，那崔林和雷子就可以在后院组装天线和音箱。 至于厂区出租屋这边，只留下两个青工干活就可以了，村里作坊有两个徒弟加工塑料外壳和电路板，人员变动不大。 其实段云感觉过了82年后，国家在私营经济政策方面有所松动，段云可以考虑再多雇佣几个人了，只要人数规模不要太多太张扬就好。 回到家中吃完午饭后，段云午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又去厂子上班了。 段云刚到自己办公室，就被人通知让他去秦刚办公室一趟。 “坐！”看到段云进来后，秦刚示意他坐下。 “秦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市局……”秦刚将上午市局的事情，以及厂委会的决定告诉了段云，最后问道：“……我们是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厂里的，而且这次准备对你再次进行破格提拔，当然了，去不去汽车厂，还是需要征求下你个人的意愿……” 段云听完秦刚的讲述后也是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年后自己上班后，一直都在混日子，这次居然又有了晋升的机会，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馅饼掉下来…… 段云自然是不会去汽车厂的，他留在这个厂子是为了他日后的计划。 “我从小就是在这个厂子长大的，秦厂长您对我这么好，对我再次提拔，我找不出理由离开这个厂子。”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很好！”秦刚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感觉现在段云已经开始变的越来越‘上道’了，于是接着说道：“那么这样吧，瑞局长那边还等着答复呢，如果你能亲自去和他说一下的话……” 秦刚是知道瑞阳打算把段云调到汽车厂的，所以如果段云能亲自和瑞阳说清楚这件事，不用自己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秦厂长，我有个想法……”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想法？”秦刚问道。 “汽车厂那边想挖我过去，其实也就是想让我帮他们解决下技术问题，其实这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另外咱们和汽车厂都是轻工局下属的兄弟单位，也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事情把关系弄僵，所以你给我几天假，让我再去他们厂子帮帮忙，然后让他们给咱们厂子一些补偿，这事也就结了。”段云正色说道。 “对对对，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大局观！”秦刚闻言连连点头。 毫无疑问，段云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这样既不得罪领导，又不至于和兄弟单位弄僵。 其实这件事主要在段云，只要段云能两个厂子都顾及到，不耽误本厂的技术工作，秦刚这边无非只需要多给他几天假，反正这小子也很少会规规矩矩的呆在单位里。 “那我这会儿就去局里一趟。”段云说完，站起了身子。 “嗯，那你去吧，瑞局长正等着我这边回话呢。”秦刚说道。 “嗯。”段云闻言，转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离开厂子后，段云直接骑摩托到了轻工局。 段云和瑞阳的谈话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得知段云想继续留在齿轮厂，也愿意接受两个厂子来回跑的情况，瑞阳也很满意这个结果，表扬了段云几句后，就安顿段云明天去汽车厂报道。 对段云来说，虽然两个厂子来回跑有些辛苦，但段云却没没觉得麻烦。 另外他和汽车厂的那些领导私交都很好，将来的话，段云肯定会用到这些人脉关系，所以段云也愿意去他们厂子帮忙。 第二天一早，段云刚下楼，就看到一辆大兴牌的汽车停在了楼下，眼见段云走出来后，里面的司机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得知对方是大兴汽车专门来接自己的后，段云立刻反应了过来，很明显，汽车厂那边应该已经和瑞局长和秦厂长那边通过电话了，对方得知了段云的住处后，就直接派车过来接自己过去。 随后，段云坐上轿车，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汽车厂。 司机在传达室门口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李厂长和王总工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厂门口接人了。 大兴汽车厂之所以给段云这么大的牌面，那完全是因为目前厂里的生产线情况很严峻，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尤其是李厂长和王总工非常的焦虑，甚至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而段云也就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大救星。 段云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三人随即直接去了新车间。 进入新车间，段云很快就被领到了停运的设备前。 段云在两个工人的帮助下，对机器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后，立刻就找到了设备各个故障点。 通过和在场操作工人的交谈，段云很快就发现这些设备频繁出现各种故障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工人缺乏培训，而且没有完全按照严格的规定操作机器，说到底，还是管理和工人作风粗枝大叶的缘故。 段云再次展现了他高效的工作作风。 上午他指挥工人将机器修理好后，下午则在招待所的宾馆中，快速编写了一个简易的操作和维修手册，对这条生产线上的工人操作机器做了严格的规定，同时也标注了容易发生故障的装置和处理办法。 另外段云还给汽车厂写了一份培训职工的计划，通过一些简单的培训，可以让这些工人避免因为操作不当而在此造成设备损坏。 而就在段云在汽车厂帮忙维修设备的同时，红星齿轮厂这边在召开了职代会，通过了破格提拔段云为红星齿轮厂副总工的决议…… 第三百二十八章 212吉普 其实段云原本第二天就能离开大兴汽车厂，但考虑到设备检修完还要验收的问题，所以段云打算再留在汽车厂一天。 在段云看来，汽车厂新生产线的工人缺乏严格的培训，工作作风不够严谨，这才导致设备运行了不长时间就被迫停机，其实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如今这个年头，国内缺乏的不光是技术设备，同样缺乏能熟练操作高科技设备的熟练工人。 之前段云给德国工程师当翻译的时候得知，这套生产线在他们工厂运行时，故障率很低，平时有着非常严格的机器保养程序，而正是靠着这些严格的保养程序，这套从美国引进的二手生产线用来几十年状况依旧良好，这无疑是值得国内厂家值得借鉴的。 第二天上午，段云将昨天写好的设备简易维修手册以及保养程序交给了李厂长，进入车间转了一圈后，又和李厂长以及王总工说了下职工培训以及设备操作保养的细节和重要性，说道重点的时候，王总工还拿出本子仔细的记录了一下。 眼见维修好的设备运行正常后，段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不禁松了一口气。 从车间出来后，李厂长和王总工神色也都轻松了很多，只要生产线设备能重新恢复运作，那么天就塌不下来。 至于职工培训和建立设备保养维护制度，只要按照段云的建议，安排专人负责盯着就可以了。 三人的心情都很好，于是李厂长和王总工领着段云在厂区转悠了起来。 走到厂子办公楼旁边的小车队的时候，段云看到小院中听着好几辆汽车，基本上都是大兴汽车厂生产的轻型汽车，几个汽车班的司机正在擦车。 如今大兴汽车厂生产的轻型轿车基本上都是采用sl的拉达和伏尔加汽车五六十年代的技术，工艺落后，汽车性能也不高，而且还相当费油。 可即便如此，在如今这个年代国内还基本上看不到私家车，大兴汽车厂的产品也都是面向政府部门作为公车使用的。 而当段云看到位于车棚最里面的两辆车后，目光顿时一怔。 原来，这两辆车居然是段云孩童时代经常看到的212吉普车！ 事实上，从段云上学的90年代，一直到2000年的时候，212吉普车在马路上都经常能见到，虽然这种车后来逐步被淘汰，但在当年，能开这种车行驶在公路上，那可是相当拉风的一件事情。 “这都是我们厂子生产的汽车，有些已经停产了，新车型现在在国内供不应求，一部分还卖到了北京。”厂长李修看到段云盯着车库看后，一脸自豪的说道。 “不错。”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能看看这些车么？” “当然可以！”李修眉头一挑，微笑着说道：“小段啊，来咱们厂别客气，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一样，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过来玩都行。” 李修是真的很感谢段云，前段时间新生产线的设备被迫停机，愁的他好几天都没有睡好，如今段云只用了一天就修复好了设备，还写出了一份维护保养的小手册，这让李修内心感激的同时，也越发的佩服段云的技术高超。 虽然这次没有成功将段云调到自己厂子，可事情还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只要段云肯经常过来帮忙，他就不用再担心新生产线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李修对段云如此客气，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随后，三人一起走入了小车班。 几个擦车的司机看到厂长过来后，纷纷热情的招呼了几句，而段云则径直来到了车库角落中停着的那两辆212吉普面前。 虽然后世段云看到过很多国内国外的高级轿车，可现如今段云却依旧很喜欢212吉普这种简单硬朗的车型， “这车不是你们厂的产品吧。”段云拍了拍其中一辆212吉普的车盖，转身微笑着对李厂长说道。 “这是我们厂组装的。”李修回道。 “你们厂组装的？”段云闻言一愣。 “呵呵，是这样的……”李修给段云解释起来。 原来，这辆212吉普还真是大兴汽车厂自己组装的。 和李厂长交谈后，段云才知道这两辆212吉普的由来。 由于上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日益恶化，苏联方面停止了嘎斯69军用越野车的进口，国内急需一款替代车型以满足战备需求，1961年1月，北汽当时刚刚完成“东方红”轿车的试制工作，总参、国防科委、一机部将研制军事指挥用轻型越野车的任务下达给北京汽车制造厂，北汽便以“东方红”轿车为基础，将车身、分动箱、前桥重新设计并在同年6月试制出北京吉普210样车。该车型车身外观借鉴了美国威利斯系列越野车。方向盘、变速器、分动器使用了苏联嘎斯69的设计。到1963年4月，先后试制出300多辆bj210轻型越野车。 吉普212的前排座椅是不能调节的，车窗是推拉式的，特别要提的是该车后车窗非常小，只有差不多a4纸那么大，在倒车的时候基本用不上。另外该车的油箱有两个，一只备用油箱在副驾驶员的座位下面；另一只在后备箱里。动力方面，在这款车发动机采用的是492发动机，最大功率64千瓦，最大扭矩173牛米。变速箱只有4个挡位，三个前进档和一个倒车档。 北京吉普年产辆为5000辆。在计划经济时代，北京吉普全靠分配供应，在地方，北京吉普根本供不应求，于是各地通过购买“计划外”的发动机变速箱等重要部件，手工敲打车身，自己制造“北京吉普”，此后一段时期，马路上出现了各种杂牌的212吉普车。 而在70年代212吉普极为抢手，大兴汽车厂也是‘受人之托’，利用本厂计划内购买的发动机组装了十多辆仿212吉普车，其中大部分已经售给了一些关系户，而剩下的这两辆则一直放在车库中，已经放了快十年了，平时很少用，毕竟汽车厂的领导不开本厂的汽车开这种‘山寨车’确实有些不妥。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买车 “嗯。”李修闻言点点头，微笑着对段云说道：“怎么？你想坐坐？” “可以么？”段云问道。 “当然没问题！”李修眉头们一挑，随即对旁边一个擦车的司机喊道：“老孟，你过来一下！” “李厂长什么事？”那个姓孟的司机走过来后问道。 “你开这辆车，带着小段到外边转一圈。”李修吩咐道。 “行啊。”那司机闻言笑了笑，快步从小车班里拿到了车钥匙，然后打开车门坐上去后，示意段云上车。 段云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后，司机随即启动了车子，转动了几下方向盘后，迅速驶出了车棚。 似乎是为了炫技，这姓孟的司机车子开的很快，出了厂门后，开始绕着厂区的马路疾驰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段云感觉非常的惬意，虽然这种车内部装修简陋，减震也差点，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后世有句话叫做：车是男人的小情人。 段云前世也曾经有过一辆几万块的qq轿车，虽然档次不高，但段云却很喜欢这辆车，闲暇没事的时候，段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擦车，另外还花钱给这辆qq车配置了很多的‘黑科技’，开在马路上的时候感觉格外的炫酷。 而坐在这辆212吉普上，段云很快就爱上了这辆车，212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一台货真价实的软顶敞蓬越野车，防水帆布和翻转支撑钢管，构建了bi212既可封闭也可敞蓬的两用设计，在他看来，这年头估计也找不到比这种车更漂亮有型的车型了。 “师傅，能停一下么？”行驶在半路上，段云突然对司机说道。 “行啊。”那司机闻言，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抽烟。”段云掏出香烟，递给了那个师傅一根，帮他点燃后笑着说道：“师傅，能不能让我开一会儿……” “嗯？”司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可不是摩托车，你会开么？” “我以前开过我们厂里的货车，没问题的。”段云说道。 “可是……” “这么宽的马路连个人都看不着，你放心好了，我是真会开车，大不了你做我旁边帮我踩脚刹车。”段云极力说服道。 “好吧。”司机犹豫了一下，看到前面公路确实没什么行人后，对段云说道：“开慢点啊……” “放心吧。”段云嘿嘿一笑，随即和司机换了个位置，坐在了驾驶位上。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段云内心一阵兴奋，启动车子后，继续向前行驶。 眼见段云操作非常熟练，旁边的老司机顿时面色一松，心头也暗暗吃惊，毕竟这年头会开车的人很少，由于没有专门的驾校，所以很多地方上的司机其实都是部队汽车班转业的，他实在想不通段云是从哪里学到的驾驶技术。 而此时的段云则完全沉浸在驾驶这种212吉普的快感中。 这辆车和段云在前世开的qq有不小的区别，在驾驶室里有三根控制手柄，变速器只有三个前进挡，而且没有同步器，没有离合助力，平时是4x2后驱动，在通过泥泞路段时，可以在驾驶室里挂分动箱变成4x4驱动。 但只是开了一会儿后，他就已经完全能够适应这种车的驾驶了。 让段云感觉有意思的是它的刹车系统，没有真空助力和真空增压的纯液压刹车，前轮是单向助势蹄片、后轮双向自动助势蹄片。 其实当年的北京212在踩刹车的时候，会发出尖锐的啸叫声，老远听声音就知道是北京吉普来了。 段云开车绕着厂区转了一圈后，这才回到办公楼前的小车班。 看到从驾驶位上推门走出的是段云后，李修和王总工顿时目瞪口呆。 “这车不错。”段云下车后，一脸兴奋的说道。 “小段你还会开车啊？”李修惊讶的对段云问道。 “我有个远房的表哥，他在部队运输连，我上学的时候去他们连队看过他，也学了开了有半个月吧。”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啊，原来这样啊。”李修笑着点头说道。 “李厂长，商量点事呗。”段云走到李修身边，说道：“这辆车能卖给我么？” “卖给你？”李修和王总工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说个价呗，反正你们厂的汽车卖公家也是卖，卖我也一样啊。”段云正色说道。 “你还真要买啊？”听到这里，李修和王总工顿时惊讶道。 李修和王总工显然不相信段云会真的买这辆212吉普。 这年头基本上就没有人买私家车的，大兴汽车厂建厂二十多年，产品一直都是供应给各地的政府单位，还从来没有卖过私人一辆车。 “我说了，我和喜欢这辆车，李厂长能给报个价么？”段云说道。 “这个……”李修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北京212吉普这几年的报价格是三万二，如果加上购置税的话，单车价格在三万三左右，各地购买价格有差异，但基本上价格浮动也就在两三千块左右。 三万块的价格是相当惊人的，就算是八十年代人人羡慕的万元户，也要三个万元户合力才能买下一脸车，在如今这个工人工资平均三十块的年代，想买一辆212吉普，不吃不喝起码也要七八年时间，所以私人买车在这个年头的人看来，完全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虽然说小车班这两辆212吉普是自己厂子用计划内的发动机材料组装的，但成本价也在两万多，这个价格对私人而言，同样有些高的离谱。 不过既然段云都这么认真的问价了，李修也必须要给他一个答复。 “刚才也说过了，这两辆212吉普是我们厂自己组装的，成本大概就是两万六七……”李修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按照上级规定的产品设备折旧规定，这辆车是76年出产的，使用年限十年，现在已经七年了，一年大概是百分之十折旧，大概要八千块，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有权利可以给你再优惠一千块，最少不能低于七千块……” “行，这车七千块钱我要了！”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三百三十章 驾驶证 “段云，七千块，你有那么多钱么？”李修皱着眉头说道。 很明显，没人相信段云会有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李修在汽车厂当了十多年的厂长，老婆也在厂里上班，可即便是他们这种高收入的双职工家庭，家里的存款也只有五千多块，而对于一般家庭而言，存款达到七千块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替朋友买，我确实没这么多钱，但我的朋友还是买得起的。”段云说道。 “替你朋友买？你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一旁的王总工也忍不住问道。 “他家是矿务局那边的，有自己的摊子，另外家里还养着一辆运煤车，是个不差钱的主儿。”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当然是不可能说是自己掏钱买车的，毕竟他这种小青工一次拿出这么多钱买车，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就干脆编出了个幌子。 之前段云也确实见过矿区那边的有钱人，他的第一个低音炮就是卖给矿区的一个暴发户的，甚至还和那些人有了一定交情。 “这样啊……”李修和王总工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虽然国家一直都严令禁止私人偷开煤窑采矿，但正所谓靠山吃山，在庞大的利益面前，还是有很多人会选择铤而走险，甚至形成了有地方保护主义的灰色利益链，而这些人就是后世曾经以多金闻名全国的‘煤老板’的前身。 李修和王总工自然也是知道矿务局那边有钱人多的，当地人为了赚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集资购买拉煤车，私开小煤窑，这都是有钱有关系的人才能整起来的，啥都没有的话，只要头硬能打，村口设道关卡收拉煤车的‘过路费’，也照样赚的盘满钵满。 曾经李修坐车到矿务局办事的时候，就曾经被拦住收取过过路费，拦路的是个老头，而不远处则蹲着十多号拿着铁锹和锄头的村民，对方要多钱就得给多钱，不识相的连人带车一起砸，哪怕你是个几千人大厂的厂长，也得乖乖的‘上供’。 所以李修丝毫不怀疑段云在矿务局的朋友会有这么多钱买车。 既然车子能卖，段云也能拿得出钱，，况且段云目前对汽车厂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这买卖是可以做的。 “我要先回去找我朋友拿钱，然后回来再谈买车的事情，可以吧。”段云问道。 “小段你不用这么来回跑。”李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先等下，我把财务室的人叫过来，让他跟着你一起去取钱。” “那太好了。”段云笑着说道。 “以后我们厂新生产线有问题的话，还需要你帮忙啊。”李修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下次的话，李厂长你直接给我们厂长打电话就好了，用不着去找市局的领导了。”段云说道。 “哈哈哈。”李修闻言笑了起来，随后对旁边那小车班的司机说道：“孟师傅，等会儿你开车带着段云和咱们财务室的会计去取钱，拿到钱后，你就把这辆车交给小段就可以了。” “好的。”姓孟的司机闻言点头说道。 “李厂长，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段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对李修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段云贴到李修的身边，低声说道：“我朋友买下这辆车后，肯定会让我开一段时间，但我不想让厂里知道我认识矿务局的有钱朋友，所以如果有人和您询问这件事的话，您就说是你们厂子借我开的……” 段云不想露富，一旦他将这辆212开回厂子的话，肯定会引起全厂人的轰动，毕竟现如今整个齿轮厂还没有一辆私家车，别说私家车，就算是厂长书记也没有公车坐，到市局开会也都是骑着自行车过去的，段云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就能拥有212吉普，肯定会引起厂里其他人的怀疑的。 但如果段云声称是汽车厂借给自己开的话，就不会惹来太多的嫉妒和怀疑了，毕竟段云两次去汽车厂帮忙的事情厂里人都知道，汽车厂为了奖励段云借车给他开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这样的话，段云就会少很多的麻烦。 “这个好说！”李修很干脆的回了一句，说道：“反正购车是有发票的，回头你交完钱会计就会和你到交警队办理登记手续，你不想张扬我明白，若是你们厂子那边的人问起，我就说是厂子里借给你开的，这你放心。” 李修也看出了段云的心思，所以自然会为他多做考虑。 “谢谢李厂长了。”段云连声道谢。 “你客气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这次可是又帮了我大忙啊。”李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 随后，段云和李修又聊了一会儿，最后和财务科的会计一起坐上212，离开了厂区。 买车的手续办理的非常顺利，段云从银行取了七千块交给汽车厂的会计后，拿到了买车的收据。 接下来，那会计又领着段云到交警支队办理了汽车过户的相关手续，到了这一刻，这辆212吉普终于成了段云的车。 至于驾照问题，段云还需要找关系去办，估计起码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但实际上，这二年即便没有驾照，段云开车上路也不会有人查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段云还是必须要办一张驾驶证。 这二年能拿到驾照成为一名司机，绝对是无数人羡慕的‘香饽饽’。 由于没有驾校，一般能成为司机要么是部队汽车连转业回来的，要么就是领导指派，跟着厂里汽车班的师傅学习的技术，学习的过程也并不难。 先是一个星期的车上熟悉操作，排档、离合，油门刹车等，然后是到效区路面实操了：起步——换挡——直线行车——停车——简单的转弯位。跟着走弯路，斜坡起步，丁字路口掉头……三个月后考笔试。过了之后进入约一个月的桩考阶段，过了就进入市区复杂路面驾驶，直至路考通过。没有考长途之说。 出来还要在线路上实习一个月，才能独立驾驶。 段云的驾驶技术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需要找关系走过过场就可以了。 车子到手后，段云直接开车在城区转了一圈，那感觉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第三百三十一章 开业在即 晚上，吃晚饭后，段云看着车带着母亲和妹妹到城区兜风了一圈。 有好东西自然要先和家人分享，而且段云买来这辆车，家里也是能派上用场的，比如遇到上次母亲突发疾病，段云就可以直接送母亲到城区医院，会方便很多。 另外这辆车也可以当成货车，往城区商店运送音箱存货也比侉子要装的多，最后就是自己以后和程清妍上学的时候，也安全了很多。 母亲高秀芝和段芳这还是第一次乘坐小车，显得既新奇，又兴奋，虽然这种212吉普不如后世那种家用轿车乘坐感舒适，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高的享受了，以往只有市县级以上领导才能坐上这样的车子。 当然了，段云也没有和母亲实说这辆车是自己花钱买的，只是说是汽车厂借给他开的，这么做，是因为段云知道母亲在外人面前嘴大，一旦告诉她实情，多半还是会被她说出去的。 第二天段云正式回厂报道，只是他刚到办公楼，就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来到秦刚办公室后，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经过厂委会表决一致通过，破格提拔他为厂里的副总工程师，工资奖金待遇也提高到了正科长的级别。 段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秦刚居然会处理的这样快，如此顺利的就通过了工厂职代会的表决。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厂里已经成了秦刚的一言堂，没有了当初赵东升这样角色的掣肘，只要他认定的事情，职代会这样的会议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说起来国家推行厂长责任制，就是想搞政企分离，本意是要让之前制约企业生产的政治方面的条条框框解除，让企业脱离一些非企业的特制，可以轻装上阵。 这么做确实是有一定效果的，但同样也带来了很多负面效果。 由于厂长在企业中的权利太大，内部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约的力量，最终导致很多厂领导的腐败和滥用职权的行为。 后世有很多国企就是因为一任厂领导的无能腐败最终走向破产的，内部缺乏严格的监管制约机制而只是依靠外部的相关部门进行检查监督的话，导致很多厂子被查出问题后，已经是病入膏肓回天无力，最终只能走上破产重组的炉子。 其实就目前红星厂的情况看，赵东升退休后，新上任党支部书记已经完全沦为了一个配角，没实权，没根基，只有对秦刚唯唯诺诺。 另外年后这段时间，秦刚对厂里人事方面，尤其是基层领导撤换变动很大，除了以前秦刚这边的嫡系，他还将自己的很多亲戚放在了重要岗位，就连之前曾经偷窃段云设计图纸的田丰，如今都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车间的副主任。 当初厂里很多人还不理解赵东升为何会一直试图架空秦刚，甚至即将退休依旧不肯放权，而赵东升还和段云说过秦刚这人不行，将厂子交给他不放心，段云当时还认为赵东升是在太过贪恋权利，现在看来，赵东升确实有他的道理。 但这种事情不是段云要考虑的，红星齿轮厂只是段云未来计划的一个跳板，而且他现在已经为厂里做了不少的贡献，至于厂子的将来，那不会是他能改变的。 无论如何，能再次被破格提拔为厂里的副总工，段云还是很高兴的，尽管厂里的那点福利待遇他已经看不上了，可这个职称是段云一直都希望得到的。 鉴于厂里刚刚给自己升了职，段云难得一上午没有逃班，还到车间检查了一番数控滚齿机的运行情况，表现的很敬业的样子。 但到了下午，段云则‘旧病复发’，到厂里转了一圈后，就脚下抹油，溜出了厂子。 开着新买的212吉普车，段云直接去了一趟四牌楼的店铺。 如今段云的店铺已经重新整修完毕，整套房子焕然一新，房顶的瓦片是新换的，墙壁也粉刷的一片雪白，这和街道里其他临街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哥，你这车哪来的？”看到段云开来的212后，曹东一脸惊讶的问道。 “我去汽车厂帮忙了两天，他们厂长借我开的？”段云回道。 “这汽车还能借着开啊？段哥你可真的厉害！”曹东一脸羡慕的说道。 “以后咱们拉货方便多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对曹东问道：“对了，里面收拾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下午我准备将音箱摆到货架上，明天就能开张了。”曹东说着，领着段云走入了店铺中。 进入店铺后，段云看到里面的柜台货架全部摆放完毕，井师傅做的木质货架结实又漂亮，看着非常敞亮，虽然还有点油漆味，但已经不妨碍正常营业了。 另外后院现如今也收拾的很干净，原来的住户搬走了大量杂物和家具后，整个院落变的宽敞了很多，马军营那些泥瓦匠走的时候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井师傅还用做货架的下脚料做了一套座椅板凳，将来天气暖和的时候，就可以到院子里吃饭喝茶了。 两间偏房也被合理利用了起来，一件房子可以用来放各种工具杂物，另外一件屋子则可以住人的，泥瓦匠在里垒了一个火炕，平房区没有暖气，靠着炉子一样可以让曹东等人留在这里温暖的过冬。 “以后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一个人的话，不会害怕吧？”段云问道。 “怎么可能，段哥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个夜猫子，以前经常夜里到村里偷菜呢。”曹东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说道：“这样吧，为了给你壮胆，院子里养条狗得了，现在的治安也不太好，有人偷东西的话，起码能叫唤了两声。” “行，明天我就买条狗过来。”曹东闻言笑着说道。 “我再给你明天一天的准备时间，后天咱们正式店铺正式开业，到时候你就是当老板的人了。”段云拍了拍曹东的肩膀说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电子一条街 “哥你放心，我一定要把这摊生意做好。”曹东内心对段云是相当感激的。 如果没有段云，曹东现在就算没饿死，估计也还在街头要饭呢，而段云的出现，让他的人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说什么要为段云两肋插刀之类的事情，曹东还真做的出来，就凭段云之前对他的帮助，曹东已经要这辈子死心塌地跟着段云混了，要不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曹东都打算认段云当义父了。 另外即便现在曹东已经拿到了个体营业执照，但若是没有段云找人托关系‘照顾’的话，生意也很难做长，这点曹东还是心知肚明的。 “这家店以后就是咱们的旗舰店，以后的话，如果这条街还有哪家人要卖门面房的话，价格合适就告诉我，知道么？”段云正色说道。 “段哥，你还要买房啊？还有旗舰店是啥意思啊？卖船的店铺么？”曹东问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他也不打算对曹东解释，只是说道：“就是第一家店铺的意思，买房我肯定要买的，这一套不够，以后没事的话，你帮我多打听下就行，价格好说。” 对段云而言，他在这里买房子绝对不会只开一家店铺这么简单，而是想着将来把整条街都做起来。 就目前大兴这么大一个城市，也只有西门外这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承揽了全大兴几百万人口的消费者资源，占据的全市居民消费这块大蛋糕中的绝大部分，而随着日后居民平均收入的增加，仅仅一条商业街是远远不能满足消费者需要的。 段云如果现在在城区投资购买商铺的话，大西街这一片无疑是吸金能力最强的地带，哪怕只是在这里开个小卖部，一个月都能至少赚到一个万元户出来。 但现实的情况是，整条大西街一直都是国营商店的根据地，别说在这里购买商铺，就算之前段云想在这里租个柜台，都饱受白眼，要么是干脆不租，要么就是租给你最差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流量的犄角旮旯，租金还高的离谱，在这里做生意，能不能赚回租金都是个未知数。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毕竟这个年头个体户社会地位不高，普遍受人歧视，国营商店买对个体经营者天然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感觉个体户就是个要饭的而已，不配在商店柜台经营，只能摆个地摊啥的。 所以就算段云现在有钱，他也很难在大西街买下一个柜台，更不要说商铺了。 既然大西街那边没法立足，段云若是想把生意做大，就只能另辟蹊径。 而四牌楼这边的电子爱好者之家，则让段云看到了机会。 虽然油坊巷这里从来就不是一条正儿八经的商业街，但由于无线电爱好者之家这样的官方组织坐落在这里，随着无线电爱好者越来越多，每周日这里都会聚集大量的二手电子零件和电子设备交易的人，另外大型市政府这边也有一定政策上的扶持，虽然有些人明显是卖自己做的东西的，但却没有征收相关的税务，而且无线电爱好者之家旁边还专门腾出了一个很大的院落，给这些爱好者提供交易的场所。 尤其是最近几年，每周日来这里交易和闲逛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人流量远不如大西街那边，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里将来是完全有发展成电子一条街的可能的！ 相比那些偷偷摸摸做二手电子元件和电器的小摊贩，段云这边有合法的营业执照，有技术有产品，而且资金相当充裕，这几点优势足以让他把生意做大。 段云下一步的计划是，尽可能的在这条街上多收几家门面房，可以售卖更多的电子产品，比如电子表，计算器，电风扇等琳琅满目的电子小商品，价格上只要低于国营商店，肯定会卖的很好，这无疑能吸引更多的顾客来这里淘货。 另外铺面多的话，段云还打算和那些无线电爱好者合作，让他们可以将自己diy的小电器以及需要出售淘换的电子元件免费寄放在段云的店铺中销售，物品售出后，段云可以抽取一成到两成的寄售费，这样的话，可以极大方便那些想出手东西，却只能周日过来摆摊的电子爱好者。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之前来这里卖货的很多人都是有工作在身的，只有周日可以来这里交易，而段云提供这样的寄售服务后，不用非要等到周日，在这条街的店铺中就能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自制商品和二手货，方便了买家也方便了卖家。 把盘子做大，让更多人赚钱方便，段云才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只不过段云要实现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些时间和过程，店铺收购，装修，宣传以及管理上，都要仔细策划一番。 好在段云现在有时间有财力去慢慢布局这件事，前期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收购这里的铺面房，将来这条街一旦繁华起来，他光是收房租就能赚的盘满钵满！ “这个好说，我没事就去打听。”曹东应道。 曹东到现在还是有些不理解段云在这条街收这么多房子干嘛，在他看来，这里平时只有周日人还多点，客流量还不到大西街的一个零头。 但段云的话曹东是肯定要听的，哪怕他现在还不能理解段云的这种做法，也必须按照他说的做。 段云又安顿了曹东几句后，就开车回家了。 第二天，段云继续到厂里上班。 明天就是段云音响店开业的日子，段云上午在厂里转悠了一圈后，下午又开车来到了店铺。 曹东这几天忙的团团转，上午要去各个厂区接单，给几个青工安排日常的天线安装任务以及音箱上门推销，下午则开始布置商铺。 到了今天下午，商铺已经基本布置完毕，段云作坊生产的音箱全部都摆放在了货架上，整整齐齐，看上去很有档次的样子。 另外曹东还买了一台12吋的电视机和一台录音机，是专门用来测试天线和音箱设备的。 门口处摆放着两个半人高的木质大音箱，录音机中放入迪斯科磁带后，立体而明快的节奏响彻了整条长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店铺开业 周日上午十点，段云的音箱店正式开业，随着一串清脆的鞭炮声响起，小店立刻吸引了大量的人流，一时间将段云的店铺拥堵的水泄不通。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进来看热闹的，看到段云低音炮的价格后，也都纷纷咂舌，毕竟动辄好几百块的高级音响对目前的平均收入只是二三十块普通市民而言，实在是贵的离谱的奢侈品。 段云对此也不以为意，他原本就不认为这种高端音箱设备能立刻销售火爆，毕竟这不是卖电子表衣服之类走量的商品，音箱针对的是高收入的发烧爱好者，况且段云这种音箱的利润很高，最普通的小低音炮一台也有上百的利润，卖出一台，就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了，足够维持店铺的各种水电开销了。 而且段云的低音炮目前在大兴是独此一家，属于一种垄断的商品，将来随着自己产品知名度的逐渐提升，销量肯定也是水涨船高，这点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况且段云在这里开音像店，目的可远不是为了多卖几台音箱，开店只是他未来商业计划的一部分。 尽管买的人不多，但曹东和崔林等几个青工还是忙活的热火朝天，不停的给客户演示各种音箱的音效，以及那套能收六个台的八木天线。 众人对段云音箱的音效和改良的八木天线的演示也都是啧啧称奇，期间曹东还两次演示了低音炮震碎玻璃的‘绝活’，一时间音像店外人气爆棚！ 在曹东和其他几个青工卖力的宣传下，段云的店铺终于开张做成了第一单生意，但卖出的不是低音炮，而是那七十块一套的天线。 但无论如何，这是段云团队通过正规店铺销售渠道卖出的第一套天线，也算是一个值得纪念的‘里程碑’时刻！ 另外这期间还有很多人询问音箱价格是否可以打折便宜点，显然是有心想买的，但过高的价格让他们有些踌躇不定，但这些都是潜在的顾客。 从上午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多，天色渐渐暗下来后，巷子才算冷清起来。 油坊巷只有街口有一个路灯，冬天天短，一到五点半以后，这里的店铺就只能关门了。 晚上段云买了些酒肉，在店铺后面的小房中和几个青工庆祝今天店铺的正式开业。 今天忙活了一天，只卖出了四套天线，低音炮则一个都没卖出去，但段云团队都显得非常高兴，毕竟生意好歹是开张了，而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卖东西了。 尤其是现在段云通过直销卖天线和音箱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的时候，这家店铺的开张无疑拓张了销售渠道，这对段云将来产品保持销售增长至关重要。 创业需要智慧和远见，更需要耐心。 当天晚上，已经成功晋升为店铺老板的曹东喝了很多酒，跑到外边吐了好几次。 段云这次和曹东已经私下认真沟通过了，段云两年内不收曹东的房租，但要求曹东在这两年只能买自己作坊的东西，进价比之前段云直销的时候要便宜一些，但销售价不能过高。 段云开这个店就是为了拓展销售渠道的，并不是单纯只是为了帮曹东发家致富，没利益的事情段云不会做，他是创业，不是搞慈善。 曹东对段云的要求也是全盘接受，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是他的恩人，总的来说曹东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曹东没有其他进货渠道，小店现在都是作坊的人帮忙撑着，虽然有个体营业执照，但如果没有段云同学那边的关系的话，他生意也做不长，可以说曹东现在对段云依赖性很强，没有段云他什么都不是，所以哪怕条件有些苛刻，曹东也完全能够接受。 况且前段时间音箱和天线的销售火爆曹东是心知肚明的，天线和音箱的货源独此一家，只要以后宣传到位，比卖什么电子表之类的东西赚钱的多，这家店铺做起来后，肯定要比以前网点销售的时候赚的多的多，这点曹东也是有信心的。 当天晚上，段云几人都没有回厂区，几个人挤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睡了一个晚上，而曹东则兴奋的整晚都没睡着…… …… 周一，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到厂里上班。 今天是夜校新学期开学的日子，段云和程清妍在单位已经约好晚上一起去学校。 下班回家吃过晚饭后，程清妍就已经准备要换衣服出门了。 “今天风大，多穿点，箱子里还有一套新棉衣，你套在里面吧。”杨秀芳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对女儿说道。 “没事的，段云车上有挡风玻璃，没那么冷的。”程清妍随口回了一句。 “就他那破摩托跑风漏气的，你还当什么好玩意呢？”程常林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 “咋得？你还指望段云能用八抬大轿接你女儿上学啊？人家小段好歹也是个有本事的孩子，自己买的摩托车，咱们厂里有哪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会赚钱的？比你年轻的时候有本事的多了……”杨秀芳柳眉微皱说了一句。 “你个女人家有啥见识？买个二手的摩托那就算有本事了？咱们派出所现在淘汰的摩托几百块一辆都没人要！”杨秀芳的话显然有些伤到了程常林的自尊，只听他不屑的说道：“将来厂子要是效益好，我这级别的领导都会配小车的，段云他在厂里再混上个十多年，也不一定有我这待遇！” “爸妈，你们两个别斗嘴了。”程清妍劝道。 “行了行了，我才不和你妈一样没见识呢。”程常林说着，从烟盒抽出一根烟，走向了凉台。 点燃香烟后，程常林看着外边路口的方向， 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辆212吉普缓缓驶入了小区的入口，顿时神色一怔。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厂区看到有人开这种车的，以他的了解，这种车只有县级干部才能坐这种车，而在大兴这种地级市，也是难觅踪影。 程常林记得第一次看到这种车的时候，还是在一次出差去省局开会的时候，在省局大院中停着两辆这样的车。 正当程常林好奇这辆车上坐着什么领导的时候，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这辆212却停在了自己家的楼下。 下一刻，当看到吉普车的车门打开，段云从里面走出后，程常林惊讶的目瞪口呆，指间夹着的烟头直接滑落到了楼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新学期 “清妍！”看到程清妍从单元口走出后，段云招呼了一声。 “你这是……”程清妍看到段云身后的212吉普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看了周围一眼，疑惑的问道：“你走着过来的？” “没看到这么大一辆车停着呢么？”段云闻言撇撇嘴，对程清妍示意道：“赶紧上车，今天风挺大的。” “这……这车是你开过来的？”程清妍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是我开过来的难道是他自己飞过来的？行了，上车再说。”段云说着，一把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额……”程清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段云的车。 坐到车子后排后，程清妍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也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车，内心还是感觉挺新鲜的。 另外段云还挺贴心的在后排普铺上了羊皮垫子，虽然这年头小车上没有空调装置，但发动机的热量还是让程清妍感觉车厢里挺温暖的。 段云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后，熟练的启动车子，迅速离开了小区。 “段云，你这车是……”片刻后，回过神来的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前两天我不是去汽车厂帮忙了么？人家为了感谢我，就把这车子借给我开的。”段云回道。 “你太厉害了，走到哪里都这么吃香。”程清妍闻言微笑着说了一句，但随即又问道：“那你是和谁学的开车啊？我听说想当司机起码要学半年多呢。” “其实开车没你想的那么难，汽车厂小车班的师傅教了我一天我就学会了，很容易的。”段云转头看了程清妍一眼，微笑着说道：“以后的话，你家需要用车办事找我就行，可千万别客气。” “看路。”程清妍提醒了段云一句，随即捂嘴笑着说道：“我可不敢找你开车，你这才学了一天开车……” “那你还上了我的车？” “停车，我要下去。”程清妍笑着说道。 “做梦呢？上了我的贼车你还想下去？乖乖等我把你送到学校吧。”段云语气‘凶恶’的说道。 “你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坏了！”程清妍捂嘴咯咯笑着说道。 段云车子开的很快，这二年的路况对后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梦幻一般，宽敞的马路上基本上看不到其他的汽车，路口连个红绿灯都没有，更别提交警了，段云一脚油门踩到底，中途都几乎不用减速，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函授站。 此时函授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自行车，今天是函授站新学期开课的第一天，班里的同学都很重视，有些家远的学员甚至提前一两个小时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就是担心会迟到。 看到段云开车带着程清妍出现在了函授站门口，刚到学校门口的几个学员立刻就面露惊讶的围了上来。 “小段你这车是哪来了啊？” “厉害了，小段你居然还会开车？” “不会是当了领导的司机吧？” 几个同学看着这辆212吉普满脸的新奇，随即纷纷上前对段云询问道。 “前段时间我去汽车厂帮忙，为了表示感谢，他们厂厂长把这辆车借给我开的。”段云随口解释道。 “小段厉害啊，在汽车厂都有关系。” “我早就说过，咱们班这些同学啊，将来小段绝对是最有出息的！” “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受重用，以后简直不敢想。” 几个同学纷纷对段云夸赞道。 “段云一直都很厉害的，现在都已经是我们厂子的副总工了。”一旁的程清妍也跟着称赞了一句。 尽管众人夸赞的是段云，但此时的程清妍听到众人的话后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副总工！？” “这才刚过了个年，小段你又升了？” “啧啧，二十多岁就当了厂里的副总工了……” 段云升迁的速度之快，显然远远超出了这些同学的想象。 事实上，段云班里的这些同学以前就在各自单位混的不差，而这次考上夜大后，这些人也基本上在各自的单位获得了提拔，但却没有人像段云在单位提拔的这么快这么猛的，简直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般！ “大家都是同学，你们岁数也都比我大，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大哥大姐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就是比大家运气好点，虽然厂里提拔了，但也只是个没啥实权的虚职而已，不过以后若是大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大事可能办不了，但如果是用车这种事情，我随叫随到，千万别和我客气！” 段云说着，用手拍了拍212的前车盖。 段云一直都很重这些夜大同学的人脉，尽管他们现在在单位不如自己混的好，但日后夜大毕业文凭拿到手后，肯定都会被慢慢提拔到各自单位的重要领导岗位，毕竟这年头大学文凭是相当吃香的，放在哪个单位都是当宝一样重用。 况且之前的时候，正是靠着同学的关系，段云才给曹东办上了个体经营执照，倘若没这个关系，段云就算再有钱，也找不到送钱的路子。 所以段云还是挺愿意帮自己同学办事的，这都是人情关系，将来的话指不定自己还会用到他们什么。 现如今段云有了自己的汽车，已经俨然成为了这些同学眼中的香饽饽，这要是谁家有个婚丧嫁娶，或者搬家拉货的，能找辆车帮忙也是挺有面子的事情，段云本身也愿意挣这份人情。 况且这年头还没有手机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想用段云的车要提前在学校里和他当面预定，这也不至于让段云仓促准备，完全应付的过来。 “还是小段会说话啊。” “要么说人家出息呢。” “够意思啊！” 几个同学纷纷对段云又是一阵夸耀。 随后，段云在同学的簇拥下，进入了函授站的教室中。 得知段云有车后，顿时引起了班里其他同学的轰动，纷纷上前询问和套近乎。 其实总的说来，班里的这些同学还都是挺实在的，毕竟都是成年人，帮助都是相互的，段云用车给他们提供便利，这些同学也都表示段云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套路。 第三百三十五章 治安 函授站开课第一天，先发了一些课本，然后开始了新学年的第一课。 教室只有一个炉子，火也烧的不旺，前排的学生还好，坐在的则多少会感觉有些冷。 不过众人学习的专注度还是值得称道的，冷了只是搓搓手，就有继续认真记录着老师讲的要点。 晚上九点下课后，段云开车带着程清妍回家。 天上飘满了雪花，段云车子放慢了速度，向着厂区的方向驶去。 转过一个路口，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段云定睛一看，发现前方路边的一家饭店门口，两伙人似乎相互推搡着什么。 下一刻，一个穿着灰色棉袄带着皮帽子的青年拼命的从前方马路横穿，而在他的后面，则有七八个拿着砖头和菜刀的青年紧追不舍。 眼见前方一群人横穿马路，无奈下，段云只得暂时停了下来。 路灯下，几块砖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的抛物线，呼啸着飞向了那个皮毛青年。 “咚！”随着一声闷响，其中一块半头砖正中那皮帽青年的后脑，只见他摇晃了两下后，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殷红的鲜血立刻飞溅，隔着老远，段云都能看到杆子上的血水。 “啊！” 坐在后排的程清妍看到这一幕后，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闭上眼睛！”段云眉头一皱，对着后面喊了一声后，猛的掉转车头，向着另一侧的土路驶去。 “停车！” “你xx的快给老子停车！！” 眼见后面那几个打红了眼的青年又向着自己跑来，段云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飞快的离开了这个路口。 车子驶离了那个路口很远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还是段云第一次看到这么恶劣的打群架事件。 虽然上次段云参与的那次人防的群体斗殴事件中，双方也都有受伤的人，但两边人都是老油条，下手是有轻重的，虽然很多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但由于多数是用拳头的搬砖，还不至于搞出什么重伤的事情。 但刚才段云亲眼看到，那伙人中几乎人手一把菜刀，而且那个皮帽子受伤后，还有人上去用刀砍他，这简直有些太过凶残了。 其实段云现在也能逐渐感觉到大兴这边的治安环境正在迅速恶化，之前他也听说大西街那边时常有大量小偷出没，当街抢劫的事情也偶有发生，这在过去几乎是很少出现的。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进入70年代的后期，国内待业青年的数量超过2000万。这些待业青年大部分都没有问题，但有一小部分出于各种原因，组成了一系列的流氓团伙和组织。 另外社会治安形势恶化，这与当时的经济复苏，收入差距开始拉大，部分人的心里失衡相关。 除此之外，其他类型的案件频发。对于公安机关来说，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当时，年轻妇女在晚上不敢出门，白天出门也要小心，人们出门不敢佩戴手表、戒指等物品，因为容易遭到抢劫。甚至在一些比较偏僻的路段，部队官兵或者公安干警甚至会遭到流氓们的挑衅。 社会治安面临空前严峻的考验，因此，1983年，为了保障群众安居乐业，实现经济稳定发展，杜绝“好人怕坏人”的不正常现象，国内开始了规模浩大的第一次严打行动。 其实当时的严打是采用了“三年为期，三个战役”的标准，但1983年第一次严打的力度相当大，也是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尤其是严打期间的公审，首先宣读一系列罪犯的犯罪行为，然后宣读判决的结果，最终，该上刑场的上刑场，该进监狱的送监狱。一般情况下，每次审判大会，都会有上万甚至几万群众围观，起到了震慑和教育的作用，以至于到了83年年底到整个八十年代中后期，国内治安就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好转。 国家正式开始严打是83年八月份的时候，而现如今大兴市的治安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绕了个大圈子，段云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将程清妍送回到了家中。 程清妍直到下车，依旧感觉有些惊魂未定。 “没事吧？”看到程清妍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没事的。”程清妍走了两步，腿有些发软。 这还是程清妍第一次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她本身胆子就不大，猛的看到如此激烈的一幕，多少有些惊吓过度，所以到现在也没彻底缓过来。 程清妍又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只是到了黑漆漆的单元口的时候，转头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段云，说道：“能送我上楼么……” “当然可以。”段云说着，走到了程清妍的身边。 楼道没有灯，段云和程清妍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只是走了一半的时候，程清妍突然拉住了段云的手。 感觉到程清妍那滑腻而有些冰凉的手心，段云心头不禁一动。 这年头，女孩子都很保守，男女搞个对象都要偷偷摸摸的，后世恋人在街上手拉手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在如今这个年代，如果你敢这么干，那可是会被当成流氓逮起来的。 当然，段云也知道，程清妍是因为害怕才会拉住自己手的。 借着楼道口微弱的月光，段云将程清妍送到了家门口。 “咔。”正当段云打算离开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晃眼的光线。 程清妍的家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程常林。 原来，程常林刚才在凉台上抽烟，等着女儿放学回来，看到她从段云车上走出来进入单元口后，就过来开门了。 而当程常林看到此时段云的手和女儿拉在一起的时候，脸顿时沉了下来。 “啊……”程清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俏脸一红，立刻放开了段云的手，说道：“今天路上已经下小雪了，幸亏有段云开车送我回来……” “嗯，赶紧进家吧。”程常林示意女儿进家。 “再见！”程清妍微笑着对段云挥了挥手。 “再……” “碰！” 段云还没来得及和程清妍打招呼，房门就已经被面色阴沉的程常林一把关上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工作总结会 接了来的几天，段云过的风平浪静。 周四的时候，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自己在四牌楼那边开的店铺终于卖出了第一台音箱，而且是最高档六百多块的大音箱。 另外曹东通过在街道打听，又有几户人家愿意出售他们在油坊巷临街的房子。 似乎是得知了段云上次双倍价格收购房子的事情后，前来找曹东询问房子价格事情的住户也多了起来。 住在大兴城区的基本都是老大兴人，房屋基本全都是老旧的平房，一代代传下来的，产权明确。 尽管都是家族留下的老房子，不过这年头大兴的房价并不高，人们还没有炒房的概念，况且油坊巷不是商业街，没人感觉这里有什么商业价值可言，所以当听说段云愿意出双倍价格买这里房子的时候，这里的住户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东实在感觉那些房子根本就不值得双倍价格收购，但买房是段云安顿给他的事情，所以曹东碰上有意卖房的，都会亲自过去画下一张简单的房屋位置面积的图纸，然后通过讨价还价，留下一个最终的底价，在段云来的时候，将单子交给他。 段云拿到卖房的单子很高兴，除了一两户狮子大开口，价格要的高的离谱的，其他几户的房子照单全收。 只用了一天时间，段云就收了六套平房，支出超过一万，全部到街道做了公证，签订了房屋转让合同。 最近段云感觉自己有点花钱如流水的感觉，买房又买车，直接花出去了两个万元户的钱！ 但对段云而言，这些房屋还是花的相当值得的，毕竟钱放在银行里都是死钱，那点利息在段云眼中不值一提，既然有预见，有计划，那么就可以向将一部分资金先转化为固定资产。 买了这六套房子后，段云随即就让曹东将这些房子进行了转租。 之所以这么做，段云并非是为了赚那么点租金，而是因为目前他作坊的人手不够，开不了那么多的店铺，所以现在只能先将房子囤积起来。 下一步，段云准备将自己的作坊规模做大，一定要做到工厂的规模。 但这是个非常艰难的目标，不比办理个体营业执照，这年头在城里办私人企业的难度堪比登天，那可绝对不是有点关系门路就能办到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一点门路都没有的，正如之前段云设想的那样，如果有挂靠单位，能找到一顶‘红帽子’带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当初温州八大王的五金大王胡金林，他的厂子就是挂靠在了当地的一家国有企业，一年只需要缴纳少量的挂靠费，就能享受到很多国家税收以及原材料供应的优惠政策。 虽然以胡金林为首的八大王去年的时候相继锒铛入狱，但最终也都得到了平反，有的甚至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被放了出来。 尽管很多挂靠的私企在九十年代中后期遭遇了各种所有权的纠纷问题，但段云到时候只需要时机成熟的时候，将他的厂子及时脱身即可。 段云是不会做那种给人做嫁衣的事情的。 况且段云掌握着音箱和改良天线的核心技术，他即便日后办厂，前期规模也不会拓展多大，没有他的技术，所谓的厂子只是一个有点组装技术的空壳而已，资金技术则会第一时间被他转移走。 至于段云如何成立他的私人企业以及解决挂靠的问题，他还需等待一个时机…… …… 周五下午，厂里举行今年第一季度的工作总结会议。 参加这次会议的都是厂里各车间，各科室的主管，另外还有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之前段云的级别是不够参加这种会议的，但这次被提拔为副总工程师后，也和程常林代表技术科一起参加这次的会议。 “进入一季度以来，我厂根据局里的安全管理要求，坚持“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的方针，深入落实安全发展理念，夯实基础，细化责任，强化现场监督检查，深化隐患排查治理，进一步完善安全管理体系，确保了安全生产无事故。主要做了以下几方面的工作:一、安全工作管理认真组织学习贯彻落实了公司下发的各项安全文件、会议精神完善了各类安全操作规程、安全管理制度、各类安全紧急预案……” 最先发言的是厂长秦刚，他拿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做了个开场白，重点先强调了下厂里的安全工作。 “……下面从一车间开始，说下你们一季度的工作总结。”秦刚做完开场白后，对坐在下面的一车间主任王强说道。 “啊，那我说下我们一车间一季度的工作总结……”王强闻言，拿起了准备好了的发言稿，说道：“本季度，我们一车间认真组织开展了“安全教育”活动，进行了安全学习培训教育，同时开展了“百日安全无事故活动”的实施，以黑板报、条幅等方式进行了宣传，组织员工每轮班进行学习，并签到签退。全面提高安全生产意识，将安全生产意识深入人心，确保安全生产无事故，加强了现场安全、劳动纪律的检查力度，对违反劳动纪律的员工分厂将按照考核制度进行处罚……” 从安全生产，到生产效益，王强的发言稿准备的非常充分。 “……通过前段时间车间设备的重大技改，我们一车间同比去年四季度，生产效率总体提高了三倍！顺利完成了厂里交给我们的生产任务，针对今年订单大幅增加的情况，我们一车间上下团结一心，工作上加班加点兢兢业业……”王强说到车间一季度生产效益的时候，顿时神采飞扬，唾沫星直飞。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的时候，也都微微感觉有些惊讶。 车间生产效率有所提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通常提升都只有百分之几，毕竟人员和设备数量没有大的变化的情况下，哪怕管理的再好，生产效率提升的空间也不会太大。 但这次一车间生产效率整体提升了三倍，这其中毫无疑问绝大部分功劳都是来自段云之前进行的几次重大技改，这也让在场的所有领导真正明白了为何国家领导会喊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口号…… 第三百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 一车间主任王强发言结束后，会议室顿时响起了掌声，毕竟生产效率提升三倍，这在过去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的事情。 接下来，是二车间的主任发言。 此时段云并没有认真听二车间主任的发言，而是低头看着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是他从总厂财务室那边要到的，上面明确写着红星齿轮厂今年一季度的财务情况。 若是以前，段云是没有资格和财务室要这种资料的，但现如今他是厂里的副总工，已经可以进一步参与到厂里的核心决策了。 十多分钟后，二车间主任发言结束后，铸钢车间的领导也开始了发言。 发言的次序是从一线生产部门然后到服务公司，最后才是机关科室。 今年是秦刚大展宏图的第一年，厂里很多领导干部也对是刚被他一手提拔替换的，所以厂里上上下下都很重视这次的季度总结会，各车间各部门的领导也希望能拿出一份令秦刚满意的答卷。 从头到尾，秦刚都听的很认真，不停的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在分析着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 会议又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一线生产部门发言结束后，这次轮到了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袁学东发言。 “今年一季度，我们服务公司在总公司领导的关心和指导下，已经创造了连续400安全生产无事故的记录……” 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是个长相白胖而油腻的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稀稀拉拉，有严重的‘地中海’趋势，笔挺的中山服左胸口袋中，插着两根银光闪闪的钢笔。 段云这还是第一次看的厂里大集体的领导，尽管段云现如今的新家一面窗口对着的就是大集体厂区，但段云却从来没看见过他，而且在机关工作这么长时间，也只见过他们一个管财务的科长过来过。 袁学东发言的语气非常平缓，完全就是一字不落的看着发言稿念到。 而在袁学东这份发言稿中，长篇大论讲的都是安全生产方面的问题，而到最后说道生产效益和销售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表示效益和去年四季度基本持平，然后就结束了发言，拿起面前的茶杯惬意的喝起了水。 段云紧盯着袁学东看了足足半分钟，这才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轮到了总厂机关各科室的发言总结。 厂机关科室的总结发言毫无营养可言，但发言稿却一个比一个写的精彩，明明就是几个职工天天喝茶水看报纸混日子，却写的一个个干劲冲天、不辞劳苦、废寝忘食一般，拼命往自己脸上抹光的时候，还不忘把对秦刚等厂领导拍上几句马屁。 其实这种会议对机关大部分科室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只有销售科和技术科尚且有发言的价值。 到了技术科的时候，程常林进行了发言。 相比其他科室，今年技术科成果显赫，除了完成厂里的日常工艺设计工作，两台数控滚齿机的改装成功，也绝对是大功一件，所以当程常林发言结束后，会议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段云，你也说两句吧。”此时程常林将话筒递给了段云。 改装数控滚齿机是段云的功劳，这点全厂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技术科这边虽然已经有程常林发言了，但依旧还是要给段云一个发言的机会。 “刚才部门的领导，包括我们技术科的程总工也都发言了，我听到大家的总结报告，也感觉非常的振奋，虽然我不是部门的主管，但这次开会的机会，我也想谈谈我的一些感想……”段云没有准备任何的发言稿，沉吟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去年才进厂的新人，论资历，论工作经验，厂里比我强的人很多，但我能得到如今的荣誉和岗位，也是离不开秦厂长以及其他厂领导对我长期关心和鼓励的……” 听到段云这么说，坐在前面的秦刚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段云在众人面前拍自己的马屁。 其实对秦刚而言，虽然段云从来都不是他的嫡系，但现如今厂子技术方面的工作确实离不开他，加上他和瑞局长的关系，所以秦刚无奈只能继续重用他。 而现如今段云表现的越来越‘上道’，让秦刚感觉非常的满意。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厂子里，对咱们红星厂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进入这个厂子后，一心想为这个厂子做出自己的贡献，能让他变的更强盛更美好……” “小段，咱们长话短说吧……”一旁的程常林眼见段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抒发自己的感情，顿时眉头一皱，在一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啊……”段云闻言点点头，随即拿起手中的一份财务报表，对在场众人说道：“刚才一车架的王主任也说了，咱们厂子最近这段时间订单不断，车间的生产效率也提升了三倍之多，但我看到这份财务报表后，却发现咱们厂今年一季度的净利润相比去年同期的时候，只增加了不到百分之二十……” “小段，财务上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懂，咱们厂计算净利润的时候，要加入很多项目的支出以及设备的折旧……”秦刚闻言，眉头一皱提醒道。 “秦厂长您说的没错，工厂的财会方面我确实不懂，但有些财务数据还是写的明明白白的……”段云说话间，用手一指手中报表的其中一个项目，说道：“我之前在财务室看了这几年咱们厂的各种支出和营业额记录，发现其他方面的营业额没有问题，唯独咱们厂劳动公司这块，亏损逐个季度递增，今年一季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三万的亏损额，这部分亏损还需要咱们总厂财政来填这个大窟窿，这已经严重拖累了咱们厂一季度的营业利润总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坐在段云斜对面的袁学东听到段云的这番话后，顿时面色一沉，指着段云说道：“秦厂长都没有发话，你一个小技术员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劳动服务公司指指点点的！？”| 袁学东平时很少来总厂这边，平时有时候基本上都是通过厂里的内部电话和厂领导联系，他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段云，之前还并不知道厂里有这么个人，眼见段云年纪很轻，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眼见他的发言针对劳动服务公司后，当即就发了飙。 “这就有意思了，这是咱们厂一季度的总结会，你劳动公司既然是也是厂里的一部分，我为何就说不得？”段云嘴角勾起，接着说道：“今天咱们开的是总结会，知道什么叫总结会么？那就是要通过总结，找出问题所在，然后大家一起解决问题！你们劳动服务公司现在亏算严重，而且我看过咱们厂的财务记录，自从劳动公司成立的这三年来，年年亏损，而且还一年比一年厉害！这都是要依靠总厂输血，来填补这个大窟窿，现在更是影响到了厂子的效益和几千名职工的奖金福利，这么严重的问题，我凭什么不能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批评与自我批评 “你懂个屁啊！”袁学东没想到段云居然会敢和他当面顶撞，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后，接着说道：“我们劳动服务公司一直都在给总厂做配套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已经连续两年多保证安全生产没有出现重大事故了，这个市局的领导还表扬过我们！” 袁学东平时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大动肝火的，但这次他实在有些忍不住。 段云的这番话简直简直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自己的脸，倘若是厂里的那些大领导这么说的话，袁学东也能忍得下来，但段云这种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也对他们公司指指点点的，这个袁学东是无法容忍的。 “段云……”旁边坐着的程常林眉头一皱，示意他闭嘴。 “一个安全生产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段云并没有理会程常林的劝阻，接着说道：“你们劳动服务公司全部职工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人，大部分还都是后方坐办公室的，一线工人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还不到这么一车间一个班组的人数，就这么点人两年不出重大事故也有脸拿出来说？” “你……” “再说了，一个企业三年不盈利，年年的亏空还这么大，你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还敢说自己的厂子兢兢业业？厂子里常年给你们输血，提供设备，技术和资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给厂里赚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劳动服务公司的领导不是无能就是渎职！浪费国家的资产和好政策，说的严重点这其实就是一种犯罪！”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袁学东气的有些浑身发抖，段云这番话等于是指名道姓骂自己了，只听他大声说道：“你知道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解决了多少厂里子弟以及员工亲属的就业么？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每个月工人的工资奖金以及机器设备的维护，人力成本和设备成本有多高你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给我指点江山？你是个屁啊！” “老袁，别激动，小段就是说两句而已，都先不要说了，咱们等会儿私下……”秦刚眼见会议变成了对骂，顿时眉头一皱，对袁学东劝道。 而会议室中其他人看到这情景后，也都是表情各异，有的皱眉，有的偷笑，有的则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了段云。 红星厂劳动服务公司连年亏损的事情早已经是厂里人尽皆知事情了，没什么秘密可言。 但在往年的各种大会小会上，却从来没人拿劳动服务公司的亏损说事，哪怕大集体这边已经长时间吸血，亏损的数额越来越大。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解决了厂里很多子弟和领导亲属的就业问题，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前任书记赵东升的小儿子，牵涉到很多厂领导的关系和利益，所以哪怕劳动服务公司亏损再严重，也没有哪个领导敢轻易拿大集体说事，说白了，这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就是个用总厂利润合法养有关系的工厂子弟的地方而已，没人真的指望这个公司能赚钱。 至于这个袁学东，也是有点关系靠山的，他其实只有技校的学历，动乱年代是有名的造反派，也就是趁着那个年代搞文斗武斗，渐渐走上领导岗位的，后来随着国家开始平反纠正错误，很多当年靠着造反上位的领导纷纷被打回原形，但依旧有部分人留在了岗位上，而袁学东正是靠着他在大兴市政府当官的舅舅，才得以继续留任的。 三年前红星齿轮厂为了解决厂里大量子弟就业的问题，成立了劳动服务公司大集体，提供资金，设备，场地和技术，之前一直在厂里负责后勤工作的袁学东看上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随即各种跑关系送礼，同时利用自己在市政府舅舅那边的关系给红星厂施压，最终如愿以偿当上了这个经理。 尽管厂里的这些领导也能看的出这袁学东就是个庸才，在劳动服务公司小动作不断，但就是没人敢动他，而且袁学东也不笨，他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给厂领导的子弟和亲属的工资福利都很高，所以厂子连续亏损三年，一年比一年亏的多，他这个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却坐的相当稳，甚至还年年能获得厂里的表彰。 若是以往，以段云的阅历，他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发生什么冲突的，其实段云一两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摸清袁学东和这劳动服务公司的情况，之所以这次突然对袁学东‘开火’，是因为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要这么做！ “袁经理你太激动了。”此时段云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说道：“先说明，我是对事不对人，现如今全厂上下在秦厂长的英明领导下，各车间各科室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生产效率大幅增长，唯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拉了后腿，长期下去的话，会严重影响到咱们厂今年的全年效益，这对秦厂长和其他领导，以及全厂工人这一年的付出而言是不公平的！国家领导人早就提出过，要发动批评和自我批评，深刻揭发领导方面的官僚主义，并规定改正的具体办法，说白了就是发现问题后就要解决问题，然而我现在提出问题你不让我说，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有没有一点党员干部的政治觉悟？还是说你觉得这劳动服务公司不是国家的，是你自己的私人财产么？总厂不能说也不能管！？” “我没说是我自己的！”袁学东怒道。 论口才袁学东远不是段云的对手，此时的袁学东也是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段云这个毛头小子居然如此狡猾，动不动就搬出秦厂长和国家口号来压制自己，完全占据了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让袁学东无从辩驳。 “段云，这件事等会儿咱们下去再谈，你就不要说了。”此时秦刚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对账 眼见秦刚脸色不太好看，感觉到自己目的已经达到，段云不再言语，将面前的麦克风推给了旁边的程常林。 毕竟现在是在开总结会，段云提意见可以，但如果不听秦刚劝阻，继续和这袁学东撕扯的话，那做的就有些过了，而且也让自己的有理变成了无理，段云自然没必要继续发言了。 袁学东此时也闭上了嘴，只不过脸色有些铁青，明显被段云气的不轻。 “于厂长，你来说两句吧。”程常林这个时候将麦克风又推到了副厂长于建国的面前。 “嗯。”于建国看了一眼程常林旁边的段云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对着麦克风说道：“今天各个车间部门的主管的总结都非常的好，看到厂子今年能有这么好的开局，我感到很高兴……” 于建国的发言并没有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此时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段云和袁学东的身上，毫无疑问，两人是今天会议上的绝对主角。 在很多人看来，段云这次冒失的发言无疑会为他惹来不小的麻烦的，袁学东并不是一个善茬，他有亲戚在市政府当官，而且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大集体这边虽然连年亏损，但厂里领导的子弟和亲戚工资奖金一分钱都不少发，所以他们基本都是会站在袁学东这一边的。 而段云此时也在思量着一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他针对袁学东的发言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必须要这么做！ 总结会继续进行中。 于建国讲话完毕后，书记也说了一些，最后厂长秦刚做了总结发言后，会议才正式结束。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纷纷离开了会议室，而段云和袁学东则被厂长秦刚留了下来。 “刚才你们两个开会的时候像什么样子！还拍上桌子瞪开眼了！”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后，秦刚沉着脸对两人说道。 “秦厂长，我可是就事论事，从头到尾就没点袁经理的名字，结果袁经理呢？他公然骂我小屁孩！我年龄是不如袁经理大，但论修养方面，袁经理他还差的远着呢！”段云抢先辩解了一句。 “你个小兔崽子！”袁学东怒道。 “秦厂长您听听，他这张口就骂人，还党员干部呢，就这素质？您说吗刚才会上的事情能怨我么？”段云一摊手说道。 “行了，都闭嘴！”秦刚眉头一皱，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两个都有不对的地方，但大家毕竟都是一个厂子的，要以大局为重，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面对这两人，秦刚没法拉偏架，一个是厂里不可获取的技术骨干，另一个则是在市政府有靠山的分厂主管，秦刚能做的也就只有息事宁人，直接将这件事盖过去了事。 “秦厂长，我这么多年来为厂子做了这么多贡献，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袁学东显然不愿意轻易放过段云，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天的事情对我们劳动服务公司名声影响很大，硬是被人说成了拖总厂后腿的拖油瓶！这不光是对我，对我们全厂兢兢业业工作的职工也很不公平，所以我认为段云他必须要为今天的事情写检讨，让他在全厂面前公开道歉！否则的话，难以平息我们厂子全体职工对今天事情的愤慨！“ 袁学东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些年仗着在市里当干部的舅舅的关系，在厂里一直都顺风顺水，总厂几个领导都或多或少给他一些面子的，但今天他居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会议上指桑骂槐的针对了，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另外段云他也不知道段云是什么底细，他这半年来很少来总厂这边，只是要钱的时候会派财务的主管到总厂这里取钱，平时和总厂联系都是内部电话。 袁学东一直都备受总厂领导关照，这也让他感觉很得意，觉得自己有靠山有人脉，收拾总厂的一个毛头小子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哪怕秦刚想息事宁人，但袁学东依旧不打算放过段云，他想要那段云这件事杀鸡儆猴，以后让厂里的其他人不敢再招惹到他！ 只不过袁学东对这件事不依不饶正中段云的下怀，其实袁学东不会想到的是，就算他这次能放过段云，段云也不会放过他！ “让我道歉？”段云闻言嘴角勾起，接着说道：“那我想问袁经理一件事情，你们劳动服务公司一季度亏损了十三万，这个钱是总厂这边补上的，我想问下，这十三万到底花在什么地方了？”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问我们厂子的事情？”袁学东呛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其实我已经看过你们劳动服务公司的申请表格了。”段云说话间，拿起桌上的一张报表，对袁学东说道：“上面列出了你们服务公司一季度的亏损报告财务表，其中职工工资等人工成本支出项目是五万六四百七十一块钱，设备维修支出是三万八千元贰佰元，其他支出项目我暂且不说……这份报表最下面是你的签名吧？” “我看看！”袁学东说着，就伸手要抢过表格。 “我还没说完呢。”段云早有准备，手一缩，放在了身后，随即微笑着说道：“我一直想搞明白，你们劳动服务公司三百人的单位，就算一个月三十块钱的标准工资，一个月全厂加起来工资也就九千不到一万块，三个月撑死了三万块，这五万六千块人工成本是怎么算出来的？难道你们厂平均工资比总厂还要高一倍，普通工人比总厂车间主任还高？” “你懂什么？这里面还有养老金和其他支出！” “养老金也就百分之二十的比例，还是对不上啊。” “我们厂职工干活受伤住院了！”袁学东越发的不耐。 “刚才会上你不是说你们厂子安全生产两年半了么？”段云眉头一挑问道。 “……” “看来你们劳动服务公司财务上的问题很大啊。”段云说话间，将桌上的几分财务报表拿起，说道：“为了避免总厂遭受更大的损失，身为总厂的一员，我感觉应该向市局汇报一下……” 第三百四十章 摊牌 “你还想向市局报告？”袁学东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市局领导认识你是那颗葱啊？” 袁学东并不知道段云在市局有关系，另外袁学东市政府有关系，把这件事压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最严重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他没什么影响的。 “段云，你这是做什么！？”秦刚闻言脸色则变的严峻起来，接着说道：“这都是咱们厂子内部的事情，就算这份报表有问题，咱们也要先内部解决才对，你这样直接将事情汇报到总局，考虑过对咱们厂子的影响么？” 越级汇报是大忌，秦刚听段云这么说有些怒火中烧，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做，他早就发飙了。 但想到段云和瑞局长关系确实不错，段云还真有向上直接汇报的渠道，所以秦刚只能强压怒火，对段云告诫道。 “秦厂长，我也知道这件事一旦上报到上级，肯定会对咱们厂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目前的情况是，咱们厂今年开局不错，从基层工人到总厂领导大家都干的非常好，效益也提升的很快，但却偏偏一颗老是坏了一锅汤，亏损毫无节制，把总厂当成了银行，任意抽取资金，这简直就是吸咱们厂几千干部职工的血啊！若是不及时制止的话，咱们厂家底再厚，也迟早会有被吃干抹净的一天！这对得起厂里哪里辛苦工作的职工么？对得起你和其他厂领导的英明指挥么？” 段云这番话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你说谁是老鼠屎！？”袁学东怒道。 “怎么？你终于肯对号入座了？”段云哼了一声。 “你……”袁学东也有些气结。 倘若不是看到段云身板壮实的如同牛犊子一般，以袁学东的脾气可能就要对他动手的，而现在面对咄咄逼人的段云，袁学东和他打架肯定要吃亏，斗嘴也根本不是对手，一时间气的浑身颤抖。 “够了！” 秦刚面色阴沉，对袁学东说道：“老袁，你先走吧，回头我再找你谈。” “可是……” “走！” “好吧。”眼见秦刚脸色难看，袁学东无奈之下，狠狠的瞪了段云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里面就只剩下了段云和秦刚两人。 “段云，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有头脑，顾全大局的好同志，但刚才你做的有些过分了！”看到袁学东离开后，秦刚一脸严肃的说道。 “秦厂长，我也不想让你难堪，但事情就是这样的，今年咱们厂开局很好，这离不开您的英明指导，全厂上上下下团结一致，拧成一条绳……”段云面色平静的说道。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秦刚眉头一皱，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我就问你，你到底为什么刚才要在会上让老袁难堪？别跟我讲你是为了厂子！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过节？” 秦刚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出段云刚才突然在会议上发难袁学东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而且他也早就看出段云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心机很深，没有什么好处，是绝对不会做刚才那样的蠢事的。 “过节谈不上，我以前没和袁经理没打过交道，这次也是第一次见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有点不甘心，之前我为厂里进行了三次技改，也算帮着厂里提升了一些生产效益，我是真心希望咱们厂能越来越好，另外秦厂长您也希望今年咱们厂子能向上级交付一份满意的业绩吧……” “嗯。”秦刚闻言点点头。 “刚才会议上，厂里各个车架部门的工作都很出色，这没说的，但惟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亏损，严重拖了这么厂子的后腿，所以我感觉应该拿出个方案来解决大集体这边的经营状况，否则的话，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月月管厂里要钱，这就是个无底洞啊，也严重影响到了您的工作成绩啊。”段云正色说道。 “呵呵。”秦刚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云，我知道你小子是个技术方面的高手，人也很聪明，但你没有从事过企业管理方面的工作，对有些东西可能不太了解……” “秦厂长您说的没错，我之前确实没从事过企业管理，但有些账我还是算的清楚的。”段云说话间，掏出了之前放在口袋中的那份财务报表，说道：“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就三百多人，哪怕是这些人月月白拿工资，天天什么活都不干，也绝对亏损不了这么多，说句难听点的，哪怕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放条狗，也绝对比这个袁学东要强的多！” “呵呵。”秦刚摇头笑了笑，接着放低声音对段云说道：“小段啊，你知道这个袁学东在市里关系有多硬么？” “纸是包不住火的，袁学东市里有关系，这关系能大到一手遮天么？”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家反腐工作轰轰烈烈，内参上现在关于反腐倡廉的案例越来越多，别说他有市政府的关系，就算很多省里有关系的，该下马的还是会下马，该枪毙还是会枪毙！如果继续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话，袁学东这种人迟早会出事，而本来秦厂长您兢兢业业工作，一旦受了牵连，岂不冤枉？这种事情和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上面的领导不这么看，一旦给你安上个监察失职的帽子，您这一世英名毁于在了阴沟里，这算不白之冤么？” “段云，你这是在教我该如何当这个厂长么？”秦刚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我有什么资格教您？秦厂长您在这厂里当了这么多年一把手，见过的大风大浪比我多得多。”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无论是做人还是当干部，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屁股不能歪，至少不能歪的太厉害，一旦歪了，后患无穷，倘若您愿意承担这种风险，我当然没意见，而且这件事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向瑞局长报告，但您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军令状 “嗯。”秦刚闻言，面色依旧带着几分阴沉。 倘若换个人对他指手画脚说这些话，秦刚早就让他滚蛋了。 但段云不一样，他现在是厂里的副总工，是不可或缺的技术人才，另外他也是瑞局长的爱将，段云是有越级打小报告的渠道的。 况且段云这次确守说到了一些点子上，其实秦刚也老早就发现袁学东有严重的个人作风问题，厂里之前就传言他在外边包养了的一个女人，而且据说他家里现在很有钱，天天在外边饭店吃饭，就连递给他的烟也都是大兴市面少见的中华香烟，通过这个细节，秦刚还是能够看出他确实有问题的。 虽然关于他的一些传闻还没有被证实，但无风不起浪，段云刚才的话也确实提醒到了他。 还有就是，尽管段云现在说了不会和上级说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没有百分之百的绝对，况且秦刚也从来没有真正把段云当成嫡系一般信任。 思索了片刻后，秦刚对段云问道：“小段，你刚才说的事情有点道理，但目前的情况来开，劳动服务公司内部的问题很多，从人员管理到生产销售上，都有很多的困难，亏损的局面，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还是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秦厂长，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取代袁学东，胜任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务！”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秦刚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对段云说道：“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原来就是想当这个经理吧？” “没错。”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算是摊牌了。 “从你目前的学历和职称上看，我确实可以把你调到劳动服务公司当这个经理，但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眼见段云已经摊牌，秦刚正色说道：“但你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我是不可能把你安排到服务公司的当这个经理的。” “为什么？”段云问道。 “你是个搞技术的，在技术方面，这没说的，咱们厂你最厉害，我看程总工其实也不如你，这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但在管理上，你根本没有经验！”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袁学东从劳动服务公司成立起，就在那里当经理，根子深，而且还有靠山，而你年纪轻，在厂里资历也浅，就算我把你调任过去，你觉得他的那些原来的手下能听你的么？还有就是我想说的是，你虽然有技术，但光靠技术是无法搞活一个连年亏损的企业的，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东西，管理，生产，销售……这可不是你头脑一热，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干好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我这是为了你好……” 段云毛遂自荐要当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在秦刚看来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其他人，秦刚都懒得说这么多话，直接让对方滚蛋了，但考虑到段云对厂里技术方面的重要性，秦刚只得耐着性子劝阻段云。 “秦厂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打算尝试一下……”段云说道。 “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呢？”秦刚脸上闪过一抹不耐。 “给我半年时间！只需要半年时间，我就能让这个厂子扭亏为盈！”段云一脸正色说道。 “别开玩笑了！半年时间能干什么？” “既然秦厂长不给我机会，那我只能好心提醒您以后要小心那个袁学东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眼见段云走的时候将那张财务报表重新塞进了口袋，秦刚眼皮猛的跳了一下，连忙喊住了他。 “秦厂长您还有什么事情？”段云转头问道。 “看来你小子是铁了心想去劳动服务公司啊。”秦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我问你，倘若你去了劳动服务公司，那咱们厂这边的设备出了问题怎么办？另外你说你能半年内将劳动服务公司扭亏为盈，如果做不到怎么办？你考虑过这些事情么？” “咱们厂设备出了问题，只要秦厂长您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大集体就在厂子旁边，不会耽误生产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如果秦厂长肯让把我调到劳动服务公司当总经理，我可以在全场人面前立下军令状，半年内如果无法让大集体扭亏为盈，我甘愿接受厂里的任何处罚，撤职，扣奖金，随便厂委会处理！” “好一个军令状……看来你的决心挺大啊。”秦刚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我想做一件事，就肯定要做好。”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假如我半年内能将厂子扭亏为盈，那么我会继续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干下去。”段云说道。 “可以！”秦刚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对你有几个要求。” “您说。” “第一，日后你当了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厂子这边设备需要你维修的话，你必须要过来解决！” “这个没问题！” “第二，回头任命你当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这件事我会在职代会上宣布，你必须要在会议上当众立下军令状，半年之内必须把大集体扭亏为盈，如果做不到，那就要被撤职和接受厂里的处分！”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刚脸上露出了几分严肃之色。 “行！”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声。 “最后一条，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尤其面对咱们厂上级领导的时候，不该说的不要说！” 秦刚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让他不要管袁学东的事情，说到底，秦刚也看出袁学东屁股不干净，但如果他出了事情，他这个当厂长的搞不好也是会被处分的。 而也正是因为担心这点，秦刚才同意把段云调到大集体那边当总经理的。 “秦厂长您放心，袁学东的事情，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段云正色说道。 “行，那你先忙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回头我再和你具体谈一下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秦刚说道。 “嗯。”段云闻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看到段云离开，秦刚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 第三百四十二章 烂摊子 秦刚离开会议室后，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当他上楼后，一眼就看到站在楼道的袁学东。 袁学东自然不会走，这件事还没有解决，所以刚才看到秦刚对自己使了眼色后，就直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等秦刚先解决段云那边的事情。 “秦厂长……”眼见秦刚走来，袁学东立刻迎了上去。 “进来说。”秦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对袁学东说道。 袁学东跟着秦刚进入办公室后，立刻一脸殷勤的给秦刚倒水递烟，脸上满是笑容。 “坐吧。”秦刚示意袁学东坐下。 “秦厂长，今天的事情实在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秦刚打断袁学东的话，说道：“这两天你回劳动公司那里准备一下，大后天周五厂里要召开职代会，段云会接替你的经理位置，你暂时会厂里劳资科报道……” “秦厂长！”袁学东闻言一惊，猛的站起身子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服！凭什么让一个毛头小子取代我的职务，这不公平！” 袁学东此时内心无比震惊，愤怒和不解，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刚和段云谈话后，居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如果袁学东就这样被段云从大集体经理的位置挤下，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而且他在大集体那边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好容易来钱的套路玩的熟了，现如今将他从这个位置调离，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而且这几年，袁学东逢年过节没少给秦刚等厂里主要领导‘上供’，香烟茅台都是成箱子的送，所以眼见秦刚现在居然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的几句话就要对自己下手，更是大惑不解。 “你不服也得听我安排！”秦刚面色一沉，说道：“就给你两天时间，职代会过后，你马上和段云办理交接，到总厂报道！” “秦厂长，这是为啥啊？”袁学东情绪有些激动，说道：“大集体那边离不开我，我要是走了，那个厂子肯定乱套……” “地球缺了谁也照样转，你少咋咋呼呼的！”秦刚语气不耐的说道。 “秦厂长，你可千万别被段云那小子给骗了啊，您放心，就算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财务有点小错误，他也没那个门路向上级报告，我舅舅他……”在袁学东看来，秦刚刚才多半是被段云给咋呼住了。 “如果我跟你说段云他有向上举报的渠道呢？”秦刚皱着眉头说道。 “我舅舅他……” “别你舅舅了！”秦刚打断袁学东的话，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段云是瑞局长那边的红人，去年上了好几次内参，省局和部里的领导都表扬过他，他要是背后捅你一下子，你那个舅舅压得下去么？” “什么！？”袁学东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惊讶的说道：“这小子后台这么大啊？难道他家里也有亲戚是当领导的？” 袁学东是真的不知道段云的底细，事实上，袁学东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总厂的几个大领导的身上，对段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杂鱼并不关心，却没想到厂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实际上这也不怪袁学东看走眼，因为半年多前的时候，段云还只是备料车间的一个刚进厂的搬运工，但现如今还没有来得及计入袁学东的视线中，就已经如同火箭一般升任到了厂里的副总工的位置，这本身就是一个‘突发事件’。 “这小子是靠技术吃饭的，和你不一样，但这次你必须要听我安排……” “可是……” “可是什么？你觉得你屁股干净么？你在大集体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么？这件事如果捅到瑞阳那里，你有十个舅舅都白搭！你知道那瑞阳在部里的关系有多赢么？”秦刚大声呵斥了袁学东几句，接着说道：“早就提醒过你做事要小心，可你倒好，胆子越来越大，让这小子直接抓了个大把柄，我现在让他替换你回总厂，这是在保护你，你脑子里面装的是大粪么？这点都想不明白？” “额……”袁学东算是彻底被秦刚的气势给压制住了，片刻后对秦刚说道：“可是如果我让出这个经理的位置，那我的事情就能……” “亏我还一直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呢。”秦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让段云去接替你的经理位置，事后大集体那边一旦和段云交接完成后，以后劳动服务公司财务出什么事情那就是他的责任了，而且我和段云已经约定好了，他要在全厂人面前立下军令状，半年之内，如果大集体那边无法扭亏为盈，他就自动离职，还要接受厂里的处分，到时候我再把你重新安排回去……” “啊，太感谢秦厂长了！”袁学东听到这里顿时恍然，面露喜色连声对秦刚道谢。 袁学东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秦刚了。 袁学东对大集体那边的事情再清楚不过，现如今的劳动服务公司基本上都是一些混饭吃的家伙，管理上组织臃肿，人员繁杂，效率低下，三百人的单位有十七八个科室，除了主要的人事科，财务科，销售科外，还有宣传科，计划生育科，劳动保障科……光是这些科室的科长副科长就有五十多号，剩下天天喝茶水看报纸混日子的人还有一百多号，真正一线干活的没多少，而且通常也都是早上到车间报个道，上午不到九点人就走光了，而且大集体的职工基本上都是关系户，动谁都会得罪总厂这边的大小领导！ 另外大集体这边就只有几台设备，基本上都是总厂那边淘汰过来的，没技术没人才，加工出来的成品合格率很低，以往只能靠着特殊渠道销售卖一些总厂那边的‘三产件’，但现在销售渠道已经变的越来越窄。 所以在袁学东看来，段云用半年就能将这么烂的一个摊子扭亏为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一旦段云半年内没有完成承诺，那么被撤职后，秦刚也有了段云的把柄，至于袁学东自然也就能继续返回大集体当他的经理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话柄 “你回总厂后，先到后勤挂个副职，尾巴给我夹紧点，明白么？”秦刚安顿道。 “明白明白！”袁学东闻言连连点头。 “走吧。”秦刚一挥手，袁学东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 下午五点半，程常林回到家中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录音机听起了音乐。 程常林一直都很喜欢苏联歌曲，诸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之类的歌曲，都已经听了好多年了。 而自从段云给他送了两个迷你低音炮后，这些原本已经有些听腻的老歌似乎有了别样的味道，乐器从音箱中传出后，让程常林感觉非常的享受，以至于打开录音机听歌成了他下班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 “回来了。”此时家门打开，杨秀芳也下班回到了家中，对丈夫招呼了一声后，将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小妍呢？”看到程清妍没和妻子一起回来，程常林随口问道。 “刚才出厂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她说要先去供销社买几个本子，晚上夜校开新课。”杨秀芳随口回道。 “咱们家不是有本子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帮小段买吧，反正现在这孩子现在买什么东西都不忘给小段留一份。”杨秀芳说道。 “额……”程常林闻言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后，对杨秀芳说道：“老婆，你说……咱们家小妍是不是已经和段云那小子好上了？” “可能吧，不过咱们女儿你还不了解啊，以前上学的时候追她的男孩子太多了，有的天天都跟到咱们家门口了，不过她好像还没开这个窍呢吧，也没见她对哪个男孩子喜欢过，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杨秀芳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可这回不一样啊……”程常林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上次段云那小子送咱们女儿从夜校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两个的手还拉在一起呢……” “这不可能吧，咱们家小妍不是那种孩子，和男孩子拉手这种事情她肯定不敢做的。”杨秀芳闻言惊讶的说道。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程常林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开始就在打咱们家小妍的主意！主要是咱们家小妍太老实了，碰上段云这种油头滑脑的小流氓，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这事我必须要好好管管！” “你管什么啊？难道天天让咱们家小妍自己骑车子去函授站上学啊？”杨秀芳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是觉的段云这小伙子不错，和咱们家小妍倒是挺般配的……” “般配个屁啊！”程常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说道：“就他家那条件……” “人家条件怎么了？厂里不是刚给他分了新房么？比咱们家房子都好呢！”杨秀芳显然不同意程常林的看法，只听她接着说道：“再说了，现在小段在厂里干的多好啊，这才半年的功夫，都当上副总工了，你当初在厂里熬了十多年，也才是个工程师的职称吧？前几年要不是老总工退休，秦刚费了大力气提拔你，你现在能当上这厂里的总工么？段云这孩子有本事，懂礼貌，对咱们家清妍也一直都很好，我就觉的这孩子不错！” 杨秀芳对段云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都是一个厂子的，段云做过什么露脸的事情，厂里人对他的风评如何，杨秀芳都是知道的，虽然说厂里还有不少人眼红段云，会说一些酸话，但也都承认段云是有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厂里其他的年轻人根本就没一个能比得上段云的。 而且杨秀芳看人也是有眼光的，段云之前来家里吃过饭，即便不招丈夫待见，但却始终保持着很好的教养，这点是很难伪装的，杨秀芳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所以对于女儿和段云好上了这件事，杨秀芳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内心是比较认可的。 “你眼光真的不行……” “是啊，我眼光不行，当初眼睛瞎了找了你了……”杨秀芳白了丈夫一眼。 “我……”程常林一时语塞，若是以前，他还能拿段云家境不好说事，但现在段云家现在住上了新房，而且那小子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汽车，让他彻底没了话柄，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我承认这小子运气好，现在在厂里也混出点名堂了，不过他还是太嫩了，有些骄傲过头了，头脑一热就做蠢事！” “做什么蠢事了？”杨秀芳问道。 “今天上午开会，本来大家总结发言都挺好的，我代表咱们厂技术科也做了个总结，本来想让这小子也能趁着这个机会说两句，往自己脸上抹点金，可他到好……”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常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段云他怎么了？”杨秀芳关切的问道。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根筋不对劲，拿着财务室的一份报表就开始指责劳动服务公司的老袁，说他无能，导致大集体连年亏损，那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把老袁气坏了……”程常林说道。 “段云胆子这么大啊？他连老袁都敢骂？”听到这里，杨秀芳也是一脸的惊讶。 关于袁学东，厂里人都是知道他的底细的，正是靠着在市政府当领导的舅舅的关系，这几年在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一直坐的都很稳，包括以前的书记赵东升，也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而厂里很多领导的亲戚子弟也都在这个大集体中，所以哪怕这些年袁学东在厂里名声不佳，很多人都知道他个人作风有问题，大集体亏空一直都很严重，但却始终没人敢动他，更不要说当面去指着他。 “要么说这小子脑袋有时候不好使呢。”程常林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他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那个袁学东，真要是袁学东找关系报复他的话，这小子以后在厂里算是别想呆下去了！” “那老程你想想办法帮帮小段啊，好歹小段对咱们女儿一直都挺不错的……”杨秀芳连忙说道。 “哼！要我说，这次就应该让这小子吃点亏，不然的话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程常林哼了一声说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新设备方案 “老程，这事你可不能不管。”杨秀芳柳眉一皱，对丈夫说道：“小段这孩子不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段云这小子有时候容易犯浑不识好歹，但他毕竟是天天送咱们女儿上学，而且还是我的部下，我不罩着他点谁能罩得住？”程常林手一挥，说道：“明天我就找他谈谈，让他去给老袁道个歉，毕竟老袁也和我挺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估计他也就不会计较太多了……” “嗯。”杨秀芳闻言这才面色一松。 “另外你今天也和小妍谈谈，她有啥话都爱和你说，我这个当爹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你看她是不是对段云那小子有点意思，让她以后多长几个心眼，可不能让段云这臭小子三言两句的给骗了！谈对象这种事情咱们要替孩子多拿主意，我就担心咱们家小妍太单纯……”程常林说道。 程常林到现在还是感觉女儿要是真的跟了段云实在亏得慌，毕竟自己女儿无论学历长相家境哪方面的条件在厂里都是顶尖的，哪怕如今段云都已经是厂里的副总工了，程常林依旧很难改变当初对段云是个搬运工穷小子的印象。 可让程常林无奈的是，无论现在女儿还是自己，都或多或少对段云有些依赖，眼见外边突然跑来一头猪仔要拱自己精心呵护多年的小白菜，程常林还不能把这头猪仔往外赶，最多喝斥两句，有时候只能干瞪眼看着…… “行，我晚上就和闺女谈谈。”杨秀芳点头说道。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程常林轻叹了一声…… …… 与此同时，段云也下班后，回到了家中。 下午的时候，段云再次和厂长秦刚谈了些关于去劳动服务公司就任的事情。 段云正式接手大集体这摊子之前，很多事情必须要谈的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 秦刚这次还算是比较有诚意，同意段云可以利用总厂的一些设备和人员加工一些用来技术改装的小工件，不收取段云相关的费用，另外还会极可能提供销售和采购原材料方面的便利。 而相应的，秦刚也对段云提出了几点要求，第一就是不能和总厂抢饭碗，避免两个厂子相互压价恶性竞争，说白了，秦刚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允许你在大集体搞技改，我也提供支持，但段云不能生产和总厂一样的东西。 至于第二点就是，大集体现在的职工，如果没有犯什么重大错误，一个都不能开除，这个没商量，毕竟当初成立这个大集体，为的就是解决工厂子弟和家属的就业问题。 最后一点则很简单，就是要段云就任大集体经理前，必须要在全厂职代会上立下军令状，这次谈的所有条件和目标都必须要在职代会上宣读，然后在全厂宣传栏上公示，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半年大集体无法盈利的话，段云必须承担责任！ 这些条件段云最终全盘接受。 其实秦刚提的这些条件段云早有预料，他也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对策。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个机会而已。 争夺权力尤其是比较重要的权利，从来就不可能风平浪静，等着天上掉馅饼是不现实的，权利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段云这次也是和袁学东秦刚硬刚了一波，这才成功的争取到了这个机会，这对他下一步的人生计划至关重要。 “妈，我来帮你切菜。”进家后，看到母亲正在厨房做饭，段云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帮忙。 “用不着你帮忙，你忙一天了，先到屋里坐着休息，饭一会儿就做好了。”高秀芝看了儿子一眼后说道。 现如今高秀芝是一点家务活都不让儿子干，在她看来，自己儿子如今在厂里都已经是大领导了，将来是做大事的人，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做收拾家做饭的事情太丢份了，所以高秀芝现在连厨房都不想让儿子进来。 说到底母亲骨子里还是个比较重男轻女的人，哪怕女儿段芳同样在学习里很优秀，高秀芝照样让她在家里不少干活，儿子哪怕有一点优点，也会被高秀芝无限放大，母爱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是能用常理衡量的。 段云也能看出母亲的心思，但也知道母亲现在以自己为傲，任何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甚至乐此不疲，所以段云也并不打算让母亲有什么改变，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她和妹妹过上更优越的生活。 回到自己房间后，段云打开绘图桌上的台灯，铺好纸张后，准备绘制新的设计图。 段云一直都是靠着技术吃饭起家的，这次到大集体当总经理，同样准备用技术改变这个企业。 下午和秦刚讨论过去大集体任职的条件，秦刚明确要求段云不能和总厂抢饭碗，所以段云要是想生产出和总厂不同的产品，那就必须要有新设备新产品。 其实段云早就已经有关于新设备的设计构想，这种设备原理其实并不难，前世的时候，段云就看过这种设备的相关图纸设计资料。 不过考虑到这个年代国内各种设备技术水平不高，零配件达不到后世这种设备的指标要求，所以段云想先设计出一个简易版本的，只需要刚够达到生产新产品的要求即可。 拿起铅笔和绘图工具，段云感觉有些手生，毕竟自从过完年后的这段日子，段云一直都没有再绘制过图纸。 但此刻段云的心情是很兴奋的。 以前在厂里的时候，段云的每一次技改，都有各方面的限制，需要厂领导的批准才可以，期间，需要经历一些波折和困难。 但现在不同的是，一旦当上了大集体的总经理，段云的任何技改都可以直接付诸实施，就像他现在在作坊这边一样，图纸画出来后，很快就可以做成成品，这对任何一个技术工作者而言，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段云在厂里混了半年多，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不受限制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统一意见 周四上午，秦刚在自己办公室召开了一个厂委碰头会，主要就是讨论段云取代袁学东到劳动服务公司担任经理的事情。 “老秦，这个决定有点草率了吧。”听完秦刚的决定后，副厂长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段云之前在厂里一直都是搞技术工作的，从来就没有任何管理方面的经验，就这样把他调过去当总经理，他有这个能力胜任么？” “是啊，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存在很多的问题，段云他技术上是个人才我承认，但说到管理方面，咱们厂随便一个车间主任甚至班组长都要比他强啊……”书记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程常林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讶，说道：“秦厂长，段云是厂里重要的技术骨干，而且还是新成立的技改小组的副组长，他要是走了的话，对咱们厂的技术工作是有影响的……” 很明显，厂委会的几个领导显然没有预料到秦刚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段云是在太过年轻，之前也从来没有干过领导岗位，甚至连车间的班组长都没有当过，让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当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这不是胡闹么？ 尤其是程常林，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前天会上他是亲眼看到段云和袁学东两人发生冲突，原本他还想着今天找个时间和段云谈谈，让他给袁学东道个歉，然后他在从中调解，彻底化解两人间的过节，但没想到今天秦刚却突然宣布让段云顶替袁学东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说起来段云从一个技术科的副科长调任到大集体当总经理，这表面上看是高升了半级，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关于大集体目前的情况，厂里大部分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那根本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想用半年时间就扭亏为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程常林的心情变的有些复杂起来…… “你们说的情况我都考虑过，但我感觉段云同志还是有不错的管理能力的，虽然他之前从未在咱们厂干过管理工作，但通过我了解，他在支援兄弟单位大兴汽车厂期间，曾经多次指挥工人安装设备，工作非常的出色，受到了省局和部里领导的表扬……” “老秦，你就不要说这些官面上的话了。”此时副厂长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目前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咱们厂年年输血，一年比一年的幅度大，可结果呢？那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是为了顾及全厂的大局，咱们才不得不继续维持这么一个摊子，倘若你换个别人去那里当经理，我绝对没有任何意见，但小段是咱们厂的宝啊，新技改的滚齿机对工厂生产效率提升很大，他要是走了，谁能保证机器一旦出了问题能修好的！？” 于建国此时也顾不上给程常林留面子了，他早就看出厂里的新设备是离不开段云的，新设备关乎到厂里今年的效益，很多职工还都指望厂子效益好后，能多发点奖金福利，以及多盖几栋房子解决厂里严重的住房问题呢，所以他是不同意将段云调离总厂的。 “关于厂里新设备维修的事情我已经和段云同志谈过了，他向我保证过，设备出了问题，他随叫随到，大集体就在咱们厂子旁边，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喊过来，保证不会耽误生产的。”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本人也是不希望段云同志离开，但是这件事是小段强烈要求的，而且他还同意立下军令状，说如果半年内无法让大集体那边扭亏为盈的话，就自动离职，愿意接受厂里的任何处罚！我好说歹说劝他都不行，这小子就是个倔驴！还说他本事比袁学东大的多，劳动服务公司让他管理的话，早就扭亏为盈了，倘若不同意的话，他就要向市局找瑞局长报告大集体这边的财务连年亏空，管理混乱的情况！” “还敢威胁老秦你？段云这也太狂了！” “这简直就是胡闹！” “我看这小子是骄傲过头了，真当自己是神仙啊，一个小技术员想用半年时间就把一个亏损多年的厂子救活，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秦刚的这番话顿时激起了厂委会其他成员的愤怒，至于其他没发言的厂委会成员，脸上也都露出了深深的不屑，在他们看来，段云简直有点自大的没边了，他们只是想等着看段云的好戏。 就算是他们这些在厂里担任多年领导的老干部，也都没有把握到大集体那边当经理半年就能把这个企业搞活，更不用说段云这个管理方面的‘菜鸟’了。 “其实我也感觉段云他这半年来走的太顺了，骄傲自满情绪严重，所以让他立军令状的事情，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眼见自己的话已经成功激起了厂委会其他成员的愤怒，秦刚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只听他接着说道：“段云是个优秀的技术人才，但有些年少轻狂，这次如果他完不成军令状的任务，那我会按照厂里的处罚规规，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好好收敛下心性，将来能安下心来在厂里搞技术……” “确实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于建国点头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时候受一些挫折也是有好处的……” “哼，我倒是要看看这段云有什么本事能让大集体半年就扭亏为盈。” 到了这一刻，已经没人对秦刚的决定有任何反对意见了。 段云的‘狂妄’让厂委会几个领导有些愤怒，以至于原本内心有些向着段云的于建国和程常林也感觉应该让段云一个深刻的教训。 其他几个厂领导则纷纷有些幸灾乐祸，他们更愿意等着看段云的日后的笑话。 至于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半年后是否会继续亏损，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个大集体已经够烂了，再烂又能烂到什么地步…… 第三百四十六章 正式任命 厂委会最终一致通过了任命段云为劳动服务公司的决定。 在厂委会和几个主要领导商量好后，秦刚没等到周五，而是下午就直接组织召开了全厂的职代会。 对于大权在握的秦刚而言，职代会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段云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次职代会的主角，当秦刚宣布任命段云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新任总经理后，震惊了整个会场的职工代表。 这件事确实来的突然，毕竟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段云是个技术大拿，但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管理方面的经验，厂里突然任命他当大集体的总经理，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但当段云着全厂宣读了早已准备好的《军令状》后，现场在厂委会几个领导的带头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只有坐在台下的程清妍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会议结束后，段云再次成为了全厂人热议的焦点。 大集体是个什么烂摊子，厂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段云放着总厂前途光明的副总工不干，跑到劳动服务公司当总经理，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脑子抽风，自毁前途。 另外袁学东在大集体那边经营了数年，里面的各种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其中很多都是厂领导的亲戚子弟，面对这些关系户，任是谁当领导都不能轻易得罪这些人，所以段云即便是有管理能力，恐怕也很难指挥动这些关系户。 厂里早就有很多人眼红妒忌段云这半年来又是分房又是当官的，所以在得知段云要当服务公司经理后，内心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只等着半年后他灰溜溜回到总厂接受处分，估计最轻也会被降职和扣发半年以上的奖金！ 下午下班后，段云干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程清妍正站在楼道口。 “还没走呢？”段云微笑着走过去招呼了一声。 “段云，我想谈谈……”程清妍轻咬了嘴唇说道。 “谈什么？”段云问道。 “你真的打算要去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么？”程清妍问道。 “当然是真的，下午开会厂长都宣布了啊，另外我也当着所有职代会成员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这还能有假的么？”段云一摊手说道。 “段云……我觉得对于这件事，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考虑什么？这不是挺好的么，我从技术科的副科长直接被任命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这行政级别升了半级啊，我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听我爸说，大集体那边就是个烂摊子，已经病入膏肓了，谁也救不了那个厂子，只能靠总厂输血维持……”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你现在在厂里已经很受重用了，这里也有你有才华的用武之地，何必要趟这摊浑水呢？如果你半年内不能完成任务，那对你以后的前途会影响很大的……” 其实程清妍中午的时候，就在饭桌上听到父亲说起了段云要去大集体那边当经理的事情，而从父亲那里得知，大集体那边的情况非常的糟糕，半年内扭亏为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一旦段云完不成对厂里立下的军令状，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非常严重的处罚！ 和段云相处的这半年来，程清妍其实对段云一直都是有种莫名的信心，无论他要做什么事情，仿佛都一定能够成功一样，但这次，程清妍却没有了对段云这种必定成功的信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大集体那边这两年的负面信息太多了，人员机构臃肿冗杂，设备陈旧，管理混乱，基本上都是厂里子弟和关系户，厂里盗窃事件频发，生产根本搞不起来……段云到这样一个地方当经理，在程清妍看来简直就是自毁前途事情。 “咱们是同岁吧？”此时段云微笑着对程清妍问道。 “嗯。”程清妍点点头。 “那你算过咱们距离退休还有多少年么？”段云又问道。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程清妍不解的问道。 “如今我在厂里已经是副总工了，你觉得我在厂里还有多少升职的空间？就算有的话，估计也要等到你父亲退休吧？”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如果我今年五十岁的话，我肯定会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着报纸，正点上下班，安心挣着厂里给我的工资奖金过我的小日子，但我现在才二十岁，要几十年后才能退休，就算我这次失败了，再过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凭我的技术照样可以翻身，年轻就是我的本钱，我输得起！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以段云的口才情商，应付程清妍还是绰绰有余，不过程清妍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关心，还是让段云有些感动的。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就是担心你……” “我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但我这么做有我的想法，你们觉得大集体是个烂摊子，但对我则是个机会，就这么简单！”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好吧……”尽管程清妍依旧感觉段云这次调离工作非常不明智，但也只能作罢，毕竟两人只是普通的同学同事关系，她能做的只有劝说。 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楼。 路上，程清妍一直心事重重，只是偶尔转头看段云一眼，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段云能看出程清妍担心自己日后在厂里的前途，但对段云而言，红星齿轮厂却只是他重生后的一个跳板而已…… …… 与此同时，在厂区外的一家饭店的包间中，八九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而坐在中间位置的，则是袁学东。 “各位，这次是总厂那边的决定，我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秦厂长的安排来。”此时袁学东端起酒杯，对着同桌的人说道：“平时咱们哥几个在服务公司一直都配合的不错，这杯酒，算是我敬各位的！” 袁学东说着，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第三百四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好！”眼见袁学东一口气将整杯的酒喝光，酒桌上顿时响起了叫好之声。 “老袁，就算你这次被调回到总厂了，但在我和我们心里，您永远都是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一个穿着警服个头很高的中年男子此时也端起了酒杯，说道：“这杯酒，是我陈大强和保卫科的兄弟们敬你的！” 和后世工厂的保安不同，这二年很多国企的保安科的成员都是身着警服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因为新中国刚建立的时候，因为旧时代的警察名声很不好，所以建国后我国废除了旧的警察，组建了自己新的时代警察，50年代的时候，警察大约有70万人，所以当时的警察密度其实是很低的，到了60、70年代，警察数量没有上涨，还出现了下降，仅有60多万，一般的标准是1万人需要20个警察。所以当时我国的治安是不够的。 我国每1万人只有几个警察，但是治安情况还不错，60年代的时候是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大案的，最多的案件就是邻里摩擦，但是70年代后期开始，当时因为经济的增长，犯罪也逐渐的变多了，80年代初期，发生了几起大案，于是很快就来了83年的第一次严打。而当时警力分散，很多的治安无法保证。所以一些辅助警察队伍的机构就出现了。 那个时候的保卫处和保卫科与现在的差别很大，现在的基本都是保安，但是那个时候保卫科的人员穿的是警服，工资由企业发放，隶属于警察和企业双层管理。一些大型国企，保卫科的人员甚至佩戴枪支。所以在90年代初期的时候，在家属区或者生活区发生了案件，是去保卫科的，不是去派出所的。 保卫科和保卫处的出现其实主要还是为了缓解警察人数不足的现象，它们本身也是存在很大问题的，比如自身管理缺乏，出现了很多的违规违纪行为，90年代之后，随着我国警察队伍的逐渐成熟，警察数量也增加，于是保卫科、保卫处等都慢慢的没有价值了，21世纪初期，很多的企业进行了改革，保卫科没有执法权了，衣服也不是警服了，只是保安服装。 “好好好。”眼见保卫科的科长陈大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袁学东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袁经理，我也要敬你一杯，这两年你一直都对我们销售科的兄弟们不错，虽然我们生意没谈成多少，但工资奖金发的一直都不比总厂少，福利也多，我林宝今天就把话摆在这儿，咱们大集体总经理我也只认你一人，别人我是肯定不服的！”又有一人站起来端着酒杯对袁学东表忠心。 “哎，你们这态度可不行啊，人家好歹也是总厂派来的，以后要是你们不配合的话，那人家工作还怎么干啊？”袁学东眉头一挑说道。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袁经理，你可不能走啊，咱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离不开你啊……” “是啊，我看总厂那边的领导一个个也都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居然派了一个毛头小子来咱们厂子当总经理！还真以为咱们厂这个山头是个人就能压得住啊？” 眼见众人纷纷都对自己表忠心，袁学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三年时间，袁学东早已在劳动服务公司经营了一个稳固的利益关系网络，根子已经深深的扎入了厂里的各个部门。 一直以来，劳动服务公司的很多有关系的职工都是非常悠闲的，平时基本没有什么事情，拿空饷的人很多，一个月能到厂里上半个月班都算是好职工了，而工资奖金却都一分不少发，甚至比起总厂还要略高一些。 而这也正是袁学东的聪明之处。 每月总厂那边拨下来的资金，袁学东各种巧立名目，通过一些自己控制的外部渠道，将这其中大部分钱暗中转移到自己手中，他吃了肉，汤留给厂里那些亲近他的嫡系，所以，尽管这袁学东平庸而无能，他在大集体这边当经理多年，虽然连年亏损，但他这经理位置却能始终坐的很稳。 而这些人也都明白，一旦离开了袁学东，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恐怕连汤都没得喝，所以他们自然希望袁学东留下。 “呵呵。”此时坐在一旁的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老者笑了笑，说道：“你们其实想多了，厂里根本就不是要真的把袁经理调回总公司。” “额？”袁学东闻言转头看向那发福老者，问道：“姜书记这话怎么说？” “关于这个段云，我之前还是听过他在总厂的一些传闻的，是个技术高手，之前一直都是从事技术工作的，倘若总厂那边真的想让人取代袁经理你的位置，那就不可能是派这样一个从来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毛头小子了，所以我估计这次让这段云来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担任总经理，十有八九就是他这半年来升职的太快，得罪了一些厂领导，这次是故意挖坑让他往进跳呢！半年就想把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扭亏为盈？还要让那小子在全厂面前立下军令状……总厂的领导哪个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你们觉得这些老领导一个个都傻到可以信任重用一个毛头小子来力挽狂澜么？” “额……”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半年后，甚至用不了半年，那小子就得灰溜溜的滚回总厂，而这大集体总经理的位置，还是要还给袁经理的，你们就看着吧！”姜书记说道。 “还是姜书记厉害啊，一眼就能看穿总厂领导的心思。” “姜书记就是咱们公司的诸葛亮！” “要么说咱们厂的人一直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哈。”袁学东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对那姜书记说道：“老姜，在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我最服就是你了！” “那小子在咱们厂没根，他这经理干不长的，我们也是希望袁经理能早些回到厂里来。”姜书记微笑着对袁学东说道。 “呵呵，各位这么看得起我，我袁某人很是感动。”袁学东点点头，随即转头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问道：“对了小杨，咱们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这个季度总厂的钱还没有要过来，目前账上还有一万多块……” “明天早上全都当奖金发给机关这边的职工，一分都不留！”袁学东命令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交接 周五上午，段云一如往常的去厂里上班。 只是这次到了机关大楼后，所有看到他的人个个都目光怪异，而且还有人对他远远的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 这显然还是因为段云即将调任到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似乎已经了解到了这件事的‘实情’，很多明眼人已经看出只是厂里几个大领导再给段云‘挖坑’，段云在大集体那边当经理肯定会以失败告终，这点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厂里大部分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来谈论这件事的。 很多人认为段云太傻，搞技术搞的脑袋已经严重短路了，放着前途一片光明的副总工不干，去早已是烂泥一滩的劳动服务公司去当经理，这简直就是自毁前途的选择，只能用愚蠢来形容。 上午段云要先交接厂里的一些事情，技术图纸，以及办公室钥匙，都要交还给厂办，另外段云还跟着程常林一起到车间走了一趟。 这次段云和程常林除了工作方面，其他的话题基本上零交流，只是看到段云查看完设备离开车间后，程常林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 下午，段云步行来到了距离自己家只有几百米的劳动服务公司。 在大门口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后，门口的保卫科值班的人将段云领到了大集体这边的办公楼。 大集体虽然只有三百人，但办公楼却盖的很不错，和总厂一样都是三层楼，但房子却很新很气派，楼前还有一个工农兵的雕像，下面刻着‘艰苦奋斗’四个大字。 而在大集体旁边则是一个崭新食堂，里面有锅炉房水房，几个中年妇女正拎着水房在那里打水。 段云被保卫科的人直接领到经理办公室中。 “来了。”出乎段云的意料，看到段云到来后，袁学东笑容满面，起身招呼了一声。 “袁经理，咱们有见面了。”段云也微笑着说道。 “哎，你可别叫我袁经理了，现在你才是这厂里的经理。”袁学东嘿嘿一笑，接着对送段云进来的那个安保科的人说道：“小陈，你去把咱们厂姜书记和其他科室的领导叫过来。” “嗯。”那保卫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袁学东的办公室。 “抽烟！”袁学东此时微笑着递给了段云一根香烟。 “不抽了。”段云见状脸上闪过一抹意外，拒绝了袁学东递来的香烟。 “怎么？你还是对我有意见啊？”袁学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做事从来都时候对公不对私的，咱们在工作方面见解不同，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对你可没有任何意见的。”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这才从袁学东手中接过香烟，看了一眼后说道：“居然是勇士……袁经理这么大个的领导，平时就抽这烟啊？” “厂里效益一直不好，我哪有脸抽好烟啊？”袁学东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个人能力有限，厂子这几年效益一直都不好，现在总厂派来了你这样年轻优秀的人才过来，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呢，希望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日后能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早日实现盈利……” “呵呵，其实我在管理上只是个新手而已，以后我还要去总厂那边多多向袁经理您讨教呢……”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当然不会单纯的认为这袁学东是什么善茬，只不过这个人还没有蠢到家而已，他是不可能明着和总厂的行政命令相对抗的，现在对段云态度好，多半是已经知道了段云的一些底细，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已，倘若他拒不交权，公然违抗总厂的命令，那么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都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经理了……”袁学东说着，从自己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饼干盒，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堆公章，只听他对段云说道：“这都是咱们厂公章，你清点下吧。” “嗯。”段云看到那些公章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袁学东说道：“那就这样吧，老袁你可以去总厂报道了。” “不急，我还要给你介绍咱们劳动服务公司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呢。”袁学东微微一笑说道。 “袁经理，您找我们？”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姜书记最先走了进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基本都是昨晚和袁学东一起喝酒的那些人。 “啊，老姜，这位就是总厂那边新任命过来的段云同志，他以后就要接替我的位置担任总经理了，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把咱们劳动服务公司越办越好。”袁学东面带笑容，转头又对段云介绍道：“他就是咱们公司的党高官姜建华同志。” “这位就是段云同志啊，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姜建华此时也微笑着和段云打了声招呼。 “姜书记您好。”段云见状，也上前和姜建华握了握手。 “段经理，以后咱们要在工作中多多配合啊。”姜建华和段云的手握在一起后，微笑着说道。 “那是肯定的。”段云点点头，对姜建华说道：“我年轻轻，第一次担任经理这样的职务，以后的话，还需要姜书记你多多指点呢。”| “好说好说！” “段经理，这位是我们财务科的王学志同志……” 袁学东开始挨个给段云介绍起了其他科室的主管。 段云上前挨个和他们一一握手，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整个交接过程非常的顺利，段云先和厂里几个主要领导混了个脸熟后，袁学东将经理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了段云后，在众人的欢送下，离开了劳动服务公司。 随后，姜建华立刻通知机关以及车间的代表召开了厂子的职代会。 会议上，姜建华在全厂人面前宣读了总厂任命段云为劳动服务公司新经理的行政文件，正式确立了段云总经理的位置。 会议中，段云发表了他担任经理后的第一次讲话。 眼见台下众人哈欠连天，掌声稀稀拉拉，段云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巡查 人人都以为段云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让众人意外的是，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表现的相当平静，甚至在会议上没有丝毫表示出要对厂里进行任何的改革的意思。 当天会议结束后，段云就离开厂子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早上，段云不到八点就来到了服务公司。 坐在宽敞的经理办公室中，段云手中把玩着那个象征着厂长权利的公章，正在思索着什么。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段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一系列的计划，但作为一个刚刚空降过来的经理，段云若是想将自己的改革计划实施下去，那还必须要有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但从昨天的情况看，目前厂里的领导和各个部门的主管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温顺’，但实际上都是袁学东一手提拔培养的嫡系，只要这些人在，那么袁学东就依然有远程控制这个厂子的能力！ 所以段云必须要尽快的在厂里培养出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嫡系班子，只有这样，他接下来在大集体的改革计划才能得到全面顺利的实施。 不过刚到大集体这边，段云还不能马上进行大刀阔斧的人事方面的改革，毕竟这是国企不是私企，他目前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厂子的具体情况，贸然动手容易‘触雷’，而且当初他和秦刚商定的协议中，有这么一条，那就是不能开除厂里的任何一个人，这无疑极大的限制了段云在人事方面的权利。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其实段云当初敢和秦刚定下这条协议，就已经想到了一些对策。 八点整的时候，公司的职工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班。 其实段云没来大集体之前，就已经从家里看到这个厂子的一些情况。 通常厂里的职工早上八点来，到了九点左右的时候，就已经走的一个不剩了，估计十点以后，往厂子里扔一个炸弹，连个人都炸不到了。 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半点半了，段云将手中的公章扔进抽屉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段云先是在机关楼里转了一圈。 很快，段云就发现这机关楼里的职工工作散漫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国企机关里混日子的人很多，之前段云在总厂那边就已经见识到了，都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状态，包括段云本人，也都是过过这样的日子的。 但最起码总厂机关那边干活的人还是有的，就算混日子，总厂那边的人也都是正点上下班，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做工作以外的事情。 但段云只是走进自己对面的‘计划生育科’，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不大的办公室中，放着六张办公桌，职员都是清一色的中年妇女，人人都在织着手头的毛衣，坐在后面的几个女人还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桌面上全都是瓜子皮碎屑。 而在办公室后面的暖气前，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童正在那里搭着积木，不时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咳！” 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段云随即干咳了一声。 “哎呦，段经理来了。”坐在最里面的一个烫着时髦波浪头，身材高挑，嘴角有颗黑痣的女子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迎了过来。 只是这女子一走过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浓浓的香粉味，熏得段云差点没晕过去。 昨天开厂职代会的时候，通过各科室主管的介绍，段云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名叫张秀兰，是计划生育科的科长。 “这孩子是谁的？”段云指着后面的男孩问道。 “我的。”张秀兰柳眉一挑说道。 “你的？”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咱们厂平时允许带小孩子上班么？” “段经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张秀兰似乎丝毫不惧怕段云这个新来的经理，只听她接着说道：“我男人两年前给厂里盖烟囱的时候摔下来走了，总厂那边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就给我分配到了这大集体，就是为了堵上我的嘴……”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这年头建筑施工安全措施很多都不到位，偶尔出现事故后，家属可以选择让公家处理，但如果厂子可以给家属安排工作的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和相关负责单位‘私了’的，于是问道：“咱们厂不是有托儿所么？你带着个孩子上班……” “我外地人，不是厂里的正式工，不了咱们厂幼儿园的托……”张秀兰说道。 “这事有时间我帮你解决吧。”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那可真是谢谢段经理了。”张秀兰笑靥如花，说道：“段经理一看就是个好人……” “话我可先说清楚，以后你孩子入托后，我不想再在厂里看到你带着孩子上班！”段云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这个计划生育科。 段云又开始到其它科室巡查。 机关楼各科室的散漫再次突破了段云的想象。 喝茶看报的，织毛衣聊天的，办公桌上睡觉的，打扑克下象棋的，串岗现象非常的严重，有的办公室俨然成了娱乐室！ 各科室的主管缺勤严重，上午不到九点，其中几个科室的科长已经走人了，至于在岗的那些科长，眼见段云来查岗也都是嬉皮笑脸的，还有的根本把段云当成了空气，见了段云招呼都不打。 能在这些科室当科长的毫无疑问都是总厂那边领导的关系户，所以给不给段云这个新经理面子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也知道只要不犯大错误，段云是开除不了他们的。 更何况谁到知道段云在这厂子呆不长…… 离开机关楼，段云又来到了生产车间。 厂子办公楼虽然是新盖的，但生产车间厂房这边却破旧不堪。 从机关楼到车间只有一条烂泥路，碰上下雨的时候，只能用绳子将鞋子拴起来，否则的话，鞋子就会被拖走。 进入车间后，段云顿时感觉臭气冲天，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尿骚味…… 第三百五十章 严重问题 没进入这个车间之前，段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象大集体这边的车间卫生条件竟然会如此之差的。 可能这是段云在前世的时候无法想象的事情，如今这年头很多国企车间随地大小便是不被禁止的事情，之前段云所在的总厂那边这种情况起码还好些，没人会在车间内大小便，但在这里，段云刚进车间门口，就看到厂房的边上，一个工人正对着墙壁‘放水’。 此时已经临近上午九点半，但偌大的厂房中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里面只有一台车床正在运行中，操作机器的工人嘴里也叼着一根香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们车间主任呢？”段云走上前后问道。 “哪儿呢！”这操作机床的男子用手指了指厂房另一边的角落。 段云闻言，径直走了过去。 很快，段云就看到角落那边的暖气前几个人正在打扑克，脸上都贴着满满的纸条，显然已经玩了一阵子了。 “哎？段厂长早啊。”看到段云突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短寸头，身材矮壮的男子立刻站起身子，将扑克装入口袋中，笑着对段云招呼道。 “嗯。”段云点点头，面前的男人正是车间主任罗飞。 “车间就剩你们几个了？”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从机关楼到车间，段云看到了太多严重违反工作规定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发火，毕竟大集体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不可能因为段云喝斥批评两句就能彻底解决的。 而且相比机关那些天天拿着工资混日子的职工，一线工人也肯定会有严重的心态失衡，所以导致今天厂子出现这样的局面，问题是复杂的，并不是简单强调工厂规定能解决的。 段云来到这个厂子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摸清厂子的情况，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啊，主要是目前厂里没多少活……另外还有请了病假的……”罗飞说道。 “请假的有几个？”段云问道。 “二三十号吧……” “那剩下的人呢？我记得咱们车间所有一线工人有一百多人吧？”段云又问道。 “这个……”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段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随即对罗飞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不多说了，但明天开始，我要求他们必须都要来上班，请病假必须要有医院的证明，没有的一律按照旷工处理，长时间无故不来厂子上班的，一律开除！” “这个……我试试……” “你别试试，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明天我来车间，还是就这么两个人的话，这个车间主任你就不要当了。”段云正色说道。 对段云而言，想让厂子在半年内扭亏为盈，必须要首先把生产搞起来，而重新恢复生产纪律，则成为段云要做的第一步。 “好吧……”眼见段云态度强硬，罗飞只得应道。 “对了，目前车间生产任务多么？”段云问道。 “任务倒是有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咱们厂这个丢东西现象比较严重，最近进的原材料丢失了不少……” “嗯？”段云闻言一怔，问道：“这些事情你和保卫科的人反应了么？” “反映是反映了，但没用啊。”罗飞一摊手说道。 “你跟我来。”段云一挥手，示意罗飞跟上。 随后，两人一起来到厂里的保卫科。 工厂的保卫科就在厂门口的旁边，而此时工厂大门开着，旁边的门房中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段云领着罗飞眼见厂门口门房中没人，随即走向了旁边的保卫科科长办公室。 “呼！” 房门是虚掩着的，段云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 之见房间旁边的床铺上，几个身穿警服的青年正叼着香烟在里面打牌，脸上也都贴满了纸条。 “找谁？”眼见段云走进来，坐在床上打扑克的几个保卫科的职工纷纷看向了他。 “陈大强呢？”段云环视了屋子一眼后问道。 之前段云在职代会上和主要科室的主管都见过面，陈大强是厂里保安科的科长。 “段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此时段云身后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只见一个身材壮硕，脸上贴满纸条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一只手拿着扑克，另外一只手则在系着裤腰带，估计是刚从外边‘放水’回来。 “门房为什么没人？”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厂里这人都走光了，用不着人吧。”陈大强不以为然的说道。 “用不着？”段云哼了一声，接着对陈大强问道：“你知道咱们厂车间原材料被盗的事情么？” “这个……”陈大强看了一眼跟在段云身边的罗飞，眉头一皱，随即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厂里原材料都被人偷了好几次了，你们到现在居然厂门口都看不到一个执勤看大门的人？”段云直视着陈大强问道。 “段经理你这什么意思？厂里丢东西这也不是我们保卫科偷的啊，再说了，现在的小偷个个身怀绝技，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抓的住他们啊？”陈大强一摊手说道。 “那也就是说，厂里丢东西的事情你们管不了吧？”段云眉头一挑问道。 “这个没法管啊……” “那好……”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都下车间干活吧，保安科的事情我另行安排！” 段云说完，手一挥，领着罗飞离开了陈大强的办公室。 “段经理，你这什么意思！？”陈大强脸色一沉问道，但此时段云已经离开了保卫科。 “强哥，这就是刚来的新经理段云啊？”旁边一个青年眼见段云离开后，惊讶的说道。 “嗯。”陈大强脸色阴晴不定，没好气的应道。 “那……那他刚才说的话……不会是真的要咱们下车间干活吧？”又有一个保卫科的青年面带忧色的说道。 “扯淡！咱们走了保卫科的工作谁来干？他到哪儿找那么人去？再说了，除了咱们哥几个，还有谁能镇的住厂里的那些混子，到时候厂里出了打架斗殴闹事的谁能帮他平事？”陈大强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的，这新来的段经理就是个棒槌！咱们继续打牌……”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分红 段云在厂里转悠了一上午后，已经对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他看来，目前厂子的情况要比他之前听说的更为恶劣一些，管理上可以说已经到了相当混乱的程度。 而相比管理制度的落实不到位，目前厂子的盗窃现象严重，这才是段云最为优先要堵住的漏洞。 其实之前段云在总厂当徒工期间，也曾经拿过厂里的东西，但至少总厂的保卫科是真的在抓工厂内盗行为，偶尔有带东西出厂的，拿的也都是废品下脚料做的小东西，而向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样连原材料都丢失殆尽的情况，是不敢想象的！ 段云也完全能想到，目前很多国企的职工都是‘以厂为家’，家里少什么，就从厂里拿什么，大集体这边尤为严重，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哄抢的程度。 另外目前大集体这边的保卫科基本都是本厂的子弟，就算有人想管这件事，可毕竟都是一个厂子的子弟，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这些保安多半也是收了偷东西的人好处，这口子一旦张开，就很难再封住，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现在段云想用厂规处罚这些保卫科的职工估计没什么效果了，对于这种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科室，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撤换。 但如果在厂区重新招人的话，这些新的保安碰上偷窃的混混的话，估计也是不敢得罪，毕竟一个厂区都知根知底，容易被报复，所以段云这次重新组建保卫科，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没有利益牵涉，厂区外的地方招人。 思索了一下后，段云离开厂子，开着自己的212吉普直接前往了马军营村。 段云的车子刚开进村口，就立刻引来了众多村民的围观，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开着这种小车进入村子中。 如今的马军营村面貌已经开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在村里再也看不到穿补丁衣服的人，妇女小孩各个穿着新衣新鞋，而村里的男人则流行起了军大衣，为了保暖，还在上面缝上了毛领子，看起来非常的时髦。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源于村办塑料厂的蒸蒸日上，现如今塑料厂的生意非常好，他们生产的塑料制品已经开始覆盖全市以及周边几十个村子的供销社，每天收入相当的可观，在厂里做工的村民工资也是水涨船高，现如今已经基本和红星齿轮厂职工的工资持平了。 而且由于是村办企业，没有国企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干得多拿得多，奖金方面没有上限，已经有村民上个月赚到一百元的高工资，这在以前已经相当于普通村民将近半年多的纯收入了。 “段师傅！” 段云将车子停在窑洞边上刚下车，徒弟大军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段师傅你这都开上小车了啊，这是谁的车啊？”小辉此时眼睛盯着段云的212，一脸惊讶的说道。 “你知道个啥，现在段师傅都已经是齿轮厂的大领导了，配个汽车这还算啥？”大军白了弟弟一眼说道。 “还是师傅厉害啊……” “你爸呢？”段云懒得和两个徒弟扯淡，随口对小辉问道。 “在村委会办里呢。”小辉应了一句，说道：“我带你过去。” “嗯。”段云点点头，跟着小辉前往村委会。 然而，段云还没走几步，就见前方村支书许富贵快步迎了过来。 原来，段云的车子刚进入村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跑到村委会给许富贵报信去了。 之前还从来没有人开着212这种小车进入过村子，所以许富贵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迎了出来，他还以为是市里过来了什么大领导，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段云？”当许富贵看到段云和他后面的那辆212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许书记，有段日子没过来了，你这身板起色还都不错啊。”段云笑着招呼道。 “凑合吧。”许富贵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本来今年过年想让你到我们村里来做客的，结果你回了老家，年后我这边一直都挺忙的，天天到外边谈生意……” “呵呵，赚钱是正事，做客吃饭啥的随时都可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看到你们村里塑料厂的生意这么好，我也挺高兴的，这多亏了许书记您的英明领导啊。” “哎，这塑料厂现在生意好，多亏了小段你当初提供的帮助啊，不然的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到那里搞模具和设备呢。”许富贵又看了段云一眼身后的212汽车，对段云问道：“这车……是你的？” “我之前到汽车厂那边帮他们安装新设备，他们便宜卖了我一辆。”段云对许富贵没什么可隐瞒的，毕竟段云目前的工坊就在村里，生意有多赚钱，许富贵也是知道的。 “后生可畏啊……”许富贵感慨了一句，说道：“走吧，咱们先去村委会坐坐，这外边冷。” “嗯。”段云应了一句，随后跟着许富贵一起走向了村委会办公室的方向。 几分钟，段云跟着许富贵进入了居委会中，大军殷勤的给段云冲茶递烟。 “小段，今年咱们塑料厂的营收不错。”此时许富贵从旁边屋子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个账本，对段云说道：“钱我都给你股着呢，你先看看这个账本……” 许富贵将账本推到了段云的面前。 当初段云和许富贵商量好的，段云出技术和模具，占这个塑料厂的三成股份，年底分红。 “许书记您说个总数吧，我相信您的为人。”段云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却没有翻动的意思，直接对许富贵问道。 “去年咱们年底才开张的，截止到十二月底，两个月总共盈利了八千块……”许富贵说着，将一个纸包递给段云，说道：“这是你的那份两千四百多块，你点点吧……” “额。”段云闻言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个村办塑料厂生意居然如此的好，要知道，许富贵这钱是按照自然年给他结算的，去年前厂子才刚刚开张没多长时间，销售点还没彻底铺开，能有这么高的利润已经相当难得了。 至于今年，利润肯定会高出很多，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招工 “许书记，去年的钱，我就不要了，你这边的生意刚刚起步，要钱的地方还很多……”段云看了一眼许富贵递来的纸包后，又轻轻的推回到了许富贵的面前。 “嗯？”许富贵见状一怔，随即对段云说道：“小段啊，你可别嫌少啊，我们去年才刚刚开张，大头的钱在今年呢，另外去年的账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这可是我的底账，我可是一分钱都算的清清楚楚啊……”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笑，说道：“许书记，您可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今天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求你帮忙，如果您能帮我解决的话，那么这些钱算是我从给您的酬劳。” “什么事情？”许富贵问道。 “是这样的，我前天的时候已经正式就任我们厂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了……” “额，你当经理了！？”许富贵闻言顿时吃了一惊，随即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小子将来有大出息，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当上经理了……” 许富贵是真的感到不可思议，他能看出段云日后肯定会平步青云，但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升官升的如此之快，这也就是过了年的功夫，段云就已经是经理级别的干部了。 另外这年头村里人都对国企大厂一直抱着仰望的心态看的，以前村里倘若有人能在国企当上工人，哪怕是临时工，也会惹来全村人的羡慕，但现如今段云居然成了国企的总经理，这不由的让许富贵内心对段云多了几分敬畏。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我那厂子是个烂摊子，已经连续亏损超过三年了，总厂让我去那个厂子当经理就是擦屁股的。”段云自嘲的说道。 “就算厂子再差，那也是国企！你能当上经理那就是你小子本事大！”许富贵闻言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再亏损，不也有国家帮着兜底么？反正有破不了产，你这个经理还不是当的稳稳的。” “呵呵，也许吧。”段云笑了笑，也没和他说自己在总厂立下军令状的事情。 “对了，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什么忙？”许富贵问道。 “是这样的，我这个厂子目前盗窃现象比较严重，厂里内贼比较多，保卫科那边都是些光吃饭不做事的废物，所以我想从你们村招几个人，要身强力壮，能唬住人的那种……” “这事好办啊！”许富贵闻言眼前一亮，随即说道：“我们村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只是……” “工资我按厂里正式工的水平给，另外干的好还有奖金，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段云正色说道。 “说吧，你要多少人？”许富贵很干脆的说道。 段云来他们村子招工许富贵自然是巴不得的事情。 现如今虽然说村里的塑料厂已经开了，但村办小厂规模不大，设备也有限，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的劳动力，之前全村上下都到外边收购废旧塑料也能赚到一些钱，但现在周边地区收购废旧塑料的人越来越多，相互竞争提价，僧多自然粥就少了，所以很多人进不了村里的厂子，也收不到多少塑料，自然也就只能闲置下来。 作为村里的一把手，许富贵厂子这边赚了钱，也必须要估计同村没工作人的心情，所以也一直都在想办法帮他们找工作，但这年头村里人到城里找工作并不容易，这也渐渐成了许富贵的心病。 如今段云主动找上门来招工，许富贵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人不在多而在精，我要的是身板好的，我们厂里混之多，起码要能拉出来唬人的那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村有当过兵的人么？” “有啊！”许富贵眉头一挑，说道：“村里以前有民兵队，早些年也接受过打靶军体拳的军事训练，另外这两年还有三个退伍回来的，都是参加过老山战役的，身板好着呢！”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许富贵说道：“我能见见这些人么？” “当然可以！”许富贵闻言，对站在门口的大军喊道：“大军，你去把村里当过兵的身体好的后生都叫到村委会这里来，段师傅要招工！” “哎！”大军闻言立刻小跑着离开了村委会。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后，大军再次回来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黑压压的一群村里的青壮年。 “都站好！”此时大军将人带到村委会的院子后，示意所有人整齐站好，方便段云挑人。 “他们中哪几个是当过兵的？”段云看了这些人一眼后，对许富贵询问道。 “方荣，秦胜利，包全坤，你们三个出来给段经理露一手，要是能入段经理的眼，你们就有工作了。”许富贵指着人群中的几个人说道。 许富贵话声一落，从人群中走出了三个壮汉。 最领头的对着段云一抱拳，然后走到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亮出架势，打了一套军体拳。 军体拳会的人很多，在很多人看来其实就是个花架子，但这个汉子却打的虎虎生风，身板动作都相当的敏捷，隔着几米远，段云都能听到这汉子出拳时破风的呼啸声。 “好！”眼见这个汉子打完一套军体拳后，段云喊了一声好，带头鼓起了掌。 第一个人抱拳走开后，第二个汉子上前也是一套军体拳。 相比第一个出场的，这个汉子动作更加矫健有力，最终同样获得的段云掌声。 “你们村人才挺多啊。”段云转头对许富贵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我都要了！” 第三个汉子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八左右，留着个短寸头，他出场后，并没有如同前两个一样打军体拳，而是将身上的军大衣脱掉，径直走到院子角落，拿起了落在那里的几块砖头。 随后这个汉子将手中的几块砖头放在了院子里的石磨上。 “能手劈这么多块砖头，有点意思啊。”段云见状笑着说道。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段云瞠目结舌。 正当段云以为这汉子要徒手劈砖的时候，这汉子却突然猛的弯腰，用前额砸向了那几块方砖。 “碰！”随着一声闷响，磨盘上土石飞溅，摆在上面的三块砖头瞬间断成了两截…… 第三百五十三章 换血 段云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 他原本就是想来这里找几个身强体壮能唬人的保安，却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的高手。 “怎么样？”许富贵转头对段云问道。 “好好好！”回过神来的段云连着说了三个好，随即走到那村民面前，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挺厉害啊，从哪学的功夫？” “我以前是侦察连的。” “侦查连连长？” “不是。”那村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连比我厉害的多着呢，我不算啥……” “还挺谦虚啊。”段云闻言脸上多了几分赞许，问道：“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秦胜利。”那村民回道。 “这名字一听就像是打过胜仗的。”段云笑着说道。 “他们几个都是我帮着跑关系当上兵的，人品没说的，我保证让他们听你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许富贵在一旁轻声对段云说道。 “许书记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段云感激的回了一句。 “是你帮了我大忙才对。”许富贵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些人平时在村里也就能种个地混个温饱而已，段师傅你有文化，本事大，现在有当了这么大的官，跟着你的话，可比一辈子种地强多了……” “这些人我全都要了。”段云看了一眼院子里剩下的那十多个人对许富贵说道。 “那段师傅你什么时候让他们上班？”许富贵问道。 “明天！”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天早上让他们都到我们总厂门口等着，我需要领着他们先去厂区公安局那边办下手续，然后就可以上岗了。” 这年头厂里的安保科职工是需要到公安局备案记录的，接受厂子和派出所的双重管理，定期还要进行一些理论的学习，并非后世当保安那般容易。 “行！我让他们明天早点去厂子那边等你。”许富贵说道。 “那就这样吧……”段云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下午我还有些事情，所以就不耽误许书记你忙正事了……” “等下，段师傅，我还有件事还想和你商量下呢。”许富贵看到段云要离开，连忙对都有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许富贵将段云拉倒一边，说道：“段师傅，你能不能把大军和小辉也安排到你们厂子，最好让他们两个在你身边干活。” “许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段云闻言愣了一下，说道：“大军和二虎在我作坊这边一直都干的挺好啊，学技术也进步的很快……” “我是觉的吧，段师傅你现在都已经是经理了，大军和二虎他们也应该跟着你学点技术以外的东西了，将来的话，无论是帮你管理厂子，还是做生意，他们都能用得上……”许富贵满脸赔笑着说道。 许富贵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能一起到大集体上班，学习下段云管理厂子的经验。 其实最初的时候，许富贵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拜师段云，主要是想让他们两个学点电工方面的技术，毕竟这年头村里的电工还是非常吃香的，有了这门手艺，将来一辈子也算是有了吃饭的饭碗。 但现在的情况是，许富贵在村子里开的这个塑料厂生意蒸蒸日上，而作为厂长的许富贵也暗中赚了不少钱，家里有了钱，许富贵眼界也开始高了起来，他已经不屑于让自己的儿子将来只是个靠技术吃饭‘电霸’了，村办塑料厂丰厚的利润让许富贵尝到了甜头，所以他希望自己儿子将来能在他退休后，继续管理控制这个厂子。 在许富贵眼中，段云一直都是个有技术有头脑有眼光的高人，现如今段云都已经当上大集体的经理了，倘若他的两个儿子能在段云身边学到一些国企的管理经验的话，这对他们两人将来‘继承’村里塑料厂是非常有好处的。 “行啊。”段云看出了许富贵的意图，很干脆就答应了下来。 在段云看来，大军和二虎两个徒弟都非常的尊重自己，平时也是相当的听话，虽然这两人文化不高，但头脑还是挺聪明的，学东西也肯下功夫，而眼下段云在大集体这边也确实需要一些人手，所以如果两人愿意和自己到大集体这边工作，段云也是非常欢迎的。 “那明天我让他们两个也一起去厂门口等你。”许富贵说道。 “行，那许书记帮忙安排下吧。”段云说道。 随后，段云和许富贵又聊了几句后，开着车子离开了马军营村。 当天下午，段云根据在上午厂里巡查发现的问题，制定出了他上任后做出的第一个管理规定，总共有十三条： 1不迟到、不早退、不旷工 2不准代他人划出勤卡 3工作时间不准打扑克、下棋、织毛衣、干私活等 4工作时间不准串岗 5作时间不准喝酒 6工作时间不准睡觉 7工作时间不准赌博 8不准换坏工厂的设备 9不准偷工厂的财物 10不准在车间里大小便 11不准破坏工厂的公物 12不准用面纱柴油烤火 13不准带小孩和外人进入工厂 段云毫无疑问是针对厂里目前存在的问题制定了这十三条厂规，不过如果想将这十三条严格执行下去话，则是有一定困难的。 不过段云已经想好了相应对策。 …… 第二天一早，当段云来到总厂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那里聚集了十多号昨天自己从马军营挑选出来的村民，那三个退伍的老兵也在其中。 段云领着这些人直接到公安局进行登记。 早上刚上班的金所长看到段云领着如此多村民来注册登记为大集体保卫科的职工顿时吃了一惊。 但段云毕竟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他有任命厂里保卫科职工的权利，所以只是询问了一番后，就将这些人全部进行了登记注册 而当段云领着这十多号人来到劳动服务公司后，径直进入了保卫科的办公室中。 屋子里酒气熏天，中间摆放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白酒瓶子，地上全都是花生壳和烟头，显得一片狼藉。 “段经理，什么事情？”躺在床上醉眼惺忪的保卫科科长陈大强看到段云进来后，连忙起身询问道。 “你，把身上的警服脱了！”段云用手一指陈大强，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今天起，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保卫科职工全部都去车间报道，由罗主任安排你们具体工作！” 第三百五十四章 权利掣肘 “什么！？”陈大强闻言顿时酒醒了大半，腾的从床上站起来，大声说道：“你凭什么让我脱掉这身警服？” “凭我是厂子的经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保安科今天上午全都去车间罗主任那里报道，但凡不按时报道的，按旷工处理！超过一个星期留厂查看处分，半个月看不到人，开除！” “我说段经理，你可别把事情做绝了！”陈大强瞪着段云，说道：“我们保卫科这几年为了保证厂里的平安，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工作……” “厂里原材料都快丢光了，你们连个贼都抓不住，我要你何用！？”段云打断了陈大强的话，接着说道：“赶紧的，公安局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你们几个脱了警服马上去车间报道。” “段经理，你这么做可是会后悔的，没我们哥几个在这厂里坐镇，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陈大强冷笑着说道。 “后悔的事情我做的多了，也不差今天这事，另外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段云不屑的说道。 “行！算你狠！”陈大强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将身上的警服一脱，甩在床上后，大步离开了保卫科的办公室。 “秦胜利，以后你就是这保卫科的科长了，方荣，包全坤，你们两个是副科长，这工作你们三个能干了吧？”段云对着昨天在村里招的退伍兵说道。 “能！”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行。”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指墙上的《保安科工作职责》说道：“保安科的日常工作职责在墙上挂着呢，正常情况三班倒，不过最近这个月我要求你们这十几个人全部都要先住在厂里，这里有职工宿舍，回头我让后勤给房子加几个床铺，周日才能回家，明白么？ “明白！”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老秦，上午让弟兄们先把屋里和宿舍院子好好打扫一下，下午开始排班。”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平时多到厂子四周巡视一下，我不想再让厂子丢东西了。” “段经理你放心，有我在，保证厂里不丢东西。”秦胜利一脸自信的说道。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段云笑着拍了拍秦胜利的肩膀，随即领着大军和二虎一起来到了办公楼。 对于大军和二虎，段云另有用处。 大集体这边管理方面极其混乱，职工上班自由散漫，规章制度形同虚设，而且由于厂里的关系户多，段云有时候下达的政令会推行困难，所以段云打算先让大军和二虎在厂里当自己的助手，然后再一步步的建立起自己的领导班子。 到了办公室后，段云立刻通知个个科室的主管开会。 段云下达通知后，在会议室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才勉强到齐。 会议开始后，段云先宣布了工厂保卫科的任免决定，免除了陈大强保卫科科长的职务，任命秦胜利为新的保卫科科长。 段云这个任免决定一公布，整个会场顿时一阵躁动。 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谁都没想到段云的第一把火会动作如此之大。 要知道，陈大强那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是工厂子弟，以前就是厂区这边的混混，和以前总厂那边的高磊算是同一类人，双方之前还曾经各领着一帮人在厂区内殴斗过好几次。 只不过后来的陈大强被袁学东‘招安’，和他的那些小兄弟一起进入劳动服务公司当了厂里保卫科的科长，一直都算是袁学东的爪牙，暗地里帮袁学东摆平过很多的事情。 现如今段云刚当上厂里的经理，就将陈大强撤换，这无疑会惹上大麻烦，搞不好日后被遭到报复的，打的头破血流那都是轻的，要知道陈大强一伙人之前可是把人打住院过的。 所以当得知段云居然将陈大强撤换掉过，会场很多人都吃了一惊，大部分人内心都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 接下来，段云有宣布了他的人事安排，将许大军安排为厂长助理，许二虎则被安排进入了人事科当副科长。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段云安排自己徒弟当厂长助理这个没人能说出个啥来，毕竟助理这种职务职称不高，就是个跑腿的而已，但人事科副科长这个职务，则是有职称的，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刚入厂的职工直接当副科长，这显然有些不合理。 “段经理，你这个人事安排不合理吧，让一个刚入厂的临时工担任人事科的副科长，这不符合咱们厂的人事规定……”段云刚宣布要人命许二虎当人事科长，书记姜建华就直接提出了反对，只听他接着提醒段云道：“身为经理，你有提名的权利，但厂里任何干部的提拔任用，都需要经过职代会的投票通过。” “好吧。”段云闻言顿时恍然，随即说道：“那就先让徐二虎当我的副助理吧。” 段云明白，虽然他是厂里的总经理，但目前他在厂里的权利依然有掣肘，姜建华依旧在党委会和工厂职代会占据着绝对的话语权，厂里机关各科室的主管和姜建华早已形成了牢固的攻守联盟，段云想将自己的人直接安插到各个重要的科室，姜建华就是他绕不过的门槛！ 会议继续进行中。 这期间，段云当众宣布了昨天下午写好的新的厂规十三条，然后安顿宣传部的人写成大字报，张贴到办公楼和车间的墙壁上。 对于段云新拿出的这个新厂规，会场众人也是嗤之以鼻。 口号喊的震天响是没有用的，关键是这十三条制度的真正落实。 厂里基本上都是关系户，段云动任何一个人搞不好都会惹来一身骚，所以在大部分人看来，段云的十三条新厂规其实就是个摆设而已。 会议的最后，段云要求各科室今天开始在全厂大扫除。 机关两百多号人，女职工负责打扫机关楼，而男职工则全部带上扫把和铁锹去车间和工人一起打扫那里的卫生。 第三百五十五章 消极怠工 机关楼乌烟瘴气，厂房破败不堪，厂子的工作环境如此脏乱差，自然是无法有好的心情工作的。 所以今天全厂上下打扫卫生就成了段云上任会发布的第一道命令。 对于一线的工人而言，打扫卫生算不上什么累活，但对于那些常年在机关舒服混日子的科员来说，让他们冒着有些寒冷的天气去清理屎尿味熏天的车间厂房，则无疑是个难以接受的事情。 尽管段云这个经理只是空降过来的，在厂里还谈不上什么权威，但他下达的命令各科室哪怕不情愿，还是要听的，所以尽管人群拖拖拉拉，但好歹还是都到厂房集合了。 段云现场指挥，给各个科室划定了需要打扫的区域，然后也亲自和众人一起清理垃圾。 虽然段云亲自上阵做表率，打扫车间里卫生，但机关那边的科员显然没什么干净，看到屎尿坑都躲的远远的，干活更是磨洋工，半个小时还清理不出桌面大小的地方，反倒是三五个在一起相互抽烟聊天，根本就把段云放在眼中。 整整一上午，大扫除的进度很慢，大部分人是出工不出力，车间的卫生状况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下班之前，段云安顿众人下午继续打扫卫生，直到他满意为止。 “师傅，我看这帮人就是在糊弄你呢，根本就不想干活！”跟着段云洗完手离开车间后，大军皱着眉头说道。 “这帮人以前舒服惯了，让他们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他们肯定心里有抵触，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闻言淡淡的说道。 “这要是我们村的厂子有人这么干活的话，我爹他早就上手了……” “这就是国企和你们村办企业的区别，管理这种地方，是需要一点耐心的。”段云说道。 “我也是看他们干活的样子来气，动作拖拖拉拉的，连我们村那帮老娘们都不如！”一旁的二虎也跟着说道。 “没关系的，他们越不愿意干这种活，我就越安排让他们多干，什么时候我满意了，这事就算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我的助理了，这两天多熟悉下厂里各科室的主管，以后的话，我还有重要工作交待给你们两个。” 目前段云身边也就只有大军和二虎两个嫡系，所以需要他们尽快熟悉厂里的环境。 “这厂子是在太破了。”大军看了一眼厂房，对段云说道：“师傅，我看咱们厂车间根本就没什么人干活，机器都快生锈了，啥时候开始生产啊？” 进入厂子的第一天，让大军和二虎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他们两个万万没想到一个厂子可以烂成这样，工人散漫，工作环境破败污秽，简直连他们村里的塑料厂都不如，可就这样的单位，却养了几百号的职工，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有些事情不处理好的话就没法开工，厂里的问题和漏洞太多了，只能先一件一件的解决。”段云思索了一下，对大军说道：“大军，你去到保卫科，让秦胜利留两个门口值班的，剩下的人都跟我下馆子去。” “好的。”大军闻言立刻快步走向了保卫科…… …… 段云领着保安科新来十多号人来到了厂区的国营饭店中。 中午饭店没几个人，段云等人找了两张角落的桌子做了下来。 大军拿着段云给他的钱和饭票到领餐口端饭菜和就酒水，段云则掏出香烟给同来的人散了一圈。 “擦！” 秦胜利接过香烟后，掏出火柴先给段云点上，说道：“段经理，让您破费了，其实我们今天带了些玉米饼子的……” “小意思，你们能来厂里工作，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我刚刚接手这个厂子，说句实话，这个厂子目前的情况非常糟糕，已经亏损了好几年了，但各位放心，你们的工资我是保证一分不少的按月发到你们手里的！” “我们相信段经理。”秦胜利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村里人现在都知道段经理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们村的塑料厂，就是你帮着搞起来的，跟着你这样的能人，我们大家也都挺高兴的。” “是啊是啊！许书记一说起你来就满口称赞，说你将来肯定是个人物，我们都只是农民，除了种地，也没啥大本事了，能来段经理的厂子上班，那是我们的福气……”旁边的副科长包全坤也跟着一脸恭敬的说道。 “段经理是高人，我们村老人都说夸你天生福相，必成大器。” “呵呵，行了，别往我头上扣高帽子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借着吃饭这功夫，我想和各位交待一些事情。” “段经理你说，你让我们怎么干就咱们干，我们都听你的。”秦胜利正色说道。 “是这样的，厂里目前偷窃原材料的现象比较严重，你们平时要多到厂区巡查，尤其是厂区的一些平时没人会去的死角区域，一般他们都是从那里和外边的人里应外合进行偷窃的，这个你们一定要加强防备……”段云对秦胜利等人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以前是侦查连的，侦查盯梢那是我的长项！”秦胜利一脸自信的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们能人赃并获，每抓到一个厂里的内贼，谁第一个发现并抓到，我奖励他两百块钱！其他协助抓贼的人，也都有奖励！” “额……” 段云话声一落，饭桌上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露出了兴奋之色。 两百元对这些马军营村的农民来说，基本上就相当于种地一年的全部收入了，倘若碰上年景不好干旱少雨的话，连一百块都未必能赚到，所以段云提出的这个奖金对他们而言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除了偷厂里东西的，如果我个人遇到什么突发的麻烦外，能第一个赶过来帮我解围的，我也会有所奖励。”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后我还需要你们帮我看住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秦胜利问道。 “以后我会把我的212吉普开进厂里，考虑到最近我有可能会得罪厂里的很多人，保不准有人会拿我的车子出气，所以你们平时要多注意点，一旦抓到破坏我车子的人，我一样奖励你们现金！” 记住手机版网址： 第三百五十六章 抵触 行！”同桌的十多号人是越听越兴奋。 对于马军营的这些人而言，他们是穷怕了，这么多年辛苦种地，却一直都只能过着勉强温饱的日子，有时候甚至连这样的温饱线都达不到，所以他们对赚钱有着望眼欲穿的渴望。 段云动辄就奖励几十块上百块的，对这些人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甚至如果段云的价码再加高点，他们都愿意铤而走险两肋插刀了！ “最后我再说一句，咱们是国营企业，违反的事情不能做，一切都要按规矩来，不能触动法律这条红线。”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段经理，要是抓贼的话，对方反抗可咋整，不能还手么？”秦胜利皱着眉头问道。 “亏你还是当过侦查兵的。”段云撇撇嘴，说道：“你们多用用脑子，把人打死打成重伤的话，有理都没用，照样要吃牢饭！但只要伤势不重，这就属于正当防卫，屁事没有！你当过特种兵，功夫这么好，难道不知道打人什么部位又疼又不致命么？还有就是打人别往头上招呼啊，脸上受伤太显眼了，可肚子大腿，手脚重点这不也没事么？” “明白了！”秦胜利顿时恍然。 “你们现在也都已经穿上警服了，这思维可不能和以前当农民的时候一样，公安局金所长不是要对你们进行培训么？一定要好好学！尤其是正当防卫这块，必须要有分寸，不能吃亏，也不能过火，你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要多琢磨，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段云正色说道。 “段经理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给您惹上麻烦的。”秦胜利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能听出段云这番话的意思。 “万事开头难，只要你们帮我这段时间把厂子给看住了，这碗饭你们就算吃住了，以后我还会给你们涨工资的，厂里正式工发什么东西，我也一份不少给你们发，以后的好处少不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谢谢段经理！” 在场的这十多人纷纷神色激动的对段云道谢。 这些人以前在村里都是穷的叮当响的农民，之前眼见村里塑料厂红红火火，很多人都拿到了一个月三四十块的工资，让他们羡慕到睡不着觉，现如今跟着段云也能进厂挣工资了，而且收入比村里塑料厂还挣得多，这无疑让他们感觉很兴奋。 “段经理，这杯酒我敬你！”此时秦胜利给段云和自己酒杯倒满酒后，一脸恭敬的说道。 “你们当保卫的以后尽量少喝酒，容易误事，不过今天咱们是头一回一起出来吃饭，所以可以破个例，但仅限于这一杯酒！”段云正色说道。 “明白明白！就这一杯，今后我保证我们大伙都不会再喝酒了。”秦胜利连声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下午，段云早早就来到了厂子。 段云路过车间的时候，发现早上刚刚张贴在墙壁上的新十三条厂规已经被人扯掉，被揉成一团仍在了地上。 车间外宣传栏也被砸碎了玻璃，里面写着厂规的纸张同样被撕掉，段云甚至还看到上面有明显的尿渍。 看到这一幕段云眉头微微皱起，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意外，作为一个刚刚空降过来，没有任何根基和威望的经理，让一帮子舒服惯了的混子干活，他们内心有抵触也是正常的。 进入办公楼后，段云发现楼道的卫生确实好了一些，但比起总厂办公楼，还是要差一些。 段云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大军和二虎也跟了进来，帮段云打开水，冲茶，眼里还是挺有活的。 虽然之前段云收了这两个徒弟，但实际上师徒之间以前接触的并不算多，一般都是段云到村里作坊查看工作的时候会顺便指点下他们一些技术方面的事情，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在自学。 两人文化程度不高，可学习态度还是非常上进自觉的，脑子也转的快，带这样的徒弟还是相当省心的。 现如今段云来到大集体后，身边缺兵少将，而这两个徒弟就对段云有了另外的用处。 “你们去通知各科室，让他们下午继续到车间打扫卫生。”段云看了一眼手表后，对两人说道。 “嗯。”两人应了一声后，离开了段云办公室。 十多分钟后，两人回来后，脸上都带着几分沮丧。 “师傅，楼里没多少人了，好多科室门锁着，怎么敲都敲不开，剩下的科室的人说他们身体不舒服感冒了，所以不能下午干活了。”大军皱着眉头说道。 “师傅，我看这帮人就是明着更你对着干，根本就把你放在眼里！”二虎也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看不出来么？用你提醒我？”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没来没关系，你们两个现在就到各个科室去，登记下在岗和缺勤的人员名单，回头把名单交给我。” “嗯。”大军和二虎闻言后，再次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看到大军和二虎离开后，段云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已经预料到了厂里职工会非常抵触自己让明天干活，但敢于这么明目张胆不上班来对抗自己，还是让段云感觉有些意外的。 其实这帮人无疑都是依仗着自己在总厂的关系才有恃无恐的，他们估计私下里也是相互沟通过，认定自己不敢处理他们，这才玩了个法不责众，下午集体缺岗的。 不过这也正好给段云一个整治这些机关混子的机会。 思索了片刻后，段云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口，段云就看到斜对面的计生办科室的门是开着的，门口还放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温水，桶边还放着一块抹布。 “段经理下午好。”此时从办公室中走出一个穿着光鲜的妇女，正是计生办的主管张秀兰。 “就你一个人？”段云走到科室门口往里面看来一眼后，发现里面只有她的孩子在后面暖气片前独自玩耍，随即问了一句。 记住手机版网址： 第三百五十七章 赵长风 “她们都有男人养着，不来就不来了，我可是就指着厂里给我的那点工资养活自己和孩子呢，这无故不来会扣奖金呢。”张秀兰拿起抹布涮了一下，拧干后擦拭起办公室的玻璃来。 “有道理。”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以前袁学东在的时候，没帮你孩子办入托么？” “袁经理嘴上答应的好听，可一转眼人就没了，平时都不怎么来厂里，人都抓不住，哪儿还能指望他帮我办事。”张秀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等会儿我安顿完工作，我领你去咱们厂托儿所把这事给办了。”段云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希望以后你再把孩子带到单位来。” “成！”张秀兰很干脆的应道。 段云看了张秀兰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到了办公楼楼下，段云现门口只有稀稀拉拉不到二十人的样子，和上午两百多人相比，冷清了很多。 段云安排他们继续去打扫车间，自己也拿着一个铁锹跟了过去。 “师傅，我们已经登记好了，所有今天下午没来的科室都已经记在上面了。”此时大军快步跑到段云面前说道。 “让这些人也把自己的姓名和科室登记下来。”段云安顿了一句。 “好的。”大军点点头，走入人群中开始进行登记。 到了车间后，段云现车间的工人已经集合完毕，相比机关的职员，一线工人的在岗率要高很多，一百多个车间工人中，来了七八十号人，而且早早就换好了工作服，拿着铁锹扫把和其他工具等着段云安排。 见到车间工人来的这么多，段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恍然了。 原因很简单，这些一线工人大部分都是合同工，要么就是没啥关系的本厂子弟，否则的话，早就被调到机关混日子了，也用不着在车间干活了。 合同工不比正式工，厂里说开除就开除，无须经过厂里的职代会，所以他们没有敢和段云这个新厂长叫板的底气，想保住工作就只能乖乖过来上班。 “段经理。”看到段云走过来后，车间主任罗飞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车间人都到齐了么？”段云问道。 “还有二十多个请假的没来……”罗飞小声的说道。 “对了，上午陈大强他们来你这里报道了么？” “来了。”罗飞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他们下午已经请假了。” “那他们的请假条呢？” “这个……”罗飞面露难色。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管理他们的，但现在我来这个厂子了，一切就要按厂子的规章制度来，请假必须要有请假条，请病假的，必须要有医院证明，没有假条和医院证明的，一律按旷工处理，无故旷工三天以上，当月工资奖金停，过半个月，留厂查看，满一个月没来，直接开除，解除劳动合同，你听明白了吧？”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明白了。”罗飞点点头。 罗飞现在对段云是有点畏惧的，眼见他刚来厂子两天就撤换了整个保安科的人，内心还是有不小的震撼的。 另外虽然厂里人都说段云这经理位置坐不长，都不把这个年轻的经理当回事，但罗飞没法和机关的那些大爷比，机关里基本都是总厂那边的关系户，他们可以不怕段云，但罗飞不行，他没本钱和段云对着干，万一被段云撤了他车间主任的位置，他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今天下午必须把厂房里的垃圾清理完，另外再找几个人把厂房修补一下，机器维护保养，厂房环境好，工人才会有好心情工作……” “段经理，主要是咱们车间现在活少，一个月也没几张加工单，所以工人都事情可做……”罗飞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订单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工人现在没活你就安排他们打扫卫生，总之以后一定要严格执行厂里制定的工作纪律，杜绝迟到早退的事情。” 段云自然是知道目前厂子订单少的局面的，他也早就想到相应的对策，只不过就目前厂里的情况而言，他最先要解决的厂规的严格执行，另外就是组建一个能完全由自己主导的领导班子。 “行。”罗飞应了一声，随即就到一边去安排工作了。 下午众人干活依旧有磨洋工的，但厂房清理的工作还算顺利。 厂房中的垃圾一车车推了出去，地面也被反复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个工人找了胶皮水管，接上水龙头后，将满是尿渍的墙壁和角落反复冲洗了好几遍。 这一番打扫下来，厂房的空气顿时清新很多，基本已经闻不到先前那种浓重的骚臭气味。 眼见厂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段云将手中的工具交给了旁边的工人，走出厂房打算休息一下。 “段经理。”段云刚找了个水泥台阶坐下，旁边就走来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将一根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额……你是？”段云并没有接那根香烟，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是人事科的副科长赵长风。”这戴眼镜的青年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爸他之前经常和我提起过你，说你算是他见过的技术能力最强，也是最有良心的人……” “你爸是谁？” “赵东升。” “你是……赵书记的小儿子！？”段云顿时反应了过来。 “嗯。” “瞧我这记性！”段云将赵长风的香烟接了过来，说道：”赵书记之前好几次说过小儿子在大集体这边，我居然把这事情给忘了。”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赵长风笑了笑，接着说道：“还不是一样在厂里混日子。” “我可以重用你。”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你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赵长风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而且人们都说你在这里干不长的，到时候袁学东还会回来的……” “袁学东他回不来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自己人 “我爸一直把你说的神乎其神，你来了之后，我也在琢磨你怎么能把这厂子扭亏为盈呢，结果……” “结果就是天天打扫卫生？”段云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我是感觉你本来就是一个技术大拿，在总厂也挺受重用的，干嘛要来大集体这边趟这摊浑水？”赵长风用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对段云问道。 “你觉得这里是浑水一滩，可我觉得这里是个宝藏，搞技术是我吃饭的手段，但不是我的全部梦想。”段云看了赵长风一眼，接着说道：“我想把你当成自己人来看，你是否愿意站在我这一边？” “我爸他已经退休，早就人走茶凉了，我在这个单位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你来了的话，我倒还能赌上一把……”赵长风眉头一挑对段云说道。 “我觉得你这个人事科的副科长可以转正了。”段云听明白了赵长风的意思，随即正色说道。 “你想提拔我我很感激，但你过不了姜书记这关的，你很难斗得过他的。” 赵长风显然对当前厂里的情况看的很清楚，段云想让他当人事科的科长，是想将厂里的人事权利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段云在厂里还没有掌握全部的权利，厂里重要的人事任免必须要通过全厂的职代会，而姜书记则牢牢的掌握着职代会的话语权，厂里主要科室的主管都是他那边的人。 “现在确实有点困难，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的，到时候你肯帮我就够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晚上能和我去饭店吃顿饭么？我想问问你厂子的一些情况。” “明天吧，今晚我要去我老丈人家吃饭。”赵长风说道。 “那行，咱们明天晚上一起出来吃饭，这次可定好了，你可一定要来啊。”段云正色说道。 “成！” “嗯，你忙吧。”段云点头说道。 看到赵长风走开后，段云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转身走入车间。 到了车间后，段云安顿了罗飞几句，让他继续清扫车间卫生，并安排工人修理加固车间和库房的铁门，然后有然宣传科的人重新写几份厂规，贴在车间和宣传栏中。 为了避免厂规的纸张再次被人破坏，段云这次把保卫科的秦胜利叫了过来。 “以后车间和外边宣传栏安排人，重点就是把贴在墙上的厂规给我看住了，有人破坏就给我抓住，然后我来了后处理。”段云对秦胜利安顿道。 “段经理您放心，我保证看住了。”秦胜利点头说道。 “嗯。”段云顿了顿，接着问道：“宿舍冷么？” “没事的，我们几个扛冻，没关系的。” “那不行，宿舍暖气烧的不够热，你们要是病了，我找谁看厂子去？”段云拍了拍肩膀，说道：“你跟我去一趟劳保店。” 之前厂里保卫科只有七八个人，而且家都在厂区，平时这些人两班倒能回家，平时就在保卫科科长办公室打扑克，那个屋子暖和，所以保卫科宿舍平时没人住。 但这次一下子来了十多号人，光是一个有暖气的科长办公室根本住不下，而且厂区离村子有点远，另外这个月对段云的计划而言相当重要，他需要这些人驻守在厂里，所以必须要将他们安顿好。 段云领着秦胜利开车到了市里的劳保商店，一口气买了十多套军大衣，以及厚实的被褥，将车子后排塞的满满腾腾的。 重新回到保卫科后，段云让秦胜利立刻就将这些衣服被褥发了下去。 领到崭新的军大衣和被褥后，保卫科众人顿时眉开眼笑，纷纷满脸堆笑着对段云道谢。 随后，段云又安顿他们从保安科的杂物室中取出了炉子和烟囱装在了宿舍中，又让他们去食堂旁边的锅炉房那边拉了几平车的煤炭，叮嘱他们注意防火后，这才离开。 此时已经临近下午下班，厂房已经打扫的焕然一新了，段云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下一步段云还打算重新给厂房这边铺路，只不过他还需要买大量的砖头。 段云回到办公室换上了衣服，锁上办公室门后，一扭头却看到张秀兰和她的孩子此时还站在科室的门口。 “秦经理要走么？”张秀兰看着段云问道。 “领上你儿子，我给他办理入托。”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张秀兰闻言抿嘴一笑，随即跟着段云离开了办公楼。 此时下午干活的科室职员已经纷纷带着工具返回办公楼，看到张秀兰和段云走在一起，纷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段云对此却丝毫不以为意，毕竟他只是想帮着厂里的工人解决点生活困难而已。 之所以段云会急着要帮张秀兰的孩子入托，主要原因是为了他十三条厂规的落实，否则张秀兰继续往厂里带孩子过来的话，将来管理其他带孩子的职工会被人落下话柄。 大刀阔斧的改革不适合这个年头的国企，和给人治病是一个道理，病去如抽丝，前期段云需要一点点的来解决厂里的问题。 “上车吧。”段云打开后车门对张秀兰说道。 “谢谢。”张秀兰闻言，领着儿子坐到了后排。 关上车门后，段云缓缓将车子开出了厂门口。 “秦经理真的是年轻有为啊，我看总厂的厂领导还都是天天骑着自行车上班呢。”路上，张秀兰对段云说道。 “这车是我上个月去汽车厂帮忙，那里的厂长借我开的，回头我还要还人家的。”段云随口答道。 “擦！” 眼见前方马路上一辆骡子车横穿通过，段云随即踩下的刹车。 段云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香烟正打算点燃的时候，猛的想起后面还有孩子，随即又将香烟收入了口袋中。 坐在后面的张秀兰清楚的看到了段云的这个的动作，神色微微有些触动。 前方马车过去后，段云再次启动车子，向着厂区幼儿园驶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兔子尾巴长不了 到了厂区幼儿园后，段云将车子停在了门口，然后带着张秀兰母子直接来到了园长办公室。 得知来的年轻人是大集体的新任经理后，幼儿园院长对段云非常的热情，倒水递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虽然这年头是工人阶级当家做主的时代，但干部还是凭借手中的权利还是形成了一个特权的圈子。 段云如今在厂里已经是领导层了，人脉关系圈也相应从最初同在一个车间的青工和班组长，变成了现如今的其他厂领导以及相应级别的干部，这也算是人以群分的表现。 原则上厂里的临时工是不能在厂办幼儿园入托的，但这从来都不是硬性规定，‘特殊情况’下，临时工的孩子也是能进入厂子幼儿园的。 这个幼儿园的园长也是相当给段云面子，毕竟段云现在是大集体经理，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这个关系，所以段云说明来意后，那个园长当即就表示可以让这个孩子入托，从抽屉掏出一张表格让张秀兰填写上后，告知她明天就可以带着孩子进园了。 “今天谢谢段经理了。”离开幼儿园后，张秀兰感激的对段云说道。 “不用谢我，以后不要再把孩子带到单位了，另外如果你还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说，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段云正色说道。 “嗯。”张秀兰点点头。 “走吧，我送你回家。”段云走到自己吉普车前后说道。 “不用了，我就住在前面的四宿舍。” “那你慢走，再见！”段云说完，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就要离开。 “段经理……”眼见段云要离开，张秀兰喊了他一声。 “还有什么事情？” “我感觉你应该离开这个厂子……”张秀兰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其实各科室现在都围在姜书记身边，他们是想串通好了架空你的……” “这个我知道。”段云微微一笑，对张秀兰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以后好好上班，其他的事情少参和就行了。” 段云说完，关上车门后，迅速启动车子，离开了幼儿园…… …… 晚上，厂区外的国营利民饭馆中，姜建华和袁学东面对面坐在一起，桌面上摆满了酒菜。 “那傻小子最近在厂里呆的如何？没整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袁学东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嚼了两下后对姜建华说道。 “呵呵，他这三把火可烧不起来了……这小子来厂子这两天，天天让人们打扫卫生，惹得各科室的人怨声载道，今天下午一大半人都没来，直接给了这小子一个集体下马威。”姜建华一脸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也没在厂里先摸摸底就发号施令，真以为咱们厂经理的位置这么好干呢。”袁学东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到了总厂才算摸清了这小子的一些底细，原来他以前是总厂书记赵东升的爱将，后来因为会外语，曾经跟着咱们轻工局的瑞局长一起出过国，靠着这个关系，这才爬到了工厂副总工的位置。”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能爬的这么快。”姜建华闻言顿时恍然，接着说道：“不过赵东升不是已经退休了么，那也就是说他在总厂那边已经没什么靠山了吧。” “秦厂长之前和我谈过，说他也不待见这小子，重用他完全就是看在瑞局长的面子而已。” “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他在总厂那边还有什么靠山，一直没敢动他……”姜建华拿起酒盅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老袁啊，我还是怀念咱们以前一起搭班子做事的时候，让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骑在头上，我心里真的不舒服啊……” “放心吧，这小子兔子尾巴长不了，现在公司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月底我看他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当初不是骂我厂子亏损严重么？这回也让他当次家，我和这边的厂领导私下通气，断了总厂这边的资金，然后你这边再……“ “然后我这边在人事方面卡他的脖子，让他有名无权，没钱没权，他什么事都做不了，最后只能灰溜溜回总厂接受处分，这辈子也就很难再翻身了。”姜建华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老姜就是老姜，我是真的怀念咱们当初一起合作的日子啊。”袁学东笑着说道。 “用不着怀念，这小子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月底要是发不下工资，厂里肯定会闹翻天，这摊子他收拾不了的，到时候总厂还要把你送回来，也只有你能坐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位置，其他人没这么大的屁股……”姜建华微笑着对袁学东说道。 “老姜，这杯酒我敬你！”袁学东端起酒杯对姜建华说道。 “呼！”正在这个时候，饭店的门被推开，陈大强喘着气走了进来。 “袁经理，今天我来晚了，别生气啊。”陈大强一屁股坐在桌前，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说道：“我先自罚一杯！” 陈大强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都说了，我已经不在劳动服务公司了，别叫我经理了。”袁学东说道。 “在我陈大强眼里，你永远都是咱们公司的经理，别人我不服！”陈大强用袖子抹了下嘴巴后说道。 “大强这孩子性子一向都是这么直。”姜建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今天可是被段云那小子给开了刀了。” “开刀？怎么回事？”袁学东惊讶的问道。 以前在袁学东的领导班子里，文有姜建华，武有陈大强，厂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姜建华帮忙管理，陈大强名义上是厂里保卫科的科长，实际上还是袁学东外边生意的左膀右臂。 袁学东外边还有自己一摊生意，其实就是个皮包生意，工商那边是以他亲戚的名义注册的，利用价格双轨制上的漏洞，一直吸着总厂和大集体这边的血…… 第三百六十章 蛇鼠一窝 袁学东就靠着这个皮包公司，这二年没少从总厂和大集体这边吸血。 前两年他还知道收敛一些，胆子还没养肥，而从今年开始，他向总厂申请的资金就越来越高了。 反正大集体这边亏损再严重，总厂还是必须要补这个亏空的，毕竟这其中牵涉到了太多总厂领导的关系和利益。 袁学东现在也算是厂里的一个隐形的有钱人了，另外他在外边还做一些其他的投机倒把的生意，碰上一些棘手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用到一直豢养的陈大强一伙人，威胁恐吓的事情没少做。 所以平时哪怕陈大强担任保卫科科长期间厂子丢失现象严重，整个保卫科无所作为，陈大强这个保卫科科长的位置依旧是稳稳的。 “我xxx他大爷的！那个姓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群农民，把我赶出保卫科了，让我去车间干活！”陈大强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接着说道：“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他算清楚！” “他把你保卫科科长的职务给撤了？”袁学东惊讶的说道。 袁学东是真的没想到段云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要知道，陈大强是厂里有名的混混，之前经常组织人在厂区打架闹事，全厂上下就没有不怕的，而这段云一上来就拿他开了刀，这胆子之大，确实出乎袁学东的意料。 要知道，这年头大兴的治安很不好，社会上太多的闲散青年，打架斗殴的事情比往年要多了很多，而且相比过去只是拳脚相加的打架，现如今斗殴的武器也都已经升级，铁棍，菜刀，甚至有人还有自制的火枪，在社会一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可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 “你放心，这个段云在厂里呆不长的，袁经理回来后，肯定会让你官复原职的。”姜建华说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陈大强抓起盘子里烧鸡，扯下一个鸡腿啃了一口后，说道：“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我陈大强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强子你可以不要冲动，他现在可是厂里的经理，和市局领导还有点关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事情可就闹大了……”姜建华在一旁说道。 “我怕个球！”陈大强不屑的哼道。 “其实我感觉给这个段云一点小小的教训还是可以的……”此时袁学东嘿嘿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大强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让他吃点苦头早点滚蛋！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位置，我只认袁经理一人！其他人都靠边站！” “小陈，这次我敬你一杯！”袁学东端起酒杯对陈大强说道。 “干了！” 陈大强和袁学东碰了下酒杯后，各自一饮而尽。 “这次我肯定要让那段云的脑袋开瓢见红！”陈大强一杯酒下肚后，脸上闪过一抹阴冷。 “强子，可别把事搞大了啊，段云那小子好歹也是个经理，在市里也是有……”姜建华眉头一皱说道。 姜建华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倘若陈大强打了厂里任何一个工人，最多就是赔钱了事，但把经理打了的话，尤其是市局领导那边的红人，肯定会从严从重处理的！ “强子你放心干他！出了事情赔医药费我出！兄弟们要是想吃个饭喝个小酒手头紧没钱的话，我给！”陈大强说着，从自己皮包中掏出了十多张大团结，拍在桌上后，说道：“我袁学东历来都是讲义气的，谁真心对我，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把我办事出力，我也不能亏待了弟兄，这钱你拿着，就当我请兄弟吃饭了！” “谢谢袁经理！”看到桌上的钱，陈大强顿时眼前一亮，到了一声谢后，说道：“就这两天，看我怎么办了那小子，袁经理你就瞧好吧！” “袁经理果然是仗义之人啊。”姜建华看着袁学东鼓鼓囊囊的皮包也是眼前一热，说道：“袁经理财源通达，天生就是富贵命，不像我这种人，一辈子就是个劳心的命，这些年省吃俭用好歹供大儿子成家了，现在小儿子也马上要张罗着结婚，现在年轻人结婚花销太大了，女方非要电器四大件，我这还要四处张罗着借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这边生意也不好做，现在离开服务公司后，这财路也就被断了……”袁学东将桌上的皮包放到了自己脚边，苦着脸说道：“现在做生意到处都是要打点的地方，不过老姜你放心，你儿子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会过去喝喜酒的……” 袁学东显然也是看出了姜建华的心思，但目前袁学东已经离开了劳动服务公司，姜建华对他的利用价值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说那些都干啥，赶紧动筷子吃，菜都快凉了。”陈大强此时的心情显然不错，将钱揣入口袋后，撸起袖子将盘里的另外一条鸡腿也扯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姜建华眉头微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 与此同时，段云开着车已经将程清妍带出了她家的小区。 尽管这段时间段云忙于大集体的事情中，但却始终没有耽误学习。 对段云而言，夜大的文凭还是相当有用的，至少就整个八十年代而言，大学生的身份还是能让他在体制中获得很多好处的，而且目前夜大同学的人脉也相当重要，所以每天段云必须要坚持去函授站上课。 尽管段云离开厂子后，程常林对段云的态度再次趋冷，但他还是需要段云送女儿上学的，毕竟如今这年头社会治安确实不好，程常林很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况且段云的交通工具已经从三个轮子升级到了四个轮子，所以虽然对段云很失望，但还是让女儿跟着他一起上学。 “这两天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过的怎么样？”车子行驶在半路上，程清妍突然对段云问道。 这段时间段云和程清妍说话比较少，程清妍总是心事重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扣发奖金 “不怎么样。”段云闻言撇撇嘴，说道：“万事开头难，不过大集体这边比我之前想象的起码要烂十倍。” “那你当初还非要过去，本来你就是个技术高手，现在去大集体那边当经理，有些……” “有些不务正业是吧？”段云笑着说道。 “我爸和我说大集体那边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搞不好会毁了你的前途的……”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从总厂调走那天晚上，我爸喝了很多酒，说你是个人才，就是太年轻了，本来在总厂挺有前途的，结果可惜了……” “你爸居然因为我的事情喝多了？我没听错吧？”段云闻言惊讶的说道。 “是真的。”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接着说道：“虽然我爸这人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人也有点小气，但其实是个好人，他也一直想好好培养你呢。” “好吧。”段云点点头，说道：“有时间的话，我会请你爸下馆子喝一顿的。” “别了，我妈最讨厌我爸喝酒的。” “男人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 “我爸一喝多话就很多，我妈平时都会把酒瓶子藏起来的。”程清妍说道。 “你爸好歹也是厂里的大领导，回家想多喝点酒也不行么？”段云笑着说道。 “在家里我妈是才是领导……”程清妍小声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如果你现在想会总厂的话，我爸可以和厂长说说，反正也才去了几天而已，厂领导不会说你什么的。”程清妍沉吟了一下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不可能回来的，再说了，我都在全厂人面前立下军令状了，就这么轻飘飘的回来，你觉得厂里人会怎么说我？”段云摇头说道。 “别人说什么你就让他们说，不理他们就行了，可我爸说如果大集体那边半年之内没法扭亏为盈的话，那处分可就严重了，除了降职处分，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污点的，厂里现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你好戏呢……”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程清妍还是希望段云能回到总厂这边上班，这段时间她在厂里听到了很多关于段云去大集体的议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看好段云能完成军令状的，甚至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段云最终狼狈归来的好戏。 但程清妍是真的不想看到段云出现这样的挫折，她不能理解段云为何会放弃厂里安逸轻松的日子去趟这摊浑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所以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那如果我以后需要你助手的话，你会来大集体这边帮忙么？”段云转头看了程清妍一眼问道。 “会的，我当然会帮你，但我可能不会去大集体那边上班的。”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段云微笑着点点头，说道：“用不着你来大集体这边上班，我只需要你的那台强力喷丸机。” “强力喷丸机？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之前程清妍成功做出强力喷丸机后，并没有得到厂里的重视，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程清妍这种强力喷丸机虽然设计上算是在国内比较先进的，但却脱离了目前红星齿轮厂的实际使用需求。 目前齿轮厂加工的齿轮产品都是农机变速箱上的齿轮，加工精度和表面硬度要求不算高，普通热处理就足够达到厂家的要求了，根本不需要表面喷丸硬化处理。 所以程清妍的机器设计制作出来后，虽然受到了厂里领导的表扬，但却暂时没有用武之地，一直都放在车间的角落中吃灰，而段云的数控滚齿机则恰恰相反，加工精度不算高，但加工速度高，操作简单，节省了大量时间和熟练技工，以至于被厂里的领导当成了宝，每次视察车间肯定要先去那两台滚齿机的工位看看。 程清妍内心当然是有些失望的，她一直都希望能用自己的技术为厂里做出一些改变，但目前眼见自己的机器吃灰搁置不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等过段日子，你带上你的喷丸机图纸过来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平时上班没时间，周日来一趟就行。”段云说道。 “行！”程清妍闻言点点头，随即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大集体那边要喷丸机干嘛？咱们厂这边都用不上……” 程清妍实在想不通总厂都用不上的喷丸机在大集体这里能派上什么用处，毕竟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一直都是靠着加工工艺水平低劣‘三产件’维持的，工艺和技术要求都很低。 “等一个月过后你就知道了。”段云故意买了个关子了。 “好吧。”程清妍闻言，知道段云现在不肯说，所以也没再多问。 看着开车中的段云，程清妍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 第二天早上，段云到了单位后，就让大军同志厂委和各个科室开会。 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各科室的主管才稀稀拉拉的到齐，坐在前台上的段云面色平静，显得很有耐心。 “昨天下午各科室旷工严重，正常出勤上班人数还不到十分之一……”段云拿出了昨天大军和二虎登记的表格，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凡事昨天下午无故不来的职工，本月工资没人扣发五块，如果连续三天不来，当月奖金取消！” “段经理，我是身体不舒服才没过来的，昨天上午天气这么冷，你让我们干活，这人都冻感冒了……”段云话声一落，坐在前排的一个中年妇女立刻辩解道。 “是啊，这么冷的天还让在外边干活，这太不人道了！”又有一人帮腔道。 “凭什么扣我们钱啊？病了还要人上班？” 会场中顿时变的喧闹起来，段云扣发奖金显然已经严重刺激到了会场的众人。 “天气冷就不用干活了？那北方人冬天都呆在家里好了，大庆油田不用采油了，东北工厂都放假好了，北疆的战士也不用出来站岗了！你们把自己当啥了？地主家的千金么？”段云拍了下桌子，接着说道：“进厂上班就要守厂里的规矩，都把这里当啥地方了？百货大楼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厂里的规章制度是摆设么？不想干的赶紧自己辞职，地球离了谁也能转，我不缺的就是人！真以为法不责众啊？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厂里的请假制度必须要严格落实！请病假可以，必须有医院证明！没证明没假条的，一律按旷工处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强硬态度 “段经理，天气冷，大家身体不适所以没来，这也是有情可原的，这种事情应该酌情处理，一下子扣发这么多人的工资，恐怕会影响这么厂上下几百号职工的士气，大家都是总厂的子弟，如果不讲一些情面的话，对你日后的工作恐怕也不太好……”一旁的姜建华对段云说道。 姜建华这番话隐然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就是要警告段云，他这么做，肯定是不行的，他处罚这些职工，肯定会得罪总厂那边的一些领导。 “跟我讲情面？那在座的各位给了我情面没有？面子是相互的，你不给我面子，我凭什么给你们面子！？请假连个假条都没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逛公园呢！？”段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相当有气势，台下喧闹的声音顿时被压下去不少，只听段云接着说道：“不想在这个单位干的，马上写辞职报告，我保证马上就批！绝对不会强留任何一个人，不想走的人，就必须严格遵守厂里的规定，新制定的十三条厂规就贴在咱们办公楼的墙壁上，不知道的人散会后马上去看，从明天开始，我的两个助理会不定时到各个科室检查，查到无故旷工不来的，以及违反工作纪律的，一概按照新厂规处理！觉得我制定的规章制度有问题，你们可以到总厂告我去，但只要我还是这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这厂规必须严格执行！” 段云根本就不吃姜建华这一套，他是按厂规处理事情，这个谁都没说的，告到什么地方他都占理。 另外和段云刚来那两天不一样，眼下他对这个厂子的情况已经了解了不少，用不着再继续保持低调了。 在场众人没想到段云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强硬，这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厂里本来就有完善的规章制度，但之前这两三年中，袁学东却从来没有严格执行过，他的管理方式完全就是‘江湖’套路，看人下菜，谈关系，讲人情，以至于厂里的这些职工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管理的模式。 但段云则完全不玩这套，定了规矩就不讲人情，他的强硬已经开始让一些人考虑是否要重新适应了段云带来的规则。 其实就劳动服务公司这样的小厂，是可以进行人性化管理的，可就目前厂子管理严重混乱的情况下，段云想让厂子的管理和生产走入正轨，也只有严格执行厂规这一种办法可行，这个时候讲人性化管理，只会让自己显得手腕软弱，是不可取的。 “段经理……”姜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行了，姜书记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和我谈，旷工的处罚名我等会儿就会让人写出来在宣传栏公示出来。”段云打断了姜建华的话，接着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另外今天机关里所有人都要去车间那边除草清理卫生，回头我联系砖厂送几车砖头过来，这个星期全厂职工动员，一定要把车间门口的路修好，我给你们半个小时准备时间，等会儿咱们楼下集合，散会！” 段云一挥手，示意众人散会。 “段经理，你不能不讲理啊，我们不是铺路工人，为什么让我们干这种活？” “是啊，你要讲理啊。” “我要到总厂那边反映去，你这属于滥用职权！” 眼见段云要离开，其中几个科室的主管站起身子对段云大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不服从我工作安排就可以写辞职申请了，到总厂告我？我双手欢迎，能把我告倒，就算你们赢！”段云不屑的回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段云换上了干活穿的工装，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正打算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外边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段云对着门口喊道。 “段经理，这是我们科室的请假条。” “我们科里的人也要请假。” “我身体不舒服，上午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此时七八个科室的主管进入段云办公室后，将一张张的假条放在了段云的桌上。 “行，请假的可以走了，如果没有医院证明，按考勤扣工资。”段云看了一眼桌面上多达上百张的假条后，面色平静的说道。 段云知道这些人是抱团向自己示威，不过段云并不生气，因为他下一步就要开始对这些科室的主管下手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段云迟早要在厂里重要岗位扶持一些自己的心腹的。 至于目前厂子很多科室变相的‘罢工’行为，其实对段云目前的工作影响不大，毕竟本身厂里就机构臃肿，很多科室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有多大实际的用处，在段云看来，就劳动服务公司这三百人的小厂，机关只需要几十人就足够了，他们请假不来，段云正好可以借机少发工资，减少成本。 眼见段云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这些科室的主管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开，段云随后也离开了办公室。 段云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楼道口站着的姜建华。 姜建华只是对段云冷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对于书记姜建华，段云确实动不了他，毕竟他是上级党委任命的，但现在段云完全没有必要理会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段云下楼后，发现只有不到五十人等在门口，手里都拿着工具，等着段云安排工作。 虽然人少，但相比昨天下午的人数要多了一些，这点还是让段云很满意的。 这也说明，即便是在几百人的小厂子，所有职工也是不可能铁板一块团结在一起的，袁学东在任的时候，确实收买了很多人的人心，但总有人在厂里混的不得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总厂有领导的关系，段云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则是一个机会，所以有些人还是心存讨好这个新来的年轻经理的心思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办厂计划 和昨天下午一样，段云让两个徒弟登记了所有出勤人员的名单，然后安排他们到厂房周围除草和清理垃圾。 冬天厂区周围都是一片片半米高的干草，段云安排人做好准备后，然后用火点燃了这些杂草。 熊熊火苗燃起，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热闹起来，人们拿着工具远远的看着腾起的火光，抽着香烟围观三三两两的闲聊起来。 其实说起来劳动服务公司厂区面积还是不小的，以前这里就是一片乱坟岗，三年前才清理出来盖了厂房，但由于规划的问题，很多场地一直都被闲置，平时只是用来堆放垃圾，时间一长，杂草丛生，看起来有些荒凉的感觉。 另外厂区西边还有一片未完成的地基，原本也是想用来盖房子用作小厂房和仓库的，但工程只干了一点就停工了，只留下一个地基。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这年头的建材很难买，砖头水泥还好说，价格高点尚且还能承受，但钢筋属于非常紧俏的物资，总厂那个时候根本批不到更多的用来盖厂房的钢筋，所以大集体西边厂房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到了后来，干脆也就没人提这件事了。 不过段云看到这片闲置的地基后，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段云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之前和厂里立下军令状，担任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为的自然不仅仅是要用自己掌握的技术来拯救一个常年亏损的企业，同时更重要的是要实现自己下一步的人生计划。 段云一直想成立一家电子厂，技术他有，主打产品就是他的低音炮音箱，资金也有十万多块了，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办理私企营业执照和厂房场地的问题。 82年轰动的全国的温州八大王事件到了83年已经开始有了转机。 1983年，中央1号文件《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下达后，人们清楚地看到中央对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给予充分的肯定，也是这一文件的颁布，农村经济政策获得了进一步放宽，“八大王”被羁押的人员中有的无罪释放，有的被取保候审，那些潜逃在外的也大胆回家了。 尽管日后还有一段时间的‘倒春寒’，但今年开始，国家高层已经放松了一些对私营企业的严格管制，私营经济政策已经有了回暖的趋势。 不过段云私人办厂是很难得到市里相关部门的审批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挂靠在大集体这边，有了‘红帽子’，就能享受一些税务和政策上的优惠。 这也是段云要当大集体经理的最重要原因。 另外国家有规定，公务员和国家干部是不能从事商业活动，段云是国企干部，原则上是不能从事商业经营的，但段云可以利用曹东这枚棋子来获取办厂的手续，合理的规避这些国家的规定。 至于曹东本人，段云还是比较放心，这小子一向都把他当恩人对待，对段云的忠诚没的说。 另外曹东文化水平不高，不懂技术，在大兴也没有后台关系网，离开段云最多也就能开个店卖点东西什么的，况且段云是挂靠单位的经理，随时可以解除合同，所以段云不担心他会反水。 而且厂子一旦办起来，段云会安排自己徒弟大军和二虎去负责日常管理，自己暗中操控即可，财务方面则由母亲负责，所以企业办起来后，曹东只是挂个厂长的名头而已，其他事情段云是不会让他插手的。 段云早就已经将这些计划想的清清楚楚。 其实挂靠大集体办厂，也只是段云目前的一个权宜之计，后期国内政策环境变好后，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他就会利用职权直接解除挂靠关系，或者也可以暗中转移资金，技术和重要人才，成立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私人企业。 厂区西边这片地基对段云而言是有价值的，他完全可以考虑日后在这里建起厂房，从事低音炮音箱等电子设备的规模化生产。 而目前段云还需要先将大集体这边恢复生产，尽快扭亏为盈。 段云在外边转悠了一圈后，段云进入了厂房中。 “段经理。”看到段云进入车间后，正在指挥人清理车间的罗飞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现在就一台机器有人干活？”段云看到偌大的车间中，只有一台铣床正在运行中，随即对罗飞问道。 大集体这边只有一个生产车间，车间中有十三台车床，六台铣床，另外还有一些钻床和其他设备，这基本上就已经是劳动服务公司的全部家底了。 厂里车床数量和一车间差不多，但很多都是总厂那边淘汰的机床，故障率高，加工精度和速度也不如一厂，以前只是给总厂那边生产配套产品，另外通过一些特殊的销售渠道售卖三产件，本身没有什么有竞争力的产品，对总厂的依赖极大。 但总厂那边的活不多，无法养活全大集体三百多号人，而这些年厂子也一直没有拿到多少外厂的订单，所以连年亏损已经是在所难免。 这次段云来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之前，已经明确不能和总厂抢生意，所以如果段云不能搞出新的拳头产成品来来拓展销路，那么段云当初定下的扭亏为盈的计划就不可能实现。 不过段云早已有了相应的计划。 “这不是现在厂里没什么活么……”罗飞苦笑着说道。 “这些机器还都能使用么？”段云指着厂房里闲置的机器问道。 “用倒是能用，就是机器差不多都是总厂淘汰的，用起来反正就是总出毛病。”罗飞回道。 “今天下午你让你们车间技术员马上将所有机器的图纸给我整理出来，明天早上上班后交给我。”段云安顿道。 “行，我这就让小徐准备图纸。”罗飞应了一声后，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段云喊住了罗飞，说道：“另外你再找人清理下库房，看看目前车间里还有多少设备的零备件，统计出清单，明天早上一起交给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危险 厂房清理好后，段云即将开始自己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技改。 之前在总厂那边已经技改成功的自动车床和数控滚齿机段云会移植到这边，另外为了能做出与总厂不同的拳头产品，段云还要设计制作其他的产品。 机床改装的工件段云会去总厂那边加工，这个是当初段云和秦刚商量过的，秦刚同意提供一切改装的便利，这点已经写在了军令状上。 另外新设备的改装段云也已经提前设计出了图纸，估计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做完，在留几天进行设备的调试和改进，最多半个月就能够完成全部的技改。 这期间，除了调配设备，段云还需要为新产品找到销售渠道，这个段云已经有了打算了，等这段时间忙完后，他就要开始外出跑业务了。 目前厂里有三百多号人要养，一线工人大部分都处于闲置状态，而如果生产订单不足的话，是对人力资源严重的浪费。 “我这就去安排。”罗飞转身离开了段云。 相比那些坐办公室的科员，一线职工还是比较听话的，这其中很多都是合同工，另外就是在总厂没什么硬关系的本厂子弟，所以他们没有机关科室那些人有和段云对着干的本钱。 罗飞离开后，段云开始挨个检查起车间的设备来。 接通电源启动机器，段云只需要听主机的声音和机器的震动，就能大致判断出这台机器是否良好，这种本事在他前世时工厂上班就已经练就了。 在车间清扫卫生擦拭玻璃的工人看到段云一台台的启动机器，脸上也都露出了惊讶和不解的神色。 在厂里很多一线工人的印象中，厂领导都是高高在上的，一年到头也不来车间看几次，有事情也是直接让人交待给的主任罗飞，甚至袁学东在任的时候，好几天不来上班看不到人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但新来的段云似乎很不一样，之前工人们已经都知道他是技术员出身的，但没想到居然会亲自操作机床测试，这瞬间改变了很多人对厂领导的一种固有印象。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段云身上，小声议论起来。 段云对此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机器上。 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段云终于测试完了所有的机器。 检查结果还是让段云比较满意的，车间中的机床绝大部分都是可以继续使用的，保养的情况比段云想象的要好一些。 这其中段云已经选定了其中几台状况最好的机床用来改装，在小本上已经记录下了机器的编号。 虽然说大集体这边大部分都是总厂淘汰的设备，但估计总厂那边也是有些故意不去，所以也给了这边几台出场年份比较新的车床和铣床，这些新车床和段云之前在总厂改装的自动机床型号相同，段云完全可以将之前技改的方案套用在这里。 下午下班后，段云和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小辉一起离开了厂子。 和秦胜利那些保安不同，大军和小辉在厂里没有宿舍，只能晚上骑自行车回家。 今天是个阴天，北方刚开春的时候天也比较短，所以当段云他们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 “把车子放到后面，我开车带你们回家。”段云看到大军和二虎走向车棚，对两人说道。 “师傅，不用了，我们自己能回去。”大军和二虎闻言连声说道。 “少废话，这天黑的，村子那边连个路灯都没有，出点事咋整？赶紧把你们自行车放到后备箱。”段云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额。”眼见段云态度坚决，俩人也没再多说，迅速走到车棚将车子推了出来。 212的后备箱很小，是放不下自行车的，不过平塞进去后用绳子捆住还是没问题的。 从门口保卫科找了一根绳子将车子固定在打开的后备箱上后，两人跟着段云上了车。 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厂门口，前方的土路有些颠簸，段云开车的速度并不快。 “师傅，这车子真好啊，还是师傅你有本事，能搞到这么好的车子。”坐在段云的旁边，大军盯着车上的仪表盘一脸羡慕的说道。 这也是兄弟两人第一次做这种小车，先前他们骑过段云的那两辆侉子，但和这212相比，那侉子简直就不值一提。 其实最初的时候，兄弟两人拜师段云，就是想学点技术将来在村里当个电工或者干个维修电器之类的生意的，但现如今段云官越做越高，生意越做越大，俩人已经打算长期死心塌地的跟着段云混了。 在他们眼中，段云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高人，跟着段云这辈子指定能混出个人样来。 “好好干，以后你们也对会有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们可没师傅您这么大的能耐……”二虎闻言连忙摇头说道。 “人只要努力，总有出头的那天，只要你们两个……”段云正打算给两个徒弟灌点鸡汤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路口快速跑来一个带着皮帽子，嘴脸都用毛巾遮住的人。 下一刻，那个带着皮帽子的人胳膊抡了个满圆，迎面将一块半头砖扔了过来。 “师傅小心！！” 坐在前排的大军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大喊了一声，随即就要将段云的按下去。 眼见那块砖头迎面飞来，段云双眼圆睁，猛的向着旁侧打了下方形盘，一脚将油门踩到了最底下。 “噗！” 电光石闪之间，那块半头砖看看高出了前车窗只有几厘米，砸在了车顶上的篷布。 “这个混球！！”回过神来的大军脸上顿时露出了怒色，随即转头对段云说道：“师傅停车！我要揍那小子一顿！” 说话间，大军就要推开车门下去。 大军和二虎平时对段云一向恭敬有加，但这也只是对师傅段云而已，实际上大兴城郊周边的村子民风还是有些彪悍的，村子和村子间经常因为灌溉以及牲畜丢失而大打出手，而大军和二虎就是马军营村这边的领头人。 眼见路上有人朝着自己师傅扔砖头，这是大军和二虎两个当徒弟的不能忍的，所以当即就要下车找对方算账。 “都别动！！”段云见状一把拉住了暴怒中的大军，说道：“别上当，路边肯定有埋伏，你要是下车的话，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内贼 下一刻，段云驾驶车子快速冲过了前面的路口，隐约听到后面又有人扔出砖头，但并有砸中车子。 “师傅，这你都能忍？” “应该下去揍那小子一顿！” 大军和二虎看了一眼车窗后的那个皮帽子，一脸愤怒的说道。 “你们两个没长脑子么？这人要是没摸清车主的底细，他敢这么干么？”段云皱着眉头，接着说道：“而且这小子绝对不可能一个就这么来挑事儿的，肯定还有同伙在路边等着呢，你一下车，今晚不挂点彩，就别想回去了！” 段云尽管也有些愤怒，但头脑始终还是清醒的，因为事情很简单，这年头能开212吉普的人，基本上都是县团级以上的干部，谁敢没事找这种大领导的麻烦？简直就是厕所里点蜡烛——找死（屎）！ 除非那小子是个疯子，否则的话，多半就是厂里知道段云开吉普的人。 在段云看来，会这么干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厂机关和之前被开除的保卫科的人嫌疑最大，不过科室的那些人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估计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所以现在段云将怀疑重点放在了先前被开除的陈大强等人。 对方有备而来，段云肯定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就踩一脚油门的事情，没必要逞能下车。 “师傅，我看就是厂里有人要搞你，这两天你看看他们的德行，一个个跟个大爷似的，打扫卫生都不想干，这种人要是在我们村里，早就饿死了！”二虎愤愤的说道。 “师傅，你说是不是陈大强那伙人，你之前不是刚把他保卫科科长给撤了么？我听说他以前是厂区里的混混……”相比自己的弟弟二虎，大军要聪明一些，只听他接着说道：“要么我找人收拾他们一顿……” “这件事明天再说。”段云打断了大军的话，接着说道：“你没凭没据，打人那可是犯法的，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明天你听我安排。” “好吧……”尽管心头有火，但师傅的话大军不能不听，所以只得暂时作罢。 “完事开头难，目前厂里的工作有很多困难，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这厂子就是咱们的天下了。”段云掏出香烟，抖出两根递给大军和二虎后，接着说道：“另外在厂里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也要收敛点脾气，像刚才那么冲动肯定是不行的，容易出事情，凡事要保持冷静，多用脑子，明白么？” 段云知道大军和二虎是村支书的儿子，在村里肯定都是没人敢惹的主儿，打架什么的不含糊，但在厂里这种脾气是很危险的，尤其今年八月即将开始严打，段云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出事。 至于如何解决厂里这帮混混的事情，段云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段云开车一直将两兄弟送到了村口，这才离开。 晚上回家后，段云拿出了之前改装数控滚齿机和自动车床的图纸，根据白天在厂里看到的设备情况，对原来的设计进行了一番重新的修改。 半年的时间对段云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凡事把工作都提前做在前面一直都是段云的习惯，毕竟除了技术改造，段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这又是一个让段云专注思考的夜晚…… …… 第二天一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厂子。 刚把车停在门口，秦胜利就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对段云说道：“段经理，抓住了！” “抓住什么了？”段云闻言一怔问道。 “偷东西的啊。”秦胜利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接着说道：“我们夜班的兄弟在厂房蹲守了一晚上，终于抓住了一个偷厂里东西的……” “人呢？”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在办公室呢。” “我看看去！”段云说着，快步走向了保卫科办公室。 推开房门，段云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椅子上正捆着一个人，鼻青脸肿，嘴巴还被一块抹布给塞住了。 “你们……”眼见那人被捆的如同木乃伊一样，起码用了五六根麻绳，段云感觉有些好笑，但还是一脸严肃的走了过去。 “段经理，这小子被我们拦住后还想跑，结果被秦科长一个黑虎掏心就给撂倒了，秦科长功夫厉害啊……”旁边的一个保卫科的保卫对段云说道。 “那这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段云问道。 “这小子被打趴下后还不服软，骂骂咧咧的说要找人搞死我们，我们气不过，就一人上去给了他几脚！”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段云脸色一沉，接着说道：“打人不打脸，头部是很容易致命的，万一把这小子打成重伤瘫痪或者打死了，你们有理也会坐牢的！” “段经理，当时就是他骂人，大伙都很气愤，所以出手也就没了轻重，下次的话，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分寸。”秦胜利眼见段云有些不悦，于是连忙解释道。 “下次一定要注意。”段云安顿了秦胜利一句，随即问道：“这小子是从哪儿来的？你们问出来了么？” “他就是这么厂子的，是车工班的。”秦胜利说道。 “咱们厂子的？” “这是我从他身上搜到的工作证。”秦胜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证递到段云面前。 “段经理，这是那小子偷的东西。”旁边的一个保卫将一个装满了金属工件的袋子从床底拉了出来。 “牛涛……”段云打开工作证看了一眼后，嘴角勾起，说道：“还是个家贼啊……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我要问他话。” “好的。”段云话声一落，几个保卫立刻上前将那名叫牛涛的青年解开了绳子，同时也拔出了堵在他嘴里的抹布。 “呼！”抹布被取出后，这青工立刻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这东西是你偷的吧？”段云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后，对那青工问道。 “是又怎么样？”那青工阴着脸对段云说道。 “既然你承认了，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一百五十块钱罚款，然后被开除，第二，不叫罚款我就送你去派出所，照样开除你，你自己选吧……”段云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说道。 “要钱没有！我就是从厂里拿了点废铁而已，进了公安局最多也是罚款，再说你凭什么开除我！我又没犯大错！”听到段云要罚款，还要要送派出所开除他，这青年顿时有些急眼了，连声说道。 “谁跟你说是废铁了！？”段云闻言顿时瞪了他一眼，说道：“这种齿轮半成品工件市场价一个就三十五块钱，这袋子里……起码有三十多个，这加起来一千多块了！另外这里我给你普及下咱们国家盗窃罪的量刑，五十元元以上就够立案标准了，五十元到三百元属于数额较大，三百元到一千元属于数额巨大，你偷的东西现在保守估计一千元以上……最少也要判你五到十年有期徒刑吧，如果你不想乖乖交罚款然后从这个厂子滚蛋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体验一下大西北劳改队艰苦奋斗的充实人生……”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开除 “姓段的，你别把事做绝，都是一个厂子的……”这青年语气虽然强硬，但话语中明显有些害怕了。 “你都犯法了，还说我把事给做绝了？”段云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说吧，你是认罚还是要我报案？” “我……认罚……”那青年看了段云一眼后，最终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老秦，让他把昨晚的偷东西的事情写下来，还有他偷的这都些东西的数量价值，昨晚在场所有人都留下证言，最后让这小子签字按手印后，跟着他去他家取罚款，如果这小子敢跑的话，直接送公安局，别跟他客气！”段云对秦胜利安顿道。 段云这么做，显然是为了留下证据，为了防止这青年日后突然翻案。 “嗯。”秦胜利应了一声后，找来纸和笔，让这偷东西的青年写下在的犯罪经过。 那青年接过钢笔后，手有些颤抖，他也知道这东西写完，自己工作就彻底没了，但目前的情况是，不写这东西，他面临的不光是丢工作，而是要有牢狱之灾！ 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那青年在几个保卫的注视下，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犯罪经过，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姓名按下了红指印。 “派两个人去他家取罚款，这一百五十块就当做你们抓贼的奖励了，回头你分给有功人员。”段云将那份供述单子拿起收入怀中后，将秦胜利拉到一边说道。 段云以前做事是从来不会如此绝的，他一般都会给对反留点余地，但这次不同，他刚到大集体，没什么威望可言，下面科室的很多人几乎就要明着‘造反’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段云正好有了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这也算是他到厂里立威的第一步。 “啊，行行！我马上安排人去。”秦胜利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忙安排两个人将这个青年带出了保卫科。 对秦胜利而言，一百五十块绝对是一笔大钱，昨天晚上值夜班抓贼的人一人起码能分到二十多块，这几乎已经相当于厂里一个普通职工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你不用跟着过去，我还有事情要交待给你。”段云看到秦胜利也要跟着去，段云一把拉住了他。 “段经理还有什么事情？”秦胜利问道。 “这两天你安排几个人到外边路口给我盯着，不要穿警服，把脸也遮住……”段云搂着秦胜利的肩膀，对他小声安顿了一番，另外也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这帮小兔崽子还敢干这种事？”秦胜利闻言顿时露出了怒色，接着说道：“秦经理，其实用不着这么费事，我一个人就能收拾那帮小兔崽子，盯梢格斗那是我以前在侦查连的强项，要不是当初我犯了错误，现在早就在部队提干了。” 秦胜利是真的有些愤怒，原因也很简单，他退伍已经快一年多了，一直没找到什么工作，种地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之前村里办了塑料厂，他也想去当工人，但用人名额有限，他在村里根本就排不上号，也只能眼巴巴的羡慕别人一个月好几十块的工资。 现如今段云将他们招入了厂子，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而且还直接将他提拔为了保卫科的科长，所以现在在秦胜利的眼中，段云即是贵人，也是财神爷，有人要对付段云，那就是断秦胜利的财路，这个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你现在穿着这身警服，就不能像以前那么蛮干了，你们在部队是什么作风我不知道，但在地方，还是需要多用用脑子的，到时候一旦犯了法被人抓住把柄，我想保你都难，你以前能在侦察连混，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是有些作风要改改。”段云正色提醒了秦胜利一句，接着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在部队犯了错误，因为啥事啊？” “那会儿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地方火炮的弹片炸伤了，在野战医院的时候，我见那小护士的手挺白嫩的，就摸了下……”秦胜利老脸一红说道。 “哈哈哈，你这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那女护士也没说啥，偏巧她们护士长给看到了，说我这个战士不老实，作风有问题，结果就……”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胜利也是带着几分唏嘘，毕竟他对部队还是有感情的，接着说道：“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估计现在已经转成志愿兵了……” “你应该感谢那个护士长，要不是她，你现在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搞不好就成炮灰了。”段云笑了笑，说道：“行了，既然回到地方了就要好好干，如果以后你工作出色，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结婚的事情！” 一般来说，段云是不轻易对别人许诺的，但他感觉这秦胜利拳脚功夫好，将来哪怕不在这个厂里，对他依旧是有用处的，所以也是想刻意拉拢他一番。 段云将来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大的，树大必然会招风，所以身边也需要有个能保证自己周全的人，不过现在他还需要先观察，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能得到重用。 “那太好了！”秦胜利闻言一喜。 秦胜利的经济情况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其实不光是他，之前马军营整个村子都很穷，只不过去年办起塑料厂后，这才有所缓和，但赚钱的只是一部分人，秦胜利如今除了从部队领到两三百块退伍金，就没别的家底了，至今依旧和老母亲住在村里的破土房中，维持生计尚且勉强，更不要说娶媳妇了。 段云虽然只是这么一说，但秦胜利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也让秦胜利更加想着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段云混了。 “师傅。”此时大军和二虎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关切的招呼了段云一声。 “来的正好。”段云将刚才那个青年写的认罪书递给大军，说道：“你现在马上让宣传科的干事写份公告，这个盗窃厂里东西的家贼已经被开除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磨齿机 处理完保卫科的事情，段云回到了办公楼。 刚进主楼，段云就看到昨天他让宣传科的贴在墙上的新厂规再次被人撕下。 段云先前只在厂房和门口的宣传栏中安排保卫科的人看守，但办公楼中的新厂规却没人管，所以这里的公告再次成为了一些人泄愤的目标。 不过段云对此却也不以为然，因为他马上就将有新的动作。 回到办公室后，段云再次召集各个科室的人来开会。 这次段云在会议室中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各科室的主管总共才来了不到一般，算上厂里的书记，工会领导，一共只有十一个人参加会议。 “今天就和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段云喝了口茶水后，对着麦克风说道：“昨晚车间库房发生了盗窃事件，保卫科人赃俱获，询问后是本厂的一名正式工，我已经把这人开除了……” 段云说到这里，会议室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年头的国企不比后世的私企，开除职工是大事，是必须经过职代会研究讨论的。 之前大集体这边从来没有开除工人的情况，前两年有偷厂里东西，最终也只是罚款处分了事，哪怕是惯犯也没有被开除过，厂长袁学东经常不来上班，当的是甩手掌柜，而保卫科管理混乱，完全就是个摆设，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人把偷厂里东西当回事，当然了，厂里实际上能偷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了。 段云直接将此人开除，对在场的几个工厂领导而言，是个极大的震撼，他们没想到段云居然如此果断就开除了厂里的一个正式工，而且根本就没和他们商量过。 “段经理……”此时姜建华眉头一皱，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你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偷厂里东西确实不对，不过你这个处罚决定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小偷小摸批评教育两句罚点钱就行了，而且如果要开除一个正式工的话，是要经过……” “小偷小摸？这小子偷了价值一千多块的半成品件，你觉得这是小偷小摸么？”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偷厂里多少东西毕竟咱们厂里自己的事情，咱们内部调解下就完全可以解决嘛……”姜建华说道。 “你跟我说偷东西内部解决？你知不知道盗窃国有资产一千元以上要判多少年么？厂里有规定，对于有重大违法行为的职工必须予以开除！我没把他直接移送公安机关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段云一脸严肃的对姜建华说道。 “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姜书记，请你说话的时候先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能给犯罪人员进行开脱，充当这些人的保护伞！这次是人赃并获，被抓的人已经写下了认罪书，什么叫没那么严重？你是司法机关的人么，凭什么说事情不严重？一千多块个国有资产在你眼里不当回事么？”段云说话间，掏出大军重新交还给他的那份认罪书，拍到姜建华的面前说道：“这份认罪书你仔细看看，白纸黑字还有签名手印，别说我信口雌黄！” “你……”姜建华被段云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段云干瞪眼。 “咱们厂的厂规制定出来后就要严格执行，犯了错误的人，就必须接受处罚，在我这里没有商量通融的余地！”段云目光扫了在场其他人一眼后，说道：“今天各科室的任务还是在厂区除草拉土进行清理，我知道有些人想找借口不来，不来也没关系，你们上班看心情，那么月底的发工资时候我也可以看心情，我话就放在这儿了，散会！” 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从本意上来说，段云并不想和姜建华发生剑拔弩张的冲突，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的软弱。 第一印象很重要，尤其身为领导，前期给下属的印象后期则很难改变。 如果段云这个时候选择做出一些妥协，那么姜建华这伙人肯定会认为抱团对段云施压有效果，以后的话，这些人肯定会变本加厉的使用这种不配合办法，以此让段云做出更多的妥协。 段云从一开始作风强硬，到现在也只能强硬到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否则的话，也就只能乖乖的回到总厂接受处罚了。 离开办公楼，段云带着昨天晚上修改好的图纸径直走向了车间。 段云目前不可能把全部时间精力都投入到和机关这些领导斗智斗勇上，他还必须要着手将生产搞起来。 进入车间后，段云开始安排工人对机器进行维修和保养。 然后将图纸交给车间的技术人员，让他们将图纸进行绘制备份，下午准备将带上一份图纸交给总厂的各个车间，让总厂那边帮忙加工出改装的机床工件。 段云预计起码要将近一个星期才能完成全部工件的加工，将数控滚齿机和自动车床做出来。 相比这两种已经在总厂得到应用的技改，段云还需要再做出一台的全新设备，那就是磨齿机。 所谓的磨齿机，是利用砂轮作为磨具加工圆柱齿轮或某些齿轮（斜齿轮，锥齿轮等）加工刀具齿面的齿轮加工机床。主要用于消除热处理后的变形和提高齿轮精度。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厂房中有两台磨床，段云完全可以将这两台磨床改装成磨齿机，后期段云还可以加入数控功能。 后世的滚齿机一般可以将齿轮的精度加工到1~3级，稳定3级以上，但考虑到目前的技术条件和元器件，段云预计只能做出加工精度五级左右的磨齿机。 总厂是没有磨齿机这种设备的，那是因为总厂一直生产的是农机变速箱齿轮，这种齿轮的精度在6到8级，凭借总厂车间的铣床和车床就完全可以加工出这种精度的齿轮，没必要使用磨齿机。 而段云这次之所以要改装磨齿机，是因为他想完成一个当初在总厂就想实现的计划，那就是生产精度在5级以上的汽车变速箱齿轮！ 第三百六十八章 拳头产品 段云之前到大兴汽车厂帮忙的时候，对当前国内汽车生产技术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以大兴汽车厂的情况为例，厂子购买的都是在国内其他厂家四大总成的部件，然后厂子自己做个外壳进行装配，最后贴个牌子就可以出厂了。 这期间，段云已经掌握了大兴汽车厂购买的这些国产部件的各种图纸和指标参数数据，尤其是汽车齿轮变速箱的部分，段云还为此专门以安装生产线为由，在资料室调取了这些厂家产品的相关产品图纸资料。 红星齿轮厂虽然也生产变速箱齿轮产品，但只限于农机变速箱产品，产品精度等各项指标还达不到汽车变速箱产品的标准，所以一直以来，红星齿轮厂和大兴汽车厂是没有业务往来的。 其实在段云看来，只要提高红星齿轮厂现有产品的精度以及齿轮表面硬度等参数指标，是完全可以拓展大兴汽车厂那边的生意的。 而且大兴汽车厂从外地采购汽车零配件，还要承担一定的运输费用，这些都要算在成本中，倘若大兴本地有厂家能生产可用的相关零部件进行取代的话，那么就可以省却相关的运输费用，价格方面更有优势。 之前段云和大兴汽车厂领导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他也曾经询问过汽车厂产品是否有寻求其他厂子进货的渠道，最终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大兴汽车厂是有一定的自主采购权的，只不过目前国内有能力生产高质量汽车零配件的厂家很少，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有时候零配件厂产品涨价，他们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只能全盘接受。 如今段云坐镇大集体，扭亏为盈的最好途径就是开发出一款能够热销的拳头产品，而汽车齿轮变速箱，则是段云想要进行重点攻关的产品。 其实以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设备，是生产不出国际先进的齿轮产品的，但就目前国内的情况而言，由于国内还没有引进国外现今技术的齿轮加工技术和生产设备，所以整体技术水平很低，这就给了段云一个抢占先机，占领国内汽车变速箱齿轮市场的机会。 段云前世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一些国内八十年代汽车产业的资料和纪录片，他清晰的记得，国内第一次引进国外汽车品牌是在1984年，1984年德国大众和上海汽车集团合作。成立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随后推出了当时最牛的汽车，也是第一代国产的桑塔纳轿车。 桑塔纳汽车推出后，全盘引进德国技术生产线，由于汽车各项指标完全采用德国的高标准，所以全车几乎所有的零部件都是从德国进口的，上海汽车厂只是负责了一个组装的工作，其本身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 当时国家高层为了能让桑塔纳汽车品牌带动全国多个行业的发展，一直极力倡导桑塔纳汽车部件的国产化，但由于国内相关配套厂家生产技术水平低，最初的两年，桑塔纳国产化只有百分之三左右，包括一个雨刷，一个汽车天线收音机，另外就是车子内饰的脚垫…… 一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才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由此可见，这个过程是何等的艰难漫长。 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机会，但若是想生产出桑塔纳汽车那种高标准的齿轮产品，段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这只是段云一个相对长期的计划。 “罗主任，下午你带上技术员，到总厂那边找各车间负责人，让他们把图纸上的工件尽快做出来，总厂的秦厂长之前已经答应帮咱们做这些工件了。”段云将车间主任罗飞拉到调度室后，对他交待道。 “行，我下午上班就直接过去。”罗飞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目前车间的工人你要好好管理，重新执行厂里的出勤考核制度，工人上班一定要有活干，现在订单少，可以先安排他们打扫卫生或者到车间外除草清理垃圾，总之尽量不要让他们闲着，明白么？”段云正色说道。 “行！” “另外这两天你多去总厂那边跑跑，这批改装工件非常重要，让他们当回事，尽快把东西做出来。”段云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总厂那边的几个车间领导我都认识，我会天天过去催的。”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是完全可以自己去总厂处理这些事情的，但他也知道，眼下他在大集体这边得罪了很多人，那些科室的关系户肯定有很多都已经去总厂那边告状了，倘若段云这个时候去总厂的话，多半会被那些厂领导拉去‘开会’的，所以段云这段时间能不去总厂就尽量少去，尽可能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 上午在厂里指挥工人维修好机器后，中午段云回家吃饭休息，到了下午的时候早早就来到了厂子。 似乎是段云开除了那个偷窃厂里工件的内贼的公告对厂里其他职工起到了震动效果，很多人发现这个新来的厂长似乎是动了真格的，强硬的作风让很多人开始重新对这个年轻的经理正视起来，所以下午来上班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当然，依旧有一些对段云不服气有意见的职员继续泡病假中，很多人都已经把状告到了总厂那边，他们还在等着看段云的好戏呢。 段云依旧让大军和二虎进行了登记。 对于连续请假和旷工的人，段云是肯定要秋后算账，眼下他还暂时还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下午段云依旧安排厂里职工清理厂区。 对段云而言，厂区不光是一个厂子的脸面，同时好的工作环境也能让职工工作的时候心情愉悦，这点其实是很重要的。 现在刚刚开春不久，天气还有些冷，等过段时间段云准备在厂区种些花卉树木，另外还要将厂区的路面重新修整一下。 还有就是车间和厂区的公厕，段云也要进行重新修加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杜绝工人在厂里随地大小便的事情。 但这些都需要钱，而目前厂里的账上只剩下了十二块六毛三…… 第三百六十九章 贷款 袁学东走的时候将账上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各种奖金各种补贴，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突击花光了账上仅有的几千块钱，只留给了段云一个十位数的零头。 袁学东这一手做的够绝，领导没钱，放屁都不响，他是摆明了要让段云难堪。 留给段云的除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剩下的就只有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 倘若段云现在到厂里要钱的话，估计并不容易，毕竟当初段云和秦刚商议中并不包含总厂提供资金的事情，而且段云现在如果去总厂要钱的话，肯定会被冷嘲热讽的。 最初段云最初考虑的是想用自己手头的资金来维持工厂的运作，等厂里赚了钱后，再从账上把自己的钱提出来。 不过这种想法显然是欠考虑的，段云有钱是不假，但就这样倒贴厂子的话，是会被人怀疑的，而且工厂是有完善的财务制度的，段云这么做风险很大，搞不好自己的钱就变成公家的了。 所以现在摆在段云面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到银行借贷，国企到银行借钱还是完全可行的。 考虑了一下后，段云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公司财务科科长，然后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上公章之类的东西，开车离开厂子，前往了位于市区的银行。 在1983年的时候，国内还没有后世那么多家银行，工行是1984年成立的，不过有农行和建行。段云开车直接来到了一家位于市区建设银行。 这年头的银行和后世的银行差别很大，柜台是木制结构，高高的，柜台安全防护是铁栅栏，客户区域窄小，也就是一个过道而已。每个柜员桌上有木制票格箱、印章、凭证、帐册和古老的算盘，还有可兼计票面的计息器。 段云领着财务科长来了一个窗口前，对银行职员说明来意后，对方拿出一张表格让段云先填写。 段云这次打算先借二十万贷款，这些钱应该足够大集体半年的运作开支了。 这年头企业到银行办理借贷和后世差别不大，就是先填写一份借贷申请表格后，银行这边会指定一名借贷员对申请人进行调查。 调查内容就是要查看下企业的营业执照，经营情况，以及其他的一些相关证明等等。 负责接待段云的借贷员将段云请到了银行旁边的一个接待室中，开始查看段云和财务科科长带来的营业执照，工作证，以及其他的各种证明材料和公章。 银行派的这个借贷员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的文质彬彬的样子。 借贷员仔细的查看着段云带来的所有资料和证明，不时的询问段云两句，段云都一一作答。 “营业执照和公章手续都没有问题。”借贷员查完最后一份材料后，抬头对段云微微一笑，说道：“段厂长，关于你申请借贷二十万元贷款的事情，我回头就写份意见书给我们行长，他批准后，我们银河就可以给你们厂子贷款了，估计要等上个一两天的时间，所以你后天的话，还需要再来一趟。” “没问题，后天早上我就过来。”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这次到银行贷款如此顺利，多少出乎段云的意料，这也让他心头顿时一松。 “段经理。”眼见段云收拾好公章执照就要离开，这个借贷员突然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么？”段云扭头问道。 “能借一步说话么？”借贷员对段云说道。 “老贺，你先出去一下。”段云对财务科科长说道。 财务科科长闻言，转身走出了接待室。 “说吧。”段云掏出一根香烟递给那个借贷员。 “不会抽烟，谢谢。”这信贷员微微一笑拒绝段云递来的香烟后，说道：“是这样的，段经理，我们银行现在除了对企业贷款外，现在也有个人贷款业务，如果段经理感兴趣的话，是可以申请的……” “个人贷款业务？”段云闻言顿时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银行会主动提出要给私人贷款的事情，随即疑惑的问道：“这个……有什么条件和要求么？” “没什么要求，你只需要从我们这里领取一份申请贷款的表格，填好后交给我就可以，贷款很快就可以发放。”戴眼镜的信贷员说道。 “就这么简单？” “嗯。”眼镜信贷员点点头，说道：“个人借贷最高限额是八万元，如果有房产或者其他东西作抵押的话，限额还可以提升到十二万……” “先给我来八万块的贷款！”段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决定。 段云前世的记忆中，银行是绝对高高在上的，私人要是想到银行申请贷款，没门路没关系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有抵押也是如此。 但让段云没想到的是，这年头国民收入水平如此低，银行居然会主动提出给私人贷款，而且最高限额居然有八万之多，还是无息无期限的贷款，这简直让段云无法想象。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从1982年下半年的时候，国家为了解决通货膨胀和鼓励发展个体经商，曾经下放了176亿元的无息无期限贷款。 当时一些地方的银行信贷员还挨家挨户的敲门让老百姓贷款，可即便是这样，借钱的人是少之又少，以至于这176个亿的贷款最终只贷出了40多亿，剩下130多亿国家收回，这在后世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究其原因，是这年头人们的思维还是太过保守，主要怕还不了钱，父债子还，子子孙孙，还不上就要背负法律责任。 而事实上，国家的这次贷款让不少人都发了财，造就了一大批的万元户和富豪。 机遇从来都是留个有胆识有魄力的人的，如果不把握，往往会稍纵即逝。 而这种贷款对段云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般。 其实段云身家已经过十万，但如果日后想办厂的话，需要更多的资金才行，而且有了这笔贷款，他有巨额存款的事情也不必担心被怀疑了…… 第三百七十章 普法教育 “那段经理我再给你取份表格。”听到段云愿意贷款，这个戴眼镜的信贷员也很高兴。 其实这个银行也是有放贷硬指标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贷款的，之前还必须要通过一系列的政审，审查的内容包括是否有犯罪记录，受教育情况，家庭情况，政治成分等等。 但从刚才段云出示的资料看，段云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政审方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碰到这样优质的客户，信贷员肯定要进行推销一波的。 随后，信贷员又将一份表格递给了段云，段云填写完成后，被告知后天过来取钱，段云道了声谢后，离开了。 走出银行后，段云顿时神清气爽。 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其他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虽然厂里还有很多人和他搞对立，但只要段云控制着厂里的钱袋子，他就有了足够说话的底气。 段云开车将会计送回到了厂里后，就开始让大军去砖厂和水泥厂买建材。 目前段云贷款还没有拿到手，但可以从自己这边预支一些，到时候凭购买的收据从厂里报销即可。 段云想尽快把新厕所盖起来，另外如果砖厂明天能将砖头运来的话，他就可以组织工人进行铺路了。 总而言之，段云现在尽可能让这些职工都有活干，不能继续让这些人懒散下来。 将自己公章和其他工厂证件放到办公室后，段云有开始到厂区巡视。 厂子东边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工人都在那里烧荒，一些工人提前准备好了水桶和铁锹，防止发生意外大火。 其实大集体厂区面积还是挺大的，虽然比不上总厂，但毕竟这里只有一栋办公楼和一个厂房，所以闲置的地皮还是挺多的。 段云这次专门到西边厂区转悠了一圈，发现原本干草丛生的西厂区已经被清理出来了，露出了半截厂房的地基。 这片厂区对段云而言是有重要意义的，等他将大集体这边的生产管理导入正轨后，下一步就要开始策划创办电子厂和盖厂房的事情。 “段经理！”正在这个时候，秦胜利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段云的身边。 “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门口来了个人，说是总厂后勤处的副科长，名叫谢建平，说找你有什么要谈。”秦胜利说道。 “谢建平？”段云闻言一怔，思索了一下问道：“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 “告诉他，就说我出去办事了，不在厂里，你让他走吧。”段云说道。 谢建平段云还是知道这个人的，但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只是偶尔开会的时候能看都而已。 既然以前没什么交情，那么在段云看来，这个副科长过来，不是找自己办事，就是听到科室里的一些关系户告状，过来兴师问罪的，这段时间段云一直都没去总厂那边，所以这次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对这种人，段云没有见面的必要。 “行，我这就过去让他走。”秦胜利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段云有想起了什么，把秦胜利喊住了。 “还有什么事情段经理？” “以后再有人来找我，你要先问清他们的来头，另外除了总厂的党委会的几个大领导，厂长副厂长书记外，其他人找我一概说完不在，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明白么？”段云正色说道。 “明白！” “那啥，今天厂子外边情况怎么样？”段云问道。 “我安排人在咱们厂子办公楼楼顶盯着呢，刚才下来喝水，说厂外的路上看不到有什么人。”秦胜利说道。 “行了，你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秦胜利离开。 上次回家路上车子被砸后，段云就已经开始留意起了陈大强一伙人。 这两天段云发现个陈大强几人一直都没有上班，只是和车间主任打了个招呼，假条也没写。 车间主任罗飞也是不敢招惹陈大强一伙，毕竟这些家伙以前在厂里都不是省油灯，据说之前的时候厂里的职工得罪了这伙人，结果下班回家直接被群殴，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之前段云招惹上这伙人，将他们从保卫科下放到了车间，陈大强肯定是要报复的。 段云现在有两个徒弟在身边，另外秦胜利等保卫科的十多号人很多都是身强力壮的退伍兵，正面发生冲突的话，是绝对能收拾了陈大强一伙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伙人不来上班，段云找不到人，另外他一个堂堂的经理组织人打群架，这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但很快，段云就想到了对策。 此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下班时间，段云随即喊上自己两个徒弟，提前下班回家了…… …… 第二天一早，段云上班后，直接开车来到了位于总厂门口派出所中。 推门进入派出所后，正看到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民警正对着镜子整理衣服领子。 “你有什么事情么？”那年轻民警看了段云一眼后问道。 “请问你们金所长在么？”段云微笑着问道。 “谁啊，找我有什么事情？”此时从旁边屋子走出一个身着便服的老者，正是厂区派出所的金所长。 “金所长好！”段云看到金所长后连忙招呼了一声。 “你是……啊，是小段啊，进来坐！”金所长看到段云后先是一怔，随即微笑着招呼道。 对于段云金所长还是印象深刻的，之前段云在人防解救于淑兰见义勇为的事情，最后还是他到厂里送的通报，最后还为自己工作的疏忽给段云当面道了歉。 另外金所长一直都在厂子这边办公，对厂里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段云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徒工，一路高升，现如今已经是大集体那边的总经理了。 “金所长不用客气，我来是想求您帮忙的。”段云说道。 “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保安科换了一批人，这些人都是我从马军营村招来了，人品素质都不错，就是文化不高，所以如果金所长这边人手富裕的话，可以派人去给他们上上课，普及一些法律方面的知识……”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韩警官 “你是想让他们接受普法教育？”金所长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厂子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发生一些偷窃的事情，他们都是农民出身，身体好，但出手没轻重，我是担心他们万一抓贼的时候出点什么事情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嗯，对你们厂保卫科新人的普法教育还是有必要的，这是我们这边应该做的。”金所长点点头。 八十年代的时候的工厂保卫科与后世的保安差别很大，那个时候保卫科的人员穿的是警服，工资由企业发放，隶属于警察和企业双层管理。一些大型国企，保卫科的人员甚至佩戴枪支。 所以在90年代以前的时候，在家属区或者生活区发生了案件，是去保卫科的，不是去派出所的。 至于厂子保卫科人员培训的事情，厂区派出所也是有相关义务的，但一般来说，这种培训不定期举行，主要是普法和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有时候还会组织去打靶。 “如果金所长肯派人来我们厂子对他们进行培训的话，我们厂管饭，另外还有一天五块钱的补助！”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五块？”金所长闻言一怔，旁边的那个年轻民警也是眼前一亮。 “我们厂是想建立一支有纪律有保障力的护厂队伍的，厂子的安全稳定至关重要，希望金所长能给予我们一些支持帮助。”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金所长，要么我去吧。”那个年轻的民警对金所长毛遂自荐道。 “呵呵，小韩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出公差么？”金所长闻言笑着说道。 “这次不一样啊，劳动服务公司离得也不远，再说了，论普法水平我可是所里最好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我可是能一个字不差的背下来的，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我是最合适的！”年轻警官一脸自信的说道。 “行！那你就跟着小段过去吧，一定要好好教，不能给咱们所丢人。”金所长安顿道。 金所长自然能看出这个年轻民警的心思，一天五块的补助绝对是个肥差，这种培训可长可短，只要培训一个星期，那就已经相当在派出所一个月的工资了，而且他在所里还记着考勤，一个月拿两份钱，绝对是美滋滋。 不过既然金所长本人要留在所里坐镇，那么有人毛遂自荐，那也就让他去好了。 “段经理你好。”这年轻民警闻言，随即起身对段云伸出了手。 “民警同志怎么称呼？”段云也伸出手问道。 “我叫韩伟。” “那我们厂保卫科这次普法培训就辛苦韩警官了。”段云和韩伟的手握了握后说道。 “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韩伟闻言笑了笑，随即和段云一起走出了派出所。 段云开着车子带上韩伟，很快就来了服务公司。 下车后，正在门口执勤的秦胜利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老秦，这是咱们厂区派出所的民警韩伟同志，从今天开始，他就要给咱们保卫科的兄弟们上普法课，这期间，除了留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都要参加学习，一切听从韩警官的安排。”段云正色对秦胜利说道。 “没问题！”秦胜利应了一声，随即满脸赔笑着对韩伟说道：“韩警官，欢迎欢迎啊！以后还希望您能多多教我们一些法律知识。” 秦胜利这伙人文化水平都不高，但他们也都明白，要是以后想在这个厂里吃定保卫这晚饭，是必须要学会很多东西的，学的越多，这个饭碗端的就越稳当，这和学电工，木工泥瓦匠的技术都是一个道理，所以对韩伟的到来还是表现的相当热情的。 “韩警官，我们保卫科的这些人很多都是退伍军人，身体和军事素质还是不错的，你来这里主要就是给他们讲下法律方面的知识，给他们大脑充充电。”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你来上下班，我都会开车过去接送你的，另外我希望你能在我们厂这边多呆一些时间，补助一天五块钱，这个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行啊，那我就多讲几天课。”韩伟闻言点点头。 韩伟自然是希望能来这边多赚点钱的，段云这么说正和他意。 “那好，老秦你好好招待韩警官，整点好烟好茶，东西回头到我这里报销！”段云拍着秦胜利的肩膀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们绝对好好招待韩警官。”秦胜利笑着说道。 “行，那你们学习去吧。”段云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安顿好韩警官，段云心头顿时一松。 他这次主动去派出所邀请民警来给保卫科上法律课，一方面是让这些农民出身的保卫能学到一些基本的法律和执法的知识，避免在维持工厂安保的时候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八月份开始全国要开始开始严打，他不能让自己手下人出什么岔子。 而另外一方面，韩伟的到来对段云对付陈大强一伙人非常重要，他正在设一个局，剩下的就是等待一个何时的机会出手…… 目前段云要承受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相比当初在总厂那种动辄逃班的闲散日子，成为经理的段云要面临更多的挑战，完全不能专心一致的只搞技术就可以了。 但即便如此，段云也必须要走出这一步，他想要在技术方面更有作为，从而实现自己的梦想，就需要有更大的权利和资源。 上午段云继续安排厂里各科室职工进行大扫除，清理厂区最后剩下的几片空地。 另外砖厂也送来了段云购买的砖头，整整两拖拉机，另外还会再运来七八车砖头过来。 车间有两个工人以前干过泥瓦匠的活，段云安排这两人帮忙指挥，开始给车间门口铺砖修路。 铺路挺起来是个很费时费力的事情，但全厂上下将近两百号人齐动手，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之前拉来的几千块砖头就已经用完，换来的是厂房外三十多米的平整新路…… 第三百七十二章 新气象 目前生产尚且没有完全恢复，段云就先将人力和财力先集中在厂区环境建设中。 工厂的环境即是一个厂子的门面，也能让职工有好的心情工作，这点不能忽视的。 下午，砖厂那边又送来了几拖拉机的砖头，在段云的组织下，厂房外的砖路正在不断的向外延伸。 这种砖头路虽然没法和后世厂区用的水泥路和柏油路相比，但看起来美观了很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碰上一些雨雪天气，职工不用在踩着一滩滩的烂泥上班了。 另外，水泥厂那边也送来了十几袋子的水泥和沙土，二虎则到村里叫了一帮子泥瓦匠，开始在厂房外修建新的厕所。 这些泥瓦匠正是之前帮段云修理油坊巷老房子的那批人，手艺很好，干活又快又认真。 为了能让厂区厕所保质保量尽快修建起来，段云并没有和这些泥瓦匠按日工走工资，而是以一套厕所四佰元的价格将这个活包给了他们，什么时候盖好验收合格，什么时候结账。 四佰元的承包费对这六七个泥瓦匠而言无疑是一笔大钱，建材都有，他们只是出力气而已，盖这种厕所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毫无难度可言，如果加班加点干的话，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搞定，所以都非常高兴的和段云签下了承包合同。 当天下午，这几个泥瓦匠就开始拿着铁锹锄头，卖力的挖起了地基和粪坑。 段云修建厕所的位置是精心选择的，考虑到本地风向等问题，特地建在了距离车间几十米靠围墙的位置，粪坑的位置正对着旁边村子的一处农田，这样既避免了气味刮向厂区，另外当地农民也可以很方便的掏粪灌溉农田，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处理完厂区厕所和路的问题，段云终于可以抽出时间对车间设备进行改装了。 经过两天的大扫除，车间环境已经焕然一新，窗户玻璃擦拭干干净净，眼光照射在车间的机器上泛出淡淡的金属光泽，置身其中，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昨天段云将图纸交给了车间技术员，并安顿罗飞到总厂那边按照图纸加工工件，到了今天下午的时候，罗飞已经拿到了一些刚刚加工好的改装工件。 对于自动车床的改装段云轻车熟路，段云将图纸交给技术员和维修班的几个工人，现场指挥安装，并对一些将来机器可能出现的故障和问题一一指出，并让他们记录在本子上，以便日后进行保养和维修。 至于改装数控滚齿机，段云已经让二虎通知作坊那边加工电路板和塑料外壳了，估计明天就可以进行组装测试了。 这些技改经过段云在总厂那边半年多测试和不断改进后，技术方面已经相当成熟了，基本上只要能启动成功，那么日后基本上很少会出问题。 考虑到操作工人的安全问题，段云还专门现场制定了一套安全操作的规章制度，并且在车间设立了两个专门的安全员负责具体的监督工作。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都泡在车间中，和技术员工人一起组装设备，其他厂里的职工也都在一边打下手一边围观。 厂里的工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经理亲自上阵指挥参与车间工作的，之前袁学东一年到头也不来车间几次，段云的作风和袁旭东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绝大部分职工都是有心之人，眼见段云没有丝毫当经理的架子，亲自上手示范工件的组装和操作，还是有些新生佩服的，这也让他们改变了以往厂领导高高在上的固有印象，渐渐对段云有了几分期望。 要知道，虽然大集体这些年靠着总厂的输血，工资没有出现欠发的现象，但在办公楼做办公室的科员工资奖金却比一线工人高很多，他们天天上班记个考勤卡混个满勤，月底就有额外的奖金。 而一线工人想拿到奖金就必须要加班和走绩效，倘若厂里活不多，一线工人就只能拿一份死工资，所以收入自然就不如那些在办公楼混日子的科员。 如今这些工人看到段云刚来不久就开始着手改装厂里的设备，虽然厂里到现在还没有接到新的订单，但这些一些的工人已经开始对整个新来的经理有了一些期待了。 这次段云除了要改装出自动车床和滚齿机，为了能达到加工出精度和强度合格的汽车齿轮，段云还需要改装出一台磨齿机，另外他还要将程清妍的那台强力喷丸机也引进到大集体这边。 其实先前段云去大兴汽车厂的时候，也查看过他们厂从国内其他厂家购买的变速箱齿轮的产品参数，这些齿轮虽然精度达标，但并没有使用强力喷丸技术对齿轮表面进行强化，使用的也只是普通的热处理加工。 段云之所以想要引进强力喷丸机，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厂子从齿轮具备更强的竞争力，从而为日后拓展国内市场做准备。 这年头国企其实是严重缺乏市场竞争意识的，计划经济时代，产品统购统销，完全不用为销路问题考虑，只要能符合国家要求的质量标准，产品就不愁卖，没有技改和研发新产品的压力和动力，绝大多数是因为国家标准提高后被动进行的，厂领导还是以应付国家任务为主，只要能完成国家下达的生产任务，那么他们领导的位置就能坐的稳稳当当。 但段云掌控的这个大集体则不同，段云要想不靠总厂输血，半年内实现盈利，就必须要尽快改装设备，做出有市场竞争力的拳头产品出来。 “老罗，你找人把这台磨床给我拆开。”此时段云将车间主任罗飞拉倒了磨床前，安顿道。 “段经理，这个……”罗飞闻言，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厂里的这台磨床算是比较新的，这种机器对精度要求比较高，所以罗飞担心拆开这台机器后，重新组装会影响到精度。 “怕什么，机器坏了我来承担责任，和你无关。”段云看出了罗飞的心思，眉头一挑说道。 第三百七十三章 秋后算账 相比在总厂做技改要和厂领导打报告，现如今已经是经理的段云想做任何技改都方便了很多，这就是权利的好处。 段云并不担心这台磨床拆卸后会影响到精度的问题，因为反正段云也是需要对机器进行改装的。 其实前天的时候，段云就已经从厂里档案室拿到了这台机器的图纸资料，对比之前初步设计出来的图纸，已经有完整的改装方案。 现在段云要做的就是看看这台机器的维护情况以及内部零件的保养磨损情况，然后决定是否进行零件的替换。 “小刘，把你师傅也叫过来，段经理要你们把这台机器拆开。”得到段云的命令后，罗飞连忙对旁边维修班的工人招呼道。 那个青工闻言，立刻转头叫来了维修班的同事，开始拆卸起机器来。 “平时你们都用这台机器做什么的。”段云对罗飞问道。 “主要就是打磨下工件表面，厂里一些库存的精度不合格的次品生锈后，就送到我们这边了，我们再把这些次品打磨光亮后，卖给省里的一些乡镇企业，他们买不到大厂的产品，咱们这边的东西精度虽然差点，但也凑合能用，价格也便宜，所以一年也能卖出上万个各种规格的齿轮。”罗飞说道。 “一年卖出上万个齿轮？”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疑惑的说道：“我听说总厂那边都是按原材料成本价格卖给咱们厂的吧，那如果一年能卖出上万套齿轮的话，那起码也有几万块啊，怎么可能连续三年亏损的这么严重呢？” 段云实在没有想到大集体这边进入一年能卖出上万套的齿轮，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齿轮的价格一般是按照：齿数x模数x齿高(英寸)x加工单价来算的，就拿目前总厂那边齿轮价格来说，加工一个很普通巴掌大碳钢传送齿轮，单个齿轮光是加工费就在两毛到一块左右，齿轮越大，加工难度越高，利润就越高，另外平均一个齿轮的利润都在两三块钱左右。 而大集体这边用的几乎是以原材料成本价收购的次品齿轮，只是稍加打磨后即可按照成品出售，成本方面可以说就已经有相当大的优势了，而且这些次品‘三产件’是可以通过特殊渠道自主定价销售的，可以用比国家统购的价格高出很多的价格卖给那些没有正规渠道进货的私营厂家，利润相应的也应该比总厂那边高很多。 这样算下来的话，一年一万套的齿轮，利润起码也有十万块上下，虽然和总厂的年产值没法比，但养活这样这样一个三百人的厂子还是问题不大，就算亏也绝对不可能亏一个季度十几万的差额！ “主要是咱们厂的产品太便宜了，以前订单都是袁经理拉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罗飞摇头说道。 “额。”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 很明显，袁学东应该在外边开办了一个皮包公司，然后通过这个公司低价买入大集体这边厂子的三产件，最后高价倒卖给那些乡镇私营企业，从中赚取了大量的差价，而大集体这边则根本赚不到钱！ 对于袁学东，段云日后肯定是不会放过这家伙的，当初这家伙走的时候，把厂里资金掏空挖净，只给自己留了十几块钱，摆明了是走之前要坑自己一把。 既然袁学东有初一，那么段云就有十五，这不过目前段云忙于工厂重新恢复生产，至于这笔账日后段云肯定是要和他算的…… …… 段云一下午都呆在车间指挥工人改装和拆卸机器，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多，这才离开车间。 下班后，段云开着212送两个徒弟以及韩警官回家。 韩伟看上去心情很好，段云看到他两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塞了不止一盒的香烟，秦胜利那伙人还是相当回来事的，既然段云说了费用报销，那秦胜利烟酒这类东西肯定是不少塞的。 不过今天段云回家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将三人送回家后，段云这才回到了自己家中。 吃过晚饭，今天晚上函授站有课，所以段云就如同往常一样继续接送程清妍也夜校上课。 现在大兴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程清妍也穿的不如年前那般臃肿了，里面只是套了一件毛衣，外边是一身呢子大衣，再次显露出她那纤细姣好的身材，白皙的脸庞，红润的嘴唇，一眼看去依旧是亭亭玉立，令人眼前一亮。 不过自从段云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当经理后，两人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话少了很多，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坐在后排的程清妍双眼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时而柳眉微皱，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 而段云则一直都在思考大集体这边的事情，人员管理，设备改装，以及产品销售，车子里的气氛平静而沉闷。 到了学校后，两人则学习的很用功，相互间会谈论一些学习上的事情，相当的专注。 不过现在程清妍似乎基本上不再过问段云在大集体那边的情况了，程清妍是个很知性的女孩，之前她曾经劝过段云让他回到总厂，看出段云决定很大，自己是不可能说法他后，程清妍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至于段云之前邀请她帮忙安装强力喷丸机的事情，程清妍是肯定会去帮忙的，只要段云开口，她是随叫随到的。 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程清妍清澈的双瞳闪动，思绪似乎有些踌躇。 片刻后，程清妍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段云，轻咬了下嘴唇，说道：“段云……” “嗯？怎么了？” “是这样的，后天是周日，厂妇联组织联欢舞会，就在人防舞厅……你能也过来参加么？”程清妍轻声说道。 “妇联组织的舞会？我一个大男人为啥要……”段云话说了一半，似乎反应过了什么，于是转头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我一定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暗示 有些女孩哪怕再喜欢一个男子，她可能永远都不会主动去表白出来，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保守的社会观念，尤其是在当街拉手都会被当成流氓罪逮捕的八十年代。 在段云看来，以程清妍的性格，会参加这种舞会，而且还主动提出邀请段云也来参加，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肯定是下了不下的决心和勇气，已经算是一种暗示了。 如果段云拒绝的话，搞不好程清妍以后都未必有勇气再次说出同样的话来，毕竟这年头一个女孩子主动邀请一个男人来陪她参加舞会，对于一向矜持的女孩来说，几乎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段云和程清妍已经相处有快半年时间了。 两个年轻男女长时间一起上班工作学习，若是一点情感都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之前段云有前世的心结，而程清妍保守矜持，感情上也是个慢热的女孩，所以两人一直都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现如今段云已经知道找不回过去的一切的，所以也需要重新开始新的情感生活。 从内心而言，他还是对程清妍有点感觉的，两人都是年轻有为，都是学霸，在技术方面也有很多个共同语言，性格方面，程清妍的情商也很高，这样的女孩确实很难得。 不过这段时间段云忙于生意和大集体这边的事情，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原状，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次程清妍鼓足勇气给段云这样一个机会，以段云的情商，他自然是要接招的。 “嗯。”听到段云答应了，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红晕，随即又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车子里的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微妙起来，两人都不再做声，双眼却都露出了几分亮色…… …… 第二天早上，段云来到公司后，立刻召开了会议。 出乎段云意料的是，这次各科室的负责人来的比较快，相比前两天，缺席的人越来越少了。 事情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先前厂里的人对段云这个突然空降过来的经理了解不多，加上他一上任就要对公司进行整改，以至于很多人心怀不满，抵触情绪比较严重，所以那段时间无论是出勤率，还是参加会议的主管，都不到半数，摆明了就是要给段云这个新经理一个下马威，让他能掂量下自己的轻重。 当段云作风的强硬却出乎这些人的意料，不光强力落实公司的请销假制度，而且还果断的开除了一个偷拿厂里东西的正式工，这件事在厂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新来的经理确实是在玩真的。 另外公司机关还有很多总厂那边领导的关系户，这些人也都把状告到总厂那边，希望撤换掉段云这个经理的职务，换人或者干脆把袁学东请回来。 但告了几天状后，总厂那边没有半点回音，事情全部都被厂长秦刚给压了下来，毕竟段云当初当经理是在全厂立下了军令状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总厂不能干涉段云在大集体这边的管理工作，倘若秦刚真的毁约的话，那无疑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更何况段云在市局有靠山，总厂这边对他技术方面有依赖，所以秦刚是不可能为了几个关系户而将段云撤换的。 至于总厂几个领导受人之托想上门给段云施压，则直接被秦胜利为首的保卫科挡在门外，回绝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们经理不在…… 几天下来后，段云渐渐稳住阵脚，而那些科室的主管对段云无可奈何，又不能长期无故不上班，也只能开始选择适应这个新来公司一把手。 “各位，今天我只和大家说一件事。”眼见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多了起来，段云从坐在旁边的助理大军手中拿起了一份出勤单，说道：“到今天为止，我来咱们劳动服务公司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出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这里我宣布一下，按照厂里之前的规定，长期请病假的职工只有保底工资，不享受奖金，也不享受任何厂里的福利待遇，普通请假不来超过三天的，同样没有奖金，至于那些没有请假条，连续旷工的，属于严重违反工厂纪律，除了没有奖金，旷工一天扣五块工资！超过五天的扣除当月所有工资奖金，给予记大过处分！为了体现咱们厂奖惩制度的公开透明，以后我每天都会将旷工名单公布在工厂宣传栏，希望大家都能遵守厂规厂纪，杜绝混日子消极工作的态度作风！” 段云话声一落，会议室中顿时一阵躁动。 只是和前两天不一样的是，这回在场的很多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不过坐在一旁的书记姜建华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段云坚持的强势作风已经让很多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再没人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了，所以之前很多等着看段云好戏的人已经开始转而开始看那些继续‘不识时务’的人的笑话了…… “……最近我一直都在组织大家清理厂子的卫生，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能让大家将来有个干净美好的工作环境，我相信大家都是讲究卫生喜欢干净的人，家里肯定也都是收拾的非常利索漂亮的，但为什么不能把厂子和自己所在的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们大部分人可能要在这里一直干到退休，天天上班环境好心情也会敞亮，难道说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和大家说么？”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从下周开始，我会重新划分各科室的卫生区，并制定卫生考核制度，每周各科室所属卫生区最好的，科室月底每人奖励两块钱，月底随奖金一起发放，连续两周卫生区排在倒数后三名的，每人当月扣发三块奖金，希望大家能引起重视……” 其实办公室卫生问题对厂子效益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而段云突然推行这个小的制度，其实就是为了一步步的在厂里建立威望，让这些人渐渐适应自己的管理，为日后推行更大的公司改革做预热…… 第三百七十五章 接招 会议结束后，段云继续安排各科室人清理厂区。 开完会段云刚离开会议室，姜建华就从后面喊住了他。 “姜书记，你有什么事情么？”段云转头看到是姜建华后，问道。 “我觉得你刚才在会上的一些决定有些不妥……”姜建华眉头微皱说道。 “不妥？什么地方不妥？我洗耳恭听。”段云怔了一下，随即问道。 “刚才你说要处罚那些请假和这两天没有来上班的人……” “我这么做完全就是按这么厂规来的。”段云打断了姜建华的话，接着说道：“这么厂的厂规不能一直当摆设，否则的话，和放屁没什么区别，身为厂长，我必须要让厂规得到严格的执行！” “执行厂规这个没有问题，只不过咱们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有些时候要灵活执行才行。”姜建华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小段啊，你还是太年轻，缺乏有些管理上的经验，本来呢，那些不上班的职工就对你有一些意见，如果你这么搞的话，肯定会严重的刺激到他们的……” “那姜书记您的意思是……我应该不管不问，他们不来上班我还要惯着他们？”段云此时也拉下了脸，接着说道：“倘若有人旷工我不管的话，那么那些天天上班工作的人怎么想，凭什么天天上班的人和经常泡病假的人拿一样的工资？这对他们公平么？凭什么干活的和不干活的拿一样的钱，这合理么！？” “我没说这么做公平，我的意思是你身为厂长，要多和这些有意见的职工沟通，切实了解和解决他们的要求，如果你不放不下架子，我可以和他们谈，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公司的管理走向正规，况且你刚来，这么大刀阔斧的搞整改，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姜建华说道。 “他们连班都不上，我还怎么沟通？你的意思是让我挨家挨户的上门哄着他们来上班么？把我当什么了？幼儿园的阿姨么？”段云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想来好好上班的，我欢迎，看我不顺眼不相干的，趁早打报告滚蛋走人，敢泡病假无故不来旷工的，一律按照常规处理！包括我也一样，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段云你怎么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 “我对你姜书记没有任何意见，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谈工作，另外我把话放这儿，谁要是觉得我这个经理不好，大可以去总厂或者上级那边告我去，但只要我还在这里厂里当一天的经理，这厂里的制度必须要严格执行一天！” “段云，我好心提醒你两句，你却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好好好！”姜建华一连说了三个好，接着说道：“现在厂里有些人对你的意见可是很大的，万一有些脾气不好的找你麻烦，我倒是看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嘴硬！” 姜建华说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段云见状，也嘴角勾起朝着楼道另外一边走开。 段云早就看出这姜建华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而且这老家伙明显是想让段云按照他的节奏来，慢慢的进入这伙人的圈套。 倘若段云的真的顶不住压力，要和这些罢工的职工讲和的话，姜建华则会充当一个中间调解的角色，表面上看姜建华是帮段云解决事情，但实际上会借机帮那些职工提很多不合理的条件，一旦段云答应，厂子里各科室的危机表面上看是解除了，但实际上段云已经被姜建华架空了，对方随时可以要挟到段云。 所以段云肯定是不理姜建华的这番‘好意’的。 回到办公室段云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就换上了一身蓝色工作服下楼了。 现在机关科室的这些职员已经适应了段云安排的大扫除工作。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即将进入四月，大兴的天气也开始有些回暖了，无风无雪，艳阳高照，众人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宣传科从助理大军手中拿到考勤单后，很快就誊写出来，贴到了厂区的宣传栏中。 之前发生过有人打碎宣传栏玻璃，撕毁通告的事情，所以现如今宣传栏周围会有值班的保卫科人员看护，一旦发现有人破坏，会第一时间上前制止，并给予处罚的。 由于保卫科现在已经换人，厂里的职工根本就不认识这些马军营的村民，眼见这伙人个个身强体壮，所以是不敢轻易造次的。 砖厂那边一大早又送来了一批砖头，整齐的堆放在了厂房外，村里那几个泥瓦匠此时则已经开工干活了。 厂房外众人铺砖路干的热火朝天，厂房内段云则组织工人开始组装机器。 车间主任罗飞上午时候又从总厂那边取来了一批刚做好的改装工件，在段云的指挥下，两台自动车床已经组装完毕，机器启动后一切正常，现在围观的工人顿时响起了阵阵掌声。 段云的到来，让他们见识到了技术革新的力量，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个厂子日后崛起的希望。 虽然还是有工人感觉段云太年轻，缺乏各方面管理厂子的经验，但从这两天的情况上看，段云至少是个想干点实事的领导，并不是来这里混日子的。 两台自动车床的运行成功，对一线工人的士气是个不小的鼓舞，他们也从内心开始对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经理有些敬服起来。 下午上班，段云又开始安排人组装滚齿机，大军从马军营作坊那边取来了电路板和塑料外壳，段云只需要晚上回家焊接上芯片，明天早上就能完成数控滚齿机改装的最后一步。 到了下午五点半，已经快到了厂子下班的时候。 “段经理。”此时保卫科的秦胜利快步跑了过来，走到段云身前后，贴在段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几个人？” “就看到四个，都带着口罩呢……” “这这样啊……”段云闻言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后，随即贴到秦胜利的耳边安顿了几句…… 第三百七十六章 剧本 眼见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段云让罗飞安顿其他工人下班，自己则领着维修班的几个工人加起了小班，将今天带来的工件全部安装了上去。 段云这么赶工，主要是担心厂里有人会偷走那些改装的工件，只要今天能把这些东西全部安装在车床上，想偷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段云必须要争分夺秒，尽快的完成机床改装，这样的话，他就能早些抽出时间去研发新的拳头产品拓展销售渠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六点多的时候，维修班的师傅才将最后一个工件完成了安装，段云随即示意众人下班，自己则先回办公楼那边换下工作服。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楼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段云回到办公室换上衣服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只是干走到楼道口，旁边一间办公室的门也突然推开，段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书记姜建华。 “姜书记，这才走啊？”段云随口问了一句。 “嗯。”姜建华看到段云后也是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后，从段云身边走过。 很明显，姜建华并不想理会段云，上午的事情已经让两人有些撕破脸。 “姜书记还生我气呢？我都说了我是对事不对人，你是劳动服务公司的元老，也是我的长辈，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段云见状嘴角勾起说道。 姜建华是厂党委的一把手，段云虽然和他不是一路人，但两人日后肯定还会共事很长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直冷战肯定是不行的。 段云主动向姜建华示好，并不是认怂，两人的气量高下立见，这点上，段云是要比江建平圆滑一些的。 “我也是对事不对人！”眼见段云这么说了，姜建华感觉自己有些挺没面子的，于是随口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姜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两个出来喝顿酒，我做东。”段云微笑着说道。 “没时间！” “姜书记何必拒绝的这么干脆呢？我是经理你是书记，以后咱们还要在这厂里共事很多年了，说不定要一直到您退休呢……”段云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共事到我退休？”姜建华哼了一声，说道：“你未免太乐观了吧？” “乐观什么？” “你知道身为一个领导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吗？那就是团结群众！这也是上级领导对咱们企业干部最重要的一条考核标准！”姜建华转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你还是太年轻啊，上午我好心给你提意见，可你什么态度？真以为总厂那边给了你点权利你就能在公司里一手遮天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就你现在这种做法，在这个公司呆不长久！” “倘若我真的能在这个公司呆长久呢？”段云反问道。 “没可能的事情！”姜建华很干脆的回道。 “要么咱们打个赌吧，倘若我真能在这个厂子坐稳经理这个位置的话，你可要和我一起到外边喝顿酒，如何？”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姜建华不想再理会段云，留下这句话后，快步和段云拉开了距离。 现如今姜建华对段云已经算是结上了梁子。 最初的时候，姜建华并没有把段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段云只是技术方面的高手，但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管理方面的经验，人又这么年轻，根本就无法管理劳动服务公司这个摊子的。 所以在段云进入公司后，姜建华就已经提前整合了自己和袁学东那边的嫡系，准备架空段云这个新来的‘雏鸟’经理。 从一开始，整个办公楼大部分科室的主管就给了段云一个下马威，工作上不配合，各种请假泡病号，开会基本没有全部到场过一次，甚至连半数都没有…… 姜建华这么干，其实就是想打击下段云的自信，在他感觉到‘孤立无助’的时候，自己再适时出场，到时候自己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段云也只能乖乖接受，以后的话，段云就是他手中的一团面，想怎么揉搓都行！ 另外姜建华这么做其实也是有自己私心的，他甚至都不打算让袁学东重新回到大集体来，而是想要保住段云这个‘傀儡’，日后自己掌管这个厂子，继续靠着总厂输血从中获取好处。 姜建华算盘打的噼啪响，但实际上事情却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走。 以姜建华最初的猜想，段云遭到各科室的强烈抵制，要么暴跳如雷犯一些过激的错误，要么忧心忡忡，只能寻求他这个书记的帮助，除此之外，不会有什么办法。 而最终的结果要么是等过了期限兑现不了总厂那边的军令状，灰溜溜的滚回总厂接受处分，要么成为自己的傀儡，任由其摆布，几乎没有第三条路留给他。 但段云的沉稳大大出乎了姜建华的意料。 段云上来后，似乎并不急于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而是保持强硬态度，一点点的改变这个厂子的环境和人事构架。 先是开除了保卫科陈大强一伙人，换了一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农民，这无疑等于断了姜建华在厂里的一个很强的助力。 接着段云与又开除了偷盗的正式工，完全就是先斩后奏，完全绕过了姜建华掌控话语权的厂代会，但段云手里有证据把柄，完全按厂规办事，姜建华也是无可奈何。 另外段云连着几天泡在车间，已经得到很多一线工人的尊重。 甚至就连办公楼各科室，也不再是铁板一块，厂子宣传栏每天都公布旷工不到职工的名单，加上之前已经有了开除正式工的先例，使得段云政令在厂里的执行力越来越强。 段云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没有给姜建华留下任何的把柄。 这对姜建华而言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今天才会主动找到段云商谈的，只是没想到段云这小子根本就不接这个茬，这无疑让姜建华感觉极度的愤怒。 但现在时间现在已经站在了段云这边，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段云已经开始占据上风，完全超出了姜建华之前预想的剧本路线…… 第三百七十七章 螳螂捕蝉 姜建华有些心烦意乱，到车棚取出车子后，骑车离开了厂子。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出了厂子的土路上没有路灯，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缓慢骑行。 “咔哒！” 骑行了一段路，姜建华前车轮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紧接着挡泥板发出了喀拉喀拉的声音。 姜建华停下车子一看，顿时拉下了脸，原来此时他自行车的前车轮上被一块嵌着钉子的木板扎穿，轮胎已然瘪了下来。 “这tm的谁干的缺德事！”姜建华一把将轮胎上的钉子拔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快滚！” 此时路边突然传了一个喊声，紧接着一块半头砖抛到了他的脚边。 “谁！？”姜建华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路边几个烟头忽明忽暗，月光下，隐约可见几个人蹲在那里，手里似乎还拎着棍棒类的东西。 姜建华再次定睛一看，发现这其中为首的一人似乎有些熟悉，忍不住说道：“你是陈大……” “赶紧滚！” 旁边又有一人对姜建华呵斥道。 姜建华闻言，立刻快速骑上车子，猛蹬了两下，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段。 骑行了几十米后，姜建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得意之色…… …… 与此同时，段云来到了保卫科的宿舍。 “韩警官，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加了个小班，耽误你回家了。”段云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当经理事情多也是正常的，我晚回家一会儿没关系的。”此时正在和几个轮班下来的保卫打扑克的韩伟看到段云后，微笑着说道。 韩伟这两天过的还是比较舒坦的，基本上就是上午讲两节课，下午再讲两节课，秦胜利一伙人好烟好茶伺候，还买来了各种水果点心，没事的时候听听收音机要么打打扑克，日子过的相当安逸。 段云之前到所里申请的是一个星期的培训时间，段云和秦胜利也都对韩伟相当的热情，最为重要的是一天五块钱的补助确实很高，这笔钱对韩伟吸引力很大，所以韩伟也乐的长时间留在这里培训。 随后，韩伟扔下了手中的扑克，跟着段云走出了保卫科。 “你那两个徒弟呢？”看到大军和二虎没在外边，韩伟随口问了一句。 “他们两个下班早，先自己回家了。”段云回道。 “额。”韩伟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跟着段云上了车子。 段云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启动车子后，缓缓的从厂门口离开。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段云打着大灯，车速放的有点慢，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路面。 “抽烟！”此时韩伟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段云一根。 “谢谢。”段云笑着接了过来。 “你们保卫科的秦科长真是个大烟枪，没事就给我上烟，搞的我来你们这儿两天烟瘾都有点大了……”韩伟说着，掏出火柴划着后，就要给段云点烟。 “碰！”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前轮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响，似乎陷入了一个小土坑，然后左侧的前轮发出了咔咔的响声，整个车子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 “怎么回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韩伟手中的火车险些掉在裤子上，顿时眉头一皱。 “可能是车轮撞上什么东西了。”此时段云踩下了刹车，说道：“先下车吧，我检查一下。” 段云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屁股却没有挪动，而是将手伸向了座位下边，似乎在找手电之类的工具。 “咔！”韩伟推开车门，立刻走到前面的车轮前，看了一眼后，对车上的段云喊道：“前轮被钉子板扎了，谁这么缺……” “碰！” 韩伟话没说完，一根木棍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脑上，韩伟身子晃了晃，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电棍。 “碰！”又是一声闷响，韩伟这次直接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车里另外一边也冲过来一个人影，拿着木棍狠狠的的砸向了段云身边的车窗。 “砰！砰！” 随着两声闷响，挡风玻璃如漱玉飞花般溅落，段云左手挡住头部，一把将车子挂上倒档后，猛的一脚踩下油门。 “干你xxx的，下车！” “给老子滚下来！！” 路边又窜出了几个带着口罩的男子，手里拿着棍棒和菜刀冲向了段云的车子。 段云快速倒车的同时，猛的按下了方向盘的中间，刺耳的喇叭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别让他跑了！”人群后面，一个高个手里拿着一根前面扁平的撬棍，指着段云的车子大声吼道。 追着跑了十多米后，那个气喘吁吁的高个停下脚步后，摘下了口罩，赫然正是陈大强！ “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麻袋从陈大强的身后猛的套在了他的头上。 “谁！？” 陈大强刚想向着身后挥舞撬棍，一个砂锅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小腹上，剧痛下，陈大强的身子瞬间弓成了虾米。 下一刻，拳脚棍棒如同雨点般砸在陈大强身上…… 与此同时，从旁边厂房的围墙上呼啦啦的跳下了十多个手持警棍和铁锹的工厂保卫，冲向了围攻段云车子的那伙人。 “呼呼呼！” 厂里的这群保卫很多都是当过民兵或者部队退伍的，打架也相当有战术含量，数十块半头砖开路，紧接着来了个标准的突击冲锋，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段云的车前。 猝不及防下，这伙蒙面人直接被砖头雨砸倒了两三个，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十多个壮实的汉子围了起来，警棍和铁锹轮番招呼下，支撑了两三个照面就被打到在地了。 “别打头！”眼见有有个小伙用脚猛踢这些蒙面人的头部，秦胜利立刻跑过来踢了那小子屁股一脚，说道：“忘了段经理上次怎么教咱们的了？你小子是不是傻？脑袋那地方容易要命的，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秦胜利说着，一脚踢在了抱头倒地的一个蒙面人的裤裆上…… 第三百七十八章 凶多吉少 打斗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陈大强一伙人就已经全部受伤倒地，痛呼之声此起彼伏。 “咔哒。”段云打开车门后，并没有理会地上的陈大强一伙儿，而是快步走到了倒地的韩伟面前。 此时韩伟的后脑勺在流血，段云用手指探了下他的鼻孔，发现呼吸还有，显然应该是昏厥了。 “赶紧到派出所报案，另外帮我把韩警官抬上车！”段云对着身后的秦胜利一伙说道。 “三子，你跑的最快，赶紧去总厂派出所，就说韩警官被人打伤了，让他们马上过来。”秦胜利闻言立刻对身边的一个小个子安顿道。 “嗯。”那小个子闻言，立刻快步跑向总厂派出所的反向。 随后，秦胜利和段云将受伤昏厥的韩伟抬到了吉普车的后排，然后用军大衣盖在了他的身上。 韩伟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出乎段云的意料的。 段云最初的计划很简单，发现陈大强一伙人准备再次伏击自己后，他早早就安排秦胜利带着人和警棍之类的东西埋伏在了靠近路边的厂区围墙之后，然后等着一旦车子被拦住，段云就会按下车喇叭为信号，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第一时间将这伙人收拾掉，让韩伟同车，只是让他当个目击人而已，这样的话，派出所进行询问的时候，段云就会不会被陈大强等人反咬一口了。 结果不曾想，韩伟刚下车就被打晕在地，陈大强一伙人出手之狠，确实出乎段云的意料。 好在韩伟只是昏厥，没有闹出人命，这也让段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而且陈大强一伙人的罪名中，还多了一条重罪。 虽然国家法律上没有明确规定袭击警察的罪行，但在司法体系中，对于这样的罪行肯定是会从严处理的。 另外现在是83年，八月份即将开始严打，陈大强破坏段云的汽车，打伤警察这件事，一般都会先进行刑拘，然后从拘留到最后交予司法机关审判中间要经过四五个月的时间，正好赶上国家的严打，到时候陈大强一伙人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段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公安到来，以一个被害人的身份配合公安局的人做好口供就可以了。 将后车门关上后，段云缓缓的走到了陈大强一伙人的身边。 此时陈大强一伙人已经被秦胜利带领的保卫科围住控制了起来，有几个试图逃跑，结果被一顿拳打脚踢后，最终只得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原地。 “陈大强同志，勇气可嘉啊， “你别得意！”陈大强看向段云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凶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才是我栽了，我认！但等我被放出来后，咱们这笔账再慢慢算！” “等你放出来？”段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着说道：“你持械伤人，还砸坏了我好几万块钱的车子，你觉得短期内你能出来么？” “车子有人会帮我赔的，再说我也没打伤人，顶多就是治安案件，最多几个月我就出来了！”陈大强冷笑道。 “原来你也懂法啊？”段云嘿嘿一笑，说道：“那咱们几个月后再见好了。” 段云说完，站起了身子。 他并没有告诉陈大强刚才被他同伙打晕的是公安，段云等着陈大强一伙人在监狱中慢慢绝望，另外几个月后，这伙人也会迎来一个巨大的‘惊喜’的。 现在对段云而言，无疑是松了一口气，解决了陈大强一伙人，厂里又少了一帮子害群之马，自己的安全也没有的隐患，接下来他可以放心上下班了。 “突突突！” 此时远处路口驶来了几辆侉子，上面坐着身着白色警服的公安，直射过来的车灯让段云感觉有些晃眼…… …… 第二天的早上，姜建华骑着自行车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厂子，将车子停在门口后，他意外的发现今天厂门口居然没有人执勤看守。 这多少让姜建华感觉有些意外，但也没想太多，只是径直走向了办公楼。 今天来上班的科室职员似乎又多了一些，很多人看到姜建华后，纷纷和他打招呼。 不过姜建华看到这些人后，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一些科室的妇女已经开始仔细的打扫办公室卫生后，姜建华更是皱起了眉头。 姜建华并非是不喜欢干净的办公楼环境，而是他总感觉目前办公楼的变化都是段云带来的，这些科员如此主动认真的清理卫生，其实就是对段云这个新经理的一种妥协和屈从。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姜建华倒好茶水，坐在办公椅上，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姜建华在等着段云早上召开晨会，段云这几天天天早上开会，他也已经习惯了每天的这个日程。 半张报纸看完，办公室外没有任何动静，以往的这个时候段云的两个助理已经开始到各个科室通知开会了。 整张报纸全都看完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顿时让姜建华感觉有些奇怪。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姜建华用手指抠了下牙齿缝中的茶叶，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姜建华已经想起了昨晚下班时候发生的事情，而且一早的时候，他就知道陈大强要报复段云的事情。 下一刻，姜建华已经来到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段经理在么？”姜建华对立面喊道。 一连喊了几声后，办公室中没有任何的反应。 姜建华双眼闪过了一抹兴奋之色。 今天不光是段云没来，就连他的那两个助理也没有过来，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姜建华似乎已经想到了段云可能出现的情况。 在姜建华看来，陈大强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混子，这小子以前在厂里就有几分凶名，曾经好几次把人打伤到住院，任何跟他有过节的人他都不会犯过。 所以以姜建华的猜想，此时的段云多半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机会 “小徐，你去通知各科室马上到会议室开会！”从段云办公室门口离开后，姜建华腰板挺的笔直，转头对一个楼道经过的科员说道。 “嗯。”那科员闻言，转身快步走向了其他的科室。 段云不在，姜建华立刻就有了自己的心思。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姜建华一直都被袁学东压着，现在段云到来的这几天，姜建华依旧没有压制住他，这让姜建华心情非常的失望。 但如今姜建华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昨天晚上在路边发生的事情，以及段云和他的两个助理到现在都没有来上班，综合这两条看，段云应该是十有八九出事了！ 以他对陈大强的了解，这货打人是没有轻重的，好几次都把人打到骨折住院，倘若这次段云落在陈大强这伙人的手中，那么估计指挥凶多吉少！ 倘若段云住院无法上班的话，那么对姜建华无疑就是个机会，目前的情况是，段云和总厂那边有军令状，期限不到的话，段云不会主动回总厂，而袁学东也回不来，这段时间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没有副经理职务，所以身为公司书记，他自然也就成为实际上的一把手。 进入会议室后，姜建华让科员给自己茶杯倒满了水，将麦克风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听说是书记召集开会，不到十分钟，各科室的主管就已经基本到齐了。 眼见会议室中的主管已经到齐，姜建华脸上露出了微笑。 姜建华在劳动服务公司当了三年党高官，他对袁学东钻厂子制度上的空子大肆揽财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而且也是知道袁学东用的是什么手段。 不过尽管之前姜建华和袁学东走的很近，也帮着袁学东做了很多事情，但涉及到金钱利益的时候，袁学东的胃口很大，吃了肉，汤也基本上很少分给姜建华，所以以前姜建华除了工资奖金拿得多，其他最多也就能跟着袁学东混上几顿馆子，并没有多大油水。 甚至姜建华从袁学东那里得到的好处还不如保卫科的陈大强一伙人，这让姜建华感觉非常不满，但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按理来说，姜建华每月领到的工资奖金都很高，甚至比总厂厂长总工他们还要高那么一些，生活水平理应过的不错，但实际上，由于姜建华有三个儿子，如今大儿子已经结婚成家，另外两个儿子结婚的话，依旧需要一大笔钱置办家具电器之类的东西。 现如今大兴这边结婚的彩礼已经有了水涨船高的趋势，农村情况还好，而到了厂里工厂的工人，尤其是女方是工厂的正式工，那么彩礼往往要的很高。 七十年代的三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有这三样东西基本就够了，而到了如今这个年头，黑白电视机、单缸洗衣机和收录机成为了“新三件”，这次姜建华的二儿子找的是个肉联厂的女工，女方要求彩礼必须要有黑白电视，上海牌的女式手表，以及一台收音机，光是这三件电器加起来就要一千多块钱，另外要桌椅板凳立柜双人床之类的家具，姜建华虽然工资奖金不少，但这笔彩礼对他家而言依旧是个不小的负担。 所以他这次如果能趁着这段时间段云和袁学东都不在厂里自己大权独揽的机会，趁机捞上一笔，今天开会，就是要先为自己的揽财计划布局。 “大家都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一旁的工会主席对姜建华提醒道。 “嗯。”姜建华点点头，用手拍了拍麦克风后，说道：“今天段经理没有来，我先给大家开个会，安排下本月的工作……” “呼！” 正当姜建华想按照自己的思路安排接下来厂里的工作安排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 “段……段云！？”当姜建华看到段云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以姜建华的估计，段云昨晚就算不被陈大强一伙打的重伤住院，最起码也应该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但却没想到段云此时居然毫发无伤，而且头发还梳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相当的精神。 “你……”眼见段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姜建华忍不住想询问两句。 “大家都到了啊，正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段云并没有理会姜建华的意思，而是一把将他面前的麦克风拿了过来，对着众人说道：“下面我要给大家想念一份涉及到本厂职工的警情通报……” 段云说到这里，现场顿时一片躁动。 很明显，段云这么说，那么厂里应该是有职工做了违法的事情被拘留逮捕了，只是众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1983年4月4日19时30分许，我所接到报警称，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厂门口附近发生一起恶性打砸伤人案件。接警后，我所立刻派出所警力立即临场处置，当场将犯罪嫌疑人陈某强，孟某，章某春等八人抓获，现场共有九名伤者，均已送至医院救治，其中1人伤势比较重，另外一辆212吉普车部分受损，目前，案件正在全力侦办中……”段云从口袋拿出一份通告对着在场众人宣读到。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纷纷恍然。 段云刚才宣读的‘陈某强’‘孟某’以及‘章某春’等人，明显就是之前保卫科陈大强一伙人，另外提到受损的212吉普车，全厂上下也就只有段云有汽车，另外之前段云曾经将陈大强等人撤职，联系到这几方面，反应快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上就是咱们厂区派出所交给我的案情通报。”段云将那份通报拿起朝着下边众人晃了晃了后，继续说道：“我就明说了吧，通报上的几个人正是咱们厂职工陈大强，孟斌等人，现在已经被厂区派出所拘留，鉴于这些人已经严重违法，所以根据咱们厂的厂规，我决定将陈大强等人开除厂籍，扣发当月所有工资奖金，在全厂进行公告！” 第三百八十章 针锋相对 “段云同志，这件事你不能擅自做主张！”此时姜建华脸色一沉，语气严肃的对段云说道：“关于厂子开除正式工的事情，必须要经过职代会讨论才能通过！” “怎么？你的意思是严重违反厂规的职工不能开除？”段云眉头一皱转头对姜建华问道。 “我不是说不能开除违反厂规的职工，而是说这种事情必须要走程序！”姜建华语气带着几分怒气，接着说道：“目前这份派出所的通报上写着，此案正处在侦办阶段，具体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其中陈大强等人犯错误的性质是否严重到开除厂籍的程度还不得而已，是否有其他隐情也不得而知，如果只是一些小错误的话，完全可以用批评教育的手段来合理处置，你身为经理不能因为陈大强等人暂时被拘留就做出开除他们厂籍的决定，你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做法！” “小错误？”段云闻言哼了一声，眉头一挑对姜建华问道：“姜书记，昨天晚上我已经去厂区派出所录了口供，另外当时也有大量在场的证人，那我问你，持械伤人，而且将在场公安同志重伤住院，这算是小错误么？” “什么！？”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听段云的意思，陈大强一伙居然还把公安给打伤住院了，这显然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谁都没想到陈大强一伙居然会胆子大到这个程度，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变了，袭击公安执法人员，这已经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治安案件了！ “那这件事也要经过厂里职代会研究，陈大强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姜建华小声的说道。 “碰！”段云闻言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对姜建华说道：“姜书记你什么意思？请注意你的党员身份！陈大强一伙人犯罪事实已经证据确凿了，你还在为他说话，你这是要袒护犯罪份子，要强行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么！？对于陈大强这种屡教不改，严重危害人民生命安全，顽固不化的犯罪份子，你居然还想着对他进行包庇袒护，你这种思想是危险幼稚的！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么！？” “你……”姜建华没想到段云居然敢当着会议室几十号部门的主管的面，如此强势的对他发难，脸色顿时气的一阵青一阵红，随即说道：“段云，你不要上纲上线的，我是按规定办事的！” “既然是按规定办事，对于这种严重犯罪的行为咱们厂子就不能轻描淡写姑息处理！咱们厂子不是犯罪分子藏污纳垢的保护伞，按照厂规，任何涉及到刑事犯罪的职工必须予以开除处理，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段云语气异常严肃，随即转头对姜建华说道：“姜书记，你不会是想给犯罪分子当保护伞吧？” “我当然不会当保护伞……”面对段云突然扣过来的‘保护伞’的帽子，姜建华暗骂段云狡猾，可也绝对是不会承认的。 “那好，既然姜书记也嫉恶如仇，那么这件事就定了！”段云又将手中的通告单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道：“等下宣传科的同志辛苦下，将陈大强等人开除厂籍的通报公示到宣传栏上，我希望大家也能以此为鉴，避免走上违法犯罪的歧途！另外今天各科室的任务还是清理厂区和铺路，散会！” 段云手一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段云你站住！”眼见段云离开，姜建华也跟着段云走出了会议室。 “姜书记你还有什么事情？”段云转头问道。 “段云，你做的太过了，这件事没完，我会到总厂反应你的工作情况的！”姜建华说道。 “随便你，能把我告倒，算你赢。”段云嘴角勾起，接着说道：“姜书记，你说你为啥要和我对着干呢？还是说你觉得我太年轻，你心里不服气？” “我是就事论事！”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要提醒姜书记您一句，以后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二年治安不好……”段云说完，没再理会姜建华，转身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姜建华对着段云喊了一声，但后者已经快步下楼了。 上午段云依旧组织职工修路和改装机床。 目前车间自动车床和滚齿机已经基本改装完毕，段云已经开始着手设计将车间里的磨床改装成磨齿机。 之前的时候，段云已经有了相应的设计方案，图纸都已经画出来了，不过改装细节方面还需要机器边运行边调整。 段云改装磨齿机的思路是将磨齿机升降工作台降低到最低，测量空间为砂轮在最大直径时，加工磨削齿盘零件的范围，零件需要装卡在圆盘工作台上。 设计一个弯板，足够支撑刀架。将垂直弯板安装于机床工作升降平台平面上。刀架正面朝上放置，通过支撑座、齿盘啮合方式连接圆盘工作台。 由于刀架直接安装使用，机床升降台与主轴砂轮之间空间高度受限，加工零件范围将会缩小，为保证机床正常加工范围，段云昨天经过仔细测量研究，决定设计增加一套通过刀架垫转接齿轮箱连接液压马达装置，将其液压部分改到刀架侧面，由转接装置通过齿轮轴之间的啮合，过度到另外一组齿轮上，空间由513mm降低到452mm，满足了机床使用要求。 为了提高精度，段云通过楔铁形式来保证精度，手动来回扳动拉杆实现到位修整砂轮动作。 另外段云还给这套磨齿机留下了将来改装的数控功能的空间，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手动加工应该是可以满足前期小批量的生产要求了，后期如果订单多的话，段云还会添加上一套数控装置。 技改必须考虑到工厂的实际情况，数控机床虽然高效，但也会严重挤压工厂工人的岗位，所以与其闲置如此多的劳动力，段云倒不如先让他们手工完成磨齿的程序，避免人力资源的浪费……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从重处理 上午在厂里忙活了一上午后，中午的时候，段云则在车棚维修起了自己的212吉普车。 昨晚段云车子被砸，外壳多出受损，车窗玻璃也碎了三块，另外轮胎也被扎破，这些都已经在派出所做了记录。 虽然派出所的金所长说会让陈大强一伙人赔偿自己的损失，但段云其实内心就没指望那伙人真有这么多钱赔偿，所以这件事只能段云自认倒霉，自己掏钱修车。 不过好在车子只是外壳损坏，车子发动机等主要部件都没有受损，所以损失并不大，更换上备用轮胎后就能继续开了，不影响使用。 段云指挥着两个维修班的工人，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换上了备用轮胎，段云上车开了一圈后，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外壳凹陷和车窗玻璃，段云只能去大兴汽车厂维修，这个并不急，因为段云在厂里忙完了这阵子后，就会去大兴汽车厂谈生意的，顺便就能把这辆车子给修了。 损失点钱段云并不怎么在乎，而这次将陈大强一伙从厂里开除，日后段云在厂里的管理工作就会轻松很多。 车子修好后，段云先回家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又来到了公司上班。 “段经理，你来了。”段云刚将车子停在了车棚，就看到秦胜利和几个保安快步迎了上来。 昨晚正是秦胜利带着这群保安最终搞定了陈大强一伙人，秦胜利本人也是立下了头功，段云亲眼看到他一个人就打翻了三个混混，确实是有些功夫的。 从昨天晚上秦胜利等十几个保安就在派出所配合公安进行笔录和询问，由于这次的事情导致韩警官受伤住院，所以早上市局的人也过来调查此事，致使秦胜利等人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才被派出所放出来。 “事情怎么样了？咱们的兄弟没事吧？”段云看到秦胜利后，也一脸关切的问道。 “弟兄们都回来了，没事的。”秦胜利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次那个陈大强一伙事情闹大了，市公安局都已经来人了，对这件事挺重视的，尤其是陈大强，市局已经对他专门进行调查了，上午的时候我们呆的房间和审讯室隔着一层墙我都听到他叫的和猪嚎一样，肯定是被收拾惨了……” “市公安局也来人了？”段云闻言有些惊。 一般来说，如果是普通的治安案件的话，厂区派出所就完全能够处理了，但这次居然惊动了市局，说明这个案子已经非常严重，涉及到刑事犯罪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说这二年大兴的治安情况已经有了恶化的趋势，但公安部门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而这种居然敢把公安打成重伤住院的，是非常罕见的，所以这种案件都是从严从重进行处理的。 “得知是咱们保卫科抓住的这几个人后，金所长还表扬了咱们保卫科呢。”秦胜利脸上闪过一抹自豪，随即又皱着眉头说道：“只可惜我们来晚了一点，让韩警官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韩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段云问道。 “我听说是轻微脑震荡，现在已经住进城区的三医院了，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你带几个兄弟现在就去三医院一趟，在街上多买点水果糕点什么的。”段云说话间，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大团结，对秦胜利说道：“到了医院后看看目前韩警官情况如何，然后留两个人照顾他，你要尽快回来跟我说下他的伤情。” “行！我这就带人过去！”秦胜利从段云手中接过钱后，立刻带着几个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看到秦胜利离开，段云心头顿时一松。 事情正在向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中，按照秦胜利的说法，这次陈大强一伙可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过段云内心还是对韩伟多少有些内疚的，其实当初的时候，段云只是想让他当个旁观的人，等陈大强一伙人上套后，韩伟是可以当做证人用的。 但当时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段云的意料，他没想到韩伟刚下车就被人闷棍打晕了，好在没出人命，段云打算有时间要亲自去医院看看他。 但无论如何，陈大强一伙人算是彻底完蛋了，几个月后的审批正好处在严打期间，以当时亲个嘴都会被判死刑的情况看，陈大强一伙人就算不会被拉去打靶，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应该是在劫难逃的。 回到办公楼后，当段云换上工作服走出办公楼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有些惊讶。 此时楼外已经聚集了很多职工，看人数明显比前两天多了很多，足有一百多号了，很多人都已经拿上了干活的工具，走向厂房那边准备铺路了。 而当段云经过公司宣传栏，看到大量围观的人群和连忙贴的满满的通告处分后，顿时恍然。 很明显，这几天段云一口气开除了好几个正式工，已经在厂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尤其是在早上的会议上态度强硬的开除了韩大强等几个厂霸，更是让对在场的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他们已经发现这个新来的经理确实是在动真格的。 另外之前那些在总厂有关系的人告了段云一波状，却杳无音信后，这才发现段云简直就是一块铁板，肯定是有很强的后台关系的。 所以到了这一步，除了一部分依旧仗着总厂关系继续泡病假不来的‘死硬份子’，大部分科室的职工都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 这正是段云希望看到的变化。 下午段云继续在车间忙碌，工人干活的积极性也比前两天高了很多，他们都已经看出段云确实技术水平很高，也确实是想搞活这个厂子，所以对他也都开始敬服起来。 总厂那边帮忙加工的工件已经全部到位，段云指挥工人很快就将滚齿机组装完成，机器启动后，当第一个齿轮加工完成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段云心情也是非常的高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整，随即宣布今天提前半小时下班。 回到家中，段云和母亲妹妹吃过晚饭后，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段云已经和程清妍约定好要参加厂里举办的舞会，所以段云需要捯饬下自己。 段云从床底下里面取出一双皮鞋，抹上鞋油后，段云将皮鞋擦拭的锃亮，然后打开衣柜，取出了那套当初他出国时轻工局给他定制的西装领带，三两下穿在了身上。 随后，段云又拿着梳子来到了厨房，感觉到梳子沾水还是无法固定好发型后，段云索性在头上抹了点猪油，将发型梳理的油光锃亮，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还算满意后，这才哼着小曲离开了家……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交谊舞会 八十年代的交谊舞可谓是在全国掀起了一片巨大的热潮。 对于那个娱乐生活比较贫乏的年代，上到单位领导，下到普通职工，都非常热衷这种活动。 那时候的大兴，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单位，都会举办这样的舞会，这并不是为了单纯的交谊舞爱好，而是上级组织起来的一场社交运动。 当时国家提倡交谊舞，其实也是拨乱反正的需要。 群众受左的思想影响很深，对于拨乱反正有些人不是很理解。所以，上既要让大家看到好处，高兴。 一个办法，吃上肉和细粮，生活质量好了，改变是明显的。 另一个办法，也需要提高群众的文化生活，大家都跳舞，男和女都去了，等于整个国家的人都去了，高兴就拥护。 同时也是对于文化领域的拨乱反正。 因此可以说，八十年代交谊舞热，是党中央拨乱反正的一个重要措施，国家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肯定也需要交谊舞的。 段云对这些国家层面的事情兴趣不大，他今天参加这个舞会，只是为了程清妍。 看着他那辆有些破损的吉普车，段云很快就来到厂区人防舞厅。 此时人防门口站着几个工厂保卫科的人，带着个红袖标守在那里。 自从去年因为跳舞引发了齿轮厂和电建一公司两方打群架的事情后，厂子一顿停办了一段时间的交谊舞会，一直到今年过完年后才重新组织，只不过参加舞会必须要有本厂职工的工作证才能进入，不再允许其他厂子的人进入。 段云是厂里的名人，根本不用掏工作证就被门口的几个保卫科的人放行进入了。 顺着入口的楼梯走入地下室后，扑面而来一阵暖风，地下人防还是相当暖和的，和外边略微冷冽的天气形成了反差，恍然中有种夏日的感觉。 走到人防大厅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段云有些惊讶，只见偌大的人防舞厅中已经是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厂里的年轻男女，个个打扮的光鲜时髦，喇叭裤，的确良衬衣，很多女职工也都烫了当下最流行的波浪卷，外边套着大衣，脱下后，则都是清一色连衣长裙，段云甚至还看到有的女工穿上了这二年非常少见的高跟鞋。 此时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两边的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男职工都坐在大厅左边，而女职工则坐在右边，一个个身子挺的笔直，三两人相互交头接耳的谈笑着什么，眼睛却都是不是的瞟向了对面…… 而当段云出现在舞厅入口的时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对面那些女工的目光，很多女工看向段云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火热。 段云是厂里的名人，大学生，是厂里的劳模，副总工程师，家里住的两室一厅的新房，现在更是成为了大集体那边的一把手，这样的条件，早已让他成了厂里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而且段云今天的衣着打扮也确实相当的抢眼，这年头年轻工人的衣着主要以绿军装和中山装为主，而段云今天穿了一身面料非常好的西装，皮鞋发型都是油光锃亮，段云本来长的就挺精神，今天的这身打扮更是让他显得帅气十足，自然也就能吸引了几乎所有年轻姑娘的火热的目光。 “段哥！” “段经理来了啊。” 此时几个青工看到段云后，立刻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这些青工基本上都是以前和段云一个车间的，谈不上熟识但也都能相互叫出名字。 段云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已经是大集体那边的一把手了，另外这些青工也都知道段云现在在外边生意做的很好，所以眼见段云到来，都纷纷上前套近乎，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找他办事或者兼职赚点外快啥的。 “段哥抽烟！” “火！” 几个青工第一时间给段云递上了香烟点上了火，然后开始询问段云目前外边生意和在大集体的情况。 段云做生意向来都是保持低调的，但跟着他的那几个青工雷子崔林等人则没段云这么多顾忌。 这几个月下来这几个青工都赚了比厂子工资高出好多倍的钱，吃穿用的都非常好，偶尔遇到以前的同事还会吹嘘一波，所以厂里知道段云生意赚钱的人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当初和段云一个车间的这些小徒工，当初他们和崔林雷子都挣着一样的微薄工资，家里也都穷的叮当响，可如今看到崔林雷子他们都骑着崭新的永久自行车，带的是锃亮的梅花手表，而且还时不时的下馆子喝酒，若说是不羡慕那是扯淡，所以这些青工也都想着也来投靠段云，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段云目前也确实需要扩大工坊那边的人手，不过他也不是随便招人的，脾气大不合群的他肯定不要，所以不是知根知底或者在厂里名声好老实肯干活的，他都不会考虑的。 就在段云和这几个青工一起交谈的时候，大厅中已经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声，舞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这年头的青年男女还是比较保守的，另外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厂里组织的这次舞会，所以大部分人都有些放不开，零星上去跳舞的也都是男职工和男职工，女职工和女职工，还没有异性一起跳的。 但这种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其实刚才两边男女职工分坐在两边的时候，眼睛可都没闲着，表面上只是和旁边的同事闲聊，但实际上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对面的姑娘和小伙。 有看对眼的，女职工那边就会用眼神给点暗示，男职工这边也同样在寻找心仪的姑娘，双方都看对眼的，目光就会对视上片刻，接下来男方这边就可以主动出击了。 第一首舞曲的时候，舞池中只有寥寥几人跳舞，而第二首曲子即将开始的时候，男工这边已经有人站起甚至，主动去和对面的姑娘邀舞了。 此时程清妍就坐在女工后排中间的位置，今天她穿了一件米黄色妮子外套，里面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白皙的脸庞，红色的嘴唇，头发是进行梳理过的，如瀑布般披在肩膀上，看起来依旧是那么靓丽动人。 即便是坐在后排位置，程清妍依旧所有男工瞩目的焦点，此时已经接连有六七个鼓足了勇气的男工上前想邀请她一起跳舞，但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其实程清妍萨已经看到段云来了，然后眼见此时段云还在和那几个青工聊天，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失望……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绅士 段云作坊那边确实还缺几个人手，所以也就和这几个青工多聊了几句。 最近一段时间作坊那边的崔林雷子挺忙的，除了天线生意，四牌楼那边的音响销量也开始走高，上个周日的时候，一天时间就卖出了十二套，整的曹东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曹东现在虽然赚钱，但也很辛苦，天天要去照应天线销售网点，然后安排崔林等人干活，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非常的劳累。 也幸亏曹东年轻能吃苦，倘若换个其他人，每天光是到各个厂区跑腿就能累个半死。 另外段云现在已经将之前一直在作坊干活的大军和雷子调到自己身边当助理，这样作坊的人就更少了。 音箱天线库存有限，另外段云已经买下了八套油坊巷临街的老房子，将来等这条街火了后，都是要开店铺的，所以段云必须要赶紧给作坊那边添加人手。 下一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局面稳定后，段云就不需要两个经理助理了，他打算让二虎以后专门给他当作坊这边的联络人，这样的话，段云就不必天天到作坊那边视察，能剩下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随后，段云让那几个想找活干的青工明天中午下班后到大集体来找他，到时候他会指使二虎交待作坊的工作给他们。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段云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舞厅中。 段云朝对面环视了一圈，立刻就看到了正坐在一排女工后面发呆中的程清妍。 此时已经连着放了三首舞曲了，上前邀请程清妍的男工一波接着一波，毕竟是红星齿轮厂的厂花，程清妍确实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段云看了程清妍一眼，而程清妍这个时候也正好抬头看向段云，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后，程清妍立刻面色微红，将目光缩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段云嘴角勾起，他着实感觉程清妍有时候真的挺可爱的，于是整了整西装的衣领后，大步走向了程清妍。 段云身材挺拔，穿上这身西装后，更显得精神帅气，脚上的皮鞋熠熠生辉，猪油梳理的偏分一丝不苟，只是走入舞池后，就立刻成为了所有女工眼中的焦点。 眼见西装革履段云走向自己，程清妍这一刻更显得有些紧张而窘迫，脑袋直接耷拉了下来，心头骤然加速。 尽管两人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但现在的情况和场合不一样，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这是程清妍第一次面对段云心跳的如此厉害…… “程清妍同志，能赏脸跳支舞么？”此时段云走到程清妍面前后，很绅士的鞠了一躬，同时对他伸出了手。 “嗯……”程清妍抿嘴微微一笑，随即也轻轻的伸出了手。 随后，在现场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两人一起走向了舞池。 程清妍滑腻的手掌有些微凉，走到舞池中间后，段云随即抓住了她另外的一只手。 两人身子瞬间拉近了距离，段云能闻到她身上那抹淡淡的香气。 平时程清妍面上一直都是清汤寡水，但今天显然是画了一些妆的，嘴唇涂了一层口红，显得格外娇艳欲滴。 另外程清妍的胸口毛衣上还挂了一枚胸针，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让段云此刻也不禁心头一阵悸动。 段云和程清妍一入场，立刻成为了现场众人的焦点。 段云西装革履，挺拔帅气，程清妍身材高挑靓丽，亭亭玉立的身材比很多穿了高跟鞋的女工还要高出一筹，俨然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以前跳过交谊舞么？”段云问到。 “没……” “其实跳舞挺简单的，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跳这种舞是有技巧的，第一拍出步时屈膝降体，第二拍运步时平中有升，第三拍并步时提踵体……就好比荡秋千一样，轻盈而飘逸……” 段云前世的时候虽然不常去舞厅，但这种交谊舞他以前还是和前世女友跳过的，这种舞并不难，段云算不上高手，但教程清妍这种初学者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嗯。”程清妍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顺着节拍来……”段云说话间，和程清妍的身子又贴近了一些。 程清妍的身子很软，段云靠近的瞬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两人相处半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这对于一向矜持的程清妍来说，感觉非常的紧张和羞涩。 在段云的指点下，程清妍第一次的舞步非常的僵硬。 “擦！” 刚跳了几步，程清妍就乱了拍子，踩在了段云锃亮的鞋面上。 “对……对不起！”程清妍见状，连声道歉。 “没事的。”段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不用紧张，跳这种舞就和荡秋千一样，小时候你玩过荡秋千吧，就那种感觉……” 只是段云话没有说完，程清妍就再次踩到了段云的脚上。 “真的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程清妍见状，面色更加窘迫起来。 “说了不用道歉，这皮鞋我早就想扔了换新的了，你随便踩，无所谓的。”段云眼见程清妍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越发感觉她有些可爱，接着说道：“你身子太僵硬了，放轻松，就和小时候你荡秋千一样。” “嗯。”程清妍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旋律又跳了起来。 其实程清妍不笨，她学任何东西都是很快的，但今天实在是因为和段云第一次跳舞心情太过紧张，所以才会显得很笨拙。 两人半首曲子跳完，段云的左脚被踩了两下，右脚被踩了三下，脚趾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表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曲子结束后，两人到场边休息了片刻。 “你舞跳的挺好啊，以前是不是也和别人跳过……”程清妍突然抬头对段云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他自然听出了程清妍问这句话的意味，随即故意皱着眉头说道：“以前更曹东他们去过舞厅，看他们跳舞挺新鲜的，就和曹东那小子试着跳了一阵子，结果那小子比你可笨多了，我离开舞厅的时候，脚都被踩肿了……啊不，我不是说你笨哈……” “噗！”程清妍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片刻后，听到舞曲声再次响起，随即直视着段云，伸出手柳眉一挑说道：“今天我一定要学会跳交谊舞，麻烦多多指教！” 第三百八十四章 趁热打铁 “好好学，我这双皮鞋已经做好为艺术献身的准备了，你千万别客气！”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呵呵。”程清妍闻言，咯咯笑了起来，随即再次和段云一起走入了舞池。 相比上一首曲子，这次程清妍明显已经放松了很多，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脊椎要挺直，腿部弯曲就行……对对对！就这样……转圈的时候身子向前迈一步……”舞曲响起后，段云认真的指导着程清妍舞步和动作。 这次程清妍学到很快，虽然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舞步明显已经开始有入门的迹象了。 又是一首曲子跳完，程清妍只踩了段云两脚，也算是进步不小了…… 即便是被程清妍踩的脚面生疼，段云却依旧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表现痛苦的话，程清妍就会越发紧张，更容易犯错。 “再来！”又一首曲子响起，程清妍轻咬了下红唇，对段云说道。 “你不休息下么？”段云微笑着问道。 “没事的。”程清妍俏脸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接着说道：“我跳的还不够好，学习应该趁热打铁。” “好一个趁热打铁。”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又拉住了程清妍的手。 两人身子贴的很近，程清妍轻轻抬头看了段云一眼，但随即又将目光缩了回来。 其实这次邀请段云陪自己参加舞会，程清妍是真的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以前她一直都感觉男女在一起跳舞真的有些太‘大胆’了，程清妍的心态一直都比较矜持保守，对一些新潮前卫的东西不是太容易接受。 不过跳过两曲后，程清妍紧张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而且她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上这样的活动了。 一曲接着一曲，程清妍的舞步渐渐开始变的熟练起来，甚至跳到最后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了几分默契，在舞池中翩翩而动，显得格外的惹眼。 眼见程清妍基本舞步越来越娴熟，段云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跳到最后的时候，甚至一只手已经开始搂住了程清妍的腰，教她跳起了难度更高的华尔兹。 最初的时候，程清妍和段云身子贴近的时候感觉非常的窘迫和难为情，但渐渐的，随着几首曲子跳完后，她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对于段云更大胆的动作，也没有那么敏感了。 况且段云也是程清妍内心中意的人…… 两人中间只休息了十多分钟，然后又神色兴奋的步入舞池中。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舞会正式结束后，程清妍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跟着段云离开了人防的地下舞厅。 此时人防外月朗星稀，空气带着几分微凉，从人防中走出的人群声音嘈杂，几对男女职工还大胆的拉起了手，反正天黑也没什么人看到，神色都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兴奋之色。 “今天……真的很抱歉，把你的皮鞋也给踩……”走出人防后，程清妍对段云一脸歉意的说道。 今天程清妍的心情也是疲惫中带着几分兴奋，作为一个平时不怎么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技术宅女’而言，今天跳了整晚的交谊舞，让她心情变的非常兴奋畅快，只见她用手轻轻的掠了下前额沾满细密汗珠的刘海，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没事，这双皮鞋让你学会了交谊舞，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下个月发工资的话，我给你买双新鞋吧。”程清妍说道。 “不用。”段云摇摇头，说道：“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就行了。” “什么请求？” “就是帮我们厂这边安装喷丸机的事情。” “上次你和我说过了，我明天就请个假去你们公司。”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我不能占用你的工作时间，还是周日吧，我这两天把工件都加工出来，周日留维修组的人加班，你过来指挥安装一下就行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个没问题。”程清妍点点头，片刻后又对段云说道：“最近你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不太顺啊？” “这话从何说起？” “这两天厂里开会，都有领导在会上当着厂长的面告你的状，说自从你到劳动服务公司后，把整个公司整的一团糟，没能很好的团结厂里的职工，管理上简单粗暴，不走民主程序，还强行开除了几名正式工，在大集体中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导致很多工人强烈的抵触，很多工人都用旷工来抵制你的管理……”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告状的人多么？”段云问道。 “会议室上好几个科长干部都告状了，说你这是资产阶级右派的作风，要脱离群众在大集体那边搞一言堂，还说总厂若是不处理你的话，他们就要向上级部门举报，还说你架子特别大，好几次他们找你你都找借口不见面……”程清妍面带忧色的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段云早就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前几天的时候，就已经有总厂的领导到大集体想要找他谈话，不过都被他安排保卫科那边挡下了。 大集体这边关系户多段云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现在的一些做法肯定会被这些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关系户的强力反弹，然后让总厂那边的靠山给段云施压。 当面见不到段云，那些总厂的领导自然是恼羞成怒，直接把状告到了厂长那边，段云对此早有预料。 不过段云并不担心秦刚会把自己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给撤了，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当初段云在立下军令状的时候，明确写明了总厂这边在约定期限内不能行政干涉段云的工作，况且段云这经理是秦刚任命的，这才过了不到一周时间就要撤换段云，这无疑就等于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另外就是总厂对段云有技术依赖，段云在市局也有靠山，之前开除的几个人都是涉及到刑事犯罪的，段云有他们的把柄，完全就是按照厂规办事，这个没人能因为开除职工这件事对段云问罪…… 第三百八十五章 告白 “你还能笑得出来啊？”程清妍见状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这次在总厂这边得罪的领导太多了，就连我爸都说你这个经理快要当不长了……” “那你觉得我这个经理能当长久么？”段云转头对程清妍问道。 “不好说……”程清妍轻声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我感觉你还是专门搞技术工作比较好，行政管理太复杂了，并不适合所有的人……” 程清妍说的很含蓄，但明显感觉段云现在处境非常艰难，想撑下去并不容易。 “那你意思是我不是当经理的料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很聪明的，我只是觉得你技术水平这么高，专职搞技术工作将来会很有前途的……”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家人也都希望你能重新回到总厂上班的，我爸和秦厂长关系很好，有他帮你说话的话，最多扣一个月工资，你还能继续干你的副总工程师……”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抬头看了段云一眼。 “如果我不回总厂的话，你爸妈是不是就不会同意你和我来往了？”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段云自然能听出程清妍话里的意思。 段云和程清妍父母已经很熟悉了，虽然从来就没谈过自己和程清妍的交往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程家人一直都是把段云当成一个‘潜力股’来对待的，毕竟无论从学历职位还是其他方面的条件，全厂上下已经找不到比段云条件更好的男青年了。 程清妍现在这么说，其实多半也是她父母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们夫妻两人看不了太长远的事情，就目前的情况看，程清妍父母还是感觉段云继续留在总厂发展比较好，趁着他到劳动服务公司没几天，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段云这个时候回厂的话，就凭他的技术，未来前途依旧一片光明。 但倘若段云非要撑到半年后一事无成被撤换回厂的话，这辈子就会顶着一个失败者的名头，今后在厂里也很难抬得起头，前途一片渺茫，到了那个时候，程家是不会看着自己女儿跟着段云一起成为全场人的笑柄的。 “咱们是同学同事，当然要来往的。”程清妍说道。 “你没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段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直视着程清妍说道：“我不想再拐弯抹角了，我和你明说好了，程清妍，我喜欢你！” 段云这已经算是对程清妍的赤裸裸的表白了。 其实段云今晚来参加这个舞会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和程清妍示爱，但此时却突然临时起意，决定把事情挑明。 两人已经相处了整整半年多了，段云其实早就对程清妍有所心动了，而他也看得出来，程清妍也是对自己很有好感的。 只不过两人之前相处的时候，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以程清妍这样矜持保守的女孩而言，让她说出那三个字几乎是不太可能的，而这次主动邀请段云陪他参加这次舞会，可以说已经快用尽了全部勇气了。 段云从来不认为程清妍这样的女孩主动邀请自己陪她跳舞只是为了娱乐，以段云对她的了解，程清妍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如果可能，她更喜欢呆在家中或者图书馆，对跳舞这种新潮的活动兴趣不大，所以在段云看来，这就是程清妍试图改变两人关系的一种暗示和努力。 段云一个大老爷们感觉继续玩这种暧昧没什么意思，他已经没有了当初刚重生过来时候的心结，既然程清妍有所暗示，段云也理应表现的更主动一些。 “你……你什么意思？”程清妍听到段云突然对他说出‘喜欢你’三个字后，整个人顿时呆站在原地，心跳骤然开始加速。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段云直视着程清妍，正色说道：“你是个好女孩，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咱们都很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可无论如何，我都愿意今后能为你遮风挡雨，成为你能永远依靠的那个肩膀……” 段云其实还是想说一些比较浪漫的话语的，但话到嘴边，语言却开始变的直白起来。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程清妍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 “你……你……”这一刻程清妍心头狂跳，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起来，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你相信我，我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对你说出这些话的，你也可以试着和我用另一种角色和我相处一段时间，算是给我一个机会吧……”段云说话间，轻轻拉住了程清妍的手。 程清妍下意识的想缩回手，但感觉段云抓的很紧，也就没再挣扎。 不需要回答，程清妍显然已经算是接受了段云的表白。 段云的车就停在人防的门口，但此时两人却没有上车的意思，而是手牵在一起，缓缓的走在灯光昏暗的小路上。 两人一路上基本没有说话，但内心却都如潮水一般翻涌，想了很多的事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段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如同初恋一般单纯而朦胧，月光如水，牵着心仪姑娘的手，眼前的一切都变的异常美妙。 程清妍则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偶尔用手轻抚下前额的青丝，双瞳有些凝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程清妍的家门口。 “我想我应该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在楼道口，程清妍轻轻抽回了手，抬头对段云说道。 “一定要和你爸妈说么？”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段云还是前世的思维，他认为两人恋情没到一定程度，是没必要和父母说的。 但实际上，这年头很多年轻男女的婚姻父母还是有很大的决定权的。 “他们把我从小养到大，我不想做任何让他们伤心的事情。”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随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你放心，我爸妈都是很通情达理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反对的。” “好吧。”段云闻言点点头。 “再见！”程清妍对段云轻轻的挥了挥手，转身快步走上了楼梯……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半军事化管理 第二天早上，段云刚上班来到厂子的时候，却看到保卫科前的空地上，十几号保卫正整齐的站成两排，秦胜利正在拿着一个考勤本子点名中。 “段经理来了，都敬礼！”看到段云到来，秦胜利立刻对着那些保卫科的科员喊道。 “段经理早上好！” 秦胜利话声一落，在场十多个保安个个腰板挺的笔直，对段云敬了标准的军礼。 “你们这是……”段云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对秦胜利问道。 “段经理，我觉得咱们保卫科以后应该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兄弟们基本都是当兵的，不能给当兵的人丢脸，所以平时上班的一言一行都要规范好，起码也得像回事。”秦胜利走到段云面前后满脸赔笑着说道。 “这个好。”段云闻言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回头我让人在院子里安上一套单双杠和其他健身器材，另外再整个篮球场，你们以后没事的话，可以多活动活动。” 段云看出秦胜利这伙人个个年轻体壮，精力都非常的旺盛，保卫科这边的工作非常清闲，倘若不给这些人找点事情或者活动的话，还指不定会无事生非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段云决定在保卫科这边的院落中安装点健身器材，平时那些下班无事的人，可以锻炼身体打打篮球啥的，起码有个能娱乐的活动。 “那太好了！”秦胜利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另外上次你们果断处理突发袭警事件有功，过段时间我会全厂通报表扬你们，本月工资没人多发十元钱的奖金，以后还希望你们能爱岗敬业，守护好咱们的厂子。”段云正色对秦胜利说道。 “十块钱奖金！？”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的这十多号保安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要知道，他们以前在村子里种地的时候，一年也就能赚不到百十块钱，之前帮段云打架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却没想到段云张口就奖励他们十块钱的奖金。 “段经理，真的太谢谢你了。”秦胜利一脸激动的说道。 秦胜利是真没想到跟着段云来这个厂子上班居然能这么赚钱，之前抓到偷东西的内贼的时候，一百五十块的罚款段云就一分没要，全都给他们保卫科的人发了，前天晚上只是过去帮段云收拾了几个小混混，就又有十块进账，这都已经赶上村里塑料厂工人一个月工资了，这如何不让秦胜利等人感到兴奋，这也让很多人越发想着要和段云死心塌地的长期混下去了。 “我就一句话，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事情办的好，奖金绝对少不了，你们保卫科是厂里的门面，也是厂子守护者，只要厂子安全，能杜绝偷盗行为，我保证你们以后的收入会越来越高。”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天天都在厂里白天黑夜盯着呢，出不了事情的。”秦胜利嘿嘿笑着说道。 “那就好。”段云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骑来一辆自行车，只见书记姜建华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进入了厂大门。 眼见姜建华锁好车子从车棚走出，段云立刻笑吟吟的招呼道：“姜书记早上好啊。” 姜建华闻言看了段云一眼后，将头扭到了一边，根本就不搭理段云。 “您xx的什么态度！？没看到段经理和你打招呼么？”一旁的秦胜利见状，立刻忍不住对着姜建华吼了一声。 “什么东西！” “段经理打招呼都爱搭不理的，当自己是谁啊？” 此时保卫科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怒斥道。 尽管书记是厂里的党政一把手，但对姜建华而言，他们是段云从村里带到厂子里的，在他们眼里段云就是厂里最大的，他们只听命于段云，其他人都不好使。 况且段云和马军营村支书许富贵私交非常好，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段云的徒弟，所以光是这一点，保卫科这些人就对段云有很高的忠诚，哪怕是厂里的书记对段云不敬，他们也照样敢当面硬怼。 姜建华万万没想到这些保卫科的人居然敢当面骂他，顿时心头大怒，但转头看了这些人一眼后，发现这帮保卫个个身强体壮，脸上都带着几分怒色，随即将目光又缩了回去，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段经理，以后要是厂里谁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们保卫科面子，只要你发话，我们保证把他收拾的老老实实的，这年头有人就是欠削欠整！”秦胜利大声说道。 已经走出一段的姜建华听到这句话，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但并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都闭嘴！”段云板着脸喝斥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前两天韩警官白给你们普法了？咱们这是保卫科，不是土匪营！以后一定要注意你们的工作作风！” 段云嘴上这么说，但手却抬起来在秦胜利的肩膀上拍了拍。 “明白明白！以后我保证让弟兄们说话注意。”秦胜利嘿嘿笑着说道。 “行了，你们忙吧。”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上午段云还是安排科室人员铺路打扫卫生，车间工人则在段云的指挥下，加工组装磨齿机的各种工件。 现如今厂子所有工作已经开始进入正轨，除了一些强硬抵制段云的科员外，其他职工都能正常上下班工作，偶尔加班也没什么怨言。 说到底，虽然有人对段云的这个年轻的经理心生不服，但总还是希望这个厂子能越来越好的，而这几天厂里环境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们也都希望日后能有个更好工作环境。 上午九点多，段云将事情安排给车间主任罗飞后，就开着车离开了厂子。 上次段云汽车被砸破损后，段云需要到汽车厂将车子重新修理下。 除了修车，段云这次去大兴汽车厂，主要还是想他们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七章 订单 段云先开车去银行取了点钱，然后直奔大兴汽车厂。 上次段云厂子外壳被砸的多处破损，车窗车门都有很大破损，但好在发动机等重要部件没有损坏，所以车子正常使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外观不好看。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大兴汽车厂的门口。 门口保卫得知段云要找厂长李修后，立刻拨通了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十分钟后，就看到李修笑吟吟的走到门口，远远就对段云挥手招呼了起来。 “小段啊，欢迎欢迎！”李修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说道：“厂里生产线最近又有了点问题，我们还正想找你帮忙呢，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就过来了。” 李修和段云也算是比较熟识了，当初段云在这里安装新生产线的时候，两个私交就很好了，另外李修也知道厂里新生产线有时候离不开这个技术大拿，所以对他也是相当的客气。 “生产线又怎么了？”段云闻言眉头微皱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台冲压机噪声过大，还总是漏油，所以想找你过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李修正色说道。 “这样啊。”段云段云面色一松，随即说道：“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还是小段你雷厉风行啊，这才刚来就麻烦你……”李修闻言一脸赞许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段云问道：“对了，小段，你这次来我们厂子是有什么事情吧？” 李修自然看出段云这次来肯定不是为了找他叙旧聊天的，肯定是有目的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最近走霉运，车子让人给砸了，车窗也给打碎了，所以想到你这里修一下……”段云用手指了指车子说道。 “你谁干的啊？”李修看到段云那辆212外壳多处被砸的坑坑洼洼的，车窗也少了两块，顿时惊讶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其实就是厂里几个混混干的，现在已经都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没事了。”段云说道。 “啊，那就好，这年头咱们大兴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你可要小心着点。”李修闻言点点头，随即说道：“车子发动机没事吧？” “没事，就车窗和外壳被砸了。” “发动机没事就好说！”李修闻言面色一松，随即对段云说道：“车子就放在这里吧，我让小车班的人把车子开到维修间，剩下事情你不用管了。” “那谢谢李厂长了。” “小事情。”李修摆摆手，对段云说道：“咱们还是马上去新车间看看吧。” “行！”段云很干脆的点点头。 两人随即走向了厂区的新车间。 进入车间后，生产线上的工人纷纷和李修段云打招呼。 如今新车间的大部分工人都是认识段云的，之前段云帮忙安装新生产线期间，很多工人都是段云指挥培训出来的，关系也都相处的非常好，所以看到段云今天过来，也都表现的很热情。 在李修的带领下，段云很快就来到了那台有问题的设备面前。 段云对这里的设备可谓是知根知底，当初的图纸都是他翻译出来的，所以通过车间技术员介绍机器的故障后，段云很快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场绘制了一张简易的图纸，让他们给这台老设备加工替换几个工件，同时交待给技术员一些注意事项。 临近中午下班，段云才算处理完了车间的事情，眼见到了饭点，李修领着他到来到机关食堂一起吃饭。 在食堂里面的小间中，李修要了一些菜饭，和段云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我们这里食堂伙食一般，小段你别介意哈。”李修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李厂长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用得着这么张罗么？”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哎，好歹你这次来又帮我们厂子解决了大问题，应该好好谢谢你的……”李修笑了笑，接着说道：“小段啊，你是不知道，现在厂里就全都指着这个新生产线呢，生产线出了问题，我这觉都睡不好……” “李厂长工作太敬业了。”段云赞道。 “我这也是没法子，上面领导都盯着这条新生产线呢，瑞局长三天两头询问情况，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也不好说啊。” “没关系，以后你们厂子设备出了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肯定帮忙的。”段云说道。 “电话？你们厂专门给你安电话了？”李修闻言一怔。 “我现在已经不在红星总厂上班了……”段云闻言，将自己已经调任到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的事情和李修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啊，原来你都当经理了，早就看出小段你年轻有为，恭喜恭喜！”李修听完段云的讲述后，立刻拿起面前的酒盅，对段云说道。 段云见状，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放下酒杯后，说道：“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设备改装，想着能研发新产品拓展市场，所以今天我到李厂长这里，其实也是想和你们厂子建立业务关系的……” “建立业务关系？”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想从李厂长这里要点订单的……” “订单？你们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生产我们厂需要的东西么？”李修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说道：“你们红星齿轮厂不是一直都生产农机齿轮么，可我们厂是生产轻型汽车的，用的齿轮设备可不是你们厂子能生产的……” “没错，我们总厂确实是生产农机齿轮的，不过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打算研发生产汽车变速箱齿轮，产品出来后，想先在大兴本地拓展市场，所以我就先来您这里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小段啊，你是个搞技术的，应该知道农机齿轮和汽车齿轮之间的工艺差距吧？”李修正色对段云说道。 李修感觉段云的话非常的不切实际，以目前大兴汽车厂的情况看，引进的变速箱齿轮是厂址位于宝鸡的陕西汽车齿轮厂的产品，仿制的还是苏联噶斯51型变速器，虽然产品已经在国际上严重落后，但却是国内最大的汽车变速箱生产厂家，国内其他齿轮厂家尚且还没有能力生产出专门的汽车齿轮变速箱产品。 “知道的。”段云点点头，说道：“无论从齿轮精度还是表面硬度耐疲劳性能，汽车齿轮都要比农机齿轮高一个等级，之前我在你们厂帮忙的时候，也看到了你们从国内引进的变速箱齿轮的各种参数情况，在我看来，我们劳动服务公司也能生产出这种规格的合格产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厂子也确实有一定自主采购产品的权利……那我看这样好了……”李修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回头我给你份陕西汽车齿轮厂产品的齿轮样品和资料，你回去可以研究研究，如果你们厂子真能生产出这种质量规格的产品，而且性价比更好的话，我可以从你们厂子订货！”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技术攻关小组 “这杯酒我敬你，你可算帮了我大忙了！”段云闻言，将面前的酒杯倒满，对李修道了声谢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别忙着谢我，能不能拿到订单，关键还是要看你们厂产品的质量，否则的话，汽车用了你们厂子的产品一旦出了问题，这责任我也承担不起啊……”李修皱着眉头说道。 “李厂长您放心，您这么信任我，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是不会砸了我们厂子的信誉和招牌的，这次回去我就开始着手开发新变速箱齿轮的工艺，最慢一两个月，我就会拿着合格的成品再次过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到时候还希望李厂长能给我们一口饭吃。” “呵呵，只要你们厂的产品质量有保证，价格也便宜的话，我们干嘛舍近求远买陕西的产品？我话就放这儿了，只要产品合格，价格差不多，我可以优先采购你们厂子的产品！”李修正色说道。 “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回头你一套样品和资料回去，做个参考，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李修说着，也端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下午从汽车厂离开的时候，段云的车子已经焕然一新。 维修车间的几个师傅将段云的车子进行了一番钣金和喷漆，另外还给段云换上了两块新玻璃，这还是当年厂子仿制北京212吉普剩下的库存玻璃。 尽管李修不想收段云的维修费，毕竟这次段云来汽车厂也帮忙解决了新生产线设备的故障，但段云还是留下了三百块的维修费，另外还要了发票，这么做原因很简单，这涉及到陈大强一伙人打砸自己车子造成的财产损失的评估，公安局那边也需要维修单据给他们定罪，至于赔偿方面，就从扣除这几人的工资中报销段云的维修费，段云花出去的钱肯定要拿回来的。 李修将一组陕西汽车厂生产的变速样品放在了段云的车上，算是借给段云研究的，以后是要归还的，段云也是非常的感动，对李修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离开汽车厂，开车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劳动服务公司，叫上保卫科的人，将汽车厂借来的这套变速箱齿轮设备搬到了车间的调度室中。 段云这个时候开始大致研究起这台变速箱来，从带来的资料上看，这种汽车变速箱是前四档，后一档，3~4档带同步器，基本都是仿制苏联的嘎斯51的技术。 其实嘎斯51的变速箱技术在当时的世界各地都有广泛应用，其中波兰，朝鲜，和中国引进了它的技术并且批量生产，我国从五十年代引进，一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国内依旧有厂家生产，之所以会延续这么长的生产时间，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种变速箱设备构造相对简单实用，技术门槛不算太高，所以非常适合当前中国的国情。 段云这次亲自动手，在几个维修工的配合下，很快就拆开了这个变速箱。 看到变速箱内部机构后，段云顿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这种变速箱的内部结构比起后世汽车变速箱要简单的很多，毕竟这都已经是五十年代的产品了，尽管国内厂家对这种变速箱做了了一下优化和改进，但限于目前国内的机加工已经技术水平，改进的地方非常有限，总体而言，依旧是一种非常落后的产品。 虽然这种变速箱结构简单，工艺落后，但实际以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设备和技术水平而言，其实并不具备生产这种汽车变速箱的能力，最主要的原因是，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只有一个机加工和热处理车间，以目前的设备加上段云的技术工艺改造后，最多能生产出变速箱内部的齿轮，而其中的变速箱外壳等部件，则无法制作。 但如果段云能和总厂合作的话，这些问题则可以迎刃而解，毕竟总厂那边有模型和铸钢车间，一直以来都在生产农机变速箱产品，做出汽车变速箱外壳部分还是没有问题的，段云可以通过和总厂那边合作，完成变速箱外壳部分的生产。 所以目前段云只需要解决汽车变速箱齿轮部分的加工工艺，然后和总厂生产的外壳部分进行组装，就能完整是生产出完整的变速箱设备了。 这其中还涉及到齿轮产品的精度耐疲劳性等参数，以及产品检测和成本核算问题，都是需要一步步进行解决的，而目前段云最优先要完成的就是要做出一套合格的样品出来。 “段经理，你这是打算让咱们厂子生产汽车变速箱？”车间主任罗飞看着段云带来的图纸，惊讶的问道。 “厂子想盈利，光是靠吃总厂的残羹剩饭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段云点头说道。 “可……可这难度有点大啊……”罗飞面露难色，他本身也是技术工人出身，对农机和汽车齿轮的差别还是有所了解的，深知这其中的技术难度。 “咱们厂子就是靠技术和产品赚钱的，没难度就是没门槛，人人都能做出来的产品就不值钱了。”段云对罗飞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要组织车间的所有技术人员和技术骨干搞一个技术攻关小组，可能需要经常加班加点，你担任副组长，配合我的工作，没问题吧？” “要是真能做出汽车变速箱，把厂子搞活，加班加点不算啥！”罗飞很干脆的说道。 “行！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段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了一眼手表后对罗飞说道：“这马上就快五点半了，今晚回去你列一个技术攻关组的名单出来，要技术好能吃苦的，中午晚上可能都会加班，一旦产品样品做出来，我保证会给予重奖的！” “好的，回头我就挑几个人出来。”罗飞应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 测验成功 对段云而言，他需要一个能有力执行自己工作安排的团队来做技术攻关这种事情，通过让这些小组成员参与技术攻关，边工作，边学习，慢慢培养出一批技术骨干力量，最终成为这个厂子的中流砥柱。 看到今天活也干的差不多了，段云随即下班离开了车间。 回办公室换完衣服，段云刚走下楼，就看到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的姜建华。 “姜书记，才走啊？”段云随口招呼了一声。 “嗯。”姜建华面无表情的看了段云一眼后，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姜书记您慢点，我还有事情想好你说呢。”段云走到姜建华身边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咱们厂科室这边出勤率是越来越高了，但总有那么一些人长期泡病假不来上班，我觉得是时候应该给他们调整下岗位和工资了……” “段云！”姜建华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沉，转头对段云说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咱们厂子职工工资都是国家发的，有正当理由休病假不来的话，你没有权利扣发他们的工资！另外厂里人事方面的调整必须要通过职代会，这厂子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呵呵，姜书记您别激动，我这不是和你商量着来么？”段云嘿嘿一笑，说道：“再说了，那些长期泡病号不来的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这年头基本上每个国企都有常年泡病号不上班的职工，但实际上其中很多人本身没什么病症，只不过在医院和厂里都有关系，找认识的大夫开上一份水分极大的患病证明，就能常年不上班而照领工资。 “他们是不是有病你应该问医生而不是问我，反正有医院证明你就不能扣他们工资！”姜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段云眉头一挑问道。 “段云！你不要太过分！这厂子是国家的，不是你个人的财产！”姜建华怒道。 “呵呵，姜书记您这么大嗓门干啥？我耳朵又不背。”段云嘿嘿一笑，说道：“我知道姜书记您一直对我有看法，但厂子现在养的闲人太多了，这么多的人吃闲饭，您觉的咱们企业能搞起来么？” 现在厂里的生产管理工作已经开始走入正轨，只剩下一部分死硬的关系户还在和段云顶着干，而段云下一步就要对这些人下手了。 国企的管理从来都是讲究一个求同存异的，之前段云一直都隐忍着没对这些人出手，就是想给他们一些时间和机会来和自己协商，但目前的情况是，厂里的一些工人根本就没把段云和厂里的制度当回事，不处理他们，就对不起那些老老实实上班的其他职工。 “这我不管，我这是按国家规定的国企制度办事！” “那您的意思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呗？”段云突然面色一冷说道。 “你想干什么？”看到段云面色不善，姜建华心头一怵，身子往后退了退。 “没什么，那咱们以后走着瞧！”段云微微一笑，转身快步走开了。 “段云，我警告你，这是法治社会，你敢乱来，上级领导和司法部门是不会放过你的！”看到段云快步走开后，姜建华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但此时段云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 第二天段云早早就来到了公司。 如今劳动服务公司的厂区已经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动员全厂职工铺设的砖头路面已经快延伸到了厂门口的办公楼，走在平坦的路面上，不再担心雨雪天气带来的泥泞。 厂房和办公楼的卫生状况也得到极大的改变，尤其是车间卫生，墙壁地面和玻璃都被洗刷干净，眼光透过玻璃照在厂房的地面上，让人凭生一抹暖意，工作环境大为改善。 另外厂房中已经没人敢在里面随地大小便，厂房外的厕所已经基本完成，估计今天就能交工，有了新盖的这排厕所，估计以后职工在厂区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就能彻底杜绝，厂区卫生状况会焕然一新。 而相比厂区卫生环境情况，段云更为关心的是产品的技术攻关，毕竟想扭转厂子常年的亏损问题，是必须要有畅销的拳头产品的。 车间主任上班看到段云后，立刻上前将一份名单交给了段云，上面已经写好了十一个技术攻关小组的成员，全都是厂里技术员和车间的老师傅，算是厂里目前的全部生产骨干了。 名单上的大部分人段云之前就已经认识了，确实都是工作态度非常好能吃苦的老工人， 拿到这份名单后，段云马上召集这些骨干在车间主任办公室开了个技术攻关小组成立的工作动员会，会议上，段云宣布了成立这个攻关小组的目的和当前的任务，最后承诺，一旦这次做出合格的变速箱样品出来，全员奖励一百元的奖金！ 一百元对如今的段云而言，不值一提，但对厂里的这些工人而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已经相当于他们三个多月的工资了，已经算得上是重奖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无疑对这些小组成员是个不小的诱惑，至于段云要求他们中午也要加班加点的事情，自然也是完全接受的。 会议结束后，段云立刻带着这十一个攻关组的成员进入车间开始工作。 整整一天的时间，段云都和攻关组的职工在车间忙碌着，到了下午的时候，段云设计的磨齿机终于改装完成，随即进入了启动测试阶段。 段云一口气用了二十组齿轮进行测试，为的就是能得出一个相对准确的测验结果。 机器启动后，车间里的所有工人都围在机器四周观看，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而凝重。 机器的嗡鸣声响起，砂轮飞快的转动，在齿间磨出零星的火花。 段云双眼紧紧地盯着机器一动不动， 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组齿轮加工完毕后，技术员立刻上前进行检验。 但技术员宣布全部样品精度检测合格后，车间中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三百九十章 举报材料 磨齿机改装成功，对段云而言是又一个阶段性的胜利，这也意味着在汽车齿轮精加工方面，段云已经完成了最为关键的一步攻关。 有了这台磨齿机，段云厂子就比总厂那边齿轮加工高了一个等级，已经具备了加工汽车齿轮精度的水平。 不过若是想做出各种指标参数合格的汽车变速箱，段云还有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要解决，一个是齿轮钢材的引进，总厂那边农机齿轮所用的刚才韧性强度用来做汽车变速箱齿轮指标不合格，段云还需要从另外的渠道引进齿轮专用钢材。 还有就是齿轮的热处理和齿轮表面强度问题，这是关乎到齿轮耐用性的关键技术，之前段云在总厂那边的时候，总厂热处理用的还是苏联的加工工艺参数，水平严重落后，成品合格率也低，这都是需要段云改进的。 至于齿轮表面硬度强化，段云需要引入程清妍的那台强力喷丸机器。 其实程清妍的那台喷丸机还是段云帮忙完成最后改进工作的，段云自己也能完成组装，但毕竟程清妍也付出了很多的心力和智慧，所以段云还是决定邀请程清妍进厂协助设备安装，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和肯定，也能让她收获一些成就感。 除了这些指标技术方面的问题，段云后续还需要解决产品检测，批量生产的质量管控，以及成本压缩等问题，这些都是需要段云一点点进行改进和解决的。 总而言之，总厂给段云定下的半年期限并不宽裕，段云要解决的事情很多。 看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段云随即离开了车间，准备换衣服离开厂子。 另外今晚段云还要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段云离开办公楼后不长时间，姜建华也将办公室门关上后，提着皮包下班了。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姜建华写出了一份举报材料，上面列举了段云上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后的‘三宗罪’，大致意思就是说段云担任经理以来，刚愎自用，脱离组织群众，滥用职权不经过厂代会商量而直接开除厂里的工人，无组织无纪律，雇佣社会上的二流子小流氓进入厂子保卫科，威胁恐吓工厂职工，制造恐慌情绪等等。 姜建华担任劳动服务公司书记已经三年了，口才和笔杆子自然都是他的强项，通过词语的修饰，将段云上任后的种种作为写的令人发指，比如说段云坚持要扣发厂里那些泡病假不上班的职工的工资，在他的笔下则变成了毫无人性的资本主义作风，其中患病职工‘悲惨’的家庭处境以及段云‘冷血’专断的作风描写的入木三分，大量煽情和批判的修辞语句的运用，隐然已经让段云的形象有了几分旧社会万恶地主老财的即视感。 举报材料整整写了七张信纸，另外他还誊写了一份，姜建华打算明天早上就上交到总厂党支部，如果总厂那边不管的话，他就打算将这份举报材料上交到上级党委部门。 走到这一步，姜建华实际上就已经打算和段云撕破脸皮硬干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段云现在已经逐渐摆脱了他的架空，对厂子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领着皮包，姜建华刚走到门口，就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只见此时秦胜利正站在厂门口，看的姜建华经过后，冲着他笑了笑。 姜建华感觉秦胜利的笑容似乎带着几分诡异，而当他目光转移到厂门口外后，却发现那里正蹲着几个穿军大衣的青年，目光也都是直勾勾的看向自己，脸上则同样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姜建华见状，立刻收回了目光，如今厂子保卫科的人都是段云拉过来的，之前陈大强一伙人就是被这帮人给收拾惨了，若说不是段云的安排，姜建华肯定是不信的。 快步走到车棚后，姜建华打开车锁刚想离开，却发现车轮硌着地面咔咔作响，蹲下身子一看才发现，两个车胎都是瘪的，用手拔出气孔后发现里面的气门芯已经被人给拔了。 “谁干的！？”姜建华此时气的是七窍生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但听到姜建华的怒吼，门岗的秦胜利等人则纷纷将头扭到了一边当没听到，相互间还有说有笑。 看到这一幕，姜建华算是明白了，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秦胜利这帮子保卫科的人干的，但现在无凭无据，姜建华也只能怒骂几句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无奈之下，姜建华只得推着车子走出了厂门口，而看到姜建华走出来，门口蹲着的那些穿军大衣的青年也随即站起了身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六七个神色诡异的青年，姜建华顿时感觉心头狂跳，后背发凉，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这年头大兴市的治安是很乱的，早些年非常罕见的凶杀案，强奸案，以及抢劫案从去年开始就频繁见报，以至于很多学校的女生和厂里女工晚上都不敢单独出门，有的女生如果哪天晚上一个人下学回家的话，第二天甚至会被老师叫去批评。 姜建华想起了昨天段云说的话，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威胁的口吻，早上的时候，他又看到段云和秦胜利等人在保卫科门口交谈，期间还因为姜建华没有理会段云打招呼，秦胜利等人还大骂了自己几句。 再想想就连一向在厂区横着走的陈大强一伙人都被段云带来的这群保安给轻松收拾了，姜建华心中更是一阵后怕。 从厂子推车子走了几十米后，姜建华突然看到前方的路口处停着一辆车，赫然正是段云的那辆212吉普。 姜建华见状不由的眼皮猛的跳了一下，推着车子就想从另一边走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汽车前大灯突然打开，姜建华感觉一阵刺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下眼睛。 下一刻，车门打开，段云从驾驶位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忽明忽暗，对姜建华说道： “姜书记，等你半天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坚持原则 “段云，我警告你，咱们国家是法制社会！你要是敢做什么蠢事这辈子你就完了！”姜建华对段云吼了一声，但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对对对！姜书记您说的对，咱们国家确实是法制社会，咱们理应做个守法公民。”段云嘿嘿一笑，缓缓走向了姜建华。 “你要干什么！？”看到段云走来，姜建华瞪着眼睛问道。 “姜书记这车子……怎么没气了？谁这么缺德啊？”段云看了姜建华的自行车一眼后，眉头微皱说道。 “哼，谁干的你还不清楚么？”姜建华哼了一声说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今天我正好想请姜书记一起下馆子吃顿饭，回头我送你回家……” “吃饭？谁会和你这种人吃饭？”姜建华不屑的说道。 “那看来姜书记是不给面子了？”段云吐了口烟圈后，直视着姜建华说道。 与此同时，后面那几个穿着军大衣的青年也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姜建华再次紧张起来。 “没什么，既然姜书记不给面子，那我也只能走了。”段云一摊手，转身就要离开。 而后面的那几个穿着军大衣的青年见状，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姜建华。 “等等！我去我去！”眼见后面几个青年步步逼近，姜建华连声对段云喊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之前段云连厂霸陈大强一伙都收拾掉，确实是点狠辣手段的，自己如果还不服软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呵呵，我就知道姜书记您是个聪明人。”段云嘿嘿一笑，随即拉开了后排从车门，对姜建华说道：“姜书记，请上车！” “可我这自行车……” “小杨，把姜书记的车子修好然后送到他家去，另外告诉他家人，今晚姜书记要和我一起在外边吃饭，晚点我送他回家！”段云对身后的一个青年安顿道。 “嗯？”姜建华闻言一愣，随即对段云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还有，您们怎么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 “这几个都是咱们厂保卫科的，上次不是发生了陈大强一伙人劫道的事情么，他们是我专门安排护送下班职工的护厂队成员，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厂职工安全着想，至于姜书记家的住址，保卫科都有职工住址通讯录呢…………” “护厂队……”姜建华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心里暗道屁的护厂队，刚才要不是他答应段云去吃饭，恐怕要被这帮小流氓给收拾了。 事已至此，姜建华无奈之下只得将车子交给了那几个‘护厂队’的青年，一屁股坐进了段云的车子。 随后，段云看着车子迅速离开了厂区。 “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眼见段云将车子开出了工厂小区后，姜建华面色紧张的说道。 “既然请姜书记吃饭，自然要去最好的馆子了。”段云扭头看了姜建华一眼后说道。 “最好的馆子？” “凤临阁你肯定听说过吧？”段云问道。 “你这大晚上的拉我进城吃饭？”姜建华惊讶道。 “去别的饭店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姜书记你放心，我开车过去很快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段云说完，脚下猛踩油门，车子迅速向着城区的方向驶去。 只用了十多分钟，段云就来到了位于城区的凤临阁饭店。 车子停在门口，段云领着姜建华进入了饭店中。 段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饭店吃饭了，所以对这里还是有些熟悉的，找了个包间坐下后，随即将菜单扔到了姜建华的面前。 “你这是……”姜建华看了一眼菜单后，疑惑的看向段云。 “点你喜欢吃的，别给我省钱。”段云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根凤凰香烟点燃后，将烟盒扔到了桌上。 “还是你点吧。”眼见段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姜建华心头一松，随即将菜单又递到了段云面前。 “过油肉，蟹黃燒賣，八寶飯，荷塘小炒及玉米排骨湯……另外再来两瓶茅台！”段云对服务员说道。 “段云，你点的太多了，吃不了……”眼见段云一口气点了这么多酒菜，姜建华惊讶道。 “吃不了打包走，带回去给你家人尝尝。”段云交完钱后，转头对姜建华微笑着说道。 “你这也太……不用这么破费的。”姜建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万万没想到段云居然出手如此阔绰，点这一桌子酒菜，基本上快赶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又不用你花钱。”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其实我是一直都想和姜书记好好谈一谈，前段时间太忙……” “所以你今天就找一帮二流子在路上堵我？”姜建华闻言哼了一声说道。 “呵呵，姜书记您觉得我像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么？”段云笑着说道。 “像！”姜建华没好气的瞪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省油的灯么？连我你都敢咋咋呼呼的，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的？”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服务员推门进入包间，将两瓶茅台和酒杯放在桌上，段云拿起其中一瓶后拧开瓶盖后，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姜书记，今晚可能让你受了点惊吓，这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的。” 段云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是图啥呢……”看到段云主动给自己敬酒，姜建华内心的惊怒顿时消去了不少，随即说道：“以后有什么话好好说，至于整这一出么？再说今天这顿饭太破费了……” “不整这一出姜书记您还肯跟我出来吃饭么？”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了，花一二十块钱请姜书记吃顿饭还算啥，我一个月光汽车的油钱就上百块，我天天下馆子都吃得起！” “天天下馆子？”姜建华闻言吃了一惊，说道：“你不就是个经理么，工资好像还没我高吧？能有这么多钱？” “人无外财不富，工资那点钱连我汽车有钱都不够，我从来就没当回事。”段云微笑着对姜建华说道。 “你的那辆车不是汽车厂借给你开的么……” “其实那是我从汽车厂买的，二手的，花了我八千多块！” “……” 听到这里，姜建华彻底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段云居然会这么有钱到这个程度。 “原来是大老板啊……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来大集体这边趟这摊子浑水，在总厂那里舒舒服服混日子不好么？”片刻后，姜建华一脸疑惑的问道。 姜建华最初以为段云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当经理就是想混个资历和职称的，毕竟以公司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总厂那边不输血的话，根本毫无油水可言，而且大集体这边关系户很多，管理相当困难，所以他实在想不通段云这么有钱为何还会来大集体这边趟浑水，这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人各有志，我是搞技术出身的，所以在技术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之前在总厂那边束缚太多，伸不开手脚，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则没这么多规矩，我可以借助这个厂子的人力和设备资源……”段云淡淡的说道。 “你以为你真的能管住厂里的所有人么？再说了，当初你可是在总厂那边立下军令状的，半年内不能扭亏为盈就要走人的，你真有这么大本事么？”姜建华打断段云的话说道。 “所以我需要姜书记您来帮我……” “段云，我这人做事向来都是讲规矩有原则的，你不会以为动动嘴皮子，然后用一顿饭就能收买我吧？”姜建华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这顿饭我可以不吃，但原则我是必须要坚持的，你最近在厂里的一些管理工作太过简单粗暴……” “我段云交朋友从来就不是只靠嘴皮子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姜书记准备了一份礼物……”段云说着，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皮包中，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 “这是什么？”看到段云递来了那个纸包后，姜建华疑惑的问道。 “姜书记，我听说你小儿子快结婚了，最近在厂里到处借钱……所以我觉得这八百块钱应该能帮您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段云微笑着说道。 “什么！？”姜建华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果然露出了一沓子的大团结，神色顿时一怔，片刻后对段云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最近我打算在厂里各科室的人事进行一些变动，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不服气……”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所以我需要姜书记您能帮我把‘底’给兜住了……” “你是想让我和你配合演红白脸？”姜建华闻言顿时恍然。 第三百九十二章 缓冲 “要没说姜书记是个聪明人呢，一点就通。”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咱们两个搭伙组成一个领导班子，相互协作配合，一起将这个厂子搞的红红火火……” “段云，你可能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这次你来劳动服务公司，在总厂那边得罪了很多领导，还有就是袁学东可不是一般人啊，他舅舅在市政府也是有点权利的……”姜建华面露难色的说道。 “咱们的直属上级是市轻工局，市政府他的手很难伸过来的。”段云淡淡的说道。 “我也听说你和咱们市局的瑞局长关系很好，不过……” “我说了，你只需要帮我应付厂里的那些刺头，至于总厂和市里压力，我一个人抗就行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听说姜书记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刚上高一，如果姜书记愿意帮助我，那么将来你小儿子将来结婚缺钱的话，我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啊……”姜建华闻言双眼闪过一抹兴奋，片刻后说道：“这个……真的是太感谢段经理了……” “呵呵，刚才我就说了，我段云交朋友从来都不是只靠嘴皮子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是将心比心，谁对我好，我也肯定会以诚相待，姜书记您岁数比我大的多，这社会经验阅历也比我高，其实当初我刚来这个厂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姜书记您是个能办大事的人才，能和姜书记成为朋友，我也非常的高兴。” “哎，我就是岁数大点而已，比不上段经理你这么年轻有为啊。”姜建华笑吟吟的回了一句，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包钞票说道：“这钱……要么我给你写张借条？” 段云的手笔让姜建华感到震惊，八百块不是个小数目，这让他感觉到了段云有些非同小可。 “借条就算了，另外这笔钱你想什么时候还我都行，两三年，七八年都可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若是姜书记您能多帮我忙，我还可以借钱给您的……” 段云这么说，其实就等于是把钱送给了姜建华。 姜建华是干部，他收这种钱肯定是不妥的，但借钱的话就没有关系，送钱和借钱只有一字之差，但这件事性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性质。 “那就谢谢段经理了。”听到段云这么说，姜建华顿时松了一口气，满脸赔笑着将那包钞票收入了自己的包中。 这个时候饭店服务员已经推门进入包间，将饭菜端上了桌子。 “动筷子！”段云见状，示意姜建华吃饭。 “哎。”姜建华闻言，拿起筷子加了块过油肉塞入了嘴里，赞道：“早就听说凤临阁这边的过油肉最好吃，今天一尝，果然是又嫩又香啊。” 姜建华虽然是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书记，工资奖金一直都算是比较高的，但家里孩子多，三个儿子结婚是个不小的负担。 其实以姜建华的家境，儿子是不愁找媳妇的，但他眼界高，想找门当户对，长得好有工作的儿媳妇，条件要求高，女方那边条件自然也不低，三大件从以前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变成了如今的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所以这几年来，姜建华为了给儿子攒钱日子一直都过的很紧，家里伙食也少见荤腥。 之前也曾经和袁学东下过几次馆子，但基本都在厂区附近的饭店，哪里有段云请客这样的排面。 “好吃就多吃。”段云说话间，拿起茅台又给姜建华的杯子倒满。 段云是真心要拉拢姜建华的。 以段云对大集体这边的了解，以前袁学东虽然是经理，但对厂里的事情基本很少过问，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带着财务的人去总厂转一圈，平常都是姜建华负责管理厂子的日常工作的，也就是说，姜建华在厂里还是有能控制大局的能力的。 段云虽然现在是厂里的经理，但他若是想以后能安心在厂里抓生产搞技术，科室这边就必须要有个能帮他管理的人，目前机关办公楼这边的刺头和关系户很多，国企管理方面的水很深，段云不可能将那些不称职的人全部简单的进行革职开除，所以为了能树立自己在厂机关的威望以及进行下一步的科室整改工作，他必须要有能以自己为首的领导班子，确保自己推行的行政命令能得到严格的执行。 段云身为国企经理就不可能实行私企经理那种顺我者留，逆我者开除的强硬手段，更多的时候是保持一种求同存异的状态，一旦段云和手下职工都保持强硬对峙的话，很容易发生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情的，打架，闹事，甚至跳楼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段云需要在他和职工中间建立一个‘缓冲区’，用来化解和缓和一些底层职工对上级领导的尖锐矛盾，让严重对立的双方都有个能相互协商的渠道，并最终都能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 而这就是段云拉拢姜建华，看中的就是他在厂里的威望和那张嘴，有时候一句话能引发一场冲突，同样也能平息一场冲突，段云需要厂里有这样一张喉舌为自己说话。 八百块钱在如今这个年头对普通工人而言绝对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但倘若能换来对厂子的绝对控制权的话，这笔钱对段云还是非常值得的。 “段经理，厂里管理方面的事情我能帮到你，可你当初在总厂那边立下了军令状，半年之内必须扭亏为盈，这个……可能么？”姜建华面露忧色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姜建华算是决定站在段云这边了，所以他也开始考虑段云要面临的困难。 “厂子生产销售盈利这方面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确保机关那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我会把厂里的效益搞上去的，咱们可是有分工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姜建华闻言点点头，虽然他并不相信段云真的有什么逆天的本事将这个亏损了三年多的厂子扭亏为盈，但既然段云说了不用他管，姜建华也就只能听从段云的安排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零食 晚上这顿饭两人整整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期间也聊了很多的事情，到了这一刻，姜建华才算真正放下了之前对段云存在的一些偏见，也越发佩服起这个整整比自己小一辈的年轻人来。 姜建华尤其惊讶段云的生意头脑和财力，段云和他讲了一些关于自己维修电器和天线生意的事情，这本身都是合法的生意，所以也没什么避讳的。 只不过段云并没有和姜建华透露自己真实的家底，只是说现在他已经是万元户了，外边的生意比工资赚的要多一些而已。 而且段云的成熟谈吐和头脑也策划第改变了姜建华之前认为他是‘愣头青’的印象，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之前姜建华一直都是跟着袁学东那边混的，袁学东也许比段云要有钱，但却不如段云这么大方，之前也给过姜建华一些小恩小惠，但相比段云一出手就是八百块这样的大手笔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段云承诺将来他最小的儿子结婚还会‘借’钱给他，这无疑就等于解决了姜建华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后顾之忧，所以他这次也终于动心，打算跟着段云长期‘搭班’了。 况且段云有学历有技术也有靠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站在这个‘山头’上，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摔多重，毕竟就凭段云是大学生这一点，将来会得到重用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越谈越欢畅，酒足饭饱好，段云将桌上剩下的一瓶半茅台和酒菜全部打包塞给了姜建华，他知道姜建华虽然是厂里书记，但其实平时生活比较节俭，这些酒菜也够他全家吃上两顿了。 拿到东西的姜建华也非常的高兴，他现在已经开始不避讳当面讨好奉承上段云两句了。 两人离开饭店后，段云开车把姜建华送到了小区门口，这才相互挥手离开。 目送段云的车子离开后，姜建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并没有马上上楼回家，而是走到了路灯下，打开皮包掏出了那个装钱的纸包。 钱来的太容易让姜建华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还想感受下那沓子钞票的厚度。 不过当姜建华掏出了那包钞票的时候，却带出了包里的几张信纸。 姜建华从地上拿起信纸看了一眼，发现这正是他白天上班时候写的那份举报段云的申请材料。 下一刻，姜建华将包里剩下的举报材料取出后，三两下撕成了碎片，然后团成一团随手扔到了路边的垃圾堆中…… …… 第二天早上，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今天段云的计划是解决齿轮的热处理工艺。 热处理是齿轮加工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程序，能提高齿轮的硬度，提高其机械性能。 对齿轮材料的基本要求是：应使齿面具有足够的硬度和耐磨性，齿心具有足够的韧性，以防止齿面的各种失效，同时应具有良好的冷、热加工的工艺性，以达到齿轮的各种技术要求。 常用的齿轮材料为各种牌号的优质碳素结构钢、合金结构钢、铸钢、铸铁和非金属材料等。一般多采用锻件或轧制钢材。 段云前世的时候，生产齿轮主要是以20crmntih钢材为主，同时根据不同车型、不同齿轮厂的加工工艺，20crmntm又可以分为h1，h2、h3等不同淬透性带宽的子钢号系列，这些都是渗碳钢，渗碳钢通常为含碳量为0.17%-0.24%的低碳钢，后世国内汽车车轮加工用的基本都是这种钢材。 不过目前段云只能使用总厂铸钢车间生产的低碳钢，刚才性能不算很好，但基本能符合目前国内厂家的要求。 大集体这边有个热处理的小车间，地方不大，里面有两台七十年代国产的，不过一直以来使用的并不多，基本一年到头都处在一个闲置的状态，所以段云这次准备将机器重新恢复使用。 后世齿轮厂对齿轮进行热处理用的都是渗碳炉，不过目前国内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只能用设计简单的加热炉。 以前段云在总厂那边的时候，他就曾经详细的了解过总厂那边的热处理工艺程序，发现这些最早苏联留下的热处理工艺已经严重滞后，热处理后的齿轮硬度和机械性一般。 对此，段云通过回忆前世在机车厂工作时候厂里热处理同类刚才的各种参数，想到了改进的方案。 段云的改进方案是正火用950c比原工艺提高50c，可以进一步消除锻造应力，细化晶粒。一次共渗直接淬火代替原先一次渗碳二次加热淬火工艺，不仅简化了工艺，而且避免多次加热冷却造成的氧化脱碳。 共渗用890c比渗碳温度降低了30c，这样在淬火时，对减缓奥氏体在点以下分解速度，减少组织应力和热应力，不仅减少变形，同时由于氮的渗入使奥氏体更加稳定，从而提高共渗层的淬硬性。 在段云看来，如果按照他的这个热处理工艺进行加工的话，那么热处理后的齿轮，无论强度还是其他参数，都是要高出总厂齿轮一筹的。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都在组织工人对两台加热炉进行修理和调试，更换一些老化锈蚀的线路和部件。 “师傅。”中午临下班的时候，大军进入车间找到了段云，将一张表格递过来说道：“这是上午的各科室考勤表情况。” “嗯。”段云接过那张考勤表看了一眼后，对大军说道：“大军，今天下午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情？” “这钱你拿着……”段云说话间，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钞票，交到大军手中后说道：“你中午吃完饭，进城买一些零食，什么杏干，高粱饴，大白兔奶糖，五香瓜子啥的多买点……” “买这么多零食干嘛？”大军闻言一愣，在他印象中，段云基本上除了抽烟，根本就没有吃零食的嗜好。 “……东西买好后包成一个大包，下午总厂上班后，帮我送到程清妍那里，跟他说我现在不方便去总厂，晚上我找她。”段云安顿道。 段云之所以让大军买零食送过去，其实就是想保持两人目前关系的‘温度’，做出一个主动追求程清妍的姿态来。 女孩的心思一般都非常的敏感，尤其是对喜欢的男生一举一动格外敏感，若是以前的话，两人只是普通的同学同事关系，只需要保持正常的相处就可以了，但现如今段云已经对程清妍告白，开始向着恋人的方向发展，所以段云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必须要表现的更加主动热情，始终让程清妍明白自己心里是一直都在想着她的…… “没问题！我保证送过去。”大军闻言顿时恍然，随即笑着应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热处理设备 段云这几天正是在厂里搞技改的关键时刻，但这件事还比不上他和程清妍感情上的事情。 厂子可以晚一两个月盈利，但爱情是一辈子的事情，段云必须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经营。 大军离开后，段云安排攻关组中午加班，继续调试加热炉。 在调试过程中，段云发现两台加热炉仪表显示存在问题，目前这个炉子用的还是热电偶高温计，其中几根热电偶触头已经出现问题，长时间运行后，温度显示上会出现严重的误差。 在段云看来，相对于齿轮的机加工设备，热处理设备也同样重要，若是想做出符合厂家要求的，必须要严格控制热处理工艺。 后世齿轮加工用的都是电子渗碳炉，但目前国内还没有成熟的渗碳技术设备，国外进口不现实，毕竟国家的外汇太宝贵了，段云所在的这个大集体几辈子都不可能申请到足够的外汇限额。 所以目前的情况看，段云只能想自己想办法改装加热炉，以达到合格的工艺要求。 以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如今段云当了公司经理后，也是必须要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目前段云已经从银行贷款二十万，厂里是有些钱的，但日后厂里用钱的地方还很多，除了工人的工资奖金，另外还要购买各种原材和设备，资金并不算富裕，必须要都花在刀刃上。 如果购买新的加热炉设备的话，绝对不是一笔小钱，而且买回来的设备也还是落后的产品，只能凑合用，达不到段云所需要的功能，所以段云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对现有设备进行维修和改装。 段云对这种加热炉的设计工作原理了如指掌，在他看来，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电子技术，将这台炉子改装成一台数控的热处理炉子，实现一键操作，精准控温，将来如果资金宽裕的话，段云还可以将这两台炉子改装成渗碳炉，段云还是知晓一些这方面的技术的。 不过改装用的设备从正规渠道购买的话，同样需要花费不少的钱，其实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段云完全可以使用一些二手的温控仪表设备。 至于购买二手温控设备的渠道，段云很快就想到了钱德强。 钱德强一直都在大兴电建一公司那边做倒卖焊条的生意，另外也有渠道从电建的能源工区的废料库中廉价购买各种电厂替换的旧设备材料，之前段云就是用从钱德强那里购买的设备组装做出了简易的注塑机，一直使用到现在依旧没有出现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都和攻关组的成员泡在车间修理调试设备，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离开厂子回家吃饭。 忙活的一天的段云非常的疲惫，但好在母亲的后勤工作做的非常好，段云进家就有热饭热菜，饭后妹妹段芳收拾碗筷，而母亲则给段云倒了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端到了段云想小屋中。 这一幕让段云有些感动。 母爱无疑是最无私的一种爱，当他的双脚放入水盆的时候，仿佛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心头只剩下阵阵的暖意。 不过段云洗完脚后马上就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然后用新买的发蜡将头发仔细的梳理了一番后，就出门了。 今晚夜校有课，段云要去接送程清妍。 坐上车子后，段云看了一眼脚下已经锃亮的新皮鞋，忍不住又擦拭了几下。 人靠衣装马靠鞍，既然是追求心仪的女孩，必须要拿出一个端正的态度来，仪容仪表必须注意，起码也要捯饬的光鲜一点。 启动车子后，段云很快就来了程清妍家楼下。 以往段云到地方后，都会先按两下喇叭，而今天让段云感到意外的是，程清妍此时已经在单元口早早的等着了。 现如今已经是四月中旬，北方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微冷，但天是越来越长了，太阳到现在才刚刚落下，还没有彻底暗下来。 对面的程清妍今天似乎也是进行打扮了一番，头发并没有扎在一起，而是戴着一枚精致的花卉发卡。如瀑布般披在了肩膀上，精致白皙的脸庞，红色的嘴唇，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妮子风衣，一眼望去显得格外亭亭玉立。 “清妍！”段云下车后，微笑着挥手招呼了一声。 “嗯。”看到段云后，程清妍也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对段云说道：“你下午什么意思？” “怎么了？”段云闻言一怔。 “买了那么多吃的，大军送过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你这意思是想把我当猪养么？”程清妍柳眉一挑问道。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就就是这么打算的。”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随即上前就要牵程清妍的手。 “我爸在楼上看着呢……”程清妍见状手轻轻的往后一缩，小声提醒道。 “啊……”段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程清妍家的凉台窗口，果然看到一个烟头忽明忽暗，随即问道：“对了，咱们的事情你和你爸说了么？” “上车再说。” “行。”段云点点头，转身开门上了车。 而让段云意外的是，程清妍这次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而以往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坐在后排的。 车子启动后，段云迅速开出了小区外。 “这钱给你……”车子驶入厂区公路后，程清妍递给了段云两张钞票。 “你什么意思？”段云见状眉头一皱。 “买零食的钱啊……”程清妍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听谁说过给自己女朋友买零食还要女友掏钱的？赶紧收回去，以后你想吃啥我再给你买。”段云撇撇嘴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做生意赚了点钱，可那是你自己的钱，我有手有脚上班也挣工资，干嘛要白吃别人的东西。”程清妍说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段云转头看了程清妍一眼，接着嘿嘿笑着说道：“你都是快成我媳妇的人了，这点零食还算啥……” 第三百九十五章 承诺 “不要脸，谁是你媳妇……”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轻啐了段云一句。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你要在这么说话我就下车了！”程清妍佯怒道。 “别别，我就是过过嘴瘾。”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给你买零食算是你帮我组装喷丸机的奖励，这总行了吧？” “嗯。”程清妍闻言，这才将钱收了回去。 “对了，说正经的，咱们俩那件事……你和你爸妈说了没有？”段云正色问道。 “我爸妈让你明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到时候会说这件事的。”程清妍说道。 “那他们肯定同意咱们交往吧？” “这个不好说……”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 “不好说？”段云一愣，连声问道：“你爸妈不会真的不同意吧？” “主要是我爸……”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他说你这这人太能瞎折腾，性格不稳重，将来容易出事……” “瞎折腾？”段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爸肯定希望我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总厂，看看报纸喝喝茶水混日子，就这么在厂里混一辈子吧？” “我爸他也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啊，不像现在，你到大集体后，得罪了那么多的领导，他们现在大会小会总要捎带着骂你两句……而且如果完不成任务，还会被厂里处分……”程清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一家也挺担心你的。” “我明白了。”段云闻言点点头。 从程清妍的这番话中，段云已经算是听出了程清妍一家对自己的看法。 目前的情况看，程清妍父母已经算是对段云各方面条件都认可了，毕竟无论从学历，职称，家庭经济情况，段云已然是厂里最出色的未婚青年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段云现在太年轻，不够稳重，会做出一些蠢事来，这是他们最为担心的地方，毕竟老一辈人都喜欢成熟稳重的年轻人，倘若两人将来真的会结婚在一起，而段云折腾出什么事情的话，他们全家肯定也会受到波及的。 “你明天到我家的时候，最好少说话，多吃饭，我爸妈他们说什么你都顺着他们来就行了，可千万别和我爸他吵起来啊……”程清妍对段云安顿道。 “行，都听你的，你爸妈说什么我都直说对对对，是是是，就这意思吧？”段云说道。 “算你聪明！”程清妍抿嘴一笑说道。 “你放心吧，为了你，哪怕你爸妈打我一顿我都会乖乖挨着的。” “你把我爸妈的当成什么人了？我爸妈才不会这样的，虽然说我爸他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说道。 “呵呵，我开个玩笑而已。”段云笑着说道。 “对了段云，其实不光是我爸妈，我也真的很希望你能回总厂上班……”片刻后，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你希望我一辈子就只是在齿轮厂上班一直到退休么？”段云问道。 “这难道不好么？”程清妍双眼闪过一抹疑惑，接着说道：“我爸妈就是这样过了半辈子，现在还很幸福，我也希望将来咱们能这样平安幸福的走完一生……”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将来可以过不一样子的日子？” “什么日子？” “咱们都是学技术的人，可以靠着自己的技术改变很多东西，让全国甚至全世界都用咱们设计的产品，就像提到电灯人们就会想到爱迪生，提到蒸汽机就会想到瓦特一样，咱们也能在未来的科技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太难了，但你有这么大的志向，值得肯定。”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另外我们将来也可以非常的有钱，住最豪华的别墅，天天吃山珍海味，出门前呼后拥，想买什么买什么，穿金戴银，珠光宝气……”段云接着说道。 “你说的这不是资本家么？”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对！就是资本家！”段云点点头。 “你这思想太危险了……”程清妍转头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段云，你说的这些简直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太飘渺也太不实际了……” “好吧，那我就说点实际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这么折腾就是不想平庸的过一辈子，到大集体那边当经理对我而言是个机会，如果能抓住机会成功熬过这段日子，那么将来我就能走向更高更大的舞台，以后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就这么简单……” “那你真的有把握在半年内让大集体扭亏为盈么？”程清妍问道。 尽管段云技术确实优秀，但程清妍还是感觉段云想完成军令状的任务希望渺茫，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在总厂听到的各种关于段云和大集体那边的传闻，几乎没有一个正面的消息。 “不如咱们打个赌吧，倘若我半年内能让大集体盈利的话，那你嫁给我如何？”段云笑着说道。 “正经点！”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接着问道：“那如果你失败了呢？” “失败的话，我就娶了你！” “无赖！”程清妍俏脸一红，轻啐了段云一句。 “呵呵，开个玩笑。”段云嘿嘿一笑，说道：“明天我去你家吃饭的时候，你可要多帮我说话，劝劝你爸妈啊……” “嗯，我会的。”程清妍闻言轻轻点点头。。 “你真是个好姑娘。” 段云说话间，右手伸向了程清妍，轻轻的抓住了她光滑白皙的左手。 “段云……”程清妍想缩回手，却被段云牢牢的抓住了。 其实程清妍自从那次舞会过后，已经不太在意段云偶尔拉着她的手了，而且从内心来说，她已经接受段云是自己交往的对象了。 但下一刻，段云却又开始得寸进尺，将手渐渐伸向了了程清妍的腰间。 谈恋爱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胆大心思脸皮厚，而这三点正好也是段云的长项。 程清妍是个矜持而且感情上非常慢热的女孩，所以段云必须要多多主动的将两人的情感尽快的‘升温’。 “段云，别这样……”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有些窘迫的说道：“咱们将来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吧。”眼见程清妍推开了自己的‘魔爪’，段云只得悻悻的将手缩了回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破烂王 第二天早上，段云到车间继续对加热炉进行调试，期间按照自己的改装思路，画了一张简易的改装图纸。 目前这两台炉子技术老旧，唯一不错的是外壳比较厚实，保温的效果还算不错，但加热和温控部分则已经落后，段云打算从这方面入手就行改装。 改装这种热处理炉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可一旦炉子改装完成后，将会极大的提高齿轮的硬度和其他机械参数，产品质量将会大幅的优于总厂的齿轮产品，做出真正合格耐用的汽车变速箱齿轮，所以花大量的时间金钱去做这样的改装还是非常值得的，毕竟这是可以提升产品市场竞争力的重要技术工艺。 如果以后有更多资金的话，段云还打算将这两台炉子改装成国内先进的渗碳炉，这样段云就可以一步步的加工出符合国际标准的齿轮产品，和国内甚至国外的知名汽车厂商合作，拓展更为宽广的销售渠道。 不过这都是段云比较长远的计划，而目前段云要解决的事情是，尽快的做出符合国内标准的变速箱产品，先拿下大兴本地汽车厂的订单，将企业扭亏为盈后，有了足够的资金和技术积累，然后再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到车间现场画了一上午的改装图纸后，中午下班段云直接开车离开了厂子，前往了大兴二电厂。 段云想买便宜的二手设备，钱德强则有一个非常好的渠道。 如今点建一公司承建大兴二电厂的工程，国家投资很大，另外一公司常年负责大兴一点厂机组设备的检修和改装，替换下来的设备很多，其中很多二手设备上的零件都是还能继续使用的，最为关键的是从钱德强这边买东西非常的便宜，比从正规厂家购买要省很多的钱。 之前段云从钱德强那里买过两次东西，知道他平时就在二电厂工地附近支了个摊子。 大兴二电厂位于市郊，工地周围是大片的农田，中间只有一道围墙隔着。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电厂的工地，当地的村民也从得到了很多的好处。 电建一公司除了编制内的正式工，承包这个工程后，也雇佣了大量的当地农民。 由于这些农民没有相关的专业技术，一般也就能干些体力活，另外还有大量农村妇女在工地干清洁工，工资不高，但肯定比种地要强的多。 对于一个投资高达上亿的电厂项目而言，每天工地上产生的各种废料和垃圾都是很多的，其中最为值钱的就是锅炉管道及钢架气焊切割产生的废品废料，少数是合金，大部分则是一般的碳钢，还有很多不锈钢废料。 一般来说，这些废铁废料按规定都是要由电建项目部这边进行回收的，但实际上工地自打开工以来，金属废品的回收率并不高，一部分被工区悄悄截留，比如电器工区每年都会悄悄的将安装多出的电缆割下卖出，卖出的钱给职工发福利，而锅炉管道工区这边则会同样将大件的废料截留，当成各班组工人的福利。 而工地上那些雇来的当地临时工清洁工，也都是小偷小摸不断，白天他们在工地转悠，捡拾一些下脚料和小块废铁，藏在工地角落中，另外很多在锅炉和汽机房干活的当地小工也会偷偷用气焊切割一些钢材，然后用铁丝穿成一串系在腰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带出工地。 偌大的一个几千人施工的工地如同蚂蚁搬山一般，将工程产生的数量巨大的各种废品悄然搬空，而这些废料最终则基本上都被附近的废品站收购消化。 这二年废品站基本都是国营的，但钱德强却凭借他在当地的人脉关系，基本上垄断了二电厂附近的废品回收生意。 周边也曾经有国营废品站试图从钱德强这边抢下这块大蛋糕，但奈何钱德强关系后台硬，相关部门根本就不管，而且在收购价格上也更为灵活，同样一斤废料，价格总是比国营废品站那边高上个一分钱两分钱的，而国营收购站都是统一收购价，很难调价，所以到了最后，钱德强成了当地名副其实的破烂王。 在电厂工地外不远搭建的一个简易的土房院落门口，段云停下车子走了下来。 “你们老板呢。”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棉袄的老头，段云问道。 “我就是老板。” “我说你们的钱老板。” “钱老板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情？”那个老头问道。 “我是他朋友，找他谈生意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啊，你是钱老板的朋友啊。”老头闻言，看了一眼停在院外的吉普车，立刻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段云，然后又帮他点上了火。 “你们这生意还不错啊啊。”段云看到院子堆放的如同小山一般的各种废品，随口问道。 “还行吧，钱老板年后又在别处开了两个摊子，这一天来回转悠，生意还过得去。”穿棉袄的老头说道。 “又开了两个摊子？看来老钱现在还真成了破烂王了。”段云笑着说道。 “就是想趁着盖电厂这几年赚点小钱，混口饭吃……” “小钱？”段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继续问下去。 在后世人看来，废品收购站并不起眼，但实际上其中的水很深，利润也是非常大的，而且背靠电厂工地，每天都有大量的铜铁不锈钢类的废品流入，利润那是相当可观的，这穿棉袄的老头说只是小生意，肯定是不想高调引人注意的说辞罢了。 就从目前钱德强又连着开了两个摊子来看，这小子最近这半年肯定赚了很多钱，而且说不定比段云的天线生意更赚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混口饭吃的小老板了。 段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手中的烟头刚扔下，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突突的摩托车声，下一刻，就见钱德强骑着一辆摩托车进入了院子中。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互惠互利 段云定睛一看，发现钱德强骑着的竟然是一辆嘉陵cj50摩托。 这种摩托是嘉陵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推出的第一款摩托车，车子外壳是橘红色的，在当时被称作‘红鸡公’，质量还是不错的，售价在一千元左右，绝对是土豪才能拥有的车子。 “钱老板这车子不错啊。”段云笑着招呼道。 “段云？”钱德强看到段云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外边的212是你的？” “嗯。”段云点点头。 “你小子现在厉害了啊，是不是发大财了？”钱德强问道。 “屁的发大财。”段云笑了笑，上前摸了下钱德强的那辆嘉陵cj50，说道：“钱老板居然都买上摩托了，你这才是真发了大财呢。” “你逗我呢？你都开上212了，还说我骑摩托的发大财？”钱德强闻言白了段云一眼，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212从哪搞来的？” “我之前去咱们大兴汽车厂帮忙，他们厂长借给我开的，不过油钱要我自己掏。”段云说道。 “厉害啊，你都和大兴汽车厂厂长拉上关系了。”钱德强将摩托车停放在院子里后，对段云说道：“外边冷，有话进屋说。” “嗯。”段云应了一声，跟着钱德强进了屋子。 屋子中摆设的很简单，一张方桌几个凳子，中间有了炉子，里面似乎正烤着红薯，能闻到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抽烟。”钱德强扔给段云一根烟，说道：“今天找我什么事情？” “你最近和电建材料库那边还有联系么？”段云对钱德强问道。 “有啊，怎么？你还想买塑料？”钱德强问道。 “不买塑料，我是想买点二手设备和零件……”段云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张上午画好的简易图纸，上面还附带着一个所需设备的表格。 “这个……东西还挺多啊。”钱德强接过那张单子看了一眼后，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我也不知道电建废料库中能不能凑全这些东西。” “钱老板你神通广大，还有你办不了的事情啊？”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是知道钱德强和电建一公司很多领导关系都不错的，肯定也是逢年过节挨个上贡的，否则的话，他是不可能长期从一公司这边倒卖焊条和各种偷窃来的废料的，还能明目张胆的在电厂工地周围收废铁，光是电厂项目部的保卫科，就能过去把他摊子掀了，再给你按个投机倒把倒买倒卖的罪行，不让你吃几年牢饭简直对不起你。 所以如果钱德强真的想从电建这边搞什么设备，只要有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就看他愿不愿意帮段云这个忙。 “你这图纸画的挺有意思的……看起来挺复杂的，这到底什么东西啊？”钱德强好奇的问道。 “就是我改装设计的一台加热炉，缺一些电器元件，新的买不起，只能想办法买点二手能用的东西……” “我就佩服你这种有技术的人，我小时候也挺喜欢搞个小发明创作的，可惜玩的不行，不能靠这个吃饭。”钱德强顿了顿，接着疑惑的问道：“对了，我记得你们齿轮厂效益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么大的厂子还需要让你出来到处买便宜二手货啊？” “我已经不在齿轮厂了。”段云说道。 “嗯？”钱德强闻言一怔，惊讶的问道：“难道……你已经被厂子开除了！？” “不是开除，只是把我调到厂办大集体当经理了……” “大集体经理！？”钱德强听到这里一脸的难以置信，连声说道：“这不可能吧？你小子升的也太快了吧，这才几个月时间……” 要知道，去年两人因为人防打架一起被拘留的时候，段云当时还只是一个车间的小徒工，这几个月时间没见，居然已经升到了大集体经理的位置，这是钱德强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的。 “是这样的……”段云接下来将过去那半年自己当劳模考上大学出国已经提拔副总工程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一番，最后说道：“……现在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公司账上就那么点钱，还有三百多张嘴等着我去喂，所以也只能精打细算着来了……” “兄弟，你这半年过的简直太牛了，不会是你编的故事吧？”此时听到段云讲述完他的事情后，钱德强内心也是感觉到不小的震撼，段云的这段经历简直就像是传奇一般，他之前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个人能如此之快的从一个底层工人提拔到经理的位置，以至于内心还有些将信将疑。 “我没事给你编故事干嘛？要么以后你可以到我们厂子来转转……”段云白了钱德强一眼，接着说道：“说正事，今天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我们厂子这次能不能扭亏为盈，就指着这些设备了。” “凭咱们的关系，这忙我肯定帮！”钱德强点点头，得知段云已经是大集体的经理后，钱德强也开始越发重视起两人的‘友谊’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段经理，你们厂子的废料多么……” “现在厂里订单少，不过如果能买到这些电器设备的话，以后厂里加工量肯定会越来越多……”段云看了钱德强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这次老钱你真的能帮我便宜买到单子上所有的二手设备的话，以后我们厂子剩下的废料全部都承包给你回收！” “真的！？”钱德强闻言顿时双眼一亮。 机加工厂每年的切削剩下的金属废料和边角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除了一部分成分简单金属可以直接通过铸钢车间回炉外，大部分都会卖给回收站，倘若段云真的肯将这些废料承包给钱德强回收的话，那绝对利润可观！ “你若是不相信，回头我可以跟你签合同。”段云微笑着说道。 “信，当然信！你都是大经理了，说话肯定算数的！”钱德强满脸赔笑，随即拍着胸脯说道：“我明天帮你跑这件事，最多三天，啊不，两天时间，我把一公司的废品库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些东西给你找出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高级定制 段云随后又和钱德强聊了一会儿后，这才开车返回。 回家的路上经过城区的时候，段云到商场买了两瓶茅台酒，一条中华香烟，然后又跑到了服装专柜，买了一条灰色围巾，另外还有两块烫金印着大红牡丹的时尚纱巾，都是价格最贵的一档。 和以往去程清妍家做客不同，这次是关系到他和程清妍交往的事情，所以段云不能空手过去，但价格太贵重的东西程清妍父母不一定收，所以买这种高档烟酒和流行的衣饰是最合适的。 东西买上后，段云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此时刚到下午三点半，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程清妍一家肯定还没有下班，所以段云先去了一趟油坊巷。 段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工作，有段时间没来店铺这边查看了，但并没有放松对这边摊子的管理。 现如今段云身边有两个徒弟当助理，大军是负责在厂子这边协助自己工作的，而二虎则天天替段云跑腿到作坊这边安排工作对账，下班前回到单位向段云汇报，兄弟两人都是各自有分工的。 前段时间段云在人防跳舞的时候，又遇到了好几个前来‘投靠’自己的青工，基本都是当初和段云一个车间的，也算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段云决定将这几人全部收编，让二虎领着他们到作坊，由曹东崔林对这几人进行培训，先从组装天线开始干。 最近这两个月段云的生意一直都做的很平稳，每月下来至少有两万多块的进账，天线的销量已经有些回落了，但音箱的销量则开始直线走高，上个周日的时候，居然一口气卖出十多台大音箱，高兴的曹东一晚上都没睡着。 其实进入一九八三年后，国内的消费水平仿佛一夜之间提升了，随着‘新三大件’的兴起，很多国民的消费水准从以往百元上限一夜之间提升到了千元档，尤其是对大件电器商品的需求水涨船高，很多大城市甚至出现了家用电器的抢购潮。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进入83年，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五个年头，国内经济日渐恢复和国民过卖力的提高，物资（包括消费品和生产原料）全面短缺，与此同时，控制在国家手中的流通渠道则依旧低效而僵化，最终导致国内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抢购潮。 这种情况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达到了巅峰，尤其是国内实行价格双轨制以及通货膨胀，很多大城市的商场产品价格一天一变，这瞬间引起了无数市民的恐慌心理，一时间纷纷到商场进行抢购，场面异常的混乱。 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一家位于北方的电冰箱厂用汽车拉一批冰箱准备到南方出售，但汽车只从厂里开出不到两百里，车上的冰箱就已经在沿途卖光了，根本等不到运输到目的地，得到消息的人就已经在半路‘截胡’了。 当时春晚上姜昆和许文华甚至还专门编了一段相声对这件事进行了调侃， “街坊二大妈一嗓子，把我没给急疯过去——过两天副食品要涨价啦！”老急一着急，醋，打了一洗澡盆；酱油，打了两水缸；味精，买了两抽屉……” 这是1989年的春节晚会上，姜昆、唐杰忠合说的相声《着急》里的台词，生动而又夸张地讲述了主人公老急在1988年国内发生的全民抢购风中的经历。 段云音响设备开始热卖，其实也是多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是因为全国已经开始的抢购热潮，大兴市是全国排的上号的大城市，也是资源型城市，平均消费力不是一般小城市能比的，另外就是段云作坊生产的音响设备质量和音效确实不错，加上那些无线电爱好者和音响发烧友的吹捧和传言，所以已经有了一定的口碑。 而且这年头购买电器都需要凭票购买，而段云的音箱有钱就能买到，所以正是因为以上几条因素，段云音响热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段哥来了。”眼见段云的212停在了门口，曹东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你这老板当的不错啊。”看到曹东一身新衣，皮鞋锃亮，还梳了标准的中分头，明显是抹了发蜡定型的，随即笑着说道。 “段哥才是老板，我这都是跟着你混饭的……”曹东嘿嘿笑着说道。 “今天不忙？”看到店铺里没有顾客，段云随口问道。 “这条街平时基本没多少人，就周末晚上和周日人多，平时主要还是上门安装天线为主。”曹东说道。 “嗯。”段云点点头，问道：“新来的那几个兄弟呢？” “这次二虎哥带来了六个新人，都安排到厂区和村里的作坊干活了，他们都是新来的，上门安装这种好活暂时还是优先咱们这边的老人，新来的就先赚点工资就行了……”曹东说道。 “你这么做也对。”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偶尔还是要给这些新人一些赚钱的活，怎么说他们也是投奔我来的，我总得要让他们赚的比厂里的工资高才行，你们吃肉，起码也要给他们留口汤喝，但又不能比崔林雷子他们赚的多，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咱们是小团队，规章制度要遵守，但相互间感情也要有，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明白了，还是段哥想的周全啊。”曹东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回头你和井师傅那边交流一下，以后咱们的音响可以进行高端定制。” “高端定制？”曹东闻言一怔。 “就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定制音箱设备，比如客户需要音箱外壳用什么木料，什么颜色，什么造型，都可以定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的音响设备没有牌子，虽然质量没问题，音响效果也好，但和进口的外国品牌音响没法比，有人卖东西还是喜欢看牌子的，所以咱们也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大厂家没法搞定制音箱咱们可以搞，当然价格可以定的高一些，另外你平时还要多听取客户的意见，汇总出来后告诉给我，咱们的产品一定要不断改进，这样才不会落伍……” “行，都按段哥你说的来！”曹东应道。 曹东是打心眼里佩服段云，在他看来段云就是个天才，无论是技术还是商业方面，都相当的厉害，所以对于段云的安排，他都会认真执行。 第三百九十九章 忐忑的心 段云和曹东交谈了一会儿后，又来到房子后院看了看。 院落清理的非常干净，地面上铺上了一层砖头，显得很平整。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几个青工都在院子里干活，小屋的炉子上坐着开水，炉子下面靠着几个土豆和红薯，干活渴了累了可以到屋里吃喝。 眼见段云到来，正在干活的崔林雷子等人立刻笑吟吟的应了上来，段云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和他们闲聊了起来。 得知雷子下个月就要结婚，想邀请段云也去参加婚礼后，段云也是欣然接受，而且表示到时候自己会把212借给他当婚车，自己亲自当司机。 雷子闻言也是相当的高兴，对段云千恩万谢，一个劲的表示以后要更努力干活，对段云表忠心。 随后，段云和几个青工有说有笑的闲聊了一会儿后，眼见已经五点多了，这才和众人告别，开车返回了厂区。 一想到晚上要到清妍家吃饭，段云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和之前两次去程清妍家吃饭不同，这次关乎到自己未来的终身大事，所以今天晚上一定想办法说服程清妍的父母，让他们同意自己和清妍交往，只要能过程清妍父母这关，那么将来他和清妍的婚事就会变的一片光明。 段云先回到家中把自己从上到下捯饬了一番，皮鞋擦的锃亮，原本想穿西装的，但有担心穿的太潮程清妍父母会看着不顺眼，索性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灰色中山装，对着镜子照了下后，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又在胸前的口袋中插了两根钢笔，妥妥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这才哼着小曲离开了家门。 开车来到程清妍家楼下，段云刚推门下车，就看到程清妍在自家凉台的窗口对自己挥手，随即从车里拎着买来的烟酒和其他东西上楼了。 “进来吧！”段云刚上楼，就看到程清妍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推开了家门，示意他进家。 “哎。”段云见状，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走入了程清妍家。 “小段来了啊。”段云刚进入屋子，就见程清妍的母亲杨秀芳带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阿姨好！”段云见状连忙招呼了一声。 “到屋里坐。”杨秀芳笑吟吟的招呼了一句，随即对程清妍说道：“小妍，给段云倒水。” “嗯。”程清妍闻言点点头，看了段云一眼后，俏脸闪过一抹羞涩，转头跟着母亲走到了厨房。 “程叔！”段云进屋后，将手里拿着的香烟和茅台酒放在了桌上，满脸堆笑着对程常林说道。 “嗯。”此时的程常林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看到段云带来的香烟和茅台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坐吧。” “哎。”段云闻言立刻坐在了程常林旁边的沙发上，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说道：“程叔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尽管程常林始终对段云摆着个臭脸，但段云其实并不在意。 毕竟今天是关系到自己爱情的重要时刻，所以哪怕程常林对自己态度再不好，段云也绝对会逆来顺受，竭尽全力的哄着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开心。 其实段云也有些能够理解程常林的一些做法，毕竟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劳心费力的养育了这么多年，所以自然不会轻易让那个毛头小子随随便便就连哄带骗的带走的。 “嗯。”程常林看到段云递来的香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嘛？”程常林不等段云掏出火柴，已经自己点上了火，看到桌上的烟酒后，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以前在总厂的时候，程叔您一直都对我有提拔和培养的恩情，所以我买点东西过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段云满脸赔笑着说道。 “哼，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也难怪能把我家那傻闺女给哄住。”程常林闻言哼了一声说道。 “程叔，我对清妍可是真心实意的……” “行了，诚心不诚心不是用嘴说的。”眼见此时妻子已经将饭菜端上了饭桌，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说道：“吃饭！” “哎。”段云闻言起身做到了饭桌前。 “小段，今天单位事情多，也没准备多少饭菜，你也别嫌弃啊。”杨秀芳将饭菜端上后，将围裙挂在门后，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阿姨您太客气了，这有鱼有肉的，都这么丰盛了，还要啥啊？”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饭菜看着就香，阿姨您的厨艺真的是太好了。” “小段这孩子太会说话了……”杨秀芳笑吟吟的说道。 “这鱼是我炖的，你尝尝。”程清妍这个时候也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放到了段云的碗里。 “厉害了，你啥时候也学会做饭了？”段云看来程清妍一眼，笑着说道。 “我本来就会做饭，有什么好稀奇的。”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小得意，随即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的包装盒上，对段云问道：“你这买的什么东西？” “这是我送阿姨您的小礼物……” “到底什么东西？”程清妍越发的好奇，拿起盒子看了一眼后，用手轻轻打开。 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块颜色非常鲜亮，印着大红牡丹的高级纱巾。 “这纱巾……看着样式挺好啊……”杨秀芳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纱巾后，惊喜的说道。 “这还是上海产的呢，样式印花都太漂亮了，还是镶金边的呢……”程清妍拿起盒子里的纱巾商标说道。 “这纱巾太好了，真的是让小段破费了。”杨秀芳笑吟吟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只要阿姨您喜欢就好。”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妈，段云一直都挺孝顺的，他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单位都是个很热心的人，大家也都很喜欢他的……”程清妍看了段云一眼后，微笑着对母亲说道。 “就说小段这孩子懂事，我看咱们厂里的这些年轻小伙子啊，还真就没一个能比得上小段的……”杨秀芳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咳！”此时坐在旁边的程常林突然干咳了一声。 “程叔，我给您倒酒。”段云听到程常林的咳嗽声后，立刻站起身子，从后面茶几上取来一瓶茅台，拧开瓶盖后，一脸殷勤的给程常林面前的杯子倒满…… 第四百章 敲打 “最近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呆的怎么样了？”程常林看到段云殷勤的给自己倒酒，面色舒缓了一些，对段云问道。 “还行吧……”段哥应道。 “什么叫还行吧？你到新的单位当了经理，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还不能说么？”程常林皱着眉头问道。 “额，我这也刚到劳动服务公司没多长时间，那边的设备和工作环境都很差，我最近这一个星期主要都在组织工人打扫卫生……”段云说道。 “打扫卫生！？”程常林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你堂堂的一个大集体的经理就只会领着工人打扫卫生么？” “啊，其实除了打扫卫生，我最近还对公司的设备进行的技术改进，目前已经完成了机床部分的改装……” “你们大集体那边不是一直都靠卖三产件盈利的么，一年也没多少订单，改装机床能有多大意义？”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记得你当初在总厂的大会上说过，不会和总厂这边抢订单，你是这么说过吧？” “是！”段云点点头。 “要么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就是秦厂长和那袁学东给你设的圈套，让你往里钻呢……”程常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事当初你要是和我商量一下，肯定也不会变成这样……” “老程，今天小段到家里吃饭，就别谈工作上的事了。”坐在程常林旁边的杨秀芳此时也插了一句，随即微笑着给段云碗里夹了块肉，说道：“小段挺上进的孩子，再说了，谁一辈子能顺顺当当的，不碰上个沟沟坎坎的？” “我是他以前的老领导，不和他谈工作还能谈什么？”程常林白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年轻人心气高，总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说他也是为了他好，以后让他可以少吃点亏！” “对对对，是是是！”段云闻言连连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程常林说道：“程叔一直都对我有提点之恩，我也从程叔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杯酒我敬程叔您。” “嗯。”程常林闻言这才面色一缓，端起酒杯却没和段云碰，而是轻轻的抿了一口。 “现在我们公司的情况确实比较困难，但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段云放下酒杯后说道。 段云并不在意程常林对自己的态度，实际上今天上门前，他就有了心理准备的，而且倘若程常林对他太客气的话，反而会让段云感觉奇怪的。 毕竟自己想要的程常林最宝贵的心头肉，而且将来如果成一家人后，段云那还是要当亲爹一般孝敬的。 “小段啊，阿姨想知道你以前在总厂这边呆的不是挺好的么，厂里也提拔你当了副总工，干嘛非要去大集体那边接这个摊子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难处？”此时杨秀芳也对段云问道。 杨秀芳其实对厂里的事情并不上心，她更在意家里的油盐酱醋吃什么穿什么，以及最近有什么好的电视剧看，是个名副其实的家庭妇女，倘若是外人当大集体经理的话，她根本就没兴趣了解的。 但段云则不一样，自从当初他和女儿一起考上夜大后，杨秀芳就已经很看重他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对段云也是越来越满意，感觉这个小伙子懂事又有技术，和自己女儿倒是配得上。 只是这次段云突然申请调任到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这是杨秀芳没想到的，大集体那边管理混乱，亏损严重的事情是全场皆知的，而且那个地方关系户多，段云如果管理不善，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到时候可能回总厂这边也很难呆下去，所以她也是很担心这会严重影响到段云将来的前途。 说到底，杨秀芳还是担心段云将来在总厂别人打压一蹶不振，女儿跟着他会吃苦，甚至会连累到她和丈夫程常林。 “其实我主动申请担任这个经理并不是因为什么难处，而是因为到大集体这边当经理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段云淡淡的说道。 “机会？这算什么机会？明明就是个陷阱！你小子到现在脑子都没转过弯么？”程常林脸上露出不耐，接着说道：“我跟你小子明说吧，你现在如果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回头我领你到秦厂长那里认个错，我再帮你说两句好话，你还能继续回总厂这边当你的副总工，以后努力工作，低调做人，还是有前途的……” 程常林其实在段云来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敲打’他的准备。 到了如今这一步，女儿清妍明显已经被这小子连哄带骗的动了心，他身为父亲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倔强的性格的，这个时候强行将两人拆开是很难的，搞不好是会影响到父女两人的感情，甚至反目成仇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很难拆散两人，程常林内心也只能选择接受段云和女儿交往的事情，但既然段云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家人，程常林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他必须要帮段云一把。 程常林的打算就是，先让段云认识到自己之前所犯的‘错误’，迷途知改承认错误，然后程常林再想办法通过自己在厂里的关系，将段云重新调回到总厂。 虽然段云之前立下过军令状，但这种东西毕竟只是厂子内部的一个决定，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法律效用，另外程常林在总厂和几个厂委领导的关系都是不错的，包括秦刚和袁学东，所以只要他肯卖卖这张老脸去求人，段云还是可以回到总厂继续担任副总工的，况且段云调任到大集体时间很短，加上总厂这边也确实还需要段云的技术，这件事还是能成的。 至于今天板着脸训斥段云，一方面是要让段云认识之前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另外一方面则是想摆摆自己未来‘老丈人’的架子。 “程叔，其实我还是感觉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是很有希望扭亏为盈的……”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第四百零一章 程母的嘱咐 段云自然能看出程常林的意图，但他肯定是不会听从程常林的安排回到总厂上班的。 “你怎么油盐不进呢……”程常林闻言怒道。 “段云，我爸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好。”此时一直都坐在母亲旁边没吱声的程清妍看到父亲脸上露出怒色后，连忙对段云使了个眼色说道。 “程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对我而言真的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到大集体当经理，也是为了我的生意……” “你不就是之前在厂里干了个电器修理的摊子赚了点小钱么？厂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程常林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说白了，你这就是不务正业！厂里的好好工作你不干，净整这些不着边的事情，国家三令五申打击投机倒把，做生意能有什么前途！？如果你还是当初车间里的徒工也就罢了，但你现在都已经是大学生，国家干部身份了！厂里那些做小生意的人都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么？不是混混就是两劳人员！你堂堂一个国家干部和他们这些人为伍，还有点廉耻么！？” 很明显，程常林对段云做生意的事情根本就不屑一顾。 说到底，在这二年很多人的观念中，进入国企成为正式工就是抱住了铁饭碗，至于做生意的那些人则都是些不入流的二流子和无业青年，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 程常林本身就是大学生又是厂里的总工，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做生意的那些人的，在他的观念中，只有好好在单位上班才是正经事情，至于放着厂里的工作不好好干去做生意，那就是旁门左道不务正业！ “程叔，时代变了，您的观念已经过时了，现如今已经是改革开放第五个年头了，国家高层也希望能搞活国内经济发展，也鼓励和支持个体经济的发展……” “那我问你，去年温州八大王的新闻你看过没？那些奸商就是再挖社会主义墙角！国家能不收拾他们！？”程常林瞪了段云一眼，说道：“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能糊弄住国家机关的眼睛，还要借着在大集体当经理的机会做生意？你这种思想本身就是很危险的！现在的大集体就算是效益再不好，那也是国有资产！你敢打国有资产的主意，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 “程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的……”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你有没有那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程，小段他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做那种违法的事情呢？”杨秀芳在一旁说道。 “他要是个外人，这事我提都不提，可这不是关系到咱们女儿……”程常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咱们都是正经人家，就想求个安稳的日子，可这小子太能折腾，我是真怕他将来整出什么事情来……” “程叔，我实话和您说，我之所以来大集体这边当这个经理，一方面是真的想为咱们厂子做点事情，用技术改变这个厂子目前严重亏损的情况，另外一方面，我也是想借着这个厂子，为自己的生意提供一些便利，但绝对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就是想多赚点钱，将来让我家人以及清妍和叔叔阿姨能过上富足的日子，这就是我的初衷……” “打住！我们家还不用你来贴补，厂里给我们一家三口的工资已经够花了，用不着你的钱！”程常林说道。 “程叔……” 段云试图再辩解两句，对面坐着的程清妍却突然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的心思，你们两个也到年龄了……但我必须要考虑我女儿将来的幸福。”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乖乖和我会总厂，跟秦厂长和袁学东认个错，我在帮你说两句好话，继续当你的副总工！另外一条就是你要是真能半年内让大集体扭亏为盈，在全厂人面前露了脸，我也照样同意你和小妍相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大集体那地方可是烂泥扶不上墙，光凭你那点技术……” “我选第二条！”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你……”程常林闻言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云居然还不上道，一时间有些气结。 “想吃饭吧。”杨秀芳在一旁说道。 “人各有志，那我没什么说的了，到时候你做不到，别说我没给你小子机会。”程常林说完后，拿起酒盅喝了一口，不再言语。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的有些沉闷起来，桌上四人都各怀心思，一边往嘴里拨拉着饭菜，一边思考着什么。 坐在对面的程清妍脸上也是带着几分忧色，偶尔看段云一眼，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段云也是眉头微皱，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大集体这件事情上，他是不能听从程常林的安排的，哪怕暂时让未来的老丈人不高兴，段云也绝对不会再回总厂的。 但好在程常林并没有把他逼到死角，日后大集体这边扭亏为盈后，他还是能够名正言顺的和程清妍交往的…… …… 饭后，程清妍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去了，而程清妍父母则没有离开。 “老程，你先去凉台抽根烟，我有话和小段说。”杨秀芳对丈夫说道。 “嗯。”程常林闻言，拿起一根香烟，起身离开了客厅。 “小段，刚才你程叔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你也别在意啊。”杨秀芳看到丈夫离开后，对段云说道。 “没事的，他也是为了我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杨秀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关于你和清妍交往的事情，我和你程叔并不反对，之前我们也都商量过了，感觉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无论是学历还是教养方面，我们也都很满意，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阿姨您说，我会认真听着的。”段云说道。 “……其实我们并不在乎你将来能在外边赚多少钱，你将来能多赚钱当然好，但如果不能的话，也没什么关系，以你在厂里的职称工资，已经不算少了，我们只是希望你和清妍将来能没病没灾，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杨秀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做生意风险大，咱们都是普通人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跑关系花钱都没有门路，我和你程叔也只是在厂里认识的几个厂领导，真出了事情，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另外你程叔这个人心眼不坏，就是有时候脾气倔，好面子，你要是和清妍好上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在厂里也不好见人……”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段云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而且也不会做出让您和程叔丢脸的事情的。” “你明白就好。”杨秀芳微微一笑，又说道：“其实我家小妍这孩子她性格比较实诚，也从来不会和别人耍心眼，这是她的优点也是我最不放心她的地方，这年头老实人容易吃亏……小段你一看就是机灵的孩子，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能欺负她……” “呵呵，阿姨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嗯。”杨秀芳点点头，说道：“那好，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反对，不过你程叔那边……” “我会完成对程叔的承诺，让他同意这件事的。”段云正色说道。 第四百零二章 亲密 “小妍，送段云走吧。”正在凉台上的程常林对女儿喊道。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了客厅中。 “阿姨，今天真的谢谢您的招待，天已经黑了，我也该回家了。”看到程清妍走来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后，段云礼貌的对杨秀芳说道。 “啊，那你慢点啊。”杨秀芳安顿了一句。 段云闻言，起身拿上了自己的外套，穿上后，跟着程清妍一起离开了家门。 “今天我表现还行吧？”两人走到楼下后，段云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嗯。”程清妍点点头，说道：“刚才我其实挺紧张的，生怕你控制不住和我爸吵起来……” “怎么可能的事情，只要你爸他同意咱们两个搞对象，就算他揍我一顿我也绝对老实挨着，绝不吭气！”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噗。”程清妍闻言笑出了声，随即说道：“你把我爸当什么人了，他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也不可能那么过分的，而且他其实也是想帮你的。”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我有我的计划，不能按他的想法来，我相信以后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现在的做法的。”段云说道。 “其实我也很希望你能回到总厂来上班……”程清妍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你要是这么想天天看到我，也可以来我们厂子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别看我们厂子是大集体，现在效益也不好，但我有信心会让这里变的越来越好的，比总厂还要好！” “那就等你们厂子变好后我再过去吧。”程清妍笑着说道。 “行，我等着你！”段云点头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大集体这边的名声一直都很差，只是一只趴在总厂身上的寄生虫而已，只要总厂那边停止输血，大集体瞬间就‘死了’，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哪怕是总厂那边的混的最差的普通工人，来大集体工资再多个十块八块的，也没人会来，除了大集体这边效益和工作环境差，最重要的是总厂那边的人调任过来简直就像是从豪宅搬进了鸡窝一般，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程清妍是总厂的技术骨干，很受厂领导重视，还是大学生，可谓前途无量，所以从哪方面来说，程清妍都是不可能调到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的。 “段云，我是真的担心你在大集体那边……”程清妍面露忧色的说道。 “把心放回你肚子里吧。”此时段云转过了身子，探出手伸向了程清妍前额的刘海，说道：“我像你保证，以后我肯定会让你过上风光富贵的日子，这话我就搁这儿了，就算以后我回总厂，那也是风风光光的回去！” “嗯。”眼见段云的手指伸向自己，程清妍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点，但还是任由段云轻抚了下自己前额的青丝。 下一刻，段云缓缓的低下头，凑向了程清妍红润的嘴唇。 “段云，别这样……”眼见段云凑过来，程清妍心头骤然狂跳，俏丽的脸庞闪过一抹红润。 “你爸妈都同意咱们的事情了，你还怕啥？”眼见程清妍身子有些后退，段云想用言语解除她内心的防线。 “可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段云语气诚挚，说话的同时，身子再次贴向了程清妍，接着轻声说道：“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亲个嘴没啥的……” 眼见程清妍呼吸急促，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段云趁机再次凑向了的她的红唇。 “咳咳咳！” 正在这个时候，位于程清妍家二楼凉台的窗户口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听到这声咳嗽，段云和程清妍两人顿时一怔，随即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 “啊，那啥，外边天挺冷的，你别着凉了，赶紧回去吧。”片刻后，段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二楼忽明忽暗的烟头，一本正经的对程清妍说道。 “嗯，再见！” 程清妍见状，对段云挥了挥手后，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转身返回单元口上楼了。 眼见程清妍那窈窕靓丽的身影离开后，段云咽了口唾沫，也悻悻的离开了…… …… 第二天早上到了公司，段云继续组织人清理厂子卫生。 目前在钱德强那边还没有搞来二手设备前，段云能做的只有先暂时等待。 连续一个星期对厂区进行修整和清理，如今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环境已然开始变的清新了很多，但这还达不到段云的要求。 即便是厂子目前还没有开始扭亏为盈，账上的钱都是从银行贷款获得的，但段云依旧非常重视厂子的工作环境问题。 对段云而言，厂区环境不光是一个工厂的脸面，最重要的是能让职工有个愉快的工作环境，提高职工对厂子的自豪感和归属感，这都是非常积极的东西。 段云前世时候呆过的研究院就建设的非常不错，置身其中，有种在花园中上班的感觉，而且从自己办公室看看窗外的风景，还是能够舒缓一些压力和疲劳的。 段云估计自己要在这个厂子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长时间呆在这里，他也需要有个好的环境。 还有就是，国企经常要面对一些上级领导的检查，如果厂区环境够好话，也是个加分项，能给上级领导留下非常好的印象，倘若还是像以前那样一进入车间就屎尿味冲天的情况，那么段云把这个厂子管理的再好，上级领导内心也是悄悄给他减分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个成功的企业，‘里子’和‘面子’都是要的。 现如今厂区的砖路已经铺的差不多了，甚至一直延伸到了新盖好的公厕以及西边厂只有地基的厂房。 从今天开始，段云则开始组织人用盖厕所剩下的转头水泥搭建花坛，几个以前盖过小房的几个车间工人还聚在一起相互商量如何搭建花坛更美观，气氛非常的活跃。 这年头普通工人里的能人还是挺多的，也都有各自的绝活，普通的泥瓦活根本难不倒这些人，不用段云特意安排，这些工人已经有了各自的分工，和泥，砌砖，修整弧度角度，都是有模有样。 另外让段云感到高兴的，之前很多旷工的科室职工也都开始正常上班了，而这显然是书记姜建华的功劳…… 第四百零三章 谋而后动 段云和姜建华平时在公司见了面基本上是不打招呼的，两人依旧保持着过去几天的那种‘冷战’状态。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是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避免给办公楼那些人留下两人已经开始‘穿一条裤子’的印象，从而不再信任姜建华。 说到底，段云安排的这出黑脸白脸的戏暂时还不能穿帮，他需要姜建华在他和那些关系户中间建立一个缓冲，让他们的怨言和计划都能反馈到姜建华那里，然后姜建华再悄悄的告知段云这些事情。 目前情况来说，段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车间设备技术改造上面，做出拳头产品，拿下订单，恢复正常生产是他第一要务，等这些事情结局后，段云才会处理机关各科室人事方面的事情。 国企水深，游戏规则比私企要复杂的多，段云要处理机关单位人员冗杂问题需要一步步来，前期想买通书记姜建华，让他暂时稳住各科室的混乱情况，避免其中一些人接连不断的在背后上告捅刀子，另外段云也可以通过姜建华，细致的了解机关各科室的‘山头’和‘派系’，权衡利弊后，段云才会开始对这些人‘下刀子’。 另外姜建华最近做的还是挺让段云满意的，这货当着那些因为上了‘旷工光荣榜’告状的科室职员大骂段云是个混蛋，嗓门之大，半个办公楼都能听到，等这些告状的职工气消了一些后，他有开始‘劝导’这些职工，让他们千万别闹事或者到总厂那边打小报告，散布各种小道消息，说段云后台非常硬，私下和总厂那边的几个主要领导关系都不错，送了好多的礼品，大集体这边到总厂告状的人和事情都有人私下告诉过段云。 除了说段云和总厂领导私交不错，姜建华还散布消息说段云和市局瑞局长已经副市长关系都很好，甚至段云在省局和部里都或多或少认识一些领导，还拿出了之前内参和大兴日报上段云和众多领导的合影照片，有鼻子有眼，相当有说服力。 而且之前大集体这边很多人早就知道段云曾经和瑞阳局长一起出过国的事情，加上姜建华这么‘善意的提醒’，也都纷纷收敛了举报报复段云的心思，也让这些职工多了几分对段云的忌惮。 现如今段云和姜建华也算是分工明确，段云平时上班就去车间领着技改小组进行设备改装，而姜建华在处理应付机关科室中的琐碎杂事，安抚那些关系户和刺头，下班后晚走一会儿私下通个气，配合越发默契起来。 段云过段时间肯定会对科室进行整合改制的，他需要一个高效而且执行力前的团队，另外养着太多的闲人容易带坏整个机关楼道的工作风气，对公司财务也是一个负担，所以这个包袱一定要想办法减轻。 人心最是微妙的，一线职工和机关科室职员必须要在工作量和收入方面有个平衡，这个也是段云身为经理需要重视的一件事。 那些长期旷工的科员中，段云要处理他们也要捡软柿子先捏，和厂长书记公会主席这边有关系的，段云先不会动，至于其他和总厂小领导有关系的，段云是要优先处理的。 和姜建华商量了一番后，第二天段云的办公桌上就多了一张名单，上面的名字分别是用红笔，钢笔，以及铅笔写的。 最上面的几个红笔写到名字是姜建华建议他千万不要动的人，都是厂长书记的亲戚，七八个钢笔写的名单则是科室正副主管的关系户，至于铅笔写的几十个名单，则是属于基本没什么领导关系的‘软柿子’。 段云看了一番这份名单后，将其放在抽屉锁了起来，过段时间就可以派上作用的。 上午段云让车间技术员按照之前大兴汽车厂给他的产品图纸进行重新复制备用，到了下午，段云带着变速箱外壳的图纸直接来到了总厂。 段云是不想来总厂这边的，毕竟当大集体经理的这段日子，他处罚了很多人，也得罪了总厂这边一些科室的领导，相互见了面肯定会很尴尬，搞不好还要吵上两句。 但这次段云不得不来，因为变速箱外壳这东西需要建模浇筑，大集体那边没有铸钢车间，所以段云只能到总厂这边求援。 另外总厂这边一直都生产农机变速箱，有专门制作变速箱外壳的工艺技术，如果总厂这边肯支援的话，那么段云变速箱外壳的问题就能得到彻底解决。 段云当然也可以找大兴的其他厂家生产，比如616柴油机厂也有能力生产这种东西，但段云还是想着将来如果订单多的话，让总厂也能获利。 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提前来到了总厂的机关楼。 站在厂长办公室所在的二楼窗口处，段云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一根烟抽完，段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秦厂长好！”段云扔下手中烟头上前招呼了一声。 “小段？”看到来人是段云后，秦刚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么？” “秦厂长，我想和您谈谈关于大集体新产品的事情。”段云说道。 “进来说。”秦刚闻言，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示意段云进来。 段云跟着秦刚进入办公室后，随手关上了门。 “坐吧。”秦刚示意段云坐下，微笑着说道：“今天倒是稀罕，你怎么想起来厂里了。” “我这不是想和秦厂长您谈点事情么。”段云说话间，将手中的图纸放在了秦刚的办公桌上，说道：“最近我组织服务公司的技术骨干正在制作新变速箱产品，但限于公司的设备限制，不具备加工这种变速箱外壳的能力，所以我想借助总厂这边的设备和技术力量，帮忙生产下这个外壳，图纸我也带来了……” “段云，还记得当初咱们两个商定好的事情么？不借助厂里的设备技术和资金，也不能抢总厂这边的订单……”秦刚眉头微皱说道。 “秦厂长，当初咱们的商定好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我这次不是白让总厂帮忙的，加工出来的变速箱外壳我会按总厂这边的定价购买的，这也算是一件双赢的买卖。”段云眉头一挑对秦刚说道。 第四百零四章 预感危机 “这样啊……”秦刚拿起那张图纸看了一眼，说道：“你这个变速箱外壳的图纸好像和咱们厂的产品样式差不多啊。” “完全是两回事，我就是想借用咱们总厂铸钢车间建模浇筑，外观部分还需要回去精加工的。”段云说道。 “还不都是变速箱外壳么？”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段云，咱们之前是有约定的，你不能和总厂这边抢饭碗……” “秦厂长，我这个人绝对守规矩，咱们当初怎么谈的就怎么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说了，我这次来，是本着双赢的目的来的，如果总厂这边能提供这种外壳产品，我绝对会按照市场价购买，大集体虽然咱们红星厂的，但亲兄弟咱们也会明算账的，该给总厂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你真的会从咱们厂子购买这种外壳？”秦刚有些意外的问道。 秦刚最初还以为段云今天到总厂这边来是打算‘撸羊毛’的但没想到他进入是要从总厂这边订购产品的，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需要咱们总厂这边先做出一个样品来，如果质量合格的话，咱们协商产品的价格，然后签合同！”段云正色说道。 “额。”秦刚闻言点点头，接着好奇的问道：“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产品销路了？” “还没有，我需要先做出一个产品样品出来，具体的销售还需要寻找厂家洽谈。”段云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们厂子目前产品的销售还八字没一撇吧？”秦刚问道。 “秦厂长，只要样品出来验收合格，我保证能……” “行了小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刚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本来呢，你虽然现在已经调任到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当经理了，这期间也一直都保持对咱们总厂这边新机器的技术支持，另外大集体那也是咱们总厂的下属单位，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应该帮你的，但是就总厂目前的情况来说，铸工车间的生产压力已经很大了，每月的任务都很重，工人三班倒才勉强能完成生产任务，如果再帮你做产品的话，势必要分出一部分的产能出来，这肯定会影响到其他订单的生产效率……” “秦厂长，我说了，只要您肯帮忙，我可以按照市场价购买这种变速箱外壳。”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秦刚这番话能糊弄住别人，但糊弄不了段云，毕竟段云之前也在总厂呆了半年，也和各车间的主任带班都打过交道，是知道目前总厂各车间的生产情况的。 就目前铸钢车间的情况来说，产能绝对是过剩的，白班的活还是多点，到了晚上，也就出一炉钢水就都闲着了，根本没秦刚说的生产任务那么紧张。 所以在段云看来，秦刚这么说，要么就是不想帮他，要么就是感觉没好处，根本不值得操心张罗。 “你按市场价给啊？”秦刚闻言一怔。 “没错。”段云点点头。 “好吧，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和厂里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毕竟咱们厂子目前订单太多，想拿出一部分产能生产这种产品有困难……”秦刚将手中的那张图纸放下后对段云说道。 “行！如果这件事能行的话，还麻烦秦厂长给我打个电话。”段云说道。 “嗯，那你先去忙吧。”秦刚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段云起身离开秦刚办公室后，刚走出楼道拐角，就险些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而当段云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正是袁学东！ “哼。”袁学东看到段云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离开了。 段云也没搭理袁学东，同样也是快步离开了。 两人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已经彻底结下了梁子。 虽然目前两人不在一个厂子上班，但据之前和姜建华喝酒的时候，段云得知袁旭东目前在总厂混的还是不错的，私下里经常到秦刚家送礼做客，和总厂其他领导的关系也都不错。 其实当初袁学东在大集体当经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经营在总厂这边的关系了，从上任之初，就帮着总厂很多领导安插了大量的关系户，另外逢年过节还上门送礼，甚至还包括程清妍一家都是他重点打点的领导，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集体连年亏损，一年比一年亏损的厉害，总厂这边却从来没人站出来去指责袁学东，反倒是‘输血’的幅度变的越来越大。 倘若不是上次段云抓住了他的把柄趁机要挟，袁学东在大集体经理的位置肯定是非常稳的，这点毫无疑问。 但这次袁学东到了总厂后，凭他的关系人脉，肯定会让总厂这边给自己施压的，从刚才秦刚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就和之前自己在总厂的时候不一样，按理来说段云都已经提出可以按照市场价购买变速箱外壳了，但秦刚放着这样的好买卖依旧非常的犹豫，本来他身为厂长就能拍板定夺的事情非要脱裤子放屁找其他厂领导开会，由此可见，秦刚应该是并不想帮自己的。 尤其是目前段云和总厂很多领导关系不好，秦刚这个时候说要开会讨论这件事，那十有八九肯定会有人反对的，这点段云完全可以猜测到。 出了厂门口，段云坐上车之后是，思索了片刻后，他又先回到了厂里。 从车间又拿了一份变速箱外壳的图纸，重新坐了车子离开了公司。 段云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将变速箱的样品做出来，他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挥霍。 倘若总厂那边因为一些领导的阻挠，不给段云提供变速箱外壳的话，那么段云必须要留有后手，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否则总厂那边一旦有人从中作梗，用这东西来掐段云脖子的话，那是相当难受的一件事情。 所以段云打算在大兴再找一个新的合作厂家，避免出现总厂断货而导致段云生产停滞的情况出现…… 第四百零五章 备选合作商 在大兴有铸钢设备的厂子有好几家，不过考虑到技术和运输方面，位于城郊西花园的大兴柴油机厂则是段云的首先。 大兴柴油机厂在当地被叫做‘616’，隶属于国家一机部，也是国内重点军工企业之一，之前主要生产坦克发动机，在特殊年代属于保密单位，出现在很多军用地图上，标注是‘616’，这也是厂子在当地称呼的由来。 616厂，是我国“一五”期间建设的156项重点工程之一，是国家定点的军用履带装甲车辆动力的科研试制与装备生产基地，属国家重点保军企业，后世则改为山西柴油机工业有限责任公司，是隶属于中国兵器工业集团公司的高速、大功率、现代柴油机专业生产厂。 这年头西花园616厂在大兴绝对算是‘吃香’的单位，论厂子效益甚至比红星齿轮厂厂还要好一些，厂里的子弟都是相当的牛气，和红星齿轮厂一样，616大部分职工都不是大兴本地人，而是一五计划的时候，苏联人援建的该厂，整个厂整建制的从东北搬来的。建设和技术骨干全部从全国尤其是东北的已有工厂抽调，所以该厂通行普通话。 当年616是大同老百姓人人艳羡的工作单位，高工资、高生活水平，可是大裁军之后，订单锐减，转型又不算成功，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这种厂子大都是当年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时代，拥有的重工业装备制造或者化工业的强大的国有企业，他们的投入和产出都是直接面向全国经济循环的，而不是局限于大兴本地，而这些当年的优势产业，使得大同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占有了一个非常优越的先发位置，然而进入市场经济时代后，最终走向了淘汰的边缘。 其实大兴柴油机厂的产品技术质量一直都不高，之前生产的坦克发动机问题很多，装配到59坦克上，经常遇到大一点的斜坡就爬不上去了，部队也曾经个多次提出反馈意见，要求予以改进发动机性能和质量，由此可见，616厂的发动机技术确实不高。 虽然说616厂生产的军工产品质量不高，但生产民用品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是国家重点军工单位，所以616的很多设备比起红星齿轮厂还要好上一些的。 八十年代之前，616厂的产品是不面向民用的，但到了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政策已经发生了变化，进入“军民一体化”阶段。 在邓公提出“军民结合、平战结合、军品优先、以民养军”的十六字方针后，国防科技工业开始实行军民结合，要求国防工业服从和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大局，为经济建设服务，以四个现代化建设带动国防现代化。 616厂这两年也开始逐渐生产一些民用产品，主要是卡车发动机及其他零部件产品，不过目前销售还没有铺开，产量也不高。 段云开车来到城郊西花园后，在616厂门口停了下来，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厂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军装的战士手持步枪在门口站岗。 毕竟是军工保密单位，所以616厂是有战士专门站岗的。 段云走到站岗士兵面前，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后，说明了来意。 那个战士仔细的查看了下段云的工作证，又看了一眼他身后停着的212吉普车后，立刻走到门房，拨通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段云在一个厂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厂区的办公楼。 616厂长办公室就在二楼中间的办公室，段云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办公桌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面容瘦削，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 “杨厂长，人领过来了。”那个工作人员语气恭敬的对老者说道。 “嗯，小赵你出去吧。”老者挥手让那个工作人员离开，随即起身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你就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段云同志吧？” “是我。”段云点点头，随即对老者问道：“怎么称呼您？” “我是柴油机厂厂长杨生。” “啊，杨厂长好。”段云闻言立刻上前笑吟吟的和杨生握了握手。 “坐吧。”杨生示意段云坐下，随即微笑着说道：“我和你们总厂的秦厂长见过两面，真是没想到红星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这么年轻，当真是后生可畏，难得啊。” “呵呵，杨厂长过誉了，其实我担任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也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有时间的话，我还需要向杨厂长你这样的前辈多多学习呢。”段云满脸赔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杨生客套了一句，随即对段云问道：“那么段经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段云说话间，从包里掏出一份图纸，轻轻放在杨生的办公桌上后，说道：“我们公司最近再研发一种新的汽车变速箱产品，齿轮部分是我们的长项，但这变速箱外壳部分，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没有相应生产设备，所以想和贵厂合作，长期购买这种外壳。” “额。”杨生闻言轻轻点了下头，拿起图纸后看了一番后，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这种变速箱外壳你们红星厂应该可以生产吧，为什么要来我们厂子购买呢？” “是这样的杨厂长，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这次是为咱们大兴汽车厂供货的，需要的变速箱产品质量要求很高，虽然我们总厂那边也能生产这种变速箱外壳，但设备工艺和技术都不过关，而你们柴油机厂是军工企业，生产的产品无论是军品还是民品，在全国那都是排的上号的，所以我这次也是慕名而来，希望杨厂长您能看在咱们都是大兴本地企业的份上，一定要帮帮我们厂子……” “这样啊……”杨生闻言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对段云说道：“我们厂子确实能生产这种产品，不过考虑到经济效益，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订单才行，小批量生产的话，我感觉没有必要张罗……” “杨厂长您放心，如果你们厂子真的生产出合格的变速箱外壳，订单数量保证让您满意，咱们大兴汽车厂最近引进了德国的技术生产线，年产汽车数万辆，如果咱们的变速箱产品能成为大兴汽车厂的供货商，利润可是相当可观的……”段云正色对杨生说道。 第四百零六章 两手准备 “你真的能确保能拿到大量的订单么？”杨生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段云问道。 如果按照段云所说，大兴汽车厂一年生产几万辆汽车，要是都用段云提供的变速箱产品的话，那么带来的效益确实可观。 杨生本身是个非常务实的人，虽然柴油机厂是国家重点军工单位，效益还是不错的，但现在厂里依旧要面对解决职工住房，提高福利的事情，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也赶上国家政策好，有了这个军民结合的文件，这才让柴油机厂有了另外的收入渠道。 但柴油机厂毕竟是国家重点军工企业，相比一般的国营企业还是有些优越感的，小生意他们看不起也不屑做，所以国家下发了军转民文件两三年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而段云这次送上门了一笔大生意，杨生自然是很有兴趣的，他也是想着为厂里拓展收入渠道，只要段云这件事靠谱的话，那完全可以接下这单生意。 “我首先需要一个批次的样品，只要能通过大兴汽车厂那边的检验，这单生意就没有问题，到时候咱们可以签订销售合同。”段云正色说道。 “额，那你认识大兴汽车厂那边的领导？”杨生问道。 “当然认识，我之前在市轻工局担任过翻译，和我们局瑞局长一起出国帮助大兴汽车厂引进了新的西德生产线，而且我还在他们厂子呆了一个多月，帮他们安装了生产线，和他们厂长书记总工都很熟的……”段云说道。 “这样啊。”杨生闻言点点头，微笑着对段云说道：“没想到段经理你还出国当过翻译，这个难得啊。” 这二年都是关系社会，无论是办事还是做生意，只要有人脉关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之前杨生看到段云非常年轻，不像是个有什么社会关系的靠谱人物，未必是真的能拉到这样大的一笔生意，另外红星服务公司是红星齿轮厂的大集体，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单位，杨生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但得知段云和在市轻工局当过翻译，还出过国，这就让杨生立刻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毕竟这年头能出国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人物，在国企中那是相当的吃香和受重用，加上段云说他还去汽车厂帮过忙，和大兴汽车厂厂长关系非常好后，杨生已经对段云的承诺相信了几分。 “我和杨厂长比不了，杨厂长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如今柴油机厂在全国都是响当当军工企业，以后有机会我还想要多多和杨厂长您讨教的……”段云一记马屁奉上。 只要生意能谈成，段云可以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反正也就是卖卖嘴皮子。 “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杨生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随即正色说道：“那就这样吧，你留下图纸，我回头安排人先做出几套成品出来，如果质量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可以签订供货合同了。” “行，太感谢杨厂长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对杨生说道。 后世的买方才是大爷，但在如今这个年头，段云想获得物资和产品并不容易，所以眼见杨生答应这件事后，他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 段云现在的打算就是要做两手准备，毕竟大集体是红星总厂的下属单位，如果秦刚肯帮忙生产外壳的话，那么段云可以同时从两个厂家进货，但如果总厂那边有人从中作梗，不帮忙的话，那么段云照样也可以有柴油机厂这边的供货渠道。 “那就这样吧，过两天样品做出来，我会安排人将东西送到你们厂子的，如果没问题，咱们再谈其他的事情。”杨生说道。 “好的，那我就不耽误杨厂长工作了。”眼见目的已经达到，段云起身就要离开。 “慢走！”杨生微笑示意段云可以离开。 段云离开柴油机厂后，心情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只要有柴油机厂这边帮忙解决变速箱外壳问题，那么段云就不会担心总厂那边卡自己脖子的事情。 其实段云的思路还是准备走和总厂双赢的路线的，自己能赚钱，总厂那边也能得到好处，两全其美的事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是必须要留后手的。 段云现在距离做出第一台变速箱成品已经越来越近了，机加工方面，段云已经完成自动车床以及数控滚齿机的改装，另外也第一次完成了磨齿机的改装，有了这些设备，段云就可以对变速箱齿轮进行全套的机加工程序了。 刚才又和柴油机厂建立了合作，以后变速箱外壳的生产也解决了，现如今就只剩下如何解决齿轮的热处理加工部分了。 现在段云只能暂时等着钱德强那边能从电建那边搞到便宜的二手设备了，只要所需的零部件到位，那么段云就可以进行热处理炉的改装了。 开车回到厂子，刚到厂门口，段云就一眼看到车棚中停着一辆嘉陵cj50，顿时愣了一下。 “段经理！”正当段云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钱老板来了啊。”段云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正是钱德强，后面还跟着秦胜利。 “你这大经理挺忙的啊，我都在门房等了你半天了。”钱德强说话间，扔了根烟给段云。 “行了，没你事情了。”段云安顿跟在后面的秦胜利离开，随即笑着对钱德强说道：“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了？” “今天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 “到我办公室谈。”段云示意钱德强跟着他来。 “嗯。”钱德强应了一声，跟着段云向着厂区走去。 钱德强这是第一次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眼见这里的路面都是新铺的，厂房窗明几净，不时的四下张望起来。 厂区的环境给钱德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里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干净有序，相比他之前去过的电建一公司大集体那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一般。 而当钱德强看到位于车间外边的废料堆后，顿时有些眼热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 短期合同 进入办公室后，段云让钱德强坐下，然后给他冲了一杯茶水。 “不愧是当经理的，这办公室就是大啊。”端着水杯，钱德强看着办公室中摆设，点头赞道。 “我这经理也就当了不到一个星期不到，办公室是以前的经理布置的。”段云随口回了一句，接着微笑着对钱德强说道：“老钱，你就说吧，事情搞定了么？” “这单子你看看。”钱德强闻言，站起身子，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段云。 “这是……” “你要的货物清单的报价。”钱德强说道。 “额。”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拿起那张单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单子上面的产品目录正是段云之前列出的购买清单上的项目，只不过在后面都已经列出了价格。 段云买二手设备就是为了图个便宜，所以在价格上他肯定是不能接受太高的报价的。 不过只是扫了一眼后，段云的心头就顿时狂喜起来。 原来，这份二手设备的报价单简直便宜的出乎段云的预料，其中很多设备比起废铁来都高不了多少，简直就和白给一样！ 段云万万没想到钱德强居然能给他这么低的报价，但表面上段云依旧保持平静，他现在还不能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狂喜。 毕竟段云还没有见到那批设备究竟能用的有多少，所以还需要和钱德强商谈具体事情。 “老钱啊，这批设备状况怎么样，有多少能用的啊？”片刻后，段云放下那张单子对钱德强询问道。 “我也不懂这玩意啊，不过之前到库房看过，好像都还行吧，旧是旧了点，但也不是火灾或者被水泡过的，外壳看着还听完整的。”钱德强说道。 “那这东西按废品卖的话，是不是价格贵了点……”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段经理，这可绝对是良心价啊，是电建材料科那边订的报价，我可从中一分钱都没赚你的啊!”钱德强双眼瞪得溜圆说道。 “你那么大嗓门干嘛，我又没说你骗我。”段云示意钱德强坐下，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些东西还有多少设备是能用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他们材料科的人说，清单的这些设备，都是以往他们公司给电厂检修时候替换的，平时这些东西都挂在账上，也没人会修理，到了年底就统一做报废处理了，过去我们一直都是从他们那里收购报废设备，拿回来还要找人拆卸分类，所以这单子其实也就给的是个废品的价格……”钱德强解释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和后世的情况一样，这年头知道单位名字带个‘电’字，基本都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比如电厂，供电局，电建之类的单位，单个工程都是以几千万上亿元计算的。 电厂无疑是非常肥的单位，每次年度例行检修都有很大一笔预算，设备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灰色的利益链，更换的设备越多，一些厂领导通过购买设备吃到的回扣就越多，预算不花完简直浪费，所以很多设备往往只是出现一点小问题就全套更换，甚至都懒得去维修。 而电建帮电厂检修替换下设备后，旧设备也没人修，即便是修好也没地方用，所以平时只是挂在材料科的账上，年底做统一报废处理。 其实这些设备大部分只需要简单修理维护下就可以继续使用了，但却没人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放在私人企业中，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些东西你要是要的话，明天我让电建那边用卡车送过来，咱们当面对账就行了。”钱德强对段云说道。 “行，这些我都要了。”段云很干脆的点点头，说道：“这次要多谢老钱你帮忙啊。” “客气什么，咱们俩好歹也是一起蹲过号子的。”钱德强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段经理，之前你不是说过，你们厂的废料都承包给我么……” “我只能想跟你签一年的废品回收合同，主要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签的合同长了的话，恐怕有人会以此来举报我以权谋私，搞不好到时候上级还会查到你的头上。”段云眉头微皱对钱德强说道。 其实段云之所以之愿意和钱德强签订一年的合同，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段云知道厂里机加工的废品回收是一笔大生意，签订长期合同是不划算的，短期一年签一次的话，还有调节价格的余地。 另外就是钱德强这个人对段云而言还是有大用处的，他不能一次就把手里能给的好处全给没了，一旦签订了长期永久的合同，段云将来想用到钱德强的时候，就必须要给他另外的好处才行，这点段云还是能想到的。 “这样啊……”钱德强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钱德强原本是想和段云签订长期收购厂里机加工废品合同的，但没想到段云突然改口说只能签订一年的合同，这无疑让他感觉非常失望。 “其实一年签一次合同也就是走个程序而已，咱们两个关系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亏待你？”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国企的规矩多，方方面面都有上级机关领导盯着呢，有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让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的话，你这边也会受到牵连的，所以短期合同最保险，而且将来你觉得这笔生意不划算了，也有回旋的余地，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有道理。”钱德强点点头，说道：“一年合同就一年合同吧，那咱们时候签？” “回头我让我们公司的人准备一份合同出来，明天等咱们钱货两清后，立刻就签合同！”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行，就这么定了！”钱德强一口应承下来，接着说道：“那段经理，今晚我请客，咱们下馆子好好喝两杯去！” 第四百零八章 二手设备 第二天早上，段云刚到厂子没多久，秦胜利就跑到车间告诉他，门口来了两辆货车，说是给厂里送东西的。 段云随即跟着秦胜利来到了门口，果然看到两辆装着各种废旧设备的卡车停在了门口。 “段经理，东西我给你送过来了，你清点下吧。”钱德强从车上下来后，将一张清单递给了段云。 昨晚两人就在厂区的饭馆喝了一晚上的酒，两人的酒量都很烂，最后都喝吐了，但毫无疑问，这顿饭过后，来人的私交又深了几分。 “大军，你去吧财务的人叫过来，另外再把车间的人都喊过来，帮忙卸车。”段云接过单子后，对跟在身边的助理大军安顿道。 “好的。”大军闻言立刻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让司机师傅下车先到门房坐会儿吧，外边有点冷。”段云对秦胜利说道。 “嗯。”秦胜利闻言，立刻也上前招呼起两个开车的司机来。 安顿完这些事情后，段云掏出香烟递给钱德强，两人有说有笑的站在一边闲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时间，财务和车间的工人就已经全部到位，段云将清单交给财务，让他们接收这批废旧设备。 工人上前卸车的时候，段云也开始对这些设备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只是看了一会儿，段云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正如之前钱德强说的那样，这些设备确实外观看起来都是完整的，里面的大部分零部件都完好无损，以废品价格买下这些东西是非常划算了，甚至可以说是赚大了。 电建那边的维修工眼里似乎只有闸盒，电线这些外部能用的东西，很多设备，比如保温箱，他们都懒得拆掉外壳，这也使得里面最为贵重的核心部件得以完整的保存，而这对段云改装热处理炉是相当有用的。 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厂里的财务和工人才将清单上的货物清点后搬入了车间旁边的库房中，然后财务给开车的司机结算货款，段云在领着钱德强到自己办公室，两人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废品回收的合同。 段云拿起象征经理权利的印章在合同上盖章后，双方又签下了各自的姓名，合同算是签订完毕了。 段云将拿到合同喜滋滋的钱德强一直送出厂门口后，就转身快步走入了库房中。 这年头农产品很便宜，但电子工业品的价格却非常贵。 只花了不到一万块钱，段云就买下了整整两车的废旧设备，而如果段云全部要买新设备的话，花销起码要在七八万左右，可以说段云这次是血赚了一波。 尤其是一些相对比较复杂的零部件，如果购买新品的话，是非常贵的，但电建那边的维修工显然都没意识到这种部件的珍贵，统一当做报废品处理，让段云捡了个大便宜。 另外段云也让钱德强以后多去电建库房那边转悠着，如果再有报废的设备，段云还会照单全收。 别看有些设备拆下的零件暂时用不上，但不代表永远用不上，毕竟段云以后还要在厂里继续搞设备的升级改造，只要东西能用，迟早有用得上的一天。 大集体资金有限，所以目前这段时间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力争把有限的资金都用在刀刃上。 在库房绕了一圈后，段云将技改小组和车间维修班的工人召集起来，开始对这些老旧设备就行拆解和部件维修。 这些旧货中，有些只需要简单维修，就可以直接搬到厂子来用，比如一些风机和保温箱，只是一些加热片和线路损坏，段云从让人从其他旧设备中取下以一部分零件，另外利用厂里的设备进行机加工一番，设备就能够使用了。 另外这些老旧设备的温感探头以及电子仪表是段云最为需要的，这些以前都安装在电厂高压管道上的仪表其实远未到报废的年限，有的甚至一点锈迹都看不到，由此可见萨电厂检修人员对设备的浪费有多么的严重。 整整一天的时间，中午段云还安排了技改组工人加了个班，一直到下午六点，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库房中的这些废旧设备才全部拆卸完毕。 经过简单修理能用的设备段云直接让人放在了厂房中，其他设备则全部拆卸，取出的零部件仔细分类后，拜访在库房货架中，等待段云改装热处理炉的时候使用。 晚上下班后，段云回家简单的扒拉了几口饭，就开车来到了程清妍家楼下，准备接她去上夜大。 段云只按了一下喇叭，就看到程清妍快步从楼道中走了出来。 这次程清妍依旧是坐在段云身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只是上车的一瞬间，段云就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香气。 女为悦己者容。 自从段云上次去她家做客，开始正式交往后，程清妍也开始越发的注重起自己的妆容来。 身上衣服的样式渐渐洋气起来，都是当下女青年最为流行的款式，面料也是比较讲究。 和一般家庭的女孩相比，程清妍的家境相对要优越很多，一家三口在厂里都是干部，而且程清妍是家里的独女，经济条件自然是非常好的，想买什么样的高级衣服都不在话下。 程清妍开始注重妆容，显然应该是受了她母亲的‘指点’的，杨秀芳年轻的时候就是厂花，现如今更是厂里宣传科的干事，还管理着一支女工舞蹈队，化妆打扮方面，她是有心得的。 不过程清妍平时是不怎么打扮的，一直都保持着一副清汤寡水素面朝天的样子，只是过她非常的爱干净，一头秀发梳理的非常柔顺，衣服也是纤尘不染的样子，更换的很勤。 其实在段云看来，程清妍这种天生丽质的姑娘根本就不需要如何化妆，素颜也一样非常的靓丽动人，如今段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心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眼见程清妍那白皙的手掌，段云轻轻的一把抓住，看到她没有反抗后，又轻轻摩挲了两下后，凑过脑袋嗅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真香……” “别闹。”程清妍俏丽的脸庞闪过一抹绯红，轻声说道：“咱们赶紧走吧，我爸他一直在楼上看着呢……” 第四百零九章 加班加点 “额。”段云闻言透过车窗看去，这才松开了程清妍的手，启动车子后，快速离开了。 段云一直想着能和程清妍谈一场火热的恋爱，但这个年代年轻人的娱乐项目太少了，另外现在正处在大集体技术改进关键期，段云也非常的无奈。 段云也看得出来，程清妍是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姑娘，她自然对这段感情充满了各种幻想，段云从内心而言，不想让她失望，不过现在的话，两人只有晚上一起去夜大上班才有独处的机会。 车子一路行驶，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函授站。 对段云和程清妍来说，行走在夜校的路上，这段时光则变非常珍贵起来。 校园的小路上看不到人，两人的手轻轻的牵在了一起。 只是段云想将程清妍拉倒路边无人的小树旁采取下一步‘心动’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车铃声，两三个班里的同学已经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程清妍第一时间甩开了段云的手，尽管段云和程清妍是班里最年轻的，班里那些岁数大的同学早已将两人看成了一对，但程清妍脸皮薄，她还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和段云表现的太亲密。 这让段云也很无奈，两人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白天都要在单位忙，晚上上课同学还都在，想搞点‘小动作’都跟作贼似的，这不能不让段云郁闷。 “明天晚上没有课，你可以来找我……”似乎是看出了段云有些失望，程清妍对段云轻声说道。 “行！”段云闻言顿时面色一喜。 对段云而言，只要有程清妍给他时间和机会，其他的事情就好说了很多。 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够段云做很多事情了…… 尽管两人心潮涌动，但进入教室上课后，还是表现的非常专注认真的。 尤其是程清妍，上课期间，她一直都在不停的做着笔记，恨不得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晚上下课后，段云开车一直将程清妍送达了家门口。 “明天晚上我过来找你。”段云一直将程清妍送到楼下后，对她说道。 “嗯，再见！”程清妍对段云轻轻的摆了摆手后，走入了楼道之中。 看着程清妍上楼后，段云这才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开车离开了…… …… 第二天段云来到公司后，一头扎入了车间之中。 对段云而言，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钱德强的二手设备到位后，段云就可以进行预热炉的改装了。 工业预热炉的结构并不算太复杂，主要有工业炉砌体、工业炉排烟系统、工业炉预热器、优造节能工业炉驱动装置和工业炉燃烧装置等组成。 其中工业炉本体，包括框架支撑结构、炉膛结构、物料输送系统等。 供热系统，包括向工业炉内物料提供热源的设备系统，如能源介质管道和设备系统、电力输送系统变压设备等。 另外排烟系统，包括烟道、烟囱、换热器和排烟辅助设备等。 最后剩下的就是是其他配套设备。 热处理淬火炉炉体由型钢及钢板焊接而成，炉衬内壁采用不锈钢板与炉壳衔接成整体，炉体及炉胆夹层内填充硅酸铝耐火纤维作隔热之用。 热处理淬火炉炉门设计在炉体的下部，也就是说工件的进出是从下面进或出的。本炉体的下口开启，炉门的起闭动作采用机械传动的方式，经过电动机、减速箱、链轮、链条、道轨等完成。 加热元件采用高电阻合金的电阻带，经过专用的挂钩布置在内胆的两侧，与内胆绝缘。 通风机由鼓风机和导风板组成，鼓风电动机与加热元件有电气连锁，只要当鼓风机接通后加热元件才干通电，这样可保证加热元件能在通风循环的状况下工作。 装料筐和进出料车由型钢焊接而成，并停止程度重心调整，上下吊动。本电炉装备料筐及料车以确保用户能及时工作。进料时，料筐装在小车上，拉出及推进，进入炉体下部时，炉门开启而转扬机工作，钩住链条，把装料筐吊入炉内，关闭炉门停止加热。出料时，开启炉门，转扬机动作，把装料筐放入水池停止淬火处置，然后把料筐提出水面放在小车的平面上，链条脱钩，转扬机提升，把小车拉出，停止时效处置。 在炉体下部设有一水池，以便工件短时间内进入水池停止淬火处置。 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绘制出了炉体改装的设计图，其中有些改装用的都是后世的一些专利技术。 整个改装计划大概需要将近五六天时间，但段云则想带领他的攻关团队在三天之内完成。 段云第一步就是用修好的电厂大功率风机换掉了以前加热炉的小风机，这种改装是最为简单直接的。 接下段云则开始对炉子的控温仪表进行改装。 替换掉早已陈旧过时的加热炉控温装置，段云直接换上了相对而言比较先进一些的从电厂替换下来的电子电位差计带交流接触器的控制器。 这种元件采用电子管和半导体分列元件，结构简单成本低，控温精度低于±10c，从控温精度而言，要比之前的炉子高一些。 中午加班，段云让食堂炒了两锅肉菜送到了车间，和工人一起在调度室中继续研究下午的改装步骤。 现在的情况是早一天完成设备改装，早一天就能做出成品，目前劳动服务公司基本上没有什么订单，人力资源闲置的太厉害，段云必须要尽快恢复车间的生产。 下午三点多，正当段云安排工人重新填装填充炉壁硅酸铝耐火纤维的时候，秦胜利则一路小跑来到车间。 “段经理，厂门口来了一辆车，说是柴油机厂的送货的……”秦胜利来到段云身边后说道。 “柴油机厂？”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兴奋之色，一挥手对秦胜利说道：“赶紧过去。” 随后，段云和秦胜利快步来到了厂门口。 “同志您好，我是厂子的经理段云，请问你这车上拉着的是……”段云上前对卡车司机问道。 “这是我们厂给你们送的产品样品，段经理您签收下。”那个卡车司机将一张单子递给段云后，随即转身打开了卡车的挡板，上面赫然放着两个木箱子，半截泛着金属光泽的变速箱外壳露在了外边。 第四百一十章 质检体系 “好的。”段云接过单子后，走到了车前看了一眼后，转头对身后的秦胜利说道：“去车间喊人搬东西！” “哎。”秦胜利应了一声后，转头跑向了车间。 看着车上的样品外壳，段云心情是相当兴奋的。 他没想到柴油机厂这么快就做出了成品，由此可见，杨生对和段云合作的事情表现的还是很有诚意的。 剩下的就是样品检测了，段云厂里是有相关的质检室的，只要样品合格，那么段云变速箱外壳的问题就算解决了。 柴油机厂虽然生产军工发动机问题不断，但生产这种落后工艺的变速箱外壳还是没有问题的，放眼大兴甚至整个山西，估计找不到第二家比大兴柴油机厂设备技术更好的厂家了。 现代汽车工业从来都不可能是一家通吃所有先进产品的生产，各有专精，通力合作，科学整合才是最科学高效的办法。 汽车变速箱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机械产品，就算段云有前世的知识储备，但若是想靠目前大集体这边的资金和设备，短期内也是绝地不可能一个人搞出整套设备部件的制作能力的，所以他必须要找有实力的其他厂家共同合作。 另外就是目前国内工业的整体水平都不高，注定短时间内是很难做出国际先进的汽车零件设备的，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但虽然暂时无法做出国际先进的变速箱，段云却可以通过技改以及合作，做出国内最好的变速箱设备，这点段云还是有信心的。 按照段云的计划，他先做出在国内市场有竞争力的变速箱产品，然后利用价格和渠道优势，不断拓展市场。 当段云积累到足够资金和技术储备后，他就可以继续通过技术革新，让自己厂子的产品在国内具备更强的竞争力，质量和性能不断追赶国外的同类产品。 时间对段云来说还是有些紧迫的，他目前的计划是三步走，第一步就是先做出一个拳头产品把这个厂子救活，生产效益搞上去，第二步则要做出在国内最有竞争力的产品，抢占国内市场的份额。 即便是在如今的计划经济时代，也是有商品经济的，相比红星总厂，段云所在的大集体享受更为优越的政策，有一定的自主定价权，可以有更多更灵活的进货和销售渠道。 而到了明年一九八四年的时候，德国大众公司将会成为第一家进军中国的世界知名汽车企业，而他们进入中国后推出的第一个产品就是国人皆知的桑塔纳轿车，而这对段云而言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 当年国家高层一直都倡导桑塔纳汽车的国产化率，为此也是给了国内很多汽车配套厂家非常优厚的扶持政策，但由于八十年代国内工业技术底子薄弱落后，一直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第一代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才勉强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由此可见国产汽车工艺和世界先进汽车生产工艺的巨大差距。 但如果段云能成功搭上这班车，成为像桑塔纳轿车这样的国内供货商的话，那么哪怕只是一个齿轮的供货商，厂子一年的效益也会非常高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段云要是想搞出大众公司的标准的零配件，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云还需要前期有大量资金和技术的积累。 至于最后一步，段云则是要放眼世界，依靠强大的资金技术积累，实现他前世技术方面的抱负，只是段云要完成第三步计划，要走的路还很长。 “段经理，人我喊过来了。”秦胜利此时已经从车间喊来了七八个工人。 “把车上的东西都抬下来，送到质检室，注意轻拿轻放。”段云安顿了一句，数了下车上样品的数量后，在接收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卡车司机。 目前大集体这边质检项目不多，只有精度和表面探伤，相关的设备还不齐全。 不过好在大集体这边的产品也可以到总厂那边做检验，相对而言，总厂有检验用的设备和仪器。 质检也是生产流程非常重要的一环，以前大集体这边主要是加工总厂不合格的‘三产件’，只需要稍微车削打磨一番就行了，确实不需要太多的质检设备，但现如今若果段云想稳定控制产品质量的话，就必须要重新组建一套完整的质量检验体系。 企业质检涉及到的管理，规章制度，以及各种工序的节点，关于这件事段云还要去一步步的完善处理。 而就齿轮检测项目包括齿轮传动精度；齿轮检测概论；圆柱齿轮单项测量、综合测量；齿轮整体误差测量；齿轮副测量；圆锥齿轮、蜗轮蜗杆、齿条测量；齿轮、蜗轮蜗杆测绘；齿轮滚刀、蜗轮滚刀、插齿刀测量等等。 以段云的了解，齿轮检测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分析性检测，另外一种则是功能性检测。 分析性检测俗称单项检测，一般含括齿形齿向，公法线及变动量，径向跳动，基节偏差，周节累积误差等等。此种检测方法需要专门的测量工具和检测仪器，所以有的小型加工企业不能够检测（主要是齿形齿向检测要齿轮检测仪，而这种仪器是非常昂贵的。）。 功能性检测也叫综合检测，这个需要一个测量仪器，相对齿形齿向检测仪要廉价的多，比较适合精度要求不是太高的大批量检测。用已经知道精度的标准齿轮（一般精度在4级5级左右）来检测被测齿轮，因为标准齿轮的精度相对被测齿轮来说精度较高，所以把检测出来的偏差认为是被测零件的加工误差。 这种综合检验的仪器简称双啮仪，用于测量径向综合误差和齿轮副中心距变动等。为这种检查仪的外形。测量齿轮在弹簧力的作用下与被测齿轮作双面啮合传动，后者的齿圈径向跳动、齿形误差等单项误差综合地反映为平行于导轨的径向变动量。量值由百分表指示，或由记录器记录出误差曲线图。 被测齿轮一转和转过一齿内的最大变动量分别为径向综合误差和径向一齿综合误差；一对被测齿轮配对测量所得最大变动量即齿轮副中心距变动。双啮仪结构简单，测量效率高，广泛应用在大量生产中检验5~6级精度的齿轮。 这种设备总厂也有，不过段云如果将来想检验更高级的齿轮产品的话，就需要更好的检验设备。 所以段云打算安排人去北京采购相关的检验仪器，哪怕要多花点钱，也要买到比总厂更好的检验设备。 第四百一十一章 总厂会议 段云刚安排人柴油机厂送来样品接收完毕，就远远的看到大军向着自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啥事？”段云问道。 “师傅，总厂秦厂长刚才来电话了，他让你现在马上到总厂开会。”大军喘着粗气说道。 “开会？”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道：“秦厂长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就说让你快点过去。” “行了，我知道了。”段云点点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段云走到门口，开车直奔总厂而去。 十分钟后，段云已经将车子停在总厂外边，径直前往了位于机关楼二楼的会议室门口。 当段云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正在开会中，秦刚正拿着一份文稿宣读下个月的安全生产计划，下面坐着的都是各科室以及几个车间的负责人。 看到段云出现在门口后，秦刚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找个位置坐下。 段云也没多问，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坐在了会议室的后排。 自从脱离总厂担任劳动服务公司公司经理后，段云就再没有到总厂开会，虽然大集体是总厂的下属单位，但管理则是分开的，以前总厂基本对大集体不管不问，而袁学东一般只有开全厂季度总结会以及要钱的时候才会来总厂这边，其他时间两边基本没多少联系。 段云屁股刚坐在椅子上，会议室中众人的目光就齐齐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或阴沉，或惊讶，段云明显能感觉很多人目光不善。 出现这种情况段云其实也是有所预料的，他这段时间担任大集体经理后，开除了一些人，另外天天还把旷工工人的名字公布到了宣传栏上，还扬言要扣发这些人的工资奖金，得罪了很多关系户，总厂这边很多科室的领导都对段云严重不满，甚至平时去厂子找他连大门都进不去，所以段云这次来开会，这帮科室的领导能给他好脸色那就怪了。 不过段云并不在意，只要这些人抓不住自己的把柄，那么他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就会坐的很稳，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至于秦刚为何会让段云过来开会，估计应该和之前段云寻求和总厂合作生产变速箱外壳的事情有关，当时秦刚就说过，要在开会的时候讨论这件事的。 其实在段云看来，帮劳动服务公司生产这种变速箱外壳根本就是秦刚一句话的事情，厂里根本就不存在产能不足的问题，秦刚这么做，显然是有别的考虑的。 这其中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段时间段云一直都躲着不见这些关系户找来的‘援兵’，而这些总厂的领导气愤之下，肯定私下里找厂长秦刚告状了，而告状的人多了后，秦刚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秦刚也是老江湖了，现如今总厂这边的设备还需要段云的支持，另外他也一直都忌惮段云和局长瑞阳的关系，所以段云这边他也不能轻易得罪。 可这件事又不能一直不管不问，所以昨天段云到总厂求助后，秦刚并没有直接答应，今天在让他来开会，就是想给那些告状的各科室领导，让他们有个当面质问段云的机会，而秦刚则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倘若各科室以及车间领导强烈反对这件事，那么这也是大部分厂领导讨论的结果，这就和秦刚没有关系了，但如果段云能让这些领导消气并说服他们，那么让铸钢车间帮着生产段云所需要的外壳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总而言之，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发展，秦刚都算是对双方有了交待，可谓是一箭双雕。 秦刚的这点算盘，段云还是能够看清的。 “……关于下个月安全生产月活动的安排我就讲这么多。”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后，秦刚这才讲完发言稿的内容全部讲完，随即放下发言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现如今的秦刚已经变的越发沉稳老道起来，以往易怒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就连开会发言都变的慢条斯理起来，已经有几分以前赵东升的做派风格了。 “另外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讨论一下，就是劳动服务公司这边需要咱们总厂帮忙生产变速箱外壳，本来劳动服务公司是咱们厂下属企业，总厂这边帮忙生产零配件也算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就目前咱们厂的情况而言，各车间的生产任务都很繁重，订货的厂家也非常多，所以想要帮劳动服务公司生产变速箱外壳的话，必然要分出一部分的产能，这样有可能需要压缩其他厂家订单的配额，不知道大家对此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么？”秦刚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段云后，对众人说道。 “变速箱外壳？”坐在旁边的副厂长于建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对秦刚问道：“是和咱们厂同型号的产品么？” “这个……让段经理来给大家说下你们那边的产品吧。”秦刚沉吟了一下，随即对坐在后排的段云说道。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段云的身上。 “是这样的，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准备研发攻关汽车变速箱产品，但限于目前我们那边的生产设备和技术能力不足，没办法生产出汽车变速箱的外壳，所以希望总厂这边能给予支持……”段云正色说道。 “汽车变速箱！？”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其中几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 这些科室以及车间的干部，很多都是从工人以及技术质检岗位出身，对变速箱产品的工艺和技术还是比较了解的。 就目前总厂的情况而言，只能生产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农机变速箱产品，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技术生产工艺技术难度高出很多的汽车变速箱产品，两种产品在技术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而现如今段云居然说他们大集体那边能要生产汽车变速箱，这在很多人看来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一般，毕竟大集体是个什么烂摊子总厂这边的领导还是知道的，无论是技术，设备，还是工人技能素质，都是远不能和总厂相比的，既然总厂都无法生产这种汽车级别的变速箱，那么大集体就更可有任何可能！ 第四百一十二章 众矢之的 “段云，你真的要搞汽车变速箱？”坐在段云对面的程常林惊讶的问道。 “是的。”段云点点头。 “那……你现在做出样品了么？”程常林正色问道。 “目前还没有……”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我一直都在改装设备中，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一个月内就能做出样品了……” “哈哈。”段云话声一落，会议室中有几人已经面露不屑的笑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你要做的汽车变速箱八字还没一撇吧？”斜对面坐着袁学东突然带着几分冷笑的对段云说道。 “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我相信我们服务公司是可以做出合格的汽车变速箱产品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说的轻巧。” “咱们总厂都做不出汽车变速箱，就凭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人和设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会场中几个车间领导纷纷摇头说道。 “段云，你真的有把握做出汽车变速箱？”程常林直视着段云问道。 “我说了，只是时间的问题。”段云说道。 “秦厂长，段云是搞技术出身，他既然这么有信心，我感觉应该有戏。”程常林转头看向秦刚，说道：“秦厂长，我觉得劳动服务公司本来就是咱们厂的下属单位，另外我看段云确实是想为厂里做点实事，无论成败，他这种作风和精神都是值得提倡的，所以我认为从哪方面来说，咱们总厂这边都应该给段云同志提供支持帮助，倘若大集体那边效益真的能搞上去的话，对咱们总厂这边的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嗯，程总工说的对。”秦刚环视了下边众人一眼后，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先……” “秦厂长，我感觉这件事有难度。”此时坐在段云前面的铸钢车间副主任郭晓明突然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样品出来，需要做出多少外壳样品，以及能给厂子带来多少效益这还是未知数，另外我们铸钢车间这件的工作量已经很大了，工人三班倒兢兢业业的干活，设备也一直都是满负荷运行中，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完成目前厂里的订单任务，如果在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做大集体这边的产品，这个压力就大了点……” “郭主任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质检科的科长杜存剑也跟着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最近这几年，咱们厂子的效益一直都不错，尤其秦厂长今年开始励精图治，抓生产保质量，使得咱们厂的产品口碑越来越好，订单也越来越多，这方面是有目共睹的，但目前咱们厂限于设备产能有限，完成计划内订单已经压力很大了，所以不能再浪费资源去搞短期无法带来效益的新产品，正如刚才郭主任说的那样，铸钢车间现在的生产任务已经很重了，这个时候再抽出人力物力去帮着大集体生产新产品，势必会影响到其他订单的生产！而那些订单基本上都是咱们厂子的老客户，彼此有着几年甚至十多年的供货关心，如果耽误了交货时间，肯定会引起这些老客户的不满，将来这些老主顾减少订单或者干脆转向其他厂家订货的话，对咱们厂子就是一个重大损失，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掂量下这件事的轻重，不能因为是劳动服务公司是下属单位就必须无条件付出这样的代价！” “说得好！”旁边又有几个领导在一旁赞道。 此时段云看着几人的发言一声不吭，只是盯着会议室对面的墙壁发呆。 其实段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他看来，过来参加这个会议自己铁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既然是厂长秦刚让他开会，他不得不来，本来段云还指望这帮人能顾全大局，同意协助大集体这边开发新产品的，现在看来，无非是段云又天真的一次。 至于刚才发言的铸钢车间副主任郭晓明以及那个质检科的杜存剑，是有亲戚在大集体上班的，之前都到大集体找过他，不过最终都被门卫以经理外出不在的借口打了，心里肯定对段云是一肚子怨气的。 这些人说是为厂子利益考虑纯粹扯淡，这帮子天天坐办公室看报喝茶混日子的主儿，除了厂里发给他们的工资奖金以及逢年过节的福利外，其他的根本就不管不问，有个屁的大局观和长远考。 但国企就是如此，大领导或许还算好说话，但小鬼比较难缠，你要是得罪了他们，这些人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给你使坏下绊子，这点段云也是想到了的。 不过好在段云已经留了后手，目前柴油机厂那边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段云可以不用依靠总厂这边的支持了，所以段云也不打算在会议上发言了，只等着会议一结束，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郭主任，据我所知，目前铸钢车间的生产任务并不算重吧。”程常林这个时候看了一眼铸钢车间的副主任郭晓明，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去年铸钢车间每天炼钢三十吨，今年好像一季度平均每天只有25吨，应该有足够产能支持下大集体这边吧？” 段云看到程常林再次为自己说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要知道，以前段云在总厂的时候，程常林可是很少能站在自己这边发言的。 “程总工，你是搞技术的，生产这方面有些东西你不懂。”郭晓明闻言脸色有些不悦，但程常林毕竟是厂委会成员，所以郭晓明只能语气平和的说道：“目前铸钢车间生产任务确实很重，工人三班倒都忙不过来，而且我们铸钢车间生产环境相对艰苦一些，长时间大体力劳动，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所以只能勉强完成厂里目前的订单。” “老程，铸钢车间的生产任务确实比较重，现在咱们很多订单要的都是特种钢材，这个是不能光看产量的……”袁学东这个时候也突然插了一句。 第四百一十三章 撕破脸皮 袁学东自从回到总厂后，就被安排到了厂后勤担任主管，手下全都是一帮子管库房的老娘们，平时基本上只是上午到厂子晃悠一圈，下午就找不到人了，但今天则难得下午来厂里开会。 和段云当初靠着技术在厂里混的如鱼得水不同，袁学东则是靠饭局和送礼在总厂混了好人缘，而且出手也算大方。 至于其中的原因很简单，这次被段云从劳动服务公司顶下来对袁学东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这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所以这次回到总厂后，他开始越发重视起和厂里领导的关系人脉，私下请客吃饭送礼忙每天应酬的不亦乐乎。 半年的时间对袁学东还是有些漫长了，如果机会成熟，他会想方设法将段云从大集体赶走，重新将厂子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劳动服务公司公司毕竟是咱们自己的下属企业，哪有对下属单位不管不顾，优先外厂单位的道理？”程常林皱着眉头说道。 “老程，你是搞技术的人，生产销售方面并不是你的长项，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此时采购科的科长肖东也发话了，只听他说道：“咱们厂子现在除了要完成国家下达的生产任务外，同时也和咱们大兴这边的一些工矿企业建立了业务关系，自从去年秦厂长到省局跑下了价格双轨制的许可文件后，咱们厂计划外产品销售价格就已经上涨了三成，给咱们厂子带来了很高的经济效益，这些钱关乎到厂里职工将来的福利和住房，而在本省范围内，能生产同类产品的厂家有十多家，尤其是太原的厂家，一直试图将产品打入大同的市场，价格和质量上都有一定的优势，而咱们那些老客户都是看在以往合作关系上才继续从咱们厂子采购的，一旦得罪了这些老用户，太原那边的厂家就会趁虚而入，所以目前咱们厂子还是要以效益至上，走错一步，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肖科长说的对，咱们厂的发展，一定要重视经济效益，一味的不顾及效益，不计代价的对下属企业搞支援扶持，那是有严重弊端的，也不利于厂子的长期发展……”袁学东再次插话道。 “等等！我能说两句么？”听到这里，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小段，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秦刚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各位，其实我这次向厂里寻求帮忙，并非是给给总厂这边找麻烦的，而是也想为咱们总厂做点贡献的……”段云正色说道。 “做贡献？做什么贡献？你拿什么做贡献！？”袁学东对段云大声说道。 “你那么大嗓门想干啥？这么大个人了懂不懂礼貌？别人话没说完你插什么嘴？”段云眉头一挑对袁学东说道。 段云原本不打算发言的，但如今袁学东等于是当面和他叫板了，这个段云自然是不能惯着他的。 提意见可以，但借着这场合想给自己难堪，段云肯定是不会怂的。 “你说什么？”袁学东没想到段云在这种场合还敢和他当面硬怼。 “老袁，让段云把话说完。”副厂长于建国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是这样的，目前我们厂这边正全全力发汽车变速箱产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将来的变速箱外壳部分就可以由总厂这边负责生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我从总厂这边订货也可以按照市场价来付款，如果能合作顺利的话，将来带给总厂的效益是相当可观的，这是一笔双赢的生意，大集体这边接受总厂输血这么长时间，而现在正是获得回报的好机会！” “双赢！？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有能力做出合格的汽车变速箱么？就算生产出来你能卖的出去么？刚当几天经理就觉得自己有大本事了？总厂这么多年都做不出的汽车变速箱你几天就能搞出来，你以为这是玩尿泥过家家么？”袁学东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就算再无能，也比不上你袁学东，你老人家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三年，给厂里赚过一分钱么？”段云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就算是婴儿喂养一年也都断奶了，可你袁经理倒好，整整三年都没让劳动服务公司断奶！胃口还越来越大，送你‘无能’两个字，应该算是很客观的评价吧？” “你……”袁学东一时气结有些还说不出话来。 “段云，人家老袁是好心再提醒你，你这什么态度？制作汽车变速箱难度很大，就凭你们厂子的设备技术能搞出来么？”质检科的科长杜存剑也一脸愠怒的对段云质问道。 “你是搞技术的么？不是的话就没有发言权！你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一年都难得下几回车间，当然会觉得做汽车变速箱很难，有些事情你不去尝试就急着去否定它，你这是什么思想？你这是严重的消极主义思想！照你的思想国家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也难度很大，那干脆也放弃好了，还搞什么科研，搞什么建设？！”段云大声说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已经看出自己在总厂树敌太多，基本上已经没可能从总厂这边获得变速箱外壳了，索性也就和这些总厂的干部硬怼，先嘴巴快活的再说。 “段云，你这是强词夺理！先不说这汽车变速箱你能不能搞出来，就你现在在劳动服务公司管理混乱，对职工粗暴蛮横！刚上任没几天，就强行开除了好几名职工，根本就没有通过全厂职代会的程序，你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你知道么！？”郭晓明此时也大声对段云说道。 “郭副主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强行开除职工？那可都是犯罪分子！我开除他们是因为这几名职工偷窃工厂东西，人赃并获，没直接送到派出所已经算是我菩萨心肠了！至于被开除的陈大强等人，你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么？连人民公安都敢袭击，韩警官至今还在医院中住院治疗中，这件事你不知道么？难道说你郭副主任要为犯罪分子摇旗呐喊，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 段云嗓门大，而且动不动就开始上纲上线，怼的袁学东等人很快就哑了火，就差直接骂娘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丑话说在前面 “段云……”眼见段云硬怼在场的几个领导，程常林眉头一皱，示意他闭嘴。 程常林显然不希望段云再得罪这些领导了，毕竟在他看来，段云在大集体干不长，日后肯定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肯定没段云好果子吃。 直到现在，程常林也不能理解段云当初是脑子是抽了哪根筋，放着总厂的副总工程师不干，非要去当什么大集体的经理，以至于现如今段云两面陷入僵局，大集体那边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而总厂这边又得罪了这么多的领导。 倘若换做别人，程常林倒是乐的看好戏，但段云不同，现在程常林眼瞧着这小子就要把女儿拐跑了，可偏偏自己还毫无办法，老婆对他青睐有加，女儿更是被这小子花言巧语哄的团团转，眼里只有这个混小子，根本听不进他这个当爹的话。 无奈之下，程常林总不能看着自己女儿的对象在总厂成为众矢之的，只得帮着说两句话。 但不曾想，段云这小子根本压不住脾气，一言不合就跟几个厂领导硬怼，这让程常林感觉非常的担心。 “段云，当初你承诺会让大集体扭亏为盈，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袁东升眼见其他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再次大声说道：“现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被你搞的一团糟！到现在还没盈利一分钱，倒是把厂里职工搞的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你这是想干什么？是想把这个厂子整垮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劳动服务公司搞的一团糟？”段云瞪了袁学东一眼，说道：“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当初我在厂里立下的军令状是半年之内扭亏为盈，现在连半个月都不到你就和我大喊大叫的，说我要把厂子整垮？我段云到劳动服务公司后，没管厂里要一分钱，这次找厂里做变速箱外壳那也是寻求合作，我说让总厂白做了？倒是袁学东你，当了三年经理一事无成，除了管总厂要钱你还有什么本事，我xx的再无能，也比不过你袁学东，你就差把无能两个字写脸上了，还有什么脸面对我说三道四！” “段云，你……”袁学东闻言顿时脸色铁青，站起身子指着段云却说不出话来。 “太嚣张了。” “简直无法无天！” 旁边几个科室的领导见状也都纷纷怒视段云。 “行了！都别说了！”眼见会议室已然变成了菜市场一般，厂长秦刚脸色也沉了下了，喝斥了一声后，说道：“今天大家开会是来讨论是否协助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加工生产变速箱外壳的，其他与此无关的事情都不要说了，现在大家都表个态，是否要考虑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供应外壳产品。” “我不赞成！”秦刚话声一落，袁学东第一个表态。 “我还是刚才的意见，咱们厂不能因小失大，不能让老客户失望，那关系到咱们厂子的长期效益，所以我不同意支援劳动服务公司。” “我也不赞成。” 另外又有两人提出反对，程常林欲言又止，而剩下的人则不吭声，只是坐在那里看好戏。 “段云，你也看到了，咱们总厂这边确实有困难……”秦刚见状后，转头对段云说道。 “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 “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秦刚说完站起了身子，示意众人离开。 眼见秦刚最终否决了段云的要求，袁学东等人顿时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段云见状，也站起了身子，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段云，你等等！” 段云刚准备离开总厂的办公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转头一看，发现走来的正是程常林。 “程叔……” “你小子怎么这么冲动呢？”程常林将段云拉到无人的拐角处，皱着眉头说道：“我还以为你现在都是当经理的人，这性子能稳重一些，没想到人家刚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现在倒好，事情黄了吧？” “程叔，您不会真以为我当面服个软，这帮家伙就能放过我吧？”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事情明摆着的，今天这几个货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件事搅黄了的，反正说服他们是不可能的了，我干脆痛快痛快嘴，让他们也下不来台！”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程常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就是太年轻，考虑事情不长远，将来你可是还要回总厂这边上班的，这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领导和同事，你以后还怎么……” “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回总厂上班了。”段云打断了程常林的话说道。 “不回总厂上班了？你脑子没发烧吧？劳动服务公司那就是烂摊子，一辈子呆在那样的单位有什么前途？再说了，就算你想长期在大集体待下去，那可能么？你在厂里立下的军令状，到现在还贴在宣传栏里呢，半年完不成任务秦刚可是会真的处分你的！这可不是儿戏，搞不好一辈子都是污点，趁着现在你这个经理没当几天，赶紧回来给厂长认个错，我再让他给你个台阶下，就说总厂这边新设备离不开你，是厂里把你请回来的，这不就结了！”程常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程叔，今天的事情我谢谢你，不过我这种人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也一样，而且我是有信心能将大集体那边管理好的，这个就不用程叔您操心了。”段云显然没有听从程常林安排的意思。 “我真是被你……”程常林闻言差点背过气去，瞪了段云一眼后，说道：“行行行！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把那个破厂子搞活！还有就是，丑话我所在前面，如果半年后你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到总厂，我肯定是不会让小妍他跟着你丢人败兴的！” 程常林说完，转身离开了。 段云看到程常林离开后，也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此时段云心里暗道，根本用不着半年的时间，只要几个月，就已经足够他搞定程清妍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金戒指 晚上下班回家，段云和母亲妹妹坐在一起吃晚饭。 今天母亲高秀芝炖了一条草鱼，最近这几个月高秀芝一直都天天换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 现在段云家的经济条件放眼整个厂子都算是最优越的，段云现在每个月给家里的生活费已经提高了到了三百元，这对于如今这年头的一个三口之家而言，简直就是妥妥的小康生活了。 妹妹段芳简直就是属猫的，最喜欢吃鱼，眼见母亲端上饭桌的炖鱼，两个乌溜溜的眼珠子顿时放光，拿起筷子就伸向了盘子。 “这么大姑娘了，吃个饭还这么没样儿，你哥单位累一天了，你到是先动筷子了。”高秀芝白了女儿一眼说道。 “额……”段芳闻言缩回了手，小嘴微微撅了起来。 “妈，咱们家吃饭哪儿那么多讲究？再说小芳她今年就要高考了，多吃才能有精力学习。”段云见状笑了笑，随即对段芳说道：“妹子，使劲吃，不够哥明天再出去给你买鱼去！” 段云也是能看出母亲骨子里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哪怕妹妹段芳再努力，学习再出色，高秀芝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这种现象很普遍，段云也不能说母亲什么，但他对妹妹段芳还是比较关心的，有时间就辅导她学习，另外也会给她一个优越的生活和物资上的条件。 “哥对我最好了。”段芳闻言对哥哥做了个可爱的笑脸，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小嘴里。 “这孩子……”高秀芳看了段芳一眼，转头对段云说道：“小云，最近单位还忙么？” “还行吧。” “额。”高秀芝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段云问道：“小云，你最近和清妍怎么样了？” 高秀芝其实对儿子现在在厂里的工作情况已经不怎么关注了，最后一句才是她最上心的。 “就那回事吧……”段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就着米饭往嘴里拨拉了一下，随口应道。 段云还没把自己和程清妍确立恋爱关系谈对象的事情告诉母亲，因为以段云对母亲的了解，倘若她知道现在两人已经正式确立关系的话，那以后段云天天在家里吃饭耳根就别想清静了，高秀芝肯定会叨叨个不停，她早就看中了程清妍，恨不得儿子明天就把她娶回来生个大胖孙子。 “什么叫就那回事吧？”高秀芝显然不满意段云的回答，只见她眉头微皱说道：“小云，你和清妍也一起上学都好几个月了吧？妈不是早就安顿你要多主动一些么，她那姑娘脸皮薄，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胆子大一点，该出手就出手，硬来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噗！”段云听到这里嘴里的一口差点没喷出来，随即转头对母亲说道：“妈，你这啥意思啊，鼓励你儿子当流氓啊？” “什么叫流氓？说的这么难听，你们这是郎才女貌，我看清妍那姑娘也是对你有点意思的，你要是表现的主动点她也高兴。”高秀芝白了儿子一眼。 “那行，我回头试试。”段云随口应道。 “哥，是不是清妍姐要当我嫂子了？”段芳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吃你饭！”段云瞪了妹妹一眼。 “我就是问问嘛……”段芳有些小委屈的说道。 “对了小云，有样东西妈要给你看看。”高秀芝说着，起身离开饭桌，走到了床边。 下一刻，高秀芝从枕头下的床铺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友谊护肤脂的小铁盒，回到饭桌后，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段云瞅了一眼那个铁盒，也没当回事，继续往嘴里扒拉饭菜。 “妈昨天找了个手艺人……”高秀芝说着，轻轻打开了那个小铁盒。 “金子！”旁边的段芳看到母亲打开的盒子后，小嘴瞬间变成了o形，忍不住惊呼道。 “嗯？”段云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母亲手中的铁盒。 只见盒子中赫然放着一枚金戒指，黄灿灿的，显然是刚做出来时间不长抛过光的。 另外这戒指的做工比较别致，前面的戒面是一个刻出来的花朵图案，带着几分古朴的感觉。 “妈你这是？” “妈跟你说，姑娘都爱美，清妍她要是愿意和你处对象，咱们家也不能小气了，只要她收了这戒指，你们两个的事情十有八九就稳了……”高秀芝对段云安顿道。 “妈，你就不怕清妍她带着戒指跑了啊？”段云撇撇嘴说道。 段云倒是没想到老娘居然会教他搞对象的技术，而且还拿出了这么贵重的戒指，显然是‘谋划’好久了…… “都是一个厂子的，她还能跑哪儿去？”高秀芝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再说了，妈看人还是很准的，清妍她是好姑娘，老实本分着呢，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呢。” “行行行，这玩意妈你先放好，回头有机会我就送清妍了。”段云端着饭碗不以为然的说道。 “段云，妈跟你说，我还准备让人打个金镯子，将来如果清妍愿意进咱家，妈就送她一对！”高秀芝将装有金戒指的铁盒盖好后，对段云说道。 “妈，这么土的玩意您还是留着自己戴吧。”段云边吃边说道。 “土什么土？现在的新媳妇就流行这种样式的，带着多漂亮！”高秀芝看了儿子一眼后说道。 “好吧。”段云点点头，三两下将碗里的饭吃光后，一抹嘴说道：“妈，我出去了。” “今天不是不上课么？你去哪儿啊？”高秀芝问道。 “压马路。”段云走到小屋，换上崭新的皮鞋，穿上了他的那件西装外套。 “现在这外边这么冷，你这压的是什么马路啊？”高秀芝显然希望儿子工作了一天能早点休息，但当她看到段云穿的人模狗样的时候，顿时反应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你这是要和清妍约会吧。” “你猜！”段云笑着和母亲卖了关子，随即大步走出了家门。 只是段云干走出家门没几步，就听到后面妹妹段芳的声音： “哥，加油啊，一定要把嫂子带回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约会 四月底的天气有些微凉，段云这次没有开车，而是直接步行来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这个天气穿西装有点凉，但段云为了要风度也就顾不上温度了，反正他这副挑粪六年的身板还算是比较抗冻的。 以往段云开车过来的时候，只需要按按车喇叭，过上一会儿程清妍就会自己下楼，但这次段云只能自己上楼去找清妍了。 都了二楼程清妍家门口，段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了敲程清妍家的房门。 “谁呀？”里面传出了杨秀芳的声音。 “阿姨，清妍在家么？我是段云。”段云隔着房门喊道。 “啊，是小段啊。”杨秀芳闻言，片刻后，将家门打开，微笑着对段云说道：“小段啊，你要么先进来吧，清妍她刚洗完头发，还不能马上出门。” “嗯。”段云刚打算进门，却听到客厅中传来了一声干咳声，随即迈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笑着对杨秀芳说道：“阿姨，我看我就在楼下等着吧，就不进屋了。” “外边不冷么？” “没事，我正好想抽根烟。”段云说着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 “那行，我让小妍快点。”杨秀芳也看出了段云的为难，随即关上了房门。 段云返回到楼道口，点燃了香烟。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段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开门和脚步的声响。 段云立刻扔掉手中的香烟用脚踩灭，用手整了整衣领和袖口。 “刚才洗了个头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此时程清妍一席长发已经扎成了简单清爽的马尾，白皙脸庞，红润的嘴唇，看起来非常的靓丽动人。 “我是怕你等。”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今天看起来真的挺漂亮的。” “还行吧。”程清妍用手轻轻的掠了下前额的刘海，微笑着说道：“走吧，今天晚上天气挺好的，咱们去外边走走。” “行啊。”段云点点头，和程清妍一起离开了楼道口。 这年头基本上没有多少娱乐项目，年轻人谈恋爱也就只能逛街压马路，要么到公园转悠，除此之外，就基本上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段云原本想继续到人防舞厅教程清妍跳舞的，但厂里的舞厅现在也就周末晚上开放一次，所以段云只能放弃这个计划。 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清妍就在自己的身边，拦着她白皙的小手，感受到那淡淡香气，段云其实很满足这种状态了。 自从重生以来，段云一直都在忙于做生意和厂里技改的事情，另外由于前世的羁绊，段云已经半年多没有感情生活了。 但在这一刻，他仿佛又找回了年轻时校园心动兴奋的初恋一般的感觉。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下偶尔可见刚刚加完班回家的工人，还有三四群人在路灯下下棋打扑克。 段云和程清妍基本上都是走在距离路灯十多米外的昏暗小路上，尽可能的不被路人看到。 在如今这个年头，男女之间搞对象绝对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动乱年代刚结束没几年，普通国人的思想还是非常保守的，那个时候有情侣在公园拉手被人看见，都会被公安当成流氓犯抓起来，像后世那种情侣在公共场合搂抱接吻的事情，在这个年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且段云和程清妍如今也都是厂里的名人，一个是大学生厂花，一个是技改劳模和大集体的经理，厂里的人基本都是认识他们两个的，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段云和程清妍谈对象必须要低调隐蔽一些。 两人以前没确立关系的时候，相互间闲聊的话很多，单位里，学校里，另外还会讨论一些外语和技术方面的话题，但现在，却彼此陷入了沉默中。 其实对于现在的段云和程清妍而言，即便不说话，他们两个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年轻人总是喜欢憧憬未来，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但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他们对未来有足够幻想的空间，将未来想象的花团锦簇，绚烂而美好。 月光下，程清妍双瞳始终带着几分亮色，不时的用眼角余光偷瞄段云一眼，任凭段云拉着她的手不放，靓丽的脸庞上偶尔闪过一抹兴奋和羞涩。 红星厂的厂区不大，两人沿着厂子的马路步行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位于厂门口的厂前公园。 红星厂的厂前公园面积不大，只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里面有秋千，水泥滑梯，单双杠等文体设施，另外院里还有用石头堆成的十二生肖，周围种满了桂花树和桑葚树，周日的时候，厂里很多职工都会带着孩子到这里玩耍的。 只不过此时夜晚的厂前公园一片寂静，月光照在园里的滑梯假山上，宛如铺上了一层白霜一般，显得格外唯美。 “我好久没到这个公园里了……”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程清妍，只见她环视了周围一眼后，说道：“上次来这里还是我上小学五年级过六一的时候……那个大象滑梯很好玩的。” “想不想再回忆下自己的童年？”段云看了一眼旁边的大象滑梯，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算了吧，这是小孩子玩的……”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 “我感觉你的心态应该年轻一些，玩这种东西，有时候不需要考虑年龄，只要你对这种游戏感兴趣。”段云说道。 “是啊。”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感觉有时候人长大了，反而没有那么多乐趣了。” “乐趣这种东西是需要你自己挖掘的，安于现状，对新事物保持警惕，畏手畏脚，真的会失去很多机会的，有些机会是足以改变人生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有时候改变并不容易，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我不想努力了一辈子，还是活的那么平庸，所以趁着年轻，我想多冒险尝试更多的东西，起码将来老了以后，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所以你才放弃了总厂的副总工不干，去接手大集体那边的烂摊子吧？”程清妍转头对段云问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厂前公园 “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想用大集体这个平台，实现我个人的理想。”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总厂这边还不够你施展自己的才能么？”程清妍不解的问道。 “咱们都是搞技术的人，但如果想实现自己在技术的抱负的话，光懂技术是不够的，还需要大量的资金，人力，以及政策上的支持，在总厂这边，受制于人的地方太多，哪怕是当上了副总工，想搞技术革新还是需要层层审批，总厂领导开会讨论点头后，才能通过，但就目前厂里的情况而言，我想搞小的技术革新容易，但如果想做大的技改，那些厂领导可是不想担责任冒险的，所以这次哪怕我挨着被厂里处分的危险，也一定要跳出这个圈圈，到大集体那边完成我的梦想。”段云正色说道。 “我知道你的机械技术水平很高，但管理一个厂子和咱们当技术员可不一样，要管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最近这段时间也听了一些大集体那边的事情，说那里的工人都是在混日子，而且还都是关系户，可能会很好管理……”程清妍柳眉微皱对段云说道。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段云嘴角勾问道。 “有点。”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最近一直都能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事情，他们都说你这个经理肯定当不长，而且那边的很多人都对你意见很大，还说要到市里告你去，所以我……”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告我什么？”段云在程清妍面前表现的很轻松，只听他接着说道：“万事开头难，前期工作确实不好干，但我相信路是可以越走越宽的。” “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现在厂里关于你在大集体的事情议论的很多……” “嘴长在他们脸上，随便他们说好了，反正唾沫星子又淹不死我。”段云一脸的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其实我做这些，也是希望咱们以后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我会赚很多钱的……” “段云，其实我对自己的将来没有太多的奢望，我只希望以后我的家庭也能像我爸妈这样，上班不忙，工资也挺高的，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程清妍轻声说道。 “额。”段云闻言双眼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毫无疑问，对于后世的女孩而言，尤其是一些身材学历长相俱佳的优秀女孩而言，对男方的经济条件都是有很高要求的，虽然这么说会显得很拜金，但社会现实就是如此，一线大城市的剩女很多，这就是很明显的证据。 这些女孩当然也不乏拜金女，他们靠近男人就是想当吸血虫，去吸取男人的养分，去享受男人的财富。 但是大部分的女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想到的物质基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被男人理解为爱钱的话，这个女人确实是有些被冤枉了。 很多后世的人说八十年代的女孩不拜金，但实际上只是因为这年头各家经济条件都差不多，大家普遍都很穷，经济好的和经济差的也没差的太悬殊，能挑挑拣拣的范围有限，所以只要有正式工作，小伙子长的精神不缺胳膊短腿的，都是能找到对象的。 而就程清妍的情况而言，她的家境相比一般工人家庭还要强上一些，但也没到差距悬殊的地步，程清妍本身对所谓的奢华生活并没有什么概念，在她看来，自己的父母就已经很优秀了，而且这么多年来家庭也非常的美满。 段云原本是想通过给程清妍画一张未来的‘大饼’，表明自己是有能力让她过上‘富婆’的生活的，但现在这招显然没什么效果，因为以程清妍的见识，她是想象不到后世那种豪车别墅，极尽奢华的生活的。 “如果你想要你爸妈那样的生活，我还是能做到的。”段云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咱们现在都是大学生了，而且我之前就已经被总厂提为了副总工程师，将来就算因为大集体的事情被处分，最多一两年时间，我照样能翻身，将来就凭我这学历，等你父亲退休后，我接替厂里总工的位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程清妍对物质生活没那么高的想象力，那为了打消她对自己的疑虑，段云选择用看起来最现实的也是能预见的承诺来说服他。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程清妍顿时面色轻松了下来。 “今天天气有点冷啊……”眼见程清妍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忧色，段云的手悄无声息的揽向她的腰间，随即轻轻的将她搂住。 胆大心细脸皮厚从来都是追女孩的核心技巧，而这恰好也正是段云长项。 在段云看来，两人以前能说的话已经说了很多了，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需要一些身体上的语言，比如亲吻，只有突破了这层亲密的距离，感情才会开始快速升温…… “段云，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突然被段云偷袭，程清妍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段云的胆子会这么大。 “这大晚上的，周围连个鬼影都看不住，谁会这个时候经过？”虽然程清妍在下意识的挣脱，但段云显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将另外一只手也搂在了程清妍的身后，将她抱在身前后，轻声说道：“清妍，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段云直视着程清妍，话语温柔，下一刻，则轻轻的探向了程清妍红润的嘴唇…… “段云，我还有几个条件……”眼见段云和自己贴的越来越近，程清妍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想推开段云却感觉双手没有力气，于是羞涩的将脑袋扭到一边说道。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第一，在没大学毕业前，我不想结婚，这样会耽误到学习和毕业考试的……”眼见段云暂时停下了动作，程清妍稍微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接着说道：“第二，你必须对我爸妈好，要孝敬他们，最后就是，我想如果将来结婚，咱们也要有一套自己的新房……” 第四百一十八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没问题，我都答应你。”段云听到程清妍的三个条件后，只是略加思索，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对段云而言，程清妍的这个三个条件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非常难的条件，就第一条而言，其实段云也是不打算大学毕业之前就结婚的。 目前段云的夜大还需要最快两年时间才能拿到毕业证，就算段云和程清妍都是学霸，但想完成全部科目的毕业考试，也是需要一定时间和努力的，并不是说你混日子就能毕业的。 另外眼下也是段云的一个事业高峰期，也是他人生的一个黄金机遇，搞活大集体的生产效益，挂靠成立自己的私企，以及经营自己的商业和官场上的人脉圈，这些都是需要段云一步步精心策划，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的。 而一旦段云现在就结婚有了家庭，他势必需要分出一部分时间精力来处理家里的事情，尤其是有了孩子后，事情更多，所以对于程清妍的第一个条件，段云其实也是完全能接受的。 至于第二条，孝敬双方父母这没说的，况且程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段云这个女婿肯定要当成半个儿子使唤的，人之常情而已，程清妍这么说，也证明她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所以哪怕程清妍不说，段云也是会那么做的。 最后一条对段云来说确实有点难度，毕竟这年头还没有商品房，段云有钱也没处买房，只能等单位的福利分房。 程清妍的最后一个条件确实对于一般家庭而言，确实很难做到，以目前厂里的情况而言，由于住房紧张，厂里一般都是优先劳模和老工人，所以新婚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也有租房的，这种情况不光是在红星齿轮厂，在整个大兴的工矿企业中，都是非常普遍的想象。 不过对于婚房这件事，段云之前就曾经想到过，最现实的办法就是，将来大集体这边效益好了之后，先盖一些家属楼，而段云到时候则可以领着程清妍挑选一套心仪的房子。 程清妍提出的最后一条虽然在这年头有不小的难度，但考虑到程清妍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是大学生也是哈厂花，父母都是厂里干部，以她这样的条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完全能够接受，并不算是过分的事情。 在段云的计划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年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他完成这个计划了。 “我爸妈养我这么大，我真的很希望他们将来能过上幸福的晚年……”程清妍轻声说道。 “我会把你爸妈当成我亲生父母一样孝顺的。”段云说话间，将程清妍抱的更紧了几分，两人的身子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隔着衣服，段云甚至可以感觉到程清妍那剧烈的心跳声。 程清妍的身子很软，很香，如果可能，段云想一直就这样抱着她。 “段云，别这样……” 程清妍显然有点适应不了段云这般大胆的动作，她没有恋爱的惊讶，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的亲密，眼见段云想要亲吻她，心跳的厉害，呼吸也急促起来。 “怕什么，咱们是真心相爱，你爸妈也都同意了。”段云看到程清妍有些抗拒的将头扭到一边，知道还差点时机，需要趁热打铁，先解除程清妍的一些心理防线，让她进入一点状态才行。 于是段云并没有强行亲吻她，而且轻轻的贴到程清妍的耳边，轻声对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化身石桥，忍受五百年风风雨雨，只愿意你能从桥上走过……” 女孩都喜欢浪漫的东西。 段云这句话取自前世时候看过的一个武侠电影的台词，虽然在那个时候比较老套，但段云感觉这个时候说出来应该很应景。 果然，程清妍听到段云念完这首诗，神色顿时一怔，而在段云手掌轻轻抚摸下，清澈的双瞳也渐渐开始有了几分迷离。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段云的话语越发轻柔，左手则缓缓探起，轻轻的掠了下程清妍前额的刘海。 程清妍这个时候终于转过了头，段云抓住机会，轻轻的吻了上去。 两人嘴唇碰在一起的瞬间，程清妍的身体有些僵硬，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程清妍的红唇有些微凉，但对段云而言，却仿佛是这世间最诱人的糖果一般。 第一次嘴唇相碰，段云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紧接着，两人的目光开始变的炽热起来，拥吻在一起，片刻后，程清妍的双臂也揽住了段云的脖颈。 月光如水，照在两个年轻情侣的身上如同镀上了一层唯美的余晖，地面上长长的影子再无半点间隙…… …… 第二天早上，段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抱着被子，旁边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了七点半的位置。 昨晚和程清妍的约会无疑是美妙的，但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送清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以至于程常林开门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亲吻到了清妍，两人的感情已经顺利的进入到了下一阶段，成为真正的恋人。 情场顺利，但段云的事业依旧处在一个艰难的起步阶段，他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将第一台的变速箱样品做出来。 早上妹妹上学，母亲则到菜市场赶早市买菜去了，客厅的饭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饭，放在饭盆里用锅盖盖着的，为了能让段云多睡一会儿，母亲和妹妹动作都很轻，就怕吵醒他。 段云到厨房简单的洗漱过后，草草了吃了几口饭，就穿上外套出门上班了。 段云家理大集体这边很近，但他还开车过去上班，因为这期间段云出去办事的话，还是需要开车的，所以车子停在厂里比较方便。 今天上午按照段云的计划，继续改装调试加热炉，取保机器温度控制准确，长期耐用。 除了这件事，段云还需要安排人去购买齿轮检验设备，有些设备大兴本地是没有的，必须要到北京购买。 第四百一十九章 局长电话 产品质量品控是生产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段云想做出畅销的拳头产品，前期产品质量就一定不能出问题，否则信誉一旦受损，修补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想严格控制产品的质量，除了要在厂里建立起严格的质检规章制度，在每个生产环节上都要严格检查，责任到人外，还需要一些适合快速大批量检测的设备，而且段云还需要比总厂更好的质检设备，所以这绝对会花费不少的钱。 段云先召集质检科的几个职工在办公室开了个小会，让他们列出检验齿轮以及变速箱外壳所需要的设备名称，写在一张单据上后，随即叫来了助理二虎，让他和质检科的科长明天就出差，先到北京找到生产设备的厂家，然后带着产品目录和价格表回来，只要适合厂子使用，段云会再安排的保卫科的人和财会一同前往北京，将设备购买回来。 段云的效率很快，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完了会，然后安排二虎和质检科长带着这份清单去北京出差。 这年头国家尚未实行公民身份证制度，机关和企业的干部职工到外地出差，必须持有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在旅店和招待所住宿，那个年代不允许私人经营服务项目，服务行业全都是国营买卖，所以段云随即给两人开了一份介绍信，另外让他们到财务那里预支了两百块，让他们明天早上就出发去北京。 大兴距离北京很近，坐火车也就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段云估计二虎等人三天就能完成任务回到厂子，如果等到段云第二次派人进京，将设备买回来也就只需要一周的时间，而那个时候是完全能赶上厂里第一批样品的检测的。 “你们路上相互照应着点，有什么情况就打长途到厂里来，穷家富路，餐饮费我可以给你们多报点，但事情要抓紧，这批设备对厂里非常重要，明白么？”段云对二虎和那个质检科的科长说道。 “嗯。”两人闻言点了点头。 “行了，今天你们两个可以直接回家准备一下了，下午也不用来上班了，提前买好车票，明天一早就出发吧。”段云说完，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看到二虎和质检科科长离开后，段云走到窗户边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车间此时还在按照段云设计的图纸对炉子进行改装调试，估计今天应该就能完成全部改装，到了明天，段云就可以进行第一批齿轮产品的热处理了。 技改这种东西不可能一步到位，不过目前一切进展顺利，段云预计再最多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厂里的第一个变速箱样品就可以做出来了。 样品完成后，段云还要做产品的成本预算，对比国内同类产品的价格，制定出合适的有竞争力的价格，最终和大兴汽车厂那边进行商议签订供货合同，到了那个时候，劳动服务公司才算是真正有了生机。 至于后期的产品质量和职工奖惩制度的管理，段云召集厂里的精英开会讨论，制定出科学合理的规章制度出来。 “叮铃铃！” 正在这个时候，段云办公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段云见状，立即转身接起了电话。 “喂？”拿起话筒后，段云应了一声。 “是段云同志吧，我是瑞阳……”话筒那头传来了瑞阳的声音。 “啊，瑞局长您好，有什么事情么？”段云连声说道。 “下午你来局里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谈。”瑞阳说道。 “行了，两点上班前我一定到。” “嗯。”瑞阳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顿时陷入了思索之中。 从刚才电话中瑞阳说话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严厉，这和以前瑞阳和他交谈时候的语气有些不太一样，这让段云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 但段云也没想太多，瑞局长具体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段云要下午去了市局才能知道。 一根烟抽完，段云离开办公室，下午去市局见局长，段云需要提前将厂里下午的工作安排好。 ……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开车来到了轻工局。 不过这次段云并没有把车子停在轻工局的门口，而是停在斜对面一家邮局的门口，然后走了几百米才来到轻工局。 毕竟瑞阳现在还天天骑自行车上班，他的车子停在门口有些显眼。 段云原本想在办公室门口等上一会儿的，但没想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却看到房门虚掩着，顺着缝隙看去，段云发现瑞阳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了。 “砰砰砰！”段云轻轻敲了敲办公室门。 “进来吧。” “瑞局长好！”段云推门进入后，面带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你先坐，我先把这点事情处理完。”瑞阳抬头看了段云一眼，示意他先坐下，随即又开始处理起文件来。 “额。”段云闻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等着瑞阳处理完公事。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瑞阳这才将手头的事情忙完，文件整理好放在一边后，抬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在你们厂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当经理，感觉如何？” “还……行吧。”段云看不出瑞阳脸色的阴晴，沉吟了一下说道。 “难怪当初我想调你到市局工作你不愿意，看来你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啊……”瑞阳语气带着几分意味。 “瑞局长，我从小就在红星齿轮厂工作，对这个厂子是有感情的，所以也想为这个厂子做出一些贡献。”段云正色说道。 “难道留在你们总厂那边就没法做贡献了么？”瑞阳问道。 “总厂那边我一直都有照应的，虽然我现在已经调任到了劳动服务公司，但总厂部分设备的维修还是由我负责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总厂的效益非常好，但劳动服务公司已经连续亏损三年了，缺乏技术资金和销售渠道，所以我感觉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为这个小厂带来一些改变的……” “管理可是一门大学问啊……你以前一直都搞技术工作的，这次担任你们厂劳动公司的经理，你觉得你能胜任么？”瑞阳直视着段云问道。 第四百二十章 大局观 听到这里，段云算是明白了，瑞阳突然问自己这些事情，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事情。 其实从上午瑞阳的电话直接打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段云就知道，他这次找自己，肯定是要谈大集体的事情的，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告状已经告到瑞阳这边，所以瑞阳必须要找段云问个清楚。 段云确实和瑞阳有不错的私交，但瑞阳这人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的，倘若段云犯的是原则性的错误，甚至是违法乱纪，那瑞阳可是绝对不会那自己的政治前途为代价保他的。 “瑞局长，我到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已经一个多星期时间了，做了很多工作，目前厂里的情况已经改善了不少，我感觉我还是完全能够胜任总经理这个职务的。”段云不卑不亢的说道。 “段云，你是个难得的技术人才，我一直以来也都很看好你，但搞技术和从事管理工作完全是两码事，技术好不意味着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学问的……”瑞阳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你好好想想你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做过一些什么违纪的事情么？” “没有！”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真的没有？”瑞阳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任何违法法律和原则的事情。”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坦白和您说吧，我接手的这个劳动服务公司情况并不好，成立三年来，年年亏损，今年一季度亏损额已经高达十三万，可这厂里总共才三百多个职工，如果不是靠着总厂那边长期输血的话，早就撑不下去了……” 段云看出肯定是袁学东等厂里的关系户把状告到了轻工局这边，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在背后捅自己刀子了，段云也就不在当他们的遮羞布了，索性将劳动服务公司的实际情况如实和瑞阳说了。 瑞阳身为市局局长，明天公务缠身，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市里的几个大企业上，对于大集体单位则基本没什么关注，毕竟大集体这种单位主要的政治任务还是解决社会闲散青年就业为主，在整个工业体系中的作用很小，基本上就是跑龙套的配角。 但当瑞阳听说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这样一个三百人的小单位一个季度亏损高达十三万元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一个季度亏损十三万？”瑞阳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是上次我们总厂开会的时候，财务方面做出的统计，都是有账可查的。”段云说道。 “额。”瑞阳闻言点点头。 “本来我们红星总厂这边效益一直不错，但大集体这边确实很拉后腿，而且最近这三年大集体的亏损越来越严重，长期下去，就会真的变成一个无底洞……”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从小就在厂里长大，对红星齿轮厂是有深厚感情的，我不想看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厂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拖垮……” “所以你就在总厂那边立下了军令状，自告奋勇的当这个经理了？”瑞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瑞局长，其实我自荐当这个经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有有一套完整的带着这个厂子走出困境的方案的。” “额，你说来听听。”瑞阳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放下茶杯示意段云继续说下去。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这些年连年亏损，除了之前管理上的平庸和不作为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的就是这个厂子缺乏一个拳头产品做支撑，一直以来都只能靠着销售总厂那边的三产件维持，但总厂这二年产品合格率越来越高，流入大集体的三产件越来越少，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效益自然也就越来越差，这是必然的结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这个厂子必须要改革，我的初步计划就是集中厂里的全部技术力量进行产品的攻关管，目前的新产品放在汽车发动机的变速箱上……” “汽车变速箱？你们厂子能做这种东西？”瑞阳闻言一怔，惊讶的对段云问道。 瑞阳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对于汽车产业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大兴汽车厂就是他一直重点关注的企业，也知道目前大兴汽车厂是从国内购买的四大总成，其中能做汽车发动机和变速箱部分的厂家屈指可数，大兴本地乃至全山西省都没有生产这两种产品的厂家，是有很高技术门槛的，所以当他听说段云这边能生产，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国内的汽车变速箱技术已经很落后了，采用的工艺技术还是五六十年代苏联的技术，以我们厂子现有的设备经过改装后，还是能够做出合格产品的，我到劳动服务公司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进行设备改装，目前已经快改装完成，最多一个星期时间就可以做出样品了。”段云说道。 “啊，这样啊。”瑞阳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产品销售方面……” “我之前已经和咱们大兴汽车厂联系过了，李厂长说了，只要我们厂子的变速箱质量合格，产量有保障，可以给我们厂子下订单。” “这个很好！”瑞阳听到这里眼前顿时一亮。 瑞阳的眼界不同于一般的厂长之类的干部，他的眼光是要放眼整个大兴工业的全局的，作为布局者，瑞阳深知如果大兴有企业能做汽车产品配套的话，对大兴整个工业体系会有多么大的提升！ 倘若是别人和瑞阳说要几乎从零开始搞汽车变速箱产品的话，瑞阳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段云则不同，之前段云帮局里翻译过外国生产线资料，本身也是极为难得的人才，在红星厂做出多次重大技改，在上次到德国的谈判中，瑞阳是见识过段云过人的眼光头脑和机械技术方面的高超造诣的，这一点甚至也得到外方专家的认可。 而回到国内后，段云更是配合德国工程师完成了生产线的安装和调试，所以段云说他以后能力搞出汽车变速箱产品，瑞阳还是有些期望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瑞阳的承诺 “……我的想法是先以汽车变速箱为拳头产品，通过吸取仿制国外的一些先进技术对设备不断进行升级改造，不断拓展销售渠道，等以后有了雄厚的资金技术后，还可以考虑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段云一古脑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看来你的想法还挺多啊。”此时瑞阳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笑着对段云说道：“咱们市局下属的这些单位中，像你这样有想发，能折腾的干部不多啊。” “其实我不过是想尽一个国家干部的本分而已。” “段云，我看一个人，从来不看他怎么去说，而是要看他做了些什么，以及能做什么。”瑞阳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你之前的工作一直都很出色，让我很满意，你有才也实干，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这次你和我说的这些想法，确实让我很有兴趣，我对你期望很大，但搞汽车变速箱还是很有难度的，你们红星厂建厂几十年了，到现在也只是生产农机变速箱，一直都无法突破汽车变速箱的门槛，我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真的能生产出合格的变速箱产品，这对咱们大兴市的工业体系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瑞局长，我会全力以赴的。”段云正色说道。 “另外我还想问问你，你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这件事你一定要和我实话实说。”瑞阳面色严肃的问道。 “没有！”段云回答的很干脆，接着说道：“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之前管理一直都很混乱，很多人长期旷工不来，上班时间串岗聊天打牌的现象非常严重，早上八点上班，到了九点全厂都看不到一个人了，另外厂子盗窃案频发，很多工人和保卫里应外合偷厂里东西，我接手时，厂里库房几乎被偷光了，偌大的库房里甚至只有不到半吨的工件原料，这点东西还不够一台车一天的工作量……” “这么严重么？”瑞阳的眼神也变的严峻起来。 “……我上任经理后，先把形同虚设保卫科所有人都撤了，然后又开除了一个盗窃厂里东西的工人，另外还开除了几个晚上袭警的前保卫科职工……” “你开除的这些人确实犯罪了？”瑞阳问道。 “盗窃厂里东西的那个工人是人赃并获，已经写下了认罪书，这份认罪书现在还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至于开除的原保卫科人员，公安科那边已经有了案情通报，他们已经严重触犯了国家的法律法规，我开除他们，也完全是按厂里的规章制度办事，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我扣发一些经常无故旷工不来的职工工资奖金，这个厂里之前就有规定的，考勤表上都有记录，说我违法违规，这就有点扯了……” “这样啊……”听到段云的这番解释后，瑞阳面色彻底缓和了下来，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小子是个聪明人，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对瑞阳而言，只要段云没有做出违法违纪的事情，哪怕工作中犯下一些错误，瑞阳都会帮他的，但瑞阳在是非问题上是绝对不能站在犯罪人员一边的，毕竟这是关系到他的政治生命的一条红线。 听到段云这么说，瑞阳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段云算是瑞阳非常器重的一个年轻人才，懂外语，技术造诣高，这种人才对他将来的计划非常有用，所以瑞阳对段云一直都是相当的照顾的，这次是有人告段云状告到了局里，若是换做其他人，瑞阳会直接让其他部门领导处理，而这次选择亲自过问，其实还是想搞清事实后，把他保住。 “瑞局长，我段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次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确实得罪了一些人，也触及到了一些的利益，但我问心无愧，我是真心想做些实事的……” “行了，我都知道了，我刚才说了，我不看你如何说，关键是要看你如何做。”瑞阳是知道国企中存在的一些尔虞我诈的龌龊事情的，但只要段云没问题，其他的事情瑞阳并不太关心，只听他正色对段云说道：“你刚才说要攻关生产汽车变速箱产品，对于这个事情我很感兴趣，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局里支持的事情，可以尽管提出来……” “好的！”段云闻言点头道。 “另外……如果你们厂子真的能生产变速箱产品出来，而且实现效益扭亏为盈的话，我会去你们厂视察的。”瑞阳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谢谢瑞局长了！”段云听到‘视察’两个字眼前一亮，连声道谢。 段云是有一定政治嗅觉的。 有些话瑞阳身为领导不能说，但段云则可以听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一个轻工局的局长到下属企业视察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是去一个下属企业的大集体，则是非常罕见的。 段云之前是亲眼见过瑞阳在大兴汽车厂新生产线落成后视察的场面的，除了省局和部里的领导外，还有很多的报社以及省局部里内参的记者， 瑞阳视察劳动服务公司的前提条件是段云必须生产出和合格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这对大兴本市工业布局有相当重要的意义，瑞阳需要借助这件事获得一些政治资本，而作为回报，段云将会得到市局的大力支持。 以前总厂那边只是传闻瑞阳是段云的靠山的，而若是这次瑞阳大张旗鼓的到劳动服务公司视察，这就等于摆明了要给段云撑腰站台的，以后任何人想到市局给段云打小报告都会有所掂量，而且只要瑞阳还在大兴当轻工局局长一天，段云这个经理的位置就会稳若磐石，秦刚和其他总厂领导只要还有点脑子，都不会轻易对他下手的。 除此之外，如果段云在劳动公司这边做出亮眼的成绩，他很有可能会被瑞阳树立成一个典型人物在当地和省局部里加以宣传，这将会有助于他接触更高层次的人物和舞台…… 第四百二十二章 电器生产线 对于段云而言，他目前在劳动服务公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这个经理的位置，这个厂子就是他以后的重要跳板和根基，有这个厂子，段云就能够不断的吸纳人才和资金已经享受各种国企的政策红利，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提供重要资源和便利。 瑞阳爱才，段云对他而言是非常有用的人才，只要段云不做违法的事情，他会一直站在段云的后面背书，今天的谈话瑞阳其实已经很明确的表明的他的态度。 至于现在段云要做的，就是要加快进度，赶紧将汽车变速箱的样品做出来。 “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分析一下。”瑞阳说话间，起身从旁边的档案柜中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走过来递给了段云。 “这是……” “前段部里领导相继去国外考察，目的是为了引进国外的冰箱生产线，在国内做定点生产，我打算也给咱们大兴电器厂争取为部里的冰箱定点生产厂家，只是现在有三个外国冰箱厂家愿意出售全套的生产线设备，分别是意大利，日本和新加坡的，你懂技术，厂家的设备以及生产线的简介都在这里，你回去帮我参考一下。”瑞阳安顿道。 “意大利，日本？”段云闻言一怔，随即说道：“瑞局长，我不懂意大利语和日语啊。” “不是让你翻译，这份资料是部里已经翻译好的了，你只需要帮我分析下这三种生产线哪个最适合咱们国家的国情，写份分析报告出来就行。”瑞阳说道。 “行啊，我过两天就把报告给您送过来。”段云应道。 对段云而言，瑞阳现在还在重用自己，那就说明自己在瑞阳这边是有价值的，两人依旧保持着‘友谊’。 “那好，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瑞阳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研制汽车变速箱的事情一定要抓紧时间，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明白！”段云点点头，随即带着那个档案袋转身离开了。 离开轻工局后，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毫无疑问，这次段云算是有惊无险，成功过关了。 更重要的是，瑞阳已经做出了表态，会继续为段云提供帮助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再为那些那些背后打自己小报告告状的事情分心了。 至于瑞阳要求段云做出汽车变速箱的问题，在段云看来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今天让段云感觉有些意外的是，瑞阳居然打算大兴电器厂引进电冰箱生产线。 不得不说，瑞阳确实是个非常有眼光和敏锐市场嗅觉的出色领导干部。 从去年82年开始，国内城市商场里就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家用电器产品。 三年前才开始在中国制造的洗衣机到年底的时候已经达到200万台的产量，电视机达到了1000万台，电冰箱的需求量也是呈井喷式的增长。 在几年前，新婚家庭的三大件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而现在已经变成了‘新三大件’：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对家电的需求直接引爆了气候长达十多年的中国家电热，由于这些产品的技术要求并不高，使得那些先觉醒起来的国营企业中的弱小者以及民营企业找到了发展的间隙，成为后世国内的明星家电品牌。 如今计划经济时代，产品统购统销，体制内的领导干部还是以政工和抓生产为主的，像瑞阳这样能敏锐嗅到市场商品经济变化且提前做出布局的领导，确实是很少见的。 一个畅销的拳头产品能带动一方经济，那么企业可以不讲效益，也是可以养活很多人的，从这点来说，瑞阳是很有大局观的一个领导。 开车离开市区后，段云并没有返厂，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厂里下午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段云下午不过去也没事，另外就是瑞阳交待给他的写报告的任务是必须要进口完成的。 回到家中后，段云立刻坐到了写字台前，从那个档案袋中取出了放在里面的资料。 相比上次汽车生产线的资料，这次三个厂家的电冰箱资料只有不到一百多页，可以说少的可怜，主要是因为之前德国汽车生产线是过时的，资料里面是带着大量技术图纸的，而目前这三家电冰箱厂只有产品的性能参数以及构造说明书，在双方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商议前，生产线绝大部分技术资料是不公开的。 不过段云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的资料，再得知了这几个国外厂家的产品产地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以段云前世的记忆，国内是1982从新加坡引进的第一条电冰箱生产线，11月12日在广州冰箱厂开始试产。这条生产线从八二年初同外商谈判到现在试产，仅用了一年零十个月的时间。 国内到1983年的时候，总共也只有不到五条电冰箱生产线，瑞阳一个市局局长能从部里为大兴电器厂申请到冰箱生产线，这本身就再次验证了他在部里确实是有强的根基和后台的，否则这种事情是绝无可能的。 关于国内引进电冰箱生产线的事情，段云前世的时候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些相关的新闻和资料，当时的一些专家也对这件事做出了相关的分析。 当时并没有冰箱生产经验的美菱引进了热洛瓦特公司的生产线，并引进了三千套配件。这些配件组装以后，投放到上海市场就被抢购一空，但仓促上马的弊病很快暴露了出来。根据一些用户的回忆，天冷的时候，因为国外冰箱和中国冰箱对室内温度的条件不一样，因为国外的室内温度比较高，中国在上海地区室内温度比较低，五度以下就不制冷了。 所以当段云再次看到资料上的意大利电冰箱资料后，立刻对意大利产品的性能做出了否定，并在报告上详细写出了这种欧洲冰箱存在的严重弊端和问题。 最终段云建议在日本冰箱生产线和新加坡生产线进行二选一，新加坡生产线性价比高，而日本产品口碑好，从质量上来说，两家的产品相差不大。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仔细的分析了这三个厂家的产品质量，写出了一份完整的报告，打算明天交给瑞阳。 第四百二十三章 第一批样品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一直都在加班加点对加热炉进行调试。 最初改装好的热处理炉效果并不让段云很满意，主要是温控这边处理的不太好，炉内温度始终存在一定的误差，上下五十度的温度误差已经超出了段云说能允许的误差限度。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段云组织工人对炉子再次进行了改装，炉壁加厚，添加了很多新型的耐火材料和保温棉，另外对炉内的加热设备也进行重新的改装，最后段云还自制了一个数控板，使得这台老旧的热处理炉子有了准确的自动定时控温的功能，进一步提高了预热炉的控温能力。 除了设备改装，段云同时也对齿轮的热处理工艺进行了改装。 目前红星齿轮厂这边用的还是苏联五十年代的热处理工艺，而这套工艺和段云前世在机车厂加工工件用的热处理工艺在温度和加热时间上有一定差异，而且后世同样的钢材在两种热处理工艺处理下，机械性能和其他参数也有一定的差距，而红星总厂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无法生产汽车变速箱产品，除了齿轮加工精度达不到五级，热处理工艺落后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而段云如此费力改装热处理炉，为的就是给新工艺提高合格的硬件支持。 其实所谓的新热处理工艺并不复杂，段云只是在原有热处理工艺上提高了热处理的温度，以及冷却的时间，原先变速箱齿轮的热处理温度是900c，新工艺温度则降低到了850c，另外工件热处理冷却方式也有所不同，总厂那边是直接用水进行淬火，而段云则是通过数控系统，先将炉内加热完成的齿轮平缓降温到300c后，再用油进行这样在淬火，其目的是这样在时，对减缓奥氏体在熔点以下分解速度，减少组织应力和热应力，不仅减少变形，同时也让钢材内部的马氏体结晶更完美，这样热处理出来的产品性能参数会有明显的提高。 段云自打重生后，一直有个习惯就是核心技术绝对不外传，这次也不例外，考虑到新的热处理工艺在这个年头是比较先进的，为了避免技术外泄造成对手的竞争，段云在自己设计制作的数字控制面板中，动了一点小的手脚。 利用手中的芯片，段云设计的这种数控面板在温度显示上，是要比标准的温度表显示相差了整整80c，也就是说，从数控面板上看到只有770c的炉温，其实已经达到了850c，这样哪怕是操作预热的工人，也根本无从得知新工艺的正火温度。 甚至在段云的操作工艺书上，也标明了工件正火的温度是770c，这无疑是给偷学技术的模仿者挖了一个坑，这个秘密只有段云一个人知道。 除此之外，段云用来控制平稳降温的数控板本身也是技术含量很高的东西，这个和总厂数控滚齿机上的差不多，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掌控着新产品关键热处理工艺的核心技术，段云就等于拿捏住了这个厂子的重要命脉，将来不至于轻易给别人做了嫁衣，毕竟这是国企，厂里的设备人员都是国家的，段云经理的位置能坐多久这不好说，他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其实倘若当初段云不是在总厂的数控滚齿机上留了一手，那么现如今总厂厂长秦刚等厂领导就不会如此投鼠忌器，对段云这般客气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星期四的早上，段云将厂里所有职工都召集在了车间中，准备一起见证劳动服务公司第一台变速箱产品的生产。 这次除了车间的一线工人，办公楼所有机关的职工也基本到场了。 这半个月来，段云严格执行厂规，天天在宣传栏上曝光旷工也迟到早退人员的名单，终于收到了不错的效果，除了还有将近二十多号的死硬分子依旧‘顶风作案’外，其他职工都已经乖乖的正常上班工作了，这其中书记姜建华也是功不可没的。 至于那些死硬分子，等厂里恢复正常生产后，段云就会腾出手来收拾这些‘毒瘤’。 今天段云之所以召集厂里人来这里观看新产品第一次生产，为的就是加深厂里职工的荣誉感， 段云生产的四前一倒的仿制嘎斯汽车变速箱，总共十一个齿轮。 第一批样品段云打算先做六套出来，其中留两套在厂里当做纪念和样品，另外四套送到大型汽车厂检验。 “段经理，可以开始么？”此时车间主任罗飞将人员和材料都布置到位后，走到段云身边问道。 “开始！”段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双手微微优秀颤抖。 为了这一刻，他和厂里的工人加班加点整整忙碌了半个月的时间，尽管段云已经仔细的改进了产品个没一个加工工艺，也经过严谨的测算，但到开始正式生产样品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激动。 “刺啦！”随着切割机的刺耳声响，切割机飞速滚动，一捆圆柱形的钢材很快就切成了加工用的齿胚，被几个搬运工迅速运到了工位上。 此时操作机床的几个老师傅穿着新领到的工作服，熟练的将齿胚放在改装的自动机床上，进行机加工。 四台改装的自动车床效率惊人，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已经将全部的齿胚粗车精车完成，两个质检员也第一时间上前对齿胚进行检验，看看是否符合图纸要求。 随后，两台铣床和两台数控滚齿机对齿胚进行了滚齿，拉齿，刨齿，和钻铣，最终送入了段云改装成功的热处理炉中。 热处理的时间稍长一些，主要原因是段云改变了原有工艺，调温冷却的时间延长。 热处理结束后，淬火的齿轮进行半个多小时的冷却后，进入最后的磨齿工序。 整个加工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两百多职工围观的车间气氛有些紧张，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新产品的整个生产过程。 砂轮机飞速转动，对热处理后的齿轮进行磨齿精加工。 全套十一个齿轮全部加工完毕好，十多个工人进行最后的组装程序。 尽管负责组装的工人动作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但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工作。 段云给这个厂子带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大集体的这些职工对段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怀疑，抵触，不屑一顾，渐渐开始转变成了对这个年轻经理的敬服。 或许厂子破败颓废消极了太久，所有人内心早已麻木不仁，以至于段云带来的改变让他们对这个厂子重新有了希望和期待，如同久旱的庄稼等来了甘霖，如同荒漠的旅者看到了绿洲，前路漫漫，曙光初现。 最终，八套样品汽车变速箱成功组装完成后，现场响起了持久热烈的掌声。 一些老工人此时的眼眶甚至也开始变的湿润起来。 而段云听到质检员检查合格的报告后，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第四百二十四章 管理改革 汽车变速箱样品的成功生产，对整个劳动服务公司公司职工而言，无疑是个非常提振士气的事情，至少让他们看到厂子重新崛起的希望。 尽管过去厂子里的职工确实都在混日子，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袁学东本身不作为，机关管理混乱，车间接不到生产订单，久而久之职工的心态自然是会发生变化。 但说到底，厂里的职工还是打心眼里想着厂子能越办越好的，毕竟这是他们要抱一辈子的饭碗，谁都不想年复一年拿着一样的工资，总厂那边丰厚的奖金和福利早就让他们感觉眼热，但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毕竟厂里效益不好，工资能发出来就不错的，谁还敢有更多的奢望。 这次段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后，最初厂里的职工对如此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当厂里一把手是充满质疑的，绝大多数‘聪明人’看来，段云这个经理位置当不长，后来强大的袁学东迟早会回来，而且段云上任后管的有点太‘宽’了，一些混日子舒服惯了的人有些不能适应，所以最初的那段时间确实有大量的职工对他是非常抵触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厂里职工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他们发现这个年轻的大学生经理确实是懂技术的，而且也一直都在做实事，厂里的环境如今越来越好，工人在厂里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彻底杜绝了，修建新的厕所和砖路，厂区杂物垃圾清扫的干干净净，路边有了花坛和树苗，到了夏天的时候完全可以想象这里肯定会如同公园一般花团锦簇，置身其中，心情也会感觉清新宜人，这种变化都是有目共睹的。 最为重要的，段云带领厂里的技术骨干团队对厂里设备的改装，让厂里的工人见识到了自动化机床的惊人加工效率，这个改变了很多人对机加工生产的固有印象，也让这些职工真切体会到了段云强悍的机械技术造诣给厂里带来的变化，另外段云事必躬亲，和一线工人一起加班加点工作劳动的态度也让很多人心生敬佩，时间一长，也就认可了段云这个领导这个人，消除了这些工人对他最初的抵触心理，也愿意服从他的指挥。 而这次汽车变速箱样品的成功，使得段云在厂里的威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包括机关科室的大部分职工，也开始逐渐转变对段云的看法和态度了。 但段云知道，做出样品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想让这个厂子真正走向正轨，他还需要做很多的工作。 “今天对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大家亲眼见证了新产品样品的下线，能取得这样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团结和努力，其中尤其要重点表扬下技改团队的成员，这段时间他们加班加点，兢兢业业，值得咱们厂里每一个职工学习，也正是靠着他们的付出，今天咱们厂新产品才能如此顺利的下线！”段云在车间做总结发言的时候，先讲了几句官面上的话，紧接着又说道：“接下来，我会和其他厂领导共同开会研究，制定新的奖金制度，对于任何为厂里做出贡献的职工，除了保底的工资，还会实行和总厂一样的多劳多得的政策，具体奖励，会通过会议讨论制定，这一两天内，将会公布出来，如果大家对厂里还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找我当面提出来，如果建议合理并且最终被厂里采纳，我会予以奖励的！”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对于在场的这些职工而言，新产品下线让他们看到了厂里崛起的希望，但也仅此而已，然而段云说要在厂里推行奖金制度，这个则是对普通职工实实在在的福利。 以前大集体这边是没有奖金这一说的，原因也很简单，厂里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订单，一线工人平时都没什么活可干，奖金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本来每月拿着工资也不错，但总厂那边这二年效益很好，有的工人一个月能多拿好几十块，这无疑让大集体这边的工人看着眼热，虽然有部分职工就是懒就是混日子，可大部分老工人还是想多干活多赚钱的，所以这次听到段云要讨论设立奖金制度后，个个都非常的高兴。 此时已经到了上午下班的时间，段云让工人下班后，自己则让搬运工将六台变速箱样本搬山自己的212，他要赶着先把这些样品送到大兴汽车厂进行质量检测。 段云其实对这批样品的质量还是很有信心的，刚才在每个生产环节上，段云都安排质检员进行了检测，产品的精度和硬度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检测这种变速箱的耐疲劳性以及是否能与大兴汽车厂产品完美安装配套，还需要汽车厂那边进行专门的测试才能得出结果，起码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得出最后的检验结果。 坐上车子，段云也顾不上先吃午饭了，直接前往大兴汽车厂。 段云现在可谓是争分夺秒，产品早验收一天，大集体这边就能早一天进行生产，几百号工人一直闲置下去，人工就是一个大的成本。 另外在汽车厂检验样品的这几天里，段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制定新的厂规和奖金制度，建立科学合理的质检以及班组调整等等，都是需要段云和厂里其他领导反复开会讨论研究的。 段云想法虽然多，但说到底对于一些厂里管理方面的细节，还是需要倾听一些意见的，和设备技改一样，厂里的各项制度将来也会一步步的进行调整，总的来说，要调动一线工人最大的生产积极性以及厂机关各科室的利益协调，稳住后方，调动前方一线工人积极性，厂子才可能平稳快速的发展。 对于工厂的管理，段云想到了前世一个国企改革的名人，那就是海盐衬衫厂的厂长步鑫生，他当年的一些做法对段云是非常有启发性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改革名人 海盐制衣厂的厂长步鑫生在八十年代绝对是一个名气很大的改革典型人物，甚至有人将1983年比作步鑫生年都不为过。 自1978年以来30年间，步鑫生所享受的宣传待遇无人出其左右，其铺天盖地的关于他个人的宣传报道，甚至比起***和**也丝毫不迅速，也算是这两人之后，《人民日报》对个人宣传文章最多的人。 不过这三人的对比是，***和**都是在去世后才被大肆宣传的，他们已经不会再犯错误，而步鑫生则不同。 其实关于步鑫生的‘走红’，是带有一定偶然性的。 在1983年4月26日，浙江日报刊登了报告文学《企业家的歌》，用整版篇幅介绍了步鑫生大胆创新、坚持改革的事迹。 半年后，一个叫童宝根的新华社浙江分社的记者曾经前往海盐县进行采访。 当时三年前刚担任厂长的步鑫生接待了童宝根，领着童宝根在厂里转悠了两天，还请了一些人搞了个座谈。 步鑫生在当地是个不太讨好上级领导的人，自从当上厂长后，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改革，一些经常旷工偷懒的人被他扣了工资，甚至还开除了两个人，他在厂里搞奖金制度，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那个年头很多厂子也都有奖金制度，关键是步鑫生做的比较绝，他的奖金制度是‘下不保底，上不封顶。’，这让一些厂里的刺头和老工人非常不满意，时不时总有一些告状信写到县城和省里，让他的日子不太好过。 但好在他领导的厂子管理抓的很紧，生产出的衬衫品种花样也比较多，所以在上海杭州一些城市很受欢迎，厂子效益非常好。 童宝根回到杭州后，感觉这个步鑫生挺有趣的，于是就写了一片名为《一个有独创精神的厂长——步鑫生》，写完后，最开始是发在内参中的。 当时像新华社这样的党媒有个特殊的内部渠道，不发表在公开媒体，而是专供国家高层的‘内部参考’，而让童宝根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篇报道被总书记从成堆的内参消息中挑出，写了一段批示，认为步鑫生的经验可以使广大企业领导能从中受益，并把他树立成为了国企领导的一个典型。 于是在十天后的11月16日，早上刚到厂里上班的步鑫生打开报纸，赫然看到了那篇《一个有独创精神的厂长——步鑫生》登上了党报的头版头条，而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步鑫生成为了当年最耀眼的企业明星。 接下里的几年，步鑫生一直都聚集在高光之下，由于到厂参观和请他作报告的人太多，不光是企业，也包括各地政府和部队都邀请他做报告，以至于步鑫生没有多少时间对厂子进行管理，每天应付采访和报告成了他最为主要的工作。 只是步鑫生最终没保住晚节。海盐衬衫厂最终走向了破产倒闭，他这个厂长也被开除，从此落魄，一直到人生黯然落幕。 步鑫生成为这个年代的国企明星，而且得到如此高的关注和曝光率，与国家当时的大环境有关，当时国内通过强有力的行政手段，诸如82年的八大王事件，国家经济过热的现象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恢复人们的改革热情有成了当务之急。 而此时的国有大型企业管理上都中规中矩，找不到特别亮眼能成为‘改革榜样’的典型人物，相对而言，反倒是那些受调控影响较小的小型企业和集体企业中倒是有些特别的人和事，于是乎，海盐衬衫厂厂长步鑫生这个有小缺点的人物就意料之外的成为了国家高层树立起来的典型，仅在第一篇报道发表后的一个月内，全国各大媒体报刊纷纷前往海盐衬衫厂采访，光是新华社一家，一个月内就有27篇关于步鑫生和海盐厂的报道发出，共计字数3.4万字，这对于一个有如此影响力的国家党媒报纸而言，宣传力度可谓是空前的。 段云倒不是希望成为这样的典型，但他确实可以借势步鑫生的这股改革风潮，另外虽然步鑫生最终完结不保，但他当年在国企创立的很多管理方式，倒是可以拿来借鉴的。 段云一直想对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但这毕竟是国企，改革的尺度极难掌握，而段云现在可以以步鑫生的管理方式为参考，采取更灵活有效的方式。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相比步鑫生这样的人物，段云懂技术，也更圆滑一些。 段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厂里接下来的管理方案，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大兴汽车厂的门口。 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一点，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上班，段云只能先在门口等待。 看着车里放着的变速箱样品，段云此时的心情有些激动。 坐在车里无趣，段云将车子停在门口，站在传达室前等着汽车厂上班。 没过多久，段云就等到了汽车厂厂长李修。 李修家离厂门口很近，天天走着上下班，当他看到厂门口停着的212以及旁边的段云后，顿时愣了一下。 “李厂长！”段云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李修，立刻面带笑容迎了上去。 “小段，你这是……” “李厂长，之前咱们谈过的，我们厂子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的汽车变速箱样品，今天我是送过来让你们厂子检验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啊！”李修闻言顿时恍然，随即惊讶的说道：“你们厂子还真做出来了？” 当初李修是念及段云帮汽车厂生产线安装，这才提供了厂里引进的变速箱样品和资料，答应段云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能生产的话，就会给他们下订单，但实际上李修不认为段云所在的大集体真有技术能力生产出汽车变速箱，毕竟事情明摆着的，劳动服务公司上级的红星齿轮厂尚且都没有技术生产汽车变速箱，更何况一个大集体企业。 “看这里。”段云打开了后排车门。 “额。”当李修看到里面卸下车座的车厢中堆放的变速箱样品后，简直让他目瞪口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孤立 “其实我们劳动服务公司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如果李厂长能给我们一口饭吃的话，我们厂保证会保质保量的交货，而且提供一切的售后服务，另外还可以根据你们厂的实际情况对产品进行改进和升级。”段云正色对李修说道。 “这个……你能保证你们样品质量检测合格么？”李修看了一眼车上的那几个变速箱样品后，对段云问道。 李修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段云公司能做出质量合格的汽车变速箱，因为这其中的技术门槛有点高，目前就算是省会太原尚且都没有能生产这种产品的厂家，更不要说大兴本地的大集体单位。 “产品合不合格，这个你们厂子检测后就知道了，估计我现在把牛皮吹到天上，李厂长您也不会相信吧。”段云笑着说道。 “哈哈哈！”李修闻言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小段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大兴我认识这么多各厂的领导干部，就数你最有才也最能折腾，行！那我马上让人把样品送到的质检科去，估计要等几天检测报告才能出来，你先耐心等着吧。” “行！”段云点点头，接着问道：“李厂长，如果这批样品检验合格的话……” “只要质量没问题，每月能保证供货数量，价格比陕西那边厂家稍低的话，我优先采用你们厂子的产品！”李修很干脆的说道。 “太感谢李厂长了！”段云闻言连声道谢，说道：“李厂长，你说个时候，我要请你吃顿饭。” 段云知道，想保证大兴汽车厂长期从自己厂子购货，除了自己这边产品性价比高外，还需要和汽车厂的这些领导建立非常好的私交才行。 这年头也是个关系社会，没关系没门路，想在目前这种计划经济的年代拓展销售渠道是非常困难的，这点段云还是心知肚明的。 说是一起出来吃饭，实际上可绝对不是吃饭这么简单，段云肯定还是要给大兴汽车厂这边的领导‘上供’的，回扣好处这些东西只要一谈妥，那么段云就能稳稳的拿到这份订单了。 “行啊，那就等质检结果出来后再说吧。”李修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李修目前还不能确定段云的产品是否合格，哪怕他知道段云是不会‘亏待’他的，但身为厂长，他也不敢使用劣质的变速箱产品的，万一汽车出了事情，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这个责任他也担不起。 随后，李修到传达室打了个电话，然后坐上段云的车子进入厂子，在厂房外，几个工人上前将段云送来的样品搬进了车间。 眼见样品搬入车间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李修又聊了几句后，这才开车离开了汽车厂…… …… 下午下班，程常林如同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下班了。 最近这段时间程常林心情有些不好。 自从上次段云到总厂这边开会，程常林公开为段云说话后，厂里很多科室的领导对他的态度就有了转变，以往上班见了面重要客套的说上两句，但现如今，很多科室领导见到他连招呼都不打，甚至还对他摆出一副冷脸，哪怕程常林主动打招呼都爱答不理的。 另外程常林和厂长秦刚的关系也开始有些趋冷。 现如今厂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晚上段云和程清妍手拉手走在厂区的路上，两人搞对象的事情在厂里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的话，没人能说出个啥来，毕竟段云和程清妍是厂里仅有的两个年轻大学生，各方面条件也算是比较配的，但现如今则不同，段云头硬立下军令状到大集体那边担任经理后，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自毁前程的一个愚蠢举动，大家都还等着看他的笑话呢，而这个时候程清妍和段云好上后，程常林一家也成了厂里众人的新笑柄。 甚至厂里现如今有这样的一种说法，说是段云担任大集体经理后，如果亏损严重那可是会坐牢的，所以程常林这个时候放任女儿和段云交往，那就纯粹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以前段云和秦刚的私交是非常好的，但现如今段云能明显感觉到秦刚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这段时间秦刚和他见面几乎就没露出过笑容，另外在其他一些事情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照顾有加了。 如今已经是四月底，再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五一劳动节，以往的这个时候，厂里总会搞一些五一先进劳动者的评选，采取的是机关和车间投票的方式选出获奖人，放假前开个职工大会进行表演，然后发些奖状和小奖品之类的东西。 这种五一的评选奖励和年底的劳模以及先进工作者评选不能相提并论，也不涉及分房之类的事情，获奖的人比较多，一般只要平时在厂里表现不错，就有东西发，奖品也很简单，一般就是搪瓷脸盆，水杯啥的，仅此而已。 往年的时候，程常林这种级别的领导年年都能拿到这种奖品，包括妻子杨秀芳，甚至女儿去年才进的厂子也拿到了五一的奖励。 但今年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工厂这边机关投票，程常林一家居然全部都落选了，除了技术科这边的职工把票都投给了程常林，其他科室唯独在给几个厂委领导的投票中‘遗忘’了程常林，以至于程常林近十年来，第一次落选五一先进工作者的评选。 其实程常林本身对这种评选的奖励从来就没当一回事，以往每年评选领的脸盆和水杯根本就用不完，都是放在床底吃灰的，但从这件事上，程常林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机关楼这边陷入孤立的事实！ 而与程常林处境相对应的，则是刚从大集体那边调回到总厂的袁学东。 如今的袁学东可谓是厂里机关楼这边的红人，最近这半个月来，厂里机关开会，只要袁学东发言，现场掌声都非常热烈，而且厂长秦刚也经常在会议上表扬袁学东，称他工作认真细致，善于团结职工群众，所有厂干部都应该想他学习。 但实际上，程常林不止一次的看到袁学东在厂里迟到早退，比起当初段云这小子在总厂机关上班的时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四百二十七章 通风 出现这种情况，程常林还是明白其中的缘由的。 袁学东和段云两人的梁子算是很深了，自己当初帮段云说话，如今女儿和这小子谈对象的事情全厂皆知，这势必会得罪到袁学东。 说起来程常林是厂里的总工，袁学东被调回总厂后，管理后勤劳保，无论从职称还是在总厂这边的资历上，程常林都要高出袁学东不少，按理来说袁学东在厂里的关系人脉都是比不过程常林的，怎么说也不可能孤立程常林，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以前在大集体的时候，袁学东就安排了总厂这边很多的关系户，求他办事安排工作的人多，袁学东一直都是看人办事，从来都不得罪人，所以和厂里的很多科室领导私交都不错，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集体那边亏损多年，总厂这边包括厂长在内，都没人站出来指责他，毕竟都是有利益关系的。 另外逢年过节，袁学东都会上门给厂领导送礼，方方面面打理的妥妥当当。 这人管理方面是个庸才，但有钱又会来事，进入总厂这段时间，天天请客下馆子，烟酒送不停，之前也曾经到程常林家送过两条好烟，整个厂委会领导班子的人现如今人人都抽的是新出品的阿诗玛香烟，这种牌子的香烟在大兴都很少见，但袁学东就是有钱有路子能搞到这种稀罕货。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袁学东这是为了打算重回大集体当经理铺路，请客送礼可谓了下了不少的血本，说到底，大集体那边就是袁学东最重要的一条财路，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 另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段云是不可能带起大集体这个摊子的，袁学东迟早会官复原职，到时候求他办事的人还会很多，所以即便如今袁学东在总厂这边，人脉关系也要比程常林强。 既然程常林已经公开替段云说话了，而且他的女儿程清妍和段云也都谈上对象了，袁学东拉拢不成，剩下的肯定就是开始对他进行孤立。 在他看来，段云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绝对不可能斗得过这袁学东的，而且将来如果段云要是完不成军令状灰溜溜回到总厂的话，肯定也会连累到他们一家三口人的，毕竟段云这段时间在总厂得罪的人太多，这笔账总是要还的。 程常林现在也是很无奈，自己女儿清妍虽然聪明，但社会经验还是稚嫩一些，如今已经被段云那臭小子给哄骗住了，从这几天程清妍开始越发喜欢化妆打扮来看，这丫头明显进入了热恋中，而且自己老婆也非常认可这小子，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程常林也是不可能强行拆散两人的，就算硬着头皮，他现在也只能是站在段云这边了…… …… 与此同时，距离厂区几百米外的一家饭馆中，袁学东，姜建华以及秦刚三人正坐在饭馆的一个包间中喝酒吃饭。 “老姜，你是说对于那小子今天真的作出了汽车变速箱样品了？”此时袁学东给姜建华酒盅里倒满了酒，皱着眉头问道。 “今天上午的时候全厂人都看到了，这小子确实有点技术，东西是做出来了，但不知道质量是否合格。”姜建华闻言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就咱们厂子那点技术设备，也就能干个简单的机加工，做汽车变速箱齿轮，咱们总厂这边都没这技术！”袁学东一脸惊讶的说道。 “老袁，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段云。”秦刚抿了一口酒，对袁学东说道：“这个段云他当初在厂里就是靠着技术从徒工一步步爬起来的，而且论技术，我看就算程常林都不如他！以初中学历能考上夜大，说明这小子确实有过人的地方，说不定他真的能搞出汽车变速箱来……” “秦厂长，大集体那摊子什么情况谁有我清楚？”袁学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厂里设备老化也就算了，关键是熟练的工人都几个，姓段那小子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个人就做出汽车变速箱这么难的产品吧？” “用不着担心，汽车变速箱哪有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他顶多就是做出个样子货，性能肯定不行的……”姜建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额……”袁学东闻言，这才面色一松。 “那这段时间段云都在你们厂里干了什么事情？”秦刚对姜建华问道。 “段云也没干什么，就是天天让厂里人打扫卫生，另外还在厂里盖了一排厕所。”姜建华淡淡的说道。 “打扫卫生盖厕所？”袁学东和秦刚闻言面面相觑，随即一起笑了起来。 “他天天就让厂里人干这个，现在机关这边职工都成清洁队的了，除了打扫卫生，其他工作都停了。”姜建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另外就是他还让车间的工人跟着他改装设备，天天加班加点的，现在厂里的职工对他的意见都比较大，也有些怨气，要我说这小子还是太年轻，管理方面没什么经验，打扫卫生没什么问题，但你也不能天天让厂里的人干这活啊，另外他连各科室的主管也不放过，还安排他们一起帮助盖厕所，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让这些科室的干部脸往哪儿搁？所以我说，这个段云在大集体这边干不长的，迟早要灰溜溜自己滚蛋的。” “这样啊。”秦刚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老姜，你知道段云他做这个汽车变速箱，是打算卖到哪里？” “这个不清楚。”姜建华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小子也从来没说这东西要卖到什么地方，他是自己找销路，我寻思着咱们大兴这边也就只有一家汽车厂能用的上，但人家购买零件也不可能买咱们厂大集体生产的东西啊，所以我看他想靠着生产变速箱让厂子赚钱这事根本就不靠谱，这段云还是没有经验，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就是瞎折腾罢了，你们用不着担心。” 姜建华谈论段云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不屑，似乎在他看来，段云注定在大集体这边成不了什么事情，日后肯定也会滚蛋走人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热恋 “既然如此，老袁你就再多忍一段时间吧。”秦刚闻言后，转头对袁学东说道。 “可是……”袁学东面露难色，接着说道：“我是担心段云这小子把这个厂子折腾个翻天覆地的，回头我收拾他的烂摊子费劲啊。”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当初那段云已经在全厂职代会上立下了军令状，期限是半年，现在这份军令状还在宣传栏上挂着呢，我身为厂长，说话总不能当放屁吧？这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把他从大集体那边强行调回来的话，那以后我说的话还有信用么？”秦刚摇头说道。 “可是，我那边还是生……我是担心他把厂子给彻底搞垮了……”袁旭东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总得找个理由才行吧？段云这才刚调过去半个月，就这么强行动用行政命令把他调回来，他能服气么？而且这也给他留下了话柄。”秦刚脸色闪过一抹不耐，接着说道：“这就不是着急的事情，他在大集体那边没有犯什么大错，就暂时不能动他，而且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这小子不是光杆司令，上面还有个瑞局长当靠山呢，如果没抓牢这小子的把柄就对他下手，万一这小子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市局那边，你以为倒霉的只有我一个么？你自己屁股干不干净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秦刚也是知道袁学东现如今急于回到大集体那边，是因为他还是想通过倒卖三产件赚钱，为此，这段时间他在厂里也没少花钱跑关系，甚至还给他儿子送了一台14吋的彩电，手笔确实大的惊人。 但秦刚拿了好处也不意味着就必须要按袁学东的心意来，他也是有脑子的人，知道强行对段云下手的话，肯定是有严重后果的，一旦段云撕破了脸桶到上级去，上面派人调查这件事，袁学东屁股本身就不干净，搞不好连带他这个当厂长的也会受到牵连，这是秦刚必须要考虑到的。 秦刚其实是盘算着日后段云在大集体这边造成严重亏损无力回天的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出手将他调任回总厂这边，同时也算是抓住了这小子的把柄，再将袁学东调回去也就变的名正言顺了，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额……”听到秦刚这番话，袁学东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说到底，袁学东确实屁股不干净，有些事情是不能见光的，而且段云到大集体那边已经有段时间了，应该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底细，倘若真要把这小子逼急了硬咬了一口的话，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且之前段云在集体那边确实表现的比较狠，上任不到三天就开除了保卫科陈大强等人，连陈大强这种社会流氓他都敢下手，另外之前他还在总厂开会的时候和几个厂领导硬怼，说明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软蛋。 “你有点耐心，等过段时间这小子导致大集体那边亏损严重，到头来还不是要咱们总厂这边给他擦屁股？到时候咱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处理他，也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以后就不敢再造次了，你不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回去了？”袁学东顿了顿，接着说道：“有些事情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况且那小子又不是孙猴子，哪有那么大神通把大集体搞起来，时间越长对咱们就越有利，段云这小子已经踩入了泥坑里，只会越陷越深，你让我这个时候把他调回来，是想让我救他么？” “秦厂长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一旁的姜建华也插了一句，随即赞许的说道：“还是秦厂长有看得远有大局观啊，这小子本来就没什么能耐在大集体这边掀起水花来，要我看，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待，过段时间这小子就能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要我说这段云就是年轻啊，脑袋一热就做会做出一些蠢事来，这就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秦厂长，我敬你一杯！”听到这里，袁学东对秦刚端起酒杯，说道：“咱们红星厂，我就服您一个！” “呵呵！”秦刚闻言笑了笑，也拿起了酒杯。 两人酒杯碰了一下后，随即都一饮而尽。 而坐在一旁的姜建华见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填入嘴里后，双眼闪过了一抹异色…… …… 段云晚上依旧开车去接程清妍上学。 自从两人在公园接吻后，程清妍已然开始进入了热恋状态。 她现在已经不是太避讳段云对自己身体上的一些亲密接触了，两人甚至还在车上和夜大的校园中热吻过。 不过段云对程清妍做一些小动作的时候会尽量避开有人看到的地方，毕竟这年头男女公开场合拉手亲吻是会被当流氓罪抓起来的，但这种偷偷摸摸的亲热却让段云感觉更加的兴奋。 有人说热恋中的女孩是最美丽的，这一点充分体现在了程清妍的身上。 程清妍本来就是天生丽质的女孩，以前哪怕不特意化妆，清汤寡水的样子也非常靓丽动人，现如今在爱情的滋润下，脸上更多了几分动人的神采，如春风拂面，令段云更加悸动。 程清妍家经济条件很好，她本身工资也不低，所以她也有更多的条件来打扮自己。 最近随着天气转暖，程清妍的衣服也基本上是一天一换，都是当下最流行最时髦的款式，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亭亭玉立一般。 化妆方面，程清妍显然是得到了母亲的指点，只是简单的画眉涂抹了红润的嘴唇，没有浓妆艳抹的艳俗，反而有种清新宜人的感觉。 女为悦己者荣，程清妍还打算星期天去烫头，甚至都已经和闺蜜杨秀兰约好了，但这件事还是别段云拦下了，因为他更喜欢程清妍长发披肩或者扎着一个马尾简单清纯干练的模样。 车子行驶在路上，段云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则紧紧地握着程清妍那白皙滑腻的手掌，心头满是幸福和温馨…… 第四百二十九章 缓兵之计 第二天早上，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 工厂门口的几个保卫科人员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警服，身体站的笔直，看到段云后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而在旁边保卫科的院子里，秦胜利正组织人进行单双杠的训练，队列整齐，像是到了部队一般。 这些从村里出来的汉子都是闲不住的人，保卫科的工作有些枯燥，加上这些人中原本就有一些是当过兵的，所以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天天锻炼身体也算是不错的消遣时间的办法。 昨天将样品送到汽车厂后，段云还有等几天才能拿到结果，所以这段时间他继续安排工人清理厂区的卫生。 厂房外的花坛已经垒好了，厂里能人还是不少的，整个厂区总共三个花坛，一个就在厂房门口，是个椭圆形的，不远处则是个梅花形状的，另外在办公楼门口的飞天仙女雕像前，则搭成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显得美观又大方。 花坛中的土壤已经松过了，里面埋上了鸡冠花，金鸡菊，三色堇等花卉的种子。 如今已经即将进入五月份，过了五一之后，大兴这边的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热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一片花团锦簇的景象。 另外段云还派大军到园林局那边订购了一批杨树和柳树，这两天安排工人挖树坑，等树苗运过来后，就可以直接栽种了。 段云完全就是按照花园的布局设计厂区的，以后有钱了他还想做假山和人工湖，毕竟他还需要在这里工厂很长一段时间，有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况且厂区的环境就是一个厂子的脸面，将来应付上级领导视察也是很光彩的的事情。 早上将工人都安排好工作后，段云则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准备起草一份新的奖金制度和质检管理方案，打算这几天开会在厂里推行下去。 段云新的奖金方案同时针对机关科室和一线工人。 机关科室这边，只要每月不迟到早退满勤就能领到当月的奖金，如果日常工作完成的又好又快，也有奖励，另外如果工作出色或者每周办公室责任区卫生前三名，月底也都是有奖励发放的。 段云对科室这边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工作满勤，环境卫生，不迟到早退，服从领导工作安排，奖金就有的发。 至于一线工人这边，段云实行的则是和总厂那边一样的按完成生产任务多少走绩效，但段云采取的是‘多劳多得，下不保底，上不封顶’的奖金政策，另外对于安全生产，原料节约，技术创新等方面也都有额外的奖金，力争将工人生产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不过制定这种厂规的学问很大，既要能用收入差距调动工人积极性，另外还不能造成机关职员和车间一线工人收入悬殊太大，导致厂里内部发生强烈反响和分裂，所以段云现在制定的方案还不能完全实施，只能是先一步步的开始试用，公开讨论，反复调整后，才能最终定下来。 段云制定的一线工人‘下不保底’的方案说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收入没下限的同时，段云也设立了奖金上不封顶的方案，上下都没有限制，这也是一种平衡，但只要正常上班，段云都是可以保证一线工人的基本工资收入的。 说到底，这里毕竟是国企，段云目前还不能强硬的安全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他需要考虑到厂里方方面面的东西，只有协调好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这个厂子将来才会走的稳。 就在段云仔细编写新厂规制度的时候，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段云话声一落，办公室门推开后，姜建华出现在了门口。 “忙呢。”姜建华一屁股坐在了段云对面的椅子上。 “姜书记有什么事情么？”段云见状微笑着站起了身子，就要给他倒杯水。 “行了，我不喝水，过来就和你说件事。”姜建华说道。 “额。”段云闻言一怔，随即掏出香烟递给了姜建华。 现如今段云和姜建华已经算是暗地里结盟了，虽然在厂里两人依旧保持水火不容的状态，但实际上私下里两人一直都有交流。 之所以姜建华能和段云化敌为友，原因也很简单，段云确实出手阔绰，两次借了姜建华一千二百块钱，说是借，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借条也没说还钱期限，这对于急于给儿子办婚事的姜建华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 用钱买来的友谊通常不牢固，但这对段云目前的境地而言，是权宜之计，为了避免机关科室职工和自己的矛盾激化，以至于发生强烈的冲突，他需要一个能在中间处理和缓冲这种矛盾的人，而管理经验老道，头脑清晰能说会道的姜建华则是最佳人选。 事实上，姜建华这段事情确实帮他顶了很多事情，没有姜建华，段云肯定会遇到一些找他麻烦的人，这会让他陷入口水和冲突之中，根本不可能将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车架技改和新产品研发上，从这点来说，姜建华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昨天袁学东叫我和秦刚一起出去喝酒了……”姜建华接过香烟后，将昨天酒桌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段云说了一遍。 “干得好！”听完姜建华的讲述后，段云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接着说道：“我估摸着袁学东他有些忍不住了，离开这个厂子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如果以后他们再询问我在厂里的情况，把我说的越无能越废物越好，另外咱们厂这次生产出的样品我已经送出去检验了，你对外声称就说咱们样品不合格，没有厂家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最好让厂里的人都知道！” “我感觉这么做只能是缓兵之计，那袁学东这段时间给总厂那边送礼没少花钱，为的就是能早回到大集体这边，如果他真的等不及让秦刚把你强行撤换的话，你也没办法……”姜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只要能拖过这段时间就行，等过段时间，我自然会找救兵过来的……”段云微笑着对姜建华说道。 第四百三十章 妥协的艺术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天天组织开会，先和机关的各科室负责人讨论新厂规的制定，接着到车间开会，最后是全厂职工大会。 段云制定的这套新厂规确实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所以从一开始就讨论的相当激烈，无论是机关的科员，还是一线的工人，都想更多的争取自己这边的利益，所以当段云开会讨论的时候，提各种意见的人很多，有时候会议一开就是一天，上午没讨论出结果，下午继续，场面有时候还有些混乱。 谈判从来都是相互妥协的艺术，对此段云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期间，姜建华和段云相互间配合的是相当默契。 私下里，两人一直都保持交流，明面上，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段云提出的奖励和惩罚制度力度大了，姜建华就在会议上附和一些有意见的职工提出反对，双方争执一会儿后，段云最终选择‘无奈妥协’，做出一些让步，降低惩罚和奖金的执行力度，但实际上最终妥协的方案都是段云和姜建华商量好的，两人唱起了黑脸和白脸，最终段云达到了修改厂规的目的，姜建华也配合着平息了职工反对意见，一切都按照段云的计划顺利进行中。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段云在一线车间的质检和上不封顶绩效奖金规定已经在工厂职代会上通过，这是段云打破厂里大锅饭管理的关键。 这期间，段云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口号，诸如：‘日算月结，实超实奖，实欠实赔，奖优罚劣’，在生产方针上采取‘人无我有，人有我创，人赶我转’，管理思想是‘生产上要紧，管理上要严’，经营思路上‘靠牌子吃饭能传代，靠关系吃饭要垮’‘谁砸我的牌子，我就砸谁的饭碗！’‘治厂不严，不逼，办不成立足坚稳的企业，不管，不紧，到头来，工厂倒闭，大家都受害’。 这些口号在后世的私营企业中是很常见的，但在如今这个年代，则是非常有创新性的，尤其是第一条‘日算月结，实超实奖，实欠实赔，奖优罚劣’，这对于吃惯了大锅饭的国企职工而言，是有不小震撼意义的。 段云安排厂里宣传科将这些口号写成了大字报，整齐的贴在了宣传栏，车间和办公楼的墙壁上，这绝对不是什么装饰性的口号，段云是要真的将这些理念执行下去，同时深入每个职工的内心。 其实相对而言，三百人的厂子比起总厂三千人管理起来还轻松一些，只要厂规立起来，其他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另外这几天二虎和质检科的科长也终于从北京买到全套的齿轮质检设备，东西已经运到了厂里。 段云改装厂里的其他设备用的都是二手零配件，唯独这套质检设备是花了不少钱的全新货，在国内都算是最好的质检设备了。 从中可以看出段云对质检的重视程度，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厂子刚刚有了拳头产品，想把一个产品的口碑做起来不容易，所以必须要严把质量关。 原先车间质检组加上科长在内只有三个人，段云在车间主任罗飞的推荐下，又增加了六个做事比较心细的工人进入质检组，九个人的团队负责整个车间所有产品工序的质检。 段云还质检科专门开了个会，立下了严格的奖惩制度，所有的产品都有编号，厂里有专人记录各个部分零件的编号以及加工质检的人员名单，建立一个长期的档案，力求做到一旦产品出现问题，就能迅速责任到人，而质检科的科长负责出厂产品的最后一关的抽检，一旦出现玩忽职守，工作不细致，造成不合格产品出厂，轻则扣发当月奖金，重则处分停职。 只用了三天时间，段云就在全厂建立了一整套的全新管理体系，这其中很多都是参考他前世在机车厂工作时的经验，另外也有很多改进的地方，虽然这套制度并非完美，以后还需要继续改进，但就现在厂里的情况而言，已经做的足够了。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五一劳动节，总厂那边已经开始给职工放假，段云也给工人提前放了半天的假，只留下保卫科的人进行轮休看护厂里设备。 上午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段云看着提前放假的职工兴高采烈的离开厂子，目光则有些呆滞。 “叮铃铃！”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起来。 “喂，请问哪位？”段云转身拿起电话后，问了一声。 “段经理，恭喜你啊。”电话那头传来的赫然正是汽车厂厂长李修的声音。 “啊……”听到李修的这句话，段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李修问道。 “有有有！绝对有时间！”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呵呵，那好，你来我们厂一趟吧，今天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 “行，我这就过去！”段云应道。 “嗯。”李修闻言，随即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快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 一个多小时后，段云已经开车来到了大兴汽车厂的厂门口。 此时已经快到汽车厂中午下班的时间，几个提前离开的工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骑着自行车下班，段云将车停在们门口等了起来。 “李厂长！”眼见厂长李修向着自己走来，段云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小段，招待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过去吧。”李修笑吟吟的对段云说道。 “行，全听李厂长安排！” “呵呵。”李修闻言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两人随即一起走向厂子的招待所。 段云上次帮汽车厂安装新生产线的时候，曾经在招待所这边整整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再次来到这里，眼前的一幕幕依旧是那么熟悉。 相比外边的国营饭馆，大兴汽车厂招待所的饭菜档次绝对是要高出一筹的。 这年头国企领导工资比一般工人高不了多少，但是却可以享受到很多隐形的福利，比如公款招待吃喝之类的。 倘若段云是外厂的普通工人，显然是没这待遇的，但如今段云也算是小厂的经理了，则完全符合公款招待的资格，说是谈合作别人也说不出个啥毛病来，所以这回李修决定在招待所接待段云。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小订单 招待所的餐厅中，段云和李修面对面坐在一起，桌上摆着香气扑鼻的菜肴：香菇炖鸡，糖醋鱼，回锅肉，时蔬四味，另外还有一盆西红柿蛋汤，标准的四菜一汤。 “这是你送来的变速箱样品的检测单……”李修从口袋中掏出的几张折好的单子，递到段云面前后，一脸赞许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厂生产的变速箱产品质量这么好，全部二十七项检测全部合格，有些指标参数甚至比陕西厂生产的更高，这个太厉害了……” “我们厂子一直都是想诚心和李厂长这边合作的，提供质优价廉的产品，也是我们厂一向的宗旨。”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到了这一刻，悬在段云心头好几天的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样品合格，说明他制定的产品生产工艺是正确的，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了，但无论如何，样品检验合格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步，过了这一关，起码就有了拿到订单的可能。 现在段云身上的压力很大，自从他接手大集体后，就没有拿到一份生产订单，大量熟练的工人只能闲着，长期这样的话，人力成本浪费太大，一天全厂工资加起来就有六百多块，十天就是六千块，早一天拿到订单，就意味着厂里早一天能获得效益。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红星总厂那边都生产不了汽车变速箱齿轮，怎么你在的大集体这边就能做出这么好的变速箱，这个无论如何也有些说不过去啊……”李修好奇的说道。 “这个……说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之前和瑞局长一起出国到德国厂家考察过，还到他们汽车厂的生产线看过，德国的技术设备已经产品工艺让我受益匪浅……” 其实段云和瑞阳出国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根本没去德国工厂看过，这么说只是故意抬高自己，让李修以为他真的懂德国的汽车技术。 “这样啊……”果然，李修闻言后，再次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佩服。 “……另外就是在你们厂子当外方联络员的这段时间，我和那个德国的工程师贝恩交流很多，平时在招待所的时候，也曾经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期间我们一起探讨了很多汽车方面的技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能做出汽车变速箱齿轮，多亏了当初从贝恩工程师那里学到的东西，另外如果将来我们厂有钱后，我还会不断对这种变速箱进行改进升级的，我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做到国内第一！” “了不起！”李修听到这里，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这二年的人崇洋媚外的心里还是比较严重的，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都是目前国人的观念。 尽管这次段云送来的样品全部验收合格，但实际上李修对段云是否日后能够保质保量的提供货源还是心存质疑，但听段云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放心了很多，当初段云和贝恩在组装厂里新生产线的时候，两人交流确实非常频繁，而且李修也看的出，两人私交也确实很好，所以对段云的这番说辞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段云连德国技术都懂，那么掌握生产合格汽车变速箱产品的技术就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也让李修对段云厂子的产品无形中多了几分好感。 “好产品也需要有识货的人，目前我也是刚到大集体这边，急需一种拳头产品拓展市场，所以希望杨厂长能给我们厂子一口饭吃，我代表全厂上上下下三百多人谢谢你了。”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你们厂的产品确实没问题，不过我们厂子需要的变速箱数量很大，我们和宝鸡的厂家合作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另外你们厂子的产品也没有经过用户的检验，所以……只能给你们一小部分订单……”李修正色对段云说道。 “行！太感谢李厂长了！”段云说着，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随即一饮而尽，说道：“这杯酒算我敬您的，我代表全厂职工感谢您。” 对段云而言，只要李修给他订单，数量少一点没有关系，毕竟是双方是第一次合作，不可能和他签订大的供货合同的。 另外就算汽车厂这边肯和段云签订大合同，段云也没有把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上的任务。 目前新产品刚做出样品，还没有正式开始批量生产，段云还没有统筹出目前厂子的生产产能，以及成品最终成本， 所以段云先拿一份小订单‘试刀’是在合适不过的，这样合同承担的风险小，另外通过这份订单，段云也可以对厂里生产管理和人员方面进行调整，另外也能统筹出工厂的日产量以及产品单价成本，这些数据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将来厂子生产管理成熟稳定后，段云想将提高销量，从汽车厂这边拿到更多的订单，段云还有另外的手段。 相比国有重点大中型企业，段云所在的厂办大集体执行政策的灵活度更高，上级给予大集体的空间也更大，由于无法享受国企统购统销旱涝保收的经营渠道，为了扶持大集体的经营，考虑到人员就业，社会维稳，国家对大集体这边的管理相对宽松很多，生产的产品是有一定的自主定价权的。 这二年全国还没有大规模的推广价格双轨制，只是在一些企业做了一批试点，而红星齿轮厂也是试点厂家之一，作为红星齿轮厂的厂办大集体，自然也能享受这样的政策红利。 计划经济在灵活的市场经济面前，往往会显得不堪一击。 如果段云想拓展销售渠道，完全可以组织一个精干的销售团队到各省市进行推销，利用回扣等方式打价格战，就凭价格这一条，就足够段云从生产同类产品的国企嘴里抢到一大块肉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暗度陈仓 李修是个讲信用的人，很快就和段云敲定了八百台汽车变速箱的合同，合同总金额十八万四千元，基本上就是按照说道他们采购陕西厂家变速箱的价格来的，只是少了相关的运输费用。 八百台汽车变速箱对于如今的大兴汽车厂产量而言，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二的需求量，说白了就是多段云供货和少段云供货影响不大，给段云这份合同，也是看在两人的私交以及需要段云将来帮忙解决新车价生产线技术问题的份上，才和段云签订这份合同的。 段云非常满意这份合同，连声对李修表示感谢，同时还表示将会送给李修两台高档音箱设备给他‘试用’，另外还会帮他们家安装一套新天线。 段云是用自己的钱帮厂子拉生意，但说到底，将来自己还是要靠这个厂子挂靠，另外也需要厂里的厂房的，所以现在段云投资点钱进去，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意。 十八万的合同对眼下的段云和整个劳动服务公司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如果成本控制得当，几万块的利润还是有的，这笔钱也足够段云维持厂里职工两个多月工资奖金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批产品成功交付之后，劳动服务公司将会迎来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盈利！而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兑现了当初在总厂立下的军令状！ 段云此时身上没有带公章，所以两人约定好，五一假期结束后，段云会再来和汽车厂签订正式的供货合同。 俩人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才结束，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李修红光满面，显然酒喝的不错，一直将段云送出了厂门口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汽车厂的段云心花怒放，这次生意谈的如此顺利，也是稍微有些出乎段云的意料，下一步，段云的工作重点将会转移到抓生产管理上来，早一天交货，就能早一天实现盈利。 段云开车经过市区的时候，去了一趟油坊巷的店铺。 目前段云平时都是通过自己的两个徒弟远程管理着作坊的生意，每天的账目都会和曹东对清楚，曹东半个月帮段云存一次钱，存折交给段云。 事实证明曹东对自己还是很忠诚，做事也挺靠谱的，另外这小子现在是越有钱越低调，衣着打扮都很简单，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这点让段云非常满意。 其实曹东也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自己不懂技术，在市政府那边没有关系，离开了段云，他的生意也做不下去，况且段云是他的贵人，曹东已经很满意现在的收入了，所以到目前为止，对段云都是相当忠心的。 最近这段时间段云的音箱生意是越做越好，哪怕不是周日，也会有人到店铺购买音箱，作坊的崔林雷子等人这段时间通过安装天线赚到了不少钱，几人之间配合默契，没有发生出什么事情。 到了油坊巷的店铺，段云将汽车厂厂长李修家的地址交给了曹东，让他们五一的时候安排人过去送音箱安装天线，特别交代态度一定要好，这是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曹东满口应承，接过纸条后，从库房挑选了两个最大的木质音箱，然后让在后院干活的新来的青工用海绵和泡泡塑料包装好，准备送出去。 段云在后院和众人闲聊了一会儿后，最终开车离开了市区。 合同即将到手，段云在开始组织生产之前，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之前姜建华就已经告知过他，袁学东目前一直都在总厂那边搞各种动作，为提前回到大集体做准备，就连厂长秦刚都已经成了他一伙的人，由此可见，袁学东确实是下了不小本钱的。 如今段云合同已经快稳稳到手了，而一旦完成了交货合同，那么之前他和总厂领导的赌约就算赢了，而且按照军令状的承诺，段云将会长期担任大集体的经理。 这其中最让段云担心的是，大集体这边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自己成功批量生产出汽车变速箱，即将交货的话，总厂秦刚得知消息，是有很有可能提前动手，对自己进行行政干预，甚至直接找个理由将他从大集体调回到总厂，最终段云的一切努力都给袁学东做了嫁衣，这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毕竟袁学东这次是下了大本钱拉拢总厂领导的，这些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的成功的。 段云现在倒是可以将和汽车厂签订合同的事情隐瞒起来，毕竟签订合同的时候他一个人过去就行，但厂里财务这边成本以及盈利方面都是有记录和报表的，而现在在大集体财务科的科长谢永兵也是总厂那边的关系户，一旦厂里盈利的事情被谢永斌悄悄的报告到袁学东那边的话，那么袁学东和秦刚他们肯定会迅速对自己出手的。 所以段云如同想暗度陈仓，就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将财务科科长撤换，换上自己的人。 不过目前段云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之前段云倒是和老书记赵东升的儿子赵国光交流过，赵国光在自己父亲退休后，在大集体这边一直都混的不如意，有心投靠段云。 段云可以把赵国光当成自己人，当他本身不是会计出身，不懂财务方面的事情，所以段云不能把他调到财务科当科长。 这个问题让段云有点头疼，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目前距离日后产品交货时间还早，段云还有足够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 …… 晚上，段云一如往常一样，和程清妍一起在厂区约会散步。 “明天就是五一了，我想去你家坐坐，要不要买点东西送你爸妈？”走在厂区的小路上，段云对程清妍问道。 “这几天你可千万别去我家，我爸他最近因为咱们两个的事情心烦着呢……”程清妍柳眉一皱说道。 “为啥呀？”段云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在厂里得罪的人太多了……他们现在找不了你的麻烦，就把气出在了我爸头上，以前处的不错的几个厂领导如今见了我们一家人，连招呼都不打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可我爸他挺难受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结婚请帖 “这样啊。”段云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件事对你们家影响这么大……” “没事的，我爸妈不反对咱们在一起，估计过段时间这件事就过去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 “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你们一家白受这口气，早晚我会补偿你们的。”段云正色对程清妍说道。 “补偿啥啊？谁用你补偿。”程清妍摇摇头，对段云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只要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可以了，你也不用替我爸妈担心，也就几句闲话而已。” “还是我老婆有气量明事理！”段云闻言笑着赞道。 “谁是你老婆，别乱说……”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轻啐的段云一口。 “咱们两个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么……”段云很喜欢程清妍脸红害羞的样子，心头顿时一阵悸动，眼见周围无人，一把抓住程清妍的手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杨树后，将脸凑了过去。 “别这样……”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将头扭到一边，说道：“路上还有人呢……对了，明天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下……” “什么事情。”段云猛然看到远处正有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经过，这才悻悻的放开程清妍，随口问道。 “是这样的……”程清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明天于淑兰请咱们两个吃饭。” “于淑兰？请咱们两个吃饭？”段云闻言一愣。 “于淑兰快马上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八号，明天会给咱们两个下请帖，另外还需要咱们过去帮忙……”程清妍说道。 “啊，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之前段云曾经救过于淑兰，两人也相处的不错，而程清妍则是于淑兰的闺蜜，所以这次结婚，于淑兰肯定是会要段云和程清妍参加的。 80年代的婚礼，也比较简单，那时候还是属于一个物资比较匮乏的年代，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所以那时候结婚穿的就是新买的衣服，胸前贴着红花或新郎新娘字帖，那时候的喜酒，就是定下一个饭店，请亲朋好友大吃一顿。 这二年结婚虽然没有后世那般繁琐的事情，但也是有不少讲究的，接亲，闹洞房什么的，给老人鞠躬改口，亲朋好友祝福，也是非常的喜庆热闹。 另外这二年婚礼虽然相对朴素，但有条件的人家还是要点排场的。 于淑兰父亲是红星厂副厂长，于淑兰自己则是财务科的会计，他丈夫是616厂销售科的的，父亲也是厂里的干部，双方可谓是门当户对。 双方都是干部子弟，所以这次结婚还是比一般人家热闹排场一些的。 80年代初婚车还大都是三轮车、自行车，中后期开始流行大客和面包车作为婚车，不过，由于比较少，想租借一辆面包车作婚车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如今红星齿轮厂只有段云有汽车，另外他这边人手多，是能帮上不少忙的，估计于淑兰请他和程清妍，也会说到这件事的。 “明天劳动节，中午的时候你过来接我，咱们一起去616于淑兰的新家看看，她俩请咱们下馆子吃饭。”程清妍安顿道。 “行啊。”段云点头应道。 眼见后面骑车的路人过去后，段云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又将程清妍拉到是树后…… …… 第二天早上，段云难得睡了个懒觉，全厂工人放假，段云也终于可以暂时忙里偷闲，给自己放一天假。 一直到九点多，段云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洗漱吃过早饭后，坐在屋子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起了歌。 十一点多，段云穿上外套离开了家，开着车到了程清妍家的楼下。 616柴油机厂距离齿轮厂并不远，开车只用了十多分钟，段云就来到了616厂区的广场上，这里就是于淑兰和程清妍越好的地方。 “清妍！”程清妍刚下车，就远远的看到于淑兰远远走来，对她挥了挥手。 “小兰！”看到于淑兰后，程清妍也显得非常高兴，快步迎了上去。 段云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此时的于淑兰打扮非常的光鲜，头发波浪卷应该是刚烫的，用发油涂抹的乌黑发亮，金戒指金耳环，衣服也非常的时髦，倒是符合于淑兰一贯的审美风格。 而在于淑兰的旁边则跟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脸上也带着几分木讷的微笑。 “这就是我家那口子！”于淑兰对程清妍介绍一句，看到段云后，随即也微笑着招呼道：“段云，好久不见！” “恭喜贺喜！我远远看到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就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说吧，啥时候能吃你们两个的喜糖？” “今天找你们过来不就是说这件事么。”于淑兰微微一笑，随即用手一指身边的那个瘦高男子，对段云说道：“这是我家那口子，名叫王昆，在616厂销售科上班。” “啊，我叫段云，很高兴认识你。”段云闻言，上前对王昆伸出了手。 “我听小兰说起过你，入厂半年就当上了副总工程师，真的太厉害了。”王昆看了一眼段云身后的212吉普车后，随即热情的和段云握了握手。 “我现在已经不是厂里副总工了，前段时间已经去厂办大集体当经理了。”段云说道。 “厂办大集体当经理？”王昆闻言一愣。 “行了，咱们有话到饭馆说吧。”于淑兰提议道。 随即，四人一起来到了广场旁边的一家饭馆中。 “你们两个想吃什么随便点吧！”四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后，于淑兰对段云和程清妍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客随主便好了，简单就行。”段云微笑着说道。 “也行，我去买。”于淑兰说着，起身到送菜口点菜。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之前就听小兰说过你们两个的事情，今天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王昆打量了一番坐在对面的段云和程清妍后，语气感慨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会计 “人中龙凤？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奖我呢。”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你和小兰结婚后住哪儿？是和你们父母住一起么？”程清妍对王昆问道。 “不是。”王昆摇摇头，说道：“我们厂给结婚的职工分房的，我们两个之前就已经领证了，前段时间房子就已经收拾好了，就是把墙面刷了一下，然后找人做了一套家具。” “你们厂子结婚就分房？”段云闻言一怔。 “是啊。” “还是柴油机厂的效益好啊。”段云有些感慨。 虽然都是国企，齿轮厂这两年的效益也不错，但相比616柴油机厂这样的国家重点军工企业，各种福利还是差了一些。 从工资奖金方面来看，两家厂子都差不多，基层职工月收入也就是四五十块左右，但在各种福利尤其是分房上，两家企业则有着不小的差距。 红星齿轮厂到现在已经没有解决厂里职工的住房困难的问题，很多职工都是一家五六口甚至八九口人住在一间房子里，年轻职工结婚，基本上也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新婚夫妇只能用一张床单或者帘子和父母兄弟姐妹隔开，平时想晚上亲热一番都要尽可能压低声音，生活做饭上厕所都相当的不方便。 反观616这边，只要是新婚夫妇就能分房，别管房子大小，最起码新婚夫妻能有个独立的空间，从这点上来说，生活质量就有了质的提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程清妍对段云唯一的物质要求就是想要一套房子，说到底，还是希望将来结婚后能自己独立的爱巢，避免和老人住在一起发生各种摩擦和不愉快，从这点上来说，程清妍的要求确实不过分。 估计也是同样的原因，于建国当初不同意女儿和段云交往，而是通过熟人给自己女儿于淑兰介绍了一个616的科员，肯定也是有住房方面的考虑，毕竟于淑兰家兄弟姐妹多，住房条件也不富裕。 “你们说什么呢？”此时于淑兰点完菜，交完钱和粮票，回到了座位后，笑吟吟的问道。 “我们都觉得你家这口子挺优秀的。”段云笑着说道。 “是啊，王哥看着人挺好的。”程清妍也在一旁跟着说道。 “他啊，就占了个老实，马马虎虎吧！”于淑兰微微一笑，双眼闪过一抹甜蜜，接着从包里取出了两张大红色印着双喜图案的请帖，放到段云和程清妍面前后，说道：“下个月八号我们结婚典礼，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过来啊。” “嗯。”程清妍点点头。 “行！”段云拿起请柬看了一眼后，点头说道。 “那个……段云，我还需要你帮我……”于淑兰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结婚的时候，我的212给你们当婚车，我当司机！另外我还可以叫曹东崔林他们过来帮忙！”段云看出了于淑兰的心思，接着说道：“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用不着客气！” “啊，那太谢谢了！”于淑兰感激的说道。 “段……段经理，太感谢了！”王昆闻言，神色有些激动，拿起酒瓶给段云和自己倒了一杯，随即端起酒杯对段云说道：“这杯酒我敬你！” 结婚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谁都想把自己的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尤其是王昆和于淑兰这样的干部家庭子女，总是要比一般人的婚礼隆重一些的，爱面子也是人之常情。 “少喝点……”看到段云也拿起了酒杯，一旁的程清妍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 “哎，清妍，你和段云什么时候办事啊？”眼尖的于淑兰看到这一幕后，对程清妍挤挤眼说道。 “没有的事情……我……”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轻轻的低下了头。 “我们要是办事的时候，肯定也会叫你们帮忙的。”段云一杯酒下肚后，笑着对于淑兰和王昆说道。 “我们一定会帮忙的。”于淑兰说完，和王昆也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两个一看就般配，都是厂里的干部，还都一起考上了大学，真的是郎才女貌呢。”王昆赞了一句，随即好奇的问道：“对了，段经理，我有点好奇，你本来都已经在总厂当副总工了，这么年轻就当上一个大厂的副总工，我估计咱们大兴也找不到第二个了，真的是前途无量啊，为什么要去大集体当经理呢？我们厂子的大集体总厂这边根本就没人想去，实在太烂了，难道你们厂的大集体效益比较好？” “我这人不喜欢受人管束，大集体那边当个一把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段云淡淡的说道。 段云不想和外人谈这个话题，况且于淑兰父亲毕竟是厂里的副厂长，所以段云不想让总厂那边知道自己的计划。 “段云，你可是在厂里立下了军令状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于淑兰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我听我爸说最近厂里那个袁学东很活跃，和厂长秦刚也走的很近，这不是好事，我爸还说如此这次你完不成任务，回到总厂肯定会受大处分的，以后在厂里也别想抬起头。” “嗯，多谢提醒。”段云闻言点点头，但脸色没什么变化。 “要么我和我爸说说，把你现在就调回来，就说你技术好，总厂这边离不开你，这样其他人也说不出个啥来……”于淑兰建议道。 “我之前都已经劝了他好几次了，我爸也劝过他，没用的，他就是不听。”一旁的程清妍也轻叹了一声说道。 “我有我的想法，你们的关心我心领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小于，你是在财务科工作吧？” “是啊。”于淑兰点头应道。 “那你有没有当初和你一起学会计的同学或者朋友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的，要脑袋灵活，嘴比较严的那种。”段云对于淑兰问道。 “我当时在技校的时候学的是电工，会计是进厂后跟着财务科的师傅学的……”于淑兰摇头说道。 “额。”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第四百三十五章 婚房 “你们厂子缺会计？”于淑兰问道。 “不缺。”段云摇摇头，说道：“只是缺能信得过的会计。” “信得过的会计？”于淑兰闻言有些不解。 “厂里的会计以前都是袁学东的人，用着不顺手，另外厂里的财务数据需要保密，所以我需要一个口风紧的人，就这样。”段云一摊手说道。 “听你这意思你还真打算想长期在大集体那边干出点什么事情啊？”于淑兰惊讶的问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还真的马上就要搞出点事情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这样的会计，而且愿意来我们厂子上班的话，我可以直接提干，财务科科长的位置就是他的，工资奖金也绝对少不了，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而且总局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我能要到提干的名额！” “厉害啊。”王昆听到这里惊讶的赞道。 “段云，你真的有办法能让大集体赚钱？”于淑兰又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自己挖坑往里面跳的人么？”段云反问道。 “额……”于淑兰思索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去大集体帮你！” “啥？？”于淑兰话声一落，不光是段云，同桌的程清妍和王昆也都愣了一下。 “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况且在总厂那边上班太闷了，科室里都是一般老家伙，跟他们也聊不到一块去。”于淑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吃不饱饿不死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小兰，调动工作是大事，况且你爸还是厂里的副厂长，他是不会让你去段云那边的。”程清妍皱着眉头问道。 “小于，你有心想帮我，好意我领了，但我真要是把你招到我们厂子的话，你爸肯定会和我拼命的。”段云撇撇嘴，摇头说道：“我看就算了……”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对你有信心，你肯定能成大事的！”于淑兰看着段云，接着说道：“反正我现在总厂财务科这边是死水一滩，升职升不上去，工资也很难涨上去，到不如去你们大集体那边，不是说能当科长么？” 于淑兰相比一般的年轻人，性格火辣，胆子也大，之前在人防的时候就敢当着对方几十号人的面扇了那电建领头混混一巴掌，这个一般人是没这个胆量的。 另外如今段云和程清妍双双考上了大学，还在厂里当上了干部，眼见自己昔日的闺蜜和朋友现在都如此的优秀，让一向不甘人下，有着不服输个性的于淑兰也想着能抓住机会奋斗一下。 “小于，这件事我感觉你最好能好好考虑一下。”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说到底，于淑兰毕竟是副厂长的女儿，倘若她真的到自己这边上班的话，肯定会引起总厂那边轰动的，而且也容易引起于建国对自己的误会。 “没事的，万一你把厂子效益搞好了，我还能挣点钱呢，就算你失败了，大不了我让我爸再把我调回总厂，总不能把我给开除了吧？”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那好吧。”段云点点头，说道：“只要你能说服你爸，你随时来我们大集体这边都欢迎！” 段云也知道于淑兰的性子有些执拗，说服她很费口舌，但倘若于淑兰真的能说服她父亲，有她过来帮忙也确实不错。 不过段云对于淑兰说服她父亲于建国的事情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财务科这边可能还需要找其他的人。 “行！”于淑兰兴奋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子，四人拿起筷子，边吃边聊了起来。 期间两对年轻人都讲了一些谈对象时候的经历和趣事，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欢愉。 饭后，四人离开饭店，段云开着车带着程清妍和于淑兰王昆，前往了他们位于厂区的新家。 616厂区相比红星齿轮厂要大了起码一倍，街道地面也很干净，影院，学校，澡堂等规划布局都相当的不错。 八十年代的房子以砖混预制板房为主，这年头砖瓦相对还好买到，但水泥和钢筋则比较紧俏，尤其是钢筋，拿着批条都未必能买到现货，要等很长的时间，所以这年头很多房子都盖不高，大部分也就三层的样子。 不得不说，柴油机厂这边的家属楼盖的还是不错的，新楼都盖到六层。 于淑兰家的新房就位于一栋新楼的三层，进门后，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湿潮的大白气味。 正如于淑兰刚才说的那样，房子是刚粉刷过的，墙面一片雪白，窗户打开着还在通风中。 这间房子一室一厅，还带一个独立的小厨房，面积也就四十多平米的样子，不如段云之前分到的新房，但相比红星厂的普通职工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高级的住房了。 另外新家中已经布置好了家具，尤其客厅布置得十分时髦，现代化的“电视柜+茶几+沙发”组合，背景墙的挂画传递出几分文人雅趣，角落里则是一台这年头比较稀罕的冰箱。 于淑兰面带兴奋的领着段云和程清妍看自己的新家，程清妍也是一脸羡慕的样子，对于淑兰的新家称赞有加，这让于淑兰不由的多了几分小得意。 看到程清妍羡慕的样子，段云内心不由的多了几分触动。 年轻人对未来总是充满憧憬，尤其是物质条件方面，没有任何人能免俗。 其实段云内心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考虑到这年头还买不到商品房，段云想要获得新房的途径只有单位的福利分房。 他的计划就是等大集体这边效益好了之后，就开始着手给厂里职工盖家属楼。 这起码需要一到两年左右的时间，但考虑到他和程清妍还要两年才能大学毕业，所以这个期限完全能够等待。 而身为厂长，段云一定要领着程清妍挑一栋最大最好的房子，作为他们两个日后的第一个‘爱巢’…… 第四百三十六章 隐形福利 五一结束后，段云早早的就来到了大兴汽车厂，身上带着公章等证件，签订供货合同。 整个签合同的过程相当的顺利，对大兴汽车而言，八百台的变速箱相比从计划渠道购买的汽车变速箱数量占比很小，所以汽车厂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说到底都是市局下属兄弟单位，况且段云和这里的厂领导都很熟悉，只要段云能保质保量的供货，就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签订合同的时候段云仔细的看了合同上的每一个字句，他之前在总厂的时候，就看过一些类似的合同，反复确认汽车厂这边没有给自己‘挖坑’后，这才签字盖章一式两份，完成了签约。 合同签订结束后，厂长李修亲自将段云送出了厂门口，还对段云送给他‘试用’的音箱和天线赞不绝口，以后如果段云厂子的产品质量有保证，那么还会和他们签订更大的订单。 离开汽车厂后的段云看着刚到手的供货合同，整个人心花怒放。 李修还是很够意思的，这份合同最有利的一条就是交货期限限定为一年时间，这个时间非常的充裕，以目前大集体这边的生产情况，是不可能拖这么长时间的。 但如果想赚钱，段云就必须要尽快的提高厂子的生产效率。 回到厂子后，段云并没有公布和汽车厂签订合同的事情，而是迅速开始组织人手投入生产。 目前段云生产的这种变速箱是四档一倒，内部有十三个齿轮，加工难度各有差异，有些不能通过自动车床加工，而是必须要用熟练车工用普车加工。 节前的时候，段云就引进对这方面的工作做了安排，熟练的老工人和技术骨干负责加工难度大的零件，而水平一般的工人则负责给老师傅打下手，搬运工件，以及看护使用自动机床，另外就是组装变速箱成品。 至于变速箱外壳方面，从大兴汽车厂拿到订单后，段云回厂里安排好工作后，下午又立刻和616柴油机厂签订了第一批一千套变速箱外壳的合同。 其实段云原本想按照大兴汽车厂那边的订单数量订购八百套的，但柴油机厂这边从来不做小单子，起步最少一千套，考虑到将来还会有更多这种产品的订单，所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段云最终也顺利的和柴油机厂签订了购货合同。 原本这笔订单段云是想留给总厂的，但上次在总厂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这笔生意只能是便宜了柴油机厂，这不能说是段云胳膊肘子往外拐，只能说官僚作风确实害人。 接下来的几天，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生产快速进入了全面的运作状态。 段云之前制定的质检和奖金制度开始正式落实。 抛开原材料，水电费，以及其他各种支出，段云算下来依旧能有不错的利润，最主要原因是这次段云对机床的自动化改装极大的提高的生产效率以及降低了电费人力方面的成本，这就给了段云一个很大的利润空间。 按照现在的生产成本算下来，平均每加工六台汽车变速箱，就能赚一台变速箱的钱，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段云这次八百台变速箱全部交货后，将会给厂子带来三万多的利润。 而且从最近这几天的生产效率来看，工人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全车间平均能够加工出三十到三十五台的变速箱，这也就意味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段云就能完成这批订单的交货。 另外从这几天的生产中，段云也发现了很多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厂里能手动加工核心齿轮部件的熟练工人不够，同时车床熟练也有限，所以严重制约了生产效率。 问题最为严重的是，段云改装的自动车床虽然加工效率很高，但那些老师傅操作的普通车床则效率低下，所以制约了成品的生产效率。 如果后期有更多水熟练工人和普车车床的话，那么段云是完全有可能将变速箱的生产效率翻倍，甚至提高数倍的，只不过目前厂子底子薄，资金积累和培养合格的技术人员还需要一些时间。 至于段云这次执行的奖金制度，也是段云反复斟酌考虑才制定出来的。 这其中需要考虑两方面的问题，其一是当前国企不比后世的私企，不能随心所欲的滥发奖金，况且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是厂办大集体，若是奖金比总厂那边还要高出很多，那势必会引起一些麻烦。 高个几块钱的奖金总厂那边不会太在意，但若是高出几十块甚至上百块，总厂那边百分之百会出面干涉的。 说到底，工人阶级做主的年代，很多事情尤其是收入方面，是要讲究个平衡性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也必须要给自己制定的这个奖金制度留下一定的提升空间，一开始就把奖金定的很高，将来一旦厂子效益不好，降低奖金尺度是会引起工人不满的，这点段云还是清楚的。 最好的奖金制度就是，一线工人要比总厂那边工人收入一个月下来高上五块十块的，特别出色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可以多拿二三十块，其他的奖励可以通过实物，比如毛巾脸盆肥皂之类的东西，也算是变相的提高了奖励，而且不会像现金这么容易引起总厂那边的敏感。 奖金按规定不能定太高，发放各种奖品和隐形福利就成了段云提高职工待遇的突破口。 另外厂里新制定的考勤奖金制度落实后，机关楼的那些科员迟到早退，以及上班时间串岗的现象明显的减少，整个办公楼的卫生也变的焕然一新，楼道和办公室都是窗明几净，大军每天都会在机关楼验收卫生，三面卫生流动红旗天天都走马灯的似的出现在各个科室的墙壁上。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终于开始如同段云计划中的那样，一步步的走入了正轨。 过完五一，大兴的天气也渐渐开始热了起来，厂区新铺的砖路旁，一片片杨柳树开始长出了新枝嫩芽。 而在工人自己搭建的花坛中，花卉种子已经发芽，一片片整齐的嫩苗，看上去绿意盎然……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于淑兰的要求 段云这两天在车间忙的昏天暗地，但心情是相当愉悦的。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劳动服务公司总算是看到了曙光。 但对段云而言，还有一点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财务科换人的事情。 由于是厂办大集体，总厂那边对大集体有人事权，但当初段云和秦刚的约定中，段云答应不随便开除任何一个职工的同时，也要到了人事任命的权利，可以对大集体这边进行一定程度的人事调整。 目前厂里的财务科科长谢永斌也是总厂那边的关系户，而且从姜建华那里得知，此人以前和袁学东关系非常好，甚至还私下里帮袁学东控制皮包公司做过账本，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段云肯定是不能信任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段云想和总厂那边玩瞒天过海，大集体的账目就不能被透露出去，尤其是这个月底前交货后，汽车厂那边打上货款，大集体开始盈利后，肯定会惊动总厂那边的，秦刚动用行政手段干预的可能性极大，毕竟袁学东那边的好处他不能白拿。 而且段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财务新主管，倘若月底之前这件事还没有解决的话，那他就要提前准备后手，到瑞局长那里求援了。 总而言之，段云是绝对不会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搞活的企业给别人做嫁衣的…… …… 就在段云忙于厂里生产的时候，即将新婚的于淑兰和王昆两人也回到了娘家，为结婚的事情做最后的准备。 上午还不到十点，王昆就和于淑兰骑着自行车，带着刚买的白酒和活鸡，到了于建国家中。 眼见未来女婿上门，于建国一家也表现的相当热情，递烟倒茶，安顿他中午在家吃饭。 而于淑兰则到厨房帮着母亲准备午饭。 于淑兰虽然文化不高，但干家务活是一把好手，买来的活鸡王昆是不敢杀的，而于淑兰则拎着菜刀，地上放好一个碗，把鸡头往翅膀里一塞，照着鸡脖子就是一刀，动作非常的熟练。 “最近单位不忙吧？”于建国安顿王昆坐下后，微笑着问道。 “不忙。”王昆面对老丈人的时候，神色有些拘谨。 “新房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王昆是问一句说一句，他也不怎么善于言辞，另外他也一直都感觉自己这个老丈人比较严肃，所以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嗯。”于建国见状点点头。 对于这个新女婿，于建国谈不上太满意，也只能说是还算凑合。 在于建国看来，这王昆不太好说话，又是在销售科混的，如果将来没什么长进的话，这辈子注定混不起来。 但让于建国满意的是，新女婿是个老实人，女儿将来在家里不受欺负，另外他家的家境不错，上面只有两个姐姐，父亲是厂里的领导，616厂福利也不错，所以于淑兰跟着他也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过苦日子的。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于建国骨子里是有些重男轻女的，自从上次强行拆散女儿和段云让他悔恨了一段后，现如今也看淡了这件事，只求女儿将来日子能平平安安，过的差不多就行了，别的也没有太多指望了。 于淑兰在厨房帮母亲做饭，她的手脚相当麻利，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食材准备好，肉切好后要腌一会儿才能下锅，于是将手擦干净后，走入了客厅中。 “爸，想和你商量点事情。”走到父亲面前后，于淑兰说道。 “嗯？什么事情？”于建国问道。 “是这样的，我结婚后，咱们厂子离新家有点远，我天天回新家不方便，感觉大集体那边离家还能近一些，所以我想去那边上班……”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啥！？”于建国闻言顿时惊呆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事不行！” 于建国显然是不可能同意于淑兰从总厂那边调到大集体上班的。 一直以来，都是大集体那边的职工想方设法的想调入到总厂上班，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从总厂调到大集体的，毕竟两边的工资福利差别很大，总厂这边这二年效益一直都很好，工人奖金福利也都年年在涨，而且大集体那边连年亏损，能维持每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涨工资奖金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从总厂那边调到大集体，简直就像是从大别墅搬进了鸡窝中，另外在这年头人们的认知中，大集体的工人也是不如国企厂子的正式工的，一个是正规军，另外一个则像是打杂的游击队一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且目前大集体那边的情况于建国也是知道的，段云刚刚调任过去不久，据说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惹得那边很多科室的职工怨声载道，另外袁学东最近在总厂相当的活跃，请客送礼，和总厂领导关系都处的非常不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这是为了能重回大集体而进行的铺垫。 于建国虽然没收袁学东的礼，也从来不参加他的饭局，但这个时候女儿于淑兰去大集体那边上班，肯定会在厂里引起轰动的，而且袁学东和段云有过节这是全厂都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于淑兰到大集体那边，摆明了就是要帮段云，这样会把他和袁学东等厂领导拉到一个对立面，这是于建国不能接受的。 最后就是，女儿之前对段云那小子有意思，虽然现在已经快结婚了，但万一和那小子搞出点什么事情来，那于家在厂里可就没脸见人了。 “爸，这事我和王昆也商量过，他不反对……”于淑兰显然已经预料到了父亲的反应，看了王昆一眼后说道。 “那也不行！”于建国碍于女婿在场，不好大动肝火，只能板着脸说道：“没听说过总厂这边有谁要调到大集体工作的，就大集体那个烂摊子什么情况你还没听说过么？不是总厂这边这么多年帮扶，他们连工资都发不了！你去那地方有什么前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可我在总厂这边也没什么前途啊。”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第四百三十八 争执 “你一个姑娘家还想咋样？有个工作一辈子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就行了，你还想做什么？”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 “爸，可谁都想过好日子啊。”于淑兰显然不满意父亲的这番话，接着说道：“总厂这边太没意思了，工资升的慢，我学历又低，你也没法让我提干，段云说如果我去大集体，他就让我当那里的财务科长……” “当财务科科长？他小子有那个权利吗？”于建国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怒色，尤其是听到这是段云的邀请后，更是怒火中烧，毕竟于淑兰和段云之前的事情于建国是知道的，万一两人再整出个什么幺蛾子出来，于家在这厂里算是没法见人了，但这件事王昆是不知道的，于建国也不能在他面前提，于是说道：“我知道段云那小子有点本事，可他就凭那点改装机床的技术就想把大集体搞活，简直就是做梦！你要是去了大集体那边，以后工资能不能发出来都不一定！” “段云挺有本事的，他是大学生，之前在咱们总厂这边不也是挺能耐么，才半年时间，就当上了副总工，这个厂里以前可没有比他更厉害了吧。”于淑兰柳眉一挑，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他能把大集体那边搞活，况且去大集体上班，段云可以让我当财务科科长，在总厂我估计一辈子也当不上这么大的官，我为啥要放弃这个机会，还有就是，大集体那边离新家能近点，我天天上下班也方便……” “那也不能去！”于建国看了一眼旁边沙发上的王昆，实在是不好发飙，只能强压着怒火说道：“小兰，爸这也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反正你要你真去了大集体那边肯定会后悔的！” “爸，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从小到大一直都听你的，但现在我也结婚有自己的家了，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回主？”于淑兰语气坚定的说到。 “碰！”于建国听到这里猛的拍了下茶几，怒道：“怎么？你以为自己翅膀硬了，结婚离开家了就能不听你爸我的话了！？” “伯父……”坐在旁边的王昆吓了一跳，连忙劝阻道：“伯父您消消气，我回去劝劝小兰……” “老于啊，你发这么大火干嘛。”此时于淑兰的母亲也带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对于淑兰也说了一句：“小兰，你咋还跟你爸吵起来了呢？” “反正我结婚后，就要去大集体上班！”于淑兰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个由不得你！”于建国眼见女儿犯了性子，转头看了旁边的王昆一眼，说道：“就算你结婚离开了这个家，可你这事和小王商量过么？结婚过日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是啊，小兰你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事你得和小王商量着来啊。”于淑兰母亲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一时间，于淑兰一家三口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了王昆身上。 “我……”王昆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当他看到旁边于淑兰那‘凶悍’的目光后，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随即说道：“我……我没啥意见，她想去就让他去吧……” “……” 于建国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原本还指望王昆能说自己媳妇两句，但于建国显然是高估了自己这个新女婿的胆量。 “行了行了！先吃饭，这事回头再说吧。”于淑兰母亲见状叹了口气，她也是明白这父女两人脾气有时候都犯倔，再吵下去肯定没问没了，索性插了一句。 “妈，我去炒菜。”于淑兰说完，直接走到了厨房。 “小王，抽烟！”片刻后，于建国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扔给了王昆一根香烟…… …… 于家中午的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王昆试图活跃下气氛，但他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最后也只能低头往嘴里拨拉饭菜。 饭后，于淑兰帮母亲收拾好碗筷后，就和王昆离开了，他们两人还要去给朋友下帖子，另外还需要再购买一些日用品之类的东西。 眼见女儿和女婿离开后，于建国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阴沉。 “老于，你也别生气了，以后小兰结婚后，回家的日子就少了……”于淑兰母亲从厨房出来，给丈夫的茶杯中添满了水，神色有些黯然，接着说道：“小兰这孩子打小就是特别有主意，以前你打她骂她也就那样了，现在都已经结婚有自己的家了，该放手就放手吧……” “你懂什么？”于建国闻言白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之前小兰对段云那小子要处对象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有上杆子提出要到大集体那边上班，你就不怕再出点什么丑事啊？咱们是正经人家，小王这孩子也老实，小兰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咱们家人以后在厂里还能抬得起头来么！？” “我看不至于吧。”于淑兰母亲摇摇头，接着说道：“现在那个段云不是已经和程总工家的女儿好上了么？他们两个挺般配的，都是大学生，也都是厂里的干部，咱们女儿能和人家程总工家的姑娘比么？而且我看那个段云也是个挺正派的孩子，也没听说过他在厂里做过什么坏事……” “你是不知道现在大集体那边的情况，段云他在那边管理上一团糟，还得罪了很多人，现在总厂这边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好戏呢，这个时候让小兰过去，你这是要让咱们家被厂里人看笑话么？”于建国皱着眉头说道。 “大集体那边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小兰好，从小到大你对她的管教也很严，但咱们不能管她一辈子啊。”于淑兰母亲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家对小段还是有亏欠的，当初他可是救过小兰的，这份人情总是要还的，而且我看这丫头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去大集体，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真要是闹的僵了，她以后万一再也不回咱们家……” “行了！”于建国打断了妻子的话，坐在沙发声猛抽了一口烟，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她想去大集体就去吧！我不管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堪印象 段云这几天在厂里加班加点忙个不停。 其实身为经理，段云是不用事必躬亲，只需要将生产任务安排给车间主任就可以了。 但这次的订单任务，对段云而言也是个学习和调整的机会，他几乎参与到了每个生产和质检环节的监督和指导，力求发现生产细节上的问题，同时也需要掌握每一道工序所需时间和人力成本，这样的话，将来厂里接到新的大订单，段云就能做到心中有数，知道厂子究竟有多大生产潜力以及该如何科学合理的调整机器和人员的配置了。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车间一百多号一线工人中，真正技术高，能独立加工高难度工件的机床工人很少，全部加起来只有三个能称得上师傅的老工人，而剩下大部分工人操作机床的水平都不高，只能加工一些简单的工件，说白了，就只有徒工水平，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原因也非常的简单，以前大集体这边基本没有多少订单，很多工人从入厂那一天开始，根本就没干过多少的机床活，另外还有一些技术好手脚快的工人也都被总厂那边调走了，所以导致现在厂里技术工人严重不足。 好在这次段云将车间的很多机床进行了自动化改装，剩下车床不多，除了那三个老师傅，还剩下两台老车床，段云安排剩下的那些工人轮番上阵进行学习操作，力求尽快的培养出更多的熟练机床工人。 而为了提高工人学习技术的积极性，段云提高了一些工件的计件奖金，眼见三个老师傅一天下来能多赚高达五六块的奖金，惹得厂里的其他工人都非常眼热，学习技术的积极性瞬间高涨起来。 段云在车间抓生产的同时，也不忘自己日后的商业计划。 厂区西边的那片空地上，有着一个建了一半的地基，段云打算在那里将厂房重新修建起来，将来自己的电器作坊将会通过挂靠大集体，租借这里的厂房，实现低音炮音箱的规模化生产。 挂靠办厂这也是段云实现规模生产音箱唯一可行的路，不光是政策方面的问题，还有生产所需的水电问题，这都不是小作坊能比的，而且国内工业供电优先级是最高的，这是段云建厂最需要的因素。 这段时间，段云在油坊巷那边的音箱销量攀升的很快，随着大兴市民的消费水平提高，以及对高质量生活的追求，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音乐发烧友涌现，而段云的低音炮音箱在这些音响发烧友中的口碑很高，甚至被当做了极品音响设备，所以段云音箱销量是节节攀高，利润上已经超过了他过去的主打产品八木天线。 市场有时候是有盲目性的，八九十年代，一个人家里除了电视最好玩的是什么，就是音响系统啊，而且那个时代音响技术进化快，所以就很多人乐此不疲了，可以说音响是那个时代一个家庭里面的重点烧钱对象。 段云已经不满足于在大兴这边市场的小打小闹，他打算将来把自己的低音炮音箱推广到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当然在这之前，段云还需要去这两个城市做一番市场调查。 最初的想法是，段云需要摸清上海的各种品牌销售情况，然后在上海设立一个销售点，采取和其他电器商合作试销的模式，迅速在上海推广他们的产品。 至于拓展广州市场，段云的计划是通过广交会这样的展览，试着找到国内愿意合作的经销商，不断的在拓展国内市场。 广交会是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简称，始创于1957年春季，每年春秋两季在广州举办，因而得名。 进入八十年代，广交会举办时间由30天缩短为20天，再由20天改为15天。成交总额在1989年突破100亿美元。 广交会从创办至今，已经举办了100多届，直到今天仍然是中国规模、层次最高的国际贸易展会之一。在改革开放前的岁月里，广交会几乎是中国唯一的对外经贸窗口，无数有关进出口以及外国客商的故事，无不以广交会作为背景。 广交会是分为春秋两季的，春季是四月中旬到五月初，现在这个时候估摸着已经结束了，而秋季广交会则是在十月中旬到十一月，段云那个时候应该正好可以腾出时间来。 不过段云所有的这些计划，都是需要在他彻底掌控劳动服务公司后才能实施。 接连几天，段云上午在车间督促生产，下午则组织人开会，对新实施的厂规以及奖金制度进行一些微调，使得新厂规能更加适应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实际情况，另外也能最大程度的调动工人的生产积极性。 周六的时候，程清妍特意请假来到段云这边帮忙制作安装强力喷丸机。 其实之前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说好了要安装强力喷丸机的事情，但那段时间段云忙于汽车变速箱样品的试生产，所以并没有让程清妍过来。 就目前大集体这边的情况而言，他们生产的这种汽车变速箱齿轮还用不到强力喷丸在国内比较前卫的技术，但段云将来是打算将厂子办成国内数一数二的变速箱生产龙头企业，是要成为大众桑塔纳这种国际车型的供货商的，而有了强力喷丸机，他就能做出性能参数更强的变速箱产品，日后可以通过广交会这样的会展拓展国内甚至国际市场的。 程清妍的设备在总厂那边不受重视，但对段云而言，则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另外这次把程清妍叫到厂子，是因为这段时间程清妍一直都很担心段云的处境，这次让她到大集体这边看看，也是让她对自己放心一些。 一大早，段云就开着车子来到程清妍家楼下，将她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其实说起来程清妍是去过劳动服务公司一次的，当时还是她刚进入总厂时间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曾经跟着父亲一起到大集体这边解决机床设备经常出故障的情况。 当时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脏乱差的环境让一向有些洁癖的程清妍印象深刻，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臭气熏天，几欲作呕的环境中，工人是怎么样坚持工作的。 另外这里工人的工作态度也让程清妍非常的反感，上班时间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车间居然有很多人明目张胆的抽烟，上午七点半上班，不到九点，整个车间人都跑光了，根本就没有准点上下班的观念。 坦白说，倘若这次不是段云的邀请，程清妍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踏足这个厂子一步的…… 第四百四十章 名声在外 “敬礼！” 程清妍刚和段云下车，就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传达室外整齐的站着一排身着警服的保卫，个个腰板挺的笔直，对段云和程清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程清妍还从来没见过这架势，以前总厂门口就是一个老头在外边晃悠，而大集体这边的门外简直让她如同进入了军营一般。 “你们这里的门岗都是当兵的？”眼见保卫科院子里正在列队训练单双杠的那些保卫，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嗯，都是我从咱们厂区临近村子里招来的退伍兵，这些家伙平时都闲不住，自己搞了个半军事化管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我就是觉的挺有意思的。”程清妍说道。 “你可别小看这些家伙，有几个可是侦察兵出身，有些功夫的。”段云看了远处正在组织训练的秦胜利一伙人，接着说道：“自从这些人被我安排到保卫科上班后，厂里就再也没丢过东西，之前的情况你简直无法想象，厂里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天天偷东西，就差把厂房和机器也搬走了……” “呵呵。”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一下，随即跟着段云继续向车间的方向走去。 而当程清妍从车棚走出后，立刻就感觉到了厂区的环境似乎和自己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去年她第一次到大集体这边的时候，正赶上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路面上一片泥泞，简直寸步难行。 程清妍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父亲走在前面的时候，还曾经一脚踩入到一个泥窝中，早上擦得锃亮的皮鞋瞬间泡了汤，以至于一个上午程常林都是穿着一双湿鞋工作的，心情之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此时程清妍脚下则是一条新铺的砖路，两边的杨柳成排，而且一眼望去，整个厂区非常的平整干净，甚至都看不到高一点的杂草，这和程清妍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印象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地方。 “这里……好像变了……”片刻后，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在这里当了一个月的经理，大部分时间都在组织工人在厂区打扫卫生铺路种树，这里以前太脏乱差了，我总不能让工人在猪圈里干活吧？”段云撇撇嘴说道。 “难怪。”程清妍闻言点点头。 “以后等厂子有钱了，我还要在厂区修建假山和人工湖还有喷泉，就按照公园的规划修建。”段云微微一笑，转头对程清妍说道：“以后的话，咱们两个约会就有地方了……” 段云说话间，轻轻的抓住了程清妍白皙滑腻的手掌，揉捏了两下。 “别闹，前面有人呢。”程清妍将手缩了回来，俏丽的脸庞闪过一抹淡淡红晕，接着说道：“你倒是真的敢想，把厂区建设成公园，咱们总厂都没有这个条件呢。” “只要单位效益搞上去有了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听你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让这个厂子扭亏为盈？”程清妍问道。 一直以来，段云和程清妍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很少谈论大集体这边的事情，即便是程清妍问起，段云也最多搪塞几句，并不透露实情。 之所以段云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段云和程清妍谈情的时候不喜欢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则是他需要做好保密工作，轻易不能说出大集体这边的真实情况。 “现在说什么没用，再等一个月后，你就能知道谜底了。”段云故意卖了关子。 “跟我你还这么保密啊。”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你啥时候真的成了我媳妇，我肯定什么事情都和你说。”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呸，你这家伙脸皮太厚了……”程清妍轻啐了段云一口。 两人一路谈笑，来到了车间门口。 当程清妍进入车间后，眼前的一幕也让她惊讶不已。 程清妍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净的厂房，这和她上次过来看到的情况简直截然相反，就连厂房的玻璃都擦拭的一尘不染，眼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暖暖的，让程清妍感觉非常的舒服。 厂房墙壁都是新粉刷过的，上面整齐的张贴着各种厂规的大字报，当程清妍看到墙壁上接连贴了三张‘禁止在厂房内大小便’的大字报后，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另外此时车间工人忙碌的景象也让程清妍感到了吃惊，因为上次来的时候，车间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干活的人，而这次则不一样，程清妍明显能感觉到这里工人争分夺秒般干活的劲头，就算是一旁打杂的工人，个个也都不闲着，搬料，记录，检查成品，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段经理早！”车间主任罗飞看到段云领着程清妍进入车间后，第一时间上前招呼道。 “老罗，这位是总厂技术科副科长程清妍同志，她这次来咱们厂这边是帮助制作强力喷丸机的。”段云正色对罗飞介绍道。 “啊，程副科长好，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这次能来我们厂帮忙，真的太感谢了！”罗飞见状，立刻满脸赔笑着对程清妍招呼道，本来想和她握手，但手伸出一半后又立刻缩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车间中几乎所有工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清妍。 罗飞说听说过程清妍并非是客套话，事实上程清妍确实无论在总厂还是大集体这边，都是很有名的。 程清妍是高材生，而且在机械技术方面的水平也很高，在总厂那边也就只有段云和她父亲比她高一些。 但即便程清妍有着很高的学历和技术，她在总厂和大集体这边出名却并非是因为这些。 其实哪怕是后世，人们对于一个女孩最为直接的关注点往往是她外在的形象，诸如长相是否漂亮，身材好不好等方面，所以程清妍在厂子里有如此大的名气，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红星齿轮厂的厂花，这才是她最引起人们关注的地方。 另外在大集体这边，段云和程清妍搞对象的事情早已从一群爱八卦的科室的老娘们嘴里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当程清妍出现在车间的时候，也算是彻底坐实了这个传闻…… 第四百四十一章 意外惊喜 段云很快就让罗飞叫召集到了技术攻关小组的成员，然后和程清妍一起先到车间办公室开了会。 会议中，程清妍拿出了带来的强力喷丸机的相关图纸，给在场的这些技术员详细的讲解了强力喷丸设备的构造原理以及具体组装制作的方案。 程清妍对待工作是相当认真的，尽管只是到大集体这边帮忙，而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她的专注力和认真程度确实是值得称道的。 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程清妍就将机器的构造原理和图纸上的技术细节讲解了一番，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由技术攻关组的成员和维修班的几个师傅对照图纸开始制作机器。 段云之前从钱德强那里收购来的二手设备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电工班的两个师傅将其中一台电机拆开，重新除锈绕线圈，而维修班的人则动用气焊割把将一块块的废旧铁皮按照图纸的标注进行切割组装和焊接，整个过程程清妍都在一边全程指导。 其实程清妍设计出的这种强力喷丸机结构并不算复杂，相比后世那种能够精确控制喷丸强度的数控机器而言，技术门槛不算高，但其中还是有许多精巧独到的设计的，使得这种机器在如今这年头的国内也算是比较先进的。 程清妍到车间后，还是非常受欢迎的，大家现在基本上都知道她是段经理的对象，所以对她是相当的客气，个个都是笑脸相迎，对于程清妍的指挥，也是全力配合，没有丝毫的怠慢。 而对于在车间里干活的其他年轻小伙子而言，眼见程厂花名不虚传，长相气质谈吐确实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内心还是很羡慕段云的。 但羡慕归羡慕，谁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么好的姑娘，也只有段云这样的大学生干部人家才会看上眼，普通的工人根本就高攀不起的。 至于程清妍，她似乎早已适应了成为众人焦点的目光，但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程清妍热衷于技术革新，而段云此时则在考虑新机器能给自己厂子带来的效益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看，段云生产的汽车变速箱齿轮还用不到这种喷丸技术，以厂里目前产品的水平，已经足够达到国内厂家的产品质量要求了。 但段云明白，他们厂子目前生产出的产品水平距离国际水平还有很大的差距，和国内其他汽车变速箱厂家的产品相比，也没有多少质量上的优势，唯一拿得出手的改进后的热处理工艺在国内算是比较先进的技术，这也是段云要严格保密的核心技术，除此之外，加工精度等参数指标也只是勉强合格而已。 有了强力喷丸机，段云就可以做出齿轮表面强度的更加优异的产品，这也就意味着可以让段云厂里的变速箱产品有一项指标获得提高，一步步的接近国际先进水平。 但如果段云想将产品整体参数指标达到国际水平，要做的技改还有很多，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金，这些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需要一点点的积累和改进，厚积薄发才能真正做出在国际领先的产品。 成为国际顶尖企业难度很大，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段云的现如今的计划是，争取在明年德国大众汽车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接着国家大力推进桑塔纳轿车全面国产化的东风，成为德国大众汽车厂在国内的变速箱供货商。 而一旦成为了大众汽车国内的供货商，将会使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至少能迎来十年的辉煌时光，只要厂子不出现大的混乱或者变动，根本就不会为效益问题发愁。 不过即便是有国家政策方面的鼓励，想为桑塔纳轿车提供合格的变速箱产品依旧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留给段云的时间也并不宽裕，只有一年时间，到了1984年，大众汽车将会正式进入中国，段云在这之前，必须要想做出国内领先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获得国家的重视和扶持，一旦段云获取国家重点政策和资金的扶持，那么段云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上午工作结束后，段云和程清妍中午没有回家，而是一起到食堂吃饭，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和工人一起加班。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食堂还是不错的，当初袁学东在的时候，厂房破旧不堪，但食堂则修建的很不错，做饭的厨师也都是聘请的国营饭店退休的老师傅，手艺还算不错。 “真没想到你们大集体这边变化这么大。”和段云面对面坐在一起，程清妍吃着段云买来的饭菜，有些感慨的说道：“不光是厂区环境，我感觉这里的工人也比总厂那边干活卖力。” “有钱赚有奔头，工人自然也愿意认真干活。”段云咬了一口手里的素包子说道。 “我爸还担心你太年轻没有管理能力，我看他这次是真的看错你了。”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你爸眼里，咱们都只是孩子而已。”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怎么，感觉我们厂不错的话，你也可以调过来啊，厂里的技术科科长的位置给你留着。” “这个……我倒是可以过来，但我怕我爸妈不同意……”程清妍面露难色的说道。 “呵呵，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段云笑了笑，说道：“你是厂里技术科的副科长，你爸是厂里的总工，他怎么可能让你调过来，说到底，大集体这边还是没法和总厂比，你们是正规军，我们这里顶多就是个打游击的尤勇散兵……“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昨天听小兰说，她准备婚假结束后，就到你们厂上班，他爸已经同意了。”程清妍说道。 “什么！？”段云闻言一脸的惊讶，随即问道：“于淑兰她真的这么说了？” “嗯。”程清妍点点头，说道：“昨天我们是在理发店门口遇到的，她刚重新烫完头发，那个王昆也在旁边，我看不是开玩笑。” “啊。”听到这里，段云心头顿时一喜。 毫无疑问，如果于淑兰真的愿意到大集体这边上班的话，那么段云财务保密的事情将会迎刃而解，于淑兰虽然文化不高，但骨子里却有几分男子才有的江湖义气，只要答应保密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说的。 另外就是于淑兰家在市政府有关系，她的姥爷是大兴市的副市长，有于淑兰在厂里坐镇，段云说不定还能靠她获取一些市政府的人脉关系……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参观厂子 “小兰虽然以前在技校的时候不是学会计的，进了厂子才开始跟着师傅学的会计，但她在算账方面真的很有天赋的，我以前和她进城买东西，她算钱可营业员快多了。”程清妍说道。 “算账水平如何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我需要一个口风严的人。”段云说道。 “口风严的人？” “这么说吧，这就好比一般人家过日子，家里钱多了，一旦说出去，容易被人家惦记……”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其实管理一个厂子和居家过日子有些事情是一样的，低调点是有好处的，只可惜我们厂现在的财务科科长他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最关键的是他是以前袁学东提拔起来的，没法和我同心同德，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你就是想用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呗。” “还是我媳妇聪明！” “谁是你媳妇！你再这么乱说，我就不理你了。”程清妍‘威胁’道。 “呵呵，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段云嘿嘿一笑，说道：“这次于淑兰能过来帮忙实在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厂子后方出什么篓子了。” “不过小兰过来后，你可不能亏待她，虽然她也是刚进厂时间不长，但人家在总厂那边也一直呆的不错，这次过来，就是看在过去咱们的关系，想帮你的。”程清妍正色对段云安顿道。 “这话说的，我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小兰啊！”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她来了，我们厂财务科长的位置就是她的！另外我保证她以后的工资奖金不比总厂低，另外还有各种福利，绝对让他拿到手软！” “这还差不多。”程清妍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说到底，程清妍和于淑兰毕竟是相处多年的闺蜜，感情还是挺深的，她也是希望于淑兰从总厂掉过来后，能有更好的前途。 “对了，后天就是于淑兰结婚的日子吧，她是不是让你当伴娘了？”段云问道。 “什么伴娘？”程清妍闻言一怔，随即问道。 “啊，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段云这才猛然想起，这年头好像还没有婚礼伴娘这一说。 八十年代初的婚礼相对而言比较简单，一般情况下，就是早上男方去女方家接亲，有条件的可以用三轮车或者摩托车，一般家庭就是骑着自行车接亲，车前还会挂着大红花之类的装饰。 将新娘接到新家后，照理会举行仪式，给父母鞠躬跪拜，改口叫妈，然后在家里或者饭店摆上几桌子，宴请亲朋好友。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年轻人最喜欢的‘节目’就是闹洞房，有些人甚至提前躲进新房的床底下或者衣柜中听房，反正这一晚上新婚的夫妇肯定是会被折腾个够呛的。 各地习俗会有一些不同，但就大兴市当地的风俗而言，也就如此而已。 “对了，后天小兰结婚的时候，你可得多帮着张罗一下，她不是管你借车了么，你后天要早点到616，别把人家的大事给耽误了。”程清妍安顿道。 “放心吧，回头我就让保卫科的人把我车子擦洗一下，另外再多找一些人帮忙，保证让小兰能风风光光的嫁过去！”段云拍着胸脯说道。 “嗯。”程清妍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饭后，段云领着程清妍到自己办公室走了一圈。 进入办公楼后，程清妍对楼道和办公室的卫生情况感到惊讶，在她看来，大集体这边的办公楼甚至比总厂那边还要干净漂亮，这是她之前绝对没有想到的。 一直以来，总厂那边的职工看大集体这边，就像是大城市的人看偏远山区的小村落一样，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认为大集体不过就是个厂里闲散人员混饭吃的‘窝’而已，但这次程清妍到这里看了一圈后，对这里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甚至在她看来，相比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死气沉沉的总厂，大集体这边反而更加有活力，无论是厂子的环境，还是工人干活的火热程度，都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从这点上来看，段云确实是有管理方面的才能的，就算大集体现在还没有开始盈利，但能厂子有现在这样的变化，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到了这一刻，程清妍之前对段云的担忧已经渐渐减轻了一些。 而程清妍的到来，也顿时引起了机关科室这边职工的注意，私下里纷纷议论起来。 之前就有人听说了段云和程清妍谈对象的事情，而这次程清妍跟着段云来到厂里，算是把这件事给坐实了，一时间，有羡慕有妒忌，更多的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更是燃起了她们汹汹的八卦之魂，两人的事情很快就成为了各科室的焦点话题。 不够段云对此不以为意，他领着程清妍到自己办公室看了一圈，还从自己办公桌下边拿出了一些早已让大军提前买来的干果零食给程清妍吃，两人有说有笑，交谈的很愉快。 下午程清妍继续组织工人安装机器，段云也在一旁督促。 到了晚上下班之前，强力喷丸机已经完成了关键部分的制作，后面只需要按照图纸进行组装即可，程清妍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当程清妍离开厂子的时候，段云又送了她一大包的干果零食，然后开车送她回到了家中。 今天晚上夜大没有课程，饭后两人一如往日的在厂区约会。 晚上外边开始起风，天气不是太好，所以这次段云把约会的地点选在了电影院。 只是运气不好，当段云领着程清妍来到售票口的时候，电影票已经售完了。 但这显然难不倒段云，眼见此时电影已经开场，入场的人寥寥无几后，段云领着程清妍走了过去。 段云将自己口袋里抽剩下的半包凤凰塞进了门口验票老头的口袋后，那老头随即抬头看向了满天的星斗。 进入影院大厅，段云和程清妍找了后排一处无人的角落中坐在了一起。 今天影院放映的是非常火爆的《少林寺》，但此时两人的心思显然不在电影上。 大屏幕上，李连杰和秃鹰两个明晃晃的光头拼杀的你死我活。 屏幕下，坐在角落中的段云则搂住了满脸羞涩的程清妍，拥吻在了一起…… 第四百四十三章 接亲 周日，段云五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着吉普车来到了616厂。 今天是于淑兰和王昆结婚的日子，段云必须刚去男方家帮忙。 段云和王昆没什么交情，但于淑兰的忙他是必须要帮的，尤其是她婚后要到自己厂子上班，对段云日后布局相当重要，所以今天的事情是不能有半点怠慢的。 除了段云的212吉普车，段云还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骑着作坊那边的两个侉子加入接亲阵营，仨人在工厂俱乐部碰头后，就一起前往了柴油机厂。 结婚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谁都想把婚礼的事情办的风风光光的，尤其是于淑兰和王昆两家都是干部家庭，双方子女结婚，那更是要比一般家庭要讲究个排场和面子。 段云和两个徒弟很快就来到于淑兰和王昆的新家，上次段云和程清妍到这里看过，所以不需要人领路。 三人刚到楼下，就看到楼道口处已经贴上了两个大红的双喜，门口还站着几个616本厂的青年，地上放着个两串鞭炮和一排‘二踢脚’，几人相互抽烟说笑着什么。 “啊，小段来了啊，赶紧上楼，到家里吃炸糕。”此时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的王昆看到段云从车上下来后，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新郎官帅气啊！”段云打量了王昆一眼，随即笑着竖起大拇指说道。 “呵呵，今天感谢过来帮忙哈。”王昆看了一眼212后面跟着的两辆侉子，感激的说道。 “都是朋友别客气！”段云拍了拍王昆的肩膀，说道：“出发的时候喊我一声就行。” “行！”王昆点点头，随即招呼他们厂里帮忙的同事给段云车子上挂上大红花和彩带，简单装饰一番。 上楼来到王昆的新家时，屋子里都是王昆家帮忙的人，得知段云是接亲的司机后，带着大红花的王昆父母也立刻上前对段云招呼了一番，同时将一碗刚炸好的油糕递给了段云和大军二虎。 结婚炸油糕是大兴本地的习俗，段云也没客气，用筷子夹起油糕就吃了起来。 而王昆的父亲似乎对段云有些另眼相看，毕竟这年头能开212吉普的都不是一般人，所以然有兴趣的和段云到一边聊了起来。 相比王昆本人木讷老实的模样，王昆的父亲则身材高达魁梧，两个眼睛格外有神，说话也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只是聊了两句，这两人就都吃了一惊。 原来，这老头名叫王忠，正是柴油机厂的副厂长。 段云以前就听说王昆的父亲是柴油机厂的领导，但却没想到居然是副厂长。 要是这么说来，王昆家和于淑兰家倒还真的是门当户对，也难怪当初于建国会强行安排女儿和这王昆谈对象，现在看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而王忠得知段云是红星厂办大集体的经理后，内心也感到惊讶。 王忠在国企工作了几十年，在他看来，国企提干升职基本都是需要熬年头资历的，而像段云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单位一把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国企的厂办大集体的经理，那也不是随便任命的，都是要从总厂领导干部中挑选，然后通过工厂职代会才能正式就任的，所以在他看来段云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理，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而接下来的聊天中，王忠得知段云是大学生，而且之前在红星总厂当过副总工程师后，再次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段云则趁着这个机会和王忠聊起了前段时间大集体从柴油机厂订货的事情，而王忠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件事，但没想到订货的居然是段云的厂子，随即表示以后会多多合作，另外也愿意和段云厂子共同开发新产品出来，以后有时间的话，会一起见面谈谈。 段云闻言也是非常高兴，他其实没想到今天过来给于淑兰帮忙居然碰到柴油机厂的副厂长，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 和柴油机厂扩大合作对段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段云现在有技术，但目前大集体这边资金少，也缺乏大量的人才设备，比如之前的变速箱外壳部分大集体这边就没法生产，另外柴油机厂是军工单位，很多设备比红星总厂都要先进的，所以将来若是能和柴油机厂建立长期合作的话，对段云将来的计划会帮助很大。 “段师傅，咱们出发吧。”正当段云和王忠正谈的火热的时候，新郎官王昆快步上楼对段云说道。 “那王厂长咱们回头聊。”段云说完，就领着两个徒弟下楼了。 此时段云停在楼下的212吉普车车头上已经挂上了一朵大红花，车门的后视镜上也系上红布条，顿时显得喜气起来。 段云和王昆上车后，两个徒弟骑着的侉子上也带着是个帮忙接亲的人。 鞭炮声响起，段云启动车子后，缓缓驶出了生活区。 与此同时，于淑兰的家中，穿着一身印花的红上衣，头上扎花，脸上的妆容很艳，坐在小屋的床中间，程清妍则坐在身后帮她梳理着头发。 “怎么还不过来……”于淑兰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这个家啊？”程清妍在后面微笑着说道。 “我从小就被爸妈管的很严，我不埋怨什么……我就是想自己做主过日子，而且要过的比大部分人都好。”于淑兰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你父母有时候对你严厉，也是为你好吧。”程清妍说道。 “我说了我不埋怨什么，他们把我养这么大，我听他们的话是应该的，哪怕他们给我找个没用的男人……”于淑兰说道。 “小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程清妍闻言顿时柳眉微皱。 “我家和你家不一样，你是独生女，家里有什么东西都会先紧着你，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这个家有没有我都一样。”于淑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就是觉得女孩没什么用……算了，说这些干嘛，清妍，你帮我整整后衣领，我估摸着王昆他们就快来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换人 楼下响起了震耳欲聋般的鞭炮声，于淑兰家顿时人声鼎沸，纷纷按照各自分工堵门的堵门，炸糕的炸糕，倒茶的倒茶。 新郎王昆并没有被堵多长时就‘缴械’，将随身带着的香烟糖果分发一空后终于踏入了老丈人的家 女婿上门，于建国显得神采奕奕，和王昆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茶水后，就起身送女儿女婿出门 相比于建国，于淑兰的母亲眼睛则一直都是湿润的，眼圈也有些泛红，但养女儿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当块宝，长大后，就被人连锅带盆一起端走了 …… 于家这次结婚牌面确实大，门口停着一辆吉普两个侉子，光是一千响的大地红就放了十多挂，地面上一片火红，引来了周围几百号居民的围观 。 这次接亲的场面确实隆重，要知道，这年头人们接亲一般用的是自行车，条件好点的则是让人骑着三轮车车上绑者个双人的沙发这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而像于淑兰家这样小车过来接亲的，在整个红星厂区还是第一次 王昆和于淑兰两位新人上车后，程清妍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接亲的车队缓缓的驶出了厂区。 为了能让于淑兰夫妇享受这个人生的重要时刻，段云车子开的很慢，期间车上四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活跃。 这期间，于淑兰再次提到了她婚后要去大集体上班的事情，段云满口应承，说只要她去，财务科科长的位置就是她的! 如何处理目前厂里财务科长，段云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车子驶入616厂于淑兰的新家后，顿时响起了阵阵炮声，男方家亲属和前来帮忙的王昆同学同事闹哄哄的开始堵门起哄，场面非常的红火热闹 。 看着眼前的一幕，段云多少有些感慨。 之前段云也和王昆的父亲谈过，得知这次婚礼男方总共花了两千多块，三大件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一应俱全，相对而言，这种结婚花费在如今这年头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段云前世的时候经常听人说八十年代的人比较质朴，没有后世结婚时候那么爱讲排场摆阔气，一场婚礼下来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的花销，而现如今一两千块的结婚费用在后世人看来简直‘廉价’的令人咂舌，所以有人认为八十年代的人结婚是真爱情，没有铜臭味。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说到底这年头人结婚花费少还是因为人们普遍都穷，谁家也不比谁家富裕多少，没那么大的贫富悬殊，自然也就是相互攀比炫富的本钱。 上午段云和程清妍一直都在忙着帮于淑兰婚礼跑腿帮忙，中午酒席则安排在柴油机厂的饺子馆 。 以前七十年代的时候，新人结婚，参加酒席的客人上礼就是送个毛巾肥皂脸盆水杯之类的东西，而到了八十年代，礼品则开始升级。 就大兴这边的情况，如果是在家里摆酒席，一般就上两块钱的礼，如果去饭店办，礼金是三块，五块钱算是大礼金了，一般都是关系非常好的亲戚朋友才会上五块钱的礼金。 尽管于淑兰夫妇不需要段云和程清妍上礼，但两人还是交了钱，程清妍五块，段云则是一张大团结 。 段云出钱又出力，说到底，还是因为于淑兰将来到大集体上班的事情。 “这婚礼办的真好。”眼见饭店中间正在表演‘节目’于淑兰夫妻，程清妍有些羡慕的说道。 “还行吧。”段云转头看了程清妍一眼，接着说道:“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骑马，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那是旧社会的陈风陋习，我才不要呢。”程清妍俏脸一红，摇头说道。 “什么叫陈风陋习?明明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好吧。”段云 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到时候我把咱们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叫来参加咱们的婚礼，绝对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你就吹吧。”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说道:“再说我还没打算嫁给你呢……” “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于淑兰夫妻和男方的父母端着酒杯走到了段云餐桌前敬酒，同桌的人纷纷站起了身子。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王昆的婚礼，谢谢大家。” “吃好喝好啊。”王昆也不太会说话，跟着妻子附和道。 众人举杯，觥筹交错 ，一片喜庆 。 “谢谢了。”离开酒桌的时候，王昆还特地拍了下段云的肩膀道谢 。 酒席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才结束，至于晚上男方的活动就和段云没什么关系了，于是段云和程清妍坐车离开。 刚才酒席中段云确认了于淑兰半个月婚假结束后，就会调到他们大集体上班，而段云则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晚上，段云和姜建华在饭馆碰了个头。 简单几个小菜一瓶酒，段云和姜建华聊了起来。 “什么?你想换掉财务科的科长?”听到段云的意图后，姜建华惊 讶的说道。 “那货和咱们不是一路人，而且想对总厂那边瞒天过海，这个人必须换掉，否则秦刚袁学东他们就能第一时间掌握咱们厂的财务情况，这样的话，主动权就握在他们手里了。”段云正色说道。 “可谢永斌那可是关系户，咱们这样会得罪……” “咱们得罪的总厂领导还少么?”段笑了笑，接着说道:“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也不差多一个谢永斌了。” “这个……其实你身为经理，是有调岗权利的，想换直换呗。”姜建华说道。 “问题是他没犯什么错误，我撤了他财务科科长的位置，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段云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办?” “我还需要姜书记你配合一下……”段云说完，贴在姜建华的耳边说了几句。 “这个……好吧！”江建华沉吟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厂里月底就要交货，咱们不提前动手，总厂那边就要动手了。”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我跟这个谢永斌倒是没什么过节，但他这个科长的位置必须要给我让出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那我还想问一句”姜建华给自己和段云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接着说道：“你把这个谢永斌换掉，那用谁来取代他呢。” “我有个朋友在总厂当会计，他已经同意过段时间就过来了。”段云说道。 “你总厂当会计的朋友？” “咱们总厂的副厂长于建国你认识吧”段云问道。 “我当然知道于副厂长啊。” “他女儿于淑兰就是咱们总厂财务科的会计，今天我刚参加完他的婚礼，她答应我婚假一结束就来咱们厂上班的。”段玉往嘴里夹了一口菜，说道。 “什么？”姜建华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姜建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找副厂长的女儿当会计。 要知道，之前总厂那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正式工会调到大集体这边工作的，普通工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副厂长的女儿了。 另外对于总厂那边的人事情况姜建华还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于淑兰正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女儿。 “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于淑兰是我的朋友，他这次主动提出调到大集体来，就是想过来帮我的。”段云淡淡的说道。 “可问题是……于副厂长他知道这件事吗？”姜建华问道。 到现在，江建华依然不相信。于副厂长会同姜自己女儿调到大集体这边来。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件事儿你就不用问了，你只需要帮我搞定那个谢永斌就行了” “好吧。”江建华闻言点了点头。 江建华现在是越发感觉到段云有些琢磨不透了。他实在想不通。这段云也就刚来总厂上班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爬的这么快，有这么多的人脉关系，就连副厂长于建国都能给段云这么大面子，把自己女儿调来帮忙的。 但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姜建华在经济上对段云有依赖，那么也就只能对段云言听计从了。 “走一个！”段云端起酒杯和江建华碰了一下，说道：“等扛过了这阵子，咱们将来的路就一马平川了！” “嗯！”姜建华应了一声。两人的酒杯随即碰在了一起…… ……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安排销售科的人购买了大量生产齿轮用的钢材。 其实目前大集体这边库房里还有很多存货，也足够生产这批订单。段云这次大量采购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买入大量的原材料的同时。先前段云从银行的贷款也在快速的消耗着。短短三天时间。段云就从钢厂购入了将近10万元的原材料。 除了购买钢材的10万元货款，加上他先前从北京购买的质检设备以及从钱德强那里购买的废旧设备，还有段云刚进厂时修建厕所，铺设道路所用的资金，最初从银行贷款的那20万元，现如今，只剩下不到3万。 如今厂子每个月工人的工资奖金。车间的水电费。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开销。起码需要2万左右，而这也就意味着。厂里剩下的资金仅够支撑一个多月的开销。 而再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是这个月开工资的日子。厂里一个月300多名职工工资奖金加起来起码要1万四五千块，再加上车间的水电费，而到了那个时候。厂里的资金算是彻底见底了。 段云先前已经从银行借了20万元。短期之内。基本上不可能再借出钱来。 虽然这段时间厂里有了订单，工人也都在一直加班加点干活，但除了段云，谁也不知道这份合同的具体内容，也没人知道这份订单能给厂子带多大的效益。 一些得知了厂里财务情况的职工开始忧心忡忡，而身为经理的段云这几天看起来也是愁眉不展。 工厂资金面临枯竭。而段云对此也似乎无计可施，和厂里的其他领导开会商议了几次后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终段云指派财务科科长谢永斌去总厂那边先借5万元钱以解燃眉之急。 段云对谢永斌的指示是：如果他能从总厂那边借到钱，就会给他多发奖金，倘若借不到，他这个月的奖金就彻底泡汤了。 谢永斌对段云的安排非常不满，原本向总厂开口借钱，就是他这个段云这个当经理的该做的事情。现在他拉不下脸，就安排自己去总厂那边张口，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但段云毕竟是经理，身为财务科长他必须听从经理的安排，所以尽管心怀不满，但却无可奈何。 谢永斌第一天去总厂那边借钱。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秦刚直接说厂里目前给职工盖房以及给车间购买新设备。致使总厂这边的财务也非常的困难。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摆明了就是不想借钱给大集体这边。 但借不到钱，谢永斌在段云这里没法交差，无奈之下，他又连着两天往总厂那边跑，和厂长秦刚以及其他厂领导如实的说明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紧张的财务情况。 谢永斌接连两天到总厂这边借钱，使得劳动服务公司财务恶化的情况传遍了整个厂子，而总厂这边为这件事专门开会讨论。最终得出的意见说白了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自己想办法吧！ 总厂这边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秦刚和袁学东玩的这一手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这段时间对大集体那边不行政干涉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再雪中送他借给他钱？ 所以到了这一刻，总厂这边的人纷纷猜测。段云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位置估计是干不长了…… 而与此同时，段云在大集体这边依旧督促工人加班加点干活，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 并且段云向工人们保证。哪怕是他砸锅卖铁卖掉自己的车子，也一定不会少工人一分钱！ 所以尽管传言大集体财务状况紧张，但厂里的正常生产并没有受此影响，工人依旧在加班加点全力工作中。 而就在这期间，借不到钱即将被扣工资的谢永斌无奈之下只得找书记姜建华诉苦，俩人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排忧解难 “姜书记，我这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啊。”坐在江建平对面的沙发上，谢永斌一脸的愁苦，接着说道：“这姓段的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他自己拉不下脸，到总厂那边要钱，让我去找秦厂长，结果两边都把我当皮球踢，你说我的财务磕倒还能干下去吗？” “哎，老谢消消气儿，你的苦衷我也是能看出来的，其实我对这个姓段的也一直心里有气。”姜建华劝慰了一句。说到。：“可他毕竟是总厂派过来的人，我能拿他怎么办呢？” “姜书记，我知道你在总厂那边认识的领导多，能不能去那反映一下，哪怕换个领导过来也行啊，不然的话，他的明明就是滥用职权！我的工作实在没法干下去了。”谢永斌皱着眉头说道。 “老谢啊，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真有这份本事，早就让这个段云滚蛋了。”姜建华顿了顿。接着说到：“你是不知道啊，这段云后台硬着呢，他和咱们市局的魏局长那私交好的呢，以前一起出过国，还当过他的贴身翻译，咱们的秦厂长都要让他几分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谢永斌点点头，接着说道：“可你毕竟是党高官，能不能向上级党委反映一下，哪怕给他点压力也行啊，只要姜书记您肯帮忙，我这辈子都念您的好的。” “我反映到上级有什么用？段云他又没有犯什么政治性的错误，就算想处罚他也得找个理由吧？”姜建华摇摇头。接着说道：“老谢，你也是知道的，我和这个姓段的小子一直就不对路，之前大会小会上我和他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工作作风确实有问题，但也没到上纲上线严重违规的程度啊？另外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段云除了跟咱们市局的瑞局长有私聊交，他现在在夜大同学就有很多在市政府工作的，有些还是重要部门领导，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所以啊，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能忍就忍一忍吧，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谢永斌叹了口气儿。说道：“我要是再从总厂那边借到钱，这个月奖金可就泡汤了……” 说到底，谢永斌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奖金收入。 “这个……”姜建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觉得吧，段云这小子能折腾脾气大，连总厂那边的领导的话都不听，简直就是毛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这个财务科长要继续当上去的话，指不定还要怎么被他当猴耍呢，你要是能受得了这个气，你就忍着，实在受不了的话，干脆就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得了，这财务科的科长谁愿意当谁当！你这科长又不比总厂的科长，连个职称都没有，整个财务科就你一个操心干活的，其他人什么事都不管，工资还一分也都不比你少拿，我看的都为你感到不平，你这是图个啥呢？”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除了经理和书记是上级领导指派过来有职称的干部。其他各科室的科长副科长都是没有职称的普通工人身份，只是临时任命的职务，这一点和总厂那边没法比。毕竟只是厂办大集体而已。 另外江建华说谢永斌拿的工资并不比科员高也是事实，身为财务科的科长，由于没有相应的干部职称，只能拿和普通职工一样的工资。只不过他的工龄稍长，另外还可以多拿一些奖金而已。 “可是我这个财务哥他要是不干了，这奖金可要少不少呢……”谢永斌皱着眉头说道。 姜建华的话无疑戳中了谢永斌的痛处。如今财务科有4个副科长。但这些都是挂着副职的关系户，没一个正经管事儿的，谢永斌也就比这些人多拿几块钱的奖金而已。 “这不是还有我的吗，你担心什么！”感觉到谢永斌似乎有心放权。姜建华随即拍了胸脯对他说道：“老谢你放心！咱们两个都是多年的关系了，就算你让出了这个财务科科长的位置，以后的工资奖金，我保证一分钱也不会少的发给你！姓段那个小子要赶走发给你一分钱，我保证闹得鸡飞狗跳！他不让你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江书记，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谢永斌一脸感激的说道。 “谢什么？保证厂里职工的合法权益就是我的职责！”姜建华说着，起身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谢永斌的肩膀说道：“行了老谢，这件事回头我跟姓段那小子说，这科长你不当了！他爱找谁当就让谁当，咱不操那心也不受的气！他小子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吗，就让他自己去算账给工人结算工资，你就继续留在财务科当个副科长，公司奖金继续按以前的标准发放，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谢谢江书记！”谢永斌又道了一声谢。思索了片刻后。又对江建华问道：“江书记，你说……袁经理他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难！”江建华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都跟你说了，这姓段的小子后台大着呢，就算咱们劳动服务公司一直亏损，这小子如果不主动挪窝，总厂那边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江建华看出谢永斌还对袁学东抱有希望，随即给他兜头泼了一瓢凉水。 “额…”谢永斌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起身对江建华说道：“那这件事就麻烦江书记了。” “不麻烦应该的，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尽管张口！”江建华微笑的说道。 “嗯，那姜书记您忙吧，回头有时间我请您下馆子好好喝一顿！”谢永斌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谢永斌离开后，姜建华随即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仰头对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 第四百四十七章 新任科长 谢永斌辞去财务科科长的申请，被段云第一时间就批准了。 公司目前的财务还是暂时继续由谢永斌负责，只不过段云不再要求他去总厂那边要钱了。 厂子财务科科长的位置终于空闲了出来，就等着于淑兰到他们厂来任职了。 谢永斌辞去财务科科长的事情，在整个办公楼引起了热议，也让厂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目前劳动服务公司捉襟见肘的财务情况。 厂里财政吃紧的情况对很多职工的士气是个打击，但影响也没那么大，毕竟在段云来之前，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整整亏损了三年了，厂里的工人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只要月底能照样拿到工资，工人才不会关心你厂子里有钱没钱。 如今段云在厂子上班的时候。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脸上已经很久没有露出笑容。 但实际上，段云根本就不担心厂子里的资金问题。 现在厂子里库房中的原材料非常充裕，就按现在车间里的消耗量来算，也足够用上四五个月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场子里在今后的几个月中没有特别大的支出了。 至于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奖金，以及车间的水电费等各种开销，每个月大致需要将近2万块。而段云之前在银行里贷了10万块钱，加上他作坊生意，这半年多来赚的钱，总共有二十五六万。这些钱已经足够段云应急了。 段云当然不会自掏腰包给厂里的工人发奖金，他只需要记在账上，日后肯定是能拿回来的。 而且目前段云估摸着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大兴汽车厂那边的订单就能交货了，等拿到货款之后，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于淑兰调过来的时间比段云预想还要快。 这二年新婚夫妇结婚只有三天的婚假，就在后世的人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新人结婚都是没有婚假的，而80年代国家实行晚婚晚育的政策，迟于法定婚龄三年以上的结婚者，即可在原有三天婚假的基础上，延长10~30天不等。但于淑兰和王坤都是20出头，显然是不享受这个政策的。 周四早晨，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开车来到了厂子。 “段云！”段云刚下车。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传达室那边走了过来。 “于淑兰？”当段云看到来人正是一说完后惊讶的招呼了一声。 “怎么，不欢迎？”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欢迎！当然欢迎！”段云笑了笑。接着疑惑的问道：“你没和王昆一起出去旅游吗？” 在段云的印象中，刚结婚的夫妇。都会选择去旅行。有钱了去国外，没钱了，在国内旅游也是很惬意的事情，总而言之于淑兰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厂里就放了三天假，我不回单位还能去哪儿？总厂那边已经给我开调令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厂子的人了。”于淑兰说的。从自己的裤兜中掏出了一张调令递给了段云。接着微笑着说到：“希望段经理以后能多多照顾。” “啊！”段云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从于淑兰手中接过调令后。微笑说道：“你能过来帮忙实在是太好了，到我办公室来，我和你说些事情。” “嗯。”于淑兰应了一声。跟着段云走向了办公楼。 来到段云的办公室后，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段云拿起那份调令，仔细的看了一遍后。对于淑兰说道：“你这次能调过来真的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用不着感谢。”于淑兰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从总厂调过来，也不光是为了帮你，而是感觉你这个人挺有本事的，在你这边工作，肯定要比总厂那边强的多。” “呵呵，感谢你对我这么信任，没说的，等会儿我就领着你过去开会，任命你为我们厂的财务科科长！”段云笑着说道。 “这么快？”于淑兰闻言感觉有些意外。 于淑兰最初以为，自己从总厂调到大集体这边后，段云起码会让她先工作一段日子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再把她提起来。 但是没有想到，于淑兰刚拿的这份调令来到大集体，段云就要马上开会提拔她。 于淑兰不知道的是，段云几天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他到来后，正好可以填补谢永斌辞职后留下的空挡。 另外如今大集体这边即将完成汽车厂那边的订单，段云必须要赶在这之前。完成对财务科的人事调动。 “我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行，算我没看错人。”于淑兰微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让大军去各个科室召集人开会。 10多分钟后。各科室的主管都已经来到了会议室。 当众人看到于淑兰跟着段云进入会议室后，都不禁有些好奇。 而其中有几人是见过知道于淑兰的。毕竟她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女儿，无论在总厂还是大集体这边，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会议开始后，段云拿出了于淑兰交给他的总厂调令。然后当众就宣布任命于淑兰为劳动服务公司财务科的科长。 以往段云在这个会议上提出任何建议的时候。总会遭到一些人的质疑和反对，但这次段云任命于淑兰为财务科科长后，整个会议始终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之前谢永斌主动提出辞去财务科科长的职务，降职为副科长。所以目前财务科确实需要一个新科长。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于淑兰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女儿。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副厂长！所以没人愿意碰这个霉头。 整个会议的过程持续了不到10分钟，眼见众人对自己的任命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后，随即宣布散会。 接下来，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于淑兰和谢永斌就完成了对账，正式接手了劳动服务公司的财政大权…… 第四百四十八章 晚上下班，段云亲自开车将于淑兰送回家。 “厂里账上就剩2万块钱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个谢永斌为什么急着辞职了。”于淑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 “呵呵。”对我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不把厂里的钱花完，想腾出这财务科科长的位置哪儿能那么容易？” “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说你这边还有小金库？”于淑兰转头看向段云说道。 “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用担心厂里钱的问题，厂里的工人，包括你的工资，我都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你们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 “什么任务？”于淑兰问道。 “从明天开始，你要天天去总厂那里借钱……”段云说道。 “借钱？”于淑兰愣了一下。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能不能借到钱没有关系，只要你天天去总厂找秦刚要钱就可以了。” “让我去总厂那边要钱没问题，可是如果要不到的话那不是还是没用吗？”于淑兰闻言越发的感觉不解。 “我说了能不能借到钱没有关系，只要你肯去总厂借钱，就算完成任务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说白了，我就是要让总厂那边知道，大集体这边没有钱，场子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 “你这是……噢我明白了。”于淑兰顿时恍然，说道：“你就是想让我到总厂那边哭穷，让那些厂领导对你消除戒心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段云笑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之前我在总厂立下了军令状，总厂那边领导一直在盯着我呢，一旦发现工厂这边有了起色，我怕我会给别人做了嫁衣，所以我这次才想到要找你来帮忙。” “你的小心眼挺多嘛。”于淑兰闻言轻笑了两声，说道：“不过你给我透个底儿，咱们厂子能盈利吗？” “我有信心，但这种事情总要见了钱才算成功，在这之前，你要帮我管好咱们厂的钱袋子，另外除了我和你以外，我不想让第3个人知道咱们厂的真实财务专科。”段云转头正色安顿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谁问起咱们厂的财务情况，我就说没钱呗！”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于淑兰虽然文凭不高，只是技校毕业，但头脑非常灵活，任何事情一点就通。 “呵呵，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来帮忙，我真是太幸运了。”段云笑的说道。 “其实我就是觉得总厂那边死气沉沉的，没有什么奔头，这次来大集体，看中了就是你这个人有本事，将来的话，能多赚点钱，过上想要的日子，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于淑兰微笑地说道。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绝对会让你的收入比总厂那边高的，另外如果你想多赚一份钱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兼职。”段云说道。 “兼职？什么兼职？” “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做电器修理生意，现在生意越来越大了，有时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缺一个管账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个人会再给你开一份工资……”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目前段云作坊那边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除了组装音箱和安装天线的工人，段云还需要一个管账记账的人。 段云一向保持低调，不轻易露富，但目前的情况是，随着他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后，在目前厂子还没有盈利正式走入正轨之前，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管理厂子以及进行设备工艺升级改造，闲暇的时间并不多。 现如今段云作坊那边的财务，主要还是曹东负责，但曹东不是专业的财务会计，账目做得非常粗糙，段云核对存底的时候很费劲儿，所以段云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会计来进行记账。 作坊那边的财务是段云的最核心的利益，涉及的资金比较大，段云轻易是不敢交于外人处理的，但目前的情况是，段云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后，身边信得过又懂财会的朋友就只有于淑兰一人。 段云和于淑兰相处过一段时间，感觉这个女人虽然个性有些张扬，但做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现如今又在全场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来主动投靠自己，段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信任她。 “行啊！”于淑兰很干脆地应道，随即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开始？” 于淑兰并没有询问段约会给他多少工资，因为她知道以段云人的性格，肯定是不会亏待他的。 “过段时间我就会安排我的两个徒弟和你对接，让他们把每天作坊那边的账目送过来，你帮我统计一下就行了。”段云说道。 尽管段云急需一个管账的人才，不过他还需要对于淑兰进行一段时间考察，如果她嘴够严，办事儿足够靠谱的话，段云就会正式雇佣她。 “行，全听你的安排！”于淑兰点点头说道。 “总之这半个月要辛苦你了，你去总厂那边要钱，那边的领导少不了要对你冷嘲热讽，你要有点儿心理准备。”段云提醒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他们说两句我就会哇哇大哭么？”于淑兰笑了笑，说道：“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一直不太好，我爸经常骂我，最初的时候经常哭，然后就不哭了但心里难受，到了后来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劳动服务公司距离柴油机厂并不算远，只用了10分钟，段云就将于淑兰送到了家门口。 其实平时段云是不需要接送于淑兰的，只不过今天于淑兰第1天到厂上班，段云送他回家时候，顺便谈点事情而已。 在楼下和于淑兰挥手告别后，段云调转车头回家了。 于淑兰这次来的非常及时，解决了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隐患，接下来，段云就可以安心的主抓生产了。 “”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于淑兰调到大集体当财务科科长的事情，迅速轰动了整个红星齿轮厂。 以前的时候，于淑兰在总厂的时候就是个热点人物，张扬的个性和火爆的脾气，加上她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女儿，所以场上这边关于她的新闻一直都很多。 但这次显然有点不一样。 于淑兰成为了总厂历史上第1个主动申请调入大集体的职工，不仅如此，而且还在进入大集体的第1天就被提拔为了财务科科长。 一时间全厂上下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猜测于淑兰和父亲因为结婚的事情闹矛盾，毕竟结婚后，有的子女渐渐和父母疏远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另外还有人猜测于淑兰这次是报恩的，毕竟之前段云曾经见义勇为救过她，这件事还上了全场的通报。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人猜测，于淑兰和段云有那种关系，总而言之说什么都有。 不过此时的于淑兰对此浑然不知，而且就算他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也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第二天一早，于淑兰就按照段云的安排，去总厂那边要钱了。 和之前谢永斌的待遇不一样，于淑兰毕竟是副厂长于建国的女儿，厂长秦刚对这件事不好直接拒绝，索性再次召集厂里的领导开会讨论。 于建国并没有参加这个会议。 眼见于建国没有到场，参加会议的几个厂领导也就顿时没了顾忌，听完于淑兰讲述大集体资金紧张的问题后，开始纷纷发表意见。 几个科室的领导对断言纷纷开始口诛笔伐，说他欠缺管理能力，做事简单粗暴，不懂得团结群众，生产经营上更是个外行，总而言之将段云说的一无是处。 当谈及到是否要给大集体那边借钱的时候，几个厂领导纷纷表反对，其中有些人表示，除非段云从大集体那边辞职，否则总厂这边不应该再借钱给他。 会议室内，几个领导说得唾沫星横飞，而坐在一边的于淑兰则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拿着一把指甲刀，仔细的修剪了自己的指甲，表现的非常平静。 会议结束，得知总厂不会借钱给大集体后，于淑兰啥话也没说，起身神情漠然的拿了自己的皮包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于淑兰天天不厌其烦的往总厂那边跑，除了哭穷就是要钱，以至于到了后来，连厂长秦刚都感到有些头疼了，为了躲避她，天天早上一上班就开始在车间转悠，得知于淑兰离开后，这才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 就在于淑兰天天到总厂要钱的同时，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订单的生产已经接近尾声。 随着的工人生产熟练度的提高，产品的生产速度越来越快，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三四天时间，段云就可以交货了。 段云厂子的这边没有送货的汽车，但好在汽车厂距离这里并不远，段云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大兴汽车厂那边就会自己开车过来拉货。 通常工厂的订单一般都是整批交货的，但一次从库房拉走800台变速箱动静太大，所以段云从最近几天开始，在职工中午下班回家的时间，让汽车厂的车子进厂拉货。 变速箱拉到汽车厂，还需要进行检测产品是否合格，货物全部验收完毕后，段云的订单才算彻底交付，而这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段云处处谨慎，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只要不严重刺激到总厂那边，问题就应该不到。 只需要再过个三五天，当段云生产完订单上的最后一批货物时，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就会迎来建厂三年来的第一次盈利。 最近这几天，段云一直在和大兴汽车厂那边保持电话联系，询问货物的验收情况。 到目前为止，已经交付了700台汽车变速箱全部都验收合格，这也让段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按照当初段云在中场立下的军令状，劳动服务公司实现盈利后，段元将会继续担任公司经理的职务，期限最少延长一年。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段云时代无法信任总厂那边的领导，尤其是袁学东花了不少钱拉拢秦刚等人，如果总厂领导那边强行毁约的话，段云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趁着这几天订单生产进入尾声，段云要提前去办自己的救兵。 周四的早上，段云到厂里简单的布置了工作后，就开着车前往了市轻工局。 “段云，你怎么来了？”看到段云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后，瑞阳有些惊讶的问道。 “瑞局长，我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段云微笑地对瑞阳说道。 “坐下说。”瑞阳示意段云坐下。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为大兴汽车厂生产8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已经快交货完毕了……”段云说道。 “额，那质量如何？通过汽车厂那边的验收了吗？”瑞阳闻言，立刻一脸关切的问道。 虽然8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算不上什么大的生意，但这其中的意义重大。 汽车工业是绝对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的。 因为哪怕到了后世，汽车仍然是大规模生产的民用产品之中最为复杂的。 就目前国内的情况，能够生产国产汽车四大总成的厂家寥寥无几，都是省级以及国家重点定点生产企业。 倘若段云的工厂能够生产汽车总成以及配套设备，对整个大兴市的工业而言意义重大，意味着大兴市的工业水平提高很快，位于全国的先进水平。 而大兴市能生产出汽车总成机器配套设备，这一切都是在瑞阳担任大兴市轻工局局长完成的，那么将会在瑞阳的政治履历上，留下非常重要而光彩的一笔！ 也正是因为如此，瑞阳才会对这件事如此的重视。 “目前已经验收合格了700台，还剩下100台即将验收完成，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上次听瑞局长说，您对我们厂的生产情况很感兴趣，如果你能亲自来我们厂视察的话，将会是对我们全厂职工的一个巨大的鼓舞！” “这个应该的！”瑞阳闻言眼前一亮，连声说道：“这两天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周六，我会对你们劳动服务公司进行视察的！” 第四百五十章 大局观 “谢谢瑞局长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段云闻言感激的说道。 “这是应该的，我还要感谢你对咱们大兴市工业做的巨大贡献呢！”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件事，对咱们市的工业有多么大的意义吗，你们红星村儿厂建厂30多年都没有搞成的汽车变速箱，你小子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就做出来了，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啊……” 瑞阳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感慨。 大兴市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能源型城市，一直以来，都是以挖掘煤炭，开发资源为主，全市的经济工业建设也是以此为中心的。 煤炭能源产业在全市经济的占比很大，煤矿产业的发展，让大兴市一直处于一个非常优越的经济状态，也正是因为如此，长久以来，大兴市极其重视能源产业产业，对本市的工业和其他产业重视不够，导致大兴市相比全国其他重点大城市工业发展逐步滞后。 身为轻工局局长，瑞阳有京都背景，本人也接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他的眼光要比大兴市政府的那些领导更加长远一些，他深知一个城市的工业化程度的高低对于这个城市的未来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 实际上，在全国一五时期，大兴市是全国八大重点工业城市，当时国家为大型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和技术，就目前情况而言，大兴市全面发展工业是有不错的根基的。 在瑞阳为大兴市将来的布局设计中，他想将大兴市建为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工业城市，但想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之前瑞阳为大兴汽车厂引进德国二手生产线，本意就是想通过发展大兴的汽车产业，带动企业大兴本地配套工业企业的发展，这是一盘很大的棋。 如今新的汽车生产线已经成功引进投产，但是以汽车制造为主的相关配套产业，还没有发展起来，而段云这个时候成功的完成了汽车变速箱的本地化生产，这对瑞阳而言，无疑是个他迫切需要看到的重大突破！ 到了这一刻，段云在瑞阳心中的分量是越来越重了。 最初两人一起出国，段云担任翻译的期间，瑞阳还只是非常欣赏段云的才能，接着段云去汽车厂配合德国工程师成功安装新生产线后，瑞阳对段云越发的重视起来，而当现在瑞阳发现段云居然有能力制造汽车变速箱的时候，段云在他的心目中，就已经不再是以前比较重视的一个下属这么简单了。 “瑞局长，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其实都离不开您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厂子现在已经有能力和技术生产汽车变速箱了，但限于我们厂目前缺乏人才资金和设备，尤其是设备，这极大的制约了我们厂生产的产能和效益，所以我想如果总局这边能批一些资金用于购买设备和改造厂房的话，我们厂肯定会为全市的工业布局做更大贡献的，将来也是有希望将产品卖到全省乃至全国的……” 眼见瑞阳对他们厂的汽车变速箱产品非常重视，趁着这个机会，段云也开始向总局伸手要钱。 虽然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一个厂办大集体，但说到底，这都是国有资产和企业，国企不比私企，国企厂子购买设备修建厂房都是要按照上级领导的规划和政策进行的，段云有钱也不可能自掏腰包去购买设备，如今段云眼见瑞阳对厂里的产品很感兴趣，趁机所要资金进行工厂扩建，这样的机会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段云顺便还给瑞局长画了个大饼，如果段云厂子的汽车变速箱能销往全国各地，成为代表大型工业的一个名牌产品，到时候省局和部里也是会对瑞局长进行表扬的，这也是一条非常亮眼的政绩。 “这个……后天我先去你们厂的视察，到时候我会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安排的。”瑞阳沉吟了一下说到。 瑞阳也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在没有看到段云工厂具体情况之前，他是不会给段云承诺任何的事情的。 “行！我们厂期待瑞局长能大驾光临！也希望瑞局长能多多指导我们的工作！”段云点头说道。 “段云，我还想问一句，这生产汽车变速箱的技术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是自己研究的吗？”瑞阳对段云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和局长您去德国的时候，购买了很多英文的关于汽车技术方面的书籍，我本人对汽车技术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另外在大兴汽车厂安装新生产线期间，我和德国工程师贝恩交流了很多关于汽车技术方面的东西，这位德国工程师对我也是毫无保留，所以我也是受益匪浅……” “原来如此。”瑞阳闻言微笑地点了点头。 身为轻工局的局长，瑞阳是深知国内工业和世界发达国家工业水平存在的巨大差距了。 所以哪怕段云只是从这个德国工程师身边学了点皮毛，能开发出汽车变速箱这样的产品也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将来我们厂能获得更好的设备和资金支持的话，我有信息能生产出性能更好，性价比更高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这样的话，我们的产品有可能拓展到全国市场，甚至是海外市场！”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通过瑞阳获得更多的资金和设备。 如果可能的话，段云甚至希望引进一条国外的生产线，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在段云还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产品之前，国家是不可能把宝贵的外汇花在他们厂子的。 “我说了，我先到你们厂的视察具体情况，剩下的事情再说。”瑞阳微笑的看了段云一眼，说道：“你现在工作做出了一点成绩这很好，但千万不能骄傲自满，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种勤奋谦虚好学的态度，把眼界放得更远一些，这对你将来的前途是很有帮助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棋先一招 瑞阳这么说，显然是对段云的一个忠告，也是希望他不要为眼前取得的这些成绩骄傲自满，鼓励他将来能做出更高的成就。 身为轻工局的局长，瑞阳以前从来没有私下对任何人给予这样的忠告，这次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爱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段云非常年轻，比较容易滋生自满的心态。 “我会牢记瑞局长您的忠告的。”段云说道。 “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后天我会过去的。”瑞阳说完示意段你可以离开了。 段云见状，和瑞阳招呼了一声后，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离开轻工局后，段元顿时感到心头一阵轻松，到了这一刻，他终于不用太担心总厂那边对他动手了。 回到厂子后，段云继续到车间查看生产。 到今天为止还有40多台汽车变速箱没有生产完成，今天中午加个班的话，到下午下班之前应该全部能完成。 其实距离合同上规定的交货时间还早，段云完全可以选择明天把这些产品做完，但考虑到后天瑞局长要过来视察，段云想今天加班把它完成，明天会组织工人对车间和厂区进行大扫除，迎接领导的参观。 中午加班的伙食格外好，大烩菜里的肉很多，量也够足，馒头管饱随便吃，上百号工人围坐在机器旁，气氛相当的活跃。 尽管工人们已经得知目前厂里的资金已经见底，但即将完成订单的生产，还是让这些工人士气高涨，毕竟只要按期交货拿到货款，劳动服务公司就将迎来建厂三年来的第1次盈利。 吃饱喝足后，工人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 一直干到晚上快6点的时候，最后一台汽车变速箱组装完成，通过质检后顺利下线了。 一时间厂里的所有职工脸上各个洋溢着笑容，尤其是这段时间干活最多，获得奖金最高的老师傅们，眼睛里满是憧憬之色。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段云，虽然这段时间他也很累，为厂里的技改生产和管理操了不少的心厂里，但第1批生产订单的成功交货，还是让他感觉非常有成就感，而最重要的是，段云终于有了长期管理这个厂子的机会。 随后，段云当着所有车间职工的面做了一番简单的讲话，主要内容就是表扬了工人这段时间的工作，同时承诺将会把奖金一分不少的发给大家。 段云的讲话引来了众人热烈的掌，段云表扬的话他们并不在意，最关键是目前厂子资金匮乏，能不能正常发放奖金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所以当段云云确定这件事后，众人皆大欢喜。 晚上段云吃过饭后，没有找程清妍约会，而是到澡堂泡了个澡，然后理了个发，一身舒爽的回到了家。 第2天，劳动服务公司开始了大扫除，其实目前厂区的环境已经非常干净了，但为了迎接市局的领导，段云还需要好好的准备一下。 与此同时，在总厂那边，厂长秦刚刚上班，袁学东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有事？”看到袁学东到来，秦刚随口问道。 “秦厂长，情况有些不对劲儿！”袁学东脸上带着几分焦虑，接着说道：“我听说昨天大集体那边加班了……” “加班这不挺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刚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我听那边的人跟我说，段云昨天已经完成了订单的任务，产品全部交货了！”袁学东说道。 “订单？什么订单？”秦刚闻言一愣。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消息，说是段云，之前和大兴汽车厂签订了汽车变速箱的供货合同，总共800台，昨天已经全部生产完了。”袁学东说道。 “汽车变速箱？还跟大兴汽车厂签订了合同？”秦刚神色顿时一变，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段云和汽车厂签订的合同？那份合同你看过吗？” “我怎么可能看到那份合同？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的时候，管库房的老许到了我家，他是我的一个堂兄弟，他也是昨天和拉货的司机交谈时，才知道段云是和大兴汽车厂签订了供货合同，前后总共出库了800台变速箱，第1批产品出厂已经有段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返厂的情况，估计已经是通过那边的质检接收了。”袁学东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听到这里，秦刚的神色顿时变得严峻了起来。 事情明摆着，800台变速箱产品价格至少也在20多万左右，而段云一旦成功交付了产品，也就意味着劳动服务公司将会一举扭亏为盈，而段云也算完成了之前立下的军令上的承诺。 “段云这小子太狡猾了，之前一直派财务科的人到咱们总厂这边哭穷要钱，暗地里却搞出这么一出，要不是昨天晚上有人到我这里通风报信儿，谁能想到他都已经跟汽车厂签订合同了？”袁学东神情焦虑，随即又疑惑的说道：“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大集体那边，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连熟练的工人都没有几个，他是怎么做出汽车变速箱的？” “段云那小子本来就是技术出身，而且就技术而言，咱们厂的程总工都不如他，简直就是个天才，咱们之前还是太小看他了……”秦刚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要是等汽车厂那边结清了货款，那我还能调回去吗？”袁学东是真的有些慌神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出乎了袁学东的意料，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段云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研发出了新的产品，而且拿到了订单还成功交货，速度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但袁旭东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断约长期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毕竟大集体那边是袁学东的一条重要财路，而且这段时间袁旭东为了返回大集体，也是花了不少血本的，一旦他回不去，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财路彻底断了。 “你急什么，段云不是刚交货吗，大兴汽车厂那边结算货款总还需要几天的，咱们还有时间。”金刚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说道：“你现在就去通知各科室领导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咱们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把段云召回厂子就可以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个人服从集体 十分钟后2楼的会议室中座无虚席。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开会，主要是商量一件事情……”秦刚看了在场众人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前段时间上级部门下达了关于国企改革创新，鼓励新产品研发，走科技兴企路线的新文件，虽然我们厂子效益不错，但要有居安思危，勇于开拓的精神才行，之前咱们厂成立了技改小组，程总工，最近你们这个技改小组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秦刚说话间，转头看，向了程常林。 “这个……目前我们技改小组还没有什么进展，搞技术这种事情，心急是不行的，总还需要一些时间琢磨改进和调试……”程常林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自从厂子里成立技改小组以后，程常林也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只是鼓励了下科室的技术员平时要多学习，多琢磨，有好的技术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程常林林这种做法似乎有些敷衍，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国企内部经常是人浮于事，大多数事情都是口号喊的震天响，实际上，却没有多少落实到实处。 另外就是，在厂里搞技改这种事情，不是谁都有这个金刚钻的，绝大部分的技术员，其实技术水平也就只比一般职工高一点而已，平时让他们画画图，对一些工件的工艺进行简单修改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让他们搞技改，明显就有些太瞧不起他们了。 即便身为厂里总工的程常林，想搞出像段云那么成功的车床技改，也是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且这其中还有深层的原因是，目前在厂里搞技改是有一定风险的，一旦出现机器严重损坏，或造成人身伤亡，责任首当其冲就是程常林的，就算技改成功，厂里也给不了他多少奖励，目前程常林已经是厂里的总工了，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锐气，这辈子可以说基本已经升到头了，所以与其让他冒险在厂里搞技改，倒不如安安心心混到退休。 “老程啊，技改这件事儿，你可要重视起来啊！”秦刚眉头一皱，接着出道：“目前上面有文件，加强企业技术创新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支撑，是促进科技体制改革的关键环节，咱们国家要早一步实现4个现代化，技术创新就要落在实处，而且这次上级文件有明确要求，必须要以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为基础，拿出切实可行的技改方案，另外国家对于这次企业技术创新的倡议有明确的奖励和支持，国家会根据各企业技改的科技含量以及带来的经济效益进行评定，根据技改的成果的大小，给予企业政策支持以及税收优惠，税务最高减免15%，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啊……” “秦厂长，我也是想为厂里作出贡献，可技术革新这种事情，也要考虑到咱们厂的客观条件啊。”程常林眉头一皱，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厂子缺乏有创新精神和高技术水平的技术人员，我本身岁数也大了，精力和体力都不太好，完成厂里的工作没有问题，但需要抽出时间搞技术创新，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啊……” “缺乏技术人才？之前厂里面不是也照样搞出了自动车床吗？以前行，难道现在就不行了吗？”秦刚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秦刚正在诱导程常林说出那个名字。 “过去技改能够成功，那是因为有段云在！”程常林显然没有秦刚那么多花花肠子，直接就说出了段云的名字，只听他接着说道：“段云年轻有技术，一直都是厂里技改的核心人物，可现在他已经调到了大集体，厂里其他技术员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所以厂里的现在搞技改怎么可能成功？” 通常来说，程长林一般是不会这样在技术工作方面贬低自己，抬高别人的，毕竟身为工厂总工，他骨子里面还是有些傲气和自尊的，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如今段云和自己女儿已经正式交往，夸奖段云，把他说的对厂里这么重要，其实也是间接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另外这段时间程常林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如今厂里人都知道段云和他女儿交往，而段云又在总厂这边得罪了很多人，所以这段时间厂里这些科室和车间领导没有一个给他好脸色看的。 还有就是，如今大集体缺钱在总厂这边传的沸沸扬扬，这两天于淑兰也是天天过来要钱，这更让程常林感到忧心忡忡，不由得为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前途感到忧虑。 所以他刚才这么说，也是希望秦刚能把段云调回总厂来。 只是程常林没有想到的是，他说的话正中秦刚下怀，秦刚其实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引导程常林上套的。 毕竟段云这段时间得罪的人有点多，总厂科室的这些领导一直都在等着看段云的好戏，倘若秦刚直接说出要调段云回到总厂的话，肯定会遭到强烈的反对的。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把段云调回总厂，你们技改小组就能有成果？”秦刚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的！”程常林回答的很干脆。 “既然如此，那我看就把段云同志从大集体那边调回来好了。”秦刚点了点头，接着对在场众人说道：“我想大家也应该没有意见吧？” “秦厂长，这件事有些不妥吧？”质检科的科长杜存剑第一个提出反对，只听他说道：“段云他之前已经在总厂这边立下了军令状，这件事全厂人都知道了，如今还远远没有到半年的期限，就这么把它调回来，这算什么？是言而无信吗？” 上次总厂的会议上，杜存剑和段云已经有了过节，如今大集体那边财政困难，秦刚这个时候把他调回来，显然是太便宜他了，杜存剑自然要提出反对。 “咱们厂子办事向来是有原则有信用的，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把段云调回总厂，是出于工厂未来大局的考虑，如果段云真的能做出更好的技改项目，咱们厂就有可能享受国家15%的税务优惠，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之前和段云立下的军令状，那不过是激励段云的一种策略而已，但在事关总厂大局的事情上，个人必须要服从于集体的安排！”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大局已定 “秦厂长说的对，在事关总厂大局的前提下，个人必须要服从集体安排。”程常林跟着附和的。 程常林自然不知道秦刚的心思，他只是想让段云能名正言顺的调回总厂。 “秦厂长，我感觉段云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把他调回总厂，他也未必能拿出新的技改方案。”此时销售科的科长肖东也提出了反对，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军令状不是儿戏，况且已经公开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这样朝令夕改，工人反响会很大的，也严重的影响了咱们厂的公信力！” “都说了要以大局为主！”秦刚沉着脸说道。 “老肖，你少说两句……”坐在肖东旁边的袁学东对他使了个眼色。 “额……”似乎感觉情况不对劲儿，肖东随即闭上了嘴。 “那大家对于将段云调回总厂的事情没有意见了吧？”秦刚又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眼见袁学东对着众人不断的使眼色，原本还想发言的几个科室领导纷纷保持了沉默。 “既然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秦刚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段云回总厂后，继续担任咱们厂的副总工程师，而袁学东同志则返回大集体担任经理！” “好！”下面的袁学东闻言，带头鼓起了掌。 程常林对秦刚的这个决定也非常的满意，面带笑容的拍起来巴掌。 之前程常林为了段云您的事情，担忧了很长时间，现如今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沉了下去。 无论如何，段云这次不仅能够体面的回到总厂，而且副总工程师的职务还得到了保留，这已经是程常林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行了散会吧”秦刚一挥手示意众人散会。 散会后，袁学东跟着秦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秦厂长抽烟！”袁学东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中华，恭敬的递给秦刚后，又掏出火柴帮他点燃。 “以后回大集体那边做事要小心点，不要再让人抓住把柄了。”秦刚惬意地抽了一口烟，对袁学东说道。 “秦厂长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小心着点儿。”袁学东嘿嘿一笑，说道：“也幸亏我这次发现了及时，差点儿让段云这小子玩了一招瞒山过海把咱们哄了，说到底，还是秦厂长您英明，当机立断把它调了回来，这小子算计了半天，到头来还是没有算计过您！说到底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姜还是老的辣啊……” “其实这段云这小子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才，先不说他如何做出汽车变速箱的，就这次如果不是你那个亲戚来报信儿，咱们这次搞不好还真叫他给耍了。”此时的秦刚神情有着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把他调回总厂，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彻底老实下来，实在不行，以后找个机会把他调到别的厂子，这小子有技术，有头脑，还有靠山，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气候了，会给咱们找更多的麻烦，只能趁他翅膀还没有硬起来的时候先下手……” “秦厂长您放心，只要您把我调回到大集体，段云这小子我来对付，我社会上的朋友多，也就是花点钱的事……”袁学东冷笑道说道。 “你以后做什么跟我无关，刚才的话我就当我没听见，我可没让你去对付段云去。”秦刚眉头一皱，连忙撇清关系。 秦刚是知道袁学东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的，但秦刚不想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相对而言，他毕竟是国家干部，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 “秦厂长您放心，这是我和段云两人之间的事情，和您无关！”袁学东笑了笑，说道：“我这人做事最讲究，黑是黑白是白，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秦刚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段云来厂子一趟，你去把程常林叫过来，到时候有他在，估计段云不敢太造次。”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袁学东说完就要离开。 “叮铃铃！”正当袁学东要离开的时候，秦刚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咦？”秦刚愣了一下，随即拿起了电话。 “喂？” “秦厂长，我是瑞阳……”电话那头传来了瑞阳的声音。 “噢！瑞局长您好！” “有件事儿我要通知你一下……” “什么事情？” “明天我要到你们厂子一趟，主要是想去你们厂的劳动服务公司看一看，到时候需要你陪我一块过去。” “去……去劳动服务公司？”秦刚闻言一脸的惊讶。 “最近你们厂劳动服务公司在段云同志的管理下，取得了非常好的效益，成为咱们山西省第1个能生产汽车变速箱的厂家，这对咱们大兴市工业发展意义重大，这件事儿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瑞阳问道。 “啊！知道当然知道！当初我就看出段云同志的是个人才，所以我特意把他调到大集体的，为的就是要靠他的管理能力的技术，把厂办大集体搞活的……”秦刚邀功般的说道。 “嗯，那就这样吧，明天早上九点我过去，来的人可能会很多，到时候你提前准备一下。” “我这就去准备！” “嗯！”话筒那边的瑞阳应了一声，随即挂上了电话。 “秦厂长，您找我有事儿？”跟着袁学东来到办公室后，程常林对秦刚问道。 “啊，老常，你回去写一份关于厂里技改小组的项目计划出来，写完后拿来给我看看就行了，就这点事。”秦刚看了一眼程常林说道。 “行，我这就去把报告写出来。”程常林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眼见秦刚两句话，就把程常林给打发走了，袁学东顿时愣住了。 “老袁，你也可以走了。”秦刚挥手示意袁学东离开。 “不是……秦厂长，您不是要叫段云过来……”袁学东中有些摸不着头。 “晚了……”此时秦刚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将手里的香烟狠狠的摁灭在烟灰缸中，神情有些颓丧的对袁学东说道：“老袁啊，以后你就安心在总厂上班吧，大集体那边恐怕你再也回不去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上级视察 星期五的早晨晴空万里。 一大早，秦刚和全体齿轮厂的主要领导穿戴整洁，等候在了厂门口。 因为昨天就已经得到通知所以秦刚对于这次市局领导到厂里视察，非常的重视，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对总厂这边进行大扫除，同时也安排工会和宣传科的人专门准备热烈的欢迎仪式。 而此时在场的这些领导中，除了厂长秦刚，其他人还不知道，这是瑞阳主要视察的是劳动服务公司。 秦刚只有自己的小心思，市局领导难得到他们场子视察一次，秦刚必须想方设法把这些领导“截胡”下来。 昨天下午的时候，秦刚就已经做了详细的安排，按照秦刚的想法，这些市局的领导，光是要在厂里转一圈，发表个什么讲话之类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秦刚已经提前安排了招待所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到时候，自己和袁学东以及厂里宣传队的几个年轻女工轮番敬酒，估计下午去劳动服务公司的视察也就差不多被取消了。 “秦厂长，怎么到现在人还没有过来啊？”在门口站了整整20多分钟，袁学东有些不耐的说道。 昨天早晨得知瑞阳要到大集体视察后，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听从秦刚的安排。 “沉住气儿，应该快过来了。”秦刚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皱说道。 “来了！来了！”正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人群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众人齐齐的看向了前方的路口。 只见此时厂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一辆米黄色的面包车缓缓驶来。 这年头的面包车绝对是个稀罕物，70年代末80年代初，国内从日本进口了一些工具车，是以前国内没有的车型，大家觉得很像当时市场上的面包，再加上前后没有突出的舱体，就像缩小巴士一样，加上这种车的英文名称近似于面包，就被取着个面包车的名字，而这也就是面包车的由来。 目前大兴市只有两辆面包车，一辆在市政府，一辆在市轻工局，都是70年代末从日本进口的海狮h10，这种面包车车体比较长，能坐十几个人。 所以当这辆面包车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轻工局的领导过来了。 平时瑞阳这个轻工局局长当的比较低调，去下属单位开会视察，一般都是骑自行车过去，而这次坐车过来，显然同行的还有很多其他领导。 面包车在厂门口停下后，厂长秦刚和其他厂领导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瑞局长欢迎欢迎！”眼见瑞阳从车上走下来，秦刚第一时间满脸堆笑的对他伸出了手。 和瑞阳一起下车的还有轻工局的其他几位领导，除此之外，几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记者模样工作人员也第一时间调整位置，进入了拍摄状态。 “大家好！”瑞阳埃格尔和齿轮厂的几个主要领导握手之后，环视的一圈，疑惑的问道：“段云同志呢？” 在场的其他领导闻言都是纷纷一愣，他们没有想到瑞阳一下车，第一个询问的居然是段云。 因为昨天上午秦刚通知众人的时候，只是说轻工局领导明天会来到场的视察，却并没有说瑞阳主要是去劳动服务公司，所以当其他领导听到瑞阳主动询问段云的时候，都感觉有些意外。 “啊，段云同志还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工作呢，要么瑞局长先到我们厂来看看吧，我们全场职工都在热烈的期盼着市局领导的到来呢。”秦刚热情的说道。 “你们厂这边我已经视察过好几次了，厂子的状况确实不错。”瑞阳微微一笑，随即转头对身后跟着的领导说道：“今天既然来了，咱们就先到总厂这边看看吧。” “欢迎欢迎！”秦刚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随即领着瑞阳和其他市局领导进入了工厂。 进入厂区后，秦刚跟在瑞阳的身边，热情的讲解着红星齿轮厂今年新季度以来厂里的生产安全以及效益等情况。 这期间，瑞阳也显示出了他极好的记忆力，很快就对比去年他看到的齿轮厂生产效益的报表，几乎第一时间就算出了红星瓷砖厂新季度的各项生产指标的增长率，对秦刚予以了口头表扬。 眼见瑞阳记忆力如此惊人，居然能直接说出去年4个季度的红星汽车厂生产效益的情况，这也让齿轮厂的其他领导纷纷打消了插嘴表功的念头，生怕什么话说漏了嘴。 瑞阳一路上走的很快，只是到一车间视察的时候，仔细询问了之前段云改装机床的生产情况，其他的似乎提不起太大兴趣，只是走马观花般的看了一圈。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瑞阳和市局的其他领导就已经在齿轮厂转了一圈，尽管秦刚想尽力拖延时间，但瑞阳的脚步太快，几乎没有给秦刚任何的机会。 “瑞局长，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全体职代会的成员等着您和其他领导开会指导我们的工作呢。”眼见瑞阳领着其他领导走向厂门口，秦刚连忙在一旁说道。 秦刚只是想继续拖住瑞阳，只要拖到中午临近饭点的时候，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你们的工作很出色，继续保持，将来有任何的困难，市局这边都会给予支持和帮助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看看吧。”瑞阳随口搪塞了一句，他显然没有继续留在总厂这边的意思，领着市局的其他领导大步走出了厂门口。 看到这情况，秦刚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苦笑，无奈之下，只得和其他厂领导跟在后面，出了厂门口后，向着劳动服务公司的方向走去。 眼见市局领导要去劳动服务公司，跟在后面的其他总厂领导也是一脸的不解，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而与此同时，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段云和姜建华穿着整洁的厂服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 “来了来了！那帮领导正往这走呢！”此时大军玩命的蹬着自行车冲了过来，对段云大声招呼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精神面貌 “人来了！都给我打起点精神来！”段云见状，联盟对后面的众人招呼道。 “咚咚咚！咚咚咚！”厂门口两边站着的锣鼓队顿时鼓声喧天。 这些锣鼓都是段云从工人俱乐部那边借来的，程清妍母亲是工厂宣传科的科长，平时这些东西放在工厂俱乐部一直很少用，段云这次把它搬出来迎接领导用。 至于鼓手都是办公楼各科室的科员，这帮家伙虽然平时工作有些懒散，但懂琴棋书画的高手还是不少的，敲个大鼓跟玩儿似的。 除此之外，段云还做了其他很多的布置，厂子正门口传达室的上面，挂了一条巨幅的横幅，上面用红字写的“欢迎市局领导亲临本厂参观指导”的字样。 段云把欢迎场面搞得非常隆重，场面越是隆重，越是能显示出对领导视察的重视，这也是一直以来的国情，这点段云还是心知肚明的。 此时瑞阳等人已经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的厂门口。 “敬礼！！”随着保卫科科长秦胜利一声令下，门口整整齐齐站着的两排保安齐齐的进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段云也第一时间小跑着迎了上去。 “瑞局长好，各位领导好！欢迎亲临我们厂视察指导！”段云满脸堆笑的伸出了手，挨个和众人握手。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起过的段云同志。”瑞阳微笑的对身后跟着的其他领导介绍道。 瑞阳对段云态度明显，比刚才在总厂时对秦刚的态度要亲切很多。 “段云同志年轻有为，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早就在内参上看到过段云同志的事迹，今天也算见到真人了……” “了不起啊……” 跟在瑞阳身后的其他市局领导纷纷对段云赞道。 其实这些市局的领导也能看得出来，以瑞阳这种身份来一个厂办大集体视察，而且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集体经理如此热情，明显就是过来给站台的，所以对段也表现的非常赞赏。 “段云同志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外语水平和机械技术都很高，之前也曾经跟我一起出国洽谈过生意，很有头脑和远见，回国后，又帮助过咱们大兴市汽车厂和外方工程师协调，成功安装汽车生产线安装汽车生产线，也是受到了省局和部里领导的表扬。”瑞阳顿了顿，接着对众人说道：“这次段云同志又立下大功，带领企业成为咱们省第一个能生产出汽车变速箱的厂子！使得咱们大兴市的工业又跨上了新的台阶，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啪啪啪！”瑞阳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随行的记者此时也纷纷拿起了相机，拍下了段云和瑞阳握手的合影。 而此时跟在市局领导后面的厂长秦刚面色有些难看，而旁边的其他厂领导，看到这一幕后则有些目瞪口呆。 直到现在，这些厂领导才知道段云大集体这边已经成功做出了汽车变速箱产品，而瑞局长这次来，并不是要视察总厂，而是重点视察段云所在的大集体的！ 这些回过味儿来的总厂领导个个面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们厂这保卫科看起来不错啊。”此时瑞阳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整整齐齐的两排身着警服的保卫，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们厂保卫科的保卫，聘用的都是退伍军人，平时在厂里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定期给他们举办普法学习，身体素质和思想觉悟都非常的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前我们厂偷盗现象非常严重，自从聘请了这些退伍兵当保卫后，厂里一个螺丝钉都没有丢过，这就好比居家过日子，日子过得好坏先不说，起码先保证个平安，这样工人来厂上班心里也踏实。” “嗯，说的没错！”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最后，段云领着众人走向了厂区。 刚进入厂区，前来视察的市局领导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脚下是一片平整的砖路，周围非常的干净，甚至看不到高一点的杂草和垃圾，两边的杨柳树成排，新枝嫩叶发芽，显得清新而绿意盎然。 另外厂区的花坛中，各种花卉已经开始零星盛开，似乎是刚刚浇过水，花瓣和嫩叶上沾着点点露珠，显得晶莹而可爱。 如此整洁的厂区卫生情况，也让跟在最后面的总厂领导惊讶不已，他们之前都来过大集体，过去的大集体厂区情况，说是垃圾场也毫不为过，到处都是杂草丛生，破旧不堪，而现如今仿佛换了一片天地，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大集体之前的印象和认知。 尤其是走在人群最后面的袁学东，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想不通，段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让厂子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你们的厂区环境不错。”瑞阳赞道。 “我一直跟工人说要爱厂如家，厂里要和家里一样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厂子的环境好，职工工作的时候心情才会好，工作效率也会有所提高，而且也能提高职工爱厂为家的意识。”段云在一旁解释道。 “嗯！”瑞阳点了点头，而跟在旁边的记者也第一时间将段云的话记录了下来。 穿过平整的厂区小路，当众人跟着段云进入厂房后，顿时都是眼前一亮。 只见此时的车间中，工人都穿的干净的工作服，紧张而忙碌的操作着机器，而在厂房的墙壁上，齐齐的贴满了各种标语。 “日算月结，实超实奖，实欠实赔，奖优罚劣。” “人无我有，人有我创，人赶我转。”“生产上要紧，管理上要严。”“谁砸我的牌子，我就砸谁的饭碗。”“治厂子不严，办不出立足坚稳的企业，不管不问，到头来工厂倒闭，大家都受害。” 一条条朴素而鲜明的标语，以及现场工人忙碌而紧张的作风，强烈的刺激着在场每一个领导的神经。 在这些市局领导看来，劳动服务公司无论从厂区环境，还是工人的精神状态上，都明显要比总厂那边强上不少，这也让他们对段云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 “咔咔咔！” 而跟在后面的随行记者，也纷纷按动快门，将车间工人和墙壁上的标语，迅速记录在了胶片上。 “人无我有，人有我创，人赶我转，这话说的好啊……这标语都是你写的？”仔细的看完墙上的标语后，瑞阳转头，对段云问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重症下猛药 对于在工厂墙壁上张贴的这些口号，在这个年头可谓是非常大胆的。 尤其是“你砸我的招牌，我就砸你饭碗”“上不封顶，下不保底”这样的口号显然是与如今这个年头的国企政策相悖的。 这毕竟是计划经济时代，国企无论效益如何，工人的工资是必须要保证的，而段云的这句“下不保底”要将工人的工资全部扣除，这是国家政策不允许的。 至于那句“谁砸我的招牌，我就砸谁的饭碗”更是胆大之极，国企工人除非犯了重大刑事罪行，一般轻易是不会开除的。 说到底，国家制定国企政策的时候，优先考虑的是团结群众和社会稳定，至于经济效益，并不是最优先的考虑。 瑞阳之所以挑出这句“人无我有，人有我创，人赶我转”来询问段云，也是因为只有这句话不算太激进。 “重病需要下猛药，我来这个大集体之前，厂子里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了，如果管理上还是松松垮垮的，那神仙也救不了这个厂子。”段云正色说道。 “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如此。”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瑞局长，说实话，其实我一直都是搞技术出身，管理方面只是个门外汉，所以将来还需要瑞局长您多多指教……”段云一脸谦逊的说道。 “呵呵，你倒是挺谦虚的。”瑞阳闻言，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 “其实段云同志非常聪明，虽然年轻，但在管理工作方面悟性很高，我当初也就是看出了他这一点，才把他调到大集体这边工作的，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确实没有辜负我们总厂这边的期望。”眼见段云和瑞阳说话，旁边的记者一直都在拍照和记录，厂长秦刚也随即邀功般的说道。 其实这个时候的金刚非常的尴尬和被动，一个市局领导到下属单位视察指导，唱重头戏的却是一个厂办大集体，这件事要是上了报纸传到其他兄弟单位，那么红星齿轮厂以及他这个厂长，肯定会成为其他厂子领导的笑柄，所以不得已之下，秦刚也需要适时的抢下戏。 至于跟在后面的其他总厂领导，到了这一刻，终于算是回过味儿了，之前他们就听说段云和市局瑞局长关系很好，现如今这件事终于做实了。 另外今天到大集体这边视察，也让他们内心都感到了不小的震撼，无论从长期的环境卫生，还是职工的工作态度和精神面貌上，彻底的颠覆了他们之前对大集体的固有印象，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发生在段云就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一个月内，如此强势的管理能力，也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段云这个之前靠技改起家的年轻人，之前对他的轻视和不屑也彻底一扫而空。 而在这些人中，程常林则显得非常兴奋，眼见段云在众多记者拍照和簇拥下，和瑞局长谈笑风生，他似乎感觉自己脸上也非常有光，腰板也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啊，当初确实非常感谢秦厂长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管理这样一个厂子，没有总厂政策方面的支持，我也很难取得今天的成绩。”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这明显是给了秦刚一个台阶，说到底，段云管理的毕竟是一个厂办大集体，秦刚是他的上级领导，所以段云大获全胜达到目的的时候，也没必要和秦刚彻底翻脸，把他往死角里逼，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说到底，还是段云同志足够优秀，我这也是择才而用……”听到段云这么说，秦刚内心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儿，连声说道。 “瑞局长，目前我们的产品已经在大兴汽车厂那边通过了质量验收，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订单签署，但限于我们厂目前的资金和设备情况，想大幅提高产量，实在太困难了……”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段云想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向市局要钱，将厂子的生产规模扩大。 计划经济时代，国企的资金设备都归上级统一调配，段云现在虽然也有一些钱，但总不可能拿自己的钱去发展国企，能争取的资源还是必须要争取的。 而且一旦有了足够的资金和设备，段云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比如扩建厂房，引进新设备，以及开发新产品。 “关于这件事儿，你回头写个报告，对你们厂未来三年的发展做一个规划，需要的资金和设备也列举出来，回头上交到市局，我们会经过会议讨论，酌情处理的。”瑞阳很干脆地说道。 很明显瑞阳对目前段云厂子的生产情况感到满意，而且也有意扶持他。 “谢谢瑞局长！”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按理来说，段云是厂办大集体的经理，他的任何报告应该先经过总厂，才能上交到市局，但这次瑞局长安排段云直接将报告上交到市局，这其实已经算是将劳动服务公司定为了市局的直属企业，而段云和上级领直接导沟通渠道的开通，也意味着段云将来不必太过，受制于总厂那边的管辖。 厂长秦刚在一旁，虽然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市局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况且段云刚才已经给足他面子，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只能选择闭嘴。 随后，段云又领着瑞阳，参观了厂房的各种设备和机器，对各种改进设备的详细性能做了一番讲解。 其实自从前天订单交付完成后，厂里并没有新的生产任务，只是段云为了今天方便领导参观，特地安排工人又加工了十几台的汽车变速箱。 随后，瑞阳在车间当着所有工人的面发表了一番讲话，大致意思就是鼓励他们将来努力工作，为厂子和国家做出更大贡献，讲话结束后，现场顿时响起了持久而热烈的掌声。 最后，瑞阳和在场工人合影留念，段云就坐在瑞局长的旁边，而身为总厂厂长的秦刚，则站到了后排的位置。 参观圆满结束后，秦刚本想邀请瑞阳到劳动服务公司吃饭，但却被瑞阳婉言拒绝，在段云的陪同下，登上了那辆面包车，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四百五十七章 翻脸 “段云，你前段时间在大集体的工作非常出色，没有辜负总厂对你的期望啊。”眼见瑞阳离开后，秦刚立刻转头，笑容满面的对段云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秦刚对段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事情明摆着的，今天段云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大集体现如今被他搞得有声有色蒸蒸日上，而且今天瑞阳也表明了态度，将来会对段云进行重点照顾和支持，秦刚就算再头铁，他也是不敢和上级硬是对着来的。 一直以来，秦刚和段云都处在一个斗而不破的局面，但俩人实际上并没有不可调和的原则上的矛盾。 但到了这一刻，秦刚是真的认输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总厂对我的期望的，同时也感谢秦厂长，您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段云也微笑着说道。 只有小孩子才会斗气，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弊。 打打杀杀不是江湖，江湖是人情世故。 说到底，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一个厂办大集体，秦刚毕竟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段云也愿意和秦刚讲和，他有很长远的目标，没必要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和领导斗智上面。 只要总厂那边不再刁难自己，段云也懒得跟他们玩下去。 “好好好！”秦刚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小段，恭喜你啊。”此时在场的其他总厂领导眼见厂长秦刚对段云示好后，也纷纷面带笑容上前对段云表示祝贺。 到了这一步，谁都能看出段云这次是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劳动服务公司如今厂区被改建的如此漂亮，同时成功的研发生产出了汽车变速箱产品，实现了建厂三年来第1次盈利，而且还受到了市局领导如此的重视和关注，这也就意味着段云这个经理的位置彻底坐稳了。 这个时候再和段云对着干，明显有些不识时务，毕竟段云靠山这么强大，没人能动得了他，更何况大集体将来如果效益好了，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求到到人头上，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纷纷向段云示好。 一时间，对段云的赞美声和马屁声此起彼伏，一周前，他们还在总厂的会议上对段云冷嘲热讽抨击指责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然也有依旧不愿意对段云示好的领导，但他们已然没有了再和段云叫板的底气。 “小段，今天你做的不错！”此时程常林也面带笑容的走到段云面前，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今天程常林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未来女婿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真把大集体这个烂摊子给搞活了，而且今天段云确实出尽了风头，和市局领导谈笑风生，就连厂长秦刚这次都当了一回配角，这让程常林顿时感觉脸上有光，腰板也比平时挺得直了很多。 随后段云又和这些总厂的领导闲聊两句，最终叫他们送出了厂门口。 眼见这些总厂的领导离开后，段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刻，段云才算真正坐稳了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而将这个厂子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之后，他很快就可以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 与此同时，秦刚等人在返回总厂的路上，个个默不作声似乎若有所思。 “秦厂长，咱们……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了啊？”走在半路上，袁学东忍不住苦着脸对秦刚说道。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秦刚闻言，转头白了袁学东一眼，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小子有瑞局长这个靠山，谁还敢动他？” “可是……” “我说老袁啊，你以后就安心在总厂这边待着吧，大集体经理的位置你就不要想了。”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以前还是太小看这小子了，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还真是个狠角色啊，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新产品的研发生产还签订了供销合同，步步都走得又稳又快，也难怪市局领导对他青睐有加咱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啊……” “秦厂长，我看到段云也就是运气好而已，说到底，它毕竟是咱们厂的厂办大集体经理，你是他的上级领导，还不是想怎么揉捏他就揉捏他！”袁学东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之前他在总厂花了这么大的血本，光是送礼就送了几千块钱的东西，如果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拿不回来，这钱就算彻底打了水漂。 “够了！”秦刚脸色一沉，对袁学东厉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刚才我跟你说这么多，你都当放屁了吗？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以后不要再和我提段云的事情，你有办法你自己解决去！” “秦厂长……”眼见秦刚翻脸比翻书还快，袁学东还不敢硬顶撞了，毕竟他还要在总厂这边混下去，于是勉强挤出一副笑容，对秦刚说道：“要么今天晚上咱们还是老地方，想吃什么我请，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最近我家里有点事情，改天再说吧！”秦刚说下这句话后，向着旁边的路口快步离开了…… …… 第二天早晨，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公司。 刚进入办公室，段云就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整齐的摆着一摞报纸。 段云见状，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报纸看了一眼，顿时怔住了。 原来，在这张报纸的头版位置，赫然就是昨天他和瑞局长的合影。 段云随即又翻开了其他几张报纸，只见这些报纸上都有他的照片，而在这些新闻的标题上，赫然写着诸如“青年英才”“开拓创新”“科技兴厂”“改革先锋”等醒目的字眼。 而文章的内容中，也充满了对段云在管理工厂和研发新产品方面成果的赞扬和溢美之词。 这已经不是段云第1次上报纸了，上次在大型汽车厂组装生产线的时候，他就已经上过一次报纸。 只不过上次在报纸中，他只是一个小配角，但这次却成了文章的主角。 而段云并不知道的是，他这次不光是登上了市里的报纸，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里，关于他的事迹已经登上了省局和部里的内参消息上…… 第四百五十八章 新订单 今天报纸的内容让他感觉很高兴，几乎所有报纸都对劳动服务公司厂区的环境给予了非常好的评价，认为他这里是花园工厂，工人的工作状态也非常高昂。 除此之外，报道，更多的则集中在了段云厂房墙壁上贴的宣传标语，尤其是“你砸了我的牌子，我就砸你的饭碗。”“人无我有，人有我赶，人赶我转。”这两句标语可谓成了这次新闻报道的焦点，甚至有的报道上直接将段云称为了“优秀青年企业改革家”，甚至就连段云之前开除好几名，正式工的事情也挖了出来，给予了重点报道。 敢砸国企职工的饭碗，在如今这个年头是非常刺眼的口号，但段云不是第1个喊出这样的口号的人，之前海盐衬衫厂的厂长步鑫生就曾经喊出过这样的口号，而且他也确实那么做了，甚至还将厂里的工会主席给开除了。 步鑫生是80年代国企改革代表人物，而且在整个80年代，他一直频繁出现在央视人民日报等全国性的党媒上，曝光率非常的高，由此可见，国家高层对于他的这种改革方式是认可的，所以段云这个时候喊出这样的口号，其实并不会惹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况且段云也没有步鑫生那么激进，他就是开除了几个犯罪的职工，还远没到开除公会主席这么夸张，外加上面市局领导的支持，所以他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除了称赞劳动服务公司厂区环境好，给段云扣上了企业青年改革家的名头外，段云改进生产工艺，成功制作批量生产出了汽车变速箱的事迹，也进行了一番报道，称赞段云是有技术，有管理能力，有创新力的企业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眼见市里的媒体开始对自己铺天盖地的报道，段云头脑还是比较冷静的。 他明白，目前劳动服务公司只是做成功一笔小生意而已，如果想取得更大的成功，它就需要更多的订单来稳定厂子的效益。 目前段云已经成功交付了大兴汽车厂的第1批订单，今天段云打算去汽车厂那边结算货款，另外洽谈一下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订单就是企业的生命线，如今劳动服务公司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维持和壮大企业是他工作的重点。 上午段云安顿工人在车间维修保养机器，随后领着于淑兰一起开车前往了大兴汽车厂。 来到汽车厂后，段云和于淑兰也受到了厂里领导的热烈迎接，一直以来段云都和大兴厂领导保持良好的关系，另外这次市勤工局领导视察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已经上了报纸，眼见上级领导如此重视段云和劳动服务公司，汽车厂这边也不敢怠慢，段云受到了热烈的迎接。 如果说之前段云是凭借个人的关系拿到那份订单的话，那么这次则带有几分政治的意味，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段云已经今非昔比，在总局那边非常的吃香，如今频繁出现在大兴市的媒体和局里内参上，俨然已经成为了市轻工局下属单位的一个招牌人物。 段云和大型汽车厂的几个领导熟人寒暄了几句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大兴汽车厂效益很好，所以也不会拖欠段云的货款，800台汽车变速箱，总共24万多的货款，于淑兰第一时间和大兴汽车厂的财务对接，结清了这笔钱。 这笔货款的到账，对如今已经是捉襟见肘的劳动服务公司财务而言，绝对是雪中送炭。 除了从银行借贷的20万元之外，还有4万的毛利润，另外段云前段时间突击花完了公司账上十几万块，购买了大量加工齿轮用的原材料，而那些库存的材料也足够便于生产几百套的变速箱了，这样算下来，可谓是利润丰厚。 不过在公司成本方面，段云讳莫如深，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公司财务方面，段云反复安顿于淑兰，让他守口如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于淑兰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按照段云上次和厂长李修的约定，对于成功交货第1批货物后，两个厂子将会签订第2批的供货合同。 而且相比第1次的合同，大兴汽车厂将会提高订单的数量，同时价格上也会进行重新商议。 生产第1批货的时候，当时李修纯粹就是看在他和段云私交的份上，给了他一个关系价，那个价格和之前他们从他宝鸡进货的时候是一样的，但这次双方重新商议合同，肯定价格会有所变化，毕竟大型汽车厂也需要为本场的利益考虑，倘若段云厂子生产的变速箱价格和原来的计划渠道没有区别的话，那么这笔生意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 而双方就在这个产品的价格上，进行了反复的讨价还价。 大兴汽车厂要求段云这次供货这价格，至少要比宝鸡齿轮厂便宜百分之八，而段云则坚持说只能便宜百分之三。 其实以目前段云厂里的生产情况，哪怕将汽车变速箱的价格再降低20%，他们厂子依旧有的赚，但段云肯定是不会将自己的底价透露出来的，而且越是讨价还价的厉害，大兴汽车厂越觉得产品物有所值。 双方商定定价期间，段云也是费尽了口舌，段云谈起了他当初在大兴汽车厂帮忙安装生产线的时的事情，甚至还谈及了市局领导对他们企业以及新产品是如何如何的重视，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念及旧情，以及考虑上级领导倡导的大局意识，能把价码再往高抬抬。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段云在大兴汽车厂的会议室唾沫横飞，将自己的口才发挥的淋漓尽致，最终，双方确定的价格只比陕西宝鸡厂的产品便宜百分之四，而且这次订单的供货数量由上次的800台，变成了4000台，整整翻了5倍。 合同签订后，双方皆大欢喜，然后在汽车厂的招待所开了一桌庆功酒，段云和汽车厂的这些领导，从中午一直喝到了下午3点，这才酒足饭饱离开……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发工资 拿到了钱和新的订单，段云可谓是春风得意。 回到厂子后，对于立刻开始组织车间工人进行生产。 这次订单的数量很多，但段云却明显感觉到工人干活的劲头不如之前。 段云仔细一琢磨，也就很快明白了过来。 说白了还是钱没有到位。 目前厂子已经成功交付了第1批订单，段云也顺利的拿到了货款和新合同，但工人到现在还没有拿到任何的奖励和好处。 如今距离这个月10号开工资还有两天的时间，段云决定破例提前到明天下午发放，鼓舞一下工人的士气。 …… 第二天一早，段云来到厂子的第1件事，就是安排财务科的人将工资报表重新统计一下，做好下午发工资的准备。 于淑兰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迅速核对着全场职工的工资报表现。 如今她已经适应了财务科科长这个工作，她本身对记账算账之类的事情是有天赋的，而且年轻精力旺盛，将每天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比起之前的老科长明显要强了不少。 上个月月底的工资其实早在一周前就已经统计完了，于淑兰只不过是又仔细的核算了一番，避免出现任何的差错。 而在得知厂里发工资的消息后，下午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工人就已经早早来到了厂机关大楼下边，等着财务人员来上班。 到了1:30上班时间，财务科的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工人们则在楼道排起了长队，相互间有说有笑，气氛充满了喜悦。 于淑兰坐在门口桌子的正中间，后面其他几个财务科的职员帮忙数钱和打下手，一捆捆的大团结以及刚从银行兑换出来的零钱从保险柜里取出，看着非常的惹眼。 而在财务室门口的旁边，则站着七八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卫科的人，避免发生意外和混乱。 “张海生，这是你的工资和工资条，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在单子上签字！”于淑兰数钱的动作非常的麻利，将公司递给排队的职工后，示意他确认签字。 第1个工人拿到工资后数了一下，随即喜滋滋地将钱揣入了口袋，在工资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接下来，第二第三个职工也走了过来，领到工资后，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我是人事科的赵全礼……”此时一个瘦高男子走到于淑兰的面前，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等下……”于淑兰查看了一番表格，随即柳眉一挑说道：“你这个月工资3块5毛4……” “怎么才这么点儿？”那个名叫赵全礼的男子顿时眉头一皱，对于淑兰说道：“你没算错吧？” “没错啊？这表上写着呢，你上个月考勤为零，就这么点工资。”于淑兰头也不抬地说道。 “去tmd！老子上个月一直在家养病呢，好歹我也是厂里的正式工！凭什么就给我这么点钱啊！？”赵全礼怒道。 “你冲我吼什么！？”于淑兰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大声说道：“厂里给你发多少钱都是按照厂里的规定来的，又不是我给你发钱，你想找事也要挑对个地方！” “哎！我说你这个娘们儿还挺冲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赵全礼也是厂里有名的混混，舅舅是总厂铸钢车间的副主任，自从半年前进入大集体上班后，基本就是在长期泡病号，只是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来厂子一趟，平时根本看不到人，所以也也不太清楚目前厂里的情况，只是知道大集体现在换了个年轻的经理，他也并不认识于淑兰。 “我管你是谁呢？天王老子不上班，也就这点工资，你爱要不要！”于淑兰显然不吃这套，对他身后的人说道：“下一位！” “我看你真是……”赵全礼没想到于淑兰居然比他还横，顿时就撸起了袖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维持秩序的几个保卫科人员从身后拎出警棍快速跑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赵全礼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瞪了于淑兰一眼，说道：“好男不和女斗！我找厂长要个说法去！” 赵全礼说完，转身一脸怒色的离开了。 而当赵全礼来到3楼的厂长办公室后，敲了好几次门，里面却根本没有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泡病号被扣了工资奖金的职工也都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他们显然是想要当面质问段云的。 “都别在那傻站着了，刚才我听说段经理到大门口保卫科呢，咱们去那找他！”这个时候楼道口走来一个男子对赵全礼等人说道。 “这这混蛋经理居然敢扣他们工资！钱是国家发给咱们工人的，他凭什么不给发！？哥几个今天不要放过他！要是他不给咱们把钱补齐，咱们就给他好看！”赵全礼对着身后众人鼓噪道。 “对！不给发钱要他好看！” “他不让咱们活，咱们也让他的日子没法过！”旁边的几人纷纷附和道。 下一刻，赵全礼等人快步走出了办公楼。 几分钟后，当赵全礼等人来到位于厂门口的保卫科大院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此时的保卫科大院中，整齐的站满了二三十号身着二股筋儿背心儿的男子，个个身材强壮。 尤其是两边站着的带队的男子，一身黝黑的腱子肉，看着相当的威猛。 而在院子中间，段云正赤裸着上身，对着一个挂在单杠下的破旧铁皮油桶挥舞的拳头。 “哐！哐！哐！”缠着布条的拳头每一次击打在铁桶上，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只是片刻的功夫，偌大的油桶就被打的塌陷下了一块，而旁边的众人则想起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一粒汗珠从段云的脖颈滑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段云下乡六年挑粪练就的强健身板儿泛出异样的光泽，尤其那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更是让人倍感生猛。 “你们找我有事儿？”段云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中的赵全礼等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微笑的询问了一句。 第四百六十章 强硬态度 “咕噜……”眼见段云正晃着膀子缓缓的向自己走来，赵全礼等人纷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段经理，今天这工资发的不对吧？”片刻后，站在后排的一个男子这才壮着胆子质问道。 “嗯？哪地方不对了？”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我们之前是和厂里请了病假的，怎么这个月才发了几块钱的工资，是不是财务科算错了。”那职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强压的怒火对段云问道。 “财务科没算错，你们就那么多工资。”段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段云话声一落，在场的赵全礼等人纷纷面露怒色，指着段云说道：“姓段的你不要太过分！我们都是厂里的正式工，工资国家给我们发的，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去告你去！” “没错，工资是国家发的，但工资工资，上班才有工资，你不上班哪来的工资？”段云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全国人民为了建设国家的四个现代化，都在拼命的加班加点努力工作，可你们倒好，没有为国家做出一点贡献，却想着每个月伸手管国家白拿工资，凭什么啊？我不管单位以前给你们发多少钱，但现在我是经理，你们不上班，一分钱都没有！” 段云刚担任经理期间，很多工人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经理放在眼里，就是明着跟他对着干，泡病号旷工屡有发生，虽然后面渐渐有些人转变了思想，乖乖的到厂里上班了，但还是有些死硬分子始终不到厂里上班。 这年头的国企单位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人，这些长期矿工泡病号的，要么是厂里的混混，要么是关系户，所以很多厂子也管不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段云肯定不惯着这些人，若是放在过去，段云会用更圆滑的手段处理这件事，但现在段云有市局的支持，总厂那边也拿他无可奈何，有了这么强的靠山，他可以放手去做很多事情。 而且在段云的意识中，厂里所有职工包括自己在内，就不应该存在特权这种事情，长期不上班还照拿工资，这对其他辛辛苦苦上班的工人来说非常不公平，也不利于企业的长期发展，这个先例不能开，一旦口子敞开，将来的事情会越来越严重，所以段云必须趁着这次他上任后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段经理，我劝你事情不要做的太绝，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好。”赵全礼阴着脸段云说的。 “你放心，我这人做事向来是留有余地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说你们都是病号，那事情好办了，等会儿我带几位去市里的三医院进行全身检查，如果确实患病不能上班，我二话不说，工资全部给你们补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但如果你们身体没有问题，乖乖回来上班，下个月干多少我就发给你们多少钱，怎么样，我这人还算公道吧？” “你……”赵全礼等人闻言顿时语塞。 其实厂里这些泡病号的职工，全部都是通过关系，在工厂医院开了证明，其实根本屁事没有。 但如果去市区三医院检查，他们到哪去找关系？倘若检查一切正常，那以后泡病后也就没有的理由，也就更没有理由找总厂或上级单位告他了。 “我们不管！反正咱们厂医院已经给我们开证明了，我们的身体不适合工作，你必须要发给我们工资！”赵全礼指着段云说道。 “对，必须给我们发工资！”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道。 “你们在这里跟我浪费口水没有意义，反正你们不来上班，也不跟我去市区医院检查，这钱我就是一分不发！”段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不服气的话，可以尽管向总厂和上级部门反映，如果真能把我这个经理给撸下来，那就算你们赢了！” “行行行，你给我等着！”赵全礼对段云扔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看了段云一眼后也纷纷离开了。 “赵哥，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是啊，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直接干他啊！我看那姓段的就是欠收拾！” 几个混混跟在赵全礼身后愤愤的说道。 “你们tmd眼睛长在屁股上了！没看那小子身后那么多人吗？一个个块头在那摆着呢，真动起手来，那小子直接溜之大吉了，咱们能不能出厂门都是个问题！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吗？都用点脑子！”赵权礼白了身后众人一眼说道。 “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可是好几十块钱的工资啊？”跟在后面的一个职工愤愤的说道。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走！咱们去找老姜去，我听说老姜一直和那个段云不对路，让他找上级党组织汇报这件事情，我就不信这个姓段的连上级党委都不放在眼里！”赵全礼说道。 “对啊，咱们应该找姜书记反映这件事，老姜办事公道，这厂里我就服他！”旁边一人闻言附和道。 “对！就找姜书记！”其他几人也都表示同意，随后跟着赵全礼快步走向了办公楼的书记办公室。 与此同时，姜建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刚拿到手的工资。 一直以来，姜建华在厂里的工资算是比较高的，袁学东担任经理的时候，他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将近小100块钱，这些钱足够他家里的开销和各种支出了。 但问题就出在姜建华家里有三个儿子，如今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除了大儿子已经结婚成家外，其他两个儿子如今也都有了对象，日后结婚彩礼的钱也都不是一笔小数。 姜建华的老婆是个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就是姜建华，所以这两年姜建华家的日子一直过得很紧，却无可奈何。 第四百六十一章 苦口婆心 而今天姜建华开工资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工资总额是157块3毛6分钱，这可以说是他参加工作以来拿到的最高一次工资。 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工资条后，姜建华发现自己的基本工资没变，但各种奖金和福利却高的出奇，有些福利项目是江建华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比如图书补助，采血补贴，基层调研补贴等等，总而言之，各种花样各种钱。 其实关于这些补贴项目，上级也是允许的，但这钱花多少给谁发，其中的水就有点深了，而且这些补贴项目也是经过厂里讨论通过的，有集体讨论这个挡箭牌，就算有人举报，上级也很难用现行的标准进行处理。 况且姜建华的工资奖金并不算太离谱，也就是和总厂的厂长书记的水准差不多，这点分寸拿捏的非常巧妙，有人会眼红，却无话可说。 如今厂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段云手里，姜建华自然知道这是段云安排财务科这么发的工资，而且姜建华也留意观察了一下，按理来说，段云身为公司经理，工资奖金应该拿全场最高的，但让姜建华意外的是，段云的工资奖金加起来并不高，甚至还不如车间一线几个老师傅的工资，这确实让他没有想到。 其实姜建华不知道的事，如今的段云已经是身家将近20万的人，厂里的工资多拿几十块少拿几十块对他来说，根本就看不上眼，他要的只是权利和资源。 “砰砰砰！”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听到敲门声后，江建华迅速将手里的钞票和工资条塞入了口袋中，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姜书记好！”赵全礼等人进入办公室后，立刻满脸陪笑的对姜建华招呼的。 “啊，你们这是……”姜建华看到办公室呼啦啦走进一群，顿时愣了一下。 “这日子没法活了！” “姜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跟在赵全礼后面的几个职工哭丧着脸对姜建华说道。 “有话好好说，都坐下，有什么事情一个一个说！”眼见几个人就要扑到自己办公桌前，姜建华连忙安顿他们坐下。 “姜书记，是这样的……”赵全礼示意身旁的几个人闭嘴，走到姜建华面前哭丧着脸说道：“今天厂里发工资，结果我们哥几个这个月的工资只有几块钱，别人少说也都有几十块钱，你说就这点钱，还让人活吗？” “几块钱工资？你们没问问财务为什么给你们发这么点钱？”姜建华问道。 “问了，财务科管钱的娘们儿老横了！说病号就这么点钱，爱要不要！你说姜书记他这是什么态度，那嘴脸，简直就像是旧社会地主老财的管家，根本就不把我们工人阶级放在眼里啊！”赵全礼愤愤不平的说道。 “额，这样啊……”姜建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事儿你们没找段经理谈谈？” “刚才找过了，那新来的段经理简直就是个流氓恶霸！说我们不上班就没钱，我们说厂子是国家的，工资也是国家发给我们的，他没有权利扣我们工资，结果他说国家算个屁！在这个厂子只有他说了算……”赵全礼添油加醋的说道。 “什么！？”姜建华文员大陆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个段云实在太混账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谁说不是呢？”眼见姜建华脸上露出了怒色，赵全礼心中暗喜，随即又说道：“姜书记，我们几个也都是厂里的老人了，从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建立开始，就在这个单位上班了，这三年来，也为单位做出了不少贡献，虽然最近这一年多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但这三年来没有功劳有苦劳啊，我们虽然身在家中，但却心系企业！现在厂里有钱了，那也是当初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凭什么就让这姓段的摘了桃子？还还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厂里的功臣啊！？” “是啊姜书记，我们都是为厂子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人，段云他凭什么不给我们工资？以前我们在厂里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现在身体不好了，他就把我们当垃圾一样扔到一边了？这简直就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旁边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附和道。 “这个混蛋！”此时江建华脸上的怒色更重了几分，只见他猛地站起了身子，对赵全礼等人说道：“这个段云简直就是没有王法！回头我必须要好好的找他谈谈，他要是油盐不进，我就到上级党委告他去！工人阶级领导的国企不是他家的自留地！我必须要给你们几个讨个说法！” “谢谢姜书记了！” “我刚才就说了，这厂里的领导，也就姜书记办事最公道！” “姜书记好人啊……” 眼见姜建华作出表态后，在场的赵全礼等人纷纷面露感激之色，连声称赞道。 “行了，这件事我会向上级党委反映的，你们先回去吧……”眼见在场的几人怒气平息了下来，姜建华随即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对这种事情，姜建华应对的经验丰富。 先让他的火气降下来，其他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至于到上级党委告段云状的事情姜建华也就是说说而已，过段时间说上级党委不管，这伙人也就彻底没辙了。 “那谢谢江书记了。”站在后面的几个人闻言，转身离开了，而赵全礼和另外两个男子则没有跟着离开。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眼见赵全礼没有离开，姜建华皱着眉头问道。 “姜书记是这样的，我感觉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段云。”赵全礼阴着脸，接着说道：“我打算到市里去告他去，真要是一直让他当这个大集体的经理，以后我们哥几个还不敢定受什么鸟气呢！” 赵全礼本身不是什么善茬，感觉今天这口气还有些咽不下去，所以决定要把这件事儿捅到市委去。 “到市委告段云？”姜建华闻言一怔，随即皱着眉头说道：“你可千万不能那么干……” “怎么了？”赵全礼问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太清楚啊……”姜建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段云可不是一般人，他在上面可是有背景的……” “他有个屁的背景！我早就打听过，这小子老娘是咱们厂区缝纫社的，还有一个妹妹，他爹早死了，也就刚进厂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有大靠山？”赵全礼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也知道他来咱们厂才不到一年啊？”姜建华看了赵全礼一眼，接着说道：“你就不用脑子想一想，他才来厂子一年，就从一个普通工人升任到了咱们大集体的总经理，那能是一般人么？” “我听说他是因为在总厂那边搞技改才被提干了，也就是有点技术而已吧？”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姜建华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咱们厂有技术的工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像他爬得这么快的，这要是上面没人，他怎么可能当上这个经理？另外前几天市局领导来咱们大集体视察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姜书记你是说瑞局长就是段云那小子的靠山？”赵全礼文言顿时恍然，片刻后又不屑的说道：“就算他局里有人，我也不怕他，我照样可以到市委告他！” “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听劝呢，都跟你说了，那小子你不要去招惹他，他后台不简单。”姜建华眉头一皱，说道：“他不光在市局里面有人，在市委还有公安局那边也都是有关系的，之前咱们保卫科的陈大强你认识吧？” “认识啊，我之前还跟他喝过酒呢。”赵权礼说道。 和陈大强一样，赵全礼也是厂里的混混，俩人以前都是技校同学，一起和外校的打过架，关系还算不错。 “现在他被段云给整进去了……”姜建华叹了口气儿，说道：“陈大强也就是喝多了酒吼了段云那小子几句，结果第2天就被抓进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什么？还有这事儿？”赵全礼闻言，立刻愣住了。 “段云那小子现在是夜大的学生，他的同学好多都在市政府工作，你要是到市委告他，马上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到时候他要是抓住你点小辫子让公安局把你也抓进去，你这工作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姜建华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又没犯法，怕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全礼明显有些心虚。 赵权礼在厂里也是个有点名气的小混混，打架偷厂里东西的事情，他也没少做，比起陈大强，他的屁股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所以这件事你得有点耐心。”眼见赵全礼似乎有些心虚，姜建华继续说道：“关于这个段云的事情，我肯定会向上级党委反映的，这期间还要收集一些关于他违法违纪的证据，不过也就是三五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儿肯定就会有个说法的，你们放心，有我在，就有公道在！” 第四百六十二章 抗争到底 姜建华说这番话的时候，简直就是正义感爆棚，俨然有种武侠片里大侠的风范和感觉。 但他的这番话也明显给自己留有了余地，说是上级党组织起码要三五个月时间才能有所回复，让他们有点耐心，这完全就是一种搪塞。 姜建华心里清楚，别说是三五个月时间，就是一两个月时间，他们领不上工资，那日子也很难熬的下去，所以到头来摆在这几人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继续硬着头皮泡病号，一个月就拿这么几块钱的工资，要么就只能乖乖回厂上班。 “那个……好吧。”眼见姜建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全礼等人也只能就这样接受了。 “行了，那你们几个先回去等着听信吧，回头我就找段经理说一说，他要是不给你发工资奖金，我就到上级党委去告去！反正这日子不会让他好过！”姜建华示意几人可以离开了。 “那谢谢姜书记了！”几人对姜建华道谢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赵全礼等人离开后，姜建华上前将门反锁，一屁股坐回办公桌前后，掏出口袋里的钱和工资条，又数了起来…… …… “赵哥，我刚才怎么听姜书记的话不靠谱呢？”几人走出办公楼后，其中一个矮个儿青年对赵全礼说道。 “是啊，这要是上级党委三五个月时间都不给咱们回话的话，那这事就算完了？”另外一个青年也忍不住的问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吧？”赵全礼一摊手，接着说道：“姜书记也都答应帮咱们解决这件事了，要是连他也信不过的话，那个厂子里面还有谁能帮上咱们忙？” “赵哥，我看不行，咱们还是回厂里上班吧，今天我见他们工资发了挺多的，车间干活的，合同工一个月都有40多块呢……”走在后面的一个青年小声对赵全礼说的。 “干个屁的活！你看你那点出息，这厂子是国家的，咱们是正式工！是个厂子的主人，就算在家躺着，厂里也必须给咱们发钱！你懂吗？”赵泉全礼转头瞪了他的青年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要是这次对那姓段的服了软，将来指不定还要怎么对你蹬鼻子上脸呢，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可是……我家里面还等着我的工资过日子呢，这要是几个月不发工资，我一家子喝西北风啊？”那个青年皱着眉头说道。 “那也先等等！”赵全礼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道：“也不能光指望姜书记，回头我也得写一份举报材料送到市委，那小子要还是不给我发工资，我就要告到他从这个厂子滚蛋为止！不就是熬吗，谁怕谁呀！” “对！赵哥说的没错，这次咱们要是对那姓段的服了软，以后肯定会让他欺负的，所以这件事咱必须团结，他要是不给咱们发钱，那就一直跟他斗到底！”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青年附和道。 “对！跟他斗到底！” “谁怕谁啊……” 剩下的几人也纷纷义愤填膺地说道。 只不过这十几个人，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在此刻却都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下午下班，段云等在了厂门口。 厂里的工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今天厂里发了工资，看着离开场子这个工人脸上个个都带着笑容，段云心情也是非常的好。 其实对于一个厂子的一把手而言，眼见厂子的效益好，工人收入高，对段云而言，也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段云看到于淑兰正在缓缓地向车棚走来，随即从自己的汽车上跳了下来。 “小兰！”段云远远的招呼的意思。 “呦，段经理还没走呢？”看到段云后，于淑兰有些意外的招呼道。 最近于淑兰上下班都是她自己骑自行车，用不着段云来接送。 “你还是叫我段云吧，别经理经理的，太生分儿了。”段云微笑地说道。 “呵呵。”于淑兰闻言笑了笑，随即又问道：“你这下班不回家等谁呢？” “等你啊”段云微笑的说道。 “等我？” “今天要和你谈点事情，我开车送你回家，咱们路上说。”段云说着，上前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将于淑兰的飞鸽自行车挂上去，用绳子捆好后，示意于淑兰上车。 于淑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上了段云的车子。 结婚后的于淑兰虽然脾气有时依旧火爆，那却明显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因为担心厂里人会对她和段云走得太近引来一些闲言碎语，毕竟这二年人们对男女关系上的事情比较敏感，所以于淑兰轻易是不会让段云开车送我回家的。 但今天既然是段云说有事要和她谈，于淑兰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看到于淑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后，段云随即将车子开出车棚，离开了厂门口。 “段云，有啥事要跟我说啊？”车子行驶在厂区的路上，于淑兰对段云问道。 “这个月工资还满意吗？”段云转头看了于淑兰一眼，微笑的问道。 “还成！”于淑兰点点头，柳眉一挑说道：“总共是53块8毛钱，比总厂那边多了8块钱呢，我真要谢谢你呢……” “谢什么，那都是你该得的。”段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我比同科室的那些人奖金高太多了，他们才不到40块钱，我拿50多块的工资是不是有点太惹眼了？”于淑兰似乎有些小小的忧虑。 其实于淑兰倒不怕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毕竟她以前在总厂的时候性格就大大咧咧的，胆子也很大，主要是担心给自己发这么高的工资，厂里人会对段云有不好的议论。 “你是财务科科长，就应该拿这么多钱，况且你这次是过来帮我忙的，怎么说我也不能亏待朋友啊。”段云微笑的说道。 “我是真的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于淑兰看了段云一眼，有些感叹的说道：“原本以为我来这个厂子还要苦上一段时间，结果你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这个厂子搞活了……我看总厂的那些领导加在一起还不如你一个指头呢。”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兼职 于淑兰这次是亲眼见证了段云如何将大集体这边扭亏为盈的，自从进入大集体后，这边厂子的变化让她感到吃惊不小，甚至完全颠覆了以前她对大集体这边的印象。 其实于淑兰最初想到要到投奔段云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比如工作环境差，前期工资偏低等情况。 但现在的情况只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厂区的工作环境非常好，而且段云到来后，成功的研发了新产品，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扭亏为盈，而她本人工资也比在总厂的时候高出了不少，这是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让于淑兰庆幸当初自己选择正确的同时，也越发的想长期的留在大集体这边跟随段云了。 “行了，你再这么夸我，我可真要骄傲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送你回家，主要是有件事要和你谈谈的……” “什么事情？”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兼职的事情吗？”段云问道。 于淑兰刚来大集体这边的时候，段云就跟她谈过想要她兼职的事情，主要是段云作坊那边生意越做越大，他身边也没有个专业懂财会的人，所以需要于淑兰帮忙。 虽然两人关系不错，不过段云还是需要对于淑兰进行一番考察。 今天看到于淑兰顺利的给厂里的工人发完了工资，账目和资金分毫不差，这也说明在财务管理这方面，于淑兰是没有问题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打算让她帮助自己处理作坊那边的财务问题。 “当然记得，你不是说你在外面还做点生意吗，需要有个人帮你算账。”于淑兰沉吟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干电器修理吗，难道电器修理摊子也需要一个算账的？” 于淑兰是知道段云在外面做电器修理生意的，但在她的印象中，这种生意不过是小打小闹，赚不了多少钱，简单的账目自己就能算出来，更何况段云现在已经是大集体的总经理了，已经不可能像过去当徒工那样随便在厂区上门维修了，所以当她听到段云修理电器生意，还需要专门的会计帮忙记账时，有些不能理解。 “没那么简单，我还做了点别的生意，现在摊子的生意越来越大，人手也越来越多，可我手下的那些人，干活都是把好手，却没有一个算账算的好的，所以我需要你来帮忙。”段云微笑着看了于淑兰一眼，接着说道：“除了帮我管理好账目，我还需要你能严格的保密，无论是厂里的财务情况，还是我生意上的财务情况，你都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是我的家人和清妍。” “你连程清妍都要保密吗？难道到现在了你们还不互相信任么？”于淑兰好奇的问道。 “我对清妍是真心的，但关于我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你也知道，我是国家干部，上级是不允许干部经商的，而且国家打击投机倒把一直都是很严的，我之前在总厂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被他们抓住了小辫子，事情就麻烦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段云对于淑兰说道。 “明白！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于淑兰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好奇的问道：“你不就是修理电器吗？难道你还有其他生意？” “从明天开始你就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合法做生意的，另外市里面我也有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那……好吧，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你混了，再说能多挣一份工资，我为什么不干？”于淑兰柳眉毛一挑说道。 “除了厂里给你发的工资，帮我这边处理账目，我一个月给你20块钱，另外再给你50块的保密费，你能接受吗？”段云正色说道。 20块钱的工资却有50块钱的保密费，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但实际上段云一开始就打算给于淑兰开70块钱的工钱，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提醒于淑兰保密的重要性。 “50块钱的保密费？还有20块钱工资？”于淑兰闻言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多人居然给他开这么高的兼职工资，甚至比她在总厂的工资奖金还要高，他原本以为段云顶多能让他再多挣个10块20块的，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只是兼职而已。 而于淑兰现在两份工资加一起，那就足足有130块，这么高的工资，是于淑兰之前不敢想象的，要知道他的父亲于建国在总厂干了这么多年副厂长，每个月也就100多块钱。 “你对这个工资不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于淑兰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随即对段云说道：“这兼职的工资简直比我在厂里的工资都高了，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段云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5张大团结，递给于淑兰后说道：“这50块钱的保密费是我预支给你的，至于20块钱的工资下个月的这时候我再给你，只要你以后做好你的事情，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而且如果你工作干的好，我可以随时给你额外的奖金！” 段云是有心想培养一个能信得过，长期跟随自己的管账人，这就和他当初培养曹东等人一样，一点点相互建立信任，最终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况且于淑兰当初是自己主动放弃总厂那边的安逸日子来帮自己的，段云肯定是不会亏待她的。 现如今就连最早跟随自己的崔林雷子等人都已经月入几百元，段云给余淑兰这样高的工资，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个真是太多了……”于淑兰看到段云递来的钱，先是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喜滋滋的收了下来。 随后，段云又对于淑兰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每天和自己的徒弟大军二虎对接，统计作坊那边每天工人的绩效安装费以及货物的销售库存等事项，为日后的坚持提前做好了预热。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人才荒 对段云而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稳定之后，他下一步就要开始着手创办电子厂的事情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需要一步一步的来，技术方面凭借段云的一己之力还是能够撑起来的，但在其他的人事方面，段云还需要很多的人才。 段云在选择人才方面，能找到能力强的人最好，但现如今的情况是，从社会上招一些能干活的普通工人并不算太难，但优秀的人才大部分都在国企单位，这其中包括学历高的优秀人才，都是毕业之后安排到国家重点企业单位的，而在一般人的意识中，国企才是人人羡慕的地方，很多人对私企还没有概念，段云不可能通过招聘的方式，获取这样的高学历高素质人才。 段云现在的想法就是，先把大集体这边做大做强，工资待遇，福利各方面提高之后，才能有条件招揽到优秀的人才，然后通过高薪高福利，采用兼职或全职的方式一点点的挖到自己的企业，另外私企实现挂靠后，也能享受很多优惠的政策和资源渠道，这也是段云当初选择要来大集体当经理的重要原因。 今天雇佣于淑兰做兼职，只是一个开始，将来他会更多的从自己厂子里挖到有用的人才。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这个开局非常的好，成功开发出了拳头产品，实现厂的效益扭亏为盈，工人获得了更好的福利和工资待遇，这对他下一步的计划非常有利。 尤其是今天他上任以来第1次发工资后，完全兑现了之前对工人的承诺，赢得了工人对他的信任，也让他在这个厂子有了更高的威信。 不过段云这次发工资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第2天早晨，当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厂子上班的时候，遇到了工人，纷纷主动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而之前的时候，工人看到他都不怎么说话。 换上工作服来到车间后，关于明显感觉到厂里职工的士气非常高涨，几个老师傅干活非常的卖力，而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些徒工，也都跃跃欲试，都是想尽早的掌握技术，早日赚大钱。 如今段云这次接到了汽车厂4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越是早一天交货，厂子的效益就越高。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制约厂子生产效率的因素除了熟练的技术工人，还有就是缺乏设备。 段云改装的自动化车床效率非常高，但一些复杂齿轮构件，自动车床是无法加工出来的，只能通过一些技术高超的老工人技师手工加工，而目前劳动服务公司具备这种技术水平的熟练工不多，只有三四个，另外用于生产这种部件的普通车床也只有几台而已，正是这个工序，拖慢了整个变速箱的生产效率。 之前段云也曾经和瑞局长提过这件事情，瑞阳也答应会给段云这边调拨资金和设备，不过这种事情他也需要向上级打报告做申请，估计最快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手续才能彻底办下来，而等到机床采购运到厂子里，又要等待一段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段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认识这句话，从大方向来说，他需要尽快的把厂子的规模和效益搞上去，而从他个人的私利而来说，段云将来还要创办自己的电子厂挂靠到大集体这边，厂里有钱才能把西边儿只盖了个地基的厂房重新修建起来，而到时候段云就可以租用新的厂房进行音箱电器产品的生产。 开办电子厂不比之前马军营村那边开发的塑料厂只需要几个窑洞拉根电线就能解决的，电子厂是需要有稳定水电供应的车间的，这不是光有一块地皮就能解决的，所以段约前期只能通过挂靠和租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厂房来实现规模生产，除此之外，暂时还找不到更好的途径来办厂。 段云除了想开办电子厂，他还有另外一个目标就是要尽快的给厂里实现分房，而自己拿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新房后，他就能满足之前程清妍对他提出的要求，俩人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一想到将来能和程清妍有自己的爱巢，段云就感觉动力满满。 “老罗，你过来一下。”段云走进车间后，对正在指挥工人干活的车间主任罗飞招了招手。 “段经理，有啥事儿？”看到段云后，罗飞一脸殷勤的快步走了过来。 现在罗飞对段云可真是打心眼儿里的佩服，他是从头到尾亲眼见证了段云是怎么研发出新产品让这个厂子扭亏为盈的全过程。 最开始的时候，眼见段云这么年轻就当了总经理，也是满心疑虑，不认为他真的有什么能力管理这个厂子，想让大集体这边在半年之内扭亏为盈更是天方夜谭一般。 但只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眼见段云是真的有技术，管理上有手腕，而且还特别能吃苦，上班时间大部分都扑在一线车间，这让罗飞渐渐开始佩服起这个年轻的经理来。 这次厂子成功交付订单实现了扭亏为盈，而且昨天工人领到了工资也明显比以前高了不少，这也让包括罗飞这个车间主任在内的全厂工人对段云越发的敬佩起来。 “是这样的，咱们车间生产目前加工斜面齿轮的速度太慢了，另外车床也不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咱们整个变速箱生产的流程速度，所以我琢磨着想安排几个老师傅像总厂那样三班倒，你看怎么样？”段云对罗飞询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不过三班倒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咱们车间熟练的老工人就那么4个，也就刚好够白班操作那几台机床，剩下的水平都不咋地，加工出的齿轮合格率不高……”罗飞面露难色的说道。 “那咱们厂有没有退休在家的老工人能干这活的，如果他们愿意返聘来咱们厂子，我给他们高工资！”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返聘 这年头退休工人返聘的事情很少见，主要是因为这二年的国企不存在青黄不接的问题，老师傅退休，徒弟就能第一时间顶上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之前段云当徒工时的师傅韩忠，就是退休返聘老工人。 返聘的这些工人年岁大，身体和精力比年轻人都要差很多，不能经受太长时间的劳作，但段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短期内那些徒工不可能顶上来，而段云又急需提高生产效率，所以返聘一些退休的老工人，也成为他的一个选项。 其实段云也可以选择跟总厂那边合作，不过自从上次因为变速箱外壳的事情跟总厂那边闹的很不愉快后，段云就对总厂那边没有了任何想法。 “我倒是知道总厂那边有几个退休的老技工，技术都非常好，只是年岁大了，身体可能吃不住，另外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过来……”罗飞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尽量帮我找几个身体好的，我出高价！”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除了每个月40块钱的保底工资，另外还有绩效奖，每加工一个工件，我奖励他们一毛钱” “一毛钱！？”罗飞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说道：“40块钱的保底工资已经不少了，现在每加工一个工件，还多给一毛钱，比咱们厂的老师傅的绩效奖还要多一倍，这也太高了吧？” 罗飞实在不能理解断言的做法，要知道，上个月车间几个老技师的工资加奖金也就50多块钱，每加工一个工件的绩效奖是5分钱，段云给返聘工人这么高的工资，厂里那些老师傅肯定会有想法的。 “不花高价怎么可能招来人？”段云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道：“其实那些老工人也干不出多少活来，年龄岁数在哪儿摆着呢，另外等咱们的徒工培养出来后，也就用不着他们了，说白了他们就是打短工的，这件事你回头跟一些老师们说清楚，让他们不要眼红，将来厂里效益好了，厂里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工资奖金还要往上提。” “行，这事儿就交给我吧！”罗飞拍的胸脯说道。 “那啥，岁数太大身体不好的的师傅就算了，免得干活的时候头昏眼花出点什么事情。”段云又安顿了一句。 “明白！” “行，那你忙去吧！”段云闻言满意点点头，示意罗飞可以离开了。 高价返聘总厂的退休技工只是段云的权宜之计，企业若想长久健康的发展，人才的培养必不可少，尤其是优秀技术人员。 培养优秀的技术工人需要时间同时也需要一些奖惩制度来鼓励工人学习技术的热情。 思索了片刻后，段云转身离开车间，走向办公楼，他准备用上午的时间制定出一份工人培训计划，然后拿到会议上讨论通过后执行。 与此同时，在总厂那边，程常林如同往常一样，进入总厂机关楼上班。 “程总工早上好！” 程常林刚进办公楼，几个科室的干部见到他后，都纷纷面带笑容的主动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程常林见状也微笑着的回道。 “老程，这个礼拜天晚上有时间吗，到我家来喝两杯吧！” “行，有时间我一定过去！” 自从上次市局领导视察完大集体后，程常林就明显能感觉到，厂里的这些干部和领导对他态度的转变。 之前的时候，得知段云和自己的女儿搞对象后，机关这边的领导纷纷和他划清了界限，很多熟人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甚至程常林主动招呼，对方都是爱搭不理的。 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自从市局领导到大集体视察之后，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程常林也是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他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是总厂和市局的领导一起视察大集体，他们都亲眼的目睹了大集体那边发生了巨大变化，段云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厂子改造的焕然一新，最重要是开发出了新产品实现了批量生产一举将厂子扭亏为盈，圆满兑现了当初在总厂立下的军令状，加上市局领导的重视，这也就意味着段云这个经理的位置彻底保住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目前厂里很多领导的家属都在大集体那边上班，另外大集体那边虽然还比不上总厂，但好歹是份稳定工作，想到大集体上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些领导的家属中有很多都是待业在家没工作的，段云如今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手里是有人事方面的实权的。 段云现在不在总厂，但他和程清妍搞对象的事情厂里人都知道的，而作为段云“未来老丈人”的程常林，自然也就成了这些科室干部增强拉拢的对象。 程常林对这些人的心思是心知肚明，他这几天也是非常的高兴，段云这么有出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看段云也是越来越顺眼。 如果说以前程常林还感觉段云这小子有些配不上自己女儿的话，现在则开始有些担心女儿能不能把这小子给拴住，甚至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和自己的妻子商量是不是日后让女儿也调到大集体那边看住那小子，避免这小子有什么花花肠子移情别恋。 “程总工，秦厂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程常林刚到自己办公室，就有人过来通知他。 “嗯！”程常林应了一声，随即走向了厂长办公室。 “秦厂长，您找我？” “老程，进来坐！”看到程常林来到自己办公室后，秦刚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示意他坐下 “秦厂长有什么事情吗？”程常林坐下后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是去年咱们厂的先进工作者，最近厂里准备推荐你参加市级劳模的评选，回头你写份2000字左右的事迹材料叫到我这里来，另外还有你女儿清妍这半年来也一直表现非常出色，我也准备给他留出一个今年先进工作者的名额……”秦刚微笑着对程常林说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双赢 “这个……太感谢秦厂长了。”程常林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感激的说道。 其实对于程常林而言，他已经并不在乎厂里给他的这些荣誉和奖励，另外，正式评选市级劳模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况且就算推荐上去，能不能获奖还是两说，但无论如何，这些荣誉代表的总厂对他的一种重视和认可。 “哎，谢什么？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荣誉，这些年来，你为厂子里贡献很大，还有你女儿程清妍，刚入厂不到半年，就研制出了强力喷丸机，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咱们厂的骨干栋梁啊……”秦刚笑吟吟的说道。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工作做得好，我就应该奖励你们，有些东西，就算你们不争取，我们也都会记得留给你的。”秦刚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老程，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多去大集体那边走动走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毕竟是咱们的厂办企业，咱们应该予以扶持，尤其是在技术上，要多多交流啊……” “嗯，好的！”程常林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程常林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知道秦刚今天突然提起劳模的事情，说白了还是想间接的向段云示好。 按理来说，秦刚身为总厂的厂长，段云只是他的下属而已，但现在的情况是，段云现如今成了总局的红人，局长瑞云更是摆明态度给段云站台，在这样的情况下，段云实际的位置已经算是分厂厂长了。 “老程，段云当初也是从咱们总厂这边走出去的，如今大集体那边干的有声有色，也离不开你以前对他的培养啊。”秦刚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他不是来咱们厂子商量要采购变速箱外壳的事情吗，我觉得这笔生意能做……” “秦厂长，当初段云来咱们厂开会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你看看其他人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根本就没有给小段留一点面子，现在说要让他从咱们总厂这边订购变速箱外壳，这哪儿张得开口啊？”程常林摇头说道。 “咱们厂这些干部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些混日子的老家伙，有本事屁也没有，就会跟在别人后面瞎叫唤，当时的情况我也很为难啊……”秦刚叹了口气儿，接着说道：“段云他好歹原来是你的下属，这件事儿有时间你再找他谈一谈，价格方面好说，另外他们大集体那边有什么需要总厂这边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秦刚这番话说的非常诚恳，他显然是真的想和段云做这笔生意。 而秦刚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跟段云重修旧好，有意的在讨好他，另外一方面就是，秦刚得知目前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汽车变速箱新订单的数量非常惊人，如果总厂能够承接这批订单的变速箱外壳生产的话，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自从老书记赵东升退休之后，秦刚在权利上再无掣肘，他也一心想将的厂子做大做强，毕竟他才刚刚年过50，还有上升的机会，厂子效益好，这都是他未来往上爬的本钱。 另外一方面就是，厂里目前还没有完全解决好职工住房的问题，新盖了几栋房子，只能供劳模和先进工作者，对大部分职工而言，是杯水车薪，但现在的问题是，厂里的滞留资金有限，没钱就买不到钢筋水泥，盖房子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而给段云大集体那边供应汽车变速箱外壳，这个不是计划内的渠道，可以走价格双轨制，有议价的空间，段云的订单大而且稳定，况且总厂这边铸钢车间有些过剩，所以如果这件生意能谈成，那绝对是一项双赢的买卖。 只不过自从上次段迎来总厂到了不愉快后，秦刚身为总厂厂长也拉不下脸来主动邀请段云来商量这件事，而且上杆子的从来都不是生意，秦刚也需要一些主动权，所以这次就把程常林叫过来，如今厂里人都知道段云和程清妍搞对象，他这个“未来老丈人”出马，段云肯定多多少少要卖他点面子，到时候把段云请到厂里来商量这件事，生意也就好谈了很多。 “行啊，回头我找小段谈谈。”虽然这段时间程常林对厂里的这些领导颇有微词，但说到底，他毕竟也是厂党委会成员，在其位，谋其事，这没什么可说的。 “呵呵，那我就等老程你的消息了。”秦刚闻言面露喜色说道。 “那秦厂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程常林起身说道。 “好的！”秦刚见状，立刻起身将程常林送出办公室外。 从秦刚的办公室离开后，程常林感觉浑身的舒爽，过去他想都不敢想，厂长秦刚居然有一天也会求到他的头上。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未来女婿争气，程常林也是暗暗庆幸，幸亏他当初没有强行阻止女儿和他交往。 思索了一下，程常林禁止走向了程清妍的办公室。 “爸！”看到父亲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正在整理资料的程清妍抬头招呼了一声。 “忙呢。”程常林看了一眼女儿办公桌上的资料，微笑的问道。 “其实也没啥事儿，我就是整理一下柜子里的图纸资料。”程清妍笑吟吟的说道。 “那啥，明天晚上函授站那边没有课吧？”程常林问道。 “没。” “嗯。”程常林点点头，又接着问道：“最近你和段云相处的还好吧。”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羞涩。 “年轻就是好啊。”程常林语气带了几分感慨，随即说道：“明晚你们要是不上课的话，就让小段来咱们家吃顿饭吧。”。 “爸，你咋突然想起请段云到咱家吃饭呢？”程清妍有些意外的问道。 “爸想和他谈点正事，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程常林说道。 “行，那我今天晚上和他说一下。”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以后啊，每天晚上回家不要总是抱着书本看，也多和你妈学学做饭。”程常林说完，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赴京开会 开往京都的火车上，瑞阳坐在空荡卧铺的车窗前，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神情有些凝滞。 而在他的面前，则摆着几份内参报告。 在这份内参的头版页面的照片上，刊登的是一排穿着整齐的中国工人和外国工程师的合影，照片中间，则是一辆挂着大众标志的白色轿车。 而报道标题这写的《第一台桑塔纳轿车在上海组装完成》。 这次瑞阳是要去北京部里开会，其中内参上，这条关于桑塔纳汽车组装的事情，也会被列入会议讨论的议题中。 德国大众公司在中国正式合资建厂是1984年的事情，但实际上，在1983年的4月10号，国内就已经完成了第1台桑塔纳轿车的组装工作。 关于德国大众在中国市场的事情，充满了许多有趣而波折的故事。 早在1978年的时候，我国刚刚改革开放，国家就决定在上海实施汽车项目，但当时中国本土轿车产业基础薄弱，而市场上的轿车消费开始释放，当时以进口的日本车居多，国内的生产厂家是不具备独立生产轿车的技术的。 为了能引进技术生产出性能优良的国产轿车，国家最初采取的是以技术换市场的，但最开始的时候，和国外汽车厂家谈判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1978年的时候，国家派出了一个代表团，去欧洲国家考察当地的汽车产业，带队的是机械工业部的部长叫周子健，周子健去德国之前，他印象中，德国满马路上都应该是奔驰汽车。 结果到了德国之后，发现路上跑的车有很多都是高尔夫，还有甲壳虫等等，都挂着一个叫大众的品牌，他不知道大众汽车是什么，就问当地人，当地人说大众是一家很大的汽车公司，总部在沃尔夫斯堡，于是周子健就来到了沃尔夫斯堡。 他当时穿了一件蓝色的中山装，到了门口以后，对公司的门卫出道，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机械工业部部长，我叫周子健，我要见你们的厂长。 门卫看到的情况很好奇，然后就打个电话给公司里面，当时接电话的，是管理销售的一个副总裁，叫斯密特博士，当时这个斯密特也没事儿干，他说那就请他进来吧，这就是当时中国引进大众汽车的第1幕。 而后来这个斯密特博士就成为了上海大众的副董事长。 其实当时国家也和日本美国洽谈过合资生产汽车事情，最先考虑的是日本，因为日本产品当时在国内，口碑非常的好，进口的汽车也大部分都是日本汽车。 不过日本汽车厂家对在中国合资生产的汽车并不感兴趣，他们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只卖产品，不卖技术。 而在于美国汽车厂商的谈判中，美国同意可以在中国合资办厂，但条件是生产的汽车必须进口美国零部件，同时也会帮助国内厂家生产部分几个零备件，成为美国汽车的供应链中的一部分。 但当时国家高层一心希望能够借助汽车产业提升国内的工业力量，所以日本和美国的条件太过苛刻，也无助于国内汽车产业的成长，所以几番谈判下来，一无所获。 而德国大众就给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为了表示诚意，德国大众曾经向中国一次性开放了14项专利技术，然而中国国内却对此毫无反应，德国方面最后才知道，当时的中国还没有专利法，相关的法律体系还不完善，根本无法保证外国厂商在华投资的利益。 但经过艰苦的谈判，德国大众在中国合资办厂的事情，最终还是得到了国家高层的支持，1983年4月份的时候，开始了在国内第1辆汽车生产，而这第1款车型就是赫赫有名的桑塔纳轿车。 首批100辆桑塔纳轿车的全车零件都是从德国进口的，当时7位上海汽车厂的工人在车间里安装10多米的手推导轨就这样开始了，组装桑塔纳。 而中国第1次组装桑塔纳之前，国内仅仅有生产两吨卡车和上海牌轿车的经验，不但产量极低，工艺水平还非常差劲儿。 由于缺乏经验，原本两天就能组装好的车子。中国师傅却足足用了一个多星期，找零件就花了很长时间，而且装配没有规范，螺丝拧不紧就用锉刀戳榔头砸。 到了后来通过德国工程师的指点，中国的工人才摸清了组装桑塔纳汽车的正确方法，原来这辆车不是通过全裸打打的方式生产出来的，而是要通过拧螺丝的方式生产出来，不但每个螺丝都要有自己的扭力要求，甚至在安装的时候也要有完整的温度和清洁度的要求，一旦装不合适或者装错了，那就意味着报废了。 眼见花了高额资金购买了进口零部件彻底报废，国内还本着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作风，悄悄的从放报废零件垃圾桶中取出零部件继续使用，这让负责监督工作的德国工程师差点抓狂，几次连续在现场发飙之后，国内工人这才乖乖的按照人家的规程来干活，期间报废了很多零件。 但好在当时生产出来的桑塔纳轿车质量还是非常好的，一辆桑塔纳开上10年都不用大修，这也让国人第1次深切的体会到了德国质量的高超。 成功组装出桑塔纳轿车只是国家发展先进汽车战略的第一步，接下来，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才是国家汽车产业布局最为重要的一步。 而这次瑞阳前往北京部里开会，主要讨论的就是桑塔纳轿车零部件国产化的议题。 这次会议的规格比较高，出席的官员基本都是省局干部，而瑞阳能参加这样级别的会议，凭借的正是其在京都的背景。 其实这两年来，瑞阳也在一直关切着国内引进外资技术的各种动向。 国内的工业产业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革。 瑞阳一心想成为这场变革的参与者，见证者。 他想有所作为，想成为这盘全国大棋局的出彩赢家，但现在，他还需要一个机会……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同行是冤家 周五的晚上，段云提前一个多小时下班，然后去城区买了点好烟好酒，来到了程清妍家。 在没有把程清妍正式娶到手之前，段云还必须把家的人当做祖宗一样供着。 每次去程家吃饭，段云的手总不会空着过去，好烟好酒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还要给程清妍带点零食过去。 现如今程清妍已经被段云喂的小脸儿有些微胖了，但身材却没有走形，依旧是那么亭亭玉立，靓丽动人。 “啊，小段，进来吧！”听到敲门声打开家门后，杨秀芳面带笑容的是一段云进屋，看到段云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后，说道：“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应该的应该的！以前在总厂的时候，您和程叔一直都很照顾，我买点东西还算个啥？”段云微笑的说道。 “还是小段会说话，到屋里坐吧，饭菜一会就好。”杨秀芳笑盈盈的说道。 “小段来了，过来坐！”今天的程常林一反常态，表现的非常热情，示意段云坐下后，又对程清妍说道：“小妍，去给段云倒茶”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瞄了段云一眼后，拿起茶壶给段云面前的茶杯倒满了水。 “抽烟！”陈长林这个时候又拿出一根烟了段云。 “刚抽过，我就不抽了。”短于礼貌的，拒绝了程常林递来的香烟。 “最近在劳动服务公司那儿挺忙吧？”程常林问道。 “还行。” “上次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把大集体那边管理的那么好，厂区环境不错，工人干活挺卖力的……”程常林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一直感觉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做出汽车变速箱齿轮的，之前咱们总厂也曾经对汽车变速箱研发过一段时间，可惜工艺水平始终上不去，一个是精度，一个是硬度，以目前咱们厂子的设备水平来说，根本就达不到标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段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是上次去汽车厂当外方联络员的时候，和协助组装生产线的德国工程师有过交流，他教了我一些关于生产汽车变速箱的东西，我把从他那学到的东西，进行了一番改进，就做出了汽车变速箱齿轮。” 同行是冤家，况且生产汽车变速箱齿轮这样的核心工艺秘密，段云是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的，只不过面对自己未来老丈人的时候，段云多少有些为难。 “这样啊……”程常林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按理来说你们大集体那边的设备还不如总厂这边，前两年的时候我和总厂的那些技术员们一起研究过生产汽车变速箱齿轮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改进工艺，加工出来的齿轮精度等参数都不合格，你能和我说下你这次研究齿轮的具体技术细节么……” 程常林毕竟也是搞技术的人，对农机齿轮和变速箱，各种工艺了然于心，但一直做不出汽车变速箱齿轮，则成了他的心结，这几年来他也一直想着能改进厂里产品的工艺水平，所以对段云用什么工艺和办法生产出汽车变速箱齿轮非常的好奇。 “其实吧……”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普通的技改是做不出合格的汽车变速箱齿轮的，现在国际上一些顶尖汽车厂家用的都是数控技术，我在自动滚齿机和磨齿机上都加装了一套集成电路板，用芯片和程序控制，代替手工操作，数字电路控制的机器误差小，加工精度高，这也是我们厂生产汽车变速箱齿轮的核心技术……” 段云知道程常林虽然精通机械，但在电子技术尤其是集成电路技术方面，它存在严重的短板，所以说这些他肯定不懂。 “啊……”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程常林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原本还是想从段云这里面学到点东西，然后用在总厂这边，但现在看来，就算段云肯诚心教他，他也根本学不会。 “吃饭吧！”正在这个时候，杨秀芳已经将刚做好的饭菜端在了桌子上。 “吃饭吃饭！”从段云这里学不到技术，程常林也索性放弃，毕竟将来和段云是有可能成为一家人的，程常林能不能学到这技术也就无所谓了。 今天程常林心情非常不错，上了饭桌后，就要给自己和段远的酒杯里倒酒。 段云见状吓了一跳，就算他再拖大，程常林毕竟是他的长辈和未来老丈人，所以这点细节还是必须要注意的，于是他从程常林手中接过酒瓶，然后恭敬的给他倒满。 “小段吃菜！”杨秀芳将饭菜都摆上桌后，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然后拿起筷子给段云夹了一块肉。 “谢谢阿姨。” “以后到我们家吃饭不用客气。”杨秀芳笑盈盈的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还是小段你有本事啊，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集体的经理，还把厂子里管理的那么好，现在咱们总厂这边都在谈论你呢，说你有技术有能力，我还听说前天你们大集体发工资，工人的工资比总厂这边都高，是真的吗？” “其实也就几个老师傅工资高一点，他们干的多，所以理应工资高一点，其他岗位的职工，比总厂那边要差一点……”段云说道。 其实大集体这次发工资，一线车间确实要比总厂那边高一些，只不过段云想低调一点，毕竟这只是个厂办大集体，比总厂公司高太多的话，会惹来很多非议的。 “那也挺了不起的，以前咱们厂的人提起大集体那边都摇头，厂子年年亏损，工人就拿一点基本工资，你这一调过去当了经理，大集体那边立刻就赚了钱了，说到底还是小段你有本事！”杨秀芳微笑的说道。 杨秀芳一直都很看好段云，看出他是个有点儿本事的小伙子，但这次段云能在一个月之内让大集体扭亏为盈，也确实超出了杨秀芳的想象。 现如今眼见段云前途无量，和自己女儿关系发展的又很顺利，杨秀芳也是满心的欢喜。 第四百六十九章 长远考虑 “我这也是刚到大集体这边没多久，能取得一些成绩，也是因为运气好，厂子效益要稳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段云谦虚的说道。 “小段这孩子真是太谦虚了。”眼见段云说话比较稳重谦虚，杨秀芳看像段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赞许的事。 “你别听他这么说，其实我看这小子心里得意着呢。”程常林见状笑了笑，随即拿起酒杯对段云说道：“来，我跟你喝一杯！” “哎！”段云见状，连忙一脸恭敬的拿起酒杯和程林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段云来程家吃饭已经好几次了，程常林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段云喝酒，这也说明，到了这一刻，程常林算是真正认可了段云。 这顿饭吃得格外温馨，程家三口不时给段云夹菜，只是片刻的功夫，段云的碗里就堆成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 这年头浪费饭菜是非常没教养的事情，所以尽管碗里的饭菜有点多，但段云还是将把你的米一粒不剩的吃干净，差点没撑死。 饭后，杨秀芳和女儿收拾碗筷，而程常林则和段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悠哉的抽了起来。 “小段，你也和我女儿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香烟抽了半截儿，程常林突然对段云问道。 其实关于年轻人的婚事问题，主要还是双方家长来讨论决定，但程常林也知道段云是单亲家庭，而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家里重要事情拍板定夺的人，另外段云做事比较成熟，所以程常林决定直接和段云讨论他和自己女儿的事情。 “伯父。”眼见程常林已经认可了自己，索性换了个称呼，只听他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当然是非常喜欢清妍的清妍，也希望早日能和伯父您成为一家人，但清妍她不想耽误学业，我也比较尊重她的想法，所以我们的事情想等夜大毕业之后再办事……” “嗯。”程常林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你个人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想当好大集体的经理，多赚钱，将来能让清妍和伯父伯母都过上更好的日子……”段云一脸诚挚的说道。 “行了，我和你伯母用不着你来孝敬，我们两个的工资奖金也都不少，不需要指着你们年轻人活。”程常林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傲气的，就算再穷，他也不会想着去沾小辈的光，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都很优秀，我尽可能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让她吃得好，穿得好，所以他没过过苦日子，也没遭过罪，要是将来你们在一起的话，你也必须要对她好，不能让她吃苦受气，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小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程常林林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工作，但在程常林的眼中，她依旧只是个需要呵护宠爱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安心。 “伯父，这个您放心，我发誓以后会把清妍当公主一样养起来的，保证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吃穿都是最好的……” “行了，你也用不着给我发什么誓了，我看人从来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你做的好，我认你，做的不好，到时候也别怪我和你翻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程常林板着脸说道。 “明白！”段云闻言点点头。 “还有就是，要是你们将来结了婚，是打算和你母亲妹妹住一块儿吗？”程常林问道。 程常林问这句话的时候，杨秀芳也收拾完碗筷，走了进来。 “这个……” “小段，是这样的，我家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清妍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独立房间，她是个喜欢清静的孩子，也不是说以后不能和老人一块住，但你们两个如果能单独住在外面的话，会方便很多……”杨秀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杨秀芳这番话说的非常委婉，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段云和程清妍结婚的时候能住到新房。 这其中除了是想让女儿将来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还有就是是有婆媳关系考虑。 如今这年头新婚夫妇，因为住房的问题发生矛盾和冲突的事情非常普遍。 就拿红星齿轮厂厂区来说，由于厂里职工住房普遍困难，家家户户儿女都多，有的一家三代人同住在一间屋子里非常的拥挤，谈不上有什么生活质量，只能说是凑合着活着。 另外刚结婚的夫妇，尤其是女方到男方家生活，性格以及生活习惯上有差异，容易和男方家的老人或者兄弟姐妹发生矛盾和冲突，这些事情在厂区都是很常见的。 倘若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的普通职工的女人，对于这种事情也能适应，但对于像程清妍这样家庭条件优越的独生女，恐怕就会发生一些难以适应的问题，搞不好就会闹成婆媳间的冲突。 和年轻人不同，长辈们看待一些事情比较成熟和长远，程常林夫妇也是想趁着婚事还没有操办之前提点条件，给段云一些压力。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女方结婚都会提条件，况且程清妍是个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有些高一点的要求也是正常的。 另外关于新房这件事，程清妍之前也和段云提起过，所以段云是有所准备的。 “我和清妍将来不会和我妈和我妹妹住在一块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会给清妍一套又大又好的房子的。” “不是去年刚给你分了房子吗，你还能搞到新房？”杨秀芳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年分的房子是总厂分给我的，我打算今年开始，给我们大集体这边的职工盖新房，新房盖好之后，我会挑一套自己住的。”段云正色说道。 “你们大集体盖房？”程常林闻言一脸的惊讶，语气不屑地说道：“咱们总厂成立30年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职工住房问题，你们大集体那边刚刚赚了点钱，勉强发了工资，就立刻能有钱盖上房了？” 第四百七十章 今非昔比 “这目前只是我的一个计划，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是主要抓厂里的生产管理。”段云说道。 “你们大集体那边要真的分房，那总厂这边的职工还不挤破头往你们那边调？”杨秀芳惊讶地说道。 “小段他也就随便说说，他们大集体那边现在也就是刚赚点小钱而已，想有钱盖房哪那么容易？”程常林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程常林看来，大集体那边想给职工盖家属楼，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需要大量的资金，购买盖房用的钢筋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年头物质匮乏，钢筋这种物质极其紧缺，有时候就算批上了条子去钢厂购买，都不一定有货，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行。 “新房的事情之前我也已经答应过清妍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承诺我也会尽快兑现的。”段云正色说道。 “牛皮不要吹漏了就好。”程常林笑着说的。 “说不定人小段本事大还真能做到呢。”杨秀芳也笑着说了一句。 其实包括杨秀芳在内，也没把段云面这番话当回事，说到底，解决职工住房问题是很困难的事情，总厂这么多年都没有办妥的事情，段云所在的小小的大集体，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程常林夫妇会谈到将来新婚住房问题，还是想给段云一点压力，太容易得手的事情，人们往往不珍惜，另外就是想避免婆媳关系发生矛盾，自己的女儿会受苦受气。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反正离你们大学毕业还早着呢。”程常林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小段，前段时间你表现确实不错，为厂里争了光，不过做人有时候不能忘本，你毕竟是从咱们总厂这边出来的，当初总厂也是给了你不少的帮助和培养……” “伯父，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就直说吧。”段云听出了程常林话里的意思，索性干脆的问道。 “……是这样的，你们大集体那边不是又有新订单了吗，如果汽车变速箱外壳数量不够的话，总厂这边倒是可以卖给你一些，咱们厂铸钢车间以前一直都是在生产农用机变速箱外壳，生产你们的汽车变速箱外壳肯定也没问题，当然了，价钱方面可不能太低，说到底，总厂这些年为大集体那边也投了不少钱的……”程常林正色对段云说道。 “可是我上次去厂子购买变速箱外壳的时候……”段云闻言眉头一皱。 “过去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当时我不也帮你说话了吗，你在总厂待过，你也知道，总厂科室的那些老家伙都是些混日子的主儿，有几个是有远见有魄力，你的水平能力都比他们强太多，也用不着跟那帮庸人生气。”程常林对段云说道。 程常林今天专门提起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厂长秦刚的嘱托，另一方面也是为段云和自己考虑。 段云虽然已经跳出了总厂的五指山，有总局的靠山，他甚至可以不理会总厂这边的行政干涉。 但程常林一家则都在总厂上班，他们还都指望了在这个厂子工作一辈子一直到退休呢，所以身为厂里的领导干部，总是要为总厂这边谋点利益的。 另外就是，程常林也不希望段云和总厂这边关系搞得太僵，有共同利益才能走在一起，况且这几年总厂确实为大集体那边投入不少钱，于情于理来说，大集体这边都应该给总厂那边一点收益。 “可以！”段云闻言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后说道：“目前我们厂是有了新订单，订单数额也不小，我可以向总厂那边订购1500台汽车变速箱的外壳，如果将来我们还有新订单的话，我会和总厂这边长期合作的。” 段云这次答应的很干脆，其实他的考虑也很简单，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段云已经向柴油机厂订了一批变速箱外壳，不过最近的交货速度有点慢，倘若柴油机厂供货不足的话，那么段云的大集体这边的订单肯定也会耽误不少时间，如果两边厂子同时供货的话，交货速度会快很多，不容易耽误到生产，而且两边同时采购，也被段云日后讨价还价，留下了余地和空间，所以这次程常林主动提出总厂要跟他合作的事情后，段云当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段云之前适合总厂那些科室干部有些矛盾，但矛盾归矛盾，生意是生意，这两方面段云还是分得清楚的，意气用事只会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程常林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今有些事情让程常林很是感慨。 之前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搞对象全场人知道后，私下里议论的时候，都会说段云是程常林的未来女婿，而自从前段时间，市局视察大集体后，现在人们提起程常林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会说到他是段云的未来老丈人。 说法上似乎没什么区别，但却实际上透露出了段云和程常林在总厂人心中分量的变化。 很明显，现在在总厂这边职工看来，段云的技术和本事，都是要比程常林高的，将来的前途发展，也更是如此，毕竟段云还很年轻，现在又成了大集体的一把手，可谓是前途无量。 甚至程常林现在有时候也要看一些段云的面子了，就像这次厂长秦刚许诺给了自己和女儿荣誉和奖励，为的就是借他的面子，从段云那边分一杯羹，倘若段云不给他面子，那程常林在厂长那边还真不好交代，以后秦刚那边，也不会对他如此重视了。 “总厂那边当初确实对我非常的照顾，也给予了培养，这点我还是记得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伯父您和秦厂长说一下，我这次除了订购总厂的汽车变速箱外壳，另外还会从总厂这边订购一批齿轮半成品，如果秦厂长同意，具体产品工艺参数和价格，后天的话我可以去总厂具体商议洽谈，总而言之，价格上我是不会让总厂吃亏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互惠互利 段云表面上说的是要报答总厂，但实际上，也是有自己的需求。 大集体这边设备少，能加工复杂齿轮的熟练技术工人只有三四个，这已经严重拖后了厂里的生产速度，所以段云这次从总厂订购汽车变速箱外壳同时，也顺便从总厂订购一些汽车变速箱齿轮的半成品。 总厂那边不具备加工汽车变速箱的技术能力，其中一些关键工艺包括齿轮精度和热处理技术，这都是段云这边的核心技术，是不会告诉总厂这边的，但总厂这边设备和熟练工人多，批量加工齿轮半成品还是没有问题的，段云可以分出一部分利润给总厂那边，但利润大头还是由大集体这边牢牢掌控。 段云做任何事情都留有后手的，先前他已准备返聘退休的熟练技术工，同时加强厂里年轻工人的技术培养，从总厂这边进半成品，是段云的权益之计，只要留有后走，就不至于被掐住脖子。 “行！回头我和秦厂长说一说，这是好事！”程常林面带笑容的说道。 程常林自然不知道段云的心思，但能给总厂拉来生意，总算是功劳一件，他以后在秦刚面前也会好说话，而且秦刚也会因为段云的重要性对自己和家人更为照顾的。 随后段云又和程常林闲聊了一会儿，看到时候不早，便要起身告辞了。 “回头找个时间，让你母亲也到我家坐坐……”看到段云要离开，杨秀芳微笑的说道。 “行行！一定！”段云连声回道。 段于明白，杨秀芳邀请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商量结婚方面的事情的，而自己的母亲高秀芝还巴不得赶紧将这件事定下来呢。 随后，段云被曾家三口人一直送到了楼下，待遇明显比上次高了一些。 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段云越混越好的原因，以前断云开始技术员的时候，和程清妍搞对象那是高攀，但现在局面则截然相反，人有的时候就这么现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无论如何，段云接下来只需要搞定一套新房，他就能够向程清妍正式求婚了……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在厂里指挥工人工作。 周四的早晨，段云带着变速箱产品图纸资料来到了总厂，讨论关于从总厂订购汽车变速箱齿轮外壳以及齿轮半成品的事情。 和上次来总厂截然不同，这次段云受到了厂长秦刚热情的接待，常委会开会讨论期间，段云每次发言结束，现场都会响起掌声。 另外这次袁学东没有出现在会场中，估计秦刚也知道俩人水火不容，所以就没让他过来参加会议。 段云这次和袁学东的较量中可以说是完胜，坐稳了大集体经理的位置，而且大集体也实现了盈利，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段云这次来总厂谈生意，而对于总厂这边的领导，除了厂长秦刚之外，其他人并不在意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在乎的则是是不是能和段云拉上关系。 前段时间大集体的刚发了工资，其中很多一线工人工资甚至比总厂的工人都高，这无疑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二年找工作比较难，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很多，哪怕是厂办大集体，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也是需要托关系找门路才可能当工人，而手握大集体财政和人事权力的段云，则自然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整个谈判的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段云给出的价格非常良心，变速箱齿轮外壳的价格和之前给柴油机厂那边的价格基本一样，甚至还要高一点，至于半成品齿轮的加工，总厂这边给段元的则基本是个成本价，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讨价和还价，也算是总厂对段云的投桃报李。 谈判结束后，段云代表大集体和秦刚签署了一份正式的供货合同，双方皆大欢喜。 合同签完后，段云又和秦刚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拿到合同的段云走出总厂门口后，心情也是非常舒畅的。 和总厂签订这份合同，也就意味着它的供货量会更加稳固，而且总厂那边帮助加工半成品齿轮，也解决了困扰段云很长时间的因缺乏设备和足够熟练工造成的生产效率问题。 有总厂那边快速稳定的提供大量齿轮半成品，段云厂子的生产效率将会得到巨大的提高，原本需要四五个月才能完成的4000套汽车变速箱订单，现如今如果总厂那边供货顺利的话，两三个月就可以完成，这无疑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成本。 工厂效率提上去了，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段云面前，那就是产品的销售问题。 段云所在的大集体和总厂不一样，虽然也能享受一些政策上的优惠，但却没有国家统购统销的渠道，产品只能自己想办法通过，自有的渠道进行销售。 虽然没有总厂那样旱涝保收，但相对而言，在企业经营方面，大集体则灵活很多，可以自主定价自行销售。 以往的厂办大集体主要就是给总厂做配套生产的，以此来解决一些社会的就业问题，对总厂的依附性很强，本身并没有什么核心竞争力。 但段云来到劳动服务公司后，带来了技术，成功的研发出了有竞争力的新的拳头产品，而有了具备竞争力的主打产品，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自己寻找销路，开拓更为广阔的市场。 目前段云靠着给大兴汽车厂供货，暂时不用担心厂里的盈利和生存问题，但若想把厂子办得更大更强，就需要更有竞争力的产品，以及更广阔的销售渠道。 搞销售是门学问，除了需要掌握相关的知识，还需要非常好的头脑和口才。 另外除了大集体这边产品的销售，段云还要为将来自己音箱电子设备的销售找市场，所以他一直有心想成立一个精干的销售团队，为厂子以及自己的公司争取更多的市场。 不过就目前根据段云对大集体这边的销售科观察，感觉厂里销售科的这些人作风懒散，能力也很平庸，就是一帮混日子的主儿，根本不堪大用…… 第四百七十二章 重要会议 就在段云在厂子里抓生产赶进度的同时，轻工局局长瑞阳则在京都参加轻工部的一个特别会议。 在轻工部召开这次会议之前，国家部委已经在之前召开了一次部级领导干部会议。 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布置全国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参加会议的有一级部二级部等7个机械部的部长，以及轻工部部长。 除了布置下半年的工作任务，会议中还重点提及了关于合资汽车企业的事情。 汽车工业是许多相关联的工业和有关技术的基础发展起来的综合性企业，汽车上使用的很多部门的产品，从毛坯加工到整车装配需要采用各种加工技术，汽车零件包括大致地板，小车螺丝等数千个不同的部件，实际的汽车生产过程是由若干不同的专业生产厂家合作完成的，所以一个国家的汽车产业发展如何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工业水平。 现如今的中国工业基础薄弱，产业技术与工艺水平与世界发达国家存在的较为明显的差距，而改革开放之后，国家一直以振兴工业为国家最重要的发展目标之一，这次和德国大众合作建立合资企业，对中国工业发展而言是个非常好的契机。 80年代的中外合资企业，本质其实就是以市场换技术，但以目前国内的情况，如何消化这些国际上先进的生产技术成为了难题，说到底还是由于国家工业技术底子薄弱，想弯道超车实现追赶甚至超越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所以国家这次联合各部委，在这次会议上重点讨论的这件事，试图在短期内完成桑塔纳教师的国产化，并讨论出台了一些相关鼓励性的税务方面的政策，另外也会酌情给予一些重点企业资金设备上的支持。 当时中国政府对于一个汽车的国产化是有严格规定的，起码要达到40%这种车才能成为国产化。 这次会议上，各部委领导听到这个标准后，也是信心满满，纷纷认为40%的国产化率是很容易达到的一个目标。 但实际上，当年的这些领导显然低估了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难度，一直到1987年的时候，桑塔纳轿车的国产率也只达到了2.7%，一个天线，一个收音机，一个轮胎是在中国生产的，剩下的都达不到，只能靠继续引进德国的零部件进行组装。 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如此艰难，原液在于中德工业技术生产水平的巨大差距，拿一个小小的方向盘来说，当时上海牌轿车的标准只有三个，而德国桑塔纳的标准有100多个，这些标准全部由德国大众制定，中国生产出来的产品，要拿到德国进行检测，一个产品一个产品认证，认证的零部件质量没有问题了，才能装到车上来，所以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进展一直非常的缓慢。 部委会议结束后，轻工部随即举行了部里的高级干部内部会议，专门讨论这件事。 这次参加会议的都是一些省局的领导干部，而瑞阳则是唯一一个参加这次会议的市局级干部。 这次内部会议整整召开了一天的时间，期间相关的技术人员，详细讲解了桑塔纳轿车技术上的一些细节，以及具备国产化潜力的零部件。 瑞阳坐在后排的位置，仔细的听着专家的讲解，不停的做着笔记，而在会议结束后，他还专门要了一份德国桑塔纳轿车的详细技术资料和图纸。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其实说起来瑞阳手中牌并不算好，大兴是个能源城市，工业方面有基础，但放在全国而言，没有多少优势，比起省会太原，也有些逊色。 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非常尴尬，国家发展这种高新科技产业，优先选择的是北京，上海，广州这样的大城市，而大兴虽然比一般的城市要强一些，但说到底，国家是不会把攸关国家工业布局的重点项目放在大兴这种能源为主的城市的。 但瑞阳他的野心很大，他一心想将大兴变成一个全国重点工业城市，他想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烙印，也想靠着在这里获得的政绩，走上更高的舞台。 但想在大兴这样的城市做出一番成绩并不容易，瑞阳需要抓住每一次他能看到的机会，努力实干，还需要一些运气。 会议结束后，瑞阳带着自己的笔记和资料离开了轻工部。 瑞阳的家距离轻工部不算远，坐公交也就不到三站的距离。 瑞阳有个令人羡慕的美满家庭，妻子是他当年大学同学，现在在北京的一所大学中留校当讲师，俩人结婚后，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目前在京都上高中，女儿今年刚刚初中二年级。 不过自从两年前瑞阳调任大兴市担任轻工局局长之后，夫妻俩便聚少离多，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见不到一面，但家庭还算稳定，夫妻两人经常通过电话或信件联系。 这次瑞阳回到北京，会回家住上一天，但也只有一天时间，这次他到北京开会，只给自己留了两天时间，一天开会，一天又来陪自己的家人。 瑞阳的妻子是非常能干的，在瑞阳担任大兴市轻工局局长的这两年里，独立照顾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这也让瑞阳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在家住了一晚后，第2天一早，瑞阳就前往了北京的百万庄小区。 百万庄小区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自主设计的居住小区，新中国成立意识，北京三里河朝内大街，西单北大街等多个地点，按照规划新建国家机关办公楼，为配合行政办公区，需要在其周边建造了住宅区，托儿所，学校等百万庄小区既是这个一历史时期的倡议。 而在80年代，很多国内位高权重的老干部退休后都住在这里，其中也包括瑞阳的老丈人。 瑞阳的父母早已经离世，年轻时候的瑞阳一直都住在他当年的老战友，也就是现在的老丈人家中，瑞阳在这里不仅念完了大学，还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和家庭，而他大学毕业后进入轻工部工作，也是他老丈人一手安排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老丈人 坐上公交只用了两站地，瑞阳就来到了百万庄小区。 百万庄东面都是规划好的楼房住宅区，而在西面，则有一个老式胡同，那里坐落的都是老北京的四合院，而瑞阳的老丈人正是住在那里。 相比规划区域里的一排排楼房，西面的小巷则显得有些僻静。 穿过一条街，前方的路面豁然开朗，再一个停着上海牌轿车的院落门口，瑞阳停下了脚步。 此时院落的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便衣男子，瑞阳说明来意，出示了证件之后，被带进了院子中。 这所四合院房子有些老旧，但院落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而在院子中中间，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晨练中。 门口的保卫将瑞阳带到院子后就转身出去了，而老子依旧在全神贯注的练剑，动作轻盈而缓慢。 瑞阳看到这一幕一声不吭，只是将手中带来的那瓶儿老白汾轻轻的放在旁边的大理石长凳上，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五六分钟，白发老者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这样一眼后，说道：“你怎么来了？” “爸，我昨天到部里开了个会，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老人家。”瑞阳恭敬地说道。 “进屋坐吧。”白发老者示意瑞阳进屋。 瑞阳闻言，跟着老者走进了屋子。 正房的屋子面积不大，但却布置的非常简洁而干净，阳台上摆着几盆文竹，似乎是刚浇过水，阳光照射下，显得晶莹而翠绿。 此时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屋里收拾家务，看到老子进屋后，立刻第一时间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木剑，放在那旁边的架子上。 “小李，你出去吧！”老者一挥手，中年妇女转身离开了，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坐吧。”白发老者示意瑞阳坐下。 “爸，最近身体怎么样。”瑞阳坐下后，关切的对老者问道。 “就那样了，上了岁数的人没什么指望了……”白发老者叹了口气儿，接着说道：“说说你吧，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顺利的，年初的时候给我们大兴汽车厂引进了一条德国二手生产线，目前厂子效益不错，产量也比过去发了好几倍……”瑞阳恭敬的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不错，最起码还是对得起国家花出去的那些外汇的。”老者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比较辛苦吧？” “我觉得还可以，事情不算太多，只不过离家远了点儿。”瑞阳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爸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我其实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儿子来看的，当初我原本是希望你留在京城工作的，可你坚持要去大兴当这个局长，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强求你什么事情……” “在京城没有我施展拳脚的空间，而且天天待在办公室里混日子真的很消磨人。”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就是想趁着还年轻，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我不想让别人说我……” “说你什么？说你是吃软饭的？”白发老者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不能虚度，虽然我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您和我父亲那样的成就，但至少也要奋斗过……”瑞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这二年我亏欠家里很多，常年在外地，家里两个孩子都只能靠小芳一个人张罗照顾，我也挺内疚的……” “内疚什么？男人本来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你的做法是对的。”老者看了瑞阳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我女儿也没那么娇气，她小时候也是跟着我吃过苦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你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挺想你的，你应该多回北京来看看他们。” “嗯，我知道了。”瑞阳闻言点点头。 “你这两个孩子都挺不错的，瑞河比较老实，学习也挺勤奋的，就是能力方面平庸了一点，倒是瑞雪这小丫头有些灵气，年纪虽然小，但待人做事却比他哥成熟灵活的多，将来好好培养一下，肯定会有大出息的。”老者淡淡的说道。 “瑞雪这孩子确实从小就比他哥要伶俐不少，只可惜是个女孩儿……”瑞阳轻叹道。 “女孩怎么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这观念比我的老头子还陈旧，女子也是能顶半边天的！将来这小雪好好培养一下，指不定以后比你还要有出息！”老者瞪了瑞阳一眼说道。 “对对对！爸您说的对！”瑞阳连声应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以后你能多抽出时间回来看看就行。”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今天一个人到我这儿，还拎了一瓶酒，以前你小子可是没这份孝心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还是爸您了解我。”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昨天部里开会，研究讨论了一下进口汽车国产化的事情，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如果部里还能再批给我一笔外汇的话，我觉得大兴市能给全国人民一个惊喜……”。 “虽然我现在是处于一个半退休的状态，但在你们轻工部，我还是能说得上一些话的。”老者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国家的外汇是宝贵的，投入的每一分钱都需要听到响声，现如今国内到处都是诸侯经济，各地领导也是想方设法给自己的省市企业争取外汇资金和项目，我总是这样给你吃偏饭，别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觉得这对你将来有好处么？不过关于你说的合资汽车国产化这件事情，我最近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想要拿到国家的这笔外汇，你需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 “拿得出手的东西？” “哪怕只是拿出一套符合国际标准的样品出来，证明你们大兴当地有生产这种产品的技术工艺，只有这样，我帮你要钱的时候会好说很多，而且也只有这样，其他省市的官员才会心服口服……”老者正色说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期限 “我明白了。”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眼见自己老丈人话说到这个份上，瑞阳明白，自己是不大，可能从他这里要到更多的资源了。 其实这次来，瑞阳原本也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这些各省来参加会议的局级领导，也都是各自有根子的人，瑞阳的靠山有优势，但也不能肆无忌惮。 而且现如今全国各省份都实行的是“诸侯经济”，也都想破脑袋给自己所在省份吸收更多的国家资金和外汇，就算没有钱，也要想方设法的争取到一些对本省有利的好政策。 规则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上的，其实从这次会议的领导讲话中，瑞阳也能听出来，关于汽车零配件配套生产的事情，国家是要做综合考虑的，哪个省份底子好，技术实力强，就能争取到国家更多的支持。 最痒的老丈人也不是不帮他，话也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要让瑞阳能拿出能证明其所在省市的工业水平的产品出来，只有这样，他才好为瑞阳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另外这次的部委会议中，已经确立了上海为德国大众合资厂的建厂地，但上海汽车厂也只是负责组装而已，零部件目前现在只能暂时全部从国外进口，瑞阳能争取到的，也只有国内配套汽车零部件的定点生产。 “你有这个想法是很好的，只不过咱们国家工业底子薄弱，你想给德国大众汽车做配套生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咱们国家的工业水平和德国差距实在太大了，现在咱们国家的有些干部对这件事太过乐观，但你要知道，那些外国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你想学习消化他们的先进汽车生产技术，或许需要三年五年，或许要更长时间，这个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老者显然是了解德国大众汽车生产的事情呢，只听他接着说道：“你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把自己的前途压在这上面，你要有一事无成的心理准备。” “爸您说的话我记住了。”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的岳父，瑞阳从来都是充满崇敬的，虽然在国内的中青年干部中，瑞阳也算是能力比较触动的一个，做事严谨，头脑也相当的灵活，但论眼光和远见，他感觉自己和岳父相差的比较大。 “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老者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事情？” “留给你的机会和时间并不多了，我虽然现在还没有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但也不远了，而且就算我想留下，身体也不行了，我就明说了吧，我已经没几年活头了……”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爸，你为什么这样说？”瑞阳闻言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我感觉您的身体气色都挺好啊……”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还不清楚么？”老者轻叹了一声，右手一直挂在墙壁上的，一柄精钢长刀说道：“半年前的时候，我还能玩动那东西，现在的话，也就只能耍耍木剑了……” “爸，您不用担心，国家肯定会给你提供最好的医疗设备和人员……”瑞阳皱起了眉头。 对瑞阳而言，他是很难接受岳父的这番话的。 瑞阳的野心很大，他绝对不会只甘心一辈子只当一个市局的局长，他对自己的政治生涯有的更长远，更高层次的考虑。 凭借瑞阳的能力，他可以爬到一个比现在更高的位置，但如果想重现他父亲和岳父达到的成就，仅凭他的实干和能力难如登天，其中有着无形的难以逾越的瓶颈，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做到的。 相比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如今国内社会已经有了阶级固化的趋势，但这从来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它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源源不断的资源和支持。 而如今瑞阳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凭借岳父对他的照顾，即便是空降到大兴这样一个远离京都的地方，当地的官员依旧会给足他面子，各种支持和让路，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岳父。 然而现如今岳父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渐渐有退出京城核心权利圈的趋势，这对瑞阳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危机。 “人有时候得信命，哪怕你不想接受，可是事实如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老者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你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爸，那我能不能调回京城？”瑞阳皱着眉头说道。 瑞阳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原因就是回到京城工作能更靠近权力核心区，而有岳父的帮助，三年的时间，他至少能在这里拥有一定的人脉圈子。 “你现在回来也没有用，你的资历太浅了，没有能拿出手的成绩，之前你在大兴耗费的时间太多了，现在布局时间不够。”老者摇摇头，接着说道：“当初是你选的这条路，所以硬着头皮你也只能选择走完，而这剩下的三年里，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支持的。” “嗯，明白了。”瑞阳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瑞阳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还有就是，有时间多回来看看，男人干事业没有错，但也不能对家庭亏欠太多，而且那两个孩子你也要抽出时间多教育教育他们，他们两个可是一直都把你这个父亲当偶像的……”老者看着瑞阳说道。 “我会的。” “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按理来说你难得回来一趟，我是应该让你在这里中午吃饭的，不过今天不凑巧，等会儿我要去医院做体检，就不留你了。”老着说道。 “好的，那我以后有时间还会再来看爸您的。”眼见老者下了逐客令，瑞阳起身离开了。 走出四合院后，瑞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双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第四百七十五章 文体活动 瑞阳在北京开会的同时，段云则在厂里搞开了文体活动。 相对于一线车间的一百号工人，机关楼各科室则有两百多名职工。 如果这是私企，段云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人进行精简和压缩，但目前来说，他的大集体显然不能来这一套。 厂办大集体原本就是为了解决工厂子弟和家属就业问题的地方，所以如果这些人不犯什么重大错误，段云是绝对不能将他们开除的，就算调岗将这些人下放到车间，以目前厂子的设备数量来说，也安置不了这么多的人，所以段云还只能先暂时养着他们。 另外段云还有一些打算，想从目前机关的这些人中，挑选一些有用的人才，将来也可以被自己的电子厂做人才储备。 前段时间尽管这些科室的职工对自己抵触很大，但无论如何，这些人已经开始慢慢转变了对自己的敌对态度，变得越来越听话起来，尤其是前几天厂里发工资后，很多人拿到手的钱比以前多了，加上之前瑞局长到厂里视察，摆明了给段云站台的态度，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和段云对着干了，每天正点上下班，没有严重的串岗行为，责任区卫生也打扫的非常干净，这样的变化还是让段云非常满意的。 按照目前的生产情况，这个月一线工人的奖金将会大幅提升，按照当初制定的奖金方案，除了绩效奖，还有安全生产奖，质检奖，节约奖等等，总体收入将会高出机关科室的职工一截。 高出几块钱或者无所谓，但如果高出个十几块钱，肯定会引引来很多人的不满的，段云有时候也需要搞一些微妙平衡，虽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起码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收入差距。 段云想出的办法就是举办文体活动，乒乓球，象棋，演讲，诗歌朗诵只要参与就有奖，肥皂毛巾水杯这些几乎人手一份，如果能获得个前三名之类的，还能发些衬衣，搪瓷脸盆儿这些贵一点的衣服和日用品，总而言之，皆大欢喜。 组织文体活动是书记姜建华的拿手好戏，而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可以做一些对段云有抵触的职工的心理工作。 对于这种文体活动，一线车间报名的工人寥寥无几，原因也很简单，对于他们而言，有那时时间参加下棋，打乒乓球，还不如多干点活多挣点奖金来的实惠，就算是一些挣得少的徒工，也都忙着跟师傅学艺，根本没时间参加这种活动，况且他们平时也没有机关职工那么多的闲情爱好，就算参加，顶多也就分块毛巾，肥皂之类的，提不起有没有兴趣。 所以厂里的这些文娱活动就成了机关科室职工的独角戏，而这些人平时在科室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个喝茶看报，闲着也是闲着，参加这样的娱乐活动还有奖品拿，所以自然是报名踊跃。 在这期间，计生办的主管张秀兰引起了段云的注意。 之前的时候，为了解决机关职工带孩子上班的事情，段云帮助张秀兰这孩子在厂区幼儿园入了托，而从那以后，张秀兰也确实说话算数，再没有把孩子的领到厂里。 平时张秀兰的办公室就在段云经理办公室的斜对面，但两人基本再没打过交道，最多是见了面相互打声招呼。 之前在段云看来，张秀兰平时到厂里上班总是穿着光鲜，打扮的很时髦，完全不符合这个年代女工那种朴素自然的形象。 不过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毕竟张秀兰是个寡妇，自己又独立带着一个孩子，趁着年轻打扮一下自己，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好归宿，真要等到人老色衰才想到二婚的事情，那就更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了，所以段云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她的做法的。 不过这次机关组织文体活动，张秀兰一直积极协作书记姜建华进行策划和组织，她能说会道口才很好，活跃气氛也很有一套，而同样负责组织活动的宣传科的几个科员相比张秀兰则有些相形见绌，甚至登记名次都会出错。 而最让段云印象深刻的是，在厂里举办的诗歌朗诵活动中，将近1000多字的演讲稿张秀兰是唯一一个脱稿朗诵的，而且相比其他上台演讲的女职工，张秀兰表现的要大方自然的多，最终获得了演讲比赛的第1名。 演讲比赛结束之后，段云上前和张秀兰谈了起来。 “刚才演讲的不错，恭喜你获得第1名。”段云走到张秀兰面前后，微笑着说道。 “谢谢段经理的鼓励。”张秀兰也微笑的回了一句。 “刚才比赛的全程我都看了，几个参加比赛的女职工，也就你没有怯场，表现的非常自然，这挺难得啊。”段云称赞道。 “我就是准备的比较充分而已。”张秀兰看了段云一眼，接着问道：“段经理，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秀兰显然看出了段云不单单是想祝贺她获奖。 “是这样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对销售科的工作是否感兴趣？” “销售科？”张秀兰闻言愣了一下。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觉得你的反应和口才都很不错，待在计生办有点儿太浪费人才了……” “计生办挺好的，我愿意一直在计生办工作。”张秀兰说道。 其实平时计生办没有多少事情，每个月基本就是在拿闲钱，虽然工资不高，但却旱涝保收，张秀兰自然不愿意轻易离开这样的岗位。 “如果你肯到销售科工作的话，如果工作做得好，我保证你的收入能提高一倍甚至更多！”段云正色对张秀兰说的。 “你说的是真的？”张秀兰闻言眼前一亮。 “我在这个厂子里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算数？”段于反问道。 “行啊。”张秀兰用手轻轻掠了下自己前额的波浪卷刘海，微笑着对段云说道：“只要段经理肯给我们娘俩一口饭吃，我可以去销售科工作。”。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三大三小 对于需要独立抚养孩子的张秀兰而言，她对钱的渴望是要高于常人的。 这年头还是一个男主外女主内为主的家庭模式，没有男人在外面挣钱养家，张秀兰就需要自己想办法维持生计。 说起来张秀兰在厂里的工资不算低，一个月也能拿个三四十块，可女人们都有攒钱的习惯，没有存款就没有安全感可言。 所以当听到段云给她一个能挣更多钱的机会的时候，张秀兰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尽管他之前还没有过做销售的经验。 而对段云来说，他需要是口才好头脑灵活有经验的销售精英，而且搞销售也需要一定的社会阅历和社交经验，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好找。 之所以培养张秀兰，其实更多的是凭着一种直觉，还有就是在他前世印象中，厂里洽谈生意吃饭的时候，总是有销售科的女同志作陪，有时候她们的一句话甚至比男销售员说半天还管用。 “那就这样吧，这两天我就把你安排到销售科，你先从副科长干起，回头我会给你一些咱们厂产品的资料，你熟悉一下，将来有可能是要出差到别的厂子推销的。”段云对张秀兰安顿道。 “行。”张秀兰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段云问道：“我以前没干过销售工作，到了销售科直接当副科长，这个有点不妥吧？” “销售科四个副科长，也不多你一个，而且如果你将来工作干的好的话，我会把你这个副科长转正的。”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 人事调整的事情，段云交给姜建华去处理，如今两人在工作上已经有了默契，段云制定路线，而姜建华负责修正和圆润，尽量避免断云出现一些政治上的失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如今大集体这边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先前找段云闹事，泡病号的几个刺儿头，这两天也纷纷回到了厂子，姜建华和段云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他几个刺儿头一点儿台阶下，补发了5块钱的工资，也算是厂子这边对他们的一种“妥协”。 至于剩下的几个不信邪依旧要到上级告他的刺儿头，段云没有去理会，之前曾经有一个市委的领导还专门托人给段云塞了一张纸条，说工资是国家发给工人的，他必须要给这几个请病假的工人开工资，但段云只是看了一眼那张纸条，随后就揉成一团，扔掉了垃圾桶。 一般来说，面对市委的领导，段云都会给面子，但有的领导想要干涉段云在厂里的行政工作，这就是不给段于面子，所以段云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留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现在有靠山，不是市委一二把手的领导，段云根本就无需理会，这些领导到厂里参观段云双手欢迎，但想干涉厂子里面的事情，段云绝对不卖他们这个账。 这并不是说段云心骄气傲，所以才无视这些当权者，主要原因是段云在前世的时候看过很多相关的报道，不少原本发展不错的国营企业，最终都是因为当地政府的不科学合理的粗暴干涉，最终走向破产消亡的，所以哪怕段云硬着头皮得罪很多人，这个先例也不能开。 屁股决定脑袋，一些政府领导的思维是不能和企业家完全重合的，很多人都是好大喜功，成功的时候，这些政府官员会站在你旁边鼓掌叫好，你的功劳也会变成他的政绩，然而一旦失败，背锅的却只剩下企业家一人。 这种事情在各地都有发生，甚至也包括红旗80年代的改革前锋人物步鑫生。 步鑫生在指定为中央的改革典型后，成为了当地政府重点关注的人物。 1984年的时候，步鑫生想转型发展生产，最初步鑫生想搞一条年产3万套西装的生产线，报告打上去后，上级主管部门在没有经过任何可行性论证的情况下，就建议他搞一条年产7~8万套西装的生产线。 而这个报告打到省二轻厅后，二轻厅的负责人要求生产规模加码到年产30万套，三年后追加到80万套。 而正是因为上级轻工部门的加码，最终导致了这件事成为了步鑫生的滑铁卢。 当时海盐衬衫厂的厂内资产总共120多万元，但西方生产线投资要600多万元，在建立生产线的这两年时间，衬衫厂的积累和利润全部填入了西装这个坑内，而生产线落成之后，国内的西装热潮已经过去，导致厂子最终亏损严重，而步鑫生本人也走下了神坛，后半生一蹶不振，过得非常坎坷。 段云不可能重走步鑫生的老路，虽然身为国企的干部，他想不受上级领导部门的干涉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段云肯定会在关键决策上减少上级干涉对他的影响。 除了碰到一些市里的领导对他工作的干涉，段云也需要为这个厂子的长期发展制定长远的路线计划。 厂办大集体，没有总厂那样的供销渠道，但在政策上，却有更加灵活的空间，其中之一便是段云可以相对自由的寻找供货和销售渠道。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只有大兴汽车厂这一条销售渠道，而一旦大兴汽车厂产品升级，不再需要这种型号的变速箱后，那么段云的厂子就有断粮的危险。 所以关于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是尽可能的拓展汽车变速箱的销售渠道，另外就是研发，市场前景更好的新产品。 而现如今中国国内的汽车厂家并不多，比较知名的就是三大三小。 其中，“三大”指的是，一汽二汽和上汽，“三小”指的是北京天津广州，剩下的就是像大兴，吉林江北机械厂等这样实力稍弱的汽车组装厂。 想象客户推销产品，就要先知道客户需要什么样的产品，目前三大三小这样的厂家都有固定的零部件供货渠道，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段云想要获取这些厂家的需求信息，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去当地厂子收集信息。 去外地厂家搜集信息就意味着频繁的出差，而且必须头脑灵活做事细心认真，只是思索了一下，段云就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原来总厂老书记赵东升的儿子赵长风。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业务代表 对于赵长风这个人，段云还是观察了一段时间。 最初刚来大集体这边的时候，对于孤立无援，急需建立自己的领导班子和亲信团队，而这期间，赵长风也曾经向段云主动示好。 不过在用人方面，段云还是有些慎重的，看在老书记赵东生的面儿上，段云可以照顾他，但却不一定要重用他。 国企很多领导喜欢用一些听话的庸才，但对段云这种有想法有目标的人来说，他更需要的是独挡一面的人才，或许这种人有野心不好控制，但至少一段时间内还是很好用的。 这一个月来，段云偶尔会去人事科看赵长风，给段云的印象是，赵长风这个人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洁癖，始终穿着一件纤尘不染灰色的中山装，头发也梳理一丝不苟，另外还写的一手好字，看起来像个十足的文人。 还有就是段云在和他交谈的时候，感觉赵长风这个人说话思路非常清晰，表达能力也很强，从这点来说和他父亲倒是有几分相似，虽然不如他父亲那般老道，却非常的沉稳。 所以段云觉得这个人还能用，至于将来能不能派上大用场，还要看他以后的表现。 下午上班，段云直接将赵长风交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经理你找我？”敲了两下门，得到许可后，赵长风走了进来。 “坐！”段云示意赵长风坐下，随即说道：“最近工作忙吗？” “段经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科室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天天坐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屁股都要生疮了……”赵长风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其实他也知道赵长风平时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接着说道：“愿意换份工作吗？” “换份工作？段经理，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换岗？”赵长风有些意外的说道。 “没错，我就是想给你换个工作。”段云点点头，接着问道：“新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你愿意接受吗？” “到什么地方出差？” “任何我需要你去的地方，而且这种出差会很频繁，甚至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外地，和家人聚少离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愿意的话给我一个答复。” “段经理，你能跟我具体说说出差到底是干什么工作吗？”赵长风问道。 “你将会成为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业务代表，到全国的各大汽车厂家宣传咱们企业，介绍推销咱们的产品，另外尽可能多的掌握他们目前厂家的汽车变速箱技术资料型号和采购渠道，然后通过电话，信件等渠道，尽快的将你掌握的消息反馈到我这里，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如果你愿意干这份工作，而且家人同意的话，那么你以后就是咱们厂的业务代表。”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不会满足于只给大兴汽车厂供货，过这种长期安稳的日子。 对段云而言，想让自己厂子的产品能够占领国内市场，他必须掌握大量详实的业内消息。 而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没有互联网无线电话等高效率的信息传输手段，信息相对比较闭塞，想掌握外地的商业信息，只能通过人员出差采集，这也是一种无奈。 “行，这工作我干了。”只是思索了片刻，赵长风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额。”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的对赵长风说道：“你难道不先和自己的家人商量一下吗？另外我还没有说这份工作的工资奖金待遇呢？” “用不着，在我们家我说了算，我做什么事情我老婆都不会反对的。”赵长风摇摇头，接着说道：“至于工资奖金的事情现在谈有点早，总要先看看我能不能干了这份工作，况且我觉得段经理你也应该不会亏待我吧？”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赞许的说道：“那行，从明天开始，我要专门给你和张秀兰上课……” “张秀兰？”陈长风闻言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我已经把张秀兰调到了销售科当副科长，接下来也会把你调过去，以后你们两个就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了，我会重点培养你们两个搞销售，为了让你们两个更好的了解咱们厂的产品情况以及汽车变速箱产业等方面的知识，我需要对你们两个进行一段时间的短暂培训，也就一两天时间吧。”段云解释道。 “那张秀兰是不是也要跟我一样经常出差？”赵长风问道。 “他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不可能经常出差的，平时只是在厂里接待一些厂家客户，以及洽谈生意的时候才会出场，出差跑腿的事情，你一个人就行了。”段云说道。 “那就好。”赵长风闻员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出差？” “这两天先对你进行培训，另外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家人，下个星期我会安排你出差的具体事宜。”段云交代道。 “行！”赵长风点了点头。 “那你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赵长风可以离开了。 看到赵长风离开后，段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叮铃铃！”正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段云随即拿起了电话。 “小段，最近工作忙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瑞局长您好！”听到是瑞局长的声音后，段云连忙与其恭敬的招呼道：“不怎么忙，瑞局长你有什么事情？” “明天早上你来市局一趟，有件事我要当面和你谈一谈。”电话那头的瑞阳说道。 “好的，明天早上我一上班就过去。”段云应道。 “还有，你们厂子最近生产搞得怎么样？”瑞阳问道。 “一切都正常，最近我们和总厂那边搞了合作，生产效率比之前又快了一些。” “很好。”电话那头的瑞阳满意的说了一句，随即说道：“那你忙吧。” 瑞阳说完，挂上了电话。 第四百七十八章 重要任务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开着汽车来到了市轻工局。 段云来的很早，此时还没到轻工局上班时间，不过让段云意外的是，瑞阳比他还要早，当段云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时，看到瑞阳已经坐在里面了。 “进来！”看到段云后，瑞阳立刻挥手让他进来。 “瑞局长早！”段云微笑着打声招呼，随即坐到了他的对面。 “吃早饭了吗？”此时瑞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两个饼子，递给了段云一个。 “吃过了，谢谢瑞局长关心。”段云婉言谢绝了瑞云的好意，看下了他的办公桌。 只见此时的瑞阳的办公桌上，放着很多的文件，摆放有些凌乱，显然是刚刚翻阅过的。 另外瑞阳脸色似乎也有些憔悴，眼圈微微发黑，似乎是刚刚熬过夜。 “前两天我去北京开了个会，会议主要内容是关于合资汽车零部件国产化的事情。”瑞阳拿起饼子啃了一口，接着又拿着茶杯喝了口水，对段云说道：“这些资料你先看看……” “额。”段云闻言，从瑞阳手中接过了一沓子资料。 拿到这些文件后，段云仔细的翻阅了一下，神色顿时凝滞了。 原来，瑞阳给他的这些文件，全部都是关于汽车零部件的产品资料图纸简介。 只是看了一眼，段云就发现这会儿产品介绍非常的先进，远比国产零部件性能构造复杂先进的多。 现如今的段云也算半个汽车专家了，虽然还达不到后世那种专业级汽车工程师的水准，但对目前国产汽车了解还是不少的，之前他在大兴汽车厂期间，也查阅过他们厂的一些档案资料，从中掌握了不少这个年代国产汽车的标准和资料。 在段云看来，这份资料图纸上的汽车零部件，起码要比现在国内引进的5，60年代苏联的汽车技术先进了一代到两代的水平，应该是当前80年代国际先进水平。 “这就是德国大众汽车的桑塔纳轿车的资料介绍，之前我在北京开会的时候，有专门的汽车专家对这些汽车性能和资料进行了讲解，不过我不是搞技术的人，很多东西都听不懂，所以就从部里要了一份资料带回来了。”瑞阳看了段云一眼后解释道。 “确实先进……”段云点了点头，又翻看了几页资料后，抬头对瑞阳说道：“瑞局长，您是希望我们厂子生产桑塔纳轿车的变速箱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瑞阳眼前一亮，接着对段云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是个技术大拿，现如今也帮了咱们大兴汽车厂生产汽车变速箱，你看看这德国人的变速箱你们能搞出来吗？” “这个不可能！”段云闻言眉头一皱。 “如果需要资金设备的话，我可以向省局那边申请……” “瑞局长，想做出德国人的汽车零部件，这个难度可实在太高了……”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就目前这份图纸资料上的介绍，桑塔纳轿车的整体技术水平，起码要比咱们国家目前的汽车生产技术起码先进三四十年，咱们目前的汽车工业水平，也就比二战时的欧洲好一点，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如，就算是咱们国家目前引进的苏联汽车技术，和德国大众公司桑塔纳汽车技术相比，也整整差了一代到两代的水平，所以不要说是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样的小厂，就算是北京上海的汽车厂家，他们也同样生产不出这些高标准的零配件。” “额。”听段云这么说，瑞阳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其实瑞阳也早就预料到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是没有能力生产桑塔纳汽车零部件的。 之前在北京开会的时候，在场的很多专家就已经提到了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任重道远，虽然有些官员保持乐观，说可以在一两年之内实现好桑塔纳轿车40%的国产化率，但这些人显然都是外行，在他们这些领导的印象中，举全国之力，要办的事情肯定是能短期内办出来的，就如当初560年代的两弹一星，但实际上，造车难度并不亚于两弹一星的难度，甚至还要高很多，毕竟这是需要国家整体工业提升到一定高度，才有可能支撑国际领先的汽车生产体系的。 瑞阳之所以信任段云，主要是因为段云之前的工作表现太过亮眼，几乎一己之力靠的技术撑起了一个连续三年亏损的厂办大集体，而且段云之前也曾经协助过大兴汽车厂安装新生产线。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脚踏实地，尤其是制造国外先进汽车这种事情，想依靠某个人创造奇迹弯道超车是不可能的事情。 “瑞局长，虽然我们厂子暂时做不到能够给桑塔纳教授生产零配件的能力，但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和设备的话，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有信心能将我们厂的汽车变速箱做到国内领先的水平。”段云正色对瑞阳说道。 段云也看出了瑞阳的心思。 其实段云最早也是一直想着将来能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这班车，将自己的企业发展起来的，他甚至有一个相对稳妥周密的计划，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瑞阳居然会主动找到他提出这件事。 既然瑞阳也希望段云的企业能成为大众公司的配套生产厂家，那段云肯定要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 “国内领先？”瑞阳闻言，双眼再次闪过一抹亮色。 “我是这么想的，国家居然支持这件事，那么肯定会重点从咱们国家技术水平最好的企业着手扶持，如果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能够成为国内汽车变速箱技术领先的生产厂家的话，哪怕还达不到国际先进技术，国家也应该予以扶持吧？”段云直视着瑞阳说道。 “你说的对！”瑞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我这次参加会议的时候，部委的几个领导他们更看好北京上海的汽车配套企业，尤其是上海的工业企业，因为国家准备将德国大众的合资厂建在上海，而且北京和上海的工业水平要比咱们大兴高一截，你有信心能竞争过北京上海的这些厂家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 男人的承诺 “只要上级能给我们厂子足够的扶持，两年之内，我会让我们的汽车变速箱成为国内最好的同类产品！”段云拍的胸脯说道。 段云之所以将立下的期限定为两年，一是因为明年1984年，是德国大众公司在中国合资建厂的日子，留给段云的时间并不多。 另外一方面，段云若想把汽车变速箱做到全国第一，必须在现有产品的基础上研发出新的产品，将现有厂子的技术设备发挥到极限，而且新产品设计出来后，还需要反复的装车上路测试，这个步骤是必不可少的，起码也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取得大量相关的测试数据之后，有了足够的经验技术积累，才能做出经久耐用的好产品。 所以两年的时间尽管看起来很长，但实际上对于汽车变速箱研发这种工程来说，很多时间消耗是不可压缩的，两年的时间对段云来说，也是有些吃紧的。 “两年？”瑞阳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两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你能不能把这个时间再缩短一些……” 两年的时间对于瑞阳来说显然太长了，因为他根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次去北京拜访老丈人，老丈人只给了他三年时间，段云用两年时间去开发新产品，而且还只是国内技术领先的变速箱产品，而最终能实现成为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供货商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这显然是瑞阳无法接受的。 “瑞局长，两年的时间其实其实已经很紧张了。”段云面露难色，接着说道：“以我们厂子目前的设备人员和其他条件，能在两年内开发出国内领先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而且研发产品需要一个过程，是需要反复测试和改进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走仿制国外产品的路线，而且就算是仿制，以我们厂目前的设备和资金来说也是很困难的……”段云说道。 国家改革开放之初，很多厂家也是走的仿制国外产品的路线，吸收消化国外先进技术的。 其实在8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尚且是没有专利法的，中国第1部专利法是在1984年3月才颁布实施的，而在此之前，国人甚至根本就没有专利侵权的概念。 仿制国外产品对段云而言是一条捷径，而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段云的厂子就算想仿制国外产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先进的产品，它肯定是仿制不出来的，因为其中涉及的工艺以及材料方面，这是段云无法解决的，而仿制一些，在国际上相对落后却比国内产品先进的变速箱产品还是有些选择的余地。 可就算是想仿制一些国际上有些落后的产品，以目前段云厂子的实力还是很困难的，最起码也要有国内比较先进的机床设备。 所以段云想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要先从瑞阳这里争取到更多的资金和设备。 “仿制确实是个好办法！”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瑞阳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接着对段云问道：“那你需要我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需要国内最好的机床设备，还需要大量关于汽车变速箱方面的资料图纸，另外就是在我们厂的西边，有一处废旧厂房，只建了一个地基，我想把这个厂房盖起来，我们厂子的产能太低了，如果产量跟不上去，也是不可能成为国内大汽车厂家的供货商的……”段云说道。 “关于厂房设备和资金的问题，我会向上级部门申请的，国外资料图纸的话……这个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派人去北京跑一趟，或许咱们部里的资料库应该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瑞阳正色说道。 “那太感谢瑞局长了。”段云满脸堆笑的说道。 能从瑞阳这里争取到厂房设备和资金，对段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大集体这边的实力现在实在太弱小了，想要慢慢发展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有了新厂房和新设备，段云就可以用来创造更高的效益和更强的技术产品。 虽然段云最想要的还是国外的技术和生产线，但目前来看不太现实，国家对外汇的管控非常严格，是不可能把如此宝贵的外汇投入到像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厂办大集体，所以退而求次，能取得资金厂房和国内最新的机床设备，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你也用不着谢我，我对你可是有要求的，最多一年时间，你必须把新产品搞出来，而且一定要是国内领先的！做不到的话，我可是会对你问责的！”说这番话的时候，瑞阳的语气有些严厉。 事情明摆着的，作为上级领导，瑞阳帮段云争取到了一切所能争取到的资源，这些资金和设备的投入，是必须要看到效益的。 而且瑞阳寄予段云很很大的期望的，甚至压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所以他必须要给段云一些压力。 “如果资金和设备到位，新厂房能在三个月之内建成的话，我可以在一年之内拿出性价比国内领先的新产品。”段云正色说道。 瑞阳给段云压力，段云同样也给瑞阳出了不小的难题。 资金和设备还好说，凭借瑞阳的能力，想从省局那边要来资金和设备，并不算太难的事情，但厂房想在三个月之内建起来，这其中的难度就有些大了。 “行！”瑞阳几乎不加思索的就答应了段云的要求。 其实瑞阳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也明白，段云厂子资金设备到位的越早，新产品的研发才会越快，说是给段云争取时间，其实也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瑞局长您放心，只要资金设备到位，我保证对得起国家花的每一分钱！”段云拍的胸脯说道。 “你用不着替我保证，我不是要看你怎么说，而是要看实实在在的成果的，咱们都是男人，都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 “我明白了。”段云点头说道。 “行了，那你把这些资料带走，要妥善保管好，回去忙吧！”瑞阳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第四百八十章 紧锣密鼓 离开轻工局，段云感觉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一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宽裕，哪怕是仿制国外产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另外这瑞阳这边能给他多大的支持，以及他能获得什么样的设备，原材料获取，是否能获得更多订单，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因素。 瑞阳扶持他的决心，段云是能感觉到的，但也不能抱太大希望，说到底，段云可以从瑞阳这边获得一些国内比较新的设备和材料，但顶尖的设备比如高端的车床等等，数量很少，而且都是优先军工企业，段云这样的民生企业是不可能获得这么先进的设备的。 但无论如何，能从金融局这边获得支持和资源，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段云他不能奢求太多，只能更多的依靠自己的努力。 回到厂子后，段云将张秀兰和赵长风带到了会议室，开始给两人上课。 搞推销的人必须要非常熟悉本厂的产品，这是最基本的，所以段云需要给他们讲自己厂里产品设备的各项具体参数性能以及构造原理等等，便于俩人日后接待客户的时候，能更好的推销产品。 张秀兰听得很认真，段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了本子上，而赵长风则让段云感觉惊喜，虽然以前赵长峰一直是在人事科工作，但它对于齿轮加工工艺方面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会看图纸，也懂得很多制造原理，甚至段云感觉他个技术水平比厂里的那几个技术员还要高。 一个学的认真，另一个本身就懂行，所以段云教的也非常轻松，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的课程就结束了，除了厂里产品和机械技术方面的知识，段月还给他们讲了一些关于推销经验，尤其是后世常用的一些营销方式，比如促销打折，赠品，免费试用，回扣，公关资助等等，有些营销方式，或许他们用不上，但却可以让他们拓展推销的思路，按照市场化的游戏规则和思维来工作。 段云前世从来没有干过推销之类的工作，但相关的所见所闻还是不少的，有些对后世的人来说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但对如今这个计划经济为主的年代的人们，段云的这些推销方式还是很新颖的，也让张秀兰和赵长风感觉非常新鲜。 其实搞推销这行，培训只是个入门阶段的程序，真正想干的好是需要自己的悟性和经验的。 而且断云日后还是要挖掘更多推销方面的人才，组成一个专业的团队，专门负到全国各地汽车厂家摸底推销，这些人只要一年能拿下一两个订单，就足以养活大集体，这样的小厂很长时间了。 段云现在所具有的优势就是相比于计划经济内的这些国企，它可以更多的运用一些市场经济的手段，光是一个回扣，就已经能让他在厂里的产品销售方面占据很大的优势了。 段云只给了赵长风一天休息的时间，然后就给他开好证明，把他指派到北京出差了。 时间有些紧迫，在这个没有互联网，消息相对闭塞的年代，段云想获取同行的信息资料，只能靠派出人员出差跑腿。 另外段云这段时间也养成了爱看报纸的习惯，前世的时候由于手机互联网发达，段云基本上就从来没有买过报纸的，但现如今，他每天上班的时候，桌上都放着厚厚一摞的报纸，而这也成了段云每天工作的开始。 《人民日报》《参考消息》《山西日报》《大兴日报》以及各种内参等等，段云都是从头读到尾，甚至连广告都不放过。 段云对信息的渴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这个改革开放之初，国家政策变幻莫测，风起云涌的时代，段云必须精准的把握社会发展的脉搏，抓住每一个他能抓住的机会。 周一早晨，段云亲自开车将赵长风送到了火车站，安顿了几句后目送他进入了站台。 段云这次交代给赵长风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尽可能的了解汽车行业的信息，毕竟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厂办大集体，北京汽车厂能接待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根本不能奢望。 两人分开后，段云刚开车回到厂子，在厂门口站岗的齐胜利就迎了过来。 “段经理，有人找你。”秦胜利对段云说道。 “谁啊？” “说是咱们市轻工局的人。” “人呢？” “保卫科里坐着呢，带了不少东西，说要亲自交给你。”秦胜利说的。 “领我过去。”段云说完，就跟着秦胜利来到了保卫科。 进入保卫科后，段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而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印着上海标志的皮箱。 “你好”段云见状上前招呼了一声。 “你就是段云段经理么？”瘦高男子看到段云后问道。 “没错，我就是段云。”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瘦高男子右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皮箱，对段云说道：“这是瑞局长让我到北京给你取来的汽车资料。” 瘦高男子说话间，打开了那个皮箱，里面赫然露出了厚厚的好几包档案袋。 “从北京取来的资料！？”段云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要知道，大兴距离北京有三四百公里，坐这年头的绿皮火车，起码要8~10个小时左右，而自己是前天早晨和瑞阳谈话的，这才隔了一天时间，瑞阳就已经派人送来的资料，这样的速度让段云感觉难以置信。 “前天早晨瑞局长就让我坐火车去北京了，昨天从部里取来的资料，下午就坐火车返回了，说是急用的……”瘦高男子看出了段云的疑惑，于是说道。 “啊，那真是太辛苦您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瘦高男子将箱子里面的资料取出放在了桌子上，对段云说道：“瑞局长还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 “他让你抓紧时间。”瘦高男子将箱子清理干净后，拎在手中，起身离开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仿制产品 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瑞阳就派人从北京部里取来资料，送到段云手中，速度之快，令段云感觉不可思议。 而这也表明了瑞阳的一个态度，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他的这种做法确实给了段云一种紧迫感。 将轻工局的这个瘦高男子送走之后，段云随即让保卫科的人把桌上的厚厚几包资料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段云的办公室里有个资料柜，如今已经被堆得满满腾腾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工具书和厂里的资料。 段云让保卫科的人将那七八个厚厚的资料袋放在办公桌上后，就关上办公室的房门，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拿起其中一个档案袋，段云看到上面写着“伏尔加汽车工厂产品资料”。 段云目光一怔，随即又拿起了其他档案袋。 只见这些档案袋上分别标注着的是“高尔基汽车工厂产品资料”“利哈乔夫汽车厂产品资料”“乌里杨诺夫斯克汽车厂产品资料”“莫斯科人汽车厂产品资料”等字样。 这明显都是苏联汽车的图纸资料。 只是思索了一下，段云就反应过来。 新中国成立之后，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局面，工业体系更是全面落后，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 上世纪50年代苏联对中国的援助，不仅仅是提供资金和物资，苏联还慷慨地拿出了核心技术和生产设备，无私的派出了大批专家和工程师，手把手的帮助，一穷二白的中国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 可以说，如果当初没有苏联对中国的援助，中国的工业化进程起码要晚30年时间，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援建项目的大部分设计工作和设备制造由苏联完成，其余部分由苏联专家帮助中国企业完成，大批苏联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参与到这些工业项目的建设中，有些项目甚至从苏联搬来了整个工厂的图纸和设备，而这些图纸和设备一直到解放开放之前，都在大量使用中。 而这几个档案袋的资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从前苏联那边获得的图纸资料。 在上个世纪50年代，领导干部用车中，伏尔加称得上主打车型，当时的国家，高级领导人都坐过这种轿车，而在1960年的时候，北京汽车制造厂的前身：北京第一汽车附件厂在1960年就曾参照伏尔加轿车的图纸，试制出“东方红”牌轿车，而其后很多国产汽车，也都是仿制前苏联汽车产品制作出来的，包括目前段云厂的生产的变速箱，也是根据前苏联嘎斯汽车变速箱仿制而成的。 中苏是在60年代初交恶的，如果只是那个时代的资料图纸的话，对段云的参考价值就不高了，毕竟现在国内已经有了成熟的仿制60年代苏联汽车生产技术。 不过当段云打开“伏尔加汽车工厂产品资料”的档案袋后仔细翻阅了一会儿，顿时有了意外的惊喜。 原来轻工部的这份档案资料一直都是有更新的，虽然中苏关系走在20年前就已经交恶，但却一直保持着经贸往来，六七十年代也曾经进口过不少苏联的汽车，这其中很多资料只有汽车零部件构造图纸，而缺乏相关的技术工艺参数，显然应该是当时国内通过拆解等方法获得的设计方面的图纸资料。 用了整整一上午时间，段云将这几个档案袋你的图纸资料大致的翻阅了一遍，最终将其他档案袋放到了资料柜中，而只留下了伏尔加汽车工厂的资料袋。 段云之所以特别留下了伏尔加汽车工厂的资料，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因为伏尔加汽车可以说是代表了苏联最高的汽车工业水平，而且当时伏尔加汽车是中国汽车产业的一个标杆，其二是因为，目前厂里生产的汽车变速箱，也正是仿制当初五六十年代伏尔加旗下的嘎斯汽车变速箱生产出来的，如果段云进行仿制的话，有一定的技术基础，要比仿制其他车型的变速箱容易一些。 后世人对苏联产品有种傻大笨粗的印象，但实际上，在70年代，苏联绝对算得上是世界工业强国，只是由于计划经济的局限性，无法产生世界性的汽车品牌。 苏联汽车的衰败是衰败在他的计划经济的体制上，以及国运问题，但实际上80年代之前的苏联汽车，还是非常先进的。 段云先筛选出了70年代后苏联伏尔加汽车厂的主要车型资料，然后在这几种车型中寻找适合仿制的汽车变速箱。 中午段云没有回家，而是让自己的助理大军到食堂给他打了一份饭，他坐在办公室中，边吃边继续查阅这些资料。 最终，一款名为ba3-2101车型的变速箱引起了多云的注意。 这种ba3-2101“日古利”轿车，其实就是这个年代国人熟知的“拉达”轿车。 这种轿车是1970年4月19日开始生产，而到了1973年12月的时候，已经生产了整整100万辆，到了1978年6月3日，总产量达到了400万辆。 能生产这么多辆的汽车，说明这一型号的汽车是经过了市场考验的，发动机和变速箱技术应该是非常成熟的。 虽然这种70年代的车型相比于80年代的欧美日系汽车，性能上稍稍有些落后，但对于目前国内大部分汽车厂家使用的五六十年代的汽车技术而言，已经算是先进的了。 因为瑞阳只给了段云一年的时间，所以段云也不能好高骛远，况且国际上先进的欧美日系车，以国内的设备材料而言，是根本做不出来的，所以仿制这种70年代生产的苏联汽车变速箱，就成为了段云的最佳选项。 这种款式的拉达汽车使用的是4速手动变速箱，相比段云厂子目前生产的变速箱，结构要稍微复杂一些，性能也更加优越，要比国内商用车普遍使用的变速箱产品好一些。 其实段云最初是想仿制出一台液力自动变速箱的，自动变速箱不用离合换挡，档位少，变化大，连接平稳，因此操作容易给开车人带来很多方便。 但如今的国内汽车市场上，由于是计划经济，普通市民是买不起汽车的，所以根本不用考虑开车人的方便，另外液力自动变速箱，结构复杂修理困难，而且费油不经济，传动效率低，变距范围有限，虽然技术先进，但并不符合国情。 而普通的手动变速箱，结构简单性能稳定，价格便宜还省油，尤其是价格便宜，这点非常重要，有利于产品销售打价格战，所以综合考虑之下，段云最终选定了这款比较成熟的手动变速箱。 另外凭借着段云深厚的机械技术造诣，他还可以对这款手动变速箱进行一些小小的改进，使其变成真正意义的“国产”变速箱，可以更好的展现自己厂子的技术设计能力，同时也能迎合一些国人的民族自豪感…… 第四百八十二章 设备清单 确定好要仿制的汽车变速箱后，段云立刻让厂里的技术员将相关的图纸复制出来，同时绘制了四份，一份在厂里资料科留底，我扔地打去的话，一份放在段云办公室，另外两份儿则留在车间和段云自己使用。 拉达汽车的变速箱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产品了，性能稳定，省油而且造价相对低廉。 不过在段云看来，自动变速箱还是有改进的余地的。 在齿轮传动方面，段云不敢轻易改动，因为哪怕是对齿轮的任何一个微小的改动，都可能对整台变速箱的性能产生重大影响，甚至需要全盘推倒，重新设计，所以在这一方面段云准备全盘采纳原设计图纸上的资料。 所谓小的改变是在这种汽车变速箱外观和功能上的一些添加。 这种拉达变速箱要判断是否有合适的流量，唯一的办法就是拧下填空塞，然后把指头伸进去，段云决定将排水塞视为可视镜，这样任何看过设备的人都很容易注意到是否存在油不足的问题，非常的方便。 另外就是段云在此轮加工方面，要采用国内比较好的新式钢材，同时准备改进热处理工艺，让变速箱齿轮硬度耐用性等参数，达到一个新台阶。 所谓的新的热处理工艺，其实就是段云想设计改造出一种渗碳炉，对齿轮工件进行表面渗碳工艺处理。 所谓的渗碳工艺，是对金属表面处理的一种，采用渗碳的工件多为低碳钢或低合金钢，具体方法是将工件置于具有活性渗碳介质中，加热到900~950摄氏度的单向奥数体区，保温足够时间后，使圣诞戒指中分解出活性炭原子渗入钢件表面，从而获得表层高碳，内部仍保持原有成分，这要是工件的表面层具有高硬度和耐磨性，而弓箭的中间部分依然保持着低碳钢的韧性和塑性，这样可以大大提高。 目前国内渗碳炉还处于一个非常低的水平，国内之前有厂家生产老式的井盖式炉，有一定渗碳功能，但无法精准控制碳碳含量，也无法使渗碳产品具有更好的渗层均匀性和表面质量。成本消耗也比较大，所以在国内很少有厂家使用，技术相对不够成熟。 即便是红星齿轮总厂，他用的热处理工艺还是苏联援建时候的技术工艺，只是单纯靠物理热处理，没有渗碳的步骤。 段云前世在汽车厂当技术员的时候，厂子里就有两台渗碳炉，相关的构造原理和技术图纸资料段云都是有记忆的，不过目前厂里的两台热处理炉是无法改造成渗碳炉的，段云还需要购置和前置设备相近的炉子进行改进。 以前厂里没钱，买不起新设备，但现在有了瑞阳和市局的支持，段云也就有了实现自己计划的基础。 前期瑞阳向省局申请的设备征求了段云的意见，让段云列了一张清单，在全国范围内购买新型设备。 虽然这周省局能不能批准，还是个未知数，但段云显然不会放过这次让厂子壮大的机会。 第1次递交给瑞阳的清单中大部分都是国内十八罗汉的产品，其中包括沈阳第一机床厂生产的ca6140车床，这种产品结构先进，性能可靠，质量稳定，操作方便，即便是在后市也被大专院校当做典型机床编入教材。 现如今红星齿轮厂总厂那边就有好几台这样的车床，相比于大集体目前用的ct8305型号的车床，加工速度和精度都有了不小的提升，算是国内最好用的普通车床了。 铣床段云选择是北京第一机床厂的产品，其中包括x62w万能铣床，以及70年代中后期研究出来的xkd2012型号三坐标数控龙门移动式洗床。 磨床用的是北京第二机床厂的高精度万能外圆磨床，这种磨床在国内算是比较先进的产品，也利于段云后期的改装。 除了各种机床设备，这次引进设备的重头戏，段云放在了预热炉上。 段云需要一台专业的渗碳炉，不过目前国内的相关技术才刚刚开始起步，段云挑选的余地很小，最终选择的是丹阳市工业炉厂生产的大型井式渗碳炉，这也是目前国内唯一一家生产渗碳炉的厂家。 段云也是从报纸内刊资料上看到这个厂家的产品的，只不过内参上写的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介绍，在段云看来这种设备应该还是很原始的，井式渗碳炉原本就属于设计最简单的一种渗碳设备，论能耗和渗碳的效果，远不如后世先进的真空渗碳炉，如果想达到理想的热处理效果，段云还需要借助前世的经验技术对这种设备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装。 多少人坐在办公室里整整研究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还将资料带到了家里。 这次往事改进新汽车变速箱的计划，让段云感觉激情满满，看着满桌子的图纸，仿佛又回到了刚刚重生时候研制天线音箱和在厂子里搞技改的等那段激情时光。 说到底，段云还是天生热衷于搞技术，他一直想依靠前世自己苦读积累下来的技术，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浓墨重彩的印记，同时收获属于自己的财富和爱情。 今天晚上函授站没有课，平时的这个时候，段云都会和程清妍压马路或者看电影。 但今天段云则领着程清妍来到了俩人之前学英语的灯光球场图书馆。 以往两人约会的时候很少谈工作，但现在不同，关于研发新产品的任务时间非常紧迫，所以不得不牺牲一些私人的时间。 有个同样对机械技术痴迷，一起工作过的女友就有这样的好处，俩人有共同话题，而且也能理解彼此工作上的难处。 所以段云没费多少口舌，就连哄带骗的将曾程清妍成了自己的助手，帮忙绘制图纸，同时也一起钻研，技术改进上的细节问题。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段云虽然是技术上的大拿，但程清妍有她自己的长处，至少在会议室图纸方面，她就比段云仔细认真的多，画出了图纸，格外的干净，标注的字体也非常清秀工整，看起来相当的舒服。 而段云给程清妍的奖励，就是把自己没有剃干净胡茬的嘴巴亲吻过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 环保评测 第二天一早，段云来了厂子后，就开始召集公关小组的人开会，讨论仿制拉达轿车变速箱的事情。 开会讨论的最终结果是，先按照资料上的图纸，原比例做出一台汽车变速箱样品，齿轮处理工艺则沿用目前场子的汽车变速箱生产工艺，用于日后的参考和改进。 会议结束后，技术员立刻将图纸带到了各个工位，交给了工位上的老师傅，让他们抽出时间将样品做出来。 其实以目前厂子的设备技术而言，想仿制出一台汽车变速箱的样品出来并不是难事，齿轮精度和热处理都能勉强达标，但也只是勉强达标而已，想做到国内第一，日后在热处理和齿轮加工精度方面，还需要不断的改进。 研发汽车变速箱绝对是个非常烧钱的事情，就算是仿制，也只能仿制出外形，这种拉达变速箱内齿轮的各项参数还是个未知数，所用的刚才材质，估计国内也是没有的，而且就算做出了合格的样品，想要做到成功量产，这是另外一回事，那需要更大的投入以及更好的设备。 在这中间，产品的成本也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重要因素，段云想要获得能高效生产，需要不断的优化生产工艺，有时甚至还需要降低一些产品的性能。 所谓降低产品的性能，并不是指生产劣质产品，而是给产品降低一个档次，也就是所谓的一分价钱一分货。 段云当然希望厂子能生产出质量更好，性能更为优越的产品，但也要考虑当前的国情，当前是计划经济，普通市民买不起汽车，大部分都是供应，政府机关和部队，通常汽车厂都有固定的渠道进货，也不用为汽车销售发愁，不需要讨好消费者，自然也就不需要将车子造的太舒适太好，只需要质量合格耐用就可以了，这其实就是计划经济的一个弊端，国企没有技术革新的动力，也没有市场竞争的意识，能在顺利交货的同时降低成本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而要是想让这些国企汽车厂引进自己的设备，价格是他们考虑的最为重要的因素，只要价格比原有渠道低，而且性能差不多的话，再加上一些回扣等其他好处，那么段云其实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段云从来都是一个务实的，目前大集体最优先考虑的是经济效益和生存问题，至于将来能发展到什么规模，那是以后要考虑的问题，现在只考虑赚钱和扩大销售渠道。 “段经理，变速箱样品齿轮部分已经做完了，您过去看一下。”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车间主任罗飞来到了段云办公室对他说道。 “好的，你辛苦了。”段云文也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罗飞来到了车间。 此时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下班，但各岗位上的工人依旧没有提前早退的意思，都在各自忙碌中，工人如此自觉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高尚爱厂奉献，只是因为段云是按绩效给他们发工资奖金，多干的每一点活最终都会变成钱进入他们的口袋，奖金额度高，工人干活自然才有动力。 在车间的工作台上，段云看到了放置在上面的样品零件。 拉达轿车的汽车变速箱结构要比段云目前生产的汽车变速箱复杂一些，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段云的场子还是能加工出这些齿轮的。 “这种斜齿轮加工起来有点费劲，自动滚齿机加工不出斜齿轮，咱们的老师傅也是花了点时间才做出来的，一个人用了将近一上午就做出这么一个。”车间主任罗飞用手指了指放在中间的一件斜齿轮工件，对段云说道。 “嗯。”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这种斜齿轮的加工，算不上什么工艺难点，段云只需要给自动滚齿机上设计，出一套新的工装即可。 “下午你带着变速箱外壳图纸去总厂那边，让他们把这个变速箱的外壳加工出来，就要两套，拿回来试用。”段云安顿道。 “好的。”罗飞应道。 “行了，准备准备中午下班了。”段云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 新设备还没有运到厂之前，段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更多的只能是图纸的设计方面。 段云也知道，当前国内审批程序非常复杂，市局党政局的报告，短则一两个月，长的半年一年，效率非常的迟缓，所以段云现在有些担心瑞阳到底能不能及时将资金和设备送到自己子来。 然而，出乎段云意料的是，当段云下午来厂子里上班的时候，就迎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三人都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手里拎着黑色的皮包，领头的艺人戴着眼镜，留着一个中分头，个子挺高的。 “你就是段经理吧？”领头的那个中分头高个儿，看到段云后，从传达室走出招呼道。 “没错，我是段云。”段云点点头，问道：“你们是……” “啊，我们是环保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中环头高个说话间，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递给了段云。 “武长青……啊，你好你好！请问你们来我们厂子有什么事情吗？”段云接过工作证看了一眼后，随即微笑地问道。 “轻工局任局长给我们局打电话，说你们厂子准备要建厂房，我们要看看你的厂房位置选址，做一下环保评估。”名叫武长青的中分头说道。 “行，我给你们看看！”段云闻言一喜，随即领着三人进入了厂区。 段云实在没有想到瑞阳的效率如此之高，一般来说新建厂房要需要三个步骤，第一是项目前期立项审批阶段，第二是环保审批，最后是办理相关手续。 现如今环保局来来工厂这边勘察，说明已经通过了项目前期立项审批阶段，只要环保审批程序没有问题，那么很快就能进入施工程序了。 其实之前工厂的西边，就已经有一个只有地基的未完工的厂房，环保审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这次几人过来也就是走个程序而已。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段云让自己的助手大军骑车到总厂那边的供销社买了三条凤凰烟，当段云将三条烟谁给环保局的这几个工作人员后，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同志般”的笑容…… 第四百八十四章 高效施工 一切都比段云预想的要来的快。 又过了两天时间，段云就迎来了电建一公司的土建工程队。 大兴本地有好几个建筑工程队，但相对来说，这些工程队实力都不强，也缺乏机械施工设备，绝大部分都是靠肩挑人扛。 当时这些工程队有个口号，叫“吃三睡五干十六”，工人们干活很卖力，但效率就是上不去。 而相比于大兴本地的这些工程队，电建一公司作为省建企业，拥有全省甚至全国最好的机械装备，而且他们公司的土建分公司，经历了好几个电厂工程的气机房散热塔土建工作，经验丰富实力雄厚，盖段云大集体这样的小厂房，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电建一公司并不是市轻工局的下属企业，但瑞阳还是通过关系联系到了一公司的领导，让他们承揽了红星齿轮厂大集体厂房的建设项目。 瑞阳选择让电建一公司承揽工程，显然是出于效率的考虑，毕竟相比于电建一公司的土建工程队，市区的其他几个建筑单位简直就像是正规军和游击队之间的差别，装备和人员都差距太大。 第1天，电建一公司土建工程队只派了几个技术人员带着仪器勘察现场，协同他们的还有市轻工局的两名工作人员，手里都拿着图纸指指点点，完全不用段云插手。 而到了第2天，电建一公司的推土机和挖土机就已经开到了劳动服务公司的门口。 电建一公司的土建工程队显然对建这种厂房是有丰富经验的，放线测量，开挖机坑，基础浇筑，地梁浇筑，七八十名一公司的工作人员进入厂区，大量的砖瓦水泥也从二电厂工地那边输送过来。 现如今，二电厂工程那边汽机房烟囱土建项目已经全部交工，也正是因为如此，电线一公司才能腾出手来承接市轻工局的这个厂房建设项目，来的都是公司土建的骨干力量。 电建一公司土建工程队的建筑速度令段云咂舌，只用了一天时间就重新挖出了基坑，以前厂房留下的砖土地基被全部清除，取而代之的是混凝土浇筑的地基。 这二年建筑钢材是最难买的物资，但电建一公司却富裕很多，电建一公司承建的大兴二电厂是国家重点项目，不光给大兴本地供电，同时也担负着像北京输电的任务，而作为二电厂一期工程的承建单位，光是大兴二电厂一期工程，盈余剩下的水泥钢材，就足够修建好几个厂房了。 而修建劳动服务公司厂房，既能养人，又能将库房的剩余材料转化为经济效益，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之前电建一公司和红星齿轮厂有过节，但最终还是同意承建红星齿轮厂大集体的厂房。 电建一公司施工队的进驻，让厂区顿时变得喧闹起来，机关科室上班的人们，眼看的施工队日夜加班浇筑地基，对他们内心还是有不小的震撼的。 段云来这里，也就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让厂子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厂里的职工看在眼里，心里则越发的对多云感到敬佩。 虽然这年头国企混日子的人多，但对于有能力干实事的领导，厂里的工人还是非常尊敬的，而段云这次是真的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现如今厂里开会，已经没有人再和段云对着干了，但凡只要不涉及自己利益，段余的任何提议都能在工厂职代会上迅速通过，然后落实到车间和各科室。 新厂房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建起，厂房的设计图纸完全是由市轻工局那边负责的，他们会根据这次引进设备的多少，有专业的设计人员进行设计，完全不用段云操心。 而且让段云感到满意的是，之前看图纸的时候，他发现这次修建的除了一个主厂房外，还有一个占地面积要小一些的厂房，之所以会加盖一个小厂房，也是当初段云提出来的，说是要当做生产其他零部件的车间，当时的瑞阳也同意了，现在看来，瑞阳确实实打实的兑现了承诺。 段云之前和一公司土建的负责人聊过，对方表示像他们厂的这种厂房，最快三个多月就能完成。 建厂房最难最耗时的是打地基，只要地基打到地面零米以上，接下来的工程进度将会变得飞快，几个土建班组，几乎一天就能搭上一个脚手架，最后吊顶工作，吊车等机械设备齐全的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相比于一般的工程队，电建一公司土建速度要快了很多。 新厂房工地上已经悬挂上了一条“大干一百天”的横幅，工人朝五晚九，甚至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工地现场一片火热。 时间一晃进入六月，大小两个厂房的地基已经完成，厂房的四面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盖起。 6月大兴天气渐渐开始炎热起来了，段云安顿食堂天天中午和下午给工地送绿豆汤，还自掏腰包给这些建筑工人买冰棍儿吃。 看着厂房一天天的盖起，段云的心情非常好，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而就在这段时间，段云也没有闲的，做出仿制变速箱的样品后，他打算进行产品测试。 拉达汽车变速箱是商用轿车变速箱，不过段云显然是买不到轿车的，这年头私人购买轿车还是非常罕见的，另外就是价格太昂贵，所以一般只是供应政府部门使用。 不过段云云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之前它的212吉普就是从大兴汽车厂买的，当时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在大兴汽车厂的小车班里停着两辆212吉普车，段云买走了一辆应该还有一辆在小车班。 一般来说，各种型号的汽车用的离合器，发动机都是不同的，但实际上，由于北京吉普车年产量只有5000辆，根本供不应求，所以各地都是通过各种渠道购买发动机变速箱等重要部件，然后手工敲打车身，自己制造“北京吉普”，以至于此后一段时间马路上出现的都是各种组装杂牌的212吉普车，段云换装变速箱测试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产品实验 六月初的一个早晨，段云开车带的于淑兰前往了大兴汽车厂。 来到大兴汽车厂后，接待他的依旧是厂长李修。 如今的段云已经是大兴市的名人了，他在劳动服务公司搞改革的事情当地报纸媒体也都报道过，省市的内参上也经常出现段云的名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技术员了。 另外段云和大兴汽车厂的厂长李修也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私聊交，现如今这个年代是个人情社会，没有人脉关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经常让曹东上门给李修以及汽车厂的其他几个主要领导送东西，有时是烟酒，有时各种肉蛋鱼，这些都是段云自掏腰包，他自己不出面，毕竟他现在本人也是个领导，不能被人抓住把柄，而曹东就无所谓了，他本来就是个无业青年。 钱送到了位，事情自然就好办。 得知段云想买他们厂的另外一辆212吉普车后，李修立刻就领着他们来到了汽车班。 “这最后一辆212吉普车我还打算留在厂里当个纪念呢，既然小段你想要，那就卖给你好了。”李修指着车库里停着的那辆212吉普，对段云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李厂长了！”段云闻言道了声谢。 “其实凭咱们俩的关系，我应该给你便宜点的，但这毕竟是厂里东西，要走账的，所以只能按上次的价格给你……”李修小声对段云说道。 “明白，就按上次的价格就行！”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没打算搞价，因为这次本来就是以单位的名义购买，并不是对于私人购买，所以便宜个几百一千的，对段云没有任何影响。 “那行，小段你先看看车况吧。”李修说着，示意跟在身后的小车班儿司机把车钥匙取来。 片刻后，段音从小车班司机的手中接过钥匙，坐上了车库里的那辆212吉普。 车子启动后，段云绕着汽车厂的厂区开了一圈儿，重新回到小车班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辆212吉普车况还算不错，虽然平时不开，但小车班的司机日常保养做的不错，车况方面和段云之前买的那辆212吉普差不多，用来坐汽车变速箱的实验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随后，于淑兰和汽车厂的财务对接了一下，将车款付清后，李修派小车班的司机将车子开到了段云的厂子，这笔交易算是完成了。 婉言拒绝了李修中午留他在工厂食堂吃饭的邀请，段云开车和于淑兰回到了厂子。 眼见段云又买回来一辆212吉普，保卫科的人第一时间就将车子擦了个干干净净。 下午上班后，段云就组织攻关小组的人，将之前做出来的拉达变速箱样品，安装在了这台212吉普上。 公关小组的几个维修班师傅手脚非常利索，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将变速箱样品上好油安装在了车上。 车子启动后，段云在厂区外绕了一圈。 一路上段云来回换挡，感觉新变速箱的性能还算不错，噪声不大，操作方面也要比原来的212吉普强一点。 不过段云也知道，试验变速箱性能的好坏，是需要长时间的测试的，一两次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场子里就段云一个人会开车，不过目前段云平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不可能天天把时间都浪费在测试汽车变速箱上，所以为了能腾出时间干别的事情，段云决定先培养两个司机。 这二年的司机绝对是个香饽饽，算是最吃香的职业之一。 如今这年头，普通工人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块，而司机月薪竟然可以高达200多块，比一般人要高出10倍的工资，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得有多好。 但是这份高薪来得也并不容易，那个年代的司机也要考证，还要学习机械方面的理论知识，相当困难，所以含金量非常高。所以当时的司机，不仅有面子，还有票子。 既然要培养司机，段云肯定不会肥水流入外人田，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就成了司机培养对象。 当两人得知段云要培养他们开车的时候，大军和二虎都是非常的兴奋，尽管段云已经明说了让他俩学车主要是为了测试厂里的汽车变速箱，但俩人还是不加思索就同意了。 且不说会开车工资多少，最起码这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要知道他们所在的马军营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辆汽车进村，更不要说有人会开车了，在这些村民看来，能开车的人不是大官，就是相当有本事的人，而如果大军和二虎开着车子回到村里，那肯定会引起全村人的轰动惹来无数羡慕目光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段云手把手的教大军和二虎如何驾驶汽车以及一些基本的维修方法。 另外段云还去新华书店买了两本交通规则的书籍，让两人学习。 大军和二虎学习的热情非常高，白天开车，晚上还要背记尽各种交规，光是交规和维修笔记就写满了一个练习本。 不过让两人心疼的是，段云要求俩人白天不断地驾驶汽车换挡倒档，然后过上一会儿再观察变速箱的情况，看看变速箱是否有漏油或温度过高的情况。 这种开车的方式对车子的损耗相当大，眼见新买来的车子噪声越来越大，大军和二虎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段云则没有让俩人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每天让他们开3~4个小时的车，中间依旧需要不停的换挡。 和大军二虎心疼车子不同，在段云看来，新产品研发尤其是汽车配件研发，本来就是一件相当烧钱的事情，后世的时候，一台变速箱的研发经费往往能达到几亿甚至几十亿元，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所以从这些事例上看，段云赔上一辆新买的汽车，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成本消耗。 在这样高频率的非常规操作下，段云厂子生产的第1台变速箱样品，只折腾了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齿轮磨损和漏油情况，这说明段云仿制的拉达变速箱并不成功，经过段云和技术攻关组的讨论分析，最终认定变速箱齿轮的表面硬度不够，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磨损，热处理工艺还需进一步改进…… 第四百八十六章 人情债 在段云看来，用目前厂里的热处理工艺加工出的齿轮强度硬度还达不到拉达汽车变速箱的工艺水平，另外一方面就是使用的钢材材质，和原拉达轿车变速箱的齿轮材质有差距的。 虽然段云有点失望，但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需要等待，一方面他需要重新寻找更好的齿轮钢材原料，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还需要等待省局给他购买的井式渗碳炉设备的到位。 从目前段云所掌握的图纸资料上看，拉达汽车变速箱使用的钢材是40crni，这是一种性能较好比较经济的合金调质钢，相比段云厂里目前用的45号钢材，各方面性能参数要更好一些。 不过寻找新的原料钢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80年代国内炼钢企业虽然多，但工艺水平都很有限，多数只能生产普通的碳钢，像拉达变速箱所用的一些特殊钢材，估计国内的厂家很难生产出来。 另外段云就算带的产品配方去炼钢厂家寻求合作，也未必能买到钢材，一方面是因为国内钢材产品比较紧俏，另外一方面就是如果锻炼的订单小，一般小型钢厂没有相关的加工技术，而大的钢厂则根本不会为这种小订单的产品分出产能。 就目前国内钢厂的情况而言，技术最好四大钢铁公司是：上海的宝钢，辽宁的鞍钢，北京的首钢，和湖北的武钢，其他的都是第二梯队和第三第四以下梯队，像太钢，马钢，本钢，唐钢，攀钢，以上述四大家构成我国的十大纲，还有一些地方骨干企业号称十小龙，像邯郸钢铁厂，济南钢铁厂等等。 在段云看来，国内的四大钢铁厂订单充足，而且都是严格按照计划内供货的，根本不不大可能给自己劳动服务公司这样的小厂供货，相对而言，第二梯队的几家钢厂倒是还有希望。 尤其是太原钢铁厂，毕竟是本省的企业，而且如果让瑞阳帮忙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帮忙生产出这种特种钢材，但这件事也说不太准，毕竟瑞阳只是个市局的局长，省会城市的企业它是插不上手的。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段云必须要跟瑞阳商量一下，倘若太原钢铁厂真的能解决这种特种钢材的生产，那么段云，仿制拉达变速箱的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其实段云原本计划自己去各地的钢厂进行洽谈，但目前厂里生产任务比较忙，一时还走不开，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拖后。 至于渗碳炉的改造，反而相对容易一些，段丽云头脑里有成熟的技术，只要相关设备到位，段云就可以着手进行改装。 时间如同一把悬在段云头上的剑，段云深知瑞阳给他的支持不是无条件的，他也必须兑现自己的承诺，但在技术和其他方面都不到位的情况下，他必须保持耐心。 整个6月份，段云都在和他的两个徒弟反复开车试验新样品，这期间，用废了4台变速箱样本，但也从中获取了很多故障技术参数，对于变速箱发现的跳档，乱档，换挡困难，造成的等问题，和攻关小组反复研究，根据各种齿轮磨损热变形，以及啮合失常情况，找出合理的改进措施。 对一些磨损大的齿轮，段云必须强化热处理提高表面硬度和耐磨性，针对性能用途，让每一种齿轮都有相对的加工工艺。 技术都是用钱烧出来的，好在段云付出的成本并不算多，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和实验车间，收集新产品的任何参数资料都是靠着工人反复测试拆解分析检验，刚从大兴汽车厂买来不久的二手212吉普要比他想象的耐折腾，到现在虽然噪声比较大，但起码还没有趴窝，这让段云感到非常欣慰。 进入7月以后，天气越发的燥热起来，新厂房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了。 按照图纸设计，这次的工程是一大一小两个厂房。 目前两个厂房的地基都已经完成，主厂房的8个牛腿柱也已经灌浆完成，工人们正在搭建四面的墙壁。 另外在主厂房不远处的小厂房目前也建设顺利，相比于主厂房，小厂房建设的比低矮简单，里面不可能放太多重型设备，但段云却有另外的用处。 其实段云建这个小厂房，并不是用来加工齿轮变速箱设备的，而是另有用途。 他一直在想着日后开办电子厂，挂靠租赁劳动服务公司的厂房，而这间小厂房，将来就会被段云改造成电子厂的车间。 段云一直都有这样的计划，只不过目前刚到大集体时间不长，要解决的事情很多，暂时无暇顾及办厂的事情，等新产品研制出来后，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处理这些事情了。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段云想要办私人电子厂需要解决的事情很多，这年头大兴本地个体户很多，但私人企业却凤毛麟角，能在大兴办厂的都是关系非常硬的人物，一般人就算有资金有技术也是不可能创办私企的。 段云虽然有同学在市政府工作，另外和瑞阳局长关系不错，但这不一定意味着他的厂子就能办下来，其中涉及的问题很多，一方面是要在市政府有很深的人脉关系，另外一方面则是创办电子厂后的主打产品研发。 人脉关系这方面只能慢慢来，段云现在和他们班上的几个市政府的同学关系相处的非常好，平时段云在班里非常“乐于助人”，但凡同学有需要拍照用车的地方，段云肯定是有求必应，另外周日同学们外出游玩的时候，段云也表现的非常积极，好吃好喝，好烟好酒都是段云自掏腰包，开始这些同学有些过意不去，但时间长了之后，也就习以为常了，而这些都是他们欠下段云的人情。 段云现在肯定不需要他们还这份人情，但一旦还，就是大还，况且段云现在身份也今非昔比，他的这些同学将来肯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第四百八十七章 法人代表 关于自己想创办电子厂的事情，等于也是想求助瑞阳的，毕竟论在市里的人脉关系，瑞阳肯定比他强的多，而且他本身也是市里的领导，手里有一定的权利。 但段云也知道，他和瑞阳是相互支持，相互利用关系，现在新品变速箱还没有研发成功，自己又急着办厂，瑞阳肯定不会同意的，只有当段云完成瑞阳交给他的任务，瑞阳才有可能愿意帮助他。 最后一点就是，段云现在是国家干部的身份，按照相关规定，有公职的国家党员干部是不能从事私人企业经营的，这是一条硬性规定，任何人都不能逾越的。 所以段云创办电子厂绝对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最初他是打算让自己的得力手下曹东来申请营业执照，但现如今他改变了主意。 曹东虽然对他忠诚，但说到底还是个外人，而且将来一旦利欲熏心和自己反目成仇，那么段云虽然掌握核心技术，但依旧不可避免会有很多的损失。 所以对于工厂实际法人的事情，段云必须要慎重，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后，他有了让自己母亲当企业法人的想法。 对于任何一个官员而言，让自己的亲属创办企业都是风险很大的事情，有可能会影响到他未来的政治前途和生涯。 但对段云来说，他对走上仕途其实兴趣不大，重生来到这个年代，一方面是想实现年轻时对技术上的抱负，另一方面就是多赚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优越富裕的生活，至于当多大的官儿，其实段云并不在意。 如果段云对事故上没有太高的追求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简单了很多，况且国家规定，不允许党员干部及其亲属创办管理私人企业，但实际上只针对党员干部本人，毕竟有的党员干部妻子或者亲属之前就有从事企业生意的，这个都是合乎国家法律规定的。 所以段云打算等成功研制出新汽车变速箱之后，他就找母亲谈论办厂的事情，当然了，母亲是没有能力管理厂子的，只是借用他个名头而已。 而且现在段云对于将来创办电子厂的事情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目前段云作坊那边主打产品还是音箱和天线。 现如今这两样产品卖得依然很好，每个月段云都有4~5万元的进账，但从长远来说，这两种产品技术含量不高，迟早会有人仿冒出来，和自己形成竞争，段云能做的也只有不断降价，迟早会变得无利可图。 所以段云一直想做出一款能够长久畅销，而且没有多少竞争压力的产品。 这次桑塔纳汽车国产化的事情，不光给了他们劳动服务公司一个契机，同时也给了段约创办电子厂的一个契机。 实际上桑塔纳轿车到1987年的时候，国产化率也只有2.7%，其中就包括汽车轮胎收音机，天线，以及车牌这“四大件”，其余的零部件依然需要进口。 汽车收音机能实现国产化，说明这方面的技术和国际差距并不算太大，所以段云如果日后创办电子厂的话，他打算重点研发汽车收音机这个产品。 倘若他能做出符合德国大众标准的汽车收音机的话，不光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也能让他厂子拥有可以保证销量的拳头产品。 只要保持这种汽车收音机在国内技术上的领先，那么段云创办电子厂就能保证常年的盈利，而有了足够资金和技术积累的话，他还可以研发生产技术含量和市场利润更高的产品出来，将企业做大做强。 7月初的一天下午，段云正和保卫科的秦胜利等人坐在门口吃着冰棍儿聊天儿的时候，厂门口外一辆跨斗摩托车快速的驶了过来。 摩托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留的短发头身材高大的男子向着传达室的方向走了过来。 “问下你们经理段云在吗？”短发头男子冲着传达室的保卫询问道。 “段经理，有人找你！”门口执勤的保卫闻言，立刻转头对坐在门口和秦胜利聊天的段云喊了一声。 “谁呀？”段云闻言站起了身子，将手里吃完的冰棍儿筷子扔掉，拍了拍屁股走了出来。 “段大经理，你好啊！”短发头男子看到段云后，嬉笑着招呼了一声。 “高磊！？”段云看了一眼这个男子后，立刻惊讶的说道。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段云称兄道弟的高磊。 说起来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段云刚过完年回家的时候，俩人在外面饭馆喝了顿酒。 相比当初在厂子里上班的时候，现如今的高磊明显性格成熟了一些，原本的一头爆炸头剃成了短发头，衣着打扮也没有以前那么夸张了，穿着一件的确良上衣，军绿色的裤子，皮鞋擦的锃亮，看起来相当的精神。 生活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和当初在厂子里吃大锅饭不一样，高磊干起个体户后，最初的阶段并非一帆风顺，在火车上险些被人劫货，打架被人揪住头发吃了亏后，索性剃了个短发头，而回到大兴开始到各个厂区摆摊卖货，感觉穿的流里流气的，别人不敢买他的东西，衣服也就自然换回了平常的款式，就连最爱的墨镜也不敢轻易戴了。 现如今的高磊已经是个小老板了，几次到广州跑货，早已跨过了万元户的门槛，只不过现如今，市里对投机倒把打击的非常紧，他的生意也不太好做。 不过高磊对段云还是非常佩服的，当初正是靠着段云的指点，高磊倒卖电子表，“幸子衫”等流行商品迅速赚到了不少钱，现如今三家也已经有了两三万。 而前段时间高磊两地跑的比较勤，也没顾得上和段云联系，而这两天货物顺利出手之后，高磊心情很好，得知段云现在已经是大集体的经理后，就找上了门过来看看他。 “当初在厂子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小子将来肯定是个人物，只是没有想到你爬的这么快，现在都成了大集体的经理了，据说还把咱们厂的程大厂花搞到手了，你这道行也太高了，啥时候也教兄弟我两手啊……”高磊上前拍的段云的肩膀笑着说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小聚 高磊前几个月忙于生意无暇他顾，后来还是路上偶遇崔林的时候，才得知了段云目前已经成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听到崔林的讲述，高磊简直不敢相信，上次他和段云见面的时候，段云还只是总厂的一个技术员，现如今都已经是总厂的互动工程师还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 高磊现在是比较服气段云的，当初在厂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段云不是一般人，厂里的徒工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能折腾的，而且还越折腾爬的越快，当初高磊做生意，也全靠着段云的指点，还借钱给他，倘若没有段云的指点的话，高磊凭他自己的头脑现在也最多只能混个温饱而已。 所以现在段云现在在高里眼中就是个“本事人”，而且也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看待，虽然现在来回倒腾了几次东西，在厂里已经算是有钱人了，但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来找段云的。 “你这……黑了，也比以前更壮了一点。”段云仔细打量了高磊一番后说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半年来来回跑，卖点东西还要提心吊胆的，比以前在厂子里上班辛苦多了。”高磊撇撇嘴，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啊，这才几个月功夫，你都已经当大集体的一把手了，这爬的也太快了……哎，对了，你是怎么把咱们程大厂花搞到手的？也教教兄弟我呀……” “我们是自由恋爱……”段云平淡的说的。 “自由个屁！你小子肚子里面全是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咱们厂子追求程厂花的人那么多，一个加强连的人总还有吧？怎么就偏偏让你小子得手了？你要是说你不是连哄带骗，耍点什么小手段，鬼才信呢！”高磊一脸鄙夷的说道。 “哈哈，我都说了我们是自由恋爱，之前我们一起考上了夜大，一起上学下学，日久生情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段云笑着说道。 “啊，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大学生。”高磊一拍脑袋，接着对段云说道：“我看你们厂子也快下班了吧，晚上咱俩喝一盅去！” “行啊！”段云答应的很干脆，接着说道：“你等一下，我回去换上衣服，咱们就去城里下馆子去！” 一般来说晚上是段云和程清妍约会的时间，基本上不会外出应酬，但对高磊是个例外，毕竟俩人私交很好，而且也有快半年时间没见了，所以一起外出喝顿酒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这么早就能下班？”高磊没想到段云说走就走。 “我是厂长，我想走就走。”段云笑的说道。 “真牛！这才像个当大领导的。”高磊闻言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下一刻，高磊将他的挎斗摩托放在了车棚，坐上段云的212吉普，离开了厂子。 段云之所以去市区下馆子，是因为他准备领高磊去自己在油坊巷的商铺看看。 高磊其实早就知道段云在油坊巷那边买了套房子当商铺，但一直没有去过，他每次回到大兴都很忙，一直骑着段云给他的那辆垮的，到各个厂区摆摊儿推销小商品，从早到晚风吹日晒，还要躲避公安和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检查，跟游击队一样，生意做得有点难。 期间也曾发生过来不及撤掉摊子将货物带走的情况，但好在他反应快，人也够警惕，所以只是偶尔会损失一些货物，但却从来没有被抓住过。 高磊也曾想着办一张个体营业执照，但他没门没关系，个体户营业执照肯定是办不下来的，现在也就能走一步算一步，况且摆摊的收入远比他在厂子上班时要高多了。 半个小时后，段云将车子开到了油坊巷的商铺前。 “段哥，来了！”正在柜台前这个曹东看见段云的车子后，立刻快步迎了出来。 这一个多月来，段云很少到商铺这边，平时都是大军和二虎和曹东对接，作坊账目方面则由于淑兰接手，段云平时根本就不用过来。 于淑兰不愧是专业会计，各种账目打理的井井有条，到现在为止没有出任何的纰漏，作坊的管理也越来越正规化起来。 “东子！”高磊这个时候也从段云的车上走下，微笑着和曹东招呼了一声。 “呦，磊哥也过来了！”看到高了以后，曹东脸上闪过了一抹意外。 和崔林雷子他们不同，曹东之前并没有在厂里上过班，和高磊也是后来才认识的，一起喝过几次酒后，也算彼此熟悉了。 “去把院里的兄弟都叫上，今天晚上哥几个到外面喝顿酒。”段云对曹东安顿道。 “段哥，想喝酒咱们不用去饭店，城里的几个饭馆又贵，做的又不好吃，直接在后院儿整点就行，平时咱们哥几个都是在后院吃饭的。”曹东建议道。 “也行！”段云闻言点点头。 随后，几人到了店铺的后院。 到了后院之后，眼前的一幕，让段云顿时感觉一亮。 只见偌大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和旁边的院落已经打通，相比以前宽敞了很多，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院子旁边还种着一些花草和嫁接西红柿，门上还挂着一个鸟笼，发出啾啾的叫声。 “这院子……” “段哥，上个星期我把旁边的平房也买去了，两个院子已经打通，上次我已经让大军和你说了……”曹东解释道。 “额，瞧我的记性。”段云笑着说道。 之前曹东确实让大军和段云说过要在旁边自己买套平房的事情，现如今曹东自己也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平时因为他的商户总是住在这里，为了生活和干活方便，索性就自己花钱买了一套平房，不过这套平房并不是临街的房子，所以段云得知这件事情后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两套平房院路连接在一块后，显得宽敞了很多，院落非常的平整干净，曹总显然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了。 “段哥！磊哥！”这个时候，崔林雷子等人看到段云和高磊后，也立刻笑着迎了过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办厂计划 段云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忙于大集体那边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到作坊这边和兄弟们聚会，所以看到这次段云到来，所有人都非常的高兴。 前几个月开始，段云就已经开始再次招兵买马，如今整个作坊已经超过15个人，除了雷子崔林等这些骨干成员外，还有从厂子里面新招来的七八个青工。 这些新来的勤工主要在厂区和马军营村那边组装音箱和天线，偶尔安装的活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派他们去外厂厂区去安装，这些新来的青工挣的不如作坊的老员工，但相比在齿轮厂的时候，收入起码翻了一倍，所以他们的工作热情还是很高的，其中一部分也开始在总厂那边办了停薪留职，在段云租房这边干全职。 不过今天油坊巷这边只有曹东，崔林和雷子三人，这三人平时都是常住在这里的，偶尔才会回厂区的家看看，曹东自掏腰包购买平房，也是为了能让几个兄弟平时住得好一些。 眼下刚刚下午5点多，天还大亮，得知段云和高磊晚上要在这吃饭后，崔林和雷子立刻在院子里劈柴生火，炒菜做饭。 平时段云作坊这边的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几个人收入高，也都是单身，所以在平时吃喝方面也肯花钱，而且还换了花样吃。 四牌楼旁边有个回民区，那里常年卖牛羊肉，曹东骑着侉子直接去那里买了几斤羊肉，回来后，切成肉块，然后用洗干净的自行车轮子上的辐条串起来，做成了羊肉串。 雷子是这帮青工中公认厨艺最好的，三两下就炒出了土豆丝，青椒炒肉，另外还有两个凉盘，一个是黄瓜腐干儿，另一道则是用院子里做的西红柿切开后撒上白糖，标准的“火山下雪”。 烤羊肉串用的是铁皮敲成的烧烤槽，这帮家伙显然不是第1次吃烤肉串了，曹东撒佐料的姿势非常娴熟，而崔林则从旁边的房子里拎出了一捆“云冈啤酒”，用筷子撬开的瞬间，瓶盖飞出了老高。 “段哥！磊哥！尝尝我烤的肉串”说话间，曹东将刚烤好的一把肉串递给了段云和高磊。 “你们这日子过得讲究啊。”高磊接过肉串后，笑着说道。 “我们这都是沾段哥的光，没有段哥，哪儿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崔林在一旁插话道。 “是啊，当初我爹一听说我在厂里面办停薪留职了，可把我骂了一顿，还差点儿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可后来看我月月往家里拿钱拿东西，比在厂子里的时候挣的还要多得多，老爷子也不吭气儿了，上个星期我们爷俩还坐在一起喝了顿酒，那可是我爸第1次让我陪他喝酒，他还说让我在这好好干呢，要对得起段哥你给我发的那些钱……”雷子将炒好的菜端上桌后，也跟着插了一句。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们挣的钱都是你们应得的，没有你们，我的他的也撑不起来，你们也不欠我什么，咱们都是好兄弟，将来谁混的好了相互扶持一下，一个人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只有兄弟齐心，将来的路才能越走越长。” “段哥到底是大学生总经理，说话就是有水平。”曹东在一旁说道。 “行了，少拍我马屁吧，你小子也挺本事的，不比我差多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想和大家一起商量下的……” “什么事情？” “段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你怎么说兄弟们就怎么做！” 饭桌上几人纷纷说道。 在曹东，崔林等人看来，段云就是他们眼中的“金大腿”，跟着他干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是这样的，咱们目前作坊的生意还不错，但咱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小打小闹，做人还是要眼光放得更长远，有更高的追求比较好，所以我决定今年年底之前，要创办一家电子厂，专门生产音箱等设备，将咱们的产品销售到全国各地……”段云正色说道。 “创办电子厂！？”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在曹东的人看来，目前作坊生意挺红火的，每个月拿到手的收入是原来在工厂上班的好几倍，甚至曹东现如今都已经成为了万元户，事实证明，段云的直销策略是非常成功的，销售量一直飘红，没有多少竞争的压力。 另外就是这二年私人办厂风险很大，且不说市相关部门能否批准办厂的申请，就算批准下来，风险也非常大，就好比去年的八大王事件一样，说查封就查封，说坐牢就坐牢，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办厂的事情。 “哥，你这是说真的？”片刻后，曹东才小声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的计划就是在今年之内把厂子办起来。”段云眉头一挑说的。 “段云，你这胆儿也太大了吧？”坐在旁边的高磊也皱着眉头说道。 在高磊看来，段云想在这年头私人办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目前高磊还没有听说过哪个人在大兴市创办私人企业的，不要说私人企业，就连个体户审批都难上加难，去年八大王的事情对国人的震撼依旧没有消退，在很多人看来，私人办厂那就是走资派，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有牢狱之灾，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段云办厂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段云现在也不打算向他们详细说出自己的计划。 “如果我办厂的话，可能会采取入股的方式，想跟我干就必须拿出真金白银给新厂入股，厂子赚钱了，你们有分红，厂子亏本倒闭了，你们就血本无归，所以你们愿不愿意赌上自己之前赚的钱和我拼一把？”段云没有理会高磊的质疑，而是直接对几人问道。 以段云的身家，是有足够的财力去创办新厂的，之所以让他们入股，其实就是想用更高的利润固定一些骨干成员。 而且就算入股，段云也不会让他们入太多的股份，最多1%获得0.5%这样的份额，绝大部分的利润还是在段云这边的。 “干！当然愿意干！” “段哥，我们都听你的！” 曹东崔林等人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表示支持。 现在的段云在曹东等人眼中简直就是个“神人”，是大学生也是厂里的干部，有文化有权利，跟着这样的人混肯定是没有错的…… 第四百九十章 礼物 “段云，办厂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忙……”此时坐在旁边的高磊说的。 高磊手头有自己的生意，而且也赚了不少钱，他和崔林他们不同，高磊不在段云的作坊上班，也不靠段云这边吃饭。 “没说你要你帮忙，我是跟我们这几个兄弟说一下。”段云微笑说的。 “办厂的事情我真是帮不上你的忙，我自己屁股还拿瓦盖的，不过有样东西要给你……”高磊说话间，从自己随身带的皮包中掏出了一个铁盒，递给段云说道：“这次从广州回来之前，我专门去电子一条街转了一圈，把那个老板手里的存货全买来了，刚才在你们厂的时候，我还把这事给忘了，差点把东西又拿回去……” “额。”对于看到那个铁壳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轻轻的打开。 “啪嗒！” 铁盒打开的瞬间，里面赫然露出了满满一盒子的芯片。 这些芯片全是早前段云让高磊买过的ne5558088等芯片类型，从外观上看，有些应该是新品，完全看不到半点锈迹和熔焊的痕迹。 上次高磊给段云拿的那盒芯片，已经被段云用的差不多了，主要用在改装机床，改装预热炉，以及高端音响的制作上。 芯片在这二年是稀罕货，段云必须要省着用，可即便是如此，上次那盒芯片的消耗也比段云想象的要快很多，另外段云将来还要改造渗碳炉以及其他新设备，同样离不开芯片，如今高磊又送来一盒，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估摸着这满满一盒的芯片，已经足够段云改装机床和渗碳炉用了。 “曹东，我身上没带多少钱，从你那儿先取600块给高磊！”片刻后，段云转头对身旁的曹东说道。 “哎，你这啥意思！？”高磊见状立马拉下了脸，说道：“都说了这是送你的，你还给我什么钱？你就是不把我当兄弟看吗？” “咱们亲兄弟要明算账，况且你这半年多来做生意也不容易，这芯片挺贵的，我咋也不能让你亏了啊？”段云说道。 段云也知道高磊现在是赚了不少钱了，但这一盒子的芯片起码好几百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两年的工资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多少人肯定不会说拿就拿的。 “别跟我扯这个，当初要是没你帮忙指点，我现在还不敢定混的有多惨呢。”高磊显然不想接受段云的酬劳，就听他接着说道：“我知道这玩意儿对你有用，你现在又是当经理，又是办厂子的，兄弟，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帮你买这点儿芯片儿啥的，你也用不着跟我客气，将来指不定我还有什么事要求到你头上呢。”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芯片我就收下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高磊送的这个芯片，对于内心还是有点感动的，虽然高磊这人以前在厂区名声不好，但确实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况且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混账过？ 现如今高磊离开了厂子，在外面做生意，性格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所以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段云也是很高兴的。 “不过段云我是觉得啊，你办厂子的事情风险很大啊，就咱们大兴这块地界，私人想做点生意太难了，我这从南方进货卖点儿墨镜儿电子表啥的，天天跟猫捉耗子似的，搞不好就被抓进去了……”高磊皱着眉头说道。 高磊也是好心给段云提醒，因为他这半年来也算是体会到了做生意的艰辛，钱确实比厂里挣的要多的多，但风险也很大，车匪路霸，小偷扒手，另外还有公安部门以及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人员三天两头出击围堵，这点儿钱委实赚的担惊受怕。 做小生意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私人办厂了，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走资派，搞不好是要牢底坐穿吃枪子儿的！ “呵呵，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按照国家规定办事，手续齐全，照章纳税，国家是不会找我麻烦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行啊，我知道你小子有文化本事大，了解国家大事儿多，我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高磊撇撇嘴，随即拿起一瓶啤酒说道：“先喝着！” 段云见状也拿起了酒瓶，和高磊碰了一下后，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放下酒瓶之后，段云又咬了一口肉串，肉串烤的又香又嫩，咬在嘴里滋滋冒油。 “对了高磊，你爸妈现在身体好吗？”段云问道。 “还行吧，我当初进厂就是接的我爸的班儿，结果没成想，上了不到两年……”高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好现在生意做得不错，比当初在厂里混强多了，我是真没想到倒卖电子表能这么赚钱，还有你说的幸子衫之类的商品，你的眼光太好了，我也算是服了你了” “那也就是说你爸妈在家里还没事儿做吧？”段云又问道。 “老头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不过身体差了点儿，主要以前当车工干的太猛，腰不行了，重活干不了，只能干些轻活，我妈就是给我们一家做饭的，没工作。”高磊咬了一口肉串说道。 “嗯。”段云闻言点了点头，片刻后接着对高磊说道：“你以后去广州的时候能不能经常帮我带点东西什么的？” “行啊，你说带什么东西跟我说就行，我保证给你带回来。”高磊很干脆的应道。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段云问道。 “什么建议？”高磊看了段云一眼。 “你说你现在卖货挺不容易的，经常被公安抓，所以我想帮你办个个体营业执照，另外站在油坊巷，给你安排个商铺，以后你只管去南方进货，然后让你爸妈搬到这里来帮你卖货，这样你也就不用担惊受怕的了。”段云正色说道。 “你能帮我办个体营业执照！？”高磊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可以！”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以后的话，需要经常为我到南方跑腿儿……”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天大的人情 以段云目前在市政府的人脉关系，给高磊办个个体营业执照并不是一件难事。 至于租给他一套店铺的事情，段云在油坊巷收了13套房子，腾出一套留给高磊开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虽然油坊巷这边生意不能和市中心的大西街相提并论，但油坊巷这边已经成了大兴人公认的电子一条街，除了周日，现在平时来这里买电器和各种二手电子产品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高雷在这里开店卖电子表之类的小商品，生意肯定不会差的，至少要比他以前在各个厂区练摊儿要强的多。 不过段云的人情也不是随便用的，他之所以愿意帮助高磊，也是想利用他帮助自己办事。 目前南方发展的很快，尤其是毗邻香港的广州，深圳等地方，各种走私过来的电子产品很多，段云若是想要靠着音响设备将来在南方开拓市场，他需要一个对广州等南方比较熟悉的人经常性的调查市场，同时将一些市面上比较流行的电子类产品购买回来，供段云研究和参考，从而做出更符合南方消费者的产品。 虽然段云现在已经是大集体的经理，可以派厂里的职工出差去帮他跑腿，但这不符合厂里的规定，属于公器私用，段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儿被抓住小辫子，所以培养高磊还是最省心省事的。 “没问题！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高磊跑腿的尽管说！我保证给你办成！”高磊拍的胸脯说道。 对高磊而言，倘若段云真的能帮他办成个体营业执照，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倘若他以后能名正言顺的做生意，赚的钱肯定要比现在多得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安全，不用摆摊的时候提心吊胆被公安抓，这是最重要的。 另外就是段云还租给他一家商铺，这样的话，他就能让父母帮忙看着摊子卖货，而自己则可以放心到外地进货，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而且也能让闲置在家的父母一起赚钱。 “个体营业执照办下来之后，你就可以让你爸妈来这里开店了，将来如果碰上有人找你们麻烦，你直接让你爸妈来找我或者曹东，我会找人帮你们处理事情的……”段云说道。 “段云，你真是太他妈够意思了！”高磊这个时候又开了瓶啤酒，起身举到段云面前后说道：“啥也不说了，这瓶酒算我敬你了！” 高磊说完，端起那瓶酒直接来了个对嘴吹。 “咕咚咕咚咕咚！”高磊酒量不错，但一口气喝完整瓶啤酒还是很难受的，可他今天是真的高兴，这瓶酒咬着牙也是要一口气喝完的。 “嗝！”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磊将整瓶酒喝光后，重重地打了个酒嗝。 “好！” “磊哥实在太猛了！” “真爷们儿！” 在场的崔林曹东等人见状，纷纷大声叫起好来。 “赶紧吃菜，你这光喝酒了，肚里还有地方么？”段云笑着说的。 段云一般是不相信什么酒肉朋友的，但高磊不一样，之前他肯将价值好几百块的芯片白送给自己，说明这人对钱财看得不是那么重，而且骨子里是有几分江湖义气的，所以段云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交。 “你要是能帮我办下这个体营业执照，别说这一瓶酒，就算整捆的酒我也能给你喝完！”高磊咬了一口肉串，接着说道：“说实话，咱们这些兄弟，我和你段云相处的时间最短，但我觉得你真是个朋友人，有文化有本事，跟着你保准儿错不了，以后我叫你一声哥，你就是我大哥！” 之前段云和高磊都是直呼名字的，从年龄上看，高磊要比段云大个一两岁，而且身为昔日的厂霸，高磊心气儿一直比较足，也从不甘于人下，按理来说段云应该管高磊称呼一声哥。 但段云的本事要比高磊强多了，手下的这帮青工都要称呼段云一声大哥，哪怕是在之前跟高磊混的这帮小弟中，段云现在的威望也比高磊要强很多，尤其是崔林雷子等人，和段云相处的这半年多来，感情深厚，现在都是想死心塌地跟着段云长期混的，而高磊作为他们昔日的老大，现在已经没有段云说话好使了。 其实最关键的是，这次段云对于帮高磊办理个体经营执照的事情，实在是帮了他一个大忙，高磊明白拿到个体经营执照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欠了段云很大一个人情，这或许能够改变他的人生命运。 另外高磊也早就对段云的头脑眼光和智慧佩服不已，他是真心对段云心服口服，所以也心甘情愿喊段云一声大哥。 “咱们兄弟怎么称呼都无所谓，关键是要看以后怎么相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这人处朋友从来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的，只要兄弟们以诚相待，我段云也肯定不会让大家吃亏的，这一点我能保证！” “是啊，段哥做事一向公道，我们兄弟们都服你！” “大哥做事没说的！” “我敬大哥一瓶！” 在场的其他几人闻言，纷纷举起酒瓶说道。 “来吧，我也吹一瓶！”段云这个时候也很豪气的说道。 前世的段云是个很稳重的人，从来不会做和小年轻拼酒这类的事情，但自从和崔林他们这些年轻人相处时间长了后，有时候的作风也会变得“江湖”起来。 整瓶啤酒下肚后，段云肚子一阵憋胀，但脸上却露着笑容。 “今天我主要和大家说一下我办厂的事情，小打小闹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咱们都还年轻，要干就干个大的，年底前我是肯定要争取把厂子办起来的，而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要多学技术，多看书，以后电子厂办起来的时候，我可能需要你们几个当厂里的管理的，当厂管理必须要有技术有能力，我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庸才，回头我会找一些电子类的书籍教材给你们看，过段时间还会对你们考试，成绩合格的，以后就是我新厂子的管理人员，成绩不行的，那就继续干组装音箱安装天线的活，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自学成才 段云日后办电子厂，肯定是需要很多管理人才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还找不到特别优秀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只能是先矮子里面拔将军，培养培养崔林雷子他们这些人，毕竟这些人能力先不说，起码对自己是忠诚听话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需要厂里的管理人员必须有技术，但这年头高学历的人实在太少了，中专生大学生这些高学历的人才首选都是进入大型国企，而至于像他这样的小电子厂，根本就不在这些人的考虑之列。 而且你就算是把工资开的很高，在很多人的观念中，私企都是不入流的企业，他们也宁可选择工资低，但看起来却非常稳定的国企上班，而且就算能招进人来，想留住这些人才也依旧是很困难的事情，这就是现实。 在80年代曾经有个非常有名的民营企业家鲁冠球，在1969年的时候，曾经带领6名农民集资4000元创办了宁围公社农机厂。 当时的鲁冠球和步鑫生一样，都是全国知名的企业改革家，他从一个小农机厂开始，重点研发汽车万向节，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在后市已经发展成为国家520户重点企业和国务院120家试点企业集团之一，资产近百亿，员工13，000名，拥有国家级技术中心，国家实验室，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而在80年代的时候，鲁冠球的场子虽然顺利生产出了万向节，但他知道，仿制始终不是正道，想要长远发展，必须走科研之路，只不过他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厂里员工都是“农民游击队”，连小学生初中生都不多，员工文化水平整体偏低，这样的员工素质显然是无法开发出新产品的。 正在这个时候，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1批大学生相继毕业，可统招统分的高等教育制度下，作为乡镇企业很难争取到大学毕业生。 1984年，使任国务院，张劲夫同志到万向节厂去考察，鲁冠球急迫的想要“买”几个大学生，张劲夫听后觉得买字不好听，鲁冠球灵机一动，改口说“我付培训费”，就这样，一人6000，他用24，000元引进了4名大学生。 24，000元在当时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大学生到来后令鲁冠球如获至宝，他们被当作贵宾对待，厂里为他们单独安排了房间，还配了电视，甚至专门给每人配备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鲁冠球就是希望他们能永久留下来。 但这4名大学生中最终没有全部留下来，其中一名大学生还是走掉了。 由此可见，即便是给这些大学生们如此优厚的待遇，私人企业依然很难留住人才。 段云本来就是博士学历，但一个企业想发展壮大，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而且前期的话，还只能选择从自己最信任的这些人中进行培训，挑选出可以重用的人。 另外段云也在总厂和大集体这边寻找合适的人才，现如今的于淑兰就已经兼职为他的作坊做账，将来的话，他可能还需要更多这样的“兼职”。 段云既然身在体制之中，同时也是国家干部，它不可能放弃这个近水楼台的机会，虽然他也在挖国家的墙角，但他也并没有亏欠国家，他研制出了新产品，帮助大集体扭亏为盈，而且下一步还要提升国产汽车变速箱的技术能力，从这点上来说，段云是肯定对得起国家发给他的工资和福利的。 “段哥，我们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看见书本就犯困，现在自从跟了段哥以后，这才知道有文化的重要性，还希望段哥以后能多多指点。” 崔林曹东闻言后说道。 崔林和雷子的俩人以前上学时时候学习并不好，虽然还当不了吊车尾，但成绩一直是中下游晃的，后来托关系进了本厂子的技校，在技校的时候也没好好读书，混了三年就出来当工人了。 至于曹东的学习还算可以，只可惜当初勉强上完初中，文化底子不高，但脑瓜和学习能力还是比这俩人要强一些的。 对于一些出身社会的人来说，很少会动起再学习的念头，即便是有人学习，也是为了混个文凭，但段云的要求他们是必须要听的，因为他们知道段云本事大，跟着他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发财机会的，所以想抱住段云的大腿，就要按他说的来。 “就他们几个哪是个读书的料？当初跟我一起在技校的时候，就从来没好好听过几天课，天天逃课逃的比我都快，你让他们学文化，简直太瞧不起他们了。”一旁的高磊见状，笑着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过去那不觉得读书没用吗，反正出来也是个当工人的，在技校考全校第一又能如何？”雷子这个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啊，以前上学就是为了混个工作，现在不一样了，段哥说要把我们培养成领导，那我们肯定要好好学啊。”崔林也跟着说道。 “人这一辈子，那是活到老学到老，什么时候想学习都来得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算高，我将来开办电子厂，你们能掌握一些基本的电子技术知识就行，最起码也要比一般工人强，出个什么产品又能看懂图纸，不然将来让你们到厂里当管理，连个电路图都看不懂，还要找我问，这种不是回事儿吧？” “段哥说的对，我们哥几个这几天反正晚上也没事干，那就干脆找本书学呗。” “对！平时我们晚上就打打扑克没事情做，学习点东西也挺好的。” 崔林和雷子相继表态道。 “先自己学，不会的地方，你可以请教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你别看大军和二虎是村里人，文化程度还不如你们高呢，可人家是真心下功夫学技术，现在已经能看懂电路图纸了，你们几个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说也不会比我的两个徒弟差吧？”段云说道。 第四百九十三章 设备到位 “行，我们以后肯定会好好学的！”崔林雷子等人闻言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拿起酒瓶和段云碰了一下。 随后一桌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欢畅，一直喝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才结束。 这一晚上段云和高磊喝的都比较多，高磊是因为段云答应帮他办个体营业执照的事情，感到高兴，一个劲的给段云敬酒，段云也不好拒绝，于是俩人整整喝了八九瓶啤酒。 最终，段云和高磊都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在店铺后面的房子里睡了一晚上了。 不过段云喝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安顿雷子回了一趟厂区，通知他母亲妹妹，今晚他回不去，让他们放心。 无论如何，家人在段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如往常一样开车回到厂里上班。 在走之前，他安顿曹东给高磊留一套临街的门面房，回到厂里后，又安顿自己的徒弟二虎去他们马军营村走了几个上次干活的泥瓦匠，让他们给高磊的店铺粉刷干净。 段云现在手上有人，帮助高磊开张店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了帮他找到泥瓦匠，还让井师傅和他的两个徒弟帮高磊打造了一套柜台桌椅货架，当然这个木工钱是由高磊来自己来出的，高磊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商铺。 至于帮高磊办理个体经营执照的问题，段云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老同学，两瓶汾酒几条好烟，事情就轻松搞定了，毕竟是熟人，而且段云之前也热心帮助过他的这些同学，经常借给他们照相机，帮忙洗相片，偶尔借车给他们用，所以对方答应的也很痛快，说到底，人都是互相利用的，你对别人有用处，那么关键的时候也就能用得到别人。 高磊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油坊巷那边呆着，当他拿到段云给他办好的个体营业执照后，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当天晚上，高磊就在凤临阁摆了两桌子，招待了段云以及一众帮过他忙的兄弟们，包括高伟的父母和他的兄弟，都对段云表示了感谢，晚宴的气氛非常的欢快。 其实高磊的事情对段云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他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大集体这边。 到了7月底的时候，新厂房的修建已经接近尾声，主厂房已经开始吊顶，旁边的小厂房整体已经全部完成，包括墙壁都已经粉刷完成，估计再有一个多星期时间，全部工程基本算是可以交工了。 这期间，瑞阳几乎每天都会派人到工地现场视察工程的进度，他显然对这件事也相当的上心，毕竟新厂房不完工，他从省里批下来的设备就无法放置进去，相对的段云的新产品研发计划就会无限期拖后。 也幸亏电建一公司的土建队各种重型机械齐备，否则的话光靠人拉肩扛，是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就把厂房盖起来的。 厂房即将建成的同时，运送新车床设备的车辆终于出现在了劳动服务公司厂门口。 这次运来的是沈阳第一机床厂生产的ca6140机床，这种产品结构先进，性能稳定，操作方便，即便是在后世，也被大专院校当做典型机床编入教材。 关于目前场子里能用的普车车床只有4台，而且都是性能比较落后的五六十年代的产品，加工精度低，操作起来也很考验技术，除了厂里的几个熟练的老工人，新工人上手非常困难。 而这次一口气运来了8台新车床，对段云的厂子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 另外这次车床送来的时间正好赶上新主厂房吊顶完成的日子，时间简直掐的分毫不差，由此可见，这都是瑞阳算计好的，车床到厂就有地方安置，不浪费一点的时间。 其实这些设备都是厂家通过铁路运到大兴的，80年代东北华北的铁路里程占据了全国的60%，作为国家重工业基地的东北地区铁路非常的繁忙，1981年的时候，东北铁路货运发送量和旅客发放量就占据了全国的25%和40%，段云这次从沈阳机床厂订购的机床，也是通过铁路先发到了大兴火车站，然后瑞阳那边安排车辆送到段云厂子的。 和设备同来的，还有厂家的安装人员，他们都是坐着发货的火车一起来到大庆的，总共6个人，一个个穿着崭新制服，腰板儿挺的笔直。 “欢迎欢迎！”段云看到这几个厂家来的技术员后，第一时间面带微笑迎上去。 “你是……”几人看到段云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我就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段云，欢迎厂家人员来我们厂安装设备。”段云热情的说道。 “你……你就是段云？”几个厂家的人闻言顿时有些惊讶，他们也是没有想到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居然如此的年轻。 “这是我的工作证！”段瑜说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啊，段经理你好，我们是沈阳机床厂的工作人员，这是专门来你们厂负责组装设备的。”领头的一个中年人仔细的看了一番段云工作之后，立刻上前握住段云的手恭敬的说道。 “那就麻烦各位了。”关于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手表后，转头对身后的大军说道：“大军，你心里这些师傅们到食堂吃饭，回头再领他们去招待所安顿一下住处，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这几位师傅。” “明白！”大军点了点头，随即领着这几个厂家技术人员离开了。 大军刚把人领走，二虎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段云的面前。 “段经理，刚才瑞局长来电话了，他让你马上给他回个电话。”二虎气喘吁吁的说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上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段云拨通了瑞云的办公室号码。 “瑞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电话拨通后，段云问道。 “设备已经运到了吗？”电话那头的瑞阳问道。 “已经到了，这次从沈阳第一机床厂运来了八台车床，厂家的技术人员过来了，估计很快就能将设备安装调试完毕。”段云说道。 “后续的设备，这一个星期内你都会给你运过去，你做好接受工作，机器有任何问题，要及时跟厂家人员协商解决，不要过早的在接收单上签字。”瑞阳安顿道。 “好的，太感谢瑞局长了！”段云感激的说法。 “你不用谢我，当初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办到，至于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咱们都是男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话筒那头的瑞阳说完，随即挂上了电话…… 第四百九十四章 商业间谍 段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想获得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但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 接下来这两天，段云天天待在新建好的厂房里，督促工人配合厂家技术员进行设备的安装和调试。 新设备安装调试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目前新的主场房已经全面封闭，吊顶工作全部完成，而旁边的小厂房也到了收尾阶段，段云和施工队伍协商后，对方同意在新厂房旁边加盖了一排厕所，用的都是盖厂房剩下的砖头水泥。 新车间目前大部分地方还都是空着的，还有一些设备没有运过来，其中包括最为关键的渗碳炉。 其实说起来，目前国内能用上渗碳炉的厂家并不多，就连红星总厂都没有这种设备，原设备不需要改装就能使用，但段云为了提高自己新产品的核心技术竞争力，他已经提前制定好了一份改装方案，用的都是前世成功的经验和技术。 除了在车间督促工人安装调试新设备，段云还组织技术攻关小组的成员进行学习和讨论，他是有些想在这个厂里带出一只高水平的技术队伍来，所以在给这些人讲课的时候，也传授给了他们一些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先进的机械加工专业技术。 但段云始终是藏私的，一些后世比较先进的技术，他肯定是不会和这些技术员讲的，尤其是接下来改装渗碳炉的技术，以及集成电路方面的技术，这都是他掌控这个企业核心技术的关键。 另外在和公关组的学习讨论中，段云也拿出了很多他刚刚掌握的资料，这些资料包括全国“三大三小”汽车厂家的一些产品图纸，以及汽车四大总成的产品资料和生产厂家。 段云能得到这些资料，赵长风可谓立下了大功。 赵长风头顶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销售科业务代表的名头，到全国各大厂家推销本厂产品，但实际却做着套取各个厂家生产资料的事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年头还没有“商业间谍”这一说法，因为都是走的计划经济，而且国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整的专利法，生产技术物资产品都是统一调度，企业对于一些生产技术资料保密性不高。 这就给了赵长风一个机会。 由于国内的几家大的汽车企业隶属于工业部，轻工部是无法调取他们这些厂家的资料的，所以段云也只能想出这样的下策。 赵长风这两个月来频繁出差于北京，上海，天津，汽车变速箱产品一件没有推销出去，但却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大量的厂家资料。 赵长风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似乎有些木讷，但这只是他的表现而已，实际上赵长风本人头脑非常灵活，也和他父亲一样，有着非常好的口才，懂得随机应变，做事不拘一格。 他去各家汽车厂推销的时候，想方设法套出一些这些厂子资料科主管的姓名，然后每天守在厂门口，见到资料科的主管后，就上前套近乎，找各种借口请对方喝酒吃饭，然后给予对方一些好处，获取厂家相关资料复印件。 做这种事情并不容易，通常人们对陌生人的示好是抱有警惕的，但赵长风的口才，长相和耐性帮助了他。 赵长风长得文质彬彬，本身有洁癖，一身蓝色的装中山装，穿的笔挺而干净，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说话谈吐也很有文化人的风范，很容易给人一种好感。 赵长风称要资料是为了自己学习，这种借口一般糊弄不了人的，但赵长风却总能说的让人信服，也有很多人对他并不感冒，然而赵长风却非常的有耐心，它可以连续一个星期站在厂门口等这些资料科的主管，而且出手也非常阔绰，只要对方肯把资料复印出来交给他，那么赵长风绝对会赠予对方好烟好酒，甚至现金。 当然这些钱最终都是厂子里来出的，赵长风在外地的时候，通过长途电话始终和段云保持联系，至于吃什么饭，花多少钱，都是段云拍板的，而段云为了获取这些资料，也是不惜血本，几乎赵长风每次出去，都要花费几百元的各种费用，而段云则一分不少的全部报销。 另外赵长风能屡屡得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所要的这些资料，在厂里并不属于严格保密的资料，很多东西在厂家那边甚至是公开的，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赵长风的行为并不算是违法的。 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内，赵长风基本上拿到了所有国内重要汽车厂家主打产品的设计图纸，变速箱采购厂家，以及这些变速箱生产厂家的产品资料。 经过整理这些资料，段云发现目前给国内几大汽车生产厂家做变速箱配套生产的有唐山齿轮厂，一汽哈尔滨汽车齿轮厂，重庆青山齿轮厂，杭州前进齿轮厂，长春变速箱厂，陕西宝鸡齿轮厂，以及綦江齿轮厂等等。 其中规模比较大的三家汽车变速箱生产厂家是一汽哈尔滨汽车齿轮厂，陕西宝鸡齿轮厂，以及綦江齿轮厂。 之前大兴汽车厂用的就是陕西宝鸡齿轮厂生产的变速箱产品，这家企业的技术实力还是不错的，除了给大兴汽车厂配套做轻型汽车的自动变速箱生产，同时也给上海和广州汽车厂提供汽车变速箱产品。 另外两家汽车变速箱生产厂家一汽哈尔滨齿轮厂以及綦江齿轮厂，都是建厂超过30年的国家重点变速箱齿轮生产厂家，尤其是綦江齿轮厂，在1952年9月的时候，就已经生产出中国第1批汽车变速箱共11台，到目前为止，应该是国内生产汽车变速箱齿轮技术实力最强的一家厂子。 另外从这几个厂家的产品图纸资料分析，基本上采用的都是苏联的汽车变速箱生产技术，在轻型汽车变速箱方面，几乎全部采用的是上世纪50年代苏联的嘎斯21以及乌兹2101型号汽车变速箱的技术。 相对而言，段云目前仿制中的ba3-2101拉达轿车的汽车变速箱。技术上是要领先国内其他汽车变速箱厂家的产品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竣工典礼 赵长风获取的大量资料让段云受益匪浅，相应的，段云也投桃报李，和书记姜建华商量后，将他提拔为了销售科的科长。 如今段云在厂子里威望是越来越高，厂里职工连续两个月工资奖金暴涨之后，如果算上隔三差五发的各种东西和隐形福利，收入水平整体上已经高于了总厂，这还是劳动服务公司建厂三年来第一回。 工人是最讲究实惠的，以前大集体的工人相对于总厂的工人似乎总是低人一头，但现如今，大集体的这些职工终于能挺起腰板了。 所以目前段云在厂里原来已经有了说一不二的气势，将赵长风提拔成销售科科长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厂里的会议上，段云提出这件事后，姜建华不吱声，他已经提前做好了老销售科科长的思想工作，而其他人也没人反对，所以很快就拍板定了下来。 赏罚分明是非常重要的，当年的海尔集团董事长张瑞敏，曾经这样阐述自己对被管理者的理解。 张瑞敏当过工人，当过车间主任，又当过厂长，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更能体会到被管理者渴望管理者给他什么，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自己的成绩不能被抹杀，干得好的地方必须得到厂里的承认，其实就这么简单。 所以段云对给厂里作出贡献的工人，从来都是不吝惜奖励的，有的奖励是精神上的，比如平时在车间表扬几句，或者评个先进劳模什么的，另外就是物质奖励，各种绩效奖金制度齐备，力争让工人留下的每一滴汗都有回报。 说到底，段云管理的核心就是“尊重”两个字，这也符合国企管理中“团结群众”的核心宗旨。 另外这几个月收入高了，厂里工人的士气自然也就高，相应的，给厂里带来改变的段云也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大部分工人的拥戴，如果说以前都是浑浑噩噩吃大锅饭混日子的话，现如今段云不断提高的奖金制度让这些职工真正有了工作的动力，以至于厂子里的工人现在主动申请加班加点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尤其是那些生活压力大的职工，干起活来更是卖力，甚至到了晚上10点，车间的厂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原本计划生产5个月的第2批4000台汽车变速箱订单，只用了短短两个半月时间就全部交付完成了，合格率接近100%，在这4000多台汽车变速箱产品中，只有两台存在小的瑕疵被大兴汽车厂检验出来返厂处理，其余的全部一次性验收合格。 口碑和信任都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大兴汽车厂目前为止装车的劳动服务公司产品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质量以及安全问题，这也使得段云和大兴汽车厂签订第3批供货订单，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且在这个时候，新厂房全部建成交工。 新厂房交工当天，段云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竣工仪式，总厂那边包括厂长秦刚在内的几个主要领导，也都获邀参加这次新厂房竣工仪式的典礼。 现如今总厂对大集体这边基本上不做任何的行政干预，厂长秦刚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段云忌讳总厂这边将手的过长，而且也看出轻工局瑞局长对段云的重视，所以一直以来对大集体这边不管不问，况且现如今还从总厂这边订购汽车变速箱外壳以及齿轮儿零件，给总厂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效益，段云上级有靠山，总厂这边有利于，秦刚自然更不可能这个时候轻易得罪段云。 新厂房的竣工仪式上，鞭炮声震耳欲聋，数百职工换上了崭新的工作服坐在了临时搭建的台子下了，而在台子上面，总厂厂长秦刚坐在正中间，段云和一公司土建项目负责人坐在两边，场面非常的隆重。 在竣工仪式典礼上，厂长秦刚首先做了发言讲话，他首先肯定了段云这段时间为大集体做出了贡献，言语中极尽褒扬，称段云是红星齿轮厂青年干部中的典范，同时也表示在今后总厂会为大集体这边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秦刚的讲话引来了阵阵掌声，其实在劳动服务公司成立的这三年中，除了第一年秦刚来过大集体两次以外，就再也没有到大集体这边视察过，而这次他带的厂委会主要领导参加竣工典礼，一方面是表明总厂对大集体的重视，另外一方面其实也是给段云一个面子。 形势比人强，现在总厂这边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市局对劳动服务公司非常重视，而且重视程度比总厂那边还要高，这次新建了厂房，还给大集体这边购置了新设备，很多机床设备甚至是总厂都没有的，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说白了，就是市局有人要“扶”段云，在这样一种形式之下，总厂的那些领导只能是顺势而为，这个时候要是还有人敢和段云作对，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而秦刚讲完话后，并没有将话筒递给总厂的党高官，而是让总工程常林第二个发言。 现在整个红星齿轮厂，包括大集体这边，人人都知道段云和程总工的女儿处对象，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程常林将来可能就是段云的岳父，秦刚这么做，显然也是有讨好段云的意思。 而此时的程常林也是红光满面，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眼见段云现在在大集体这边干的是越来越好，他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 最近这几个月来，程常林在总厂这边也是春风得意，秦刚对他照顾有加，厂里有什么评先进评奖的事情，总要给他留一份，另外现在讨好巴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包括机关楼各科室的干部，以及各车间的主管，经常给他上门送礼，或者请他吃饭，为的就是搞好和程家的关系，将来能托关系给他们的亲戚在大集体安排一份工作。 如果说以前程常林一直担忧段云对自己女儿心存不轨的话，那么现在程常林最担心的是，自己女儿能不能把段云这小子给长久的“拴”住…… 第四百九十六章 建房计划 新厂房竣工的第二周，从北京第一机床厂订购的x62w万能起床以及从丹阳工业炉厂生产的大型井式渗碳炉也终于运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眼见新设备运到厂子，段云也是精神抖擞，对其中几台机床进行了数字化改造。 之前高磊送给段云的那一盒芯片正好派上了用场，段云随即组织技术攻关小组进行设备改造。 先前改造自动车床的图纸还在，电路板控制部分段云自己从作坊那边加工，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机床的数字自动化改造。 车间里增加了很多新机床设备，原本车间里的那些熟练技术工人不够用，好在书记姜建华通过关系，返聘了5名退休的老技师，另外段云也给总厂那边留了一部分齿轮加工活，所以现在不存在设备溢出情况，而在自动机床改装完成后，产能则能比先前提高了4倍。 劳动服务公司产能得到了巨大提升，断约也开始着手和大兴汽车厂签订更大的订单。 前两次段云和大兴汽车厂合作非常愉快，产品的合格率很高，双方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另外段云这次将汽车变速箱的产品单价下调了5%，这个举动也让大兴汽车厂非常满意。 一般来说，工业品的出厂价是最终售价的两倍到5倍左右，但实际上在计划年经济时代，出厂价一般都是成本价的1.3~1.5倍，这个是由国家统一调价的，厂子并没有定价权，原本宝鸡齿轮厂卖给大兴汽车厂的变速箱价格并不算高，而段云若是想和宝鸡齿轮厂竞争，价格只能比对方更低。 段云之前通过成本统筹计算，他们厂之前卖给大兴汽车厂的售价是成本价的1.2倍，主要原因是当初批量生产技术还不够成熟，加上劳动服务公司需要养活的闲人比较多，加高了人力成本，所以尽管有段云改造的自动机床，但实际成本依然是居高不下。 不过这次厂里引进的新设备之后，生产效率提高了将近三倍，相对应的摊平了不少的成本，段云通过一方计算，如果按照厂子目前的生产效率，产品的毛利润将提升到50%，所以让利给大兴汽车厂5%的价格，依然有不小的利润。 双方经过一番谈判之后，这一次大兴汽车厂一口气给了段云劳动服务公司11，000台的订单，数额足足比上次高出了将近三倍。 合同签订之后，段云立刻回到厂子宣布了这一重大消息，全场的职工都为之振奋，段云讲话中间，好几次都被热烈的掌声给打断了。 段云在大集体职工眼中就像一团火，燃起了全场职工的熊熊斗志，段云在这个厂子的威望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无论是机关还是一线车间，段云的任何决策都能得到非常好的执行。 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能给这些职工带来实实在在的实惠，大家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高，还隔三差五的以各种名义发各种东西，总的算下来收入居然比总厂都高，这样的经历谁会不拥护？ 而就在公司效益一天比一天好，工人福利一天比一天高的时候，段云已经开始策划给厂里职工盖新房了。 不过段云给厂里职工盖房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公开，以他在总厂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一旦公开，将会给包括他在内的常委会成员带来很大的麻烦，送礼的人能踏把他家门槛踏破，毕竟相比于总厂那边，大集体这边的住房问题更加的严峻。 但是住房问题，段云必须要解决，因为这里面也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先前他曾经答应过程家，一定要程清妍结婚后住上新房，也就是说，什么时候房子盖起来，他就什么时候可以结婚了。 红星齿轮厂的自有用地很大，包括劳动服务公司，也有很大一片的自有用地，之前红星村总厂那边盖了几栋新楼，依旧有大片大集体自用土地闲置，所以盖房用地方面不用担心。 之前电建一公司土建部门在厂里盖厂房的时候，段云和一公司的几个领导以及土建的负责人关系处的非常不错，而段云如果将来要盖职工楼的话，自然也会找一公司土建来做这个项目，虽然价格比市里的一般土建队要贵一些，但速度快，盖房质量有保证，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 之前段云厂子在两个半月时间完成4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后，为厂子净赚了将近20万，但这笔钱显然是不足以给300名职工都盖上楼房的。 段云先前也曾经像616柴油机厂的领导询问过，他们厂子盖的那种职工楼，1栋楼三个单元，45个住户，造价在起码在8~12万元，而要解决全场职工的住房问题，这其中不包括合同工，最起码也要盖五六栋楼，算下来需要五六十万，也就是说，劳动服务公司最起码要将目前新接的11，000台汽车变速箱订单完成，才勉强有资金去盖房。 另外在分房方面，段云为了能让自己和程清妍结婚时住上更大更好的房子，他还是希望搞点特权的。 但这种特权不能明目张胆的搞，不能因为他是经理，就住更大更好的房子，他还必须要整出点由头来，否则会被人抓住把柄，说他以权谋私搞特权，对他将来的前途非常不利。 所以段云的想法是建设两种住宅楼，一种就是普通职工宿舍的那种小户型，规格上和总厂之前建的职工家属楼差不多，另外一种楼只要高级一些，户型更大，屋里的设施更多，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更好。 段云打算给这种高级的楼房户型定为“劳模楼”，专门分配给为厂里作出贡献的老技师和劳模。 而段云作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平常目前在厂里的威望，想给自己搞个劳模的名头轻而易举，甚至他有可能会被评为市里的劳模和先进个人。 而有了这个劳模的名头之后，段云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这“劳模楼”中，丝毫不用担心被人抓住话柄，而且还是非常光荣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个人电脑 段云之前有改装数控预热热炉的经验，所以这次改装井式渗碳炉的数字控制部分可谓是驾轻就熟。 数字控制的电路板方面，段云已经提前画好图纸，送到了作坊那边，一两天之内，集成数字控制电路板就会做出来。 另外在炉体的改装上，段云将这个渗碳炉的外壳加厚，外壳采用钢板及型钢焊接，炉衬耐火层采用纤维砖型双层炉衬，加热区采用高强度轻质耐火砖铺成，保温层有硅藻土砖和硅酸铝纤维组成，在满足使用效果同时又加厚了保温层耐火纤维的厚度，相比之前的炉体，具有良好的保温性能，有利于大幅节省能源。 这些耐火砖和硅酸铝纤维都是段云让前的墙从一公司材料库那边托关系买到的，由于用的是新品，所以价格会贵一点，但相比于它节能省下的电费，还是非常划算的。 加热原件先用镍铬电阻合金丝，绕成螺旋形，这种电阻丝具有高温下，加工性能和可重复，焊接性等特点，辐射率高，无磁性，耐腐蚀性和塑性好。 除了这些炉体的改造，段云还特别设计了一套碳势温度控制系统，这套系统由智能碳势控制仪和抗热冲击井式炉专用氧探头以及电磁阀构成的闭环控制系统。 这套系统的原理也非常简单，就是在控制过程中为氧探头根据颅内的二氧化碳气氛情况形成一定的电势，并将该电参数返回探控仪，与事先存储在探控仪中的最佳工艺参数相比较，如果碳是低则与富化剂连接的开关打开，增大渗碳介质的流量，从而增大炉内碳的浓度。 若炉内碳含量高，则与稀释剂相连的开关打开，稀释气体进入炉内，从而达到降低炉内碳含量的目的。 如果碳含量适中，则所有的开关关闭。 为了达到快速控温的效果，段云还在炉盖上加装了通风机，用来搅拌炉内的温度和渗碳气体，是被处理的零件均匀的加热。 段云设定的这套数字温控系统，相比以前人工控制，精度大幅提升。 段云的这个改装方案用的都是前世的成熟技术，有些细节方面记得不太齐全，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试。 目前新进的两台渗碳炉，对于先运行其中的一台，记录各种参数，而对另外一台进行大规模的改装，这样既不影响生产，也能让他的技改工作得以推进。 这次渗碳炉改装的技术核心就在于这个数字智能控制系统上。 说是数字系统，但其实以段云手上的设备还做不出真正意义上的数控系统。 这年代早期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比较低，虽然对当时的科学计算和数据处理影响还不大，但不能适应机床实时控制的要求，包括之前改装的数控自动滚齿机，其实采用的是数字逻辑电路，搭乘一台机床专用计算机作为数控系统，被称为硬件，连接数控，简称“数控”。 好在目前无论是滚齿机还是渗碳炉，数控方面的精度功能和灵敏度要求都不算太高，所以凭借段云的电子技术功底，是可以轻松采用数字逻辑电路搭建成控制系统的。 但如果段云想改装出性能更加强大，更为灵敏的数控电子设备，就需要一些专门的仪器了，这其中需要能编写程序的个人电脑以及给控制芯片录入程序的接口设备的。 但在如今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个人购买电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甚至绝大部分国企也都没有个人电脑。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80年代个人电脑非常的昂贵，主要是靠进口，一台ibm的xt进口电脑需要1万美元，而在国内的售价是3万人民币，这对于当时平均工资只有三四十块钱的普通国人而言，价格高昂的简直不可想象。 另外一方面就是，当时国内懂电脑技术的人也不多，那个时候的电脑还没有windows之类的成熟软件系统，编程用的还是bisac语言，难度非常高，只有大学的计算机课程才能学到。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在8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基本上没有私人拥有电脑，甚至绝大部分的老百姓连电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但段云明白，他想完成国产设备的数字化改装，必须要有电脑设备，但现在如何购买这种设备成为了一大难题。 段云现在不缺钱，经过近一年，贩卖天线和音箱设备，以及银行贷款，已经有了20多万的积蓄，他也舍得花3万多块钱买一台个人电脑，只不过段云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来购买。 大兴本地甚至山西省都未必有电脑这样的东西，所以段云只能将目光放到北京，上海，广州这样的大城市。 段云自己分身乏术，目前厂的生产正在关键阶段，新设备也刚刚投产，很多问题需要他去解决，所以他不能出差去这些城市，但好在还有销售科的赵长风。 第二天一早，段云刚上班就把赵长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经理你找我？”赵长风走入办公室后对段云问道。 刚刚被提拔为销售科科长的赵长风可谓是春风满面，职称和工资都提了一级，而且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段云对他非常重用。 几个月来在全国各地出差，赵长风已经积累了不错的推销社交经验，对干销售科科长这个职务可谓是驾轻就熟，而且段云给他的奖励也非常高，虽然出差在外，但吃住待遇方面都不错，也找了不少的见识。 “坐！”看到赵长风走入办公室后，段云微笑的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老赵，这次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出差去北京一趟，帮我看看那里有没有卖进口电脑的。” “进口电脑？”赵长风闻言一愣，谁去对段云问道：“什么叫电脑？” 虽然赵长风有点见识，但还从来没有听过电脑这个词汇，以前在报纸上只是听说有计算机这种东西，而且计算机一般都是大型国企才有的，普通人见都没有见过。 第四百九十九章 派人采购 “这个电脑吧，就是个大型的计算器……”段云给赵长风比划着，接着说道：“它有一个长的键盘，另外还有一个机箱，显示器就跟咱们的14寸黑白电视机一样，是美国ibm公司生产的，价格大概在几万块左右……” “几万块？”赵长峰文言惊讶的目瞪口呆，就算他有些见识，但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电视能值几万块，如此大一笔资金已经超乎他的想象，毕竟在这个年代，万元户都是能上光荣榜的，要几个万元户才能换一个像电视机一样的东西，简直不敢想象。 “这样吧，我给你画一张电脑大致形状的图，你去北京之后，就按照这个图纸来找。”段云说着，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张纸，用口袋里的钢笔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电脑外形图。 其实段云也没有见过80年代的电脑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些古老电脑的照片，大致也就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厚重的键盘，以及一个不大的球形显示屏。 段云三两下就画出了这张电脑的简略图，另外在这张图的下面写上了“ibm电脑”的字样，然后把这张图纸交给了赵长风。 “这就是电脑？”赵长峰看了一眼图纸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大致就这个样子，如果是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这次去北京卖电器的地方看看，如果有的话，你记清地址，下次我会去北京亲自购买，如果没有找到的话，也没有关系，你直接回来就行了。”段云对赵长风安顿道。 其实段云也没指望着赵传风真的能在北京找到卖电脑的地方，毕竟电脑在这二年是稀罕货，普通的商场商店肯定是不会有的，因为私人是根本买不起电脑的，而企业购买应该也是必须有批条手续的，除非到一些涉外商店，比如友谊商店，或许有可能找到个人电脑。 “行那我现在就去火车站买票，晚上就出发。”赵长风将段云给他的纸条折好收入口袋后，对段云说道。 “早去早回！”段云一挥手，示意赵长风可以离开了。 看到赵长风离开后，段云背靠在椅子上思量了一下，随即也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赵长风办事一向靠谱，不过段云对他此次去北京能不能找到电脑依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虽然北京是首都，享受着最优厚的资源，但进口电脑这种东西市面上应该见不着，反倒是不如广州上海这样的地方，管理方面不如北京严格，拥有港口离的香港也近，各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比较多，说不定还真能买个电脑。 想到这里，段云决定去找高磊商量这件事。 高磊前几天的时候来厂子里找过他，他刚从广州进货回来，给自己在油房上的店铺补充货源，当时想请段云喝酒，但段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就婉言拒绝了。 听自己的徒弟大军说，高磊目前依旧在油坊巷的店铺中，现如今店铺由他父母经营，他只管到南方进货，而这几天，他也在帮着父母处理一些事情，估计现在去找高磊的话，应该是能找到的。 想到这里后，段云当即开车前往了城区。 段云对于电脑的需求是非常迫切的，尽管现在的电脑性能非常落后，甚至没有windows系统，unix系统这样的系统软件，只能通过dos系统进行编辑计算工作，但段云却可以用这样的原始电脑做很多事情，比如计算全厂工资，计算产品的各种参数数据，连接上打印机后，资料很容易保存。 而最为重要的是，段云想做出真正意义的数控系统，就必须要有电脑和相应设备来编写程序以及将程序输入芯片中，实现更为复杂以及精准的数字化操作。 段云一直想建立一个技术上的壁垒，让国内同行无法超越，更难以模仿，在这个专利法还没有实施立法的年代，技术上的门槛越高，他们厂的专利产品就越保险，而作为掌握这种核心技术的人，段云才能不会被上级轻易撤换调走，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是现在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还是将来自己要创办的电子厂，掌握核心技术的只能有他一个人，技术就是他手中的王牌。 半个小时后，段云的车子开到了油坊巷。 段云先到自己店铺转了一圈，和曹东崔林等人闲聊了片刻后，就径直走下了高磊所在的店铺。 上个月段云帮高磊办下了个体营业执照后，高磊就一直忙于给店铺装修和补货。 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卖东西对高磊而言简直就是一次命运的转折，自从失去了国有企业的铁饭碗后，做生意就成了高磊唯一的谋生手段。 对高磊而言，做生意虽然远，比厂子里上班赚钱赚的多，但风险也大，搞不好被当做投机倒把抓进去，就要被罚的倾家荡产，牢底坐穿的危险，而这次段云帮他办下了个体经营执照后，算是彻底解决了他的一个心病。 目前高磊主要的进货渠道就是广州，这半年多来的生意做下来，他对广州的地界已经了如指掌，不光熟知广州的各条商业街，而且还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进货渠道。 前几天高磊刚刚从广州回来，他本想找段云，一起出来喝杯酒，但看到段云在车间忙得昏天转地的样子，也就只能离开了。 其实高磊也明白，如今的段云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段云是体制内的精英干部，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自己个体户的名头，在这年头还是比较受鄙视的，不过他是真的对段云感恩戴德，也一直把他当成兄弟来看的。 “高磊！”此时段云已经来到了高磊的店铺，看到柜台前没人后，对着后面喊了一声。 如今高磊店里柜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小电器，包括电子表，收音机以及电风扇等商品，这些都是他从广州进的货。 “大哥！？”此时听到段云的声音后，高磊立刻从旁边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一脸惊喜的喊道。 第五百章 随身听 “忙着呢？”段云看到高磊的手上拿着一块麻布，随口问道。 “不忙，今天上午没什么生意，我就是打扫一下库房柜台。”高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哥找我有事儿？” “是这样的，你这次打算在家待多长时间？”段云问道。 “大哥，你需要我买什么东西吗？”高磊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你看看……”段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之前在办公室画好的电脑图纸，对高磊说道：“你这次如果去广州的话，帮我问问那里有没有卖电脑的，这就是电脑的样子。” “额。”高磊接过图纸后看了一眼，说道：“这不就是……电视机嘛，广州卖电视的很多。” “电视是电视，电脑是电脑，电脑是带键盘和机箱的，另外目前电脑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只有美国的ibm公司生产，就是这个标志……”段云用手指了指图纸上自己画的电脑标志。 “行啊，我一两天之内就动身去广州，如果有卖这种电脑的话，我就直接替你买回来。”高磊将图纸揣入怀中，很干脆的说道。 “用不着你替我买，你只需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买，回头我自己去广州走一趟。”段云说道。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段哥你亲自出马么？我直接给你买上带回来不就完了。”高磊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高磊看来，这电脑应该和电视机差不多，模样基本上一模一样，价钱也应该差不多。 虽然电视机有点沉重，但对高磊而言无所谓的事情，他块头足，但重点东西也不会很费劲。 高磊欠段于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他决定自掏腰包帮多少人把电脑买回来。 “这东西你买不起，另外电脑非常的娇贵，来回运输，磕磕碰碰的容易出问题，你这次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卖的就行，其他的不用管。”段云安顿道。 “不就一台电视机吗？有啥买不起的。”高磊脸上撒过一抹不以为然，接着对段云说道：“大哥，我给你讲这半年来我也赚了不少钱，比厂子里上班赚的多多了，这次你可算是帮了我大忙，兄弟，我没说的，给你买一台电脑小意思，现在广州那边彩电也就千把块钱，你也就别跟我客气了。” “呵呵，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玩意儿你真买不起。”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说的这种电脑是美国去年才刚出的产品，一台要1万美元，咱们国家进口过来的电脑，国内售价起码要3万到4万块，而且这种东西太娇贵，稍微磕碰就容易损坏，真不是你的了，买得了的。” “1万美金！？3万到4万块钱！？”高磊闻言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连声对段云说道：“这玩意儿啥做的，是用金子做的么？” 高磊以为段云说的电脑也就几百块钱，撑死了1000来块钱，他咬咬牙也就能帮段云买下了。 但3万到4万的价格简直超出高磊的想象，他这半年来通过搞货也就赚了1万来块钱，刚刚跨入万元户的门口，本来他还觉得挺得意沾沾自喜的，但却没有想到连一台电脑的1/3都买不下来。 “你这次只要能帮我找到卖这种的地方，就算帮了我大忙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了。”段云说道。 “好的，我明天就出发去趟广州。”高磊点头说道。 “另外我还要求你带点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广州最近比较流行的小电器小商品，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一定要进口品牌的，显得有档次的那种，你看着买吧，回来后我给你钱。”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女孩子喜欢的？额，我明白了，你这是要买给程大厂花的吧？”高磊嘿嘿笑着说的。 “知道你还问？”段云白了高磊一眼。 程清妍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她的工资也很高，平时吃的用的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好很多，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头花丝巾之类的东西她没什么兴趣，所以段云打算给他买点进口的小商品小电器之类的。 段云之所以想到要给程清妍买一些东西，主要原因是这段儿时间段云忙于厂里的工作，俩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来约会了，虽然依旧会一起去夜大上课，但两人独处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段云想买点东西补偿一下程清妍。 “那嫂子喜欢什么样的电器啊？”高磊问道。 “高档的进口的，小巧精致的，至少在咱们大厅是买不到或者基本看不到的东西。”段云说道。 “高档进口，小巧别致的？”高磊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即对段云说道：“我倒是在广州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玩意儿，是日本进口的录音机，不过比一般的录音机要小很多，大概也就一小块砖头那么大……” “一小块砖头那么大？随身听！？”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说叫什么小型录音机，我感觉这玩意儿没啥意思，还要戴耳机才能听，喇叭的效果比起大录音机差远了，一点儿都不带劲儿，价格还死贵，我买一个4喇叭的录音机，最多才花四五百块钱，他砖头那么大点的，一个就卖1000多块钱，简直就是抢钱！”高磊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这次去广州一定要给我带两台回来！钱你可以先帮我垫上，回头拿着收据找我报销，另外如果有什么好听的流行歌曲的磁带也可以买点回来，我不会让你白跑的，我按市场价给你。”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这年头居然已经有了随身听，他清楚的记得前世的时候，一直到了90年代末，段云上高中的时候，才拥有自己的一台属于自己的随身听，还是国产那种质量很一般的，价格在几百块钱左右，名义上说是要学习英语用，实际上大多的时间都是躲在被窝里听流行歌曲，音质虽然谈不上好，但却给他当年带来了很多的快乐。 第五百零一章 奢侈品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早在1978年的5月，领导当时小型立体声录放机潮流的索尼，tc-d5就已经上市了。 不过当时的这种索尼小型立体声录放机说是小型，但以今天的眼光看来，这种tc-d5录放机距离真正的mini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厚重如教科书一般，不可能装入口袋，只能放在提包或手提袋中，只是比一般的录音机携带要方便一些而已。 一直到1979年7月的时候，索尼才推出了真正意义的随身听，这就是当时很有名气的tps-l2。 这台随身听体积非常小，可以装入口袋中，重量也只有330克，并配有立体声电路和立体声耳机。 当时的国内还并没有大规模的引进这种日本随身听，主要原因是这种索尼出品的随身听，价格非常昂贵，动辄上千块钱，普通老百姓根本购买不起，而工厂事业机关则对这种只有便携优势的录音机兴趣不大，所以一直到83年的时候，只有沿海的一些城市以及毗邻香港的广州深圳等地，才有少量的索尼随身听引进。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听歌看电视，几乎成了段云少有的娱乐，如果有台随身听带在身上的话，他就可以随时给自己放松一下，而程清妍有了随身听，学习外语会更加的方便，同样也可以随时随地听歌放松。 自从段云和程清妍确定关系以后，他也一直都在很认真的教程清妍外语，因为在段云将来的计划中，将来两人结婚之后，成为自己妻子的程清妍肯定也会和自己一起经营事业，所以段云也在有意的培养她独当一面的能力。 购买上千元的东西，就为了讨好女朋友，在这个年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但对身家早已超过20万的段云而言，他可以任性的购买一些这个年代的奢侈品。 “歌曲磁带能有几个钱，回头我给你买一包回来，让你听个够，磁带钱你就不用给我了，好歹也得让我还还你的人情不是么？”高磊笑着说道。 “行啊，那我就等你回来了。”段云点了点头。 “中午在我这喝两盅吧，我给炒两个菜，把崔林他们也叫过来，这段时间我店铺开张，他们也帮了不少忙，都是兄弟，我知道你很忙，不过人活着要是每天只是干活的话，还能有什么意思？”高磊对段云说道。 “说的没错，我还没见识过你的厨艺，今天你可要好好露一手。”段云笑的说道。 段云现在厂里的工作很多，所以平时基本上很少参加应酬，但对高磊是个例外，这是段云有事情要求他，另外段云将来也想把高磊培养成为自己的一个助力，所以平时喝喝酒培养培养感情还是有必要的。 中午的时候，高磊在店铺的后院儿炒了一桌的菜，现如今的高磊和半年前性格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以前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厂里发的工资，或者是熟肉摊赚了钱以后，就天天下馆子，大手大脚的花掉，但现如今也知道攒钱了，也很少下馆子了，估计是因为丢掉了厂里的铁饭碗后，他必须为自己的后路考虑。 目前高磊的父母也在这个临街店铺的院子里住，高磊只负责进货，卖货由他的父母来干，生活越发的富足起来。 中午吃饭的气氛很活跃，不过段云并没有喝多少酒，因为下午要上班，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目前新设备已经进厂将近半个月了，段云的渗碳炉还没有改造完成，主要是数字控制电路板方面设计比较复杂，段云设计的逻辑电路几经修改，又增加了一些额外的功能，电路控制板改动后，相关的联动设备也需要进行重新设计，所以进度略微慢了一点。 除此之外，段云还对仿制拉达汽车变速箱的外壳，进行了重新设计，使其内部的油量变成透窗可视，另外在内部齿轮方面也进行了一些微调，使得变速箱齿轮在频繁操作下，尽可能的减少摩擦高温和噪声。 尽管是模仿国外的成熟产品，但段云明白，自己的产品若是想引起国家的重视，就必须有自己的独创之处。 80年代，国内与外国处于一个全方面的落后的时期，无论是经济文化体育科技还是其他方面，和欧美日这样的发达国家，都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为了提高国民的幸福感和自豪感，对于各行各业顶尖的人和事物，尤其是在国际上造成一定正面积极影响的事情，都会进行优先的报道。 只是那个年代能拿到国际炫耀，让国人感到自豪的人和事并不算多。 诸如80年代的中国女排，蝉联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冠军的聂卫平，破解哥德巴赫猜想的华罗庚等等，这些人物无一例外的都能勾起当年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所以媒体都会优先集中的报道，以至于他们这些人最终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而当你成为国家重点关注的行业顶尖人物的时候，你获得的影响力和资源将会是非常巨大的，而这会有助于你实现下一步更高的目标。 同样在技术方面也是如此，如果你能做出一样在国际上领先的产品，肯定会引起国家高层的注意力，同时国家肯定会对你重点扶持。 能高仿出国外的成熟先进产品其实对于当前国内的企业而言，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了不起，但国人普遍爱面子，高仿这种事情在很多国人看来是不光彩的，而倘若段云能对这种产品进行进一步的改造，使之贴上正宗的“中国制造”标签的时候，意义就变得截然不同。 段云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这次厂里推出新产品，不能原样照搬原来的产品设计，是必须要有能拿得出手的原创部分的。 目前段云已经完成了新产品的改装设置，外形和以前的拉达汽车变速箱变化很大，而内部齿轮方面，它也综合俄式变速箱其他厂家的一些技术进行了融合和改进，而且改的非常巧妙，从图纸上来说，和任何一款俄式变速箱都有所不同。 另外段云还打算给自己厂里新生产的变速箱起一个听起来比较爱国的名称，目前段云打算将他起名为“龙腾”变速箱，寓意是龙的传人，腾飞九天…… 第五百零二章 购买门槛 赵长风并没有让段云等太长时间，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北京返回了。 早上10点下了火车之后，赵长风顾不上旅途的疲惫，就直接坐公交车回到厂子。 段云当时正在车间里面指挥工人改装设备，眼见赵长风走过来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领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辛苦了，就是刚下火车吧？坐吧。”看到赵长风的眼圈有些发黑，段云微微有些感动，微笑的对他说道。 “没事的，早习惯了。”赵长风并没有坐下，而是从自己的皮包中取出一份说明书，放到了段云的桌上，说道：“段经理，这个就是你要买的电脑吧？”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段云拿起桌上的说明书，扫了一眼后，顿时眼前一亮，连声对赵长风出道：“你这么快就找到卖电脑的地方了？在什么地方？售价是多少？” 赵长风放在桌上的正是一台美国进口的ibm电脑的说明书，段云要买的就是这种电脑。 “我是在北京百货大楼电器厅看到这台电脑的，售价是32，000块钱，不过……”赵长风眉头微皱说道。 “不过什么？” “我询问了一下柜台服务员，他们说这种电脑不卖给个人，想买这台电脑，需要介绍信才行，只能是专供国家市级以上研究所，局厅级单位，以及大型国企。”赵长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把咱们厂子的情况说了一下，对方说像咱们这种厂办大集体是没有资格购买电脑产品的。” “局厅级单位？”段云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其实段云早已经预料到电脑不可能卖给个人，但没有想到购买电脑的门槛这么高，居然要局级厅级单位才能购买，这显然彻底的断掉了段云在北京购买电脑的渠道。 “是啊，人家说必须有单位的介绍信，个人你有钱也买不了，另外我还按你说的去到北京的友谊商店转了一圈，那里倒是可以私人给我买电脑，只不过咱们去哪儿整那么多的外汇券去？”赵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段云点了点头，片刻后对赵长风说道：“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这两天也辛苦你了，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段云示意赵长风可以离开了。 “段经理，实在不行的话，我去上海和广州给你看看，那边经济发达，管治也不如北京严格，说不定可以找到其他购买电脑的渠道……”赵长风刚打算离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对段云说道。 “你是不是出差出上瘾了？哈哈，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来回跑挺累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对他说道：“行了，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回头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安排给你。” 段云也曾经想到上海广州或者南方的某些城市应该有能私人买到电脑的渠道，但段云并不打算安排陈长风去干这些事情。 改革开放之初，沿海一些城市很多人从事走私的生意，尤其毗邻台湾的厦门，毗邻香港的广州，深圳等地，总有些挂着合法经营执照的公司，私下里做着走私的勾当，其中以电视机，录音机等大件电器商品为主，如果段云想购买电脑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段云并不想让陈长风帮自己去购买走私品，主要原因是陈长风他是他们厂里的正式工，一旦购买走私物品的事情被抓，搞不好是连自己也会牵扯到的，所以段云一般只是让他从事一些单位里正常的采购销售等工作，走偏门的事情是不会让他去做的。 相对而言，高磊是无业青年，购买一些走私品没有任何问题，就算被抓住，顶多也就是罚点钱拘留几天，并不会牵扯到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而且高磊人高马大，碰上个劫匪路霸还能有应付的可能，段云让他去购买走私物品，相对来说要安全很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段云要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让赵长风顶着销售科科长的名头去找走私的公司确实不太合适，至少段云现在还没有对他的信任程度还不如高磊。 段云现在急需一台电脑，但现在看来，他还是需要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 白天在厂里忙活了一天，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段云的1号渗碳炉改装已经接近尾声，炉体的外围用钢板焊接以及新的内衬材料进行了加厚，炉内的加热丝以及其他的数控配套设备都已经连接完毕，明天段云亲自连接上数控电路板后，就可以开机进行测试了。 目前新进厂的两台渗碳炉，一台正在进行改装中，另外一台则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 相比以前的预热炉，这种国产的渗碳炉热处理过的工件，确实要比以前热处理过的齿轮，表面硬度等各项指标更强，段云先后测试了几次，感觉变速箱内齿轮确实要比没有经过渗碳处理的齿轮更耐用，而且磨损也更小，在一个星期的反复试车中，渗碳工艺处理过的齿轮变速箱，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而同样构造的，没有经过渗碳处理的磁轮变速箱，折已经坏了两台。 这样的测试结果让段云感到兴奋，但段云也知道，他要解决的工艺问题还有很多，一方面是这种国产渗碳炉的渗碳性能并不均衡，由于是靠人工进行渗碳操作，炉子内含碳气体的浓度很难保持精准，这也就是段云想要将它改成数控渗碳炉的重要原因。 另外一方面就是成本问题。 产品的工艺质量好，但如果价格相比同类产品太高昂贵的话，以目前的国情来说是卖不出去的，而且就算卖出去，利润空间也非常小。 新进的两台渗碳炉，性能在国内虽然算是比较先进的，但相比一般没有渗碳功能的预热炉，耗电量很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为了节省耗能，对渗碳炉的外壳进行了加厚处理，这样能省去一部分的电能消耗。 总而言之，段云的产品设计已经算是成功了，目前试车感觉不错，变速箱在运行中操作感很好，他后续的工作主要主要放在降低成本方面，力求让提高产品质量的同时，将成本继续降下去，让自己的产品在国内有更好的竞争力。 第五百零三章 挫折 晚上下班，段云回到了家中。 现如今段云是家里的主心骨，基本上每天下班的时候，母亲和妹妹就已经把饭菜给她做好了，甚至吃完了饭，碗筷桌子都不用他收拾。 “小芳呢？怎么不过来吃饭？”段云看到饭桌上只有母亲坐在那里，随口问了一句。 “小芳她今天心情不好，在小屋躺着呢，你别管他，你先吃吧。”母亲高秀芝眉头微皱说道。 “为啥心情不好啊？”段云闻言一愣，随即问道。 “她同学李芸上个礼拜就已经收到太原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考上大专了，咱们家小芳的录取通知书到现在还没有送过来，这都已经高考过了一个月了，我估摸着是没戏了……”高秀芝叹了口气说道。 “李芸考上大专了？挺厉害啊。”段云闻言撇撇嘴，对于李芸段云自然还有印象，当初他母亲帮自己卖了不少天线，段云和他们一家子的关系都挺好的。 不过段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段芳，按理来说高考一个月后，是肯定会发录取通知书的，毕竟暑假结束后就要开始到大学报到，现在通知书还没有送达，没有被录取的可能性非常大。 于是段云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后，走入了小屋。 “妹子，咋不吃饭？”走入小屋后，段云对趴在床上的段芳问道。 “哥我没事，你们先吃饭吧，我一会过去……”听到哥哥的询问后，段芳从床上床上坐了起来，眼圈有些发红，显然应该是刚刚哭过的。 看到妹妹一脸失落的表情，段云也有点心情复杂。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年头想考上大学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倒不是说题有多难，关键在于录取率极低，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之前段芳的成绩一直是不错的，甚至在全省举行的高考预选考试的时候，成绩非常的好，排到全市第四的位置。 所谓的高考预选制度，其实是从1981年开始在全国大部分省份实行的制度，每年5月，各省先进行一轮统考赛选，考生只有通过了预选考试，才能拿到当年高考的入场券，每年经过高考预选，大批高中毕业生被提前淘汰出去，未能进入高考考场，连高考考卷都没有摸过，就直接进入了社会，而当年能参加高考预选并且通过的学生，只有不到30%，而最终考上中专大专大学的，比例就更低了。 对于妹妹的高考，段云其实付出也是非常多的，他之前在总厂那边的时候，经常没事的时候就给妹妹出考卷，督促指导他数理化方面的学习，而段芳能在全省高考预选中名列前茅，段云也是有很大功劳的。 段云也一直感觉自己的妹妹非常聪明，到了后来的时候，段云出的卷子已经难不倒她了，而那个时候段云也已经成为了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刚上任事情很多，对她的辅导也就少了很多。 另外这年头填写报考志愿也不同于后世，甚至可以说有点奇葩，采用的是估分报志愿。 所谓的估分报志愿，就是高考一结束，就发给考生标准答案，估分全靠记性，填报去考对自己分数的估算，如果估不准，可能在填报志愿上就吃了大亏了。 段云之前询问过自己妹妹，段芳说她估算的分数挺高的，今年的理科总分是640分，重点分数线是480分，她说自己的分数应该已经过了500，所以段云在看过他们学校发的《招生通讯》报纸后，进行了一番筛选。 在理科性的全国重点综合大学中，北大，南大，南开，科技大，山大等都不错，但录取分数太高，招生人数太少，妹妹段芳一直不敢报考这些大学。 段云也明白以妹妹段芳的能力，清华北大这种学校肯定是考不上的，能上那种学校的基本都是各省市的状元，段芳虽然优秀，但还没到那种最顶尖的程度。 所以经过一番思量后，段云帮妹妹段芳选择的第一志愿是天津南开大学，之所以将南开大学选为段方的第一志愿，是因为天津南开是国家排名靠前重点大学，报考难度没有北京清华北大那么难，而且天津距离大兴并不算远，都在北方，回家坐火车也方便一些。 至于第二志愿者报考的是太原机械学院，1958年学校成为当时国内常规兵器专业最为齐全的高等学校，学院在历史上先后隶属于国防科委，兵器工业部兵器工业总公司机械电子部为部署高校，是国防工业8大本科学院之一。 第二志愿选这个院校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一个本省的院校，离家比较近，第二是段云想让妹妹也从事电子机械行业，将来能成为自己厂子和公司的助力。 只是没有想到，段芳至今都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显然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但对于自己的妹妹段芳，段云又不能苛责什么，虽然自己的辅导补习打了水漂，但段芳确实已经尽力了，这半年来，他经常看到段芳独自学习到很晚，功夫是绝对下到了，但天赋有限，也只能如此了。 “行了，没考上就没考上，大不了再补习一年呗，到时候哥再抽出时间好好辅导你一下，保证能让你上大学！”段云对自己妹妹安慰道。 其实80年代复读生多也是当年的一个特色，预选入过不了，只好再考一年，即使预选通过，高考若失利也得再来一年，所以那个年代，历经两三次高考显得非常稀疏平常。 在段云看来，以段芳的学习能力，再补习个一两年的话，就算考不上清华北大，考个一般的大学也问题不大，毕竟她本身学习能力强，再加上自己这个博士生的辅导，高考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而且目前段芳的年龄还小，偶尔经历一些挫折和失败对她将来的人生也是有好处的，人一辈子走得太顺也未必是件好事。 正如那句老话说的： 走过小桥是大路。 第五百零四章 国家优质奖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云安慰了妹妹两句。 段芳听到哥哥的安慰，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这个笑容非常的苦涩。 毕竟为了这次高考，她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 不过也不能说彻底没有了希望，毕竟学校和学校发录取通知书的时间不同，有些学校的高考录取通知书确实要晚一点才能到。 段云有时候也很无奈，虽然自己挣了不少钱，但也不能给家人带来更多的幸福感，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投入到家人身上了，年底之前完成新产品的研发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第2天早晨上班之前，断言又给自己母亲留了200块钱，让她给妹妹段芳多买点好吃的，然后就离开了家门。 今天上午段云的任务就是给1号渗碳炉做最后的数字控制板的安装工作，这件事必须由他亲自完成。 段云之前改装设备的图纸资料，目前还放在厂里的资料科，一些具体的技术细节也和攻关组的技术员进行了认真的讲解，唯独数据控制电路板方面，他对这些技术员透露的很少，属于需要严格保密的核心技术。 而且以厂里这些技术员的水平，就算段云给他们讲解，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掌握这种数字控制电路板的设计原理。 一旦这台数控渗碳炉改造成功，就意味着厂里生产的汽车变速箱各项指标就能达到一个新高度。 不过段云的数控板安装到了一半的时候，徒弟大军就一路小跑子来到了车间。 “师傅，刚才瑞局长来电话了，他让你给他回个电话。”大军走到段云身边后，小声的说道。 “额。”段云应了一声，随即放下了安装一半的电路板离开车间。 回到办公室后，段云拿起电话，拨下了轻工局局长办公室的号码。 “瑞局长你有事找我？”电话接通后，段云恭敬的问道。 “你先坐下。”瑞阳抬头看了段云一眼，示意他先坐下。 此时瑞阳的办公桌上堆满了的各种文件，他正在仔细的翻阅批示着手头的工作，神情非常的专注。 足足过了5分钟时间，瑞阳这才放下手中的钢笔，看了段云一眼后，问道：“新设备运行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我们厂子现在可算是鸟枪换炮了。”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厂子的生产效率整整翻了五倍还不止，厂子的效益现在越来越好，这都多亏了瑞局长您提供的大力支持帮助，我代表我们厂全体职工向您表示感谢。” “行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瑞阳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这么多国内的最新设备和资金投入到任何一个工厂，都是可以带来不错的效益的，这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你也明白我为什么给你们厂争取这么多资金和设备吧？” “这个我明白。”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新产品的研发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图纸设计方面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们会改进新产品的各种性能以及完善新产品的加工工艺，在年底之前，我们厂最新研制的新型汽车变速箱就应该可以投入批量生产……” “提醒你一句，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在年底前完成新产品的批量生产！”瑞阳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你这次的任务很重，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兑现，所以不希望你承诺过我的事情打了折扣，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年底前我保证新产品能批量生产！”段云这回拍的胸脯说道。 “嗯。”瑞阳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段云说道：“来，你看看这个。” “这个是……”段云接过这份文件看了一眼，随即轻声念道：“为了鼓励工业企业不断提高产品质量，努力生产优质产品，适应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以及扩大出口的需要，国家决定对工业产品中的优质品颁发国家质量奖……国家质量奖每年评选审定颁发一次，分甲乙两种，甲种为金质奖章，乙种为银质奖章……” “今年昨天国家部委发布了新文件，9月是国家质量月，咱们轻工部，机械工业部，农业部都已经召开了专门的会议，准备将各自系统的优秀产品进行评选活动，国家优质产品评选，今年已经是第4届了，去年咱们轻工部，总共有43种产品获得了国家金质奖和银质奖，今年我想把你们厂的产品报上去，如果你们厂的产品最终能获奖的话，这对你们厂以及你本人都是非常有好处的……”瑞阳正色对段云说道。 “国家金质奖？是不是有个奖牌中间有个天安门那种？”段云问道。 “对！就是那个奖章！”瑞阳点点头。 “原来如此。”段云顿时恍然。 段云前世是85年生人，在他小的时候，经常在电视上能看到一些广告，诸如“省优，部优，国优”之类的字眼充斥其中，甚至当时还有人将其中一个明星也调侃了进去，变成了“省优，部优，葛优”。 另外这些产品无一例外都展示出了“国家金质奖章”“国家银质奖章”之类的奖励，尤其是一些诸如郎酒，五粮液等名酒，基本上都是连续两年三年获得这样的奖章。 不过国家金质奖章银质奖章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评选，但在80年代的时候，基本上成为了很多国产广告的标配和招牌。 现在看来，瑞阳让他们参加的就是这种国家优质奖章的评选活动。 “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工作非常努力，但这次国家质量评选活动是个很好的机会，今年各厂产品报名截止日期是到下个月中旬，我希望下个月月初的时候，你们厂最好能拿出3~4台质量比较高的样品出来，我会把你们厂的产品送到北京去参加评选的！”瑞阳安顿道。 第五百零五章 特种钢材 “瑞局长……”段云扫了一下这份文件的后面内容，皱着眉头说道：“可这文件上写着，必须是适用可靠，用户满意，畅销国内外市场享有良好声誉的产品……可问题是我们厂的新产品还没有销售过，这能符合规定吗？” “你们厂之前不是已经和咱们大兴汽车厂签订了供销合同了吗？11，000台的供销合同不少了，已经够得上畅销的标准了……”瑞阳说道。 “可那是老产品，新品我们还没有做出来呢？”段云思量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声说道：“要么就说新产品是我们老式汽车变速箱的改良升级款？” “我就知道你小子脑瓜子够用！”瑞阳呵呵一笑，语气赞许的说道：“咱们干事业的人，脑瓜就要转得快，要懂得灵活变通，我之所以重用你，就是看重你小子反应比别人快！” “我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其实离不开瑞局长您的支持和指导，否则的话我肯定一事无成。”段云笑的说道。 “你小子用不着拍我的马屁！我说过了，我不看你怎么说，而是要看你怎么做的，总而言之，下个月中旬之前，你必须把样品给我做出来，拿出你全部的技术和水平，这对你们厂和你个人未来的前途都非常重要，明白吗？”瑞阳直视着段云说道。 “明白。”段云应道。 “行了，你把这份文件带走，回去自己好好看看吧，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瑞阳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那我走了。”段云拿上那份文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轻工局的大楼后，段云开车回到了厂里。 中午加了个班，段云将渗碳炉的数字控制面板安装完毕然后开始了调试工作。 炉子启动后运行一切正常，段云和攻关组的成员一直守在炉子旁边，静静的观察着炉子运行的参数变化。 对于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尽管在设计方面他是有信心的，但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100%成功了，为了避免炉子改装失败造成巨大损失，段云一直守在炉体旁边的电源开关上，一旦炉子出现任何问题，他就会第一时间切断炉子的电源。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用新改装好的渗碳炉进行了三个批次产品的渗碳工艺处理，热处理的工件经过冷却后，质检组的工人第一时间进行检测，各项产品参数合格之后，多少人就让工人将这些检验合格的齿轮组装成成品，然后维修组的职工将他安装在了212吉普上。 新改装的出的数字自动控制渗碳炉运行一切正常，而且加工出来的产品检验也都合格，这也让段云松了一口气。 目前段云只打算改装一台渗碳炉，另外一台只是打算对炉的外部进行加厚，使其更节能经济，但不打算进行数字化自动控制改造。 至于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汽车变速箱里的齿轮中，对于低速中载的齿轮，轮齿折断点蚀磨损均可能发生，可选用一般的中碳钢调制。 至于处在高速闭式传动的齿轮，齿面容易点蚀，这种齿轮可以选用中碳钢一般热处理即可，或者简单的渗碳处理。 而对于受到冲击载荷最大的齿轮部分，则要重点选用优质合金钢材进行渗碳热处理。 如果变速箱所有的齿轮都进行最复杂的生产工艺处理，成本有些高，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除了热处理工艺，段云现在还继续解决的是新原材料的采购问题。 目前对于厂里加工齿轮用的原材料是45号低碳钢，这种钢材加工一般的齿轮是没有问题的，但对于冲击载荷最大的那部分齿轮，需要采用40crna合金结构钢，而目前总厂铸钢车间是生产不出这种钢材的，段云需要从专门的炼钢厂进行采购。 段云目前还不知道大兴本地没有生产这种合金钢的厂家，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段云只能想办法从太原或者外省的钢厂采购。 目前段云厂里的齿轮加工精度以及热处理工艺在国内都算是比较先进的了，而原材料就就成为段云最后要解决的一个核心技术问题。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销售科，召集所有销售科的成员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安排所有销售科的成员，除了张秀兰因为孩子小无法脱身之外，其他人都要去各地钢厂出差，主要就是到各地的钢厂采购这种新型的合金钢。 段云这次开出了200元的奖金，哪个业务员能第1个联系到生产这种钢材的厂家，并且说服对方愿意卖货给劳动服务公司的话，那么这200元奖金就是他，而且日后厂里评先进个人等荣誉，也会优先进行考虑。 段云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够生产这种合金钢的钢厂并不多，一般都是国家重点钢厂，原本段云想让赵长风一个人去挨个儿和这些钢厂谈判，但考虑到时间紧迫，所以只能把网撒的大一点，动员整个销售科的人全部出去进行谈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200元的奖金，对于这些常年工资只有三四十块钱的销售科职员来说，诱惑确实大，所以在提出要求之后，销售科的所有职员都纷纷开始踊跃报名。 至于如何分配众人去哪个钢厂谈判的问题，段云将国内几大钢厂都写成了纸条，然后揉成小团，用抓阄的方式摊派任务。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销售科成员都拿着厂家的地址离开厂子回家准备了，下午或者明天早晨，他们就会买上火车票，前往全国各地。 至于能不能买到钢材，就只能靠这些销售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眼见这些销售员离开厂子之后，段云站在办公楼的门口点燃了一根烟。 目前距离瑞阳给他下达的交付样品的任务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不过段云距离这个目标也是越来越近了。 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段云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只要原材料的事情解决之后，他的“龙腾”汽车变速箱样品就可以成功做出来，至于这种新型变速箱能不能获得国家优质产品奖，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五百零六章 峰回路转 晚上下班，段云刚回到家中，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过道上呼的一声跑来一个身影。 “哎哟！”猛然间被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段云险些后仰摔倒。 “你这丫头干嘛呢？”低头一看扑进自己怀中的正是妹妹段芳之后，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哥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段芳兴奋的说道。 “你这考上啥了？”段云闻言愣了一下。 “这么大丫头了还这么没样！赶紧松开你哥！”此时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从旁边屋子走出来笑骂了一句。 “哥，今天录取通知书送到家了，我考上太原机械学院了！”段芳一脸兴奋的说道。 “啥！你考上大学了！录取通知书呢？赶紧让哥看看！”段云闻言后也是非常的兴奋，连声对段芳说道。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才隔了一个晚上，妹妹考大学的事情就变得峰回路转。 他是打心眼里为妹妹高兴，同时也意味着他这么长时间的辛苦辅导没有白下。 而且相比于段芳的同学李芸，她这次考上的是大本，是真正过硬的学历。 虽然没有被第一志愿天津南开大学录取，但太原机械学院依然是非常好的大学。 虽然在后世的时候，太原机械学院（太原中北大学的前身）名气在全国不算大，但在80年代，太原机械学院，可以说是全国知名的重点部署高校，是国防工业8大本科院校之一，学历的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 另外在当时山西的几所重点高校中，山西大学，太原理工大学，山西医学院，山西师范学院4所大学是省属院校，省内招生省内分配。 其中山西矿业学院和山西财经学院都是省部共管，但是省内招生省内分配。 而太原机械学院则隶属于5机部（兵器部）直管，全国招生全国分配。 另外一所太原重型机械学院则属于一机部（机械部）直管，同样是全国招生全国分配。 由此可见，全山西只有太原机械学院和太原重型机械学院是全国招生全国分配，两所大学生源丰富，来自五湖四海，校友遍布大江南北，两个学校校内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完全不同于山西省的其他大学。 部署院校经费足，待遇高，见识广，在当时各自行的知名度没得说，在全国各大兵工厂，各大重工都有二校出色的校友担当型号或者项目总师，担任高官领导的校友也有一些，担任工厂领导的更多。 所以尽管段芳考上的是省内的大学，名气不如第一志愿的天津南开大学，但实际上这所大学是非常强的，在那里不仅能学到一些国内先进的兵器，机械方面的知识，而且也能认识更多五湖四海的同学，对他将来出身社会的人脉，学识和远见，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哥，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段芳快步从小屋取来了录取通知书后，递给了段云。 段云接过录取通知书后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张非常朴素的通知书，紫红色的页面，总共三页纸，除通知学校，被某系录取，什么时间报道，还附带通知了入学入学所需携带棉被等生活用品。 “电子信息工程系……”段云看到这里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 其实当初在帮妹妹报考专业的时候，段云还是希望妹妹能当个老师什么的，工作既体面，而且还有寒暑假，可以陪在母亲身边。 不过妹妹段芳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一年来是亲眼看到哥哥一步步的崛起的，从一个普通的徒工一直到现在大集体的总经理，虽然用了一些手段，但毫无疑问哥哥是靠技术吃饭的。 而且在那个年代最流行的一句老话就是：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傍身。 懂技术，尤其是一些比较先进的技术，一辈子的饭碗就算捧住了，在国企单位能混的不错，福利工资奖金年年都会有所提高，除了哥哥的这个榜样，她眼中的嫂子程清妍同样也是一名技术员，人长得漂亮，在厂里也受尊重，简直就是她的偶像。 正因为如此，再填写报考专业的时候，段芳最终填下了电子技术工程系的学科，她也想走一条工科女的道路。 “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成为一名工程师。”段芳微笑着说道。 “行，你将来肯定比你哥我有出息！”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即说道：“今天是咱们家大喜的日子，我来亲自下厨，你和妈现在屋里看电视，一会儿就好！” 其实对段云而言，妹妹只要考上大学，无论什么专业他都会很高兴，最关键的不是她要学什么，而是她这个大学的文凭。 段云前世的时候也从大学生这条路走过来，他心里明白，后世大学毕业的时候，很少有专业对口的，很多东西都是进了单位后才开始学习的，而学历只是一个就业的敲门砖，他能让你进入人人羡慕的高薪企业，让你能有一份光鲜体面的工作，但至于你将来走哪条路，能达到多高的高度，则是另外一码事。 段云其实一直也很庆幸自己能重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母亲虽然有时候会唠叨，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先前也曾经为他的婚事儿四处张罗，但现在段云和程清妍关系确定之后，他就一门心思等着自己未来儿媳上门儿了。 而妹妹段芳也确实争气，先前段云为了辅导他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的，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而且妹妹考上了大学就在本省，日常照应，回家也方便，至于将来妹妹段云毕业之后，无论是到自己的单位，还是她去其他一些国企事业机关，都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段云一家三口两个孩子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这在整个红星齿轮厂都可以算是头一号，这年头儿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在这个年代，家里两个孩子都是大学生，也意味着段家从此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第五百零七章 女大当嫁 这一晚上段云施展了自己全部的厨艺，光是肉菜就炒了六盘，根本不考虑他们一家人能不能吃完，肉蛋鱼可劲的造，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家里的所有菜肉存货一点不留。 段云心里是真的非常高兴，简直比自己考上大学还高兴，他是真的很爱惜自己的妹妹，哪怕他是另一个灵魂重生过来的。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小桌上，气氛非常欢畅，段云还专门打开了一瓶茅台，给自己的妹妹倒了一小盅酒，然后兄妹两个还碰了一下酒杯。 段芳以前是从来没有喝过酒的，高秀芝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沾酒的，但今天则破了个例，段芳人生第1次拿起了酒杯。 但段芳的酒量很小，只是一盅酒下肚，俏脸儿就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还咳嗽了几声。 这个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欢畅过，甚至母亲因为多年操劳而积蓄的皱纹在这一刻都舒缓了不少，当年丈夫的意外离世，让她悲痛欲绝，但这十几年她还是把这个家撑了下来，而且也终于看到了春天…… 当天晚上，关于一家三口人都睡得很晚，也都久久没有合眼…… …… 段芳考上太原机械学院的事情，最先传到了他的母校厂办中学，然后又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厂区。 自从1979年恢复高考以来，红星齿轮厂出过好几个大专生，但考上大学的只有三人，除了程清妍之外，就是段云和妹妹段芳。 而一家出两个大学生，这还是红星齿轮厂自建厂以来的第一次，段云当初考上夜大的时候，已经在厂里引起了轰动，而这次妹妹段芳考上太原机械学院后，则在厂里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过去就连邻居都白眼不待见的段家人，如今在厂里已经成为了知名人物，人人提起段家兄妹俩都翘起了大拇指，既羡慕又佩服。 在得知段芳考上大学的消息之后，红星齿轮厂工会主席第一时间就领着几个工会的主要干部来到段云家拜访，拎着两袋子的水果，还有一些糕点糖果，上门对段云母亲以及段芳表示祝贺。 说起来高秀芝本人并不是齿轮厂总厂的职工，但他去世的丈夫毕竟是厂办学校的教师，而且段云也是大集体的经理，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厂工会主席慰问段云一家也是名正言顺的。 工会主席在和段云母亲的交谈中，一方面愿意帮助段云母亲高秀芝进总厂工作，给正式工名额，另外一方面也表示，如果将来段芳从大学毕业的话，只要肯来齿轮厂上班，工厂将会对它予以重用。 大学生在这个年代是稀缺资源，尤其是段芳报考的这个电子工程系专业和红星齿轮厂这边可谓是专业对口，先前段云通过技术改造，对厂里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红星齿轮厂常委会得知段芳考上大学后，也是希望他日后进厂能为厂里作出贡献的。 其实说白了，厂里之所以对这件事很重视，很大程度还是因为段云，厂里的几个领导都不愿意放弃这次能讨好段云的机会，况且大学生本来就是各大国企的抢手货，段云兄妹俩都能来厂里效力，对厂子是非常有好处的。 工会这边人前脚离开，高秀芝以前缝纫社的同事就接踵而来。 之前在段云考上夜大的那段时间，段云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给段云介绍对象的和相亲的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而且女方也根本不提任何条件，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只要高秀芝点头，对方就会连夜把姑娘洗干净送到段家来。 直到段云和程清妍确定恋爱关系后，来给段云介绍对象的人才彻底消失。 而这次前来段家拜访的则同样是相亲的，只不过对象变成了女儿段芳。 段芳比哥哥小4岁，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高中毕业而已，在后世看来还远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在这年头，女孩出嫁的岁数都比较早，农村里甚至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就已经结婚了，国家法定是女子20岁才能领结婚证，但实际上有些地方是先结婚，等到了岁数再领证不迟。 其实在红星齿轮厂，十七八结婚的姑娘很多，而一旦姑娘岁数过了二十五六，在一些人看来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家里人也着急，以前还能挑挑拣拣，现在这干脆是恨不得白送，至于过了30岁，基本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想嫁出去都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段芳今年才刚刚虚岁18岁，但在很多人看来，实际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次前来说媒的人给段家的条件依然很诱惑，彩礼什么的都好说，男方家里也都个个条件都很好，最次的也是技校毕业的正式工，而最让高秀芝感到意外的事，厂里的党高官也托人上门儿给自己三儿子说亲，从照片上看，他儿子长得高高大大，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人也挺精神，是从部队汽车联转业回来的，现在在市政府当司机。 这要是放在过去，高秀芝绝对二话不说，拍板就把这件事给定了，厂里书记的儿子，现在又干着最吃香的司机工作，人也长得又高大又英俊，这样的小伙子实在太难得了，怎么能让高秀芝不动心？ 但现在高秀芝也学精了，目前儿子是家里的主心骨，所以尽管他有些心动，但还是要征求一下儿子的意见。 整整一天的时间，高秀芝一连着招待了好几拨人，下午连菜也没顾上买，虽然有些疲倦和烦恼，但这却是幸福的烦恼。 眼见快要到工厂下班的时间，高秀芝赶紧又把昨天的剩菜放在锅里热了一下，无论如何，伺候儿子一日三餐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 与此同时，程常林提前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厂子，骑着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家中。 “回来了。”看到丈夫进家后，刚刚系上围裙准备做饭的杨秀芳转头招呼了一声。 “今天晚上多炒几个菜，还有我去年剩的那半瓶郎酒呢？你给放哪了，帮我找出来。”程常林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后，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第五百零八章 头发长见识短 “你的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老秦又表扬你了，最近他大会小会没少把你带在嘴边，这次不会是要给你涨工资吧？”看到丈夫红光满面的样子，杨秀芳随口问了一句。 “涨工资算个屁！再说咋个块儿8毛的有什么意思？”程常林不屑地说了一句。 “呦，我家老头子居然连涨工资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这心气儿挺高啊。”杨秀芳笑着说道。 “我是为咱们家闺女高兴。”程常林说道。 “咱们家闺女怎么了？”杨秀芳问道。 “你在厂里就没听到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杨秀芳问道。 杨秀芳最近几天厂子里没什么事情，说是在工人俱乐部带着女工排练舞蹈，但实际上，每天就练几段舞，不到四点多就下班了，所以不知道总厂那边的情况。 “段云那小子的妹妹，已经收到太原机械学院子录取通知书了，是今年咱们厂唯一考上大学的学生。”程常林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接着说道：“现在好了，这段家一口气出了两个大学生，他妹妹将来肯定也是国家干部，也算是勉强和咱们家门当户对……” “段云的妹妹考上大学了！？”杨秀芳闻言也是一脸的惊讶。 当初杨秀芳同意段云和自己女儿交往，完全就是看上了段云这小子头脑灵活口才好，而且同样也是大学生身份，至于他的家庭情况，其实是比不上自己家的，但杨秀芳看重的还是段云个人的前途。 然而现在段云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之后，情况就变得截然不同。 即便是像她家这样父女都是大学文凭的，程常林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这辈子也就是个厂里的总工了，往上爬的希望不大。 但段云和他妹妹段芳都还非常的年轻，前程可谓不可限量，况且段云现在才20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厂办大集体的总经理，这么快的升迁速度，已经甩开了自己丈夫好几条街，将来的成就肯定是在他丈夫之上的，至于段云的妹妹段芳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毕竟是正牌大学的学历，比起自己女儿程清妍夜大的学历来说，含金量还要高一些。 如果这么看来的话，那么自己女儿日后嫁到段家，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我早就看出段云这小子有前途，想不到连他妹妹都这么有出息，也算我没看走眼。”程常林笑着说的。 “拉倒吧，当初小段第一次来咱们家的时候，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差点没把人家赶出去，现在反倒说起这些话来了。”杨秀芳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我那是给那小子点压力，让他不能骄傲自满，你懂什么？”陈长林撇了撇嘴，接着说道：“我这辈子吃过的盐比那小子吃过的米都多，他那个时候在厂里刚有一点小成绩，我是担心他尾巴翘到天上去，这才给他泼点冷水，真要是一点儿压力不给他，他哪能现如今这么努力工作，把大集体得这么好？” “咋的？意思是小段现在有出息了，全是你的功劳呗？”杨秀芳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我说，这小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还嫩着呢，总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多指点才能走上正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当初也算没看走眼。”程常林朝小屋看了一眼，问道：“清妍怎么还没回来？” “你们父女两个平时不是都在一块儿吗，今天他怎么没跟你一起下班？”杨秀芳问道。 “下午那会儿她去车间了，客户需要修改一些产品的性能工艺，她重新画了图纸，要交待给车间的工人……”程常林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要我说咱们家闺女就是个死心眼，都到这个时候了，干工作还是这么较真，平时也不说多买几身漂亮衣服，早点下班回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再怎么玩命干，将来还能有什么大出息？她应该平时多和小段谈谈感情，等差不多了，我看就可以把他们俩人的事儿办了……” “不是说好了要等俩人夜大毕业，段云找到新房后才考虑结婚吗？”杨秀芳问道。 “要么我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他们段家都两个大学生了，而且段云也是他家唯一的男孩子，还怕将来整不到一套新房？”程常林不屑地说道。 其实程常林现在是真的有点危机感了。 自从上次跟着其他厂领导以及市局的领导到大集体视察之后，眼见原来破败不堪的劳动服务公司在段云上任经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扭亏为盈而且还建设的那么漂亮，确实对程常林是个不小的震撼，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佩服段云来，自知这小子的本事要比自己大很多，能承认一个年轻人比自己本事大，这对于骨子里一向带着几分傲气的程常林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而现如今段云的妹妹考上大学后，让程常林更加多了几分危机感，如果说以前对于家境问题，程常林还对段家有一些优越感的话，那么现在随着段芳考上大学，两家的家境情况对比则发生了逆转，甚至可以说是高攀了。 而且同样身为男人，程常林还有另外的担心，虽然自己女儿天生丽质，聪慧漂亮，但万一碰上个高干家庭相中段云的，把女儿倒贴过去，要房有房，要钱有钱，段云这小子花花肠子图新鲜，那可就直接被截胡了。 所以房子什么之类的事情都是小事，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段云这小子给牢牢的拴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咔咔。”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下一刻，家门儿打开，程清妍出现在了门口。 “爸妈，你们回来的挺早啊！”程清妍微笑的说了一声，随即将提包和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清妍，你过来，爸和你说点事情。”程常林见状，示意女儿跟他到小屋谈话。 第五百零八章 商品物流 “爸，有什么事情？”看到父亲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程清妍问道。 “最近你和小段怎么样啊？”程常林问道。 “挺好的啊，最近他挺忙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除了一起上夜大，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少……”程清妍说道。 “那个……关于那小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对你有点冷淡不耐烦什么的？”程常林问道。 “我觉得挺正常啊，他一直就那样。”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嗯。”程常林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这两天段云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什么事情？”程清妍愣了一下。 最近这两天由于段云一直忙于工作，所以俩人并没有出来约会，程清妍并不知道段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段云的妹妹段芳已经考上咱们山西的大学了，你呢，应该抽出时间去他家走一趟……” “段芳考上大学了？”程清妍闻言眼前一亮。 一直以来，段云家的人对程清妍都非常的不错，除了段云的母亲，段云的妹妹段芳同样也很尊重她这个未来的嫂子，在程清妍的印象中，段芳真的非常乖巧，也很有礼貌，俩人见面的时候，段芳也一口一个姐的叫着，非常的亲热。 程清妍知道段芳的学习很好，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能考上大学，她是打心眼里替对方感到高兴。 “段家的两个孩子有出息啊，段云他爸以前就是个老师，两个孩子现在都考上了大学，也算是书香门第了，这一点跟咱们家的情况差不多……”程常林沉吟了一下，接着对女儿说道：“明天就是星期天，上午的时候你和你妈进城买点东西，下午你带上东西去段云家一趟，和他母亲说话一定要客气，另外你也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挺漂亮一个姑娘，你看看咱们厂里的那些搞对象的姑娘，每天上班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又是涂口红，又是烫头的，你可倒好，以前上学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点都不懂得这种人情世故。” “爸，其实我也打算烫头的，不过段云他就喜欢我这个样子。”程清妍有些委屈的说道。 “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明天你必须要去段云家一趟，感情这种事情，越联系的多越亲切，哪怕是亲戚，长期不走动的话，那情分还不如个外人，你明白爸说的话的意思吗？”程常林说道。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天就去段云家。”程清妍点头说道。 “行，就这事儿，去厨房帮你妈做饭去吧，多跟你妈学点厨艺，这将来做饭做的好，生活质量才能高，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程常林正色说道。 其实程常林这么说，也是希望女儿将来有一手好厨艺，自己女儿虽然天生丽质，但是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想长期拴住男人，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程常林在这件事上，看的还是要比女儿长远一些的。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之后，就转身走到了厨房…… …… 第2天周日早晨，厂里人都休息，而段云却依旧，如往常一样来到了厂子。 由于新产品实施任务紧迫，段云取消了厂里技术攻关组的星期天，如往常一样照常上班，工资则按加班来做，一天赚两天的工资，还有额外的补助。 虽然牺牲了星期天的休息，但有双倍工资可赚，技术公关组的这些职工还是非常高兴的，一大早就已经到了车间门口集合，等待段云分配任务。 段云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实现他的心加工出来的“龙腾”变速箱。 偌大的厂区空空荡荡，他的徒弟二虎开着车子不断的做各种变速动作，绕着厂区的空地行驶。 段云和技术组的职工就站在厂区边上，车子每绕20圈，他们就上前开始检测变速箱的温度以及磨损情况。 段云给新变速箱上的润滑油很少，只有正常油量的不到1/5，为的就是能尽快发现变速箱齿轮的磨损情况。 一般来说，汽车变速箱换润滑油的周期很长，好的变速箱往往是需要1万到12，000公里时候才换一次润滑油，而在这期间，由于高温渗漏和其他杂质的污染，有些润滑油到后期会逐渐在高温下分解，如果这个时候不及时更换润滑油，就会导致汽车变速箱损坏。 而在润滑油少的情况下，是最容易检测出变速箱磨损情况了。 由于各个齿轮之间承载冲击的情况不一样，一些磨损严重的齿轮，就需要用特殊的合金钢，采用渗碳以及表面强力喷丸的工艺进行加工处理，提高齿轮表面的硬度和耐久性。 目前段云这台新变速箱的测试情况还是令他很满意，相比于以前没有用渗碳工艺加工出来的齿轮，这次采用段云改装的生产炉，加工出来的齿轮耐久性明显有了很大的提高，只需要对两台变速箱的测试参数对比，就能轻易的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目前而言，第一批仿制出来的“龙腾”变速箱还不算是最终的成品，除了一些细节工艺，要做进一步的改进，最为关键的是他必须要找到能生产特殊合金钢的厂家供货。 好在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是体制内的国营厂办大集体，否则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能找到这种货源的渠道，不过现在国内钢厂能不能生产出这种产品还是个未知数，段云还需要等待销售科人员的反馈情况。 如今距离段云派出这些销售科的职工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估计其中一部分人应该已经联系到了厂家，具体什么结果，应该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就有回馈了。 另外，如果这次从外地引进刚才原料的话，运输也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这二年还没有“物流”这个词儿，改革开放以前，无论生产资料还是消费品，都以计划的形式运作，流通在其中的价值微乎其微，所有运力都可以通过自建自成体系，一直到改革开放之后，经济的运行规则在根本上发生了巨大改变，新的规则也在倒逼配套体系的创新。 第五百零九章 车队 一直到今年也就是1983年的时候，交通部才提出了“有河大家走船，有路大家走车”的改革方针，一举突破所有制的束缚，个体户与创新势力快速涌入货运市场。 当时的运力基本都是工厂企业自建。能在企业开车，是一份非常吃香的职业。 那时候开车驾驶证是要写服务单位的，没有工作单位，是没有资格学习开汽车的。以至于有一种说法，那个年代，司机的媳妇都漂亮。 当时的铁路，真的是铁老大。 改革开放前，铁路平均占比34.8%，货物周转量占72.6%。很明显，铁路在整个运输市场中，或者在运输服务中居于前面位置，公路主要起衔接作用。 货都在铁老大手里，没有关系，你拿不到货。 同样，没有关系，你的货可能压在场站三个月，都没人记得发。 山西是能源大省，而大兴就是全国知名的煤都，所以一直以来，运力方面都非常的发达。 除了铁路，在大兴本地还有很多车队，这些车队有些是矿务局的企业运输队，另外一些则是属于私人的。 这二年运输煤的车队都非常的赚钱，利润的丰厚程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早期组建私人车队的那些人，到了80年代末的时候，都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 其实以段于目前的现在的财力，他是买的起汽车，也能办起自己的私人运输队的，但他却不能轻易染指这种生意。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非常的简单，大兴的运输车队主要集中在矿务局以及周边的大小煤矿所在的村落中，很多私人车队都是集全村之力集资建起来的，另外这二年还没有高速公路，他们不光靠运输赚钱，而且还收取其他运输车队的过路费，是真正的靠山吃山。 当初从段云手里购买过音箱的那些矿务局青年，其实有很多就是当地的小混混村霸，他们远比一般人有钱，也能够消费起一般人买不起的东西。 段云建立运输车队不难，难的是开往外地的道路都已经被这些村子占据了，这其中的水太深，要拜的山头太多，从改革开放之后，大兴当地的车匪路霸就非常的猖狂，段云自己开车队到煤矿接生意，无疑是动了别人的蛋糕，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一旦出现车辆被当地村子拦截的事情，解决起来会非常棘手，段云不赚这个钱，也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不过目前他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还是需要一支运输队的，在当地运货，或者从火车站取货的时候，至少也要有两三辆卡车备用，而且只要不跑煤炭生意，他的运输队还是能进入外省的地界，只是需要到当地一些村子打点一下就行。 段云的打算是，一旦特种合金钢材的事情搞定，段云就先组织一个小运输队，两三辆卡车，平时在本省或到外省拉货，如果将来企业做大了，他还可以在外地建立中转站，仓库之类的设施，以保证本厂的原材料能够及时到位。 只是这种事情还要一步步来，现在厂里的资金还要用在刀刃上。 上午来来回回变速箱拆卸了好几次，中午的时候段云自掏腰包，领着技术公关组几名职工一起下了顿馆子，吃完饭后，既然又继续开始测试产品。 段云现在需要的是技术储备和数据积累，条件虽然简陋，但该做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没有任何一个企业是一夜之间能崛起的，只有厚积薄发，才能研发生产出国内乃至国际领先的产品。 下午刚上班没一会儿，保卫科秦刚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段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磊，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皮包，远远对段云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高磊！？”看到高磊后，段云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星期天高磊居然会直接找到厂子来，于是立刻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段哥，东西我帮你买来了……”高磊说着，就要拉开手中的皮包。 “到我办公室来说。”段云一把按住了高磊的手，示意他来自己的办公室。 最后，段云和技术组的人交代了几句后，就领着高磊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走进办公室后，段云法手家门锁上，然后对高磊说道：“东西这么快就买来了？” “两台日本进口的小型录音机……这是发票。”高磊说着，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了两个纸盒以及发票，放在段云的桌上。 “很好！”看到包装盒上索尼的标志后，段云眼前一亮，拿起其中一个盒子直接拆开。 纸盒拆开的瞬间，里面露出了一个放着银色金属光泽的随身听，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 另外盒子里面还有说明书，不过这说明书是繁体字写的，显然应该是从香港那边通过特殊渠道走私过来的，除了说明书，还配有一副耳机，同样看起来很精致。 80年代可以说是日本电器产品的黄金年代，在国内也有了非常高的口碑，虽然只是80年代初的产品，但从外形的做工来说，不比90年代后的国产随身听外观上有丝毫的逊色。 “我这次还买了一包磁带，全都是港台那边流行歌曲，太多了，我的包里放不下，所以放在店里没拿过来，回头我让崔林他们给你送过去。”高磊对段云说的。 “行，干的不错，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兜里就几十块，回头我到银行把钱取出来后给你。”段云满意的说道。 “唉，钱就算了，你都帮我办了那么大件事了，这些钱算点啥，这两台随身听就当我送你的。”高磊摇头说道。 “快拉倒吧，这么一台随身听1000多块呢，你挣钱也不容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也别跟我废话，不然下次我还怎么找你办事儿？”段云看了一眼桌上的发票说道。 “那好吧，我也不跟你矫情了。”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段哥，电脑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了……” 第五百一十章 正规公司 “你找到买电脑的地方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现在广州买电脑需要有单位的介绍信，不然人家不肯卖给你……” “广州买电脑也需要介绍信？”段云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段云还以为在广州买电脑应该不用介绍信，但没想到跟北京一样，看来国家对购买电脑方面应该是有政策规定的。 “……不过我买电脑的时候，他们商场有个职工找到我，说如果我想买电脑的话，可以到厦门的远方公司去买。”高磊说道。 “远方公司？”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公司是干什么的？” “具体情况他也没跟我说，他就告诉我这家公司的地址，还说这家公司是正规公司，想买电脑的话，要比市价便宜一些……”高磊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段云后说道：“这就是那家公司的地址，那个人说只要我照的地址上找到这家公司就行，说明情况就会有人接待你，另外电脑如果没有库存的话，就只能先预定，到时候当面交易。” “这企业是正规企业吗？”段云问道。 厦门毗邻台湾，改革开放之前，那里的走私就非常猖獗。 曾经在厦门，附近有一个渔村，整个村子都是做走私生意的，当年这个村子最火爆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大量的货车停在村口，进行了各种各样的交易，当地的渔民开的渔船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入中间海域，两边交易的人都有各自的爱好，交易的货币也很灵活，人民币他们也收，袁大头也收，谈好价格收到钱后，对方就将货物卸下，其中包括很多当时国内紧俏的电器，电视机，录音机等等。 不过段云是不想躺这趟浑水的，毕竟上级刚刚下达了严打的命令，国内对于刑事犯罪的打击非常紧张，虽然这年头购买走私商品，并没有明确的法律处罚规定，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段云还是必须要小心为事的。 “这事我也问了，对方说这个厦门远方公司就是正规企业，手续都很全的，而且公司就在厦门的市中心，他们这两年已经卖出不少电脑了，很多都是卖给国企的，还可以提供正规发票。”高磊对段云说道。 “能开出发票就行了。”段云心头一喜，只要对方能开出发票，就说明是合法销售，这样他购买电脑就不会有任何人挑出毛病。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段云必须注重一些细节。 “那我回头再去厦门跑一趟，把事情问清楚后再来告诉你。”高磊说道。 “那就辛苦你一下吧，路费啥的回头我给你报销。” “都是兄弟没关系的，反正也是顺路而已。” 高磊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江湖义气的，这也是段云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说句实话，段云前接触的人和事情很多，有些人文化程度高，但往往心眼太多，不太好相处，反倒是一些社会底层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办事却相当的靠谱，当然也不是绝对，但很多情况下都是如此。 段云购买电脑主要是为了日后制作真正的数字化控制系统，用来编程给芯片写入程序用的，这关系到他下一步工厂技术升级改造的计划，所以花费重金也是在所不惜的。 为了提高产品质量，使自己厂子的产品能达到国际水准，同时也是为了建立技术壁垒，避免被国内同行轻易超越，段云必须要继续对厂子进行技术升级改造。 另外除了对劳动服务公司设备的数字化改造，拥有电脑之后，段云拿它还可以进行电子产品的设计，为自己将来开办私人电子厂做铺垫。 “那你跟我走一趟，咱们先去银行取钱，然后再从你那儿拿几盘歌曲磁带。”段云说道。 段云买这两个随身听，原本一个是想自己用，另外一个送给程清妍，但这次妹妹考上大学之后，段云决定把自己的那台作为奖励送给段芳，将来他的太原上学的时候，可以自己听着玩。 “行，那咱们走吧。”高磊闻言点了点头，两人随即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段云开车拉着高磊已经来到了油坊巷，在高磊家的店铺中，段云看到了琳琅满目，足足有三四次牌的录音磁带。 “货挺多呀。”段云翻看了一下那一堆磁带，发现很多港台以及欧美的音乐磁带，国内的也有一些不错的二胡交响乐这类的轻音乐，基本上都是当下最流行的音乐。 另外在高磊店铺的柜台下面，还放着厚厚的足有几百盘的空白磁带。 这二年成品正版的音乐磁带很贵，大部分人都是用空白磁带录制自己喜欢的磁带，这样就能便宜很多，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盗版行为，但这二年的人的意识中根本就没有盗版这个意识，只要便宜就好。 “这十几盘磁带是我从广东那边新买来的，我全都给你录上一盘，以后我的店里也要进了新磁带，再录制几盘给你送过去。”高磊说话间，将一盘原版和空白磁带放入录音机中，然后按下了录制的按钮。 “行啊，这玩意儿就是听听。”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了，如果有教英语的磁带，你也给我买几盘回来。” “没问题。”高磊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这次在家能呆个两三天，然后先去厦门走一趟，如果那个公司确实卖电脑的话，我直接打长途电话给你。” “不急，别耽误你做生意就行”段云笑着说道。 “有啥耽误的，这还做点啥事儿。”高磊此时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扔给了段云。 俩人边抽烟边聊天，一直将那十多盘磁带全部录制完毕之后，段云这才带的随身听和磁带起身离开了店铺。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段云开车并没有去厂子，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他想尽快的将这份惊喜带给自己的妹妹段云芳。 第五百一十一章 奢侈品 段云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此时，母亲正在大屋和一个中年妇女交谈的时候。 “呦，你儿子回来了，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你这当妈的真是好福气啊，有两个这么出息的孩子。”那个中年妇女看到段云后，立刻满脸堆笑的夸赞了一句。 “阿姨好。”段云见状，也立刻礼貌地回了一句。 最近段云回家经常能看到有客人拜访，知道他们都是给自己妹妹段芳说亲的，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 “哥你回来了。”段芳这个时候从小屋里跑了过来，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进屋，哥有事儿要跟你说。”段云将外套脱下后，拎着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皮包，来到了小屋。 “啥事啊哥？”段芳问道。 “这次你考上大学了，哥有样东西要奖励你。”段云说着，从包里掏出了那个索尼的随身听。 “这是……”看到那个装有索尼随身听的包装盒，段芳愣了一下。 “这是你哥我托朋友从广州带来的录音机，以后你去太原上学的时候就可以听歌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这是……录音机？”段芳闻言惊讶的说道。 在这年头人们的印象中，录音机都是比较大的，拎在手里也挺沉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和听说过有随身听这种东西。 所以当段芳看到哥哥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盒说这是录音机的时候，段芳显然是不相信的。 段云也没跟她过多的解释，只是打开包装盒，从里面取出随身听，然后又挑了一盘轻音乐的录音带放了进去。 这种索尼的tps-l2随身听是有两个耳麦插口的，包装盒里附带的耳机是橘红色的耳麦，在这个年代看起来是非常前卫新潮的。 “把这玩意儿带上。”段云给妹妹戴上了耳机，然后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瞬间轻柔的音乐传到了段芳的耳中。 第一次戴耳机听随身听，对段芳而言是非常震撼的一件事情，这盘儿磁带录制的是古典轻音乐，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婉转悠扬，清脆悦耳，像一股泉水，叮叮咚咚滋润在段云芳的心间，无比的美妙。 在那一瞬间，段芳的瞳孔也微微放大，脸上流露出了沉浸般的兴奋之色。 “真好听……”一首曲子结束，段芳忍不住赞道：“哥，这个小录音机太好了，声音比咱们家大录音机还好听，而且这么小，以后还可以揣到口袋里吧？” “这玩意儿叫随身听，本来就是为了方便携带的。”段云闻言笑了笑。 “这个随身听太好了，还是日本进口的，肯定很贵吧？”短发拿起那个随身听，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有些爱不释手的问道。 “1000来块钱吧。”段云随口说道。 “1000块钱！？”段芳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小点声，别让妈听见！”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哥，这随身听这么贵啊？”段芳这次压低声音惊讶地对哥哥说道。 段芳知道哥哥这一年来赚了一些钱，但并不知道段云如今已经是身家超过20万的“大富翁”了，所以当她听说这么小小的一台随身听，居然要1000块钱的时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1000块钱在段芳看来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毕竟这个年头，普通厂里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 “哥跟你说，这台随身听是哥我对你考上大学的奖励，如果你将来在大学里好好学习的话，哥我还会送你更好的礼物的。”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给自己家人花钱是从来不觉得心疼的，在他看来，挣了钱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享受的，况且自己的妹妹段芳是个生活节俭很懂事的女孩，以前自己上班的时候还经常帮自己和母亲做饭，所以段云偶尔给他买一次随身听这样的“奢侈品”，也是心甘情愿的。 “谢谢哥。”段芳有些感动的说道。 “要是妈问起你这台随身听的话，你就跟她说是我从广州托人花100块钱买的，明白么？” “明白。”段芳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正在这个时候，外边儿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段云母亲听到敲门声，从大屋走了出来。 这几天来段门家拜访的人很多，所以高秀芝也有些习惯了，走到门口后，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呦，是小程啊，赶紧进来！”房门打开的瞬间，当高秀芝看到门口站着的正是自己未来儿媳程清妍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阿姨好！”程清妍礼貌的和高秀芝招呼了一声，随即走进了段云家。 此时的程清妍穿着一身连衣的碎花长裙，脚下则是一双白色的凉鞋，显得亭亭玉立靓丽动人。 程清妍这还是第二次到段云的新家，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的时候，当时俩人刚刚确定关系，还是段云领着她到自己家坐了一会儿。 “哟，这是来人了。”屋子里那个正在给段芳说亲的中年妇女看到程清妍后，也是一脸的惊讶。 程清妍在厂里是人尽皆知的，不光因为他是程总工的女儿，更是因为他是厂里的大学生厂花，之前厂里就已经流传是段云和程清妍俩人已经搞上了对象，但这件事儿还没有被完全证实。 不过当那个到段家来说亲的中年妇女，看到程清妍手里拎着一包糕点和礼品进入段云家的时候，这件事儿显然就应该被做实了，而那个中年妇女仔细的打量一番程清妍，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羡慕妒忌之色。 毕竟程清妍无论是家境，长相，学历，还是各方面的其他条件，在厂里那都是最顶尖的姑娘，能找上这样的姑娘当儿媳，当真是一般职工不敢想的事情，这个前来说亲的中年妇女也有两个儿子，但找的对象都非常一般，长相工作，在家庭方面，也和程清妍家相去甚远，所以当她看到程清妍主动来到段云家的时候，心里自然是对高秀芝心生羡慕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高秀芝的心意 “小程，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赶紧进屋坐。”高秀芝笑吟吟的对程清妍招呼道。 “阿姨，我听说段芳考上咱们省的大学了，所以过来特意恭喜她的，就是随便买了点糕点，没什么的。”程清妍微笑的说道。 “清妍姐。”段芳这个时候也从小屋里跑了出来，笑盈盈的招呼道。 程清妍一直都是段芳的偶像，在段芳看来，程清妍是个非常强的女孩子，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也非常独立能干，初中的时候就能考上中专，这个难度可远比高中考大学要高一些，而且程清妍在厂里的名气很大，入厂一年多就已经当上了技术科的副科长，和自己的哥哥一样，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物。 段芳也一直希望自己将来以后能成为像程清妍这样，漂亮独立活得潇洒的女人，也为哥哥能找到这样一个嫂子而感到高兴，所以段芳和程清妍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两人情同姐妹一般。 “你们家都来人了，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那个来段云家拜访的中年妇女见状，就要离开。 其实那个中年妇女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到了，就等回信儿了，所以也就不打算再继续留在段云家了。 “那马姐你慢走啊。”高秀芝将这个中年妇女送出了门口。 “进来坐吧。”送走客人后，高秀芝又立刻笑吟吟着将程清妍拉到了大屋里。 “妈我去洗菜！”段芳非常的聪明，这个点儿程清妍过来，正好可以留着吃晚饭。 “今天我也露一手。”段云看了程清妍眼一眼后，也撸起了袖子，挂上了围裙。 一家三口在这方面还是有默契的，母亲负责拖住程清妍，段云泽和妹妹赶紧炒菜做饭，这样晚上还能多聊一会儿。 “阿姨，我也是昨天刚知道段芳考上咱们山西的大学，所以今天想来给阿姨道个喜，段芳妹子一直都很努力学习，人也非常的聪明，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程清妍坐下后，微笑的说道。 “也是我命好，养了这么两个有出息的孩子，其实说起来，我家段芳可赶不上你有出息，他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榜样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说我以后也要向清妍姐那样当个女中豪杰，学历高人也长得漂亮，在厂子里还这么受重用……一个劲儿的夸你呢。” “呵呵，我也没他说的那么好……”程清妍闻言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小云他工作也挺忙的，他好歹管的大集体这边好几百号人呢，事情比较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前途，男人嘛，有时候粗枝大叶的心没那么细，陪你的时间少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他其实心里一直还是有你的……”高秀芝语重心长的说道。 高秀芝身为女人还是要比段云心细的，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搞对象都是要有个热乎劲儿，段云平时做事没这么细心，高秀芝也是担心自己儿子会无意中因为忙于工作而让两人的感情变冷的，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没关系的，我平时也有工作很忙的时候，加班加点啥的都很正常，况且我们平时也都会一起去夜校上学的，一天也没有耽误过，平时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沟通的，我也理解他现在的工作情况。”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到底是个好姑娘……”高秀芝看向程清妍的眼神中充满慈爱，只听她接着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这两天去你们家串个门儿，顺便和你父母谈谈你们俩的事情，只不过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天天都有客人上门……” “没关系的，阿姨什么时候到我家都可以，我们全家都会欢迎您过来的。”程清妍说道。 “真是个好孩子……”高秀芝说话间，伸手摸向了的床边儿，然后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雪花膏铁盒，对程清妍说道：“你们两个也相处了一段日子，关系也挺稳定的，本来呢，我是打算等你们俩事儿定下来之后，再把这东西给你，现在看你这么懂事儿，感觉也用不着等到那个时候了……” 高秀芝说的，用手啪嗒一声，打开了铁盒，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黄澄澄的金镯子，还有一枚金戒指。 “阿姨，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程清妍见状连连摇头。 程清妍自然明白高秀芝的意思，她和段云也是有真感情的，但婚事没有定下来之前，她是肯定不敢收高秀芝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以后迟早会是一家人的，这东西本来也是留给你的，你也就不用跟阿姨客气了，把他带上吧。”高秀芝说着，拿起那个金镯子就要往程清妍的手上套。 高秀芝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一旦程清妍接受了自己家的金镯子，那以后自己儿子和她的婚事就十拿九稳了，高秀芝实在是太想让程清妍当自己的儿媳了。 “阿姨这东西我真的不能要！”程清妍自然是不可能接受高秀芝送给她如此贵重的礼物的，毕竟她和段云虽然已经确立了关系，但还没有正式扯证结婚，段云家的贵重东西她是绝对不能拿的。 “哎哟哟……”眼见程清妍将手缩了回去，不肯接受自己的金镯子，这么你来我往相互拉扯的片刻，高秀芝突然捂住胸口，面带痛苦的痛呼的一声。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眼见高秀芝面色痛苦，程清妍吓了一跳，连忙关切的问道。 而这个时候，段云和妹妹听到声音也从厨房快步走了过来。 “妈，你是咋了？”看到母亲脸色有些痛苦，段云连声问道。 “我的一着急啊，心口就疼，老毛病了，没事了，你们到一边去吧，我有话要和小程说。”高秀芝对儿子挤了挤眼说道。 段云看到此时母亲的手中正拿了一个金镯子，而程清妍则双手背在了身后，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自感觉有些好笑。 母亲高秀芝之前就说过要把这个金镯子送给程清妍，要拿这个镯子套住自己的儿媳，现在看来，她的计划显然进展的不太顺利。 “清妍，我妈给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的话，她的心脏不太好，一着急的话，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段云一本正经地对程清妍说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定心丸 “可是……”程清妍正在犹豫的那一瞬间，高秀芝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镯子套了上去。 “我妈给你点东西你就拿上，别把自己当外人。”段云笑着说道。 “是啊，清妍姐，我妈早就念叨着想要把这个镯子送给你了，你就别客气了。”段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阿姨，我……”程清妍此时显得有些窘迫，想把镯子摘下来，但手却被高秀芝一把抓住。 “让你带着你就带着，不然我妈胸口又开始疼了。”段云见状嘿嘿笑着说的。 “咱们将来迟早都是一家人，你还跟我客气个啥劲儿？”赵秀芝轻轻拍着程清妍的手背说道。 “那……好吧。”眼见实在没法推脱，程清妍俏脸闪过一抹红晕，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着，饭马上做好。”眼见母亲已经成功“拿下”程清妍，段云，这才转身回到厨房继续炒菜去了。 只用了20多分钟，段云就将炒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段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三个荤菜，一个素菜，外加还有一大盆的西红柿鸡蛋汤，看起来挺丰盛的。 程清妍第一次到段云家吃饭，开始还是有些拘谨的，但尝过段云做的饭菜之后，顿时眼前一亮，渐渐也有些放开了。 饭桌上，几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欢愉，而母亲高秀芝和妹妹段芳也在一直不停的给程清妍夹着菜，这让程清妍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 饭后，段云和妹妹段芳收拾碗筷，而高秀芝又拉着程清妍聊了两句，眼见天色有点晚了，这才让段云送她回家。 “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妈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走在路上，曾经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个黄灿灿的金镯子，轻咬了下嘴唇说道。 “老人就这样，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妈是真的很喜欢你，早就和我说要把镯子送给你了，你带着就完事了。”段云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这也太贵重了……” “不管东西值不值钱，那都是我妈的一片心意。”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另外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也没有找你去约会，我妈的人心比较细，看到这情况担心咱们俩人的感情会出问题，就把金镯子送给你，你要是不收的话，估计他老人家晚上睡觉都睡不着的。” “其实没关系的，我也知道你工作现在很忙，我能理解你。”程清妍轻声说道。 “今年对我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如果我能成功，明年咱们的婚房就有着落了，我保证让你住上最大最好的房子……” “其实那都不重要，我只是习惯有自己的一个房间学习而已，我也知道你已经分到一套房子了，想再分一套很难……”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是一定会兑现的。”段云说话间，对程清妍说道：“我妈送你件礼物，我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程清妍闻言一怔。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学英语吗，所以我送你一个录音机，这样你学习英语口语的时候会方便很多。”段云微笑的说道。 “录音机？我家有录音机啊，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程清妍摇头说道。 “不是一般的录音机，是可以揣到口袋里的录音机。” “揣到口袋里的录音机？这怎么可能？”程清妍显然不相信段云说的话。 毕竟在这年头人们还没听说过有随身听这种东西，印象中的录音机都是非常大的，根本不可能塞到口袋里。 “跟我来。”段云这个时候抓住了程清妍的手，将他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大树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闭上眼睛！” “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占我便宜……”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轻声说道。 段云以前程清妍约会的时候，总是变着花样和她亲昵，让程清妍既羞涩又无可奈何。 “听话！” “别让人看见了……”虽然程清妍有些羞涩，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段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个随身听的盒子，先从里面取出耳机，然后轻轻地戴在了程清妍的头上。 “段云……” “闭上眼别动！”段云说了一句，随即又将耳机的插头插到了随身听上，摁下了启动按钮。 瞬间，轻柔舒缓的立体声音乐传到了程清妍的耳中，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如大海的滚滚浪花，优美的旋律，让程清妍瞬间就感到了沉醉。 “这是……”片刻，一首曲子结束之后，程清妍终于睁开了双眼。 而当她看到段云手里拿着的那个盒子一样的随身听的时候，双瞳顿时闪过一抹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么动听的曲调，居然是从这个小盒子里发出来的。 “这是进口的日本索尼随身听，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小的录音机吧，可以揣到裤兜里，你以后在厂子里没事干的时候也可以听音乐学习英语了。”段云微笑地将手中的那个随身听递给程清妍。 “这个……太神奇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录音机呢。”程清妍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他显然没有料到段云给了她这么样的一个惊喜。 程清妍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对于段云母亲高秀芝送给她的金镯子她其实谈不上有多喜欢，相比于那个造型有些俗气的金镯子，徐工的，她更喜欢带自己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 而这次段云拿出的这台随身听，却给了程清妍一个非常大的惊喜，平时程清妍在厂子里工作是比较清闲的，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而有了这样一台小随身听后，她就可以在办公室里听音乐或者学习英语了。 “喜欢吗？”段云微笑着问道。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段云家那台随身听塞到了程清妍的手中，接着说道：“回头我让我朋友到广州再给你买一些音乐和学英语的磁带，另外如果你想捎什么东西的话，都可以和我说，可能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我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我最中意的姑娘，谁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明白吗？” 段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天天加班加点的忙于厂里的工作，并没有多少时间和程清妍约会。 女孩儿的心思都是敏感而细腻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孩更是如此，所以段云送程清妍东西，以及说的这些话，就是怕她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而胡乱猜忌，提前把事情说清楚，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第五百一十四章 原料紧缺 程清妍将那个随身听拿在手中，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科技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尤其是随身听这种东西，对于这年头的国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黑科技。 而对于程清妍来说，有了这台随身听，她就能做很多的事情，如今成青年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里闲暇的时间太多，很多时候只能是啃书本绘制图纸，而有了这台随身听之后，她就可以边看书边听音乐放松，另外也可以用这台随身听来学习英语，用处还是相当大的。 另外这台随身听做的非常精致美观，用耳机听音乐的感觉对程清妍来说非常的美妙，最重要的是不会干扰到别人，尤其是在上班期间。 “这个小录音机一定很贵吧？”片刻后，程清妍问道。 “你喜欢就好，价格的事情你不用管。”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有时间的话，多去我家坐坐，我妈会很高兴的。” “嗯。”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拉住了程清妍白皙的手，送她回到了家门口。 “你闭上眼睛。”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程清妍突然站住，转头对段云说道。 “干嘛？”段云闻言一愣，但还是按照程清妍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段云感觉一股幽香迎面扑来，额头上传来了温软而冰凉的触觉，程清妍轻轻的吻到了他的前额上。 段云心头猛然一跳，这还是程清妍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吻自己。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再见。” 当段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程清妍已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了家，微笑地对自己挥了挥小手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怎么只有额头……”段云显然有些意犹未尽，用手轻轻抹了下额头，感觉有些甜香，看了一眼手指，撇撇嘴说的：“居然抹了口红……” …… 进入8月中旬，社会的形势开始一天天变得紧张起来。 街道上贴满了各种严打刑事犯罪的标语，每天都有一辆辆载着大量的犯罪人员的刑车，从厂区的街道开过，而厂区的灯光球场几乎每天都有公判大会，周边都是持枪核弹的武警维持现场秩序，场面非常的热闹。 不过这次全国的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对段云的厂子而言，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依旧领着技术攻关组的职工在车间里抓生产，测试产品，搜集各项数据。 目前段云新产品的研发已经到了一个烧钱的阶段，为了取得数据，已经用废掉了是十多台的汽车变速箱，现场的有些工人看得心疼，但段云则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知道，相比于后世的那种高新产品的研发，自己厂子目前研发产品花的钱简直有些微不足道。 段云通过大量的数据搜集后，将产品图纸反复修改了10多次，新产品一方面要考虑产品的耐用性和操作可靠性，另外一方面则要考虑量产后的产品成本，力求做到质优价廉。 而就在这期间，段云先前派出的销售科的那些人已经有了反馈。 最先反馈回厂子的是太往太原钢铁厂的销售员，根据这名销售员的说法就是，目前太钢今年的订单已经排满了，而且就算上级领导有批条，也只能暂时排队等待，另外就是段云需要这种合金钢材不是太钢的主要产品，小批量生产不合算，所以拒绝了劳动服务公司的订货要求。 而从北京钢厂以及沈阳钢厂反馈回来的信息和太原钢厂大同小异，都是订单已经排满，另外小批量生产这种特种钢材不合适。 说到底，改革开放进入第4个年头后，国内工业以及各方面产业发展速度很快，各地都需要大量的原材料，尤其对钢材的需求量非常大，所以国内的钢铁厂家都是在开足马力生产，即便如此，依然是供不应求。 段云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得到这些反馈后，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国内大型钢厂根本买不到这种合金钢，至于订单没有那么多的小型钢厂，则技术能力有限，根本无法生产出高品质的这种合金钢，这无疑给段云出了一道难题。 段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助于瑞阳。 只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就算是求助瑞阳，情况也未必乐观。 因为现在刚才是抢手的紧俏货，各地政府都会托关系找人批条子从大型国有钢厂订货，其中比瑞阳更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很多，瑞阳在大兴市还算是人物，但放在全国，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已经是段云的最后选项了，倘若真的还搞不来合金钢材，段云就只能向轻工局求助。 只是段云目前还需要等待两天，因为他派出的业务员中，还有两人没有回来，其中就包括赵长风。 这年头没有手机和网络，联系起来非常的不方便，大城市还好，小一点的城市，想打个长途电话都难，所以段云现在还不知道那两名业务员目前的情况。 像段云这样在体制内的厂子还算好的，倘若他当初脱离体制自己建厂的话，估计连原材料的问题都很难解决。 现在留给断人时间并不算宽裕，瑞阳上次找他谈话的时候，要求他在9月初的时候，务必要拿出三四台质量比较高的样品去参加北京的全国优质产品评选，而现在距离9月初也只有不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但是段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他需要一些耐心，好在目前新产品的技术设计方面进展很快，只要这种合金钢材一到位，那么他的新产品就能很快做出来了。 段云在场子一方面改进设备的同时，一方面留意报纸和各种内参的消息，尤其是关于广交会方面的消息。 和其他国企为了提高生产质量，以获取更多国内订单不同，段云的眼光则已经看向了国际市场。 第五百一十五章 厂家的条件 在段云对劳动服务公司的长远计划中，第一步是先扭亏为盈，使企业走上良性循环的轨道，第2步就是开发出自由价廉的拳头产品，拓展销售渠道，将自己的企业建成同行业的龙头企业，而第3步，则是要做出符合国际标准，乃至世界技术领先的产品，冲出国门，抢占国际市场。 从段云这“三步走”的计划中，最后一步是最难的，以目前情况来看，劳动服务公司要想做出世界领先的产品，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不光自己企业要拥有技术，同样也要有整个国家工业体系的强盛做依托，所以现在无论段云如何努力，在国家工业水平整体不高的情况下，段云也是很难完成这个目标的，毕竟坐汽车工业是在许多相关联的工业和有关技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综合性行业，就拿目前段云厂子的设备来说，想要生产出更加优质的汽车变速箱，就需要更好的机床加工设备以及各种先进的工艺，而国内的机床产品和国外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这是段云凭借一己之力无法完成的任务。 段云目前的想法是，国外一些顶尖汽车制造商占据着汽车变速箱高端产品的制高点，自己工厂的产品是无法与这些国际大厂相竞争抗衡的，但可以走一些低端产品的路线，用价格优势拿到一些国际订单，而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一旦成为了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那么他将来就有机会和上级部门申请进口国外先进生产线的本钱，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厂子未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而这二年如果想获得国外订单的话，广交会则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广交会早在改革开放之前，就对国家有着特殊的意义。 从1957年3月的第1次广交会，一直到1983年的4月，已经组织了整整20多年。 对于当时处于国际政治高压环境下，遭遇经济封锁货物禁运的新中国而言，广交会的剧情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他开辟了一条与世界交往的通道，打开了与新中国对外经贸交往大门。 而广交会对于国家的最大意义就是，当时的广交会是国家出口创汇和购进国家所需物资的重要渠道，尤其是我国出口创汇的主要来源，从1965年开始，广交会年出口成交占全国外贸年出口总额的30%以上，而在1972年73年则占比超过了50%。 说起来有意思的是，早些年的广交会成交最多的产品基本都是农副产品以及所工业品，尤其是纺织品，可以说当时国家外汇主要就是通过出口纺织品来创造的。 直到1979年的第45届广交会上，展馆中才第1次出现了机械馆，之前都是鲜有工业产品出口的。 可以说在那个年代，想和外国人做生意，普通厂家和企业也就只能通过广交会这一条路。 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大概是在10月中旬举行，所以端云这段时间一直在偶尔留意广交会的情况，等过上几天他会找瑞阳商谈能否参加广交会的事情。 昨天下午工厂下班的时候，段云坐车刚准备离开，就见一个人在厂门口拦住了段云的去路。 “赵长风？”当段云看清厂门口站着的正是赵长风的时候，立刻停下了，车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 “段经理，我这一下火车就来厂子了，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赵长风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说道。 “这办公楼都没人了……要不这样好了，咱们去饭馆边吃边谈吧。”段云提议的。 “行啊。”赵长风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开车拉着赵长风来到了厂区的饭馆。 简单要了几个菜，段云交完钱和粮票后和赵长风找了个角落坐下。 “你这次出去的时间挺长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段云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赵长风后说道。 之前赵长风抽到的是去济南钢厂出差的任务。 在80年代，国内排名前四的钢铁公司是上海的宝钢，辽宁的鞍钢，北京的首钢和湖北的武钢。 除了这四大钢铁公司，其他的都是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的钢铁厂，像太钢马钢，包钢，本钢，唐钢攀钢，和上述四道钢厂构成我国“十大钢”。 另外还有一些地方骨干企业号称“十小龙”，而邯郸钢铁厂就是“十小龙”之一。 “济南钢铁厂已经同意为咱们厂生产合金钢了……”赵长风用手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额。”段云闻言顿时一喜，连声说道：“还是你厉害！咱们厂销售科那帮人一家都没有谈成，看来我提拔你当销售科科长真是没看错人啊……” “段经理，你先别忙着夸奖我，济钢的厂长这次也给我们提出了一些条件，只有满足他们条件，济钢才会开炉试生产这种合金钢材。”赵长风眉头微皱说道。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有两条，第一条就是这种新的合金钢必须按照市场价格来定，另外一条就是咱们厂每年必须要从他们厂订购400吨以上的这种合金钢材，他们才会开炉试制生产这种产品。”赵长风正色说道。 “市场价……400吨……”段云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目前国内是计划经济，所有生产资料都是国家定价，国家统一销售的，任何产品都有一个定价的标准，一般来说，只有获得过市优或省优的产品，才有5%~15%的价格上浮空间，而一般厂子的产品，这必须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价格销售。 国内钢铁厂从70年代开始，每吨钢材的价格就在600元，而一直到了80年代初期，这个价格也没有任何的提高，实际上到了80年代中期，钢材价格放开后，价格才有所提升。 而现如今国内钢材比较紧俏，很多国有钢厂虽然订单很多，但由于钢材价格上不去，所以利润非常微薄，而一些厂子为了提高本厂效益，私下里也会以高出国家指导价30%~50%的价格给一些私人和乡镇企业提供钢材产品，一次赚到的钱搞企业的“小金库”，用于给本厂职工盖房以及发放各种福利。 第四百一十六章 应急之策 钢铁厂提出的条件，对于段云而言确实有些困难。 价格方面暂且不说，但一年400吨的采购量对段云而言有些巨大。 段云采购这种新式合金钢，主要是用来加工新型汽车变速箱齿轮里的小齿轮部分，因为相对于大齿轮，变速箱里的小齿轮，承载力和磨损消耗都比较大，所以要使用比一般碳钢强度更好更耐高温的合金材料加工，而这部分的齿轮原材料用量并不算大，一年400吨的话，显然已经超出了段云厂子目前的需求。 “我和他们厂的厂长磨了好几天，开始不愿意答应给咱们厂生产这种新型钢材，后来好不容易同意了，但一直抱着这两个条件不松口，我也知道，咱们厂的可能用不了这么多的合金钢材，但感觉这已经是他们底限了，不可能再便宜了。”赵长风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段云的厂子显然无法消耗一年400吨的合金钢材的，主要原因是之前供货给大型汽车厂的那种变速箱，并不需要这种合金钢材制作，而新产品目前还没有做出来，没有订单也没法进行批量生产，另外如果按照市场价走，400吨合金钢价格起码要五六十万，段云厂里的也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只能求助上级主管部门了，目前国内钢材紧俏，各个厂子都是加大马力生产，订单也很足，咱们这种厂办大集体就算拿到订单也只能排队，人家都是重点供货国有大型企业的，咱们的厂子人家没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赵长风皱着眉头说的。 “其实让咱们一年买400吨合金钢材也不是不可以。”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这样吧，你明天再去济南钢铁厂一趟，你和他们厂长好好说，先让他们试制出一炉合金钢来，这一炉合金钢材多少钱咱们都接受，然后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发货到咱们厂子，如果他们厂的生产的这批合金钢质量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一年400吨的订单咱们跟他签！”段云很干脆地说道。 段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先让济南钢铁厂发来一批合金钢材应急。 对段云而言，目前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新汽车变速箱产品的试制，瑞阳让他在9月初的时候，交出3~4台新变速箱的样本参加全国产品的质量评比，这个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 所以段云的打算是先让济南钢铁厂生产出几吨样品钢材，然后用这批合金钢做出几台样品，倘若新汽车变速箱质量可靠，而且能通过国家质量检验评奖的话，他就可以通过国家这样讲，这个金字招牌获得大量的订单，从而就可以和济南钢铁厂签订长期的订货合同了。 想获得国家质量奖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能获得金质奖章，银质奖章的都是国家重点企业，按理来说段云这样的厂办大集体是没有能力获奖的。 但段云之前通过分析，赵长风收集了国内主要汽车变速箱厂同类产品的资料，得出的结果是，国内的汽车变速箱技术含量并不算高，而段云通过新设备引进以及对渗碳炉等设备的改进，在某些技术方面已经处于全国靠前的位置上，加上他这次亲自捉刀的“龙腾”汽车变速箱的设计图纸几经修改，已经趋于成熟，想获得一个国家的质量奖，也是很有希望的事情。 而如果段云新汽车变变速箱并没有在国家获奖，也没有拿到大的订单的话，段云就会回复济南钢厂说他们的合金钢质量不合格，达不到他们厂的要求，取消合作。 说白了，这就是段云的应急之策，他必须要先把眼前的这道门槛儿过去。 “行，那我明天再去济南一趟。”赵长风点头说道。 “明天早上你来财务科，我给你带上一万块钱，当做是这一炉合金钢的定金，剩下的钱你去铁路那边打点一下，让他们尽快的把货发到大兴，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你必须要完成！”段云直视着赵长风说道。 段云现在时间紧迫，所以必须不惜代价的拿到这批钢材，一旦9月初无法拿出3~4台汽车变速箱的样品，那么他就错过了这次能改变自己和厂子命运的机会，想参加评奖就要等明年。 “一万块？这么多……”赵长风闻言吃了一惊。 “你一个人拿这么多钱有点危险，这次我会安排保卫科的科长秦胜利和你一起去济南，秦胜利以前是侦察连的老兵，会点功夫做事也靠谱，有他跟着你，你大可以放心。”段云正色说道。 时间紧迫，段云想到赵长风这次去济南直接搞定合金钢材的事情，支付定金发货一步到位，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他就能拿到第一批合金钢材。 不过这年头一万块钱对普通人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火车上小偷横行，而到了济南，赵长风人生地不熟，就目前的社会治安而言，很容易遇到危险，所以段云这次特意安排保卫科科长秦胜利和他一起前往济钢，就是为了确保人和资金的安全。 “嗯，那我明天就出发。”赵长风应道。 “如果这次你能完成任务，我给你记上一功，年底咱们厂劳模，你是第一个，而且我还会优先考虑你的分房问题。”段云说道。 “分房！？”赵长风闻言一愣。 红星齿轮厂的职工没有一个不想分房的，毕竟厂里的职工普遍都住房困难，而赵长风到现在还住的是职工宿舍，4户人住在两间并户房中，生活非常的不方便。 “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厂里其他人说过，现在咱们厂的效益是越来越好，我初步打算年底的时候找工程队，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了开工，最多半年就能盖起来，到时候房子盖起来后，我可以让你第一个挑房”段云正色说的。 “那太好了！”赵长风闻言眼前一亮，随即说道：“这次去济南，我保证完成任务！” 第五百一十七章 外贸公司 随后，饭菜端上来，段云和赵长风，俩人对饮了几杯，又聊了一些厂里的事情。 现如今，段云对赵长风是越来越器重，这次整个销售科全员出动，却只有赵长风一个人办成了事情，这也再次证明了他的能力。 像这样的人才，段云将来创办电子厂后，也是需要他过来“兼职”的，国企虽然人浮于事，但其中还是有些靠谱的人才的。 饭后，段云一直将赵长风开车送到了家门口，这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段云来到公司后，先安排于淑兰从财务科取了1万块钱给了赵长风，另外把保卫科的科长秦胜利也叫了过来，安排他陪同赵长风一起去济南出差。 段云对那批合金钢材势在必得，所以在送走赵长风和秦胜利的时候，安顿他们注意安全的同时，务必要把这个合同谈下来，只要在一个星期内能发货，价格方面好商量。 送走两人之后，段云又开始了产品测试。 这段时间段云组织技术攻关小组做了一个简易的磨损台，就是在一台普通的工具台上安装了两台小电机，通过高速带动齿轮转动，以此检验此轮的磨损情况，对于改进齿轮精加工和热处理工序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这个检测设备相比于装入汽车后的车间，更加直观，收集数据更方便，也算是劳动服务公司一项独创的发明了。 目前段云的技术攻关组包括公司技术科的6名技术员，另外还有维修组的5个老师傅，这已经是劳动服务公司全部的技术力量了。 其实在段云看来，厂里技术组的这些骨干文化水平都不高，6名技术员全部都是技校毕业，连一个高中生都没有。 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厂里的技工学校毕业后都是能分配工作的，只不过成绩好能干的，一般都会被总厂优先挑走，还是挑剩下的，和在厂子里没有关系的，则被安排到了大集体上班。 目前这些人尚且能应付厂里的技术方面的工作，主要是画画图纸进行数据分析做图表等等，但也仅限如此，厂里技术的关键问题还要段云亲自捉刀才行。 庸才有庸才的好处，至少这些人比较听话，能应付眼前的工作，不会动摇，他在厂里绝对技术核心的地位，以他们的水平，是没有能力掌握复杂的电子工程技术的。 但如果从长远考虑的话，段云还必须要找到更加优秀的人才，任何新产品的开发，尤其是要做到业界领先的程度，只需要一个文化程度很高的专业团队才能达成的，而就目前厂里的这些技术攻关小组的成员，实际上是不具备独立开发新产品的能力的。 但段云云厂子目前想找到优秀的高学历人才非常困难，大学生这二年是抢手的香饽饽，数量少的可怜，而且一毕业，就已经被大型重点国企挖走，自己这个厂办大集体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到大学生这个级别的人才的。 另外段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来和程清妍结婚后，一定要将她安排到自己厂子里来，程清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总厂那边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但在大集体这边，段云则可以将她培养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技术骨干。 至于将来能不能挖到其他的大学生，段云目前还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是等厂子做大做强，福利大幅度提高之后，这样才有本钱和其他的大型国企抢人才。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在厂里忙于工作，而这个时候，先前他派出去的赵长风终于有了回信儿。 找不到长途电话机，赵长峰只能通过当地邮局给段云拍了一封电报。 这二年的电报是按字数算钱的，所以电报的内容都很短，而赵长风发给段云电报只有短短的七字：“事办妥，周日发货。” 看到这封电报后，段云心头顿时一喜，眼下是周四，也就是说大后天的时候，济南的厂家就能将样品合金钢材做出，发货到大兴了。 虽然段云并不知道赵长风这次和济南钢铁厂谈判的内容，也不知道这第一批样品合金钢材花了多少钱，但价格对段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批合金钢材必须及早到位。 现如今“龙腾”汽车变速箱设计工作已经完成，只需要这批钢材一到位，段云就能组织工人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将样品全部做出来，这样的话，正好赶上9月初的全国质量评比活动，他也算是兑现了和瑞阳之间的承诺了。 而就在段云接到这封电报的当天下午，高磊也从南方回来，来到了段云的厂子。 “厦门还真有这个叫远方的贸易公司啊？”段云将高磊带到自己办公室后问道。 “确实有这么一家叫远方的公司，他这个公司就在厦门的市中心，而且还是正规的私营企业，各方面手续都比较齐全，我看到他们公司挂着的营业执照了。”高磊对段云说道。 “还是私营公司？”听到这里，段云更加的惊讶。 这年头一般搞外贸的公司都是国字号的，外汇更是严格受到国家的管控，而厦门居然有一家外贸公司是私人的，这让段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在段云看来，能在这个年代开私营外贸公司的，那么他的老板绝对不是一般人，有可能就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总而言之普通人再有钱，也是不可能拿到这种公司的营业执照的。 “我见到这家公司买东西的人还挺多的，一个个都穿着西装系的领带挺洋气的，门口还停了几辆进口的汽车，比咱们市政府的派头都大。”高磊撇撇嘴，接着说道：“我拿着那个介绍人的纸条到前台一亮，说要购买电脑之后，就有人把我拉到了旁边的房间里，把这份报价单递给我，让我先付1000块钱的押金，三天后到公司当面交货，到时候货物没有问题，交易结束的话，再把押金退还给我，这是收据和那份报价单，什么主板，什么显示器的，我也看不太懂，你自己看看吧。” 高磊说着，将手中的那份报价单和收据递给了段云 第四百一十八章 出差 段云拿过那份报价单后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 这份报价单对电脑部件介绍的非常详细，主板显示器键盘等部件都是分开列出的，不光标注了各个电脑的部件的价格，而且还介绍了产品的一些参数性能。 段云大致估算了一下，他这台电脑价格大致在2万6000块钱，足足比北京市面上的电脑便宜了四五千块钱，而且购买他们电脑的时候还有正规的发票，这样段云感到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但实际上段云不知道的是，当时国内私人购买电脑，基本上都是从厦门这家公司买到的，有些小企业买电脑同样也是从这里购买，至于其中电脑的来源就不能深究了，反正人家就是有货，从他这里购买也没有任何限制，也不需要皮条。 另外让段明惊喜的是，除了电脑之外，高磊这回带来的报价单上还包括了一些其他的电脑配件，有打印机，有软盘等各种耗材。 这些电脑配件耗材无疑也是段云非常需要的，价格也比段云以前收到的报价要便宜很多，确实称得上是“良心商家”。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需要当面交货，段云需要自己去下面一趟，毕竟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懂电脑的，而且段云还想去一家公司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感兴趣的产品。 虽然明知道这家公司的货源渠道可能不正规，但对段云而言，却给了他极大的便利，或许通过这家公司，段云还可以买到其他国外高端的产品。 “你这次可算帮了我大忙了。”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等会儿我就把那1000块钱押金退还给你，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咱们明天就出发去厦门一趟，把电脑买回来。” “明天就去厦门？”高磊有些惊讶的说道，他没有想到段云这么着急就要出发。 “下个星期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脱不开身去厦门，所以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否则的话，最起码还要再等一个月我才能有机会出差。”段云眉头微皱出道。 段月知道高磊刚从南方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也挺辛苦的，本来应该让他休息两天，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段云需要尽快将这台电脑购买过来。 主要原因是赵长风那边已经发来了电报，济南钢厂周日就会发货，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两天之内就会将首批合金钢材送到大兴，而段云必须在原材料到位之后，尽快的将他的第一批“龙腾”汽车变速箱样品做出来，估计又要忙活一阵子，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南方买电脑的。 况且段云已经缴纳了1000块钱押金，对方要求买方尽快到厦门当面交货，拖的时间太长可能押金就拿不回来了，所以他也只能尽快出发。 “行啊，明天就明天，那我现在就赶紧去火车站买票，咱们明天早上就能出发。”高磊很干脆的说道。 和后世每个班次的火车票数量有限不同，如今这个年头的普通车厢火车票是不限购的。 一般想购买卧铺是必须出具单位证明的，要够级别的干部才能有资格购买卧铺火车票。 但对于普通车厢的车票，则是随便购买，没有数量限制。 一节车厢载200个人也能载，300个人也照拉不误，至于能不能抢上座位，就要看你个人的运气了。 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快到下午4点多了，但高磊这个时候还是能够买到明天早上的火车票的。 “那咱们一起去吧，我开车送你到火车站。”段云说道。 “用不着，我的垮子就停在厂门口了，我自己过去就行。”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明天早晨咱们5点准时在工人俱乐部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出发。” “等等……”段云思量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再多买两张票，咱们明天四个人一块儿去厦门” “多买两张票？”高磊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还有谁要跟咱们一块去？” “电脑的东西比较金贵，容易磕磕碰碰整坏了，另外这东西又比较大，就凭咱们两个拿回来有些费劲，所以我想再带两个人过去，四个人拿东西就轻松多了，而且安全。”段云说道。 段云之前还从来没有接触过ibm的xt个人电脑，但在他的印象中，老式的古董电脑都比较笨重，坐火车长途跋涉上千里，将电脑带回来，肯定是非常吃力的，所以段云准备再带两个人过去。 还有就是段云想借着这次去厦门的机会，看看这家远方公司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其他的惊喜。 至于同去厦门的人选方面，段云想让自己的徒弟二虎和保卫科的副科长方荣一起出差。 方荣功夫不如侦查连出身的秦胜利，但也是有点功夫的，寻常两三个壮汉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而自己的徒弟二虎头脑灵活，办事靠谱，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段云这次带着大量现金去厦门就会安全轻松很多。 至于段云去外地后的厂子管理问题，则完全不用担心，有他的大徒弟大军和书记姜建华坐镇，厂子的日常管理是没有问题的。 “行，那我就多买两张火车票。”高磊点头说道。 随后两人离开了办公室，高磊直接离开厂子前往火车站，而而段云找来二虎和方荣之后，告知他们两个晚上回家，准备明天去厦门出差。 二虎和方荣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非常的高兴，俩人以前都是村里的农民，从来还没有出这么远的远门，方荣虽然跟随部队参加过边境自卫反击战，但也只是在战区和营房附近活动，并没有去过南方大城市，所以当得知段云要他们一起去前往厦门出差的时候，俩人还是很高兴的。 段于安顿完这两人回家提前准备之后，又找到了大军和书记姜建华，告知他们两个自己将要去南方出差几天，厂里的管理工作暂时由两人一起负责。 处理完这一切事情后，段云有又给自己和二虎方荣开具了一封介绍信和证明之后。早早从厂里下了班，先是去银行取出了3万块钱，然后回家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 第四百一十九章 新台币 第2天清晨不到5点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收拾好行李箱来到了职工俱乐部门口。 而此时在职工俱乐部门口，高磊二虎和方容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票呢？”段云走到高磊面前后问道。 “这儿呢。”高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票，递给了段云，二虎和方荣。 火车票上的发车时间是早晨6:45，提前半个小时左右检票，段云必须早早的赶到火车站。 齿轮厂早晨第1班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是5:30发车，段云4人等了一会儿，就坐上了公交车。 这次去南方出差对方荣和二虎而言，绝对是充满新鲜感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火车票，眼中偶尔闪过一抹兴奋。 但对于段云而言，这次出差任务并不轻松，为了避免扒手的偷窃，昨天从银行里取出了3万块钱被他用布卷了起来缠在了腰上，只留少量现金在内衣口袋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腰缠万贯”。 来到大兴火车站之后，天已经开始放亮，段云，几人在火车站前的路边摊吃了点油条豆腐脑之后，就拎着箱子进入了候车室。 这个时节坐火车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候车厅中并没有多少人，这不由得让段云松了一口气，去年回老家火车上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情景对他而言简直就像噩梦，而现在看来，今天他应该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了。 在候车厅等待了一会儿后，段约4人终于检票上了火车，进入站台后，二虎高磊和方荣立刻一路小跑，连挤带扛的抢先进入车厢，帮段云也抢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火车缓缓启动之后，段云看着窗外的风景却发呆，而坐在他旁边和对面的高磊三人则很兴奋，很快就掏出了扑克，玩起了升级。 前往厦门的路途非常遥远，火车要整整23个小时小时才能到达，这是一段非常辛苦的旅程。 正所谓穷家富路，乱云自然是不会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兄弟受苦的，而到了晚上8点多的时候，火车上的乘务员开始兜售卧铺票。 其实这些乘务员的卧铺票都是他们自己的卧铺，为了能多赚几个钱，就把这些票私下卖给一些有钱的乘客，不需要任何的介绍信和证明，所以段云一口气买了4张，晚上有地方睡觉，会减轻不少长途跋涉的疲惫，而且段云一日三餐都领着高磊等人在餐桌上吃，旅途还算轻松。 一天一夜的火车过后，段云等4人终于来到了厦门火车站。 刚下火车，段云就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潮热气息。 厦门是沿海城市，相比于大兴这样的北方城市要湿热一些，这样的原因多少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好在晚上几人都在卧铺休息过了，所以走出火车站后，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 火车站外停了很多人力车。这种人力车坐的很紧凑，三个轮子，上面只能坐一个人，眼见站口涌出人后，这些人类车的司机纷纷上前揽客。 高磊之前来过这里一趟，所以他对这个地方也是有些熟悉了，几人坐上人力车后，向着厦门城区的方向进发。 80年代厦门的街道非常干净，用了约摸半个小时时间，段云等人就坐着人力车来到了厦门的中山路。 从城建方面来说，这年头大兴和厦门看起来差不多，感觉更显得繁华有活力。 中山路是厦门市思明区中华街道的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是厦门最老牌的商业街，也是厦门最繁华的商店街之一。 而让段云感到惊讶的是，中山路确实非常繁华，两旁很多的店铺招牌密密麻麻，却都是用繁体字写的，很有几分香港的感觉，虽然清晨的店铺大部分都没有开张，在路面上已经有很多行人穿梭其间了。 在高磊的带领下，既然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出事介绍信交了钱后，段云4人分成两个房间，住在了旅店的2楼。 将行李箱子等放在旅店后，几人就离开旅馆，去外面吃早饭。 按高磊的说法，这远方公司就在中山路旁边，每天上午8点才开门，所以段云打算先吃过早饭后再去那家公司的门口等待。 在旅馆对面就是华侨大厦，大厦的旁边有一家卖早饭的国营餐厅，只是刚刚开张，段云领着人来到了这家餐馆。 华侨大厦也是厦门早期的大型旅馆之一，于1958年兴建，是厦门接待华侨的主要场所，外观非常具有苏联风格。 “几位大哥，要台币么？”段云等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走去了几个青年，一眼看到西装革履的段云后，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小声问道。 “我们什么都不要！”高磊见状，示意这几个青年赶紧走开。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台币？我能看下吗？”段云好奇的问道。 “这位老板是第一次来厦门吧？”领头的青年嘿嘿一笑，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票子，在段云面前晃了晃。 这是两张印有孙中山蒋介石头像的新台币。 早在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这种新台币就在厦门市面上出现，在厦门的一些银行，高星级酒店，高档商场，甚至出租车里，都有机会看到这种新台币，有纸币也有硬币，纸币居多，票面有百元的，有千元的。 新台币在厦门的兑换始于台胞入境，上世纪80年代，台湾渔民从海上直接驶入厦门，随身带来的新台币就需要兑换成人民币使用。 一般来说，兑换这种新台币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台胞，由于新台币不是结算货币，新台币在大陆只能兑换成外汇人民币，不能参加调剂，同时厦门的商店有的不收外汇人民币，只收人民币，台胞买机票住，宾馆需要付外汇人民币，买东西吃饭又要用人民币付款，因此常来大陆的台胞喜欢向黄油兑换，认为既换的多又方便。 而另外一种换新台币的人，就是为了在福建一带的黑市流通。 厦门虽然是炒卖新台币的大市场，但却不是直接使用新台币的地方，因为厦门距离金门很近，海上走私困难，同时台伦来厦门需要报关，入出境管理严格，而石狮，晋江一带海上走势活跃，走私者会把收购来的新台币运到海上，向台轮购买布料，日用品，家用电器等东西，然后运回大陆脱手，再用收来的人民币去买新台币，如此循环反复。 第五百二十章 办事处 当地的几个黄油党常年在这一带活动，他们是看到段云身着西装，打扮的像个大老板后，这才主动上前向他兜售台币的。 高磊等人对黄油党没什么好印象，但段云却有另外的想法。 “你这钱是怎么换的？”段云问道。 “这地方不能换，你要是真想换的话，我可以联系车拉你去一个地方，最少要换500块钱，少了的话也就别张罗了。”那个黄牛青年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小声对段云说道。 “你们平时都在这地方吗？”段云问道。 “我们哥几个平时就在华侨大厦门口，你放心，价格绝对公道，不会让你吃亏的。”黄牛青年拍的胸脯说道。 “我这次身上没带多少钱，下次找你。”段云说道。 “行啊。”黄牛青年说着，用手指的指店外对面华侨大厦旁边胡同口停着的一辆人力车，说道：“看见那辆黄色包顶的人力车没有，下次你们想换台币，就到那里找我。” “好的”段云点了点头。 “那就不打扰几位老板了。”领头的黄牛青年笑着说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 段云身上穿的这身西装还是有了点作用，毕竟这年头能穿上西装的人特别少，看着就像一个老板。 其实倘若不是段云这次要尽快买到电脑，他倒是不介意和这帮黄油们兑换点台币，而且也想看看厦门这边的黑市。 段云前世的时候对黑市没什么好印象，但重生在这个年代之后，却发现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黑市其实也是一种重要的经济组成部分，以前在大兴的时候，厂区菜市场附近就有一个兑换粮票肉票和工业圈的黑市，对于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市民来说，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 另外走私违法的事情，段云是肯定不会参与的，但这却不妨碍他可以通过黑市的渠道购买一些在国内很难购买到的东西。 就好比这次段云购买的电脑，通过正规渠道，就算他有钱也是买不到的，但通过厦门的这家公司，段云却可以不用任何的批文和手续，就能买到这台电脑。 另外将来段云无论是个人还是场子，如果还需要一些国外的先进设备的话，他考虑着是否也可以借着这个渠道来购买到这些设备。 甚至段云还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在厦门这里设立一个办事处，一方面在可以在南方推销自己厂子的各种设备，将来段云如果自己创办电子厂后，他也可以通过这个办事处来推销自己电子厂的产品，而另一方面，只可以通过办事处，从厦门这边的黑市购买到一些先进的设备。 成套的从黑市购买设备，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如果只是购买一些关键重要的部件，说不定还真能买到，其他的一些技术含量低的部件自己加工生产，说不定还真就能做出一台国内领先的机床机械设备。 现如今国内的机械加工主要是靠的是普通车床，而在日本和欧美国家，数控车床已经非常普及，普及率甚至已经达到了80%，如此大的产量和普及率，如果段云肯花一些大价钱的，说不定还真能买到一些关键核心设备。 段媛媛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之后，越发的感受到了机械设备的重要性，以前在总厂的时候，谁要是会车涡轮涡杆儿没个10年8年的不行，那必须是相当牛气的老师傅才行，但如果用数控设备，只需要会编程，把参数输进去就可以，而且批量生产的产品质量也会有很大的保证，这就是差距。 但这些目前都只是段云的一些想法，具体实施方案他还需要仔细考虑和斟酌，尤其是派驻这个办事处的人员方面，段云必须精心挑选，既有能力，又要听自己的话，所以在厦门设立办事处的事情，还需要一步步来。 四人吃过早饭之后，步行来到了高磊说的那家厦门远方公司。 厦门远方公司就在中山路边缘，三层高的楼房，满满的苏联式建筑风格，厚重沉稳，而在远方公司的门口，则停着好几辆小轿车。 此时已经过了早上8点，这家公司似乎刚刚开门，在高磊的引领下，既然进入了公司的大部分。 公司的正门大厅和后世的酒店差不多，正对面的是一个柜台，几个女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工装站在那里，脸上都带着职业般的微笑。 高磊上前将之前在这里的押金收据递给柜台后的女接待后，段云一行4人被带到了旁边的一间接待室中。 接待时候面积不大，布置也很简单，两边都是沙发，沙发前是茶几，女服务员给他们沏了一壶茶水之后，安顿他们等待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不到10分钟，招待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时间一个西装革履，梳着铮亮偏分头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子，将手中的两个纸箱放在茶几上后，就昨天离开了。 “你好！”这名男子走进来后，看了一眼多年后，立刻微笑着走过来，伸出了手，说道：“老板贵姓？” “我姓段”段云和这男子握了握手，微笑的说道。 “段老板您好，我是远华业务部的副经理李江，你能选择从我们公司购买电脑，足以说明您的睿智和眼光……”自称叫李江的男子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对段云说道。 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在这二年的国企中，这种热情的服务态度是很少见的。 “那啥……电脑呢？”高磊不想听他废话，索性直接问道。 “在这里。”李江说着，上前打开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两个纸箱。 眼见李江拆开箱子，高磊，方荣和二虎眼睛顿时直勾勾的看了上去。 他们三个人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电脑的，也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价值3万块钱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个纸箱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12寸的显示器，方方正正，屏幕是球形的，旁边还有两个旋钮，是用来调节色度和亮度的。 “这不就是电视机吗？”看到这台电脑的显示器后，高磊有些失望的说道。 第五百二十二章 返程 段云对电脑进行一番测试后，感觉没有问题，就准备进行交易。 “行。”李江点了点头，随即将电脑关闭，然后小心地将电脑拆了卸下来。 考虑到长途运输的磕碰问题，李江又找来工作人员，让他们带来了一些海绵和泡沫，每个电脑部件都用海绵泡沫层层包裹，然后放到了箱子里。 一切妥当之后，段云从腰上取出了那捆钱，清点了两遍后，交给了对方。 对方开具发票，钱货两清，到了这个时候，段云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买个电脑居然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过这次来厦门也算不白来，这让他找到了一个购买紧俏设备和商品的渠道。 电脑被装在了三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箱子里，临走的时候，那个名叫李江的销售科副科长给了段云一张清单，上面列出了他们公司所售产品的价目表，并表示如果段云购买的数量多的话，他们公司还会给予价格上的折扣和优惠。 段云大致看了一眼那张清单，保险上面都是一些诸如电视机，彩电，电冰箱，以及录音机之类的紧俏大件电器商品，而且基本上都是进口商品，价格方面似乎也确实要比市面上的商品便宜一些。 不过段云对这些家电商品并不感兴趣，这些电器商品虽然便宜，但如果运回大兴的话，运费是相当贵的，不太划算，只有一些市面上私人买不到的，输入电脑打印机以及其他的一些只针对国营企业的商品对段云有吸引力。 另外在这份清单的最后，还特别列出一条可以代购国外商品，价格面议。 只有清单的最后一条对段云是最有吸引力的。 段云其实原本打算想在厦门多留几天，他想顺便见识一下厦门这里的黑市，还想从远方公司订购打印机以及其他一些软件耗材，不过由于需要订购，而段云时间有限。所以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 离开远方公司之后，高磊三人抱着箱子，先返回了旅馆，将三个电脑部件放入段云带来的皮箱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火车站买返程的火车票。 当天能直达大兴市的火车只有一列，是晚上7:30的车，而在这之前，段云还可以从厦门当地买点特产捎回去。 眼见时间还早，段云领着高磊等人开始在厦门市中心一起转悠了起来了起来。 这次二虎和方荣都是第一次到南方，他们也从来没有看过海边儿，两人都显得很兴奋，段云也很想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好好玩玩，毕竟在大集体的这段时间以来，俩人对自己的帮助还是挺大的。 但可惜这次出差时间有限，不能在厦门过多的停留，所以这次在厦门市中心中山路逛街的时候，段云自掏腰包，给自己和二虎他们买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 厦门当地的绿豆糕还是非常有名的，另外在中山路的黄胜记，段云还买了很多黄胜记的肉松肉干，考虑到自己妹妹和程清妍都喜欢吃甜食，段云又买了厦门的花生酥。 在一家店铺中，但又看到了厦门当地的柴烧铁观音，在厦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引铁观音的习惯，段云其实并不喜欢铁观音的味道，他平时最常喝的是绿茶，但这次还是买了一斤回去，准备送给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程常林。 一条街转下来，段云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的东西，眼见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了很多的当地土特产，高磊方荣二虎也是心有感激，尽管这次出差的时间很短，但方荣和二虎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这次出差不是旅游而是工作。 中午找一家饭店吃顿饭，下午的时候，段云领着他们去海边看了看。 镇海路和鼓浪屿隔海相对，二虎和方荣看到粼粼波光的海面，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 这种事情在南方人看来有些好笑，但这其实就和一些南方人到了北方，第一次看到下雪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而所谓的旅游也不过是你来到了别人呆腻的地方。 当天晚上，段云4人就带着这次从厦门买来的电脑和其他土特产坐上了火车。 为了保证电脑不会被损毁或偷窃，段云这次依然高价从乘务员手中买到了卧铺票，高磊等人轮流24小时就守在行李箱旁边，确保万无一失。 又是一天两夜的火车，当断绝此人再次回到大兴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火车站外的站口停着一辆212吉普，之前段云和他说过今天他们会从厦门返回，所以大军中午吃过饭的时候，就开车来到了火车站等候。 现如今段云已经，把大军和二虎都培养成了合格的司机，不光会开车，而且还会一些汽车的简单维修，段云走的这几天，都是大军开车送程清妍去夜校上学的。 五个人坐在车上有点挤，段原则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摇开车窗后，给几人一人散了一根烟。 “这段时间厂里没什么事情吧？”段云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对大军问道。 “没什么事情，大家都正常上下班，姜书记天天去车间转悠的挺勤快的，不过……”大军突然皱起了眉头。 “不过什么？”段云问道。 “昨天的时候瑞局长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电话，他他想找你，得知你已经出差去厦门后，感觉有些不是太高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大军说道。 “瑞局长打电话过来了？他电话里还说了些什么？”段云问道。 “就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他就问你去哪儿了，我就告诉他，你出差去厦门办事去了，然后他就没再和我多说，把电话挂了，我隐约听见话筒里，他还气呼呼的嘟囔了一句，说什么火烧屁股了还往外跑……” “行了，我知道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也知道，瑞阳给他打电话肯定是询问新汽车变速箱样品的事情，如今距离9月初只有一个多星期时间了，真要是到时候拿不出样品，那么参加国家质量评选的事情，就只能等到明年了，而瑞阳显然是没有那份耐心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母亲的忧虑 晚上回到家中后，母亲和妹妹都没有睡觉，得知段云今天可能回来，尽管已经睁不开眼了，但还是等待家中。 就算妹妹段芳考上大学，但段云还是家里绝对的主心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依旧冒着热气的菜，段云心头微微有个感动，他知道的饭菜肯定是热了好几次，这一年来，段云虽然在外面奋斗的非常辛苦，但母亲和妹妹同样付出很多，有的是看得见的，有的是看不见。 将买来的电脑放到自己小屋后，段云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取出了从厦门买的特产小吃，走到了大屋。 “妈，小芳，过来尝尝，厦门的特产绿豆糕和牛肉松，我这次办事比较忙，也没买多少东西，你们尝个鲜儿。”段云将买来的特产放在桌子上后，对母亲和妹妹说道。 “还是我儿子孝顺！”高秀芝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她其实并不在意儿子买什么东西给她吃，有这个心就足够了。 “哥赶紧吃饭吧，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妹妹段芳打着小哈欠，对哥哥催促到。 “行了，你还是赶紧睡觉去吧，用不着你收拾桌子洗碗了。”段云微笑的对妹妹说的。 “嗯。”段芳闻言，这才起身走到厨房去洗漱，准备睡觉。 “你这次去厦门有没有给程家买点东西？”高秀芝对段云问道。 段云在感情方面远不如母亲心思细腻，她是看出儿子最近工作比较忙，担心女方那边受冷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所以多问了一句。 “我给清妍买了一些零食，另外还给他爸买了一斤铁观音，都是当地的特产。”段云说道。 “那就行，他们家就清妍一个孩子，以后你得像孝顺我这样孝顺清妍的父母才行。”高秀芝点头说道。 “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段云此时已经拿起筷子吃起了晚饭。 其实段云已经在餐车上吃过晚饭了，但母亲做出来的饭菜不能白做，所以哪怕他不饿，也必须要吃上两口。 “你现在都已经是当经理的人了，以后出差的事情就让你们厂的职工去吧，这大老远的跑的也挺累的。”高秀芝显然有些心疼儿子。 “这是不一样，主要是买的东西比较贵重，厂里的其他人都不懂啊，所以我必须跑一趟。”段云往嘴里拨了一口米饭，接着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出差身边都带好几个人的，不会出什么事的。” “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高秀芝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下个月你妹就要去太原大学报到了，他的孩子从小就没出过远门儿，我是有些担心啊……” “担心啥？太原离咱们这又不远，况且她同班同学李芸不是也在太原上师范吗，俩人正好有个照应。”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开学的时候我亲自送他，另外以后还会定期安排人过去看她，不会让她吃什么苦的。” “哎，我也知道你们都长大了，可还是对你们放心不下，原本我还想让你妹一直留在我身边的……”高秀芝轻叹了一声说道。 “妈，我给你讲，这鸟儿翅膀硬了总要飞离巢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将来我都计划好了，等我们厂效益好后，就在咱们附近新盖一片楼，到时候我和程清妍就住在那里，中午晚上咱们一家人还可以在一块吃饭，另外如果段芳将来大学毕业了，我会让他到我们厂来上班，不过不是大集体，而是我自己的厂子。”段云眉头一挑，对母亲说道。 “你自己的厂子？”高秀芝闻言一愣。 “妈，有件事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下。”段云放下筷子，接着对母亲说道：“你也知道，之前我在厂里干过一些电器修理的生意，现在电器修理生意是越做越大，而且我在市区也有自己的店铺了，只不过个体营业执照是我给曹东办的，另外我还雇了一些人，他们都在帮我做天线和音箱，生意还不错，不过，我已经不想小打小闹了，我想把我音箱的生意做大，所以我必须要创办自己的电子厂……” “小云，你要自己办厂？”高秀芝闻言惊讶的目瞪口呆，连声说道：“个人办厂那可是走资派啊，政府能同意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高秀芝毕竟是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而且也切身体会到了那个年代带给她的伤痛，当初她丈夫就是在那个动乱年代意外身亡的，倘若不是有段云兄妹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恐怕高秀芝也撑不到现在。 正是因为那个年代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毕竟这个年月政府对投机倒把打击还是非常严格的，私人创办企业高秀芝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在他看来那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势必会被政府严厉打击的。 “妈，这个时代变了，国家已经开始鼓励个体企业经营了，你不能再用过去的老眼光看待这个社会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一个男人，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现在国家的政策这么好，我觉得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在段云的计划中，他是一心想要自己办厂的，那考虑到自己是国家干部的身份，所以他需要母亲的帮助，来成为自己未来电子厂的法人。 多少人做事自然是有分寸和考虑的，他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的亲人身陷险境，而最好安排只是他的权益之计而已，但现在看来母亲对自己办厂的事情心存担忧，毕竟他不像是段云是从后世重生过来的，能看到国家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政策变化。 “妈是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又是大学生，又是国家干部，咱们家的钱也够花，吃穿不愁，何必要冒险做那种违法的事情呢？”高秀芝皱着眉头说道。 高秀芝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另外她对自己目前的家境非常满意，相比于过去那种苦难日子，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所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求了，只是希望自己儿子能早日把程清妍娶进家，自己能尽早的抱上孙子而已…… 第五百二十四章 新闻联播 “妈，我建议您现在平时多看看新闻联播，上面有很多是讲国家政策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如今国家已经在南方沿海城市搞经济特区了，那里的城市有很多的个体私营公司和厂子，国家对这些私营企业的支持力度很大，可不再是您过去想的那种走资派了。” 段云知道母亲的旧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是激动不过他这些观念的，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给他解释，让她一点点的消除对私营企业的偏见。 段云一个人母亲还是会将信将疑，她平时不看报，也没有机会接触一些政府的内参，所以对国家政策什么都不了解。 但好在有新闻联播。 这二年的电视就那么几个台，而且每天一到七点准时全部转播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这个点打开电视，不看新闻都不行，而最近新闻联播对国家政策和对南方经济特区报道的比例多了一些，所以让新闻联播来“说服”母亲，要比天天自己对母亲灌输市场经济和私人企业这种字眼有效省力的多。 段云坚信，只要让母亲连续看上两三个月的新闻联播，肯定会扭转她的一些老旧思想的。 而且段云现在也不着急，他最初是打算年底的时候把私人企业的执照办下来，这很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到时候他就会以母亲的名义注册这家电子厂。 其实1983年的中国已经到了一个经济转型的拐点，进入1984年之后，国内的私营企业将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发展阶段。 83年整个一年都在高密度宣传步鑫生的改革，到了1984年的时候，改革的热情已经日益高涨。 1984年是一个骚动而热烈的年份。“我们都下海了”成为了所有年轻或不再年轻的人们都在传颂了一句话。 可以说，1984年是一个全民经商的年份，是一个争相注册公司的年份，当年流行的段子是“手术刀不如剃头刀”“搞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 而在后世赫赫有名的一些知名大企业，比如万科，联想，海尔，健力宝等，都是诞生在1984年的时候，所以1984年也被很多人称为“公司元年”。 段云是打算在1983年年底到1984年年初这个时间点组建自己的公司。 最初的时候，段云是打算挂靠，因为新电子厂建立需要有厂房人才以及各种各样的原材料，尤其是厂房和原材料，如果不通过挂靠的话，他很难找到一个能长期稳定而且平价供货的渠道，另外在大型当地对私人企业的税收和相关政策也并不友好。 所以段云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挂靠，然后发展到一定规模，有了足够的资金人才储备和技术力量的时候，成立另外一家私营的分公司，这样一旦出现产权纠纷的话，段云可以第一时间迅速的将资金，技术和关键核心人才转移到自己的私人公司里，做好承担风险的备案。 而一旦失去了关键技术和核心人才，挂靠企业就会变成一个名存实亡的空壳，段云是不会给别人做嫁衣的。 靠技术立足，用技术当自己的护身符，这一直都是段云的创业之道。 不过这些计划都要一步步来，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都要反复考虑斟酌，技术资金和人才储备都是要一点点积累的。 段云现在靠的是国有企业，在其位谋其事，他要实现前世自己在技术方面的远大抱负，自己获利的同时，也对得起企业和国家，虽然以他前世的学识和经验做不到大而全的提升国家整体技术工业水平，但如果能在某一方面帮助国家缩小乃至超越世界发达国家的技术水平，提高职工福利，拉动一帮就业，于公于私，他都不亏欠，也算对得起他这个国家干部的职称了。 “行啊，妈以后多看看新闻联播，也关心关心国家大事。”高秀芝闻言点头说道。 高秀芝现在就认儿子的话，她就是觉得儿子有本事，大学生脑瓜的活，比一般人看得远也看得精明，况且看新闻联播也不算什么事情，所以儿子的话，他肯定是会听的。 “行了妈，早点休息吧，这都快12点了。”段云对母亲安顿道。 “你也早点睡吧，吃完饭就别收拾了，妈明天早上收拾。”高秀芝对段云说道。 随后，母亲到厨房洗漱，段云吃过饭后，也很快躺在床上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段云回到厂里，先主持技术公关组的成员开了个简单的会议。 会议内容主要就是开始新产品的研发，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大军突然出现在会议室，告知段云火车站那边已经发货过来了，让他们尽早到货站拉货。 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敢打断段语言的会议的，但济南钢铁厂的这批货物至关重要，所以段云要求两个助理大军和二虎一旦接到火车站到货的消息，就立刻第一时间告诉他。 这个消息无疑让多也很高兴，他立刻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后，给总厂车队打个电话，同时让大军带上厂里的证明，去货站提货。 到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济南钢铁厂发来的第一批6吨的新型合金钢已经运到了厂子，段云组织工人将刚才放入库房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新型汽车变速箱图纸早已设计定型，现如今关键的原材料也到货，段云终于可以着手做出他的第一批龙腾汽车变速箱的样品。 尽管昨晚段云已经得知轻工局局长瑞阳给他打过电话，但段云却没有给瑞阳回电话，因为他知道瑞阳最关心的是什么事情，只要第1批样品变速箱做出来，那么瑞阳就不会再说他什么，一切事情也将迎刃而解。 合金钢材一到货，段云随即开始组织工人中午加班进行加工，厂房中机器轰鸣，几个老师傅拿到新产品的设计图纸之后，开始认真的加工起齿轮零件来。 优秀技术工人缺乏依旧是阻碍新产品量产的瓶颈，在段云没有完成数控车床的改装前，一些重要的加工难度大的部件，依然只能靠熟练工人手工加工，效率低下，成品率也不高，实现大规模量产是有难度的。 但好在目前，上级只要求段云做几台样品出来，这就让事情简单了很多，从早上10点多一直到下午5:30下班之前，三台新型龙腾汽车变速箱的样品已经组装完成，整齐的摆在了工作台上。 第五百二十五章 人心向背 样品做出来之后，段云并不打算马上向瑞阳汇报，而是要先做一些测试。 两个月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从北京买了全套质量检查检测设备，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质检部门所用的器材要比总厂那边还要好。 在此轮检测方面主要的检测项目是：齿轮传动精度，圆柱齿轮单向测量，综合测量，齿轮整体误差特点，此类户测量，圆锥齿轮，窝杆齿轮，齿条测量。 这些都是属于精度方面测的，而在齿轮硬度方面测量，段云和技术攻关组的成员专门做了一台磨损台，用来测量变速箱齿轮的耐磨度和耐久性。 当天晚上，关于经常质检组的成员将新变速箱所有零部件进行了检测，精度全部达到了优良水平。 第二天段云刚到厂子，就开始组织工人将新型汽车变速箱组装到212吉普上，然后开始了全天的测试活动。 段云在厂区指挥测试没多久，总厂那边的电话都打了过来。 打电话的人正是厂长秦刚，秦刚告知段云，让他下午的时候来总厂开个会，主要讨论今年十一国庆全厂劳模的评选活动。 现在段云领导的劳动服务公司基本上已经脱离总统的行政管制了，虽然从体制上来说，劳动服务公司只是总厂的一个厂办大理体，但实际上由于市局的重视，尤其是由瑞阳在背后给段云背书，总厂这边包括厂长秦刚在内，轻易是不会插手大集体这边的日常管理的，而且从财务方面，劳动服务公司也不用给总厂上交任何的利润，其实段云将一部分变速箱外壳交给总厂来做，价格方面给的也不低，已经算是让总厂获利了，最为重要的是段云这段时间又解决了好几个无业工厂子弟的就业问题，所以从上到下，总厂这边的人对段云工作方面的评价都很高，向段云示好给段云送礼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秦刚是不会轻易把手伸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这也就使得劳动服务公司现在已经成了红星齿轮厂的一个分厂。 先前市局给劳动服务公司新盖的厂房引进了新设备，重点扶持段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秦刚也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看出市局领导对段云的器重，所以他现在也开始刻意的讨好起段云来，总厂这边有什么荣誉，有什么福利，都会提前给段云留一份的。 今年的全厂劳模评选，段云根本就没有去张罗，只是把厂里最近表现很好的几个老师傅名单报上去，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 其实去年段云上赶着争这个劳模就是为了分房，而新房到手之后，劳模的名头对他而言就没什么意义了，最多是写在档案里作为一个荣誉而已。 虽然段云自己对劳模的兴趣不大，但秦刚这边却一直还惦记着段云的，毕竟他现在想讨好段云，能拿出手而端又看得上的东西确实不多了。 段云也明白秦刚的意思，既然厂长秦刚示好自己，所以段云对他也相当的客气，俩人在电话里相互吹捧，都说对方领导有方，对红星齿轮厂的贡献大，整整聊了10多分钟才挂上电话。 和总厂那边搞好关系，对段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至少从行政上，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只是红星齿轮厂的附属厂，而且段云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没有车队，到火车站拉货运货，也是需要总厂那边出车的。 关于在厂里又忙了整整一天时间，晚上又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新汽车变速箱的样品测试情况让段云非常的满意，从目前测试的结果来看，段云的这种“龙腾”变速箱无论是操作体验，还是齿轮的强度耐久度等参数，都要比之前给大兴汽车厂供货的变速箱高出一筹，完全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在段云看来，以他厂里目前新生产的这种变速箱，和国内的同类变速箱相比，有着明显的优势，是完全可以参加全国质量评比的。 不过对于参加全国这项评比获奖的事情，段云其实抱着希望不大，因为国内的这种质量评选，并不是公开的，各部委会组成专门的专家队伍对产品进行检测，至于其中水有多深，段云并不知道。 而且在段云看来这种评选，掺杂着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面，除了产品质量本身，评委会有可能还要看这个企业的背景实力，以及是否是国家重点扶持的大型企业，这些虽然都没有被名字写到评选的内容当中，但评选结果的解释权，是在部委的一些大领导手中的，他们需要权衡利弊，各方面进行考虑，这才是确定这次全国车辆评比结果的最重要因素。 但这些事情都是断言无法左右的，他能做的事情只有把产品做好，对得起瑞阳给他争取来的设备和资金就已经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而就在段云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距离厂区不远的一家国营饭店中，袁学东和一个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男子面对面坐在角落的位置里，桌子上摆了一些酒菜，两人碰杯对饮了一口。 “老袁，我看你是回不去了，目前段云风头正劲，市局的领导对他很重视，给劳动服务公司盖的厂房，又买了新设备，连总厂都没这待遇，看来市局瑞局长确实和段云那小子私交很好。”眼镜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这小子也确实有点本事，懂技术能拉来订单，还很会收买人心，大集体这边这几个月效益一直很好，工人奖金一个月比一个月高，还隔三差五的发东西，先前就连泡病号不来上班的老五他们几个人，现在也被那姓段的整的服服帖帖，上个月全都是满勤，现在厂里的人心都已经被那小子收买了，他说话比你以前当经理的时候还好使，估计就算总厂那边想要把你调回来，大集体这边的职工肯定也不会让段云走的，搞不好还会闹事儿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猫腻 “姜建华是不是现在也开始帮着段云的小的说话了？”袁学东问道。 “姜书记他还是那个样子，他是个人精，两面都讨好，谁有好处就跟谁，而且谁还都不得罪，偶尔开会的时候，还会跟姓段的小子顶两句，但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我看十有八九是被段云的小子给收买了。”眼镜男子说道。 这戴眼镜的男子名叫周少华，是袁学东的一个亲戚，当初就是袁学东把他安排到大集体的。 周少华目前在劳动服务公司人事科当副科长，平时为人比较低调，话也很少，但私下里则一直都是袁学东的嫡系。 “这个老东西，早就看出他不靠谱。”袁学东哼了一声。 “我是觉得吧，现在就算是总厂那边的领导肯帮你，你也很难回得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周少华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办法！？”袁学东闻言眼前一亮。 “……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等着这个姓段的调走，我感觉他应该在厂子里面呆不长，以他的学历和才能，日后肯定会爬到更高的位置上的，这劳动服务公司也就是他的跳板而已……”周少华说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当你有什么好办法，他要是走的话，我肯定还能回劳动服务公司，这还用你说？可问题是如果这小子不走了？待个10年8年的我就这么慢慢的耗着？”袁学东闻言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既然他一时半会儿调不走，也就除非他犯了重大错误，这样才有可能将它降级或另作他用……”周少华说道。 “犯错误？”袁学东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对周少华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把柄，比如经济方面的？” “我倒是没发现他有什么错误，每个月厂里工资他拿的也不是最高的，厂里的工资单我都看过，他甚至还不如车间的几个老技师钱拿的多，至于厂里发一些小福利衬衣背心搪瓷水杯，脸盆什么的，那个是全厂人都有份，也没见到有多领过。”周少华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不合常理啊，你说这小子啥好处都不捞，那他当初为什么要上赶着跟我抢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他之前在总厂的待遇也挺高啊，干嘛非要得罪那么多人接手劳动服务公司这个烂摊子？”袁学东有些疑惑的说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想当个一把手过过瘾，想证明他是个有能力的好厂长……” “屁！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干？你当他是雷feng啊？”袁旭东白了一眼邹少华说道。 “不过说起来我是真感觉这小子挺有钱的，天天上下班开他那辆212吉普，比咱们总厂的厂长派头都大，而且穿的衣服，鞋手表都是最好的，另外我还听说他时不时会给他总厂的那个姓程的厂花，买各种零食，一买就是一大包。”周少华说的。 “那他那那辆212吉普是不是他买的？”袁学东问道。 “不知道啊，之前不是说大兴汽车厂借给他开的吗，他以前帮助过大兴汽车厂，安装过新生产线，所以汽车厂的厂长就把车借给他开，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周少华沉吟了一下，接着有些疑惑的说道：“不过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我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段云开车上班，基本上都没有骑过自行车，就算这车是大兴汽车厂厂长借给他开的，但油钱不可能也让汽车厂掏腰包吧？他的一个月来天天开车，油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就他当厂长那点工资，能养得起这台车吗？” “有道理！”袁学东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我看这小子不会是在大集体报销了油钱吧？” “这个不清楚。”周少华摇摇头，接着说道：“厂里财务情况一直都没有公开，段云这小子上任没多久就把原来的财务科科长给换了，让原来总厂的副厂长的女儿于淑兰当了财务科科长，这小妞有时候说话挺冲的，而且天天还把账本带回家，除了段云的话好使，其他人谁都不不买账，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儿厂里的财务情况，基本上没戏。” “看来果然有猫腻啊……”听到这里，袁学东的嘴角微微勾起。 “就算是段云的小子，在财务上做点手脚看又能怎么样？咱们又没法去查账，抓不到那小子的把柄的。”周少华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油钱的事暂且不说，我感觉汽车厂借段云车子的事情有点讲不通，段云虽然帮汽车厂安装了新生产线，但那也是市局公派的任务，另外那212吉普也不是他们厂长私人的车，据我了解，国家对于企业公车的使用是有严格规定的，车子每年也是有折旧的，这些都是成本，汽车厂的厂长怎么可能把厂里的公车借给段云使用，这明显就是违反国家规定的事情……”袁学东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 “难不成这车是段云他自己买的？这不可能吧？一辆吉普车就算是旧车，起码也要上万块钱，姓段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周少华摇头说道。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之前在总厂那边还听说，段云这小子以前在厂里干过电器维修，倒也是赚了一些钱，可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夸张到能买得起车的程度吧？”袁学东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感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不是贪污了，就是背地里搞投机倒把了，要是能从这方面抓住他的把柄的话，就算他小子做不了牢，这个大集体的精力也当不下去了……” “是啊，现在正是全国严打期间，经济犯罪也是重点打击的目标，真要能发现这小子有什么违法的地方，搞不好是要牢底坐穿，甚至被打靶的！”周少华闻言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可问题是咱们怎么收集证据呢？这小子可是国家干部，没评没句，诬陷他的话，那也是要坐牢的。” “这个好办。”袁学东冷笑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汽车厂的朋友，让他去汽车厂的财务问一下，就知道这车是段宇买的，还是厂长借给他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 施压 就在袁学东和周少华在饭馆吃饭的时候，段云则在家里组装的他新买来的电脑。 母亲高秀芝和妹妹段芳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台从来没有见过的电脑眼中露出了惊奇之色，感觉像是电视，但和电视又不太一样，上面没有换频道的旋钮，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电脑的键盘。 段云并没有告诉母亲和妹妹这台电脑的价格，否则的话，估计俩人的下巴可能直接砸在地上。 “哥，这就是你从厦门买来的美国进口电视机？好像还不如咱们家电视大呢？”段芳站在段云最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玩意儿叫电脑，等以后有时间的话，哥教你怎么用。”段云转头微笑地对妹妹说道。 段云日后肯定是会教段芳使用电脑的，这样以后段芳大学寒暑假在家的时候，段云可以让他帮忙给自己整理一下报表之类的东西，另外就是电脑技巧是高技术人才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如果段云想让自己妹妹来公司帮忙的话，会操作电脑是起码的要求。 不过这段时间段云没有功夫教她学习电脑，段云要赶在月初前将样品变速箱交到市局，这之前还需要对样品变速箱做最后的测试和细微改进，尽可能做到最好。 段云将电脑组装完成后，插上主机的电源，按下启动按钮，屏幕上立刻显示了dos系统的提示符号。 段云前世的时候是学过计算机编程的，而且非常精通于c语言的编程，所以日后利用这台电脑给他的数控机床做编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另外这次段云购买电脑的时候，远方公司还给他附送了一套软件，厚厚的一沓子软盘，上面装有各种各样的软件。 这年头的电脑还没有windows系统，没有word，excel等常用软件，另外电脑的硬盘也很小，储存不了多少东西。 软盘是个人计算机中最早使用的可移介质，软盘的读写是通过软盘驱动器完成的，而段云现在用的就是，这年头比较常见的1.44mb的3.5英寸软盘。 虽然没有后市成熟常见的应用软件，但段云这次带来的光驱中还是有一些非常实用的软件的，比如用于文字处理的wordstar，电子表格lotus123，以及桌面数据库，dbase，另外还有一款游戏是微软模拟飞行。 这些软件暂时没有说明书，软盘的标签上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软件的名字和用途，段云还需要自己摸索，但估计应该不是太难，毕竟这年头的软件还是非常简单的。 不过总的来说，能熟练掌握这些软件之后，会为段云将来的软件硬件设计以及财务管理带来极大的便利。 对段云尤为重要的就是他需要记住这台电脑给自己的数控机床设计操纵软件，这也是段云购买这台电脑最重要的目的。 “哥，这电脑怎么用啊？”眼见段云正在熟练的敲击着键盘，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英文提示之后，段芳忍不住也想去尝试一下。 “这是你哥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你别乱动，看给整坏的。”高秀芝这个时候说了女儿一句。 “我就是好奇嘛。”段方小嘴微撅说道。 “回头你好好上学，等以后学校放假了，哥好好教你怎么使用这台电脑。”段云微笑着对妹妹说的。 “还是哥对我好。”段芳抿嘴一笑说的。 “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段云试用一番电脑感觉没有问题后，关上机器说道。 母亲和妹妹见状，这才离开了段云的小屋。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购买电脑只是一个开始，将来如果市面上还有什么高科技的产品的话，只要对自己有用处，段云都不会吝惜花钱购买的。 另外段云还想过段时间给自己家里装一台电话，虽然这年头装电话的费用非常昂贵，但好在段云现在身家不菲，已经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这种超前享受了。 感觉到身体有些疲倦，段云到水房简单洗漱之后就回到屋中，躺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段云刚上班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哪位？”段云拿起电话后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电话那头传来了瑞阳的声音。 “哦，原来是瑞局长啊。”段云语气顿时变得亲热起来，接着说道：“我是前天晚上回到大兴的……” “你们厂里的人没跟你说过我给你打过电话？”瑞阳问道。 “说过了，我当时本想给您回个电话的，结果工作太忙，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瑞局长您可千万别见怪啊……”段云语气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我听说你之前是去厦门出差了，你去厦门干什么了？”瑞阳问道。 “我就是去厦门办点私事儿……”段云小声说道。 段云在瑞阳面前，是从来不敢轻易撒谎的，因为瑞阳这个人太精明，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而且也最讨厌别人对他撒谎，段云之前和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所以他只能和瑞阳实话实说。 “办点私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你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事情呢？都已经火烧屁股了，你居然还有心，到南方出差办私事儿，你是不是觉得局里给你们厂子盖了新厂房，还买了这么多新设备，就是能让你这个厂长有时间到外面游山玩水啊？”瑞阳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瑞局长，虽然我这次去厦门，确实是给我自己买东西的，但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厂未来的技改工作……”段云解释道。 “你做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吗？知道什么事儿要必须尽快完成，什么事情可以放在后面来做么？”瑞阳的语气非常的不悦，只听他接着说道：“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 “瑞局长，您什么都不用说了，到下个月月初的时候，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段云打断了瑞阳的话，很干脆的说道。 “你真的能保证？”瑞阳严肃的问道。 “如果完不成任务，你可以把我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撤了，另外我还会脱光了衣服，背上一根木棍到您的办公室负荆请罪。”段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木棍就算了，你要是完不成任务的话，我会带着菜刀找你的！”瑞阳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第五百二十八章 国货精品 放下电话后，段云继续前往厂房查看工作去了。 他心里知道，瑞阳这是在向他施压，生怕他的脑子弦不够紧，有机会就要提醒他一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瑞阳现在身上的压力也很大，这点段云还是能看出来的，当初他从上级给自己批下资金和设备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的，而这些资源是需要达到见到回报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给段云厂的提高产量和效益，那么这笔钱其实花的并不值，还不如投资到红星齿轮总厂那边。 大兴虽然目前是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城市，但除了煤炭方面，其他的根本拿不出手，工业虽然布局也挺全的，可却从来没有出过一种在全国叫的上名号的名牌产品，所以当瑞阳看到段云的潜力后，就押宝在了他的身上，为的就是能在他担任市轻工部工局局长期间，能有所作为，创立一个名优品牌，提高大兴市工业在全国的竞争力和地位。 不过段云现如今已经做出的样品，所以身上并没有什么压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期限剩下的最后几天里，试着将新品汽车变速箱进行小幅的改进，力求更加的完美。 在车间转悠了一圈之后，段云就领着技术攻关组的人到厂区的空地上试车。 现如今大军和二虎驾驶技术都已经非常娴熟了，这一个多月来俩人天天轮番上阵，每天的试车时间都超过8小时以上，最开始俩人摸到方向盘的时候，都显得非常激动兴奋，互相争抢的去试车，但现如今显然有些开车开吐了，兄弟俩人居然开始谦让起来，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激情。 但段云安排的事情俩人是必须要干的，另外试车用的这辆212吉普也相当的经折腾，用到现在依然没有出现什么故障，由此可见，大型汽车厂生产的汽车质量还是可以的。 而就在段云组织人试车的时候，一个身着中山装，胸口还挂着一个钢笔的人影，骑着自行车缓缓的来到了厂门口。 “同志，你找哪位？”眼见这人推着车子走过来后，正在门口值班的一个保卫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你们经理呢？”男子说话间从口袋里逃出了工作证，递给了值班的保卫。 “大兴市轻工局局长……瑞阳！？”那个年轻保卫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后，顿时目瞪口呆，片刻回过神后，立刻腰板挺直进了个标准的距离，恭敬的说道：“瑞局长好！” 来人正是瑞阳，他这次没有坐车，而是骑着自行车亲自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尽管刚才已经和段云通过了电话，但瑞阳还是来了个突击检查，他想看看段云平时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工作真的存在懈怠和玩忽职守，只有这样的突击检查，才能真正看出段云的日常工作状态。 “行了，用不着给我敬礼，我进去看看就行，你不要跟着。”瑞阳从那保卫的手中接过工作证后揣入了口袋，车子直接就停在了门口，大步走进了厂区。 “唉，让我陪你去！”那个保卫人也挺机灵的，立刻就想跟上去。 “说了不让你跟着！”瑞阳呵斥了他一句，脚下步子加快，迅速前往了厂房。 此时厂房中工人正在忙碌着，偶尔几个老工人看到瑞阳进入车间后，也都是一脸的惊讶，毕竟上次市局来到劳动服务公司视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见过瑞局长的，所以当他们看到瑞阳这次居然一个人走到车间，也都是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眼见车间里工作井然有序，瑞阳的脸上顿时舒缓了一些，但他也没有在车间过多的停留，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车间后，向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然而瑞阳刚走出车间，就看到前面厂区空地上，段云和一些工人个个嘴里叼着香烟，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厂区空地上212吉普来回打转，掀起了一片尘土，而此时的段云和其他人并没有发现正在悄悄靠近的瑞阳，依旧在注视着前方疾驰的吉普车。 段云浑然没有发觉瑞阳正在向着自己走来，他一边站在空地哪儿抽了烟，脑子里都在思考如何改进加工工艺的事情。 “挺悠闲啊……”瑞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段云的背后，语气略带不屑地说了一句。 “嗯？”听到声音有些耳熟，段云猛的转过头，当他看见瑞阳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忍不住惊讶的说道：“瑞局长？你怎么了？” 其他人看到瑞阳之后也是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瑞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厂里。 “你们几个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呢”瑞阳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直接对段云问道。 “我们这是正在试验新产品呢？”段云连忙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语气恭敬的说道。 “新产品？什么新产品？”瑞阳问道。 “瑞局长，请您跟我来。”段云微微一笑，示意瑞阳跟他过去。 随后在段云的带领下，两人走向了新厂房。 在新厂房调度室的旁边，段云停下了脚步，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旁边一间房子的门。 拉开电灯，昏暗封闭的房间顿时变得亮堂起来，而在房间正中间的一个钳工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4台崭新的变速箱。 “这是……”看到前空台上摆放的变速箱，瑞阳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我们厂子新出品的龙腾变速箱。”段云介绍道。 “龙腾变速箱？这个名字起的好！”瑞阳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光名字起的好可没有用，感觉这和你们厂以前出品的变速箱差不多嘛？” 瑞阳技术方面是外行，眼见这几台汽车变速箱外观并不起眼，和他之前见过的段云厂的生产的汽车变速箱差不多，所以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瑞局长，我敢向你保证，我们厂最新出品的这种龙腾的变速箱，采用的都是最新的技术和加工工艺，在国内同类型产品中绝对是质量和性能最好的，而且就算跟国外的同类产品相比性能也差不了多少，这可是实打实的国货精品！”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志向高远 段云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他的底气。 因为当初他在设计龙腾变速箱的时候，就已经将标准测得很高，否则若只是想达到国内同类产品最大水准的话，他也就用不着这么大费，都让他引进改装新设备，也用不着特意去外省购买订购特种合金钢材了。 “你口气挺大啊！”瑞阳闻言，忍不住笑的摇了摇头。 瑞阳是知道段云确实是有技术的，倘若段云说他能把产品做到全省最好，瑞阳还是有些相信，但若是段云说他的产品可以做到全国同类产品最好，甚至可以比肩世界同类产品，这就让瑞阳感觉有些可笑了。 其实瑞阳虽然对段云要求很高，但他也知道，就凭劳动服务公司现在的设备人员和经验技术，和国内那些重点企业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尤其是在技术积累方面，虽然段云技术造诣在大兴这边比较高，但放眼全国各大重点企业来说，尤其是那些拥有大量中专和大学学历的技术骨干的企业，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力量实在太过单薄。 其实瑞阳的想法就是只要段云能生产出相比于国内同类产品质量相当的产品，他就能通过在北京的人脉关系，利用全国产品质量评比的这个机会，给段云厂的生产的产品“镀金”，从而也能让自己的政绩上添上出彩的一笔，暂时拯救他处于危机中的仕途之路。 瑞阳虽然有能力在北京活动，但国家质量评比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说，最起码段云厂里的产品，要能达到国家同类产品的中上游水平，这样瑞阳通过关系也就好说话，否则的话，瑞阳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么说吧瑞局长，我是真的对我们厂的产品很有信心，只要国家的这次质量评比公平公正，名次肯定不会差的。”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很好。”瑞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就喜欢听你这句话！如果你们厂的产品这次真的能在全国质量评比中获奖，我会重奖你的！” “瑞局长，那如果这次我们真的获奖了，我能不能要点个人的奖励……”段云问道。 “你这活还没干完呢，就想要工钱？”瑞阳哼了一声，说道：“等这次全国质量评比结束之后，再谈你的事情！” “瑞局长，我这次的要求可能有点特殊……”段云小声说道。 其实段云最想提的要求就是要创办自己的私人电子厂。 虽然现在国内尤其是南方城市，私人企业是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年年底以及明年年初的时候，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更是开始了集中式的爆发，人人下海，人人创业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风向。 但是在北方这边，办理个体户执照依旧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创办私营企业了，全国各地对上级政策的理解和执行力度都有很大的差异，所以段云若是想在大兴这边办厂，则必须要有上级领导的支持和帮助。 段云也就是想趁着自己目前在领导眼中还有大用处的时候，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人情的东西其实是有时限，当下不用，过期不候。 “我说了，等这次全国质量评选结束之后，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不违法，而且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肯定帮你！我的话你难道还不信吗？”瑞阳正色说道。 “信，当然信！”段云闻言连声微笑地说道。 段云对瑞阳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个人言出必践，之前答应给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盖新厂房引进新设备也都全部兑现了，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由此可见，瑞阳在信用方面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几台样品回头你给我送到局里来，我会连同咱们市其他企业的工业产品一起送往北京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瑞阳上钱查看了一番变速箱样品后，转身轻轻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我觉得瑞局长您应该对我有更大的信心才对。”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毕竟我当初在大兴汽车厂帮忙组装新生产线的时候，可是跟那个德国工程师学了不少东西的，对于变速箱技术，我有一些自己独到的想法，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有自信这点很好，但就是有些时候工作态度太散漫了，你身为厂里的经理，在这么重要的关键时期，居然出差去办私事儿，就算你这次做出了样品，我还是要批评你……”瑞阳语气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 “瑞局长，其实这次说是办私事儿，但实际上我也是为了厂子才出差的。” “这话怎么说？” “我这次去厦门主要是为了购买电脑，之前我曾经让我的朋友去北京广州都打听过，想买电脑必须有相关的批条，像我们这种厂办大集体，人家根本就不卖给我们，而后来我听说厦门的地方可以不要批条就能买到电脑，所以我就去了一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将来我还想对这个厂子搞更多的设备技改和产品研发，但手工绘的图纸和整理数据工作量太大，有了电脑之后，效率就能极大的提升，所以我这次出差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们厂子，绝不是你想那样为了游山玩水的” “额，你居然去买电脑了，你会用电脑吗？”瑞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意外。 电脑是这二年出现的一种新产品，瑞阳也只是在部里的时候见过，但感觉这种机器操作起来非常复杂，没有受过专门培训的人是很难上手的。 “我英语好，所以学习电脑并不费劲，其实我之前听德国工程师说过，在国外的高级技术研发团队，现在基本都已经配备了电脑，有了电脑就可以实现一些更为先进高端的工程技术设计，所以如果将来我们厂子的产品想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电脑是必备的东西。”段云说的。 “你还想设计出国际先进水平的产品？志向不小啊。”瑞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第五百三十章 大考 “我还这么年轻，总想做出点大事情来嘛。”段云也跟着笑着说道。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还需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瑞阳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另外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和市局这边也会给你一些帮助的。” “谢谢瑞局长对我们厂的支持。”段云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我，我也是公事公办，如果你的能力不行，我也就不用花这么大力气给你争取资金设备了。”瑞阳又看了一眼钳工台上摆放的样品变速箱，随后对段云说道：“行了，我也该走了，下午局里还要开会，我还要准备一下。” 瑞阳说着，离开了房间。 俩人出了厂房之后，前方厂区的空地上，212吉普依然在绕着圈圈试车中。 “你这是给你们厂培训司机呢？”瑞阳用手指了下212吉普对段云问道。 “是啊，其实主要是为了测试我们厂的新型变速箱，好产品都是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没有个几百小时上千小时的试车，做不出什么靠谱的好产品来……”段云解释道。 “嗯。”瑞阳闻员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这次你们厂做出的样品变速箱测试结果如何？” “我们这是做的是贫油测试，试车的时候只加入了不到正常变速箱润滑油量的1/5，之前我们给大型汽车厂供货的变速箱在这种测试下，能坚持18个小时不出故障……” “那这次新变速箱能坚持多少小时？”瑞阳关切地问道。 “样品是前天晚上做出来的，昨天上午开始测试，到现在还没有出问题，不过先前我们曾经对这批新变速箱改良前的样品做个测试，最长时间达到了连续一个多星期，80个小时无故障试车运行，而这批新产品各项参数指标肯定还会高于这个数字的！”段云正色说道。 “额……”听到这里，瑞阳的眼中闪过一抹喜悦，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即对段云说道：“你可不要在这吹牛骗我，你们这批新产品可是要到北京参加全国质量评比的，我是个外行你糊弄我，但那些专家可不是吃干饭的，这次对你来说是个大考，如果你这次能过了这一关，将来你和你们厂子前途一片光明，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瑞局长指点。”段云陪笑着说道。 “行了，我走了你忙吧！”瑞阳说着就要离开。 “瑞局长，我开车送你！”段云见状连声说道。 “不要了，最近老在办公室呆着，我也想活动活动，我还要自己骑车回去吧。”瑞阳拦住了段云，转身向着他门口走去。 “局长慢走！”段云跟瑞阳道别后，这才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次瑞阳来突击检查是段云没有想到的，虽然瑞阳从始至终表现的还算平静，但段云看出他内心其实是非常焦急的。 正如他最后那句话说的，这次的全国质量评比对他而言是个大考，其实对瑞阳来说同样是一次考验。 走到如今这一步，段云可以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这次全国质量评比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 下午的时候，段云就开车将那4台样品变速箱送到了市轻工局，瑞阳那个时候正在会议室开会，所以俩人并没有碰面，段云直接开车离开了。 虽然样品已经交到了市局，但段云工作并没有停止，他准备接下来做一个专门的测试平台，模拟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的情况，自动变速换挡，这样可以省去大军和二虎俩人天天开车的劳累之苦，最为主要的是安全，另外变速箱来回拆卸也会很方便，有利于第一时间收集各种磨损温度等参数，成本方面也会节省很多。 其实段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研制这种测试台了，制作这种测试台并不算太难，相关的图纸段云已经绘制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段云准备去大兴汽车厂采购一些汽车部件比如发动机，汽车油箱等等，用于模拟真实汽车行驶状态下的变速箱运行情况。 至于用厂里自己买的那台212吉普，段云准备装饰翻新一下用做公车，日后专门接待领导的时候使用。 今天是周六，段云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从市局离开之后，他直接去了四牌楼那边的店铺，通知曹东崔林等人明天组织团建，去采凉山登山游玩。 至于店铺那边的生意暂时由高磊的父亲临时看上一天，两边人都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自从去年进入冬天以后，段云作坊这边的年轻人就一直没有组织过什么活动，主要当时天下安装的生意很火爆，大家都忙着赚钱，尤其是周六周日是活最多的时候，一天下来能赚十几到二三十块钱，所以星期日不休息，也没有人有半点儿的怨言。 但现如今段云生意已经稳定，作坊这边的天线生意越来越少，市面上已经出现仿制他们产品的竞争对手，价格一降再降，利润已经不高了，反倒是音箱卖的越来越好，整个大兴市就属段云这边的音箱质量最好，口碑也相当不错，已经成为了段云这边的主打产品。 其实段云也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这种技术含量并不算高的产品哪怕做了完善的仿盗版流程，但依旧难以逃脱被仿制的命运。 好在目前段云的低音炮音响还没有竞争对手，由于其内部电路结构相对复杂，防盗版做的更为紧密，一些关键的集成电路，在国内很难买到，所以到现在为止，段云依旧可以靠低音炮音响赚取很高的利润。 技术门槛的高度决定的产品的利润空间和获利的时限，就目前的国内没有专利法，国人对专利意识淡薄的环境而言，提高技术和方式，难度的门槛是非常重要的。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段云厂子目前的变速箱产品，不提高技术上的门槛，是无法避免被同行仿制的命运的。 所以尽管段云这次已经研制出了新变速箱，但新产品的研发和改进依旧不能延缓，始终站在技术的最高点，不给同行模仿和超越的机会，这才是企业的发展之道。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今非昔比 通知完崔林等人之后，段云又回厂子通知了于淑兰和两个徒弟。 和当初没结婚之前一起游玩不同，段云这次邀请的是于淑兰夫妻二人，于淑兰的丈夫段云还是经常见的，偶尔能在厂门口看到他来接自己的妻子，俩人生活的非常不错。 现如今于淑兰担任的劳动服务公司的财务科科长，另外还兼职帮自己处理作坊上的账目，也算是自己身边的管家，所以有团建这个活动，肯定是会带上于淑兰的。 最后段云离开了劳动服务公司，开车来到了总厂的门口，等待程清妍下班。 前段时间段云工作一直都非常的忙碌，基本上没有约会的时间，只是和程清妍上夜大的时候才能在一起说说话。 两人目前依旧处于热恋中，但如果长时间不约会的话，可能会出现感情上的危机，所以借着这次团建的机会，段云也想领着程清妍好好到外边玩一玩。 在厂门口只等了一会儿，段云就看到程清妍和他父亲程常林俩人推着车子走，出了厂门口。 “清妍！”段云见状立刻走下车子，对程清妍挥了挥手。 “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段云后，程清妍顿时露出了惊喜的之色，推着车子迎了上来。 此时的程清妍穿的一身碎花长裙，脚下蹬着一双白色凉鞋，看起来依旧是那样亭亭玉立，而在他的手腕上，还带着段云母亲送给她的那只金镯子。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件事……” “咳！”跟程清妍一起出厂门的程常林看到这情况干咳了一声，随即对女儿说道：“早点回去” “嗯”程清妍点了点头。 下一刻。程常林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尽管这段时间段云一直没有去过程清妍家，基本上不和自己女儿约会了，似乎有点冷落的意思，但程常林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段云这段时间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毕竟因为段云是大集体的一把手，工作忙也是正常的。 另外就是段家不差事儿，上次程清妍到段家拜访的时候，关于母亲送给她一个金镯子，而段云则送给他一个随身听，尤其是那个随身听，程常林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小的录音机，到他后来偶尔得知这台巴掌大的录音机价格居然超过1000块的时候，简直惊讶的目瞪口呆。 礼品如此的贵重，而且还是在俩人没有真正订婚的情况下就送这么贵的东西，足以说明段家对这件婚事的诚意。 程常林是个好面子的人，段家如此舍得给女儿身上花钱，他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也感觉脸上有光，所以尽管这段时间段云似乎对女儿有所冷落，但他和妻子还是完全能够接受的，毕竟全厂还没有哪一家在结婚前就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的，程家虽然经济条件好不缺钱，可有时候还是很看重物质上的一些东西，这也是人之常情。 “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爬山。”段云微笑的对程清妍说道。 “爬山，去哪儿爬山？” “采凉山。” “采凉山不错，我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和同学们去过，风景真的很好，现在我还很怀念以前学生时代的那段时光呢……”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瞳闪过一抹亮色，于是接着问道：“就咱们两个吗？” “我叫了很多人，于淑兰夫妻俩也一块过来，另外都是熟人曹东崔林他们，还有我两个徒弟。”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程清妍闻言一喜，高兴地说道：“那咱们明天早上几点集合？” “早晨6:30咱们在工人俱乐部集合吧，到时候你在楼下等我就行，我开车过去接你。”段云安顿道。 “行，明天我等你。”程清妍微笑地对段云说道。 “那你回去吃饭吧，咱们明天见。”段云示意程清妍可以离开了。 “嗯。”程清妍推着车的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转头看了段云一眼，脸上挂着几分甜蜜的笑意…… …… 周日早晨，段云和徒弟大军开上了自己和厂里的212吉普车，作坊那边也开了三辆垮子，浩浩荡荡前往采凉山的方向。 这次团建的人基本都是段云团队的核心成员，另外崔林和雷子也把他们的对象也带过来。 相比去年团建的时候，崔林和雷子等人还都是万人嫌一身轻的光棍，但现如今一个个都赚了不少钱，也谈到了心仪的姑娘，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同来的那几个姑娘，段云之前也都是见过的，去年团建的时候大家就一起出来玩过，现如今都已经被自己的这帮小弟兄们连哄带骗的搞到了手，尤其是雷子，这小子平时话不多，泡妞却有一手，如今和他的对象已经快结婚了，而他的对象也是本厂的正式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其实眼见跟自己一起打拼的兄弟渐渐都开始成家立业，段云也是蛮有成就感的，要知道以前这些小子们个个都穷的叮当响，根本就没有哪家的姑娘会看上眼，而现如今个个都已经快成万元户了，男人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就连他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也打算在总厂这边找几个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了，这要是在以前，一个农民找城里的正式工，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至于段云和程清妍，则更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而且段云作坊的这帮小弟兄也开始称呼程清妍“嫂子”了，整得程清妍既羞涩又甜蜜。 采凉山是在大兴市阳高县长城乡堡子湾村，是昔日阳高八景之一的“西岩积雪”，算是大兴近郊海拔最高的山峰。 段云等人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了采凉山的山脚下。 将车子停在山下路边后，段云一行人从车上取下各种水果干粮和野炊用具，向着山顶进发。 段云这次也将照相机带了过来，兜里还揣了6个胶卷，借着这次团建爬山的机会，他正好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摄影技术。 最主要的是，他想给自己和程清妍留下更多美好的影像回忆…… 第五百三十二章 登山 置身户外，远离工厂机器的轰鸣和喧嚣，让段云心情豁然开朗。 他现在也在有意无意的调剂着自己的身体，前世的时候，由于常年跟电脑打交道，缺乏体育锻炼导致身体越发的亚健康，而现在这会儿身板不错，但也需要经常性的运动。 相比于大兴市的云冈石窟，外地人则很少知道采凉山，但这里却是大兴当地市民最喜欢前来游玩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夏天的时候。 其实对段云而言，这次活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培养自己团队的感情的。 段云将来想建厂，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心腹和骨干，人都是讲感情的动物，赚钱是一方面，经常在一起玩乐应酬，也能培养出众人对自己的向心力。 采凉山红石崖是大兴著名的风景区之一，是当地人休闲练腿的好去处，这里因为没有台阶儿，处处无路，也处处是路的爬山，登高望远，可以俯视整个大兴，而且由于这座山的海拔很高，夏天登山的时候非常凉快，这也是人们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段云一行这次带来的东西很多，锅碗瓢盆，米面菜肉，这是打算在山上露营做饭了。 段云是老板，身上只挂了一个相机，而曹东崔林雷子和两个徒弟等人则身上纷纷背的这些东西，至于几个姑娘则纷纷轻装上阵，亲热的如同姐妹一般，有说有笑，在人群的最后面走着。 采凉山并不是只有一座山而已，进入山区不到10分钟时间，就来到了一个奶奶庙，庙里显得很冷清，没什么人，但庙门口的院子里却非常干净，显然应该是有人常年打理的。 段云等人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向着前方的红石崖走去。 红石崖巍峨挺拔，如同刀削一般，远远看去非常壮观，而在红石崖的下边，有一座道观，依山而建充满了古朴而雄壮的气势。 山路非常的难走，基本上没有台阶，都是崎岖不平的土路，众人只是走了一会的功夫，跟在后面的姑娘个个都已经开始有些腰腿酸软了。 不过让众人惊喜的是，采凉山这边的各种小野生动物很多，灰雀石鸡，耸等鸟类，时常从林间和众人的头顶飞过，偶尔几只松鼠和野兔，远远的望着这些陌生来客，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显得非常憨态可掬。 眼见后面几个姑娘有点跟不住，段云索性安顿众人，放慢脚步，碰上有好的风景，也会给众人拍照合影，气氛相当的活跃。 段云的摄影技术现如今早已经练得非常不错了，早些时候还跟照相馆的时候专门学过，后来和班里夜大的同学一起出外郊游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负责拍照的。 众人都是非常喜欢拍照的，毕竟这二年私家有照相机的人少，都是相互借的使用，而且摄影技术好的人不多，所以当段云亲自拍照的时候，这些姑娘和小伙们都显得非常兴奋。 关于拍照段云还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他在小的时候观看父亲母亲年轻的照片的时候，父母总会给他们讲一些那个年代的往事。 厚厚的相册里大部分都是装着父母拍的婚纱照，偶尔还有一些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当年他的父亲在80年代初城区拍照的时候，为了有有一个好的背景，专门站在路口等了半个小时，就为了等一辆解放卡车经过，毕竟那个年代的车辆实在太罕见了。 所以在段云很小的时候，就曾经想要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当然在后世的时候私家车已经向他普及了，而重生来到这个年代之后，段云又再次燃起了造车的梦想。 想要拍照的人非常踊跃，崔林雷子他们更是想和自己心仪的姑娘来一张合影，段云都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镜头下的年轻姑娘和小伙笑得格外的灿烂，这就是他们最璀璨的青春年华。 当然段云拍的最多的还是程清妍，镜头下的程清妍显得格外清纯靓丽，段云对好焦之后，也会让曹东帮自己和程清妍拍合影，而每次快按到快门的时候，段云都会和曹东使个眼色，将手轻轻探到程清妍的腰间，两人的身子也挨得更近了一些，而得到暗示的曹东随即按下了快门。 距离红石崖下的道观还有一半路程时，段云已经用掉了三个胶卷，其中光是拍程清妍和自己的合影就用掉了整整一个胶卷。 众人有说有笑，放慢行进速度后，气氛顿时变得活跃了很多。 最开始的时候这群姑娘只是跟在后面走成一排，但很快队形就散开了，开始男男女女两两一对，偶尔还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甜蜜。 虽然现如今正处于社会严打期间，但这里毕竟是人迹罕至的山里，所以相对而言彼此也能放得开些。 程清妍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这种户外郊游爬山的活动，所以显得有点辛苦，而段云则趁着这个机会拉住了她的手，俩人一路畅聊，偶尔段云还会对她说一些很调情的话语，程清妍的脸上也不时露出甜蜜的笑容。 婚后的生活或许是柴米油盐，但在结婚前，年轻情侣总是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的，那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道观的大门前，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这座道观大门紧锁，透过门缝也看不到里面有半点的香火，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 不过倒灌门前的两边柱子刻的字吸引了段云的注意。 左边刻着“看得开”，右边则刻着“放得下”，从设计上看应该是很有年代了，字体飘逸，还有几份古韵。 虽然短短只有六个字，但对很多人来说，却用了一辈子才领悟到，开化人们与世无争，心静则凉。 不过段云却感觉自己还达不到这种境界，他还年轻，他就是要争，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或许到了他年老体衰的时候，能真正领悟到这六个字的真谛，但那个时候他就算想争也没有本钱了。 重生在这个年代，段云就是想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第五百三十三章 憧憬 道观不开门，众人只能从旁边的小径通过，向着旁边的山林走去。 此时已经临近上午10点多了，在段云的建议下，众人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准备生火灶饭。 热恋期的年轻小伙子总是热衷于表现自己，将身上带来的东西放下后，立刻取随身携带的小刀，找了块儿凸起的土丘，挖起简易灶台来。 曹东等人在作坊那段时间兜里有钱，所以闲暇的时候总是在琢磨怎么吃，炒菜烧烤涮锅样样精通，而在四牌楼那边店铺的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一排缸，腌咸鸭蛋腌酸菜，做大酱，天天换的花样，日子那是相当的滋润。 所以得知这次周日登山游玩后，曹东等人立刻就准备了很多的吃的东西，从回民区买了个牛羊肉，切成块儿串成串儿，就连烧烤用的铁槽都背过来了。 另外还有一些饮料水果和零食，大型啤酒厂的云冈啤酒，蛋厂的雪糕冰棍儿和汽水，本地的西瓜，以及各种杏干果脯，千层饼等小点心，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带来了一大块塑料布上，这些都是给姑娘们准备的。 曹东将录音机挂在空地旁边的小树枝上，按下开关后，优美的旋律响起，顿时让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崔林雷子等人手上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挖好了简易的灶台，段云的两个徒弟到周围搜集了一些甘草和树枝，将带来的一锅水放在灶台口，片刻后就升起了一阵炊烟。 几人露营的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周边绿意盎然，鸟语花香，向远望去，则可以俯瞰整个大兴市的城区，山下不远处就是水泊寺的湖面，如同镶嵌在城区的一方碧玉，令人心旷神怡。 现如今段云的团队里高磊和自己两个徒弟还没有对象，三个人围着锅煮玉米炒菜烤肉串忙得不亦乐乎，而其他人则已经开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其实曹东和锻炼的两个徒弟想找对象不成问题，但自从这三人跟了段云以后，收入和眼力都提高了不少，一般的身高相貌普通的女青年他们已经有些看不上眼了，所以想挑挑拣拣一时间还找不上合适的对象。 不过崔林雷子等人则对他们目前找到的对象很满意，都是本场有正式工作的女工，身材长相虽然不能和程清妍这样的厂花相媲美，但也算过得去。 这几个轻工搞对象的方式也很简单，嘴笨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个头不高，长得也不帅，很难吸引女方的青睐，索性就直接花钱，现如今这几个青工也都挣了不少钱，远比工厂的收入高得多，天天买零食，买各种好看的服饰首饰送过去，时间一长，女方吃的用的多了，心里过意不去，加上长时间联系有了感情，自然而然也就同意相处了。 随着录音机放出的悠扬舞曲，几对情侣跳起了交谊舞，气氛轻松而欢快。 段云和程清妍也跳了一会儿舞，相比于两人第一次在人防舞厅跳舞时，程清妍已经没有那么扭捏，但俏脸依旧带着几分羞涩和兴奋，而和段云的舞步配合也越发娴熟起来。 一只手揽住程清妍柔软的腰肢，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淡淡的幽香，让段云内心不由的兴奋起来。 接连跳了几只曲子之后，眼见程清妍有些疲惫，段云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大树后，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凉风习习，两人坐在一起，望着远处大兴的城区以及水泊寺的一汪绿水，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憧憬之色。 下一刻段云挪了挪屁股，和程清妍紧紧的挨在了一起，左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而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用手轻轻掠了下前额刘海的青丝，脑袋缓缓的靠在了段云的肩膀上。 “明年开春我们厂就会开始盖新职工楼，等新房盖好之后，房子随便你挑，挑最大最好的，到时候我就会把你娶过门……”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段云突然转头轻声对程清妍说道。 “其实我并不在乎房子有多大，能和你在一起就行……”程清妍轻声说道。 “我最近这段时间很忙，不能天天都和你在一起。”段云轻轻地抚摸着程清妍柔顺的青丝，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趁着咱们都还年轻，好好的奋斗几年，这样将来咱们的日子就会变得非常潇洒和富裕，咱们的父母也会沾咱们的光过得非常好……” “嗯”程清妍轻声的应了一声，此时她温顺地靠在段云的肩膀上，清澈的双瞳已经闪过一抹迷离。 说起来程清妍是个对感情很慢热的女孩，但和段云相处了将近一年了，心扉也终于彻底打开。 和很多热恋中的姑娘一样，曾经也也沉浸在甜蜜之中，他现在心里只有段云，渴望段云能给他更多的时间呵护和爱护她，就如同一个受万千宠爱的公主一般。 程清妍天生聪颖过人，但沉浸在爱情之中，让她有时候不那么“聪明”，之前他也曾经因为段云对他冷落的事情感到些许失望，但现如今靠在段云的肩膀上，仅仅几句话就让她重新满怀喜悦幸福。 俩人就这样坐在石头边上足足腻在一起半个小时，仿佛置身在一个空无一物的二人世界。 而那边早已做好了饭菜烤肉串的大军二胡等人，远远的看到两人后，也很识趣的没有过去打扰。 过了好长一会儿，段云和程清妍这才起身返回了营地，和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饭后，众人沿着山间的小路准备返回，作为鸟语花香，凉风习习，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最后路过道观的时候，段云又让所有人来了一个大合影。 这次合影的人全部都是段云团队的核心骨干，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日后的很多年中，他们都会跟随段云一起奋斗，吃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挫折，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随着众人同时喊声出的一声“茄子”，快门儿瞬间定格了这群年轻人的身影…… 第五百三十四章 检测平台 样品交付到市轻工局之后，段云立刻开始左手制作变速箱测试台的工作。 周一早晨，段云开车去了一趟大兴汽车厂，打算从他们厂买两台汽车发动机以及相关的零部件。 段云之前就已经设计好了汽车变速箱测试台的图纸，这种测试台是用于模拟真实汽车运行操作的，可以很方便的24小时进行测试，要远比之前段于他们用212吉普真人驾驶轻松效率很多。 其实段云之前让大军二虎学开车实验汽车变速箱也是权宜之计，一方面是测试台还没有做出来，而产品必须要立刻进行测试，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想培养两个司机，将来成立小车班或运输队都能用得上，所以这才用最笨的方法对变速箱进行了测试。 现如今大军和二虎俩人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驾驶技术，而且长时间在厂区开212吉普频繁变档也不太安全，所以建立专用测试平台的事情就成为了段云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其实如果只是简单的做汽车变速箱测试的话，只需要购买一台汽车发动机和几个配套连接装置就足够了，但段云还有另外的打算。 这二年国内虽然有驾校，但驾校数量很少，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社会上的很多司机，大部分都是出自部队的汽车连，另外一些则是单位公派过去学习驾驶的，需要有单位的批条，培训费用也相当的高。 大兴市目前是没有专门的驾校了，一些政府单位和企业培训司机都是以老师傅带徒弟的方式进行培训的，能当司机的一般都是厂领导的子弟或家属，普通人想学车是没有机会的。 段云的想法是将来如果大集体的效益规模做大之后，他想成立自己厂子的一个运输队，专门在本省或者外省运送原材料，在一些固定供货的网点城市，还会建立专门的货站，形成一条相对完备的物流通道。 段云的汽车变速箱，如果想卖到全国各地，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物流运输渠道，这年头还没有“物流”这个词汇，全国厂矿企业，货物运输主要还是依靠铁路，铁老大掌握的国家生产资料和货物运输的动脉，而倘若你在铁路那边没有人脉关系，货物很可能会延期托运，在铁路那边的货站一放就是10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这显然会严重影响到厂家的交货时间。 段云当然会想方设法和铁路那边的一些领导搭上关系，尽可能的建立一些自己的人脉，但同时，他也必须提前布局，有自己的运输渠道，他不想因为物流事情被人卡脖子，而且按期交货，涉及到一个企业的信誉问题，段云将来想把企业做大做强，就必须成立自己的运输队。 当然段云成立运输队的目的只是为了本厂的货物服务，大兴虽然是全国知名的煤都，对运输物流的需求很大，但段云暂时不会让自己场子的车队搞煤炭运输，因为这会动了一些人的蛋糕，搞不好会招致麻烦和危险的。 段云想建立车队，一方面需要有资金购买大量的货车，另外一方面则要培养一批优秀的司机，有良好的驾驶技术，而且在车辆遇到故障的时候，还能做一些简易的维修。 所以这次在做变速箱检测台的时候，段云打算购买两辆整车，4个轮子卸掉，其他的外壳部分也不需要，只需要留一个驾驶室的就可以了。 这个驾驶室平时可以用来培训司机，让他们熟知汽车的基本结构以及操作步骤，在不用上路的情况下，就能学会驾驶汽车的一些基本技术，这类似于后世的使用的模拟驾驶培训技术，方便省油，最重要的是安全。 等在这个模拟平台上学习的差不多的时候，在用段云的那辆212吉普上路试驾，就会轻松很多。 另外段云新设计的这种变速箱检验平台还加入了一些其他的电子配件，用于测量变速箱在工作状态下的温度，震动，以及噪声等数据，这样不用频繁拆卸就能第一时间获取相应的数据，而且还可以24小时不间断运行，这样就大大提高了产品检测的效率。 段云来到大兴汽车厂之后，这次接待他的依旧是厂长李修，俩人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段云就提出想要从他们厂买两辆货车。 目前大兴汽车厂生产的“大兴”货车主要还是仿制嘎斯汽车生产的车型，用的是从全国各地采购的4大总成配件，而现如今也开始采用段云厂的生产的变速箱。 这种卡车是目前国内使用最多的货车解放牌汽车配置基本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比如车灯的位置和外形有一些小小的改进，另外卡车的货箱也比传统的解放卡车要长一些，格栅造型有所改变，主要是方便煤炭的装载和运输。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种解放卡车的仿制型号，而目前国内公路上最常见的就是解放卡车，基本上每两辆车就一辆是解放牌汽车，段云购买这种型号的卡车用来制作测试台以及培训驾驶员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种卡车匹配的发动机最大功率是85马力，车身满载时可以承受4吨半的重量，限定时速是100公里每小时，但实际上也就能跑到80公里每小时，再说那会儿的车马与人混行的道路条件，也不允许车辆行驶过快，除了少数地段有水泥板块式的路面，大多数道路铺设的都是碎石，板油沥青坑坑洼洼，极不平整路面，由于车的防震性能不佳，所以开这种车的驾驶员颠簸的会很厉害。 这年头从一汽购买解放牌卡车大概需要12，000块钱左右，而目前这种“大兴”牌卡车的出厂价则是11，000块，相对来说要比老解放便宜一些，毕竟是仿制的产品，价格方面还是有些优势的。 段云和厂长李修商量了一下后，价格上再次有所优惠，两辆卡车，总共21，000块，下午段云就会让财务的于淑兰和自己两个徒弟到厂里来购买。 第五百三十五章 会见家属 当天下午，于淑兰去大兴停车场交完钱后，大军和二虎俩人就开着卡车回到了厂里。 大集体这是第一次有自己的货车，正在上班的工人看到两辆崭新的“大兴”爬汽车开进厂区后，也都纷纷上前围观。 毕竟这二年汽车还是比较稀罕的东西，很多人都出于好奇上前摸了摸这两辆崭新的货车。 然而段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段云将其中一辆车停放在了车棚里，而另外一辆汽车则直接开进厂房，安排维修组的人将这辆卡车迅速肢解拆卸，轮胎货箱等拆下后直接放入库房，而只剩下驾驶室发动机及其连接装置。 眼见断云将刚买的一辆新车就这么拆解了，很多职工都感觉有些难以理解，毕竟这两辆车价值不菲，劳动服务公司现在加点很薄，这么玩儿的话，实在是太奢侈了。 但段云他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也没有必要和厂里的工人解释的那么清楚。 在厂房找了一块空地之后，段誉让工人把这里的杂物清理干净，然后将已经被拆卸完毕的汽车主体部分放在了空地之上。 随后，段云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取出了自己先前设计的测试台的图纸，将其交给了技术公关组的成员，让他们按照图纸组装设备。 将工作交代给工人之后，段云随即在机关里开了个小会，主要就是讨论厂里日后组建运输队的事情，并且将自己的徒弟大军和二虎职务调整为司机，工资也随即水涨船高。 目前在段云的骨干团队中，大军和二虎的工资最低了，俩人虽然之前挂的厂长助理的职务，但实际上每月的工资和普通工人差不了多少，而相比目前在作坊干活的曹东雷子等人，收入更是差了好几倍，但实际上对段云而言，大军和二虎这两个徒弟，要比崔林和雷子有用的多。 这次将俩人转为厂里的专职司机，其实也是段云变现了，想提高俩人的工资待遇，司机在这二年绝对是个香饽饽的职业，收入要比一般工人高很多，每次跑长途出差都有额外的补贴，另外的能悄悄搭运点儿私货，赚的钱就更多了。 除了收入上的增加，有了司机这个名头后，大军和二虎找对象也会简单很多，这年头司机一直是是排在所有大姑娘最想嫁的三类人之一的，另外两种则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以及食堂的厨子。 周日一起登山游玩的时候，段云的团队也就只有曹东和他的这两个徒弟没有对象，而且段云也看出自己两个徒弟对于崔林雷子等人找到的正式工对象非常羡慕，而现如今让两人成为司机，工资待遇提上去之后，厂里的姑娘就可以随便他们两个挑了。 现在厂里在管理方面基本上就是段云的一言堂，只要不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他拍板定夺下来的事情很快就能得到通过，书记姜建华偶尔只是会提点自己的意见，但俩人现如今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明面上会有一些撕扯，但背地里早已通过气了。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在厂里组织工人安装测试台的工作。 段云设计的测试台并不是简简单单把一辆汽车固定在一个地方，然后通过空转来检测变速箱的运作，其中还要加入一些自动换挡的部件，以及测量温度，噪音和震动的仪器，用于检测自动变速器性能以及故障，其特征在于包括底座、设置于底座中间且与自动变速器输入端连接的动力输入装置、分别设置于底座左右两端且与自动变速器输出端连接的两加载装置，所述动力输入装置可相对底座前后移动、上下移动以及相对旋转，对加载装置可相对底座左右移动。 这种测试平台的数据可以实时显示，以后只需要安排一个专人在这里长期记录数据就即可。 一般来说，后世的汽车变速箱测试台用的都是高速电机，但段云这次的方案则保留了汽车发动机总成部件，主要是考虑可以用来培训驾驶员，而平时长时间测试变速箱的时候，则会使用电机进行驱动，省油方便。 就在段云忙于建立变速箱测试平台的时候，远在位于十多里外的大兴城郊看守所内，正在进行着一次即将公判人员的和家属的简短会面。 戴着手铐和脚镣，陈大强脸色极差，目光有些呆滞，在一名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室。 自从几个月前因为袭击段云的车子以及打伤了韩警官被派出所逮捕后，陈大强就一直关押在这所看守所中。 这其中他的妹妹曾经来看过他一次，告知陈大强他的爸妈已经开始找人送礼托关系了，而且被他偷袭昏迷的那位韩警官，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大强非常的高兴，他感觉这件事和他以前打架都没什么区别，最多只需要再拘留上一两个月，花点钱就可以出去了。 然而让陈大强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妹妹来过那一次后，这一等就整整4个多月，其间他的父母和亲人再也没有来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在这段时间，陈大强在经过几轮的审讯之后，也由原本的集中收押犯人的牢房转送到了重监区的牢房，作息时间也是手铐脚镣相加，牢房内封闭阴暗，一天只有短短15分钟的放风时间，拌菜也是盐水煮白菜，馒头硬的都可以盖房。 到了这一刻，陈大强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妙，但有些事情他是无法更改的，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听天由命。 昨天的时候，狱警告诉他这个周五将会参加公判，而在这之前，他还可以和自己的家属见上一面。 带着沉重的脚镣，陈大强缓慢的经过监区的过道，来到了会见室。 “妈……” 进入会见室，陈大强隔着玻璃一眼就看到了住在对面的母亲，神色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 第五百三十六章 救命稻草 “强子……”坐在会见时对面的陈大强母亲脸上有些黯然，和儿子轻声招呼了一声。 “15分钟。”押送陈大强的狱警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到窗口的位置抽起了烟。 “妈，家里还好么？”陈大强坐在会见室的凳子上，对母亲问道。 “你爸还是老毛病，腰一直不好，不能干重活，你妹天天在家里伺候着呢……”陈大强母亲说的。 “哎……”陈大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上次妹妹过来的时候，不是说那个警察已经出院了吗？那我就不应该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啊？” “现在国家政策变了，全国都在搞严打呢，咱们那栋楼的铸钢车间的二桥你知道吧？”陈大强母亲问道。 “知道啊，不就是小二吗？他怎么了？”陈大强问道。 “他上上个月的时候，从厂里偷了一袋子的角铁被厂保卫科抓住了，送到了派出所……” “这还算点儿啥事儿啊？我就是偷点铁吧，顶多罚点儿钱，关上一天就出来了。”陈大强闻言不屑的说道。 “……上个星期咱们厂在剧场街那边开了公判大会上，二桥他被判了12年……”陈大强母亲说道。 “12年！？”听到这里陈大强简直目瞪口呆。 一般来说，红星瓷砖厂的职工都是以厂为家的，家里缺什么，就从厂里拿什么，就像二桥这样，从厂里拿点角铁之类的东西，在以前根本不算什么事儿，撑死了就是罚个十几块钱，然后拘留他一天也就放出来了。 但这次二桥居然因为偷角铁被判了12年，这让陈大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公判大会上说了，角铁是厂里的机械设备部件，是国有资产，盗窃国有资产是要重判的……你妈我也听不懂讲的什么，反正二桥他就是被判了12年，他妈当天晚上哭的死去活来的……”陈大强母亲说道。 “这算什么事？”陈大强摇头说道。 “我就是听说最近国家对犯人判的都挺重的，现在咱们厂区街道房子上贴着的都是各种打击犯罪的标语，公判大会一个礼拜一次，每次都有被枪毙的……”陈大乔母亲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对儿子说道：“妈之前已经帮你找过人了，送了两瓶汾酒三条烟过去，可对方就是死活不要，说你这件事儿太难办，你爸他之前也找人托关系，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妈，那你找过袁学东没有，袁经理这段时间来过他们家吗？”陈大强问道。 陈大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充当的袁学东打手的角色，袁学东名义上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私下里也自己做了一些的生意，其中大部分生意都是见不得光的，打过交道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好几次袁学东搞不定的生意都是派陈大强出手，威胁恐吓殴打伤人这样的事情陈大强没少干，相应的，每次事成之后，袁学东都会给陈大强一笔“劳务费”。 如今自己有难，陈大强自然是想让自己的老大帮忙的，毕竟袁学东认识人很多，社会人脉关系也非常的强，包括市公安局的一些头头儿，袁学东都有打过交道的。 “之前袁学东派人来咱们家给过钱，给了100多块……” “他说什么没有！？”陈大强连声问道。 “就说会去市局找人，尽快把你放出来。”陈大强母亲说道。 “那后来呢？” “后来这事儿就没信儿了，自从搞什么严打之后，你再也没见他派人来过咱们家……”陈大强母亲眉头皱了起来。 “额……”陈大强脸上难掩失落的神色。 “时间快到了啊！”此时狱警已经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扔掉，转身对陈大强说道。 “妈，你无论如何赶紧去再找袁经理一趟，他认识人多，肯定有门路的。”陈大强压低声音，接着对母亲说道：“这事儿要赶紧办，这个礼拜五可能我就要参加公判大会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让他把这事办了！” 到了这一刻，陈大强是真的有点儿慌了。 他原本以为打伤警察的事情，虽然性质恶劣，但毕竟没有把那个公安打成重伤或者死亡，最多就是罚款，拘留上几个月就算可以出去了。 罚款的事情好说，毕竟他的大哥袁学东是个非常有钱的主儿，至于拘留上几个月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最多就是没自由，吃的不好而已，而且对他这样的惯犯来说，早已能够适应拘留所的生活。 但现在情况显然没有这么简单，陈大强的父母都是文盲，不懂法，但常年在道上混的陈大强本人还知道一些的，就连他们一个楼住着的二桥偷了一袋角铁都能判12年，搁以前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但现在能判这么重，说明国家肯定是加强了刑罚的力度，搞不好像他这样袭击公安的，判的会更重一些。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托关系找人的话，他可就真有牢底坐穿的危险！而袁学东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行，妈回头就去厂里找他去！”陈大强的母亲说道。 “妈这事你要赶紧办！要是晚了的话……”陈大强有些焦急的说道。 “时间到了！”狱警这个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示意陈大强起身离开会见室。 “妈，你可要记住了！”陈大强被带走的时候，转头对母亲喊了一声。 下一刻，陈大强被一把推出了会见室…… …… 周三上午，段云接到总厂厂长秦刚的通知后，来到总厂会议室开会。 “来了！” “小段啊，这段时间也不来总厂看看，我还挺想你的。” “段经理早啊！好久不见了……” 段云刚进入总厂的办公楼，迎面遇到了一些科室职员和领导纷纷主动热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现如今大集体那边在段云的领导下厂子办的有声有色，效益也非常的好，平均工资虽然比总厂这边差一些，但各种隐形的福利则明显要比总厂这边多得多，隔三差五就发一些米面或者衬衣背心啥的，甚至连裤衩都发，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是需要不少钱的，算下来福利待遇明显要比总厂这边高很多。 如果当初总厂只给我看大集体那边还带着浓浓的优越感的话，那么现如今他们只有羡慕和妒忌。 第五百三十七章 安慰奖 有权势的人永远受欢迎，风头正劲的段云正是如此。 开会之前段云被叫到了厂长秦刚的办公室。 “抽烟。”眼见段云进入办公室后，秦刚立刻笑吟吟的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段云。 “秦厂长好！”段云接过香烟后也客气的招呼了一句。 “听说你最近在大集体那边挺忙的。” “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几百号职工都等着养活呢，我总不能像以前一样，月月都管总厂要钱吧？”段云笑着说道。 “呵呵，要不说还是你小子有本事，上任这才多长时间就把大集体那边搞得这么好，确实是年轻有为啊。”秦刚称赞道。 “这也是秦厂长您领导有方，当初要不是您力排众议让我担任这个大集体的经理，也就没有我施展拳脚的机会了。”眼见秦刚称赞自己，段云也礼尚往来，拍了他一记马屁。 和总厂这边的领导打交道，段云现如今已经变得越来越圆滑，其实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任谁都是只想听好话，况且秦刚目前还是他名义上的上级领导。 “其实是原来在总厂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现如今你在大地干出了成绩，也算没有辜负当初我对你的期望。”秦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国庆节了，咱们厂这次评选劳模和先进工作者，我第一个提名的就是你，虽然有些人还不服气，提出反对意见，但最后还是都被我说服了……” “谢谢秦厂长这么看重我。”段云面露感激的说道。 听到这里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明白了，秦刚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就是想让段云领他这个人情。 其实段云对总厂评选什么劳模的兴趣已经不大了，自从去年评选劳模段云拿到新房之后，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现如今再当一年劳模，也不可能再分给他一套房子了，顶多就是一个荣誉，写在履历上比较光彩，将来升值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段云也知道，在体制内想往上爬，是需要熬资历熬岁数的，像他这样20出头就已经当上了厂办大集体的经理，实际上已经算是暂时爬到头了，将来无论干出什么出彩的事情，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得到晋升了。 “都是应该的，像你这么优秀的领导干部工作上有成绩，我是肯定都会看在眼里的，除了今年的劳模评选，我还打算提名让你参加全市的劳模先进工作者评选，这可是很大的荣誉啊。”秦刚说道。 “感谢秦厂长对我的鼓励。”段云微笑地说道。 “行了，咱们先去开会吧。”眼见段云流露出感激之色，秦刚也非常的满意，是与他先去开会。 随后俩人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了二楼的会议室中。 看到段云和秦刚一起进入会议室后，已经早早到场的其他科室领导顿时安静下来。 以往段云都是坐在会议室最下边，但这一次则被安排做到了厂党高官的旁边。 会议开始之后，厂高官先宣读了一段关于红星齿轮厂今年劳模评选的细则规定，然后开始进入候选人审核的程序。 其实开这种会议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劳模的候选人以及最终最终人选，几个月前就已经由各个车间报上名额，然后进行一番考核的权衡，几天前厂委会内部几个主要领导已经开过会商量过了，最终劳模的人选已经定下来，就差走个程序，然后在全厂公开了。 段云坐在书记的旁边有些无聊，但这样的会议他不得不参加，总厂机关这边就是开会比较多，有时候一些无关轻重的琐事也能开会讨论个半天。 段云坐了整整半个小时，期间各科室领导都纷纷发言，对厂里提出的这些劳模候选人一一作出点评。 让大家有些意外的事，袁学东居然也在这次的劳模候选人名单之中。 以段云的了解，袁学东在总厂这边是个管后勤的闲职，而且这货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比起之前段云在总厂技术科的时候混得更厉害，甚至几天不上班也没人管。 厂领导对他如此照顾，显然也是有原因的，他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时候，安排过不少领导干部的家属子弟到大集体上班，而到了总厂之后，为了能扳倒段云，重新回大集体当经理，也是下了不少本钱的，花钱送礼送到手软，厂里几个科室的主要领导基本上就没有没拿过他好处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袁学东在总厂这边才格外吃得开，学哪怕他偶尔不来上班旷工，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的后勤的职务也无关紧要，有他在没他在都一个样。 至于这次将袁学东评选为劳模，估计就是总厂这边的领导给他的一个安慰，毕竟先前他花了那么多钱，而最终也没有扳倒段云重新回到大集体，索性有评选劳模这样的事情，就给他一个安慰而已。 而此时的袁学东就坐在段云的对面，俩人的目光也不时的能对视在一起，段云面无表情，而袁学东神色也非常的平静，仿佛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一样。 段云之前一直都是防着袁学东的，但自从他接手劳动防动务公司经理的位置之后，除了设了个圈套将原来它的嫡系陈大强送入监狱后，俩人就再没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冲突，如今段云忙于大集体这边的管理，渐渐也就对袁学东放松警惕了。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才最终结束，厂党高官宣布了今年红星齿轮厂劳模的最终人选，段云和袁学东都赫然入选。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起身离开会议室，而与此同时，袁学东也走了出来。 “恭喜啊。”袁学东走到段云旁边，面带微笑的说道。 “我也要恭喜你，看来你在总厂这边还是干的很不错的嘛。”段云闻言一怔，随即也面带微笑的对袁学东说了一句。 “呵呵，我可比不上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袁学东呵呵笑了笑，随即双手负于身后走开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蚂蚁搬家 看到袁学东离开后，段云皱起了眉头。 从表面上看，袁学东似乎是在向他示好求和，那段云明白，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这货肯定还是没有放下当初自己夺走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位置的仇恨，肯定是心里还有着其他的打算。 不过现在段云风头正劲，无论是在市局还是在厂里，他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袁学东想动他是非常困难的，甚至说是不可能的。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段云还是要提防袁学东的圈套和手段。 离开总厂之后，段云回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换上工作服，他径直走向了车间。 目前段云的变速箱测试平台，改装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一些线路的连接，估计到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一切就能完成了。 有了这个汽车变速箱测试平台之后，段云新产品的研发测试工作就会变得非常高效。 走到这一步，段云已经初步在劳动服务公司建立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产品性能质量检测体系，也初步具备了高效研发新产品的团队和设备。 尽管这次成功地完成了市局下达的制作生产国内领先的汽车变速箱产品的目标，但段云最终的目标还是想打入国际市场。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也可以说基本上不太可能，因为以目前国内的工业体系，是无法支撑生产出世界顶尖产品的。 无论从设备原材料还是人员方面，国内起码要落后国际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就以数控机床来说，80年代初的时候，日本数控机床的普及率已经达到了83%，而国内这个比例甚至还不到3%，基本上都集中在一些国家重点军工企业和研发机构，即便在那里的数控机床也不是世界顶尖的，也都只是一些国际上的普通数控车床而已。 80年代的时候，也就是在今年83年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震惊世界的高端车床出口事件。 在80年代之前，苏联数控车床的加工精度不高，在生产军用潜艇螺旋桨的时候，由于加工精度和表面光洁度达不到设计要求，所以在螺旋桨旋转的时候，会产生很多的空炮，造成噪音，而要消除或减少噪音，就必须确保螺旋桨的加工精度，简单的说就是曲面要必须连续误差要小，这就需要多头联动的高精度车床，在计算机控制下一次成型，而苏联在这方面连三流水准也没有到，自然无法加工出合格的潜艇螺旋桨。 苏联曾经在1970年与意大利达涅利公司谈判，希望购买加工船只螺旋桨的数控车床，但被美国人给挡住了，美国人显然不希望苏联能够具有这种高精度的螺旋桨加工能力。 但苏联并没有就此作罢，他们又找到日本东芝公司，用35亿日元的高价买走了4台高精度的数控车床，当时日本东芝公司还暗自窃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4台小小的机床竟然卖到了如此高价，但在这场交易中，苏联才是最大的得利方，他们所获得的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由于巴黎统筹委员会的禁运规定，日本是不能直接运送车床给苏联的，于是日本将挪威作为转运站，因为挪威是北约国家，这样不会违反禁令，于是在1983年的一个深夜，日本织普码头运走了数10箱机床部件，这就是震惊全球的“东芝事件”。 最终这4台小小的机床改变了美国和苏联的局势，让美国海军瞬间就失去了探测苏联潜艇水声的优势。 在80年代初的时候，虽然我国和西方国家的关系趋于缓和，美国也对国内开放了一些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但对于涉及到军工领域的高端机床，西方国家还是一直对国内进行了封锁，就算卖也会卖一些比较普通的民用产品，绝对不会把最顶尖的好东西拿出来卖的。 世界上任何一个顶尖汽车制造企业都有其核心的技术，这种技术是无法通过直接购买获取的，除非对其企业进行收购和兼并，然而这需要很多的钱，另外也会受到西方国家政府的阻碍。 以段云的学识和能力是可以设计出在80年代领先的汽车变速箱的，他以前在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就曾经看过很多当时国际上先进的汽车变速箱样品和图纸，对国际上当时主流的几种汽车变速箱产品的设计都是印象深刻的。 当然就目前国内机床设备的情况而言，就算段云掌握的后市汽车变速箱的设计图纸，也是无法生产出去这些东西的，原材料设备都不过关，也就意味着这些后世先进的设计只能是空中楼阁。 所以想做出能打入世界市场的汽车变速箱段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今“龙腾”变速箱样品已经做出来了，关于下一步将会逐步优化工艺，降低生产成本，做好大批量生产的准备。 另外一方面，段云也会通过记忆，将前世看到的一些汽车变速箱图纸绘制出来，暂时作为技术储备，等更好的设备到位之后，段云就可以着手研发更加先进的汽车变速箱。 后世的汽车变速箱基本上都是自动变速箱，手动的也有，但是市场的占比不大。 就目前国内的情况来说，自动变速箱制作成本太高，而且维修起来也不很不方便，这和国人对汽车的要求，价格低廉，皮实耐用，维修方便显然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有的时候先进的技术不一定适合本国的国情。 但段云的终极目标还是国际市场，所以他是必须要走研发自动变速箱这条路的，在目前设备技术和资金都不到位的情况下，段云需要另辟蹊径，想其他的办法。 高端的车床需要高端的零配件，段云没有能通过正规渠道获得这些高端机床零配件的办法，所以需要一些其他的特殊途径。 相比于日本和欧美的机床，海峡对面的台湾机床水平要略逊一筹，但也远比国内的水平要高得多，段云下一步计划就是想在厦门设立一个办事处，然后通过一些地下的渠道，用蚂蚁搬家的手段，一步步的获取常规渠道无法获得的高端设备。 第五百三十九章 南方市场 在段云的计划中，将来劳动服务公司的产品要走一条高中低三种档次的产品并行的发展策略，用中低端产品稳住国内市场的基本盘，然后研发新产品，开拓国际市场。 这条路会非常艰难，但段云必须提前制定出厂子未来发展的路线。 段云想在厦门设立一个办事处，初步计划是在那里安置5个人，找一个心腹靠得住的人在那当主管，管理日常工作和财务，再从保卫科抽调三人，负责办事处人员资金以及买入设备的安全，另外还可以雇佣三四个当地人，便于在当地活动。 对于一个企业而言，在外地设立办事处视为战略业务单位，可以有效对当地知识文化，传统消费者消费习惯人口情况进行最深刻的了解和掌握，减少和缩短信息传递的流程和时间。 在这个没有互联网和手机的时代，信息传递的途径非常有限，大约需要一个能及时反馈信息的眼睛和传话筒。 段云就打算靠这个办事处来实现自己的“蚂蚁搬家”计划，另外厦门距离上海广州深圳特区都比较近，段云在那里设立办事处，也方便其他物资的采购以及本厂产品的推销。 除此之外，以后段云去南方那边出差的时候，也可以以这个厦门办事处为中转站，当做暂时落脚以及寻找住所的地方。 不过就目前国内的形势来说，国家大力走私的力度很大，虽然肯定不可能彻底将其根除，但短时间内形势会非常紧张，段云这个时候到厦门搞蚂蚁搬家，风险很大，那可以提前去那里踩点设立办事处。 上次段云在厦门待的时间不长，只是在市区走马观花般地转了一圈，还没有选好合适的设立办事点的地方，所以这次段云打算派人出差再去厦门一趟，让其在当地寻找一处交通方便，适合办公，价格相对低廉一些的房子，然后段云会先租下来，用作办事处的地点。 段云之所以不选择在那里买房，原因是他采用了这个“蚂蚁搬家”的方式是违规的，段云不想因此牵扯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他私立的一个办事处暂时也不会挂牌，临时雇佣一些当地人，总的来说是不会以自己和公司的名义处理这些事情的，毕竟他们是国企。 段云设立这个办事处还有另外的用途，那就是在南方这里一个长期的“根据地”，厦门位于上海广州和深圳的中间，往来于这三座城市非常的便利，段云将来创办电子厂，也是需要通过这个办事处搜集市场情报，采购物资以及推销产品的。 说到底，山西这个地理位置在改革开放之初除了作为国家的重点能源基地，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政策以及地缘优势，段云的厂子如果只是在周边发展的话，根本就做不大。 有了这个计划之后，段云立刻找来了赵长风。 赵长风现如今已经取得了段云的信任，他这几个月来经常到外地出差，也为厂里立下了不少功劳，尤其是到济南钢铁厂谈妥了新型合金钢的购买事宜，为段云成功试制出“龙腾”变速箱立下了大功。 也正是因为赵长风能力强办事靠谱，所以段云打算这次让赵长风去厦门探路，寻找适合建立办事处的地方。 “经理你找我？”轻轻敲一下房门，走进段云办公室后，赵长风问道。 “坐吧。”段云微笑的示意赵长风坐下，起身取了个茶杯，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段经理。”赵长风从段云手中接过茶杯后，问道：“段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想在厦门设立一个办事处，之前我去过一趟厦门，但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感觉那里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距离广州和上海都非常近，另外跟台湾就隔了一条海峡，咱们厂子的产品如果想销往南方市场的话，在厦门设立办事处是最好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想让你去厦门跑一趟，在当地给我找一套适合作为办事处的房子，房子要大要在临街的地方，起码能接待住七八个人左右，周边要交通方便，另外这套房子最好离邮局不远，将来我可能要在那里安装电话，和咱们厂联系比较方便，你去当地后多看看，回头买一份地图标注好，回来的时候带给我。” “行，那我明天就出发！”赵长风很干脆地说道。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谈……” “什么事情？” “咱们厂子将来在厦门设立办事处后，我还需要派一个办事处的负责人，负责南方的市场调研和销售，以及其他一些厂里的临时任务，当然工资待遇和补助方面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如果你不愿意长期去外地工作，也没什么关系，我还会照样重用你的。” “这件事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赵长风眉头微皱说道。 “可以，担任厦门办事处负责人的事情，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反正目前这个办事处还没有设立起来呢，我也知道你现在拖家带口，长时间离家确实有影响。”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看还是等你这次从厦门出差回来再答复我吧！” 北方人都恋家，尤其是这个年头有固定工作的国企已婚职工，已经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岁数，常年在外地工作不着家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段云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信得过的核心骨干就那么几个，他的两个徒弟倒是也可以担任办事处负责人，只不过在阅历和办事能力上，大军和二虎都远不及赵长风，至于他在作坊的那几个兄弟，都是文化不高的小青年，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行，那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就出差去厦门，等回来后给段经理您答复！”赵长风应道。 “那好，回头我就给你开一份证明，你明天就可以买票，乘火车去厦门出差了。”段云说道。 第五百四十章 车载收音机 在厦门设立办事处，是段云将来在南方布局的重要一步，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如果厂子做大，而自己创办的电子厂也发展起来的话，段云将会根据具体情况，在南方大城市设立更多的办事处。 给赵长风办完手续后，段云随即又来到了车间。 测试平台的安装一切顺利，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所有电路都已经全部安装到位。 接通电源，段云按下了启动按钮，随着电机的极速转动，整个测试平台开始平缓的运行起来。 段云这个变速箱测试平台可以手动也可以自动，手动驾驶和平时开车没什么区别，只是无法体会到车子的速度和方向，用来训练普通驾驶员入门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自动换挡方面，段云这套平台可以设定换挡的时间，一分钟内可以换挡五六次，而在被检测的变速箱周边，还安装了测量温度，噪声以及震动的配件，一旦汽车变速箱出现剧烈震动或者温度过高，就会自动停机，确保整个测试过程的安全性。 晚上加了个班，段云一直忙到快8点的时候才回家，整个平台测试的结果让段云非常满意，有了这个平台，段云将来测试新款变速箱的时候，就会效率安全了很多。 变速箱测试平台的研发成功后，段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儿过几天轻松的日子了。 从当初厂里盖厂房，一直到研发新型的龙腾变速箱，段云在厂里加班加点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上面任务紧，他不得不忙碌，而现如今随着新产品已经送交北京参加全国质量评比，压在段云身上的大山终于卸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这是全国质量评比的结果，平时只需要到厂里督促生产就可以了。 工厂这边的重任暂时告一段了，段云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筹备自己的电子厂的事情。 关于办理电子厂营业执照的事情，段云需要先等到年底，送礼托关系，这还需要一些时间。 目前段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提前将电子厂的主打产品研发出来。 其实目前段云作坊一直都在组装生产低音炮音响，这种音响在大兴市场销售口碑方面还是非常良好的，也为段云积累了大量资金。 现如今经过几个月时间，段云手头上已经有了将近30万的资金，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创办一家小型电子厂了。 办厂的资金有了，段云就要开始提前设计主打拳头产品，除了低音炮音箱，段云还打算主攻汽车音响。 之所以选择汽车音响作为自己电子厂将来的产品，一方面是因为段云目前和汽车厂打交道的地方比较多，他将来的产品销售以及人脉都是围绕汽车这一产业进行的，而汽车音响收音机基本上是所有汽车的标配，段云研发这种产品，无论在技术上还是未来销售上都是有优势的。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研发汽车收音机，最终的目标是想要搭上桑塔纳汽车国产化的这辆顺风车，桑塔纳汽车在其他零部件方面技术含量高，国内生产难度大，而只有这个汽车收音机算得上是桑塔纳轿车国产化最容易攻破的一个突破口。 事实上，从1984年10月，中德双方各出资50%组建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之后，国家一直都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提上日程，但一直到1987年的时候，桑塔纳国产化率一直都上不去，只有轮胎，收音机天线和标牌这“四大件”，其余全部要依赖进口。 而在1987年之前，桑塔纳轿车天线和收音机能实现国产化，说明国内电子技术原件的质量是可以达到桑塔纳轿车的要求的，这也正是段云想以汽车收音机作为突破口，当做他日后建立电子厂的主打产品，而一旦能成为桑塔纳轿车收音机的指定供货商，那么段云的电子厂，至少在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内将会获得稳定而大量的产品订单。 不过研发车载收音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相对于普通的收音机，车载收音机做工考究，功率比一般家用收音机大的多，一般家用收音机功率大约在50毫瓦到一瓦之间，而车载收音机一般都在5瓦以上，且保真度较高。 也正是由于功率比一般家用收音机高，所以车载收音机能收到一些家用收音机收不到的电台，信号保真度高，音质也非常好。 段云之前有改进收音机天线以及音响的经验，按理来说，设计车载收音机并不算一件难事，但实际上由于车载收音机功率大，车内经常处于一个震动的环境，以及车辆在行驶过程中接收信号强弱发生变化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是要必须解决好的。 段云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车载收音机，所以如果他想设计制作这种产品的话，就必须要先找到一些合适的样品做参考。 目前大兴本地汽车很少，而且普通的卡车上根本就没有车载收音机，就算是跑长途的卡车司机，也只是随身带了一台家用收音机，但那不是专门的车载收音机，两者的差别很大。 段云想拿到车载收音机的样品，也只能再次去一趟大兴汽车厂，那里生产的车辆品种，其中包括一些稍微高级点的轿车，这种轿车应该是配备汽车音响的。 第2天一早，段云就开车来到了大兴汽车厂。 厂长李修在车间巡视生产，接待他的是副厂长王宝国。 现如今段云和大兴汽车厂的几个主要领导私交都不错，私下里段云让曹东给他们每家都送了一套天线和音箱“试用”，逢年过节也送些烟酒，主要就是为了段云将来拿订单的时候方便一些。 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王宝国把他带到了小车班。 在车库角落中，停着一辆上海牌的小轿车，这是当初大兴汽车厂为了研究上海汽车厂的生产技术，而专门购买的一辆轿车，车上的一些内部总成部件已经被拆卸掉了，只剩下4个轮胎和一个外壳。 然而当王宝国打开那辆车的车门后，段云一眼就看到了内嵌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车载收音机。 第五百四十一章 自学的成果 “这个车上的收音机能卖给我么？”段云看了一眼那台车载收音机之后，转头对副厂长王保国问道。 “这本来也就是台报废车，多少年了一直都放在车库里吃灰，这车上的收音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叫工人给卸下来，你拿走就行了，钱就算了，这事我做主了。”王宝国很干脆的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这还算啥事，本来就是报废的东西。”王宝国闻言笑了笑，随即转头让小车班儿的师傅取来工具，将这台车载收音机卸了下来。 当这台收音机从车子取下后，关于多多少少有些吃惊，这台车载收音机，要比他想象的笨拙的多，和他办公桌的抽屉差不多大小，但分量却很足，段云两只手才能抱起来，而且抱着有些吃力。 将这台收音机放到自己的212吉普后备箱后，段云对王宝国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这次段云并没有开车回厂子，而是直接到了自己在四牌楼的作坊。 “哥，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眼见段云将车子停在店铺门口，从后备箱抬出了一个抽屉一样的东西，曹东好奇的问道。 “傻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啊。”段云对曹东招呼的话。 “额。”曹东立刻上前将段云手中的车载收音机接了过来。 “放到后院。”段云对曹东命令道。 随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店铺的后院。 此时在店铺后面中，崔林和雷子的俩人正在干活，眼见段云进来后，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 “哥几个都过来。”段云示意院子里面人都集合，然后让曹东将那台汽车收音机放在了院子的桌上。 “这又是什么宝贝？”将那台车载收音机放在桌子上后，曹东立刻掏出香烟递给段云，旁边的雷子第一时间掏出火柴帮段云点上。 “把这台收音机给我清理干净，用麻布蘸上酒精，注意点，别伤了里面的线路和电路管。”段云抽了一口烟后对俩人说道。 三人闻言立刻从屋子里取出麻布和白酒，仔细的擦拭起这台车载收音机来。 将里面的灰土倒掉，清除了线路上的一些锈蚀和泥土后，里面的电子部件立刻露出了真容。 收音机的控制板上面印着“上海无线电四厂”的标识，是凯歌牌的，面板上有两个旋钮是用来调波段和音量的。 从收音机后面的铭牌上得知，这台凯歌牌儿车用收音机是70年代中期产品，功放是3ad6推挽，输出有7瓦。 这绝对是堪称一台古董级别的汽车收音机，外壳用的是1.5mm铁板，两极高放，三级中放，用料非常厚实，电路板方面全部都是手工焊接，焊锡显得有些斑驳，但焊接点却相当的结实。 段云池看了一会儿那块电路板，很快就大致摸清了这条电路板的输出原理，总的来说这台车在汽车收音机相比于家用普通收音机原件要用的功率大一些，可以看得上是加强版的家用收音机。 “哥，这收音机是从哪儿整来的？看着样子挺奇怪啊？”曹东也发现这应该是一台收音机，随即对段云问道。 “这是汽车上的车载收音机，比咱们家里用的高级。”段宇也没有过多的跟曹总的人解释这台收音机的原理，只是对他们说：“你们三个过来好好看看这里的电路板，然后现在去屋里给我取来纸和笔，画出一张完整的电路图来。” 段音这么做，显然是有心想考验一下曹东崔林和雷子三人的电子水平。 之前段云来这里喝酒的时候，曾经让他们三人好好学习电子技术，将来如果创办电子厂的话，可能要从他们中间挑选出管理技术的骨干。 段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身边这些忠实于自己的青工，基本上文化程度都不高，按理来说是不应该选择这些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当管理技术骨干的，但学历高的人才段云一时还招不上，基本上高学历的人才，一出校门就被各大国企争抢一空，无奈之下段云只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从他们这些人中培养选拔未来电子厂的骨干。 听到段云的话之后，三人立刻找来了纸和笔，然后将盒子里的电路板去下，开始在纸上画起电路图来。 曹东崔林和雷子确实是听了段云的话，白天干活，晚上也开始啃起书本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三人的学习都不算好，主要是玩儿性太大，精力根本没有放在学习上。 但现在不一样，自从跟了赵云以后，三人赚到了不少钱，也看到了段云是如何靠技术迅速起家的，所以段云就是他们三人的偶像，段云的话他们肯定要听，哪怕不喜欢学习，也要硬着头皮去学。 于是自从那次段云来这里喝过酒交代他们要好好学习电子技术之后，三人逐渐晚上放弃了打扑克的习惯，没事就抱着书本看，还相互彼此交流，这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三人在电子技术方面进步很快，已经学会了绘制基础电路图了。 另外三人之前就已经干过焊接电路板的活，所以段云这次让他们绘制电路图并不算是一件难事，将这块儿汽车音响电路板上擦拭清理干净之后，三人就仔细观察电路板画了起来。 而当段云一根烟抽完的时候，雷子已经第一个画完了图纸。 紧接着崔林和曹东也画出了电路图。 其实这种收音机的电路图对于之前经常和电路板打交道的三人而言，并不算是难事。 段云拿起三人绘制的电路图看了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图纸画的有些潦草，但原件连接还是标注的相当清楚的，段云很容易就能看明白其中的构造原理。 “还行。”段云对三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看来你们这段时间进步挺快，平时没少看书吧？” “段哥让我们学习，我们肯定要好好学啊，不然哪儿跟得上段哥的脚步啊。”曹东满脸陪笑着说道。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参展计划 “这就对了！”段云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对三人说道：“这其实是一台车载收音机，以后咱们创办电子厂的话，可能就要主打生产这种产品，相比一般的收音机，这种收音机的功率更大，信号保存性能更好，所以我希望哥几个能好好研究一下这东西，不光会画图，还要懂这种设备的设计原理，技术方面吃透。” “明白。”曹东三人闻言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9月份了，我的计划是咱们在10月底之前，必须要做出一台比这种收音机功能更为强大的车载收音机，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拿出一套自己的设计方案，如果确实设计的不错，我会给你们奖励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计划用一个月时间内做出一种新型的汽车收音机，最好9月底能完成。 之所以段云想在9月底做出一台汽车收音机的样品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打算参加今年秋季的广交会。 在80年代的时候，中小企业或者私人企业基本上是没有资格参加广交会，广交会在这个年代的层次非常高，一般能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家一级重点单位，段云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显然是没有机会参加的。 但事情也没有绝对，如果段云这次送交北京参加全国质量评比的汽车变速箱能够获奖的话，那就肯定会得到部里的重点支持，参加广交会也就不在话下。 但这只是段云以劳动服务公司的名义参加广交会，会馆的展位有限，而且必须要提前申请和审核，所以段云去的话也只能是推销自己劳动服务公司的汽车变速箱。 不过段云这次除了想推销本场的汽车变速箱外，他还想在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上，推销一下自己作坊的主打产品低音炮音响，另外如果能在9月底赶制出汽车收音机的话，他也会借着这个机会一并推销。 在段云看来，自己的低音炮音响技术含量在国内绝对是领先的，目前国内还没有同类的产品，事实上一直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国际上才有和低音炮类似的产品出现了，而真正意义上的低音炮，是在1998年出现的，是由刚成立的麦兰推出的m-200音箱，在此之前，市面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低音炮。 如今这个年头国人的收入不高，但目前国内已经开始兴起了音响乐，很多“先富起来的人”对生活品质有了更高的要求，且不说经济富裕的沿海开放地区，就是在大兴当地，段云上个月的时候售出了整整93台音箱，这个数量已经相当可观，如果放在南方市场的话，肯定也会有非常高的销量。 段云这次参加广交会，主要是想推销自己的高端定制低音炮音箱，由于他的作坊产能有限，不能和专门的音箱厂家相比，所以只能另辟蹊径走高端定制路线，价格也可以再往上提一提，保证有足够的利润。 至于车载收音机，段云只能试试运气，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种车载收音机一般都是汽车厂找专门的电子厂厂家定点生产，高级一点的轿车都有这种车载收音机，而普通的卡车，司机是不会买这种车载收音机的，他们随身都携带着普通的小收音机，而且他们也基本都开的是公家的车。 但做生意有时是要靠运气的，车载收音机，一般来说只能上门去汽车厂家推销，基本上不面对私人，不过段云也想借着这次广交会的机会，将自己作坊制作的车载收音机拿出去展示一下，万一有厂家看看这种收音机想要订购的话，段云将来的电子厂就算提前有了订单。 段云的音响设备是不能和厂里生产的变速箱放在一块参展的，不过那个时候的广交会总是有很多私人个体的作坊企业混迹其中，他们的产品进不了主展区，但是却可以通过特殊渠道在广交会馆外面摆上一个摊点，同样也可以吸引到不少的国内以及国外的客商。 “行，那我们哥几个这两天就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出一张这种汽车收音机设计图纸来。”曹东点头应道。 “就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我要好好看看你们的水平。”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段云看来，曹东，崔玲等人他们其实是不具备独立设计这种车载收音机的能力的，到头来还是要由自己来亲自设计。 但段云这么做，也是为了鼓励培养他们对电子技术方面的学习的积极性和独创性。 既然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懂电子技术的骨干，段云就只能培养身边的这些人，其实段云对他们要求也并不算高，只需要对一般的电子技术精通即可，至于高端电子技术设计方面，还是必须要由自己来亲自操刀的。 人才一直都是困扰段云的一个大问题，他要独立创办电子厂，光靠他一个人是非常累的，必须有另外几个能帮他独当一面的高学历高能力人才，所以段云在培养曹东他们这些人的同时，也会想方设法去招揽一些这方面的技术人才。 在招揽人才方面，段云一方面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挖掘人才，另外一方面也准备在厂子成立之后高薪聘请一些高学历的专业人才。 段云不会高薪聘请那些刚毕业的中专大学生，他更倾向于从一些国企电子厂挖角。 段云想把厂子办起来，除了资金和技术，他还需要购买设备，培训职工，而段云本身除了技术方面的优势外，在选择设备和培训员工方面则没有什么经验可言，而且他现在也是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平时厂里的事情很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员工，所以这就必须找到这方面的人才，最好是电子厂的专职管理和技术人员。 段云也不需要这些人专职来这一厂上班，只需要周日的时候能对他的员工进行培训就可以了，至于购买设备方面，这就是在80年代非常流行的“星期日工程师”。 第五百四十三章 星期日工程师 在上世纪8090年代，上海曾经出现过一个很有趣的社会现象，当年每周只有星期日休息，但到了星期六的傍晚，在长途汽车站火车站或轮船码头，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外表特征明显等待上车的人群。 他们这些人一般都是30岁到60岁，身穿洗的，有些发白的蓝卡其布中山装，风季扣儿整整齐齐拎着人造革的包儿，到了星期日傍晚，同样是车站码头，可以看到他们回来的身影。 然而到了星期一的时候，他们则回到了大专院校研究所和国有企业上班，之前在周日的时候，他们都是去郊区或者长三角县市去兼职了。 这些人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在那个年代格外之前，尤其是对他们这样掌握了，国企和大专院校研究所重要技术的人才是不能轻易脱离体制的。 当年这些人都是为了多挣一份外快补贴家用才去当这个星期天工程师的，但却为大批的中小乡镇企业，民营企业救了急。 在后世很多相当规模的民营企业，当年第1桶金也与这些星期日工程师相关，如果没有这些大专院校研究所国有企业的专业技术人才的支援，那么很大一批民营私营企业根本就没有生存发展的可能。 段云所处的大兴市距离上海北京这样的高技术人才集中的大城市比较远，但他也不需要技术太高的人才，单纯从电子技术角度来说，段云个人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他需要的人才只是能帮他建厂培训职工的人才。 目前大兴市有两个电子厂，大兴电子一厂和大兴电子二厂，这两个厂子规模都不大，职工加起来也就不到五六百人，主要以生产电子原件为主，之前段云制作的天线营销就有很大一部分原件是使用了大兴电子二厂的廉价次级品。 虽然说是次级品，但实际上经过筛选后，大部分电子原件都是可以使用的，因为电子元件质量问题，而需要返修的事情很少见，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四台音箱出过问题。 段云购买这些电子元件通过的是李菜头，此人是大兴电子二厂的一个正式工，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但他的舅舅是厂里的副厂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源源不断的从厂里运出次级品卖给段云。 所以段云下一步准备联系一下李菜头，请他出来吃顿饭，询问一下他们电子二厂的事情。 有能耐培训职工和独立办厂，最起码也要车间主任或者厂里的总工这级别的人才。 国企的领导干部通常是不会泄露本厂技术方面的秘密的，另外国企的规定也不允许他们在外面兼职。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段云只要价钱开得够高，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 至于购买相关设备的事情，段云现在还不着急，他的计划是等到10月中旬参加完广交会，通过和电子厂那边的技术人员的协商，制定购买设备的清单。 段云安顿完作坊这边的事情后，开车返回了家中。 趁着这段时间厂里不忙，段云开始在家里研究起新买的计算机来。 这台头计算机，没有windows界面，只能拿着dos里面的软件搞了。 由于没有图形界面的文字编辑软件，电脑的排版堪称丧心病狂，所有排版格式都得输符号进去，编辑好了预览使用起来相当的费劲。 即便是对于段云这种精通于电脑编程技术的人来说，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种电脑。 键盘有些生硬，前世的时候段云键盘用的是静电容，手感非常的轻柔，而现在的这台ibm的电脑键盘，用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另外，目前这台电脑能用的功能有限，主要是文字处理和电子表格处理，另外还有cad和一款打飞机的小游戏。 这个年代的cad软件还比较原始，功能也非常的有限。 其实在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小型计算机费用下降，美国工业界才开始广泛使用交汇式绘图系统。 而到了80年代初的时候，由于pc机的应用，cad软件才得以迅速发展，出现了专门从事cad系统开发的公司。 当时的versacad是专业的cad公司，所开发出来的cad软件功能强大，但由于其价格昂贵，因而得不到普遍应用。 而当时的autodesk这是一家只有几名员工的小公司，虽然他们开发的cad系统功能有限，但因其可免费拷贝，故而在社会上得以广泛应用，另外这种系统是开放性的，所以如果是精通计算机技术的高手，是可以自行开发出一些功能的。 而段云目前电脑里使用的就是这种autodesk公司出品的cad软件。 目前这种cad软件功能相比后市来说差距太大，很多功能还没有开发出来，不过就目前而言，段云如果想用这台软件设计车载收音机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最让段云感觉非常不适应的是这台电脑居然没有鼠标！ 这年头鼠标还是个非常罕见的东西，早期的鼠标都是模拟鼠标，需要有独立的电源，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而且反应灵敏度和定位精度都不理想，种种弊端加在一起，导致没有多少人愿意使用它。 事实上，国际上鼠标的普及是从1984年windows系统诞生以来才开始的，而在此之前，都是通过键盘来移动光标的。 键盘移动光标对于处理文字系统来说还算能接受，但对于段云想处理像cad这样的图形系统，这变得非常复杂，所有指令和坐标都需要提前输入设定，对于后市的人而言，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一般。 但无论如何，电脑在数据处理以及设计方面还是有的非常巨大的优势的，段云只需要能熟练掌握相关的指令和技巧，就能高效的开发出设计图纸来。 另外段云上次在厦门和那个销售的副经理谈话时得知，其实目前国内是有软件协会的，甚至还有会刊《软件》，里面很多广告做软件交换的，还有花钱拷贝各种软件磁盘的，北京那边就有专门的软件协会，缴纳一定的会费之后，协会每个月都会通过邮局给会员邮寄一份会刊，让会员可以了解到很多国内目前电脑软件的发展情况以及各种新开发出的软件介绍，通过给指定地点汇款，还会买到你想要的软件，这是段云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五百四十四章 技术大拿 段云想要完全适应和熟练使用这台电脑的技巧，还需要一定时间，但他原本就有很深的计算机编程功底，所以应该很快就能完全上手只能靠指令输出的cad。 一旦段云完全掌握了这台电脑的使用方法，那么对他将来的设计以及统计工作是有非常大的帮助，从而可以使自己研发新产品的速度变得轻松而效率。 尽管两世为人，但段云依旧保持着对新事物的学习热情，整整一个白天时间，一直到晚上11点多，都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学习电脑。 第2天早晨，段云去单位安顿好工作后，就直接来到了市区红旗广场的百货大楼。 段云来这里是专门来找李菜头的。 现如今段云已经是李菜头这边最大的主顾，关于每个月从他这里购买的电子元件，比其他客户加起来还要多几倍，所以现如今李菜头平时在百货大楼这边露面的时候少了，毕竟他的货不愁卖，也就没有必要经常冒着风险抛头露面了。 但是每个星期三和星期五的早晨，李菜头都是会来这里露一面的。 段云在百货大楼的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远远看到了李菜头骑着一辆嘉陵摩托来到了百货大楼的台阶下。 “老李！”段云对李菜头挥了挥手，喊了一声。 “段老板！？”看到段云后，李菜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将车子停好后，快步走了上来。 “这是新买的车？”段云用手指的是下面的那个嘉陵摩托，微笑着对李菜头问道。 “这还不都是托了段老板的福。”李菜头满脸堆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段云，然后又掏出火柴帮他点上。 由于段云从他这里进货量很大，所以李菜头也赚了不少的钱，最开始买了一辆永久自行车，但骑了还没两三个月，就又鸟枪换炮了，直接换了一辆嘉陵摩托。 李菜头卖给段云的都是厂里的次级品，绝大部分都是当做垃圾销毁的，根本没几个本钱，卖给段云的价格虽然低廉，但依旧没少赚，所以现在面对段云这样的大主顾，李菜头显得格外的热情。 购买电子元件这件事从来都是段云1对1和李开头接头的，他也从来不让自己的徒弟和曹总等人过来和李菜头搭线，原因就是想自己独立控制这条廉价的电子产品供货渠道。 倘若没有李菜头这个供货渠道，那么段云从正规渠道购买的电子元件会变得非常昂贵，也就根本不可能以非常低廉的成本做出天线和音箱，要知道这年头虽然农副产品非常廉价，但电子工业产品却是非常贵的，若论实际购买力，比后世的电子产品要贵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可以啊，这车不错，挺适合你的气质的。”段云笑着说的。 “赵老板是缺货吗？不过要等上一段时间，目前长林已经没有多少库存的次级品了，再说我上个礼拜不是已经卖了你一批货吗，这么快就用完了？”李菜头问道。 “今天找你不是来买货，而是要跟你谈点别的事情。”段云抽了一口烟后说道。 “什么事情？” “你和你们厂里的领导关系处的怎么样？”段云问道。 “好着呢，我逢年过节就给他们送礼，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就从厂里搞这么多次级品出来卖啊，再说了你也知道，副厂长是我舅舅，我在厂里还是混的不错的，现在任哪个领导都要给我几份面子。”李菜头得意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混得不错。”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一下，你们厂子里谁的电子方面的技术最牛。” “那肯定是我们厂的秦总工啊，他是老中专生，30岁出头就在我们厂当总工了，技术牛着呢，厂里有什么技术方面的问题都是找他解决，在电子技术方面就没有他不懂的东西，我们厂的上上下下都很服他。”李菜头说道。 “挺厉害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段老板你在技术方面有什么困难需要找高手解决？”李菜头好奇的问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请这位秦总工程师吃顿饭，和他谈点事情。” “那我回头给你问问吧，不过这老头可不好请，他性子有点古怪，平时他只喜欢闷在办公室和家里看书，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也基本上不和厂里的领导应酬？”李菜头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先帮我邀请他一次，实在请不出来，我再想别的办法。”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有些有本事的人脾气会有些怪，一般不太好打交道，但段云现在是求贤若渴，想要将电子厂办起来的话，那就必须有高手相助。 另外段云现在也出的起价钱，只要这个秦总工愿意过来帮忙，他就肯出比他工资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酬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私人企业想要从国企挖角，没有大价钱是不会有人来的。 “行，下午的时候我就回厂子一趟，看这老头给不给面子，实在不行我就用我舅舅来压他一下。”李菜头说道。 “你可千万别拿你舅舅来压他，刚才你也说了，这李总工是厂里的技术大拿，你拿你舅舅未必能压得住他，而且这么做也会得罪他，事儿做绝了就不好打交道了。”段云眉头微皱，接着对李菜头问道：“对了，这秦总工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喜欢什么东西吗？” “这老头平时就爱看书，他办公室里的书堆的简直跟小山一样，据说他家里的书更多，另外他小儿子也是个中专生，目前还在太原那边读书呢。”李菜头回道 “那你先邀请他吧，如果他同意，那我星期天开车就去他们家接他，到时候你也一块去，我在凤临阁办上一桌，具体事情当面谈”段云对李菜头交代到。 “好的。”李菜头点了点头。 第五百四十五章 招兵买马 段云和李菜头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开车离开了红旗广场，前往了自己的作坊。 昨天从大兴汽车厂弄来的那台车载收音机，还在作坊里放着，曹东几人正在仔细研究这台车载收音机的结构，昨天晚上的时候睡不着，几个人讨论了一晚上。 曹东等人的学习积极性让段云感到非常欣慰，虽然他文化底子不高，但学习的热情还是有的，将来好好培养的话，虽然不可能成为尖端人才，但起码应该能独当一面。 上午作坊没什么活儿，库存的音响和天线足够，段云索性给他们讲解了一些电子方面的知识。 现如今，曹东崔岭等人人手一个笔记本，段云讲的东西，他们都拿本子仔细的记录下来，然后等闲下来的时候会慢慢研究。 其实段云不可能天天过来给他们讲课，大部分还需要他们自己自学专业，对于特别难理解的难点，段云会偶尔过来给他们讲解一下，其他时间段约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中午的时候，曹东和雷这两人炒菜，段云和他们在作坊这边吃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段云给他们讲解了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主要说的是他在大集体这段时间的管理经验。 段云要赶在年底前把厂子办起来，要做的事情很多。 光凭作坊这边的几个人是肯定不够的，他还需要雇佣更多的工人。 不过在雇佣工人方面，段云是不会雇佣本厂子弟的，原因也很简单，本厂的子弟，虽然有很多没有工作，但段云之前毕竟在总厂待过，认识的人太多，将来一旦工人出现什么问题将其开除的话，肯定会得罪厂里的一些人。 说到底，段云开办的电子厂和大集体不一样，他这是私企，无论是用人还是管理方面都和大集体这边完全不一样。 但从别的地方雇佣工人的话，段云还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点是，目前他创办的电子厂，还没有职工宿舍，如果从太远的地方招人的话，住宿则是一个大问题。 而如果再不招本厂子弟的话，那么段云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就是从周边附近的农村招人。 之前段云的作坊曾经在马军营那边招了几个工人，这些工人干活还都算是不错的，也比较听话，所以段云这次创办电子厂后，还是准备去马军营那边招人。 想到这里以后，段云吃过中午饭，便开车前往了马进营村。 远远看到段云开着的那辆212吉普之后，立刻就有人第一时间到村委会通知了许富贵，许富贵随即走出村委会，在门口迎接段云。 如今马军营村的村办塑料厂是越办越大，销售网点已经覆盖到了大兴周边一半以上的村镇，销量非常可观。 即便是目前村办塑料厂发展的越来越好，技术方面已经不需要段云来指导了，但段云依旧是这个村里的贵宾，许富贵阅历丰富，是个不差事儿的人，所以每次段云到村里来的时候，他都会主动热情迎接，以示对段云的尊敬。 这除了因为段云当初为创办这个村办塑料厂立下了汗马功劳，还因为目前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拜段云为师，目前在厂里当厂长助理和司机，挣钱多少且不说，最起码两个儿子的工作说出去比较光彩，村里人能在厂里当厂长助理和司机，那混的绝对是相当的好。 段云下车后，面带微笑和许富贵寒暄了两句，随即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许富贵主动给段云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后，微笑的说道：“段师傅今天难得啊，好久没来我们村里看看了。” “我上个月不是来过一趟么，你们村里的塑料厂办了这么大，这么好，全靠许书记您领导有方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这点本事哪能和段师傅您比呢，你们大集体那边的事，我可都听我两个儿子说了，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一个连年亏损的烂摊子变成一个红红火火的厂子，新盖了厂房，还购买了那么多的设备，工人也是对你心服口服，真不愧是大学生啊……”许富贵由衷的称赞道。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许书记，这次我来找你，其实是有重要事情的。” “段师傅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帮！”许富贵很干脆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年底打算创办一家电子厂，初步估算至少需要将近100号的工人，你能帮我从你们村儿找一些文化水平高的，最好是初中毕业的。”段云正色对许富贵说道。 “100号人？还要初中毕业的？”许富贵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怎么？你们村里人不够？”段云问道。 “现在我们村里的塑料厂越办越大，你也看到了，村里能干活的男女老少基本上都在我们这个厂子干活了，就剩下一些身体不行老弱病残了……”许富贵有些为难的说道。 倘若段云半年前来马军营这边招工的话，那许富贵肯定会相当高兴，毕竟那个时候村里没工作的人还很多，这些没工作的人也都非常眼红在塑料厂上班的同村人，导致不少的纠纷和冲突，让许富贵这个村委会书记很难做。 但现在的情况则不一样了，随着厂办塑料厂的规模越办越大，需要的工人也越来越多，目前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村里的厂子上班，而那些没有工作的，也都在为塑料厂收购废旧塑料，收入并不比在厂里上班的人低，运气好的话，甚至要比塑料厂的工资高两三倍。 所以目前段云想从马军营村这边招100号员工，而且还是要初中毕业的，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段云对学历没有要求，许富贵也给他找不来这么多的人，毕竟他的塑料厂现在用的人也很多。 “这样啊……”段云闻言有些失望。 “徐书记，不好了！”正在这个时候，村委会外突然跑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喘着粗气面色焦急的对许富贵大声说道。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冲突 “啥事儿啊？把你慌成这个样子？”许富贵皱着眉头问道。 相比于村里的其他人，许富贵还是做事稳重比较沉得住气的。 “新添堡的书记带着他们村的人，把咱们的塑料厂围起来了，非要咱们停工，王大头跟他们理论，结果脑袋上挨了一棒子，现在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报信的青年连声说道。 “带我过去！”徐富贵闻言猛地站起身子，又对他青年说道：“把门口的锄头拎上，把我的狗也带上！” “这是……”段云看到这个架势也是眉头一皱。 “段师傅这里没你的事，你就先坐这等着吧。”许福贵对段云安顿道。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一般来说，碰到这种集体打架闹事的事情，段云肯定会退避三舍，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好歹也是在这个塑料厂占着一定的股份的，如今村里的塑料厂出了事情，他作为股东之一肯定要去帮忙解决的。 “好吧。”眼见段云的态度很坚决，许富贵点了点头，随即对旁边这个青年说道：“多叫几个人保护好段师傅，别让他出点什么事情受伤。” “知道了。”那青年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跑出了村委会去喊人了。 随后段云跟着许，富贵向着村里作坊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离开村委会没多久，段云就远远看到前方摇动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人，叫喊声，辱骂声，不绝于耳，可以清楚的看到很多人手里面都带个锄头棍棒子类的东西。 而当段云走的更近一些的时候，这才看清旁边新添堡村的一些村民。 两边的村民可谓是泾渭分明，马军营这边有有很多都是段云看的比较眼熟的村民，一个个衣着光鲜而干净，而另外一边的村民，很多人衣服上还摞着补丁，多少显得有点寒碜。 光是从衣着上就可以区别出两个村的村民，而对面新田堡村领头的则是个看起来约摸50多岁的身材干瘦的老头，肩膀上披着一件羊皮袄，手里则拎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都给我住手！！”许富贵快步走向人群后，大喊了一声。 听到许富贵的这声大喊，两边的人群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全部看了过来。 “书记，他们这帮人简直就是土匪，过来二话不说就要砸咱们的摊子，还把王大头给打成这样……”人群中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气呼呼的对许富贵说道。 “王大头呢？”许富贵问道。 “这儿呢！”几个本村的村民搀扶着一个头上流血的男子走了出来。 “书记……”这名男子手捂着脑袋，鲜血正不时地从指缝中渗出，一脸哭丧的对许富贵招呼道。 “先把他送到村委会，把脑袋用布包起来。”许富贵一声令下，几个村民搀扶的那个男子离开了。 “姓许的，你总算来了！”此时新添堡领头的那个身材干瘦的老头儿面带冷笑的走了过来，而他身后的那些村民也都个个阴沉的脸，跟在了这老头身后。 而马军营这边的村民也都聚在了许富贵的身后，两边村民剑拔弩张，气氛显得相当紧张。 至于段云，则站在人群后面的位置，身边好几个身强体壮的村民护着他，许富贵显然是担心他会在冲突中受伤，所以叫人重点保护。 “老丁你什么情况？来我们村的，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伤了，还要砸我们厂子，你还有没有点王法？”许富贵手指着那个姓丁的老头，语气严厉的说道。 “老许，咱们两个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你们村的也做的太不地道了！你看看那十里河的河水都脏成啥样了？水都黑的流油，我们村的两只羊去河边喝水，当天晚上就死在羊圈了，还有你们厂这个塑料厂，简直就是臭气熏天！我们村里的人很多人都得了病，一天到晚咳嗽个不停，城里的大夫说这都是空气不干净整出来的病，这要是再让你们的塑料厂开下去，我们全村人都得完蛋！你说怎么办吧！”对面那个姓丁的老头指着许富贵大声质问道。 “哎，我说老丁你说话可要有讲证据啊，你凭什么说你们村人得病就是我们塑料厂搞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许富贵也毫不示弱地对那老头说道。 “证据？还要啥证据？你看看你们厂里冒出的黑烟，隔得几里外都能看见，我们村地里的菜叶子上落的都是你们厂飘出来的灰！还有那河水，以前虽然脏了点，但好歹还能用来浇地，现在倒好，用这河水浇完的地黑的冒油，种啥死啥，这笔账我还没给你们村算呢，你们村子是光顾着挣钱，不顾我们村人的死活啊？”姓丁的老头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说老丁啊，咱们两个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之前咱们两个村子也没少发生矛盾，但也都能坐下来和和气气的把事情谈妥。”许富贵此时的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之前说我们村子污染了河水，把你们羊都毒死，虽然这事儿没证据，但咱们乡里乡亲的出于同情，我们村儿可以陪你们村儿两头羊，另外再补偿你们500块钱，这事儿就算彻底结了，至于刚才你们的人打砸我们村民的事情，就当我们吃了个亏，我们也不和你们出去计较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如何？” 许富贵显然是想息事宁人，他是个精明的人，面对这种事情还是能保持头脑清醒的，他也知道双方一旦动起手来，总会有人流血受伤的，而且搞不好厂子的设备还会受损，影响到他们的生产和生意，所以和气生财才是硬道理，至于赔两只羊和500块钱，对于如今的村办塑料厂而言，不过是个小数目而已。 “许书记，别跟他们废话，这帮狗日的就是给脸了，咱们人多不怕他们，直接跟他们干！”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儿对许富贵说道。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儿去！”许富贵对那个青年呵斥了一句。 第五百四十七章 调解人 “500块钱！？”姓丁的老头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他用手指着许富贵说道：“你真把我们村的人当要饭的打发呢？现在我们村里的地都被污染的快没法种了，好多人都得了病，500块钱算个屁啊！” “许书记，他们就是来敲诈的……”站在许富贵身后的年轻人一脸怒色，已经撸起了袖子，看架势是要准备动手了。 “你闭嘴！”许富贵呵斥了那个年轻人一句，随即又对姓丁的老头说道：“那老丁你说个补偿的价码吧，我们也不是怕事儿的，说白了就是想给你留点儿面子，毕竟咱们俩人可是有这么多年的交情的。” “给我们村子3万块，我们立马走人！”姓丁的老头眉头一挑，很干脆的说道。 “3万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书记，别跟他们废话，揍他们一顿他们就老实了！” 丁老头的话声一落，马军营这边的村民顿时炸了锅一般，纷纷拎着手中的棍棒，就要准备动手。 3万块钱的药价显然元元超乎了许多村民的预想，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价，就算现如今马军营村有了钱，但也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讹诈的价码。 大兴周边的村民个个民风彪悍，村落之间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眼见事情谈不拢，双方就准备动手开干。 而站在人群后面的段云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其实在他看来，引发这次矛盾的主要根源就是两个村子贫富悬殊太大了。 从两边村民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新添堡的村民是真的穷，虽然六七十年代的人们衣服普遍是有补丁的，甚至以此为荣，但如今已经是83年了，还穿不上一件像样的衣服，就说明这个村子已经穷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新添堡村的村民眼见昔日和他们一样穷苦的马军营村民如今成立了塑料厂，都有了工作，日子越过越富裕，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和嫉妒日积月累，总会有一天爆发，至于这姓丁的老头说毒死他们村两头羊的事情，其实也只是个由头而已，刚才那句话彻底的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他们就是来要钱的。 “我说老丁啊，你这就过分了吧，张口就要3万块钱，亏你还有脸说的出口，你们村的羊是拿金子做的？两只羊就值3万块钱？”许富贵强压的怒火说道。 3万块钱对于如今的村办塑料厂而言是拿得出来的，但许富贵也不是任人蹂躏的软柿子，况且这塑料厂是厂村办企业，任何一笔巨额资金的动用，都需要村委会开会讨论才能通过，许富贵一个人是没法直接做主的，所以面对新丁老头的开价，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反正你把我们村的羊毒死了，还搞得我们有地不能种，人也生病了，今天你要是不拿出这3万块钱，咱们就没完！”姓丁老头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反正你没证据就不能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这钱我肯定是不会掏的”许富贵毫不示弱的说道。 “那意思就是没理可讲了？”姓丁的老头面色一寒，随即对身后的村民挥手说道：“都给我上，把他们这个塑料厂给我砸了！” “我看谁敢动！”许富贵怒喝了一声。 这个塑料厂关系到全村几百号人的生计，许富贵肯定是要保住这个厂子的。 和城里人不同，大兴当地的这些村民除非遇到人命关天的事情，否则都是通过私了的，谁家出了事儿，村长书记出面协调解决，根本不用经公。 两个村以前在过去的时候，也经常发生各种摩擦，对于打群架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但总的来说两个村子的村民打架都不会下死手，一般两边打伤几个也就差不多了。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站在人群后面的段云不经意间看到了新添堡村村民那边有人在腰间挂着柴刀和斧头，感觉的价值是明显要来拼命的…… 段云是个不喜欢出头的人，但这次却不一样，因为他和马军营村的利益牵扯比较大，一方面他是厂办塑料厂的股东，另外一方面段云这两个徒弟都是许书记的儿子，而且他厂里的保卫科的人都是从马军营这边招来的，将来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心腹和骨干，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惨剧发生。 “都别动手！”只是犹豫了片刻，段云就走到人群前面，对两边人大声说道。 “段师傅，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到一边先躲着就行了。”许富贵转头对段云说道。 “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段云走上前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站在丁老头后面的一个青年指着段云骂道。 “你们要是想拿到钱，就必须听我的！”段云面色平静的对那个丁老头说的。 “扯淡，你谁呀？”那个青年显然不相信段云的话，抡起棍子就要冲过去。 “都别动！”姓丁的老头此时突然拦住了身后的村民，仔细打量了段云一番后，问道：“你哪位？”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段云穿着一身笔挺的高档毛呢中山装，口袋中还插着一根钢笔，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脚下的皮鞋更是熠熠生辉，俨然就是一副城里干部的打扮，这和周围的村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让这姓丁的老头有些摸不清他的来路。 “段师傅……”许富贵面带优色的对段云说道。 “这事我来解决，你就不用管了。”段云对许富贵安顿了一句，随即转头看了下那个姓丁的老头，对他说道：“这位大爷，咱们能私下谈一谈？” “你到底是谁？”姓丁的老头问道。 “我叫段云，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段云微笑的说道。 “你……你就是那个大学生！？”姓丁的老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惊讶的问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解决纠纷 姓丁的老头名叫丁满胜，是新添堡村的村支书。 以前新添堡和马军营两个村子都相当的穷困，老大不笑老二，农副产品廉价，加上大兴当地天气少雨干旱，所以土里刨食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最好的年景也就是维持一个温饱，过年能添件新衣而已。 但是从去年开始，林村马军营仿佛一夜之间就富了起来，开办了塑料厂之后，整个村子都忙碌的四处收购废品塑料，作坊的烟囱冒出的黑烟隔着几里外都能看见，而到了过年的时候，马军营村这边的富裕更显露无疑，大年三十的夜晚，鞭炮彻夜响个不停，而且过年的时候，大人小孩老人人人都是一身光鲜的新衣服新鞋，而他们村子过年有的家里甚至连饺子里都没有多少肉馅，这让身为新添堡村支书的丁满胜内心五味杂陈。 人不怕穷，就怕不公。 过去六七十年代，虽然大家都很穷，但心里却很平衡，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可攀比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村子以前一直相处的非常融洽，而同样作为村支书，丁满胜和许富贵俩人私交非常的好，偶尔还会串门下棋，打扑克什么的，两个村的有什么摩擦，基本上两个当支书的坐下来面对面谈上一会儿就能拍板解决。 但现在，眼见马军营村这边富的流油，家家有工作，人人买上了自行车，甚至有的家里还配上了电视，新添堡这边的村民个个都是眼红的冒血，心理严重失衡。 而正是因为这种失衡，导致现如今两个村子的村民因为一点口角和小摩擦都能大打出手，而这次新添堡村喝河水死了两只羊，更是成为了这种矛盾激化的导火点，出现了今天的情况。 原本两边已经要开始动手了，但段云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要当双方的调解人，事情一下又起了变化。 一般来说，能当两个村子的调节人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么是县乡政府的干部，要么是周边十里八村德高望重的老人，段云如此年轻，按理来说是没资格当什么调节人的。 但段云这个国家干部的身份帮了他，这二年村里人对国家干部内心还是比较敬畏的，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国家干部就代表着党，党领导人民是这些淳朴农民根深蒂固的思想。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之前的时候丁满胜就已经打听过，如今马军营村能创办塑料厂，据说靠的全是一个名叫段云的大学生，这个段云目前还是红星齿轮厂的工程师，是个有技术有头脑的能人，正是因为马军营村遇见了这么一个能人，他们今天才能变得这么富裕。 丁满胜有时候暗自叹息自己村子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一位能人，否则的话，他们村里的人也是有手有脚，论头脑论勤快都不比马军营这边的人差，怎么说也不会这么穷。 所以当眼下丁满胜得知这个这个穿着光鲜的年轻人就是段云后，立刻就让手下的村民停手，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丁书记，别听这小子，他跟那个姓许的是一伙的……”旁边有个青年对丁满胜说道。 “闭嘴！”丁满胜呵斥了那个年轻人一句，转头对段云说道：“工作证呢？我看看！” 这年头工作证就相当于身份证，丁满胜还不敢相信他就是段云。 “看吧。”段云也没犹豫，掏出工作证递给了丁满胜。 地面上拿起段云递来的证件看了一眼后，比对了一下照片和真人，然后用双手将工作证还给了段云。 “这位大爷怎么称呼？”段云将工作证收回口袋后，对丁满胜问道。 “我叫丁马胜，是新添堡村的书记。” “啊，丁书记您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小伙子，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你也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我们今天找他们那是有原因的……”丁满胜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那你们想不想要钱？想要钱的话就要跟我谈。”段云说道。 “你能做得了主？” “看见村口停的那辆212吉普车没有？那就是我的车，另外这个厂子当初也有我的一部分股份，你说我能不能做到这个主？”段云用手指的指村口说道。 “行，跟你谈也行”顶板上看到对面段云旁边的许富贵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了，于是示意和段云到旁边私下谈谈。 “段师傅……”许富贵看到段云要离开，面带忧色的说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做件事交到我身上。”段云微笑着拍了拍许福贵的肩膀，然后和丁满胜走到了旁边无人的空地上。 “段经理，这么说吧，他们村里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把我们这里的环境闹得这么差，水不能喝，地不能种，空气中天天一股的臭味，你说这还让人活吗？”丁满胜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管他们村要3万块钱，已经算是够少的了，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来我们村里人多少得病的，都是让他们村这个塑料厂搞的，光是医药费就花了老鼻子钱了，他们挣钱也不能不管我们村的死活吧？” 丁满胜对段云还是相当客气的，一方面是出于对国家干部的敬畏，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段云并不是马军营村人，而且这还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丁满胜也不敢跟他硬吼。 “关于他们村塑料厂污染的事情，其实之前我也给他们提过意见，还画好了图纸，让他们建立蓄水池和盖个高一点的烟筒，这件事回头我就让他们办去，以后污染河水和空气的事情，保证不再出现……”段云正色对丁满胜说道。 其实段云之前给过许富贵蓄水图以及空气处理系统的图纸，但许富贵一直没当回事儿，毕竟造蓄水池盖烟囱是需要花很多钱的，当初塑料厂刚起步，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是拖着。 “可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如果你以后不来新添堡村这边闹事，我可以给你们村里的人找工作。” “找工作？你这是说真的！？”丁满胜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第五百四十九章 白纸黑字 对丁满胜这些农民而言，能在城里上班，那简直就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谁家要是在城里早上的工作，哪怕是合同工，那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而且在村里人人羡慕的事情。 倘若说找工作的事情在别人口中说出来，丁满胜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段云不一样，他是国家干部，还是大集体的经理，所以他说招工是肯定能办成的。 而且丁满胜也看出来，他管马军营村要钱，肯定是要不出来的，搞不好两个村的大打出手后会闹出人命来，这样的话事情就没法收场了，所以段云提出要给他们安排工作，丁满胜自然是能接受的。 “没错，如果你以后不来马军营这边闹事，我可以帮你们村里解决一下工作问题。”段云点头说道。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能把我们村的那些娃找到工作，我这辈子不来马军营村都行！”丁满胜很干脆的说道。 听到段云是真要帮他们从而解决工作问题，丁满胜心头狂喜。 此时他的心里正在飞快的盘算着，要知道，目前他们村子里有有80多户，将近300多号人，除去年龄太大的老人还有尚在学习中的孩子外，村里还有将近100多的青壮劳动力，而今天来到马军营村这边的人，基本上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主要劳动力了。 假如段云能给他们村解决个10户8户的年轻人的工作问题，那无疑会缓解一些村里的贫困问题，而且丁满胜还有他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他家里还有4个儿子，除了一个当兵在外的，剩下的三个人都没工作，如果这次他儿子能到段云的厂里上班，那丁满胜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不过说清楚啊，你最少得帮我们村解决8个……啊不！10个工作指标！不然的话今天我们必须把他们村这个塑料厂给砸了！”丁满胜眉头一挑对多少人说到。 丁满胜这番话明显带着几分咋呼，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好处要的少了，他也没法跟村民那边交代。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他自然能看出这丁满胜的心思，于是对他问道：“那我问一下丁书记，你们村现在有多少人？” “81户，326人。”丁满胜回道。 “今天你们来的这些都是村里的主要劳动力吧？”段云用手一指后面的新添堡村民问道。 “没错，我们村能种地，干重活的都过来了。”丁满胜点头说道。 “这些人我全要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全要！？”丁满胜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他们村来了足足有将近100号人，这已经是他们村绝大部分的“精锐”了，段云张口就要把他们全部招进工厂，这让丁满胜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二年城里的厂子招工指标非常金贵，别说正式工，就算是临时工，那也是非常难找的，想在城里工厂当个临时工，那也必须是有关系才行，一般的农民是进不了厂子的。 而段云一次就要招这么多工人，所以让丁满胜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第一，我这次招的是临时工，如果干的不好，我随时可以开除他，第二，我是准备年底的时候招工，而且工人进场之前必须要经过培训，我会给你们找老师，所有人都要认真学习，最后我要进行考试，考试不合格的直接淘汰，你们能接受吗？”段云正色对丁满胜说道。 “没问题！”丁满胜很干脆的应道。 丁满胜也知道，农村户口想到城里工厂当正式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进厂子当临时工。 另外段云说年底才招人这一点丁满胜也能接受，毕竟现在已经是9月中旬了，再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这点时间他们还是等的起来。 “另外我们这些招工女工也要，如果厂子发展好了，将来可能还要继续从你们村招工，咱们可以长期合作。”段云说道。 “女工也招？那太好了！”丁满胜闻言一喜，又问道：“那工钱……” “工钱方面咱们可以慢慢谈，我还要根据工人的表现来定工资，但一旦录用，我可以保证不比我们齿轮厂的那些临时工的工资低！”段云说道。 段云刚开始肯定不会给他们发和总厂正式工一样的高工资的，他要给自己这边留点空间，而且私企和国企的管理以及酬劳方面都是不同的，段云还需要慎重斟酌考虑。 “那就成！”听到这里，丁满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 “行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领着你们的人撤了吧。”段云说道。 “那个……我说段经理啊，咱们能不能先写份字据？我可不是不相信你啊，主要是为了让我和村里的人有个交代，白纸黑字写上，这样咱们都踏实……”丁满胜嘿嘿笑着对段云说道。 丁满胜还是人老成精的，他现在已经知道段云的工作单位，写下字据后，将来如果段云没有搭理他们，他还可以拿了这份字据来找他，而且正如他说的那样，回头也好和村民有个交代。 “行！”段云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那就请段经理到我们村一趟，咱们写个字句按个手印，这事就算定下了，以后我们也不来马军营村这边闹事了。”丁满胜陪笑着说道。 “行，我到你们村里正好转一转。”段云点了点头。 “我这就把人带过去。”心满意足的丁满胜转头的走上了人群。 眼见段云和丁满胜重新走了回来，聚集在作坊口的村民都纷纷看上了俩人。 “丁书记，我看不用跟这帮家伙废话了，咱们直接把他们的塑料厂给砸了！”眼见丁满胜走了过来，一个手里拎着棍子的青年对他说道。 “啪！”丁满胜抬手就给了那青年后脑勺一巴掌，嘴里叨叨的着：“一天到晚就是打打打，你当你是关云长啊？” 随即丁满胜又对他这边的村民说道：“行了，没事了，都回村！” 第五百五十章 用工考核 段云和许富贵交代了两句后，跟着丁满胜来到了他们的村子。 相比马军营村现在的情况，新田堡这边确实非常的穷困破败，除了村委会是砖瓦房之外，其他的房屋都是用泥砖垒成的，很多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一眼看去甚至有随时坍塌的危险。 其实这年头北方农村普遍都不富裕，由于气候问题，这里的庄稼只能种土豆玉米之类的农作物，赶上旱季长时间不下雨，一年能不能保证温饱都是个问题。 大兴虽然是全国知名的煤都，但实际上矿产大部分都归回国家所有，本地人除了矿务局那边，其他地方根本沾不上煤的光，所以在经济发展上严重不均衡，有钱的人很多，挣扎在赤贫线上的人也很多。 在丁满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村委会，丁满胜亲自给段云拿来了搪瓷茶杯，然后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小包层层包裹的茶叶，抓了一点放进去，给段云冲了一杯茶。 “段经理喝茶！”丁满胜面色恭敬地将茶杯递给了段云。 现如今段云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个财神爷，倘若段云真的能解决他们全村100多号人的就业问题，那他们村子可算是彻底翻了身，所以丁满胜恨不得把段云当祖宗供起来。 “拿纸和笔来。”段云根本没碰那杯茶水，示意丁满胜将纸和笔拿过来。 “哎！”丁满胜应了一声，立刻就从自己办公桌上取来信纸和自己的钢笔。 随后段云将刚才俩人商定好的协议内容写在了这张纸上，然后递给丁满胜，让他看看是否满意。 “不愧是大学生啊，这字儿写的真好。”看着协议上的内容，丁满胜忍不住赞了一句，接着说道：“段经理，能不能后面加一句，把期限写清楚了，是到阳历年年底还是阴历年年底。” 丁满胜自然是希望段云能在，阳历年12月31号为期限，这样他们村今年过年的话，还能多干一两个月的活，赚点钱过年。 “那就今年的12月31号吧。”段云拿过那张协议又添了一句，将期限加了上去。 随后俩人对协议确定无误后，丁满胜拿出了红泥，俩人在上面都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合同签订完毕之后，丁满胜大喜，脸上的皱纹瞬间都舒展了开来，对段云说道：“那段经理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顿饭吧，我杀只鸡……” “吃饭就算了，过两天我还要过来一趟，你让村民准备一下，我到时候会对他们进行考核，主要是文化知识方面的，如果合格的话，就先把人定下来。”段云正色对丁满胜说道。 “行，我回头就让他们准备一下。”丁满胜点头说道。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我送你！”丁满胜披上衣服，将段云送出了村委会。 出了村口后，段云直接回到了马军营村。 而此时许富贵和其他几名村民正焦急的站在村口，眼见断云平安无事的从新添堡村回来后，这才面色一松，快步迎了上来。 “段师傅，我还担心你会被他们这帮家伙给扣起来，正准备召集人去他们村要人呢。”许富贵上前握着段云的手说道。 “没事儿的。他们又不是土匪，我跟他们又没仇，怎么可能会把我扣起来。”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对许富贵说道：“许书记，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有些事情我得交代给你。” “段师傅你说！” “刚才我去新添堡村走了一圈，发现那里气味确实有点儿难闻，咱们塑料厂的烟全都飘到那地方了，另外这十里河的河水也太脏了，之前我给你们画了一张污水沉淀池的设计图，你们也没刚回事啊……”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额……”许富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堪，随即对段云说道：“当时我们厂子刚办起来，那会儿不是没钱么……” “那现在你们厂有钱了吧？” “有了有了！回头我就把那个沉淀池建起来，另外盖个烟筒，让烟排的远一点。”许富贵连连点头说道。 “许书记，以前村里穷，没钱盖烟囱和蓄水池，但现在有钱了，该花的地方还是要花一些的，好歹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就算你们这辈子人能受得了，那也得为子孙考虑啊，万一你们村里的人得个病，中个毒什么的，遭罪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么？”段云说道。 “段经理说的对，这事儿就是我们欠考虑，亡羊补牢还来得及。”许富贵连声说道。 其实目前马军营村的塑料厂已经过了最艰难的起步阶段，家底儿厚实的很多，也用不着刚开始那样野蛮发展了，可以考虑更长远的一些东西了。 另外许富贵对段云可谓是言听计从的，他知道自己在文化程度和眼见上段云比他要强的多，所以段云的安排他是肯定会听的。 “那我过段时间再过来看看，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让大军和二虎给我带话就行。”段云说道。 “行，那段师傅晚上在这吃饭吧。”许福贵说的。 “不用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段云婉言谢绝了许福贵的邀请，转身就要离开。 许富贵见状，也一直将段云送到了村口上了车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村子后，段云心情还是很舒畅的。 今天倘若不是新添堡村村民来这里闹事，段云想解决自己厂子的用工问题，还要费一些周折。 现如今厂子的用工问题解决了，段云还需要找几个懂电子技术的人才帮他购买设备以及培训员工。 目前李菜头已经答应他去找他们厂的工程师帮忙了，但这件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段云还需要等上几天时间。 除此之外，段云想办厂，也必须在市政府那边找一些熟人，力争年底之前把建厂所需的手续全部办下来。 段云的同学有在民政局和派出所工作的，之前给曹东办理个体营业执照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市政府管事的人，不过在段云看来，如果段云想在大兴办厂的话，光靠他认识的这些熟人未必能办成，他还需要找更大的靠山。 第五百五十一章 工业软件 段云其实一直想让瑞阳帮忙办这件事情，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能量，让段云在大兴办厂。 之前两人是有约定的，倘若段云的新产品能在全国质量评比中获奖的话，那么瑞阳可以帮段云办一件私人的事情。 不过尽管段云对自己厂子的新产品有信心，但参加这种国家自然的评比，影响评比的因素很多，所以段云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获奖。 段云还需要等待这次全国质量评选的结果，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寻找各路的人才。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继续研究他的那台电脑。 几天下来，段云已经能够稍微熟练地使用这台电脑了，虽然依旧有些不太适应用键盘操作光标移动绘图，但花多一点时间还是能够搞定的。 通过电脑上的cad，段云已经开始设计起了车载收音机。 这种原始的cad软件是偏向于建筑的，而在后世的cad软件则有机械方面的mdt版本和电器方面的ace版本，目前这种cad只能简单的绘制出电路图形，但如果想通过电脑测试电路板的功效，段云还需要编撰更多的程序代码，不断的丰富这套软件的电气设计功能。 这绝对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工作，不过段云的软件完善工作一旦完成，他将来设计电路的效率就会变得事倍功半。 除了自己编写代码程序，段云也开始密切关注国内程序员在这方面的成果。 之前段云在厦门购买电脑的时候和那个销售副经理交谈后得知，国内是有软件协会的，北京那边是总部，那个副经理还给段银留下了北京软件协会的地址和邮政编码。 段云按照那个副经理给的地址移动编码以及相关协会的资料，给北京那边的《软件》协会寄去了15块钱的会费。 六块钱是软件协会一个季度的会费，其中包括第1次入会的会费以及三个月《软件》内部杂志的印刷费。 这二年寄钱一般都是通过邮局汇过去，但段云嫌麻烦，就直接8分钱一张邮票，将钱塞到信封里，寄到了北京。 目前北京那边还没有消息回过来，不过在段云看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其实在80年代的时候，虽然电脑pc机刚刚面世没几年，但在国内已经有人开始开发汉化软件了。 这里面最有名的就是王永明在1983年发明创立的王码五笔字型，在1983年后，王永民以15年的时间普及推广，使之覆盖了国内90%以上的用户。 另外80年代也是国内电脑软件的一个发展黄金时期，各种国产汉化软件纷纷推出，诸如联想，北大方正这样后世非常有影响力的计算机企业也正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其实国人一直以来对工业软件方面都不重视，认为他只是it的产物，和其他管理软件甚至互联网一起发展的，但实际上工业软件本质上是工业品，它是工业化长期积累和工业知识与诀窍结晶是工业进程的不可或缺的伴生物。 优秀的工业软件能让尖端产品的开发事倍功半，后世的时候，西门子，ge，施耐德等工业巨头都在拼命购买工业软件，研发先进的工业软件已经成为国际顶尖公司关乎生存的战略项目，而在后市最大的软件公司，不是微软，不是谷歌，不是苹果这些互联网公司，而是美国最大的军火商洛克希德公司。 段云将来开发新产品的时候，一方面要注重设备原材料等硬件产品，另外一方面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或者通过与国内知名院校合作的方式，开发工业设计软件，这对段云将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也是他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段云明白，将来就是互联网高科技的时代，想做出世界领先的工业产品，就必须要有领先世界的工业软件。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段云只能依靠自己的技术先做出一套暂时可以使用的工业设计软件，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会和一些研究所和科研院校搞合作，共同开发新型的工业设计软件。 周五早晨，段云先到单位安排好工作后，就开车前往了市区的红旗广场百货大楼。 之前段云已经和李菜头约定好今天见面，所以当段云开车来到百货大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大楼门口台阶上站着的李菜头。 “段哥来了！”看见段云后，李菜头第一时间迎上来。 “怎么样？联系到你们厂那个老工程师没有？”段云掏出一根烟递给李菜头后问道。 “大哥，那老家伙实在太不识抬举了。”李菜头闻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老家伙简直是读书读的太多，把脑袋读傻了，我说我请他吃饭，他死活不愿意，然后我就说，段哥你想请他出来帮个忙，肯定比厂里赚的要多得多，结果他老头说了句厂里的技术都是国家的，他没兴趣给私人企业帮忙，还说你们这就是走资派，要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想见见他了。” “可问题是这老家伙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来呀。”李菜头无奈道。 “这样吧……”段云拉开了自己手中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英文的书籍，递给李菜头后说道：“你把这本书给你们秦总工程师，你跟他说，这是美国电子工程师约翰托克撰写的《微电子技术》，是我出国的时候买的，这本书送给他，就当是交个朋友，另外你告诉他我这里还有其他关于电子技术方面的外国书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外国书？”李菜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对段云说道：“行，那我回头就把书给他，可问题是就凭这一本书，能把他请出来吗？” “如果他不想做个井底之蛙的话，那他肯定会找我见面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五百五十二章 赠书 段云的这本书是从德国买来的，这本美国工程师撰写的《微电子技术》在如今这个年代，算是比较前卫的东西，上面有很多经典设计的图纸，很多都是欧美七八十年代的主流微电子产品。 其实这本书从学习的角度来说，对段云用处不大，毕竟段云在后世是电子工程学博士，而这本书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在段云看来已经落伍过时了，他当初买这本书主要就是为了了解当前国际主流微电子产品发展的情况，从而为将来自己电子厂的布局和发展做一个参考。 段元再将这本书送给那个电子二厂的秦总工之前，已经在书上做了很多的标注，由于书籍是英文的，许多工业英语词汇是从英汉字典中找不到的，段云特别做了一些标记，但没有全部都标记完，倘若这个秦总工确实是对电子这方面非常感兴趣的话，应该会和段云见面请教的。 将这本书交给李菜头后，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段云这才开车离开了。 紧接着，段云又来到了四牌楼那边的店铺中。 到了店铺后，段云马上召集曹东，崔林他们开了个小会，安排他们这段时间做出一批低音炮音箱的样品，要高质量高水平高配置，段云准备10月中旬带的这批音箱去广交会参展。 其实段云音箱质量方面是没有问题的，主要是音箱外形和款式要做一些创新。 之前段云音箱的外壳全部都是由井师傅和他的几个徒弟做出来的，全部用的是原木刷的亮漆，保持木质音箱的原汁原味。 不过段云的想法就是这次他带了音箱参加广交会，除了原汁原味的木质音箱外，段云还希望音箱的外形能做得更有科技感和金属质感，颜色上也要有更多的选择，除了经典的黑白，也可以添加一些蓝红黄的色调，这样更符合当代年轻人的审美。 段云这次让曹东等人集思广益，设计出样式更好的音响外形了，一旦采纳将予以奖励。 另外段云凭着前世的记忆，这段时间也会绘制出一些音箱外形图纸，他本人比较喜欢那种金属质感非常强的影响，所以打算回头到厂里制作出一批金属铭牌，到中学找个教美术的老师让他绘制一些苍鹰虎头或者骷髅头这样的图案，镶嵌在音箱上面，这样看起来更有前卫的感觉。 段云现在已经将主要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作坊这边，他必须要赶在年底之前开发出一些新产品低音炮音响，另外办理建厂许可以及招工的事情也在同步推进中。 而就在段云忙于为创办电子厂而着手准备的时候，瑞阳已经带着段云和市局下属其他厂子的产品来到了北京。 这已经是他回到北京的第3天了，这三天来，瑞阳在北京拜访了很多老领导，这些老领导基本上都是他父亲生前的战友和同事，父亲去世之后，瑞阳和这些老领导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每次过年回到京城的时候，都会主动挨个上门拜访。 9月的京城秋风飒爽，忙碌了几天的瑞阳终于可以回到家里休息几天，尽尽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瑞阳家就在京城二环边上的一处四合院中，这套四合院是他父亲留下的，父亲去世后，瑞阳将这个四合院重新整修了一番，成了他目前的家。 由于瑞阳常年不在家，家中只有他的妻子照顾他的两个孩子，院落不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中还种着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的躺椅，是瑞阳最喜欢呆的地方，夏天的时候躺在摇椅上，摇着折扇，吃着西瓜，那是他人生难得惬意的时光。 瑞阳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妻子周琪是北京一所大学的讲师，是瑞阳的大学同学，年轻的时候就素有才女之称，追求者众多，但最终还是瑞阳近水楼台，凭借着英俊的长相以及双方父母家的关系，最终娶得美人归。 妻子聪慧漂亮，儿子和女儿也都很争气，有这样一个美满的家庭，这让瑞阳感到非常的满足。 但瑞阳的身上始终是背负着很大的压力的，在他眼中，事业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的家庭很特殊，父亲也曾经担任过重要领导职位，位高权重，身份敏感。 只可惜父亲去世的早，他那个时候还只是刚上小学，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政治遗产，娶到周琪之后，有了大靠山瑞阳的仕途开始一片光明。 但年轻时一路走得顺风顺水的瑞阳，不甘心一辈子只是当一个背靠大树的庸才，他自尊心很强，总是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华闯出一片天地来，或许永远无法企及生前父亲和自己现在岳父的地位高度，但起码也要摆脱“周家女婿”这个人们对他最常用的称呼。 京城知名的有能力有背景的“二代”很多，就算有自己老岳父的支持，瑞阳感觉它在京都发展的空间也不大，凭关系上位的人可以上位的很轻松，但地基却不那么踏实，一旦靠山失去势或下台，就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反倒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人，有深厚的资历和政绩，基础打的牢靠，才能经得起风雨的吹打。 正是抱有这样的思想，瑞阳才离开了看起来安逸而前途光明的京都，来到了这个以能源著称的大兴市，想以这里为跳板，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但现在看来，瑞阳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尽管他可以越级直接去和部里领导商谈各种事情，也可以轻松的从省局那边要到各种他想要的资源，但错就错在他当初选错了任职的地方，大兴是全国知名的煤都，工业品类虽然有基础，但站在国家战略高度上，大兴只有煤就够了，至于大兴本地的工业发展，没人会去重视，从市级到省级到部里都是如此，另外从国家政策地理位置上，大兴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所以瑞阳身为大兴市轻工局的局长，他想以此为跳板更上一层楼，需要有非常亮眼的成绩才行…… 第五百五十三章 家有儿女 瑞阳在京都办事的这几天，正好可以尽尽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早已没有了新婚时的激情，这个家留给瑞阳的就只剩下温暖和安逸。 似乎是感觉长时间不在家对妻子有些愧疚，瑞阳在京城的这几天，天天都会早上回家，到市场上买好菜肉，亲自下厨给家人做饭。 妻子的贤惠让瑞阳一直都感觉他是个幸运的人，无论自己想做什么，周琪都会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一个人操劳家务，辅导孩子作业，没有半句怨言。 如今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瑞阳内心是非常欣慰的，儿子现如今在北大附中上高中，女儿则刚上初二，两人的学习都非常好，尤其是自己的小女儿瑞雪，小学的时候就跳过一级，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参加过两届全市的中小学奥数大赛，都获得了冠军，一直都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神童”。 不过瑞雪对“神童”两个字却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自己算不上什么神童，只有那个13岁就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的宁铂，才是真正的神童。 瑞阳想趁着在家的几天给两个孩子辅导一下作业，但他很快发现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卧室旁边的书房中，是12岁的瑞雪和哥哥平时写作业，看书的地方，书房不大，四面儿都是木质的橱柜，这些都是早年瑞阳布置的，他本人也是个很喜欢看书的人，所以家里的书很多。 今天是周日，儿子一大早就和同学约好到外面逛街去了，妻子也出去买菜了，只有瑞雪一个人在书房中。 “爸。”看到父亲走入书房后，瑞雪转头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瑞雪在相貌上明显更像母亲，12岁的女孩还没有长开，但从瑞雪的眉眼中明显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继承了母亲那种冰雪聪明的灵气，双瞳清澈有神，还带来了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英气，头脑反应很快，谈吐也很有逻辑性，有的几分这个岁数的孩子不具备的成熟感 “写什么呢？”瑞阳看到女儿瑞雪正站在书桌旁用毛笔写的什么东西，于是随口问道。 “没事可干，练练书法。”瑞雪随口回道。 “我看看。”瑞阳饶有兴趣地走到了桌前。 而当瑞徐阳看到女儿写的毛笔字后，顿时眼前一亮。 瑞雪的书法谈不上高明，但却有一种飘逸的柔美感，笔墨流畅自如，有几分随意和酣畅流离，业余书法爱好者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而瑞雪写的这首诗也很特别，让瑞阳不由自主的念了起来：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是……什么诗？” “这是《红楼梦》里面的一首诗，我觉得挺好，就随手写了下来。”瑞雪微笑着对父亲说道。 “看来你平时还挺喜欢看《红楼梦》啊。”瑞阳点头说道。 “红楼梦写的很好，感觉更像是旧社会的人文百科，只是我不喜欢红楼梦里的男女主角，什么事都不努力主动争取，只会自哀自怨，看着感觉挺憋屈的。”瑞雪说道。 “呵呵，有道理。”瑞阳闻言笑了笑。 相比于瑞雪，自己的儿子瑞河则多少显得有些平庸，其实瑞和也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儿，无论是性格还是学习成绩上都很好，只是远没有妹妹瑞雪这般早熟聪慧而已。 瑞阳又转头看一下周围的书架，发现书架上已经摆满了很多的书，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庄子的《庄子》，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另外还有一些翻译的外国名著，《哈姆雷特》《悲惨世界》这些书页面老旧，显然是经常翻动的。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突然船来了汽车引擎的声响，随后大门外走来了一个老者。 “爸！”隔着窗户看到这个老者正是自己的老丈人，而自己的妻子跟在后面后，瑞阳快步迎了出去，亲热的招呼的。 今天是星期天，所以瑞阳想邀请自己的老丈人来家里吃饭，顺便看看他的外甥和外甥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块吃顿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爸，你坐，我给您倒茶去。”瑞阳将老岳父请进屋子后，示意他坐下。 “我来给老爷倒茶。”瑞雪这个时候接了一句，笑盈盈的走到旁边拿起了暖壶。 “这丫头……”老者看向瑞雪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总归是隔辈亲，虽然老者一向对瑞阳严厉，但对他的外甥女儿瑞雪，则一直都是相当的宠爱。 “姥爷喝茶。”瑞雪将倒好的茶水轻轻的放在了老者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嗯。”老者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瑞雪说道：“小雪，我跟你爸谈点事情……” “那我帮我妈洗菜去了。”瑞雪闻言乖巧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了。 “爸，您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瑞阳关切的对老者问道。 “就那样吧。”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瑞阳说道：“这次打算在家里待几天？” “后天我就要回去了，市局那边的事情还很多，我不能一直待在京城。”瑞阳回道。 “去你爸那几个老同事家转过了没有？”老者问道。 “去过了，我给他们送了点大兴的土特产，他们也都挺高兴的。” “嗯。”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又对瑞阳说道：“你最近到部里跑的挺勤啊……” “主要是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们大兴市轻工局下属有几个厂子的产品参加全国质量评比，我送参展的产品样品过来，顺便了解一下部里目前的情况以及新政策。”瑞阳说道。 “我听说你还专门找了这次全国质量评比专家组的负责人？”老者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瑞阳点了点头。 “你这么做是犯了大忌，你明白吗？”老者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爸，我就是和他们认识一下……”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就和你说一点，这全国质量评比的事情，可是从上到下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不论你找那些专家组负责人做什么，但只要你们见了面被人看到了，事情就不好说了。”老者皱起眉头，接着说道：“这种国家级别的质量评比，可不是你们市里的那种小打小闹的评奖，关乎到很多人的利益，哪怕是找人带话，也不要亲自露面，你不应该在这么敏感的事情上犯错误，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第五百五十四章 捷径 “爸您说的对，有些事情确实是我欠考虑了。”瑞阳闻言点头说道。 “你是个有能力也很上进心的人，但有时候力气用错了地方……”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说你这半年来没少到省局去跑，争取来的大部分资金和设备都给了你们当地一个厂办大集体？” “是这样的，这个厂办大集体可不一般，他们的经理是个技术能人，之前还曾经协助德国专家给我们大兴汽车厂安装了新生产线，会外语，技术创新能力很强，是个相当难得的人才，所以我这次扶持他们厂子，就是为了能……”瑞阳解释道。 “你有什么打算我明白，但是大兴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能源城市，就算那种地方能藏龙卧虎，人才方面能跟咱们北京和上海比？这个人真的值得你把全部前途都压在他身上？”老者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就算那个小子真的有点本事，但就凭他们一个厂办大集体的实力，想和全国知名的重点企业竞争，你觉得他有多少胜算？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但咱们国家哪个知名的厂子不都是十几年几十年才厚积薄发，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你让他半年就想搞出点大动静来，真把他当成了孙猴子，能捅破这个天吗？” “爸，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大兴轻工局下属就这么几家勉强拿得出手的企业，而且大兴市政府对工业方面也不重视，虽然我能从省局和部里争取到一些资源，但这也都是有限的，如果平摊到各个企业上的话，根本就没有多少钱，所以我只能将大部分资源都投入到一个潜力大的企业里，以点带面，逐步将大兴市本地的工业搞起来……”瑞阳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样只是白费时间而已。”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你之前给你们大兴汽车厂引进生产线的事情是做了对的，国家花出去的外汇，短时间就看到了效率，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你只需要抓你们下属企业的生产效益即可，给他们多加点机器设备，提高产品产量，你在任期间下属企业效益上去了，就是大功一件，这对你未来的前途是很有好处的，也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是我感觉提高企业效益不是一件难事，但现在全国尤其是南方城市，发展速度很快，目前我们市的工业企业，靠吃老本儿确实还能维持上几年，但几年后随着全国其他城市产业的迅速转型升级，大兴这边的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势必会因为缺乏竞争力而遭到淘汰，单纯提高产量这种急功近利的方法肯定是不利于大兴工业的长远发展的，只有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保持企业在国内市场的竞争力，才能让大型的工业，长期平稳良性的循环……”瑞阳说道。 “你只考虑大兴当地工业的长远发展，但你就没考虑过自己吗？你一辈子只甘心在大兴当个轻工局的局长吗？”老者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 “我之前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管不了你几年了，我这身体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趁着别人现在还能给我这张老脸几分面子，你就应该找一条最合适的便捷之路，只要你们大兴当地的企业效益提上去了，部里这边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将来省局那边才是你要重点布局的平台……”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明白了。”瑞阳点了点头。 “我也只是说一说而已，人各有志，你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人这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你心里苦有压力，我也都明白，你如果非要按你的思路来也没什么的，最起码在其位谋其事，对得起国家，活个心安理得也好。”老者微微一笑，接着对瑞阳说道：“行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想去吧，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外孙女和外孙子，咱们工作方面的事情就谈到此为止。” “呵呵，爸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今天我下厨，你老人家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做这个我最拿手，您等着哈。”瑞阳面色一松，袖子撸起了袖子，起身走向了厨房…… …… 与此同时，在北京的一个机械动力研究所中，一群身着蓝色工作服，带着写有姓名编号胸牌的专家和工作人员正在对，从全国送来的机械产品，进行各种参数的检测。 在这个检验室中，总共有20多台专门用来测试汽车变速箱的专用仪器。 这次质量检验的项目非常多，从装配质量方面有轴身，中心高，侧吸，相间吸，接触斑点，清洁度以及外观等等。 而在综合性能方面的测试，则有空载运转，承载能力，寿命噪声，震动，温升和密封等项目。 负责这次全国质量评选的专家组，都是从各个部调来的相关方面的专家以及研究所的人员。 为了避免出现徇私舞弊的行为，这些专家来自好几个不同的部门，另外送检的产品全部抹去产品标识，只留下一个用来记录的编号，从外观上是无法判别产品的生产厂家的。 而在产品评比规则上，也采取的是百分制，每个检验项目都有相应的分数，打分的标准也非常严格，而且是经过三组专家三轮打分，考核制度非常严格。 说到底，这毕竟是一个国家级的质量评选活动，公平性至关重要，这也是树立公信力的关键所在。 “老李，这批设备检验完成了吗？”一个戴着高度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对正在打分的另外一个老专家问道。 “这一次总共16个批次，183种各型号汽车变速箱全部检验完成，分数我都已经记下来了……”那个老者说的，将手中的本夹递给了带高度眼镜的老者。 “很好。”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翻看了一下那份检测分数表后，目光顿时凝聚了下来，用手指着表格中的一栏对那老专家问道：“这112号分挺高啊，居然获得了91.5分，这好像是这次变速箱产品评选唯一一个过90分线的吧？” 第五百五十五章 评比结果 “是啊，这台变速箱表现的性能非常优异，总体各项参数都要比国产的其他变速箱略高一筹，往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表现如此优异的变速箱，应该是国内某个大厂的新产品。”那个老专家说道。 “新产品？”戴高度眼镜的老者顿时来了兴趣，随即问道：“这个编号112的汽车变速箱在哪里？我要亲自看看。” “就在前面的成品台上放的呢。”老专家用手一指前面放变速箱样品的平台。 下一刻，俩人一起走了过去。 “就是这台变速箱吗？”带高度眼镜的老者来到一个挂有112编号的变速箱前，用手指着说道。 “没错就是这台。”老专家点了点头。 “做外形……居然还是油量可见的设计，这个在国内还是第1次见啊。”戴高度眼镜老者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台汽车变速箱，而当他将变速箱翻起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变速箱外壳的边缘部分打着一串钢印，随即念道：“lt4j1……4档手动变速箱……可是lt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厂家的缩写吗？” “这个不太清楚，编号对应的厂家名册在陈副部长手里，评选结果没公布之前谁也不知道。”老专家摇头说道。 “嗯。”戴深度眼镜的老者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看来没有意外的话，这台变速箱应该就是金奖产品……” …… 段云这两天一直都在研究他的那台电脑，添加了一些代码程序之后，段云已经可以熟练地用电脑上的原始cad软件设计电路图了。 防盗版依然是段云设计车载收音机以及新型低音炮音响的重中之重。 一些原始简陋的防盗方法已经不适合段云的新产品开发了，为了设计技术上的门槛，段云加入了一些集成电路。 段云设计的这些电路并不需要一些什么昂贵的集成芯片，一些国际上卖的比较廉价的芯片，就可以用来做它的音箱设备。 至于购买芯片的渠道，段云这次不打算从高磊那里购买，而是打算从厦门远方集团公司购买。 上次段云去厦门远方公司和那个销售部经理聊天的时候得知，他们公司是可以代购芯片的，而且之前给出段云的报价表来看，价格并不算高，甚至比国产的芯片还要便宜很多，这也是让段云决定新产品大量使用集成电路的原因。 除了设计电路，段云这两天也到作坊那边跑的比较勤，综合了曹东崔林等人的设计意见之后，段云很快就设计出了两套低音炮音箱的外形图纸。 考虑到国人的审美情况，在外形上段云有两套方案，一套图纸主要以厚重平稳充满质感的传统外观为主，这种音箱适合放在家里，显得高大而大气。 段云的另外一套设计方案则是面向一些年轻人，设计的色彩变化多，充满当代流行因素的迷你袖珍小音箱，可以手提，也可以放在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上，时髦便携是段云设计的方向。 在设计这套音箱的外坠装饰上，段云还专门到长坂中学找了一位美术老师，让这位美术老师按照他的思路绘制图纸，为此段云也给了那个美术老师一笔不错的酬劳。 金属铭牌外饰上，段云就是采用铜片和不锈钢片按照图纸由人工敲打出来，由于图案比较复杂，有老鹰有骷髅头，以及枪花，这是一个手艺活，一般人干不了，所以段云在城区找了几个做金银首饰的匠人，谈好价钱后从他们那里定做。 段云其实并不擅长于外观设计的工作，但他却明白民用品不比机械产品只要皮实耐用就行，民用品美观是非常重要的，也是给顾客的第一印象，所以在产品外形制作和包装上，段云是必须要花一番心思的。 纵观目前国内市场的电器以及其他电子产品设备，基本上都不怎么注重外观和包装，只要质量可靠就行了，以至于这个年代的很多电器产品外观都非常粗糙土气。 周日上午10:30，段云开车来到了城区西门外红旗广场，按照约定，今天他将会和李菜头见面。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段云就远远的看到了李菜头骑的摩托车向他驶来，而在他摩托车后面还带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 “段经理！”李菜头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段云，下车后立刻快步对段云招呼道。 而车后面那个老者也跟着走了过来了。 “这位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位你们厂的秦总工程师吧？”段云对李菜头问道。 “是啊，他就是我们厂的技术大拿秦总工程师。”李菜头微笑着介绍道。 “秦总工您好！”段云闻言，立刻笑容满面的上前和这个白发老者握手。 “啊，你好！”被称作秦总工的这个老者，多少显得有些局促，轻轻地和段云握了握手后，说道：“非常感谢你送给我的那本微电子技术书，咱们两个以前素不相识，我看这本书也挺贵的，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所以我想买下这本书，钱我都带来了……” 秦总工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秦总工，我都说了那本书是送给你的，你还给我什么钱啊。”段云见状笑着说着。 “那可不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拿你东西的。”秦总工脑袋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非要给段云钱。 “行啊，既然秦总工您非要给我那本儿书钱的话，那就给我18德国马克就行了，这是我用外汇买回来的，收您的外汇也算合理吧，要不您干脆把书还给我。”段云看出这老头的脾气有点倔，于是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果然，听段云这么一说，这秦总工顿时愣住了。 “呵呵，和您开个玩笑而已，我送出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再要回来的习惯。”段云笑了笑，接着对秦总工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如果您真的想报答我，那就和我一起吃顿午饭如何？想吃什么你点，我来请客。” “吃饭？”秦总工闻言一愣。 “对，只要秦总工您答应和我一起吃顿饭，以后我还会送您这种技术工具书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那个……行。”秦总工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同行 这姓秦的电子厂总工虽然不想参加这种应酬，但那本书的诱惑对他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之前在书上也看到了段云在上面的标注，那些英文标注都非常的专业，大部分是连他也看不懂的，所以答应段云请他吃饭也是为了询问一些技术上的事情。 随后段云让这个秦总工坐上了自己的车，连同李菜头一起前往了城里的一家国营饭店。 在车上段云又和这个秦总工聊了两句，从中得知，他本名叫秦海，今年50多岁，老婆很早就过世了，家里有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成家，平时没事干的时候，只喜欢在家里看书。 从和这秦海的谈话中段云可以听出，老头似乎确实不善言辞，也不大喜欢和陌生人聊太多事情，但这却让段云越发的相信他确实是个技术能人。 因为事情明摆着的，不擅长交际的人一般在单位里面都混的不咋地，尤其是当场子高层领导的，个个都是善于人情世故的人精，而像秦海这样，平时很少与人交际，也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能在厂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总工，这说明他是真的靠技术吃饭的，厂里肯定也离不开他这号技术能人，否则顶多也就能混个科室主管，这一辈子就算到头了。 段云的车子一直开到大同宾馆前的一家饭店门口，下车后段云岭的两人进入了饭店之中。 “这地方……太贵了……”秦海进入饭店后，看到饭厅中装饰很有档次，立刻皱着眉头说道。 “贵不贵的也不用你出钱，你跟着吃就行了。”一旁的李菜头笑着对秦海说道。 段云进入餐厅后，直接要了个包间，然后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进入包间后，秦海面色有些难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钱和粮票，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人挺有意思啊，都说了是我请客，你还用你掏什么钱？”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秦总工你今天能来，就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和人交朋友，尤其是和秦总工您这样的高手交朋友……” “可咱们不是一路人……”秦海皱着眉头说道。 “咋就不是一路人，我们段哥也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之前在红星齿轮厂也是厂里的副总工程师呢，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比你老秦差…”李菜头在一旁说道。 “大学生？你是红星齿轮厂的副总工程师！？”秦海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海之前就曾经收到过一些乡镇企业的要求，让他去那些村办现在企业做技术指导，但秦海一直都没有答应。 因为在秦海看来，他把技术都交给了乡镇企业，将来这些家电企业就会跟自己的厂子抢饭碗，虽然他是挣的多了，但却间接的砸了全厂人的饭碗，这种事情他是不能做的。 所以这次李菜头当中间人邀请他的时候，秦海以为段云又是一个乡镇企业的老板，根本不想理这个茬，可是面对段云送他的这本珍贵的电子技术外文书，他是真心喜欢，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过来，想拿自己的工资把这本书买下来，然后两不相欠完事儿。 但现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云根本就不是什么乡镇企业的负责人，而和他一样都是国企的干部。 另外让秦海有些不敢相信的是段云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为了他们齿轮厂的副总工程师，按理来说，国企之中就算技术水平再高，也是需要熬年头熬资历的，秦海看段元顶多也就是20出头的样子，这个年龄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成为这么高级别的国家干部的。 “这是我的工作证。”眼见秦海不相信自己的身份，段云将自己的工作证取出递给了他。 “段云……单位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接过段云的工作证看了一眼后，秦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钦佩之色。 “咱们都是轻工局下属的兄弟单位，去年我到市局开会的时候，还见过你们厂长，本来想多聊一会儿的……”段云其实根本就不认识电子二厂的厂长，他这么说只是想拉近和秦海的关系，只听他接着说道：“当时我就听你们厂长说你们厂子的总工程师技术非常厉害，电子二厂技术方面全靠您一个人撑的，让我非常仰慕，今天也总算见到真人了。” “其实我就是个比一般人读书读的多一点的庸人。”秦海被段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道：“倒是段经理你这么年轻就能在厂里当上这么高的领导位置，真的是年轻有为，了不起啊。” “咱们都是吃国家饭的，在其位，谋其事，我们厂的技术人才有些青黄不接，所以就让我这个大学生顶到了副总工的位置，你也用不着太惊讶，另外我现在已经不是红星齿轮总厂的副总工了，现在我在厂办大集体那边当总经理，已经干了半年多了。”段云拿起餐桌上的茶壶，给秦海面前的杯子倒满了水。 “那……你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你们齿轮厂那边的东西我不懂啊，我只懂电子技术方面的东西……”秦海疑惑的说道。 “秦总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打算今年年底的时候创办一家电子厂，资金我有，工人我也找好了，现在我就需要一个懂电子厂设备技术的人来和我共同办厂，同时负责培训工人……” “你要自己办厂子！？”听到这里不光是秦海，就连旁边坐着的李菜头也是目瞪口呆。 这年头私人想办厂有多困难，以及要冒多大的风险，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敢想象的，去年温州八大王事件至今在民间有着余波，以至于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私人办厂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投机倒把，就是要坐牢吃枪子的！ 所以当两人听到段云想要独立办厂的事情后，内心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第五百五十七章 志趣相投 “段经理，你说……玩的也太大了吧？”片刻后，回过神来的李菜头对段云说道。 李菜头虽然也干的是投机倒把的营生，也知道段云自己有一摊子生意，但开办工厂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段云还是有公职的国家干部。 “你可是国家干部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秦海这个时候也皱着眉头说道。 “我办这个厂的，其实是想给我们大集体这边做配套的，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现在主要生产汽车变速箱，将来也会向着汽车这方面拓展经营项目，我办这个电子厂就是为汽车产品做配套的，而且最初的时候，我打算把这个厂子挂靠到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算不上是真正的个人企业，这个你们放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原来是挂靠啊……” 两人闻言顿时面色一松。 大兴这二年有很多挂靠的企业，挣了钱也是要给国家一部分的，同时也享受国家的政策和资源渠道红利，和正经的乡镇企业，私人企业是有一些区别的。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私企一旦完成了挂靠，就等于有了护身符，政府部门也不能把这些企业怎么样，毕竟都是合法的。 “我是打算今年年底之前就把厂子的营业执照办下来，在这之前我需要秦师傅您这样的高手帮忙，帮我购买设备和培训员工，当然了，我也不会亏待您的……”段云顿了顿，接着对秦海说道：“以后只要每个星期天你过来帮我一天忙，主要是给我新招的员工讲课，来回我会派人开车接你，再把你送回去，中午管饭，一个月我给你300块钱！” “300块钱！？”秦海文言惊讶的目瞪口呆，一个月只需要干4个星期日就能赚300块钱，这已经相当于他在厂里将近半年的工资了，这待遇确实远超秦海的想象。 其实对段云来说，他一般是不会给人轻易开这么高的工资的，但这也是针对最底层的普通员工而言，而招揽像秦海这样的技术高手，他认为这个价格其实并不算高。 “只要您答应，我现在就可以预付您一个月的工资。”段云说着，拉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钞票，摆在了桌面上。 “小段经理，这忙我还是不能帮你……”秦海看了一眼桌上的钞票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厂子里那点核心技术是不能外传的，这可是关乎到几百号人的饭碗呢……” “呵呵，秦师傅您这就说笑了，我对你们厂那点独门技术并不感兴趣，你们厂主要是生产电子元件，而我创办的这个厂主要是生产音箱，将来咱们两个厂子是没有竞争的，而且如果我这个厂子办好之后，很有可能还会从你们电子二厂长期大量购买电子元件，这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没有什么谁抢谁的饭碗的问题。”段云微笑的说道。 “生产音箱？”秦海闻言一愣，随即对段云说道：“你们有制作音箱的技术吗？” 其实到了这一刻，秦海似乎有些松动了，只要是不违反他的个人原则，不会对他们厂子造成什么损害，秦海倒是可以帮段云一些忙。 “我现在有一个私人的小作坊，雇了几个工人，这半年来我已经卖出了大大小小将近300多套音箱了，口碑和销量一直都很不错，而我日后建厂，这种音箱就是我们的拳头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在音箱制作方面，我们是有成熟的技术的，但是建厂之后，我需要把这种音箱进行规模化生产，但我本人对购买安装生产线以及员工培训方面经验不足，所以想请秦师傅您过来帮忙。” 段云说话间，将之前掏出来的那300块钱预付工资，轻轻的推到了秦海的面前。 “这个……”秦海似乎依然有些顾虑。 “之前除了我送您的那本外文书，我家里还有几本，去年出国时从德国购买的电子类英文工具书，只要您答应帮我忙，那些书我都可以送给你。”段云说道。 段云为了拉拢这个秦海，也是不惜血本，之前从德国购买的那些书籍价格非常贵，段云这次将这些书籍拿出用来收买秦海，也足见他的诚意。 “其实我想问你一句，之前你在那本《微电子技术》上的备注都是你自己写的？”秦海问道。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尽管段云在那本书上只是标注了一些备注，但从这些备注上，秦海也能看出写这些备注的人肯定是认真的看过这本书的，而且电子方面的技术造诣很高，甚至有些备注的技术水平，就连秦海这样的电子技术大拿，也感觉自愧不如。 “虽然我在红星齿轮厂上班，但实际上我和你一样也是个电子技术的爱好者，当初我在陕西那边下乡6年，遇到过一个这方面的高手……”段云开始给秦海讲述起自己过去学习电子技术的“往事”来。 秦海这人虽然平时不善言辞，可一旦与人讨论起电子技术方面的事情，就顿时变得神采飞扬，话也瞬间多了起来。 然而只是和段云交谈了片刻后，秦海就感觉到段云非常的不简单，对各方面的电子技术如数家珍，段云说的有些电子技术方面的事情，秦海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的。 以至于秦海和段云交谈的时间越长，他的内心越发感觉惊讶。 原本秦海对自己的电子技术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在他看来就电子技术方面，全大兴也没有几个比他水平更高的。 但和段云交谈一段时间后，秦海惊讶的发现，段云在电子技术方面水平确实非常的高，以至于让秦海感觉自己以前就像个井底之蛙，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另外段云思维敏捷，口才很好，很多国际上先进相对比较高深的电子技术通过他的讲述变得简单明了通俗易懂，让秦海受益匪浅。 先前秦海还以为段云是基于他掌握的那些厂里的核心技术，但现在看来他先前的想法有些可笑了，以段云这样的电子技术高手，应该是看不上他们厂子里那点核心技术的。 以至于到了最后，俩人是越谈话越多，越谈越投机，期间酒菜端上来的时候，也开始频频碰杯对饮起来。 饭后，秦海终于松口答应帮段云忙，而段云则交纳300块钱预付的工资，悄悄地塞进了他的口袋……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专利申请 段云成功招揽到了秦海这样的人才，也算是为他创办电子厂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其实段云也可以慢慢研究考察国内其他电子厂的生产车间，然后自己去培养员工安装生产线，但这样做显然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毕竟他现在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平时工作比较忙，晚上还要钻研电脑设计编程，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除了忙于建厂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段源下一步的计划是打算将自己发明出来的低音炮音响进行专利注册。 80年代初国内是没有专利这个概念的。 中国知识产权制度萌芽始于中美贸易合作，对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刚刚迈入改革开放第1步的中国来说，“知识产权”这个词太陌生了，以至于当美国在《中美高能物理合作协定》的谈判桌上摆出知识产权保护要求时，我国的谈判代表们完全摸不到头，查阅了很多词典，都无法找到一个与“intellectualproperty”相对应的词汇，那个时候的中国既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法，也没有加入相关的知识产权国际保护条约，这种情况曾一度使中美合作陷入谈判僵局。 后来国家在1982年的时候诞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并于1983年3月1日实行，而这个商标法要纠正的第1个问题就是商标的注册和专有权问题，也就是说从今年3月份开始，国家才真正有了商标保护法。 之前国内甚至连商标所有权都并不重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年代国内企业基本上都是国企，相互有商标侵权问题，内部就可以进行协调解决，基本上不需要专门的法律政策进行约束。 段云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商标和专利保护对一个企业和品牌的重要性的，所以这次他准备将自己厂子的“龙腾”汽车变速箱商标进行注册，另外厂子建立之后，他打算给自己厂子的名字取名为“天音电子厂”，音箱产品也全部命名为天音音响，意寓“天籁之音”。 除了将“天音”这个商标进行注册，段云同时还要将“低音炮”也进行注册。 商标是一个商品品牌最重要的价值之一，段云是不会允许其他人模仿自己的创意和产品的，就算避免不了仿造，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段云也要掌握主动权。 除了商标方面，段云还要进行自己音箱产品的专利注册。 但如今在1983年的时候，国内还没有专门的专利法。 其实对于发明，我国也存在相应的保护制度，如1950年8月颁布实施的《保障发明权和专利权暂行条例》，1954年颁布的《有关生产的发明技术改造及合理化建议奖励暂行条例》，以及1963年国务院颁布的新《发明奖励条例》，但这些发明和专利，最终归属权都是国家，私人是没有资格申请专利的，另外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中国无论是行政人员还是普通老百姓，对于权力私有都存在着强烈的抵制甚至敌对态度。 国内的第一部《专利法》起草之初反对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很多领导直接找到了起草人员批判其“走资本主义道路”“叛党叛国”，但是改革开放已经势在必行，中美合作也箭在弦上，最终国内的第一部《专利法》在1984年3月12日，经第六届全国高官会第4次会议通过，1985年4月1日，《专利法》才正式实施。 由于目前国内没有专利法，段云打算先在国际进行专利注册。 之前段云就通过高磊打听到，在广州深圳那边已经出现了一些往来于香港和内地代办公司，这些公司在内地都设有办事点，主要业务就是代理注册香港公司，汇丰恒生各大银行的对公账户个人户，应该也可以办理一些专利申请的手续。 至于酬金方面可能要高一些，不过这对段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的专利能在香港申请通过，那么多花一些钱也是很值得的。 段云之所以要先在香港申请专利，一方面是因为香港距离内地比较近，改革开放之后港资的公司比较多，代办申请专利相对来说要比在国外其他国家方便很多，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香港还没有回归，还属于英国的属地，在香港申请专利，就等于在英国申请的专利，而英国是《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的缔约国之一，在香港申请专利通过后一年之内，其他巴黎公约的签署国是不能受理同类专利的，这也就为段云在全球申请专利留下了准备的时间。 而在申请专利之前，段誉还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包括对产品商标外观以及技术图纸进行整理，下一步他将通过高磊，让他再去广州进货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另外除了高磊能常年来往于大兴和南方之外，段云在厦门设立办事处的事，事情也已经有了眉目。 赵长风第一次出差去厦门就对那座城市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来和家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愿意担任厦门办事处的负责人。 这对段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在厦门设立办事处就是他在南方的手和眼，尤其是厦门距离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地方都比较近，而且毗邻台湾，地理位置非常优越，这对于段云日后在南方的布局至关重要。 赵长风第1次在厦门出差，整整呆了一个多星期，期间找到了6处适合当办事处的房子，四处在市中心，还有两处在鼓浪屿。 赵长峰拿回地图和段云商量了一番后，最终选定了厦门市中心旁边的一处房子当做办事处。 段云之所以选定这座房子，是因为房主愿意高价出售这套房子，这是一处临街的2层小洋楼，房子也有些年头了，有独立的院子，只是听说这套房子有些年久失修，外墙的墙壁有一处明显的裂纹，而房主开价8500元，这个价格在当地也算是非常高的。 当时赵长风由于时间紧，并没有跟房主讨价还价，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实在有些高的离谱，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但段云则当机立断，决定自己出钱买下这套房子，另外他还打算房子买下之后再花一些钱对房子进行整体的修缮装修，作为劳动服务公司在厦门的办事处。 第五百五十九章 厦门办事处 8500元的房价在赵长风看来有些高的离谱，但段云觉得这个价格还是能接受的。 其实说起来厦门从建国之前房价就一直在国内算是比较高的，主要是岛内土地供应量少，气候和生活环境都不错，加上这二年涌来的台胞侨民，所以房价比较高。 段云不会刻意的去在这个年代用手上的资金炒房，但如果能兼顾公司的发展的话，他倒愿意花高价购买房子的，之前他就已经在四牌楼那边购买了大半条街的门面房，这些房子都是为了他将来布局本地电器产品销售做准备的。 在厦门购买上房之后，还有一件事迫切需要解决，那就是电话通讯问题。 在大兴当地，所有的电话座机都是在政府部门以及机关单位里，普通老百姓根本安装不起电话，而且就算有钱，邮电局也不会给你安装的，除非你是领导干部。 国内七八十年代，市民想往外地打电话，得去邮电局排长队，通过长途台人工转接后，才能给外省的人打电话。 有的人经常遇到的情况是辛辛苦苦排了一天，到下班还没有挨上号，第2天又得起个大早再排队，非常的辛苦。 另外这个年代的长途台实际上是第三方中转，如果是出省的长途电话，还需要由外省再次转接，很多人早上打113长途台，1上午甚至一两天内都不敢离开电话，因为要等着回拨，如果是往东北等省份打一周打不通一个电话都很正常。 至于私人安装电话，就算和邮电局的领导有关系，那也需要排队，而且电话安装的初装费非常高，至少要几千元上下，这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另外这种家用电话只能打市内短途电话，长途电话还要去邮电局。 段云之所以花高价在厦门购买了这套老旧失修的房子，原因就是这个房子从地图上看距离邮电局很近，基本上也就不到一二百米的距离，这样也方便他们办事处的人能排队打长途电话。 既然赵长风已经同意到厦门办事处当主管，那么段云就开始筹划办事点的其他人选。 赵长风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大兴人，一个人在外地会很不容易，说话口音生活习惯啥的都要重新适应，另外安全也是个大问题。 段云想的是从厂里保卫科调出5个人和赵长风一起前往厦门，他需要身体强壮，头脑灵活，而且愿意接受常年在厦门常驻的人选。 随后段云就来到了厂里的保卫科。 段云当初刚来服务公司当总经理的时候，由于厂里盗窃问题严重，所以一口气从马军营村招来了18个保卫人员，而这些人也确实恪尽职守，现如今厂子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失窃现象。 随着今年开始的全国严打，加上陈大强等人的啷当入狱，厂子治安的情况非常的好，偶尔职工间有冲突，也只是相互吵上几句，然后就被其他工人第一时间拉开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保卫人员了。 段云前期准备从保安队抽出5个人前往厦门建立办事处，后期根据业务情况，还要添置更多的人手。 正所谓故土难离，一般当地有家有口的人是不愿意长期在外出差的，因为还要顾及家里的妻子，孩子和老人，但保卫科的这些年轻小伙子则不同，他们以前在村里都很穷，兄弟姐妹也多，所以除了保卫科科长秦胜利之外，其他人还都没有结婚。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段云许诺前往厦门办事处长驻的职工工资提升一级，并且有各种丰厚的出差补助后，保卫科的这些年轻人报名非常踊跃，根本就不需要段云额外的做什么思想工作。 最终段云挑选出了5个人，其中包括保卫科的副科长方荣，包容以前当过兵，参加过老山战役，部队就是常年驻扎在南方的，也熟悉适应南方的气候条件和生活习惯，所以段云将他安排为了办事处的二把手，辅助赵长风的日常工作。 另外挑选出了三个办事处人员个个都是身材魁梧，头脑反应非常灵活的年轻人，段云初步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就是听从赵长风的安排，清理修缮办事处，日常排队打长途电话等事宜。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段云自己在银行的私人户头中取出了1万块钱的费用，作为购买厦门房产以及修缮房屋所用，至于几人工资和出差补贴，则走的是厂里的帐，这一点段云还是公司分明的。 将1万块钱交给赵长风段云也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之前俩人长期的配合，已经有了相互的信任，另外赵长风是原来自己老书记赵东生的儿子，他不可能拿着这笔钱逃之夭夭的。 周二的早晨，段云和自己的徒弟，大军两人亲自开车将这5个人送到了火车站，离开的时候，段云还对赵长风做了特别的安顿，让他购买房子完成后，立刻将房产证明找人送回来，另外还对他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诸如避免和当地人冲突，注意安全等事情。 最终段云是在站台上目送了几人上了火车，这才离开的。 赵长风等人前往厦门对段云而言，这是个意义非常重大的时刻，意味着他在南方的布局终于开始了。 将来如果随着劳动服务公司和自己创办的电子厂业务不断扩大的话，段云还打算在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地方设立办事处，不断拓展自己的业务方向。 除了设立办事处，段云也开始手给厂里建立一支运输队。 目前运输队就段云两个徒弟，当司机，能用的货车只有一辆，就是上次段云从大兴汽车厂购买的。 若是不想让铁老大掐紧脖子，段云就必须有一个自己的运输队，将来厂子有更多的资金之后，短约还打算购买更多的车，以及在重要客户的城市所在地建立货运仓储中转站，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段云提前进行布局的…… 方荣 第五百六十章 金奖名单 哒哒的脚步声在轻工部2楼的楼道中响起，一个身着的确凉衬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袋，最终在挂的“部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了下来，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 “进来！” 随着里面老者的一个声音，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杨部长，这是刚刚拿到的国家质量奖审定委员会评选出来的今年的获奖名单。”中年男子语气恭敬地将那个档案袋轻轻地递到带着老花镜的老者面前。 这名被称作杨部长的老者正是国家轻工业部的部长杨波。 “坐吧。”杨波示意那个中年男子坐下，随即拆开了这个档案袋。 “根据统计，今年国家质量奖审定委员会给全国314种产品评定为了金质奖章和银质奖章，咱们轻工部这边有112种产品，主要集中在酒类纺织品以及小家电方面，相比去年，咱们轻工部又多了11种获奖产品，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中年男子微笑地说道。 “很好。”杨波闻言点了点头，打开那个档案袋后，取出了里面的获奖名单，然后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仔细的审阅起来。 “山西汾酒，竹叶青酒……我记得去年这两种酒还是银奖，今年总算被评为金奖了，从“国优”到“名酒”，山西酒厂也算为自己厂里的产品正明了。”杨波看了意见，获奖栏最上面的两个产品后说道。 过去在酒类评选中，获得国家银质奖章的酒类会被称为“国优”，而获得金质奖章的优质酒，则会被称作“名酒”。 “山西酒厂这二年发展很快，之前咱们部里也对他们企业进行重点扶持，这次他们获奖也是实至名归”中年男子说道。 “西湖牌黏胶细布，金莲牌涤棉卡其……上海第九棉纺织厂很厉害啊，这次上报的两个产品都获得金奖了。”杨波语气带着几分赞许，接着说道：“对于这样的企业，咱们部里还是要继续加大扶持力度，咱们的轻工纺织品一直都是民生质量的重中之重，也是国家创汇的主力，所以对于这种口碑好，有潜力的企业，在资金政策方面，应该予以特别优待，平时省局方面也要多定期视察，对于他们厂子里出现的问题和困难，可以进行越级上报，重点处理！” “明白！”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钢笔和一个小本，认真的记录起来。 轻工部对于棉纺产品一直都是非常重视的。 除了纺织品关系到民生，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在七八十年代，不时纺织品尤其是纺织品，一直都是国家出口创汇的大头，当时国内的工业产品技术落后，在国际市场缺乏竞争力，所以在80年代初期的时候，国家创汇主要集中在纺织产品，原材料，和其他少数几类商品中，从80年代初的几次广交会上也可以看出，纺织品和农户产品的出口额占据了全国对外出口总额的6成以上，这也是国家外汇的主要来源。 改革开放之后，国家需要大量的外汇资金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设备，而为了能获取大量的外汇，国家也会重点扶持国内的轻工纺织业产业，而在轻工部这边，棉纺企业也是部里重点扶持的单位。 “友谊牌729型乒乓球反胶粒球拍……红三角牌纯碱……这都是各省以前的明星产品啊，连续多年省优部优，今年获得全国质量金奖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杨波边看边点头说道。 “是啊，这些年咱们部里对这些明星企业的扶持的力度很大，各企业也都是与时俱进，不断的开发出各种满足国内老百姓民生和高品质生活的新产品出来，说到底，还多亏了杨部长您领导有方啊。”那个中年男子满脸陪笑的说道。 “可我觉得还是做的不够啊……”杨波眉头微皱，接着说道：“现在国民收入普遍提高，对生活的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尤其是家电产品这方面，咱们国内的厂家生产的产品，无论从质量还是产量上，还是不能完全的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 “这个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工业底子薄弱，家电方面更是跟欧美日本差距很大，前两年咱不是从日本引进了电视机和洗衣机的生产线嘛，北京金星电视厂用的就是日本的生产线，现在金星厂的效益非常好，产品一直是供不应求，我觉得走吸收引进国外先进设备和生产线这条路是非常正确的……” “总是进口其他国家的技术设备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杨波文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的外汇是非常宝贵的，花一分就少一分，那可是咱们国家这十几年来一点一滴攒下来的家底，所以在每一分钱的使用上，那是必须要反复斟酌的，另外就是光靠外资引进技术设备，也只能买来欧美发达国家淘汰的二手设备技术，咱们总吃别人的剩饭是不行的，所以对于一些有技术潜力的企业要实行重点扶持，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咱们国家自己的技术发展起来了，才不会被外国漫天要价讹诈，而且他有机会在国际市场分一杯羹……” “杨部长说的对。”中年男子连声附和道。 “给获奖的这些企业主管领导发通知，让他们9月20号之前来北京参加颁奖典礼，另外21号咱们部里也要给这些获奖的企业和负责人开个表彰会，具体的事情你去处理一下。”杨波对这个中年男子交代道。 “好的，回头我就会布置表彰会的相关事情！”中年男子点头应道。 “那就这样吧……”杨波随手又翻看了后面几张获奖名单的企业目录，正当他想将这块获奖名单收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名单最后一页获奖项目，目光顿时凝滞了起来，用手扶了扶老花镜后，惊讶的念道：“……山西省大兴市红星齿轮厂劳动服务公司……龙腾lt4j1型汽车变速箱……咱们部里这次居然有机械类的新产品获得了金奖！？” 第五百六十一章 突破口 一直以来，轻工部这边获国家质量奖的基本上都是酒类副食以及纺织品，电器机械类的获奖很少，轻工部下属的机械厂家很少，严格说来，轻工业和重工业在一些部门领域是存在一定交叉的，分管上也没有那么严格。 而令杨波感到意外的是，他本人对于往年各种级别的评奖都是非常关注的，而能获得国家金质奖章的产品，之前也基本都是省优部优的获奖产品，生产企业也都是当地的明星企业和国家重点国企，对于这些企业和产品，轻工部每年都会进行表彰，而作为部长的杨波，之前也曾经亲手给很多获奖的厂子的领导颁发过奖状，奖章。 而这次当他看到获奖的产品中是轻工部非常少见的机械类产品，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另外在此之前他对这个大兴红星齿轮厂印象不深，只是隐约记得这个厂子建厂之初是生产缝纫机配件，以及锅炉，锅杆等设备的，毕竟轻工部下属的企业单位太多了，他的注意力始终是在几个重点的企业之中，不可能对所有的下属企业都非常的熟悉。 “是啊，当初我看到这个获奖名单的时候，也感到很奇怪，红星齿轮厂我是知道的，那是一家山西省大兴市的市属老厂了，以前就是生产缝纫机配件的，现在开始转型生产农机变速箱等设备，效益一直不错，但这次获奖的是红星齿轮厂厂办大集体送交的产品，一个厂办大集体能生产出技术水平这么高的产品，我也有点想不通。”中年男子一脸不解的摇头说道。 “那这个就有点意思了……”杨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且这次经过国家质量检测委员会的评定，他们大集体送来了这台汽车变速箱居然达到了国际同类产品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先进水平，这个可不简单啊！据我所知机械工业部下属的几大汽车厂，他们生产的汽车技术也就是国外六七十年代的水平，但就这么一个市级重点企业，他的厂办大集体居然有生产世界先进水平的汽车变速箱，不会是国家质量检验委员会搞错了吧……” “应该不会搞错，关于这次获奖的名单，我都逐一核对过，每一种产品都是三组专家反复进行检验的，存在错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担任大兴市轻工局局长的不是别人，是瑞阳……” “瑞阳！？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杨波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接着说道：“前段时间他还找过我，当时我正在开会，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走了……说起来这小子这两年也挺能折腾，每次来我这里不是要钱，就是想争取一些外汇，就算是我和他家有渊源，可总得一碗水端平吧，他倒是好了，做事有时候根本不避讳，经常越级到部里汇报工作，这让省局的那些干部很难堪啊……” “但是瑞阳确实有点儿本事，他在大兴市工作的这两年，成绩还是很突出的，确实在当地干了许多的实事儿，锐气还没有被磨完。”中年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上次他给他们大兴当地的汽车厂从德国引进汽车生产线，生产线启动仪式的时候我也过去了，工作做的非常好，这条生产线上马之后，他们大兴当地的汽车厂年产量花了至少5倍以上，效益也大幅的提升，也算是把国家的外汇用在了刀刃上。” “那件事我在部里的内参上看到了，做的确实漂亮！”杨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总觉得这种事情换作是谁拿了这笔外汇，也能做出一番成绩来，所以这不能作为他评定他个人能力的一个体现，但他这次送来的大兴齿轮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汽车变速箱样品居然能获得国家金奖，而且专家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这个确实非常难得。” “我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上次我去参加大兴汽车厂新生产线启动仪式的时候，瑞阳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个年轻人，具体名字想不大清楚了，好像姓段，据说这个年轻人是大学生，精通英语，在红星齿轮厂的机械技术能人，大兴汽车厂安装生产线的时候，他曾经担任中方联络人，另外新生产线很多问题也是他解决的……”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说道。 “精通英语和机械技术，这样人才咱们咱们部里也没有多少啊。”杨博文也有些惊讶，只听他接着问道：“那你说这次红星齿轮厂搞出的汽车变速箱是不是和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不过瑞阳这几天应该还在北京，可以把他叫来问问。”中年男子说道。 “如果这种汽车变速箱真的像专家说的那么先进，确实有必要找瑞阳询问一下。”杨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轻工部一直承担着为国家出口创汇的重任，以前咱们部里主要靠纺织品出口创汇，如果在机械方面能打开一条突破口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你现在就尽快通知瑞阳来我这里一趟，我会当面询问这件事的。” 对于杨波这个位置的领导而言，能引起他重点关注的企业其实并不多，除了一些关系到国内重大民生的重点支柱型企业外，还有就是能为国家大量创汇的下属企业。 而且相对于国内民生，出口创汇也是至关重要的，毕竟国人已经艰苦奋斗了几十年，虽然很多民用产品供应紧俏，但国民最多也就是生活质量差一点儿，维持基本的日程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国家外汇储备关系到国家发展速度的问题，尤其是在改革开放之后，百废待兴，想跟上国际发展的水平，就必须大量引进国外发达国家的先进生产技术和设备，但如果外汇不够，就无法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设备，这也将影响国家未来的战略布局和发展。 所以当杨波得知大兴这边有一家厂子能生产具备国际水平的变速箱产品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否能将这种产品出口销售，成为他们轻工部一个新的创汇突破口。 “好的，我马上去办。”中年男子应道。 第五百六十二章 员工培训 远在大兴的段云对他厂里产品获奖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依旧在按部就班的筹划创办新厂的事情。 周六下午，段云开车去了一趟西新添堡村，到村委会找到了他们的村支书丁满胜。 眼见段云突然到访，丁满胜是既意外又兴奋，连忙给段云又是递烟又是倒茶的，一脸的殷勤。 在丁满胜看来，段云就是个活脱脱的财神爷，之前马军营村在他的帮助下，现在可谓富的流油，人人有工作，收入甚至比城里厂子的职工还要高，而这一切变化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把段云当做财神爷，那是名副其实的事情。 眼见以前和自己村子差不多一样穷，甚至还不如他们的邻村马军营快速富裕了起来，丁满胜是既羡慕又妒忌，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但妒忌归妒忌，他这个村支书也没什么过天的本事，能把村里人带的富裕起来。 而段云这次决定在他们村集体招工，这无疑给了丁满胜一个天大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抱紧这棵摇钱树，不能让它轻易跑掉。 “段经理抽烟！”丁满胜这次拿出的是他在抽屉里放了半年没死的抽的凤凰烟，这还是当初村里有人为了找他帮忙当兵送给他的一包烟。 “忙吗？”段云接过香烟后，微笑地对丁满胜问道。 “我这能有啥可忙的，村里就那么点地，每年也就能收点土豆玉米啥的……”丁马生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段经理，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打算以后每个周日安排人到你们村里进行讲课和培训，主要是讲电子技术以及进行岗前培训，这次培训是公开的，你们全村儿18到30岁的村民都可以参加，培训起码要进行两个月，期间还要进行考核，成绩优秀的可以优先录用，不合格的，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段云正色对丁满胜说道。 “行！这件事我回头就去安排，村里面有个老戏台，以前我们村里开大会就是在那地方进行的，地方够宽敞。”丁满胜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段师傅，你们厂子还需要女工吗？” “要，当然要！”段云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年龄在18~30岁的女工通过培训考试合格后，我都会安排工作。” 其实一般说来，在生产线上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女工，毕竟这不是重体力工作，而女性往往比男性要有耐心，所以更适合这种流水线的工作。 另外就是段云之前也得知新添堡这边全村也就不到400号人的样子，如果只是招适龄的男工的话，人数根本就不够，而且他也不能把他们村的全部青壮男劳力招到工厂里，毕竟村子里农忙的时候还是需要很多劳动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丁满胜闻言笑的说道。 “另外培训这两个月也占用大家不少的时间，现在又赶上秋收农忙的时候，所以我应该给你们一点补偿。”段云说话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的钞票，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推给了丁满胜，说道：“这是1000块钱，就当是我给你们村的一笔培训补助，在没有正式招工之前，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村子1000块，钱虽然不多，但我也希望你们村村民能好好珍惜这次学习培训的机会，到时候所有人都能通过考核，顺利的进入厂子上班。” 段云这次拿出1000块钱给丁满胜，主要还是想给他们村子一点甜头。 当领导的没钱，放屁都不响。 之前两个村子闹事，虽然最终没有打起来，但这依然是个重大隐患，况且马军营村塑料厂段云也是有股份的，日后如果再发生矛盾，段云还想当这调解人的话，那就必须给这里的村民一点好处。 另外一方面，这次段云拿出1000块钱，也主要是想显示一下自己是有财力的，而不只是卖嘴皮子，日后在他们村选拔员工和进行培训的时候，说话也才会有人买账。 “一定一定，谁要是不好好学习，我打断他的腿！”看到段云拿到他的他的钞票，丁满胜有些眼热，又连声说道：“1000块钱不少了，回头我就给参加培训的那些村民放下去。” “那就麻烦丁书记了。”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今天下午跟村民说一下，明天早晨我就把老师带来给你们讲课，你跟他们说清楚了，只有好好学习，日后考核成绩合格才能进厂当工人，不想好好学的也就没必要来我的厂子了。” “好的，我回头就去通知村里的人，明天早晨在戏台那边集合。”丁满胜应道。 “就这么点事，那你忙，我先走了。”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哎，段经理，你这个招工的年龄能不能放宽一点，我们村里还有几个老光棍儿，其实也就30出头……”丁满胜看到段云要走连声陪笑的说道。 “最大年龄不能超过35，就这样吧。”段云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的好的！”丁满胜闻言一喜，将桌上的钱收入怀中后，一直将段云送到了村口…… …… 第2天周日，早上刚刚7点的时候，住在大兴电子二厂的秦海已经早早起床，洗漱一番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按照和段云的约定，今天秦海将去村里培训员工，所以他必须早早出门坐车。 而秦海刚走出家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212吉普，而坐在驾驶位置的正是段云。 “秦师傅上车！”段云从车窗探出头，微笑的对其还挥了挥手，后者随即上车坐到了段云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 下一刻段云一踩油门，车子很快驶离了电子厂的生活区。 半个多小时后，当段云开车拉着秦海来到新添堡村的村口时，村支书丁满胜和几个村民已经在村口等待了，眼见段云到来后，立刻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丁书记，这就是我给你们村里带来的老师，他姓秦，以后你们叫他秦老师就行。”考虑到秦海是国企的工程师，私自出来教课有些敏感，所以段云并没有介绍他的全名和真实身份。 第五百六十三章 进京通知 “秦老师你好！”丁满胜立刻上前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 “这位就是新添堡村的村支书丁满胜。”段云对秦海介绍道。 “啊，你好你好！”秦海不善言辞，也只是简单的问候了一句。 随后段云和秦海在丁满胜的带领下来到了村里的老戏台。 虽然还不到早上8点，但此时的老戏台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全村几百号男女老少，都各自从家里带着板凳，有的还拿着纸和笔，准备听秦海上课。 秦海这还是第1次给这么多人上课，他以前在车间的时候经常给工人讲解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但像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第1次遇到。 “都给我精神点，好好听秦老师讲课！”眼见现场有些喧闹，丁满胜眼睛一瞪，板着脸对台下众人呵斥道。 丁满胜在这个村里当了几十年的支部书记，威望还是挺高的，他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海和段云的身上。 “各位乡亲，之前我和你们村支书丁书记也说过了，我的厂子要从你们村招工，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但这其中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要经过培训和考核，最终考试成绩合格的才能被我们录取。”段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位秦老师，是我找来的电子技术方面的专家，从今天起，他每个礼拜日都会来村里给大家上课，希望大家都能尊敬他，如果有任何人对秦老师不敬的话，将取消他的招工录取资格，另外我也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提高自己的文化和技术，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鼓掌！”段云话声一落，第1个带头拍起了巴掌，随后整个戏台掌声雷动。 “各位乡亲们，大家好，今天就由我来给大家上课，主要是讲基础的电子元器件的知识……”此时的秦海已经被丁满胜领到了戏台上的桌子前，将带来的一本教材从包里取出后，对台下的众人说道。 “都傻站着瞅啥呢？赶紧给秦老师倒水！”丁满胜连忙对戏台旁边的两个年轻后生说道。 丁满胜最近的脾气有点暴躁，他内心是真的焦急，毕竟眼见林村是一天比一天过的富裕，他们村一年到头连温饱都不能勉强，还有好多年光棍连媳妇儿穷的都娶不到，就在村儿里跟个二溜子一样晃荡，他怎么能看着不闹心？这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眼见来了段云这个财神爷，丁满胜无论如何也要死死的抱住这条大腿的。 “今天我来给大家讲第1课，关于电子技术的基础概念以及常用电子元件……”秦海此时已经放开了自己带来的书，拿起一根石笔，在身后，村里人给他准备的简易小黑板上写了起来。 秦海做事还是非常认真的，当初答应段云给村里上课后，他这几天在家里就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像老师一样备课，包括内容的选择，重点内容的讲解，而且还手工制作了几个小课件，准备以后讲课的时候用。 眼见台上的秦海开课，台下的村民也都认真的听了起来。 新添堡村的这些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大部分只是小学毕业，上完初中的都没有几个，这几十年来更是连一个高中生都没有出过。 但尽管文化水平不高，却也不代表着这些村民笨，有些人的头脑反应和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一科也都学得非常认真，彼此还会交头接耳，相互讨论的什么。 段云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轻松了很多，他其实对普通工人的文化素质要求并不算高，只需要了解一些电子方面的基础知识即可，另外再进行一些动手能力的培训，就可以正式上岗了。 关于动手能力这方面，段云在秦海台上讲课的时候，跟丁满胜打了一声招呼，安顿他给秦海准备一顿中午饭，然后就开车前往了马军营村。 段云来马军营村，一方面是想看看村里目前的沉淀池和烟囱盖的如何了，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作坊这边准备一些电路板，下个星期段云准备现场培训新添堡村民如何焊接电子元件，做岗前技能培训。 段云来到马军营村后，车子直接开到了作坊那边。 让他感觉很满意的是，目前作坊那边已经开始修建起了沉淀池，池子看起来很大，几个本村的人正在那里用水泥给池子做防渗水层，另外一条蜿蜒的排水河道，也从作坊边儿一直挖到了河边。 听说段云到来，许富贵也赶紧赶到了作坊，在他的带领下，俩人又来到了塑料厂旁边的一处烟囱地基旁。 上次的事情显然是给了许富贵一个教训，赚钱归赚钱，但也要考虑污染对周边和邻村人带来的危害。 其实许富贵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目前马军营村现在开始富了，眼红的人很多，倘若下次还是因为找这个理由来村子里闹事的话，他们村子始终是理亏的，而现如今马军营村有了钱，修建这些防污染的设施对他们本村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段云看了看马金云村修建烟囱和蓄水池的情况，随后又打算这两天绘制一个烟尘空气过滤器的图纸，在厂里加工好后送给他们村子。 就在段云在两个村子跑来跑去忙于各种事情的时候，瑞阳已经登上了返回大兴的火车。 坐在靠窗的卧铺前，瑞阳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双眼中带着几分神采。 前天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部长的通知，让他到部里当面谈话。 部长和瑞阳家颇有渊源，无论是他父亲，还是他的岳父，都曾经跟他共事过，而且瑞阳在孩童时代就不止一次的见过杨部长。 这次和杨部长谈话期间，杨部长主要询问了瑞阳在大兴的一些工作情况，而在其中，重点询问了大兴红星齿轮厂的情况。 瑞阳自然能够敏锐的从杨波的问询中听出一些不寻常，很可能就是他最期望的结果。 然而让瑞阳有些失望的是。杨部长始终守口如瓶，在全国质量评选正式结果没有公布之前，他显然不想对瑞阳透露半点的情况，只是告诉他9月中旬再来北京一趟，同时带上大兴劳动服务公司的负责人一同来京，参加部里的会议。 第五百六十五章 市局通知 回到大兴市的第2天早晨，瑞阳就给段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市局报道。 得知瑞阳从北京回来后，段云立刻开车来到了市局。 此时的段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他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可毕竟是第1次参加这样的全国性的质量评比，任何可能都会发生的，所以在没有接到结果之前，他还不能完全的确定自己能得奖。 “瑞局长。”段云敲门进入瑞阳的办公室后，满脸堆笑的招呼了一声。 “坐！”瑞阳示意段云坐下，随即微笑的说道：“最近工作很忙吗？” “还行，不算太忙。”段云回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我在北京的时候接到一个通知，让我这个月19号带着你一起前往北京，参加部里第1次会议，你这两天准备一下，有可能不咋会找你谈话。” “去参加部里的会议？部长他还要找我谈话？”段云闻言一怔，随即惊喜的说道：“那瑞局长，是不是我们厂的产品获奖了？” 所以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段云自然能猜出一些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劳动服务公司经理能参加部里的会议，这本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厂的产品在这次全国市场评选中获了奖，否则就算部里有会议，也轮不到他这个小小的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参加，毕竟总厂的厂长秦刚才是红星齿轮厂的一把手，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轮到他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 另外就是瑞阳说部长到时候可能会找他谈话，这几乎更加印证了自己厂的产品获奖的可能，毕竟段云和部长的级别相差的实在太大，另外就是机械类产品一直都不是轻工部的强项，他能获奖自然会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所以部长会找他谈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次全国质量评比获奖名单还没有公布，不过从部长找我谈话的情况上来看，你们厂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应该是获奖了，我估计你们获得银质奖的可能性非常大，至于金质奖章一直都是机械部的几个国有重点企业把持着，咱们轻工部能在机械类产品中从他们手中抢到一杯羹，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从历年全国质量评比的活动中，获奖的产品都是先获得了省优部优的产品，而你们厂的产品这次能一步到位直接获得国家质量奖，这本身就是属于一个奇迹了。”瑞阳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只见他接着说道：“我这次是真没看错人，你干的非常好，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瑞阳现在是真心佩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当初他扶持段云的厂子，只是因为他在大兴找不到更好更有潜力的人才，这才矮子里面拔将军，将赌注押在段云身上的。 但让瑞阳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押宝居然真的成功了，段云自始至终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而这次段云居然凭着一个几百人的小厂，就拿下了全国质量评比的奖项，这确实是有些逆天的事情，也证明了段云放在全国都是个顶尖的技术人才，而在重能源轻工业的大兴市能找到这样的高手，这是瑞阳当初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都多亏了瑞局长这一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要是没有瑞局长您的话……”段云自然不会忘了趁机拍瑞阳的马屁。 “行了，我给你的帮助只是外部支持，关键还是需要你的技术和能力。”瑞阳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这次叫你来，除了通知你19号跟我一起去北京外，我还需要提醒你一句，虽然眼下你们厂子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千万不能沾沾自喜，骄傲自满，将来的路还很长，你们做出这些样品，只是走出了第1步，日后还需要尽早将这种产品量产化，占据国内更多的市场份额，将技术转为切切实实的企业效益，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段云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这次去北京，如果部长找你谈话的话，一定要保持谦虚，咱们杨部长最讨厌说大话的人，这一点你要记住了。”瑞阳安顿道。 “谢谢瑞局长提醒。”段云感激的说道。 “那你先回去忙你的吧，回头我会安排人给咱们俩买上火车票，咱们提前一天17号出发，去北京参加会议。”瑞阳说道。 “好的。”段云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后，又满脸堆笑的对瑞阳说道：“瑞局长，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求您帮忙的……” 之前瑞阳曾经许诺过段云，倘若他能在这次全国质量评比中获奖的话，就会答应他办理一件个人私事。 人情这种东西当用不用，过期不候，所以段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瑞阳帮自己办理下私营电子厂的营业执照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等这次，咱们从北京开完会回来再说吧。”瑞阳头脑机敏，他自然能看出段云，求他办的事，肯定不是小事，但俩人的约定是在段云正式获奖之后才会兑现的，所以在段云没有拿到国家质量奖章之前，他是不会给段云办什么私事的。 “那好，这件事等咱们回来再说吧。”段云也明白瑞阳的意思，所以就没再多说下去。 反正这次部长会找他亲自谈话，这就说明他们的产品确实已经获奖了，所以段云办厂这件事早几天晚几天都没什么关系，反正半场前的准备工作段云还没有做完，只要瑞阳认账就行。 “那你回去先忙吧，17号早晨你带好行李来市局一趟，咱们俩人一块去北京开会。”瑞阳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瑞局长再见！”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瑞阳的办公室。 坐车离开轻工局后，段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厂里。 此时的段云心情还是非常兴奋的，他们厂的产品这次能如此顺利的获得全国质量奖，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一些出乎段云的意料。 新产品在全国质量评比中获奖是段云日后计划的第1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 当然样品在全国获奖距离批量化低成本生产，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有了全国质量评比的奖章，段云日后就可以向市局省局以及部里索要更多的资源，这就是他们厂子的金子招牌，也是段云手中的尚方宝剑。 如果能争取到更先进的设备，更优秀的人才，以及更多的资金后，段云就可以着手准备生产研发更好的汽车变速箱产品了。 段云的目标始终是给即将在中国建厂的德国大众公司桑塔纳汽车做配套，而一旦他们的变速箱产品成为了德国大众指定的国内供货商，红星齿轮厂至少可以延续10年以上的辉煌……… 第五百六十六章 信任 段云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茶水，然后换上工作服，准备去车间视察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段经理。”推门走进来的正是财务主管于淑兰，只见她此时拿着一沓子账本，对段云说道：“这是这个月咱们公司的职工工资表，我都核实过了，你再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很好。”段云点了点头，示意于淑兰坐下，然后拿起那份工资表看了起来。 其实段云根本不需要仔细核对这份工资单，于淑兰在财务方面还是非常靠谱的，自从来厂子的这几个月来，财务科没有出现任何工作上的失误，虽然之前于淑兰从来没有当过财务科的科长，但实际上她这方面能力还是有的，工作也是相当的努力。 其实搞财务这方面的人脑子要转的够快，记性要好，还有一点，就是要办事认真，于淑兰性格虽然有些泼辣但工作确实一直都是很兢兢业业的，这一点没说的。 除了厂子的财务，于淑兰租房那边的帐也算得清清楚楚，每隔个两三天就会将一份作坊那边的财务表交给段云，各项收入支出以及作坊员工的奖金额都有明确的标注，还做出了一份简单易懂的图表，方便段云审阅，感觉于淑兰在做财会方面还是挺有点创造力的。 而最令段云满意的是于淑兰真的是守口如瓶，能替段云保守秘密。 段云最喜欢的就是公私分明的人，以前和于淑兰私交好归好，但工作是工作，这一点于淑兰还是拎得清的，这几个月来经手作坊那边儿十几万的资金，没有出过一点儿纰漏，每天都会按照段云的安排，到各个银行设立的假户头上存钱，账目的记录清清楚楚，于淑兰作坊这边只有两个账本，一个是交给段云的，另外一个则是留底儿，随身携带，从来不放在公司里，避免被任何人发现。 而且于淑兰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段云作坊账目的事情，包括他的丈夫和最好的闺蜜程清妍，以至于到现在，程清妍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已经是身家几十万的富豪了。 信任都是长时间积累起来的，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段云觉得于淑兰还是可值得自己重用的，下一步他还打算让于淑兰到自己创办的电子厂兼职当会计。 “作坊那边这个月的奖金也统计出来了，木工组井师傅这个月的奖金突破了500块钱，我是按照曹东给我的绩效单做的奖金表。”于淑兰说话间，又将另外一份表格放到了段云的办公桌上。 “嗯。”段云看了一眼那张工资单点了点头，随后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信封，递给于淑兰后说道：“这份是你的，拿着吧。” “嗯。”于淑兰也没有犹豫，直接从段云手中接过那个信封。 于淑兰本身就是个性格很直的女人，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一分不会要。 当初从总厂过来帮助段云，一方面是出于两人的私交不错，另外一方面则就是想多挣点钱，补贴家用，能让自己和丈夫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沙。”拆开信封后，于淑兰也毫不避讳的当着段云数起了钱。 “350块钱……这么多？”于淑兰将信封里的钞票数了一遍后，惊讶地看向了段云。 于淑兰万万没有想到，段云这次居然给了她这么多钱。 她之前刚来厂里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定的基本工资是42块5，另外还有8块钱的奖金，这个待遇已经要比他在总厂上班时收入高了。 后来段云让她做“兼职”，额外又给了100块钱的工资，两边儿加起来整整150块，这种收入已经是他丈夫工资的三倍，而且比她当副厂长的父亲还要多几十块钱，跟总厂厂长秦刚是一个收入档次的了。 能拿到如此高的工资，于淑兰已经是相当满意了，尽管段云开的作坊每个月都有几万块钱进账，但那是段云的钱，和她无关，她深深的佩服段云的能力，但却不眼红他取得了成就。 “就是给你的季度奖金，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每隔三个月都会给你200块钱的季度奖金，另外年终的时候还有一笔年终奖，只要你工作出色，这些钱我都会一分不少的给你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倘若是一般人，段云是不会给这么高的工资的，但于淑兰是段云的财务总管，这个位置相当重要，也关乎到段云的秘密和安全。 现如今在段云作坊里，普通的青工一个月好好干，都能领到100多块钱的奖金，而像雷子和崔林这样的老员工，一个月最高的时候能拿到四五百块，平常最少也有两三百块收入，而作为段云财务总管的于淑兰只拿150块钱工资，这显然有些太低了。 现如今段云，每个月都有几万块钱进账，卖音响和天线让他赚得满满不满，而是于淑兰现在是已经知道了段云每个月全部的账目和收入，倘若因为心理失衡而导致她泄露自己财务秘密的话，那段云是得不偿失的。 而且段云给他提高工资福利还有另外的打算。 “那就谢谢了！”于淑兰和段云也没有太多的客气，只是微微一笑，就将那笔钱塞入到自己的口袋中。 “另外到年底的话，还有一会儿新的坚持工作等着你，如果你愿意接手的话，你的工资和奖金还会更高。”段云正色对于淑兰说道。 “什么工作？”于淑兰闻言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于淑兰知道段云是不会亏待她的，他当初投靠段云，为的就是能多挣钱改善自己的生活，所以自然不会拒绝段云提出的工作要求。 “是这样的，我想在年底的时候开办一家电子厂，别人我信不过，所以还是想请你来当我们厂的财务主管。”段云说道。 “你要自己办厂？”于淑兰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意外，随即惊讶的说道：“建厂的手续你办下来了吗？”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一家之主 倘若是别人和于淑兰说要自己建个厂子，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段云说要建厂，那是绝对有可能的，毕竟于淑兰是知道段云很有钱的，另外段云本身也有文化有技术，在大集体这边，从事管理工作也是有声有色，所以他是有能力自己办个厂子的。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建厂的手续我还没有办下来……”段云眉头一皱，接着说道：“私人办厂的手续不好办，国家现在虽然政策上已经允许私人建厂了，但咱们大兴还没有一家私人企业。” “其实如果你要办厂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跑跑关系。”于淑兰说道。 “你！？”段云闻言一愣。 “我姥爷是副市长，他在市里说句话还是管用的。”于淑兰说道。 “我去，我怎么把这个茬忘了！”段云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段云之前是知道于淑兰的姥爷是大兴副市长的，另外在去年的国庆劳模表彰会上，段云也见过他姥爷本人的。 但后来的时候，于淑兰结婚后跟父母撕破脸皮，从总厂调到了段云所在的大集体，段云也就没考虑过她家的关系，去总厂办事的时候，于建国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段云还以为于淑兰和他们家的关系彻底断了。 但今天听于淑兰这么一说，段云才猛然想起来，她还有他姥爷这个靠山。 其实关于段云在大兴办厂子跑关系的事情，他的希望一直都是寄托在自己的夜大同学以及瑞阳身上的，根本就没想着去求于淑兰。 但现在于淑兰说她有门子，段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而且于淑兰的姥爷是市里的二把手，他要是肯帮忙的话，肯定会比瑞阳和自己的那些同学强的多。 “你难道不知道我我姥爷是副市长？”于淑兰有些意外的说道。 “知道当然知道，只是当时没想起这个茬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对于淑兰说道：“那我就麻烦你给我和你姥爷牵个线，当然了，如果他老人家愿意帮忙的话，要多少钱都可以说话……” “我知道你很有钱，但咱们作为朋友，现在什么事儿都只能谈钱了吗？”于淑兰柳眉微皱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这件事儿回头我和我姥爷说一说，他老人家还是很疼我的，我求他老人家的事情他肯定办。”于淑兰说道。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段云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事就这样吧，不过你要先等一段时间，另外事情能不能办成我都会告诉你的。” “好的，那我等你消息。”段云点了点头。 “另外我有件事要求你。”于淑兰又说道。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将来如果你要办厂子的话，能不能给我丈夫也在你们厂里安排个工作，他的人虽然有些木讷，但其实工作还是很认真的……”于淑兰轻下嘴唇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还正缺信得过的人手呢，我和你丈夫也见过好几次了，他这个人不错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问题是……你丈夫现在在616厂，好歹也是个混的不错的小干部，你老丈人还是厂领导，他能愿意来我的厂子上班吗？” 段云感觉于淑兰说的有些不靠谱，毕竟她的丈夫也是国营军工厂的正式工，这二年国企的正式工毕竟是铁饭碗，入了场子一辈子生老病死都有人管，而且他在厂里还混得不错，在销售科那种回流油的地方，工资福利待遇都很高，而这年头的私人企业都是受人鄙视的，和国企相比有低人一头的感觉，所以于淑兰的丈夫怎么可能来他这种私人开办的小厂子上班？ “家里现在是我做主，他不来也得来。”于淑兰很干脆的说道。 “好吧。”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丈夫来我厂子好好上班，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这对夫妇明显是女强男弱，性格强势的于淑兰是绝对的一家之主，而且现在于淑兰的收入非常高，足足是她丈夫的好几倍，这也就让她的家庭地位越发的水涨船高。 段云还是有点佩服于淑兰的，这个女人确实不一般，思想方面不守旧，光是敢于打破铁饭碗这一方面，这年头就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而且只要她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会干脆果断的去做，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义气的男人，我丈夫以后到你们厂上班肯定不会吃亏的。”于淑兰微笑着说道。 “你就不担心我的场子将来会垮掉，让你的丈夫失去了饭碗？”段云调侃道。 “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况且你这么有本事，办厂子的肯定会赚大钱的，我不会看错人的。”于淑兰说道。 “呵呵，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帮我和你姥爷那边牵个线，如果打理关系需要什么钱的话告诉我，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以后你丈夫来我们厂上班什么事都不用干，我让他白拿一辈子工资！”段云很干脆地说道。 “等事情办完了再说吧。”于淑兰说话间，将段云已经签完字的工资表格收了回来，对段云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于淑兰离开后，段云心情顿时感到无比的舒畅。 他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夜大的那些同学在市政府的关系够不够用，而现在有了于淑兰的帮助，他办厂的事情就有了很大的把握，另外这次他去北京领完奖后，瑞阳那边的关系就能用上了，办厂的事情也就变得十拿九稳了。 现在段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到北京了，只要能拿到国家质量奖，无论是金奖还是银奖，自己所在的劳务公司就算有了金字招牌，这对他将来的产品销售，以及从市局省局，乃至部里争取资源，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段云即将迎来他重生后的又一次命运的重大转折…… 第五百六十八章 出差住宿 晚上回到家中，段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17号早上到市局和瑞阳会面，一起前往北京参加会议。 母亲刚刚找人弹了一床新棉被子，又将儿子的西装和中山装洗干净重新熨了一遍，又将脱线的纽扣仔细缝了上去。 母亲高秀芝不知道儿子这次去北京做什么，但她现在知道儿子现在是个有身份的国家干部，出门在外必须打扮的干净体面，以至于段云上次出国发的那条领带都反复用了三四遍，靠着墙都能立起来。 其实这次去北京段云根本不用带这么多行李，但母亲心细，生怕儿子在那里住的不好，所以就连被褥都给他准备上了。 以前高秀芝挣钱养活全家，自从儿子出去之后，她则全身心的放在两个子女的后勤方面，买菜做饭，一日三餐天天换着花样，就连天生瘦弱的段芳现如今也丰满了不少，俏脸满是红润之色。 “妈，我这次去北京出差，住宾馆用不着带被子。”段云看到母亲往自己行李箱里塞被子，心头一暖说道。 “宾馆的被子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了，脏兮兮的全是病菌，哪有自己家的被子好。”高秀芝没有理会儿子，只见她将被子用绳子捆好后，塞进了行李箱中。 “我就出去几天而已。” “你这么大的人了，也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这要是睡觉受潮了，一辈子就落下病根了。”高秀芝说道。 “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旁的妹妹段芳也跟着插了一句。 段芳也开学在即，他是9月22号开学，估计段云从北京领奖回来后，正好可以送她去太原上学。 女儿是当妈的小棉袄，虽然高秀芝骨子里一向重男轻女，但实际上对段芳也是非常关心的。 之前高秀芝找人弹了两床被子，一床给儿子，一床给女儿到太原上学住宿用，而自己则仍然用着老旧的被褥。 眼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越来越有出息，身为母亲的高秀芝也倍感欣慰，无论如何苦了几十年后，他也终于算是熬出了头。 现如今高秀芝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儿子能尽快结婚，早一点儿把程家的闺女娶进门，趁着自己还有精力，能帮儿子照顾孙子。 人的一辈子其实就那么简单，一代看着一代成长，然后慢慢老去，最终可以毫无遗憾，体面的离开。 “等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段云用手抚摸了下妹妹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你早点睡吧，明天坐火车挺累的。”母亲高秀芝安顿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将准备好的行李放好后，脱下了外套，准备睡觉。 晚上躺在床上，段云的心情始终没有平复，辗转反侧想了很多的事情。 这次厂子新汽车变速箱能获得全国质量奖对段云而言只是一个开始，他接下来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即便是产品质量在国内算是领先的，但在如今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段云想将自己的汽车变速箱卖到全国各地，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国营汽车企业市场意识不强，无论购买原材料还是半成品，都是国家统购统销，在产品质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选择比较廉价和定点企业生产的产品，毕竟东西不愁卖，也不需要把质量做得太好，只需要符合国家规定就行，因而段云想在这种牢固的供销体系中分得一杯羹，除非有省局或部里的出面，否则靠自己推销的话，会非常困难。 而且目前段云厂子只是刚生产出了新汽车变速箱的样品，想稳定量产化和控制成本，还需要加大生产规模和投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将来就算量产，新变速箱的成本也不会降低很多，对于国家的那些大型汽车企业依然没有多大吸引力。 所以段云要想让自己的新产品转化成长期的企业效益，他必须另辟蹊径，找到另外的销售渠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打通出口渠道，虽然目前段云厂子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是落后的产品，欧美发达国家都已经开始给汽车配装自动变速箱，无论从规模技术含量还是成本上，段云都无法与之相比。 不过高端市场占领不了，段云倒是可以考虑国际的中低端市场，像是在东南亚国家以及一些欠发达的第三世界国家，段云应该可以凭借自己价格上的优势，能找到出口的机会的。 这次去北京领奖结束后，再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是今年的秋季广交会，而那对段云来说是个好机会，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收获到出口的订单。 但现在这些事情都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接下来的几个月段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无论是大集体这边还是自己即将创办的电子厂，要处理事情都太多太多…… …… 第2天早晨，段云带了大包小包的行李，由他徒弟开车，来到了市轻工局的门口。 “其实你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最多也就三天时间咱们就回来了。”眼见段云图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的瑞阳微笑着对他说的。 “我妈是怕我在北京住的旅馆潮气重，这才给我带了一床被褥。”段云嘿嘿笑的说道。 “住什么宾馆，你用不着住宾馆。”瑞阳说道。 “那……我不住宾馆我住哪啊？”段云闻言一愣。 “这次咱们是去北京开会的就你和我，你就住我家好了。”瑞阳说道。 “这……这合适吗？”段云万万没有想到瑞阳居然邀请自己去他家中住，虽然两人的私交已经很好了，但说到底，毕竟瑞阳是自己的上级领导，段云怎么也不好意思住在领导的家里。 “有啥不合适的，我家房子虽然不大，但给你安排个房间睡觉还是没问题的。”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你在我家住，正好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好好谈谈呢。” 第五百六十九章 书香门第 “好的好的！”段云笑着说的。 其实住在瑞阳家也有好处，至少能拉近两人的距离，另外就是段云也想和瑞阳商量一下他办厂的事情。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一起坐车前往了火车站。 车子是早晨7:10发车，中途有些晚点，一直到晚上8:30的时候才到达北京。 除了北京在后，瑞阳和段云又坐上了公交车，前往了他的家中。 之前段云是知道瑞阳在北京有后台的，家庭背景非常的不一般，在来瑞阳家之前，段云还一直在猜想着瑞阳家会有多么豪华。 不过跟着瑞阳来到他的家后，段云才发现瑞阳的家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就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从外面看起来有些老旧，而且瑞阳家所在的这条胡同也显得很不起眼，在偌大的京城中，只是很普通的一套住房而已。 不过这套房子的位置非常好，正处在二环边缘，这要是放在后世，价格肯定也是个天文数字。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瑞阳家依旧灯火通明，院门一推就开，葡萄架上挂的两个大瓦数的灯泡，给人一种莫名的暖意。 “回来了。”此时瑞阳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 “老婆，这是这次和我一起来部里开会的大兴优秀企业家段云同志，这两天就先安排住在咱们家里，等下你把旁边的一间小屋收拾出来，被褥什么的他都带着呢。”瑞阳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阿姨好！”跟在后面的段云也赶紧满脸堆笑的招呼了一声。 “啊，段云同志你好你好，进屋坐吧，这一路也挺辛苦的，饭都给你们留着呢。”瑞阳的妻子看了段云一眼后，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的招呼道。 “爸，他是你局里的人吧，这么年轻就能当企业家么？好像也就比哥大不了几岁。”瑞雪看了段云一眼后，走到父亲旁边，小声的问道。 “呵呵，小孩子懂什么，人家可是大学生，而且他们厂这次的产品还在全国获得了质量奖，有文化，有技术，还懂外语，你可得跟人多学着点儿。”瑞阳笑的说道。 “厉害啊。”瑞雪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下意识的又多看了段云一眼。 “hello，i'mruixue.i'mdtomeetyou.”此时热血突然走到段云面前，伸出手微笑着用英语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也微笑的用英语回道：“oh，mynameisduanyun.nicetomeetyou，too.”。 “mydadsaysyou'reagreatentrepreneur.isthattrue?” “i'mjustasmallfactorymanager.” …… 段云和瑞雪用流利的英语交谈着，这样一旁的瑞阳和他妻子也都神色一怔。 而段云和瑞雪，俩人也都内心暗暗惊讶。 这年头懂俄语的知识分子比较多，而英语说的这么流利的孩子，段云还是第1次见到。 另外段云在第一眼看到瑞雪的时候，感觉这个小女孩无论是说话的口音还是眼神，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至于和他用英语对话，完全是下意识的。 至于瑞雪，他见段云英语说的如此流利，也是非常惊讶，因为这二年英语考试已经列入国家高考的科目，但都是笔试，而口语能达到这种水平的当真非常少见。 “瑞局长，你女儿这个英语水平很不错啊，比我强多了。”此时段云转头对瑞阳称赞道。 “你英语水平也很好啊，看来我爸没骗我，你英语其实挺厉害的，水平应该不比我们学校的英语老师差。”瑞雪清澈的双瞳闪动，直视着段云说道。 “呵呵，她就是个孩子，英语水平怎么可能比你好，你太谦虚了。”瑞阳笑着说道。 “哎，瑞局长这是虎父无犬女，你本身就是个文化水平很高的人，包括阿姨也是，能在大学里教书这个实在太了不起了，你们这是正经的书香门第，两个孩子也是受了你们的熏陶，才会这么的有出息。”段云满脸堆笑的说的。 “真会拍马屁……”一旁的瑞雪见状撇了撇小嘴儿，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行了，赶紧进屋吃饭吧，这菜都热了两次，再凉了就没法吃了。”瑞阳的妻子笑吟吟的说道。 随后几人走进了屋子，正中间的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正中间还放着一瓶汾酒。 “吃饭。”瑞阳让段云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又让妻子去厨房多取了一副碗筷。 而此时瑞雪和他的哥哥则坐在对面的位置，腰板挺得笔直，父亲没有动筷子之前，两个孩子也都先吃饭的意思，显然家教非常好。 “小段，多吃点哈。”瑞阳的妻子从锅里盛了一碗米，递给段云后说道。 “谢谢阿姨。”多余礼貌的回了一句。 “来我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用不着客气。”瑞阳对段云笑了笑，随后拿起筷子给段云夹了一块肉，一家人这才开始吃起了晚饭。 饭后，水足饭饱的段云被安排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屋中，里边有一张单人床，旁边还放着一些书柜，段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儿，这里平时应该是个书房。 “小段，你今天晚上就睡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喊一声就行了。”瑞阳对段云说道。 “谢谢瑞局长。”段云感激的说道。 “那你睡吧。”瑞阳说着，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段云看到瑞阳离开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将母亲带给他的被褥铺在了那张单人床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脱掉外套，段云一眼撇到了旁边书桌上的一副书法。 这幅书法是用行书写的《出师表》，文字潇洒而飘逸，隐约中还带着几分娟秀。 而在这篇书法的最下方，落款则写着“瑞雪”两个字儿。 “这小丫头字儿还写得不错。”段云看到落款后撇了撇嘴，随后拉下了灯绳，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 第2天一早，段云和瑞阳吃过早饭后，就前往了轻工部，之前部长杨波是点名要和段云面谈的。 第五百七十章 默契 全国质量颁奖大会是在明天举行，而今天段云则要和轻工部的李部长见一面。 对段云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他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级别这么高的领导，甚至连省局的局长都没有见过，趁着这个机会，段云可以和李部长争取一些资源。 俩人坐车直接来到了轻工部的总部大楼。 站在轻工部大楼的门口，段云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对他而言，这有可能是个改变自己命运的重大机遇，只是到目前为止，段云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 “等会见了杨部长的时候，少说大话，也不要表现出任何骄傲的情绪，杨部长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讲大话。”一旁的瑞阳再次对段云安顿道。 “知道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进入了办公楼。 进入办公楼后，段云看到了这里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很多，非常的忙碌，科室的分类也很繁多，有什么生产技术师，劳动工资师教育师基建设备师，造纸工业管理局，轻工业管理局等等。 在瑞阳的段带领下，段云直接来到了办公大楼的3楼，最里边的一和个房间就是部长办公室。 而在3楼的入口处，有一个身穿警服的保卫人员守在那里，瑞阳上前说明来以后，那名保卫人员拿起内部电话进行了询问，得到明确的答复后，这才领着段云和瑞阳来到了部长办公室。 “杨部长，这个年轻人就是我上次和您说的我们大兴优秀企业家段云同志。”进入部长办公室后，瑞阳立刻上前微笑着对部长杨波介绍道。 “杨部长你好！”段云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杨波后，面色有些紧张的招呼道。 “你就是段云同志啊。”杨波打量了段云一眼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微笑地说道：“你们两个坐吧。” 之前杨波就听瑞阳说起段云是非常年轻的优秀企业家，但杨波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这么年轻，从他的样子看，也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但现如今却已经是一个研发出获得国家质量金奖的大集体经理。 “哎。”段云应了一声，和瑞阳坐在了杨部长对面的沙发上。 “段云同志，龙腾牌汽车变速箱是你们厂的产品吧？”杨波问道。 “没错，龙腾汽车变速箱是我们厂的产品。”段云神色有些拘谨，点头说道。 “你这个很了不起啊……”杨波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汽车变速箱的技术含量可是非常高的，你们厂子能研发出这么优秀的产品，当真不容易啊，这次全国质量评审委员会的专家对你们厂的产品评价非常高，说你们厂的产品已经达到了国际70年代末80年代初同类产品的先进水平，你能和我讲讲你们厂子研发这种变速箱的过程吗？” “其实说起我们厂这次研发出的汽车变速箱还有一段故事……”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什么故事？”杨波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的，以前我就是个红星齿轮厂的普通技术员，平时也非常喜欢机械类的东西，加上我本身就是吃这碗饭的，所以对一直都很热衷研究国内外机械方面的东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研究机械，我平时也喜欢学习外语，去年的时候正赶上我们市局引进德国汽车生产线，需要一名英语翻译，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了市局的翻译工作……” “段云同志英语翻译水平非常高，是我们大兴市唯一能够翻译技术英语的外语人才，另外他的口语能力也很强，和外国人对话都没有问任何问题。”一旁的瑞阳插了一句。 “会外语这一点很好，咱们国家将来肯定会大量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的，需要一大批会外语懂技术的高端人才，就算在咱们部里，懂技术的翻译也是紧俏人才啊。”杨波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点头说道。 “后来我成为市局的翻译后，曾跟随瑞局长一起去德国洽谈引进二手汽车生产线的事情，那段时间我跟瑞局长沟通的非常频繁，瑞局长得知我喜欢研究机械后，就鼓励就鼓励我在这方面多做钻研，回国后，在瑞局长的支持和帮助下，我很快就成为了厂里的副总工程师，在厂里搞了多次重大技改，如果没有瑞局长的话，我可能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技术员而已，瑞局长可以说是我的贵人，也是我事业的领路人，瑞局长的才华胆识和眼光都是值得我一辈子学习的……”段云语气饱含感激之情，尽管这明明是趁机拍瑞阳马屁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非常自然而诚挚。 “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瑞阳听到段云的话后，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段云在到我们市局当翻译之前，他就已经是红星齿轮厂的技术高手了，在他当工人期间，就连续在厂里做出了两次车床技改，将他们车间的生产效率提高了5~10倍，因此他还去年被厂里表彰为劳模，也是他们厂建厂以来最年轻的劳模，我做的事情，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给像他这样有才能，有干劲的青年一个更高更大的舞台，到更适合施展他才华的位置上，仅此而已。” 段云和瑞阳此时显然已经开始了相互的“吹捧”，毕竟难得见部长一面，这个时候在表现的低调谦虚就有些愚钝了，能邀功就邀功，最起码也要让领导知道你干过什么，况且俩人也说的都是实情。 另外对段云而言，他也知道瑞阳这么扶持他是为了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在部长面前夸耀瑞阳几句。 况且他往瑞阳脸上抹金，瑞阳肯定也会表扬他几句，俩人现在已经有了某种方面的默契。 “呵呵，你们两个，一个是千里马，一个是伯乐，能碰到一块不容易啊。”杨波听着两人的讲述，面带微笑的说道。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口创汇 “……后来德国公司将生产线设备运到大兴后，还派来了一个名叫贝恩的德国工程师，专门负责生产线安装的技术指导……”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局长这个时候又派我去汽车厂当中方的联络人，专门负责给这个名叫贝恩的德国工程师当翻译，在生产安装期间，瑞局长，一个星期起码来汽车厂三四趟，现场做了很多指导工作……” “你是说给德国工程师当翻译，你说英语的话他能听懂吗？”杨波饶有兴趣的问道。 “西德归美国人管，他们那边的英语是必修语言，说的比美国人都流利。”段云解释道。 “有点儿意思，你继续说。”杨波微笑着示意段云继续说下去。 “在我当中方联络人的这段时间，我和这位名叫贝恩的德国工程师建立了非常好的私人友谊，它本身是个技术造诣很深的汽车专家，在和他的交流中，我了解到了不少当前德国汽车工业的发展情况以及技术方面的知识，尤其是在汽车变速箱方面，这位德国工程师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工艺处理技术，这让我受益匪浅……”段云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这次开发汽车变速箱产品，其实就是这个德国工程师教给你的技术？”杨波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问道。 对于当前国内汽车产业技术水平和国际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有多大杨波是心知肚明的。 而如果段云真的能从这个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什么先进的技术的话，对于国产汽车的研发自然是有很大好处的。 “是的，我是从那个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了很多先进的技术，尤其是汽车变速箱方面的，只不过他们国家的设备先进，工艺比较复杂，一些核心的技术原理虽然我能听懂，但以国内目前各方面的条件，是根本做不出能与欧美发达国家相媲美的同类产品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瑞局长曾经给我们劳动服务公司提供了很多的资金和设备，还为我们厂子新盖了厂房，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条件，我将从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的技术进行了符合当前技术设备条件的改良，做出了这次的龙腾变速箱产品……” 段云自然是不会说这次设计出龙腾变速箱是靠的自己前世学习到的成熟产品的经验，他知道当前的国人对欧美日本等国家的发达技术非常推崇，所以就为这次的龙腾变速箱安上了“德国技术”的标签。 “原来如此……”果然，当杨波听到段云这么说后，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难怪这次全国质量评审委员会的专家说你们厂的产品达到了国际同类产品先进水平，原来是从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的技术。” “其实就目前我们厂这种汽车变速箱的技术在国际上已经开始落后了，和国际上同类手动变速箱相比，我们厂的产品质量应该说还是不错的，但目前国际上已经开始普遍使用自动变速箱，尤其是在中高档轿车方面，欧美发达国家基本上都已经开始研发普及自动变速箱，从技术上，我们国家和他们还有很大的差距，将来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你说的对，咱们国家现在确实在汽车工业上发展缓慢技术落后。”杨波闻言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后对段云问道：“那你们厂如果这次获了奖，将来有什么长远规划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这样的杨部长，目前我的想法是要先将我们的获奖变速箱产品做到量产，尽可能的在国内市场占据比较大的份额，另外就是用我们厂的这个新产品打开出口渠道，将龙腾变速箱销往世界，为国争光，为国家创汇！”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一开始就提出新产品将来要走出口创汇路线，主要的原因是他明白现如今外汇对于改革开放之初的国家的重要性。 一般来说，轻工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国内民生和消费者需求，但出口创汇也是他们肩负的重任之一。 另外在这个年头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在部里都会受到格外的重视的，无论在税收政策还是其他方面，都会给予格外的优待，绝对是上级领导眼中的“香饽饽”。 而且这个年代国家需要培养国民的民族自豪感，仅仅只是在国内畅销的产品和能出口创汇的产品相比，明显要差一些档次，在国内一些高级领导眼中，这两种产品，意义更是不同，“中国制造”“国货当自强”一直都是日后很多年国家扶持的标签和口号。 倘若段云的产品只能满足国内市场需求的话，那和部里的其他获奖产品没什么区别，也不会得到上级领导的格外青睐，而当段云将自己产品定位为出口产品的时候，无疑会明显提高新产品的档次以及上级领导的重视程度。 “出口创汇！？”果然，当杨波听到段云想要将自己厂子的产品出口的想法后，顿时神色一振，随即正色对段云问道：“你刚才也说了，你们厂子生产的这种汽车手动变速箱在国际上已经属于即将淘汰的产品了，那出口到国外会有人买吗？” “杨部长，我刚才确实说国外目前现在已经开始普及技术含量更高的自动汽车变速箱，但根据我之前从那个德国的贝恩工程师了解到的情况是安装自动变速箱的汽车主要是中高档的轿车，但对于一些价格低廉的中低档汽车型号来说，手动变速箱由于技术成熟，结构简单，价格低廉，所以依然在大量的使用，以咱们国家目前的汽车工业实力是无法跟欧美国家竞争高端汽车市场的，但在中低端汽车市场，我感觉还是能分到一杯羹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厂生产的这种龙腾汽车变速箱，如果将来能够完成量产化的话，凭借过硬的质量和低廉的价格，想实现出口创汇，并不是一件难事！”。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条件 段云将自己日后面对出口市场的计划和部长杨波仔细的说了一番。 段云心里清楚，只有成为为国家创汇大户，才会得到像杨波这样的领导的重视，从而也方便他向部里索要各种资源。 “你这个想法很好啊。”杨波点头微笑的说道，他显然感觉段云说的这些计划还是可行的，毕竟之前专家组也评价过段云厂里的产品确实具备国际水平，而且段云也自己说了，他是从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的技术，可信度很高，这样看来的话，如果他们厂的产品走国际低端市场路线还是完全可行的。 “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人工非常贵，虽然设备先进，但总的算下来成本不会很便宜，所以我感觉同样这样的产品和欧美国家的中低端产品打价格战的话，应该会有优势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目前我们厂子也面临一些困难，首先我所在的单位是个厂办大集体，从行政上来说，我们还必须要服从总厂那边的安排，主要给总厂那边做配套，另外经营规模以及我的管理范围都有限，很多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段云一直都想摆脱总厂对他的束缚，段云将来想扩建厂房，给职工盖家属楼，都需要大量的地皮，虽然总厂给大集体划分了一块地皮，可如果段云想在那块地皮上盖家属楼的话，也是必须经过总厂，厂长秦刚以及书记的同意的，一旦总厂那边的厂委否定他的决议，那么段云是没有权利在那块地皮上盖家属楼的。 段云想将自己的大集体在行政上从红星齿轮厂这边分离出去，不再受总厂那边的掣肘。 其实段云目前在大集体这边已经算是很自由了，由于有市局瑞局长站台，总厂那边厂长秦刚其实已经对大集体这边放手不管了，毕竟当初创办这个厂办大集体，只是为了安排无业的工厂子弟和家属，而段云能把这帮人养活起来，自然也就没必要对段云做更多的管制了。 段云现在虽然自由，但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厂办大集体的经理，从行动上来说，他必须听命于总厂的，另外总厂那边还控制着大集体这边的人事任命，现在虽然秦刚对大集体这边不管不问，但段云知道这是因为有瑞阳给他站台，而一旦瑞阳调走，自己和总厂领导闹僵，或者将来总厂那边换了新领导后，搞不好还会被总厂那边“摘桃子”的。 所以趁着这次和杨部长面谈的时候，段云想从行政上和总厂脱离。 “你一个小小的厂办大集体能做出获得国家金奖的产品，这一点确实非常难得，关于你想从总厂这边脱离的事情我会考虑的。”杨波微笑的说道。 “谢谢杨部长。”段云感激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们厂里关于新产品量产方面也面临很多的难题，主要就是资金设备还是不够……” 段云难得见到杨部长一面，自然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和上级领导索要资源的机会。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效益很好，光是靠着给大兴汽车厂供货，就已经能够维持企业正常运作，而且还有很多的盈余了。 另外之前劳动服务公司之前在瑞阳帮助下，刚刚扩建了厂房，引进了一批新设备，但这些对段云来说还远远不够。 段云继续向部里申请要设备资金，并不是他好高骛远，而是他明白，如果将来想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这趟顺风车的话，他就必须要有更雄厚的资本设备以及技术实力，而如果靠他们场子一点点慢慢积累的话，段云有可能就会失去很多关乎自己和厂子的重大机遇，而只需要杨部长一句话，他就能节省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大幅缩短厂子前期积累的过程。 而此时一旁的瑞阳听到段云张口和部长要钱和设备的时候，眉头顿时微微皱起，但也没吭声。 瑞阳和杨部长私下里算是比较熟悉的，瑞阳也知道杨部长不太喜欢别人当面管他要钱和设备，毕竟关于部里物资的分配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哪怕和杨部长私交再好，他也不可能给你开后门。 至于上次所以要给段云厂里要资金设备是通过的省局，而并没有通过和他家关系非常好的杨部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之前不是说市局刚刚给你们厂拨了一些资金和设备吗？难道这些资金和设备还不够？”果然，杨波听到段云的话后，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对段云问道。 “目前我们厂的新设备是足够生产现有订单产品的，不过我考虑的是厂子将来如果靠着新产品获取大量订单的话，我们的产能有限，这会极大的制约厂子的效益和发展，另外也有可能会影响到出口创汇。”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现在段云是张口闭口都是“出口创汇”这4个字，因为他也知道出口创汇对部里的重要性，而这才是他们厂的将来能在部里受到重视的最主要的依仗。 “那我看这样好了……”杨波并没有直接答应段云的要求，只听他接着说道：“10月中旬就是秋季广交会，到时候部里的优质名牌产品都会参加这次博览会，这对于你们厂来说是个机会，如果你们厂的这种新汽车变速箱真的能获得海外订单的话，部里会酌情对你们厂进行扶持的，但如果没有出口订单，我们也会帮你联系国内的汽车厂家，由部里进行统销，总而言之，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厂的好产品埋没的。” 杨波这番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如果段云能获得国外订单的的话，那么部里就会给他下拨资金和技术，至于行政方面的事情也会进行处理。 但如果无法获得国外订单的话，那么部里也会帮助段云厂子获取国内订单，当做普通产品销售，但相应的，部里也不会再拨资金和设备给段云的厂子，至于段云想要的行政变动，自然也就不会实现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破例 杨部长还是非常睿智，他没有立刻作出决定，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给了段云一个机会，关键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 其实即便杨部长不说，段约也已经在筹划10月中旬全广交会的事情了。 作为当年对外贸易最重要的一个窗口，段云想让自己炒这个产品出口，就必须要参加广交会，获得国外订单。 但在这之前，段云还需要解决新汽车变速箱量产的问题。 段云之前做出的几台变速箱样品质量很高，但如果批量生产的话，想降低成本，让自己的产品有价格优势，还需要做一些技术改进工作。 不过段云已经想好了相关的技改方案，这次从北京开完会回大兴后，段云将会着手为新汽车变速箱的量产做准备。 “杨部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段云突然又说道。 旁边的瑞阳看到段云还要和杨部长提要求，心头顿时一紧。 一般来说像段云这样的小基层干部和部长见面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 而段云却根本没有这种敬畏感，而且脸皮也是出奇的厚，张口就管部长要这要那，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瑞阳担心杨部长会对段云心生厌烦，这样的话有可能对他将来的前途非常的不利。 但此时杨部长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你还有什么要求？”杨波微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杨部长，我们厂子除了资金和设备，也还缺乏有文化高学历的人才，现在我们劳动服务公司总共有300多号职工，高中文化的有6人，剩下的全部都是初中，甚至小学文化，没有一个中专和大学生，我并不是说有学历的人就有能力，而是厂里目前员工文化底子薄，我想组建一只技术研发团队，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这根本就不利于厂子的长久发展……”段云苦着脸说道。 段云其实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将来或许不会有第2次机会见到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索性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的要求全说出来。 段云深知人才的重要性，甚至在他看来，人才比资金设备更为重要。 独木难撑大厦，段云的眼光还是非常长远的，他也知道，目前就劳动服务公司这个300人的小厂来说，有他这个大学生就能撑起技术方面的主导工作，但如果将来厂子扩大到3000人甚至3万人的时候，就算段云有了前世的知识和技术，凭他一个人也是很难撑起一所大厂的所有技术工作的，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技术研发上面，段云更愿意做一个研发项目的主导者，提出方案以及解决关键问题，至于产品测试修正以及改进等耗时费力的细节问题，可以交给下面的团队来完成。 “你想要大学生？你知道咱们国家一年毕业的大学生才有多少么？”杨波微笑的对段云问道。 “杨部长，我也知道现在大学生比较金贵……”段云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其实哪怕多给我们厂子安排几个中专生和高中生也行……” “这件事还是等到今年秋季广交会结束后再说吧。”杨波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我说了部里会酌情解决你们厂子目前的困难的” 杨波将“酌情”两个字说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很明显，段云提出的要求，还要看他能不能在这次广交会上拿到国外订单，如果能拿到，那么杨波肯定会对他们厂重点照顾，但如果拿不到出口订单的话，那么今天段云提出的所有要求能不能兑现就不好说了。 “好的，那我先谢谢杨部长了。”段云满脸陪笑地着说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段云已经没必要再说了，因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而杨部长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段云同志，这次你们厂的产品能获得国家质量奖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希望你将来能戒骄戒躁，充分发挥你的才智和能力，将你们企业办得越来越好，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另外你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年轻，但能走出成功的第1步，不意味着你以后就能一帆风顺，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杨波正色对段云说道。 “明白，我一定会牢记杨部长您说的这些话。”段云连连点头回道。 “刚才你对部里提出的这些条件，我都已经知道了，回头会酌情处理，另外我还想对你说的是，我以后会特别关注你们厂子的发展，你们厂子将来做出了任何成绩，部里这边都会给予你们奖励的，有时候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是没有付出就肯定没有回报，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以后不会让我失望。”杨波语气深长的说道。 “知道了，谢谢杨部长对我的指点。”段云应道。 “行了，今天和你谈话我很高兴，难得来北京出差一趟，今天好好放个假出去转一转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和你多谈了。”杨波此时示意段云和瑞阳可以离开了。 “那我们走了。” “杨部长再见！” 段云和瑞阳闻言这才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然而当段云，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对杨波说道：“杨部长……”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想问一下……”段云满脸堆笑，接着说道：“我们厂的龙腾汽车变速箱，到底是得了金质奖章还是银质奖章？” “按规定在颁奖大会召开之前，任何人不能透露评选结果的……” “额，那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段云有些失望的说道。 “呵呵，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就破一回例好了。”杨波笑了笑，接着说道：“是金奖。” 杨波话声一落，段云和瑞阳的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 “谢谢杨部长。”段云说完，这才眉开眼笑的离开了杨部长的办公室……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中关村 从轻工部出来后，段云和瑞阳相视一笑，俩人显然对今天谈话非常满意。 “你小子还真行啊，这次居然拿了个金奖，我做梦都没想到。”瑞阳有些感慨的对端言说道。 瑞阳最初以为段云最多只能获得银质奖，毕竟往年全国车辆评选获得金奖的产品之前都是获得过省优部优的名牌产品，而段云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横空出世做出了几台样品获得了国家金奖，在瑞阳看来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以至于他现在判断，于是越发感觉这个小子的有些不简单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二字！ “其实我也没想到啊。”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当初我就是想全力做出自己的样品来，本来指望能混个银质奖之后就算烧高香了，这次能获金质奖章实在太好了，也不枉瑞局长之前您给我那么大的支持和帮助……” “我给你的知识和帮助都是外部因素，决定能否获奖的关键还是靠着你小子的才华和技术，不过今天你小子胆子还真大，当着部长的面就敢要这要那，理由还特别充分，部长和我家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像他这么张口要东西。”瑞阳看了一眼段云后笑着说着。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和您不一样，我就是一个厂办大集体的经理，光脚都不怕穿鞋的，再说了，我这辈子能有几次和部长面谈的机会？估计也就这一回了，不脸皮厚点要点东西不就白瞎了这个机会么？” “你小子够无耻的，有点我年轻时的风范！”瑞阳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在瑞阳看来，段云和自己其实就是一类人，只不过他的锐气在官场这么多年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而段云则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但往往这样做事儿有点儿“莽”的人总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今天虽然杨部长没有最终答应段云的要求，但却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倘若段云真的能把握好这个机会的话，将来无论是他还是劳动服务公司都会一飞冲天，成为部里的重点企业。 “我可比不上瑞局长您。”段云闻言连连摇头，接着说道：“瑞局长你才识过人，眼光高远，是天生的将才，能当您的部下，那是我最大的荣幸……” “行了少拍马屁！净说些没营养的。”瑞阳瞪了段月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才不到上午9点，今天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难得出差来北京一趟，你到北京好好转一转，给家里买点土特产什么的，用不用我给你当导游？” “哎，我可用不起瑞局长您给我当导游，还是我自己四处转一转吧。”段云连声说道。 “行啊，你自己外出时注意点安全，我们家中午和晚上都给你留饭的，想回来吃就回来吃，你也可以自己到外面解决，还记得我家住哪儿吧？”瑞阳说道。 “记得记得！” “那就行了，我还要去别处办点事，你自己逛吧。”瑞阳说完，径直走向了旁边的公交站。 段云看到瑞阳离开后，也随即走向了街对面的一个汽车站。 今天得知自己研发的汽车变速箱获得金奖之后，段云心中是满满的喜悦，但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接下来就要考虑产品量产以及在广交会推销的事情。 另外段云这次到北京，他还要办的一件事就是来北京这里购买一些电脑软件和后台。 之前在大兴的时候，段云就已经通过在厦门远方公司那里获得的地址，汇款给北京电脑协会入会，而这次他准备亲自去电脑协会看看，顺便看看那里的产品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而段云之前入的电脑协会的所在地，就是后世闻名全国的中关村。 1983年年底的中关村已经出现繁荣景象，当年新创刊的《经济日报》对陈春先进行了连续的报道，他被塑造成了一个勇敢的弄潮儿，他的实践证明，走出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将大有作为，于是在这种声音的鼓动下，一批批的科研人员跳出安逸的科研院所，一头扎进了商品经济的大海。 而在这一年，科海，金海等公司相继出现，到了第2年1984年的时候，四通信通和联想等公司又先后建立，这些电子科技公司在后市都是赫赫有名的巨头。 段云上了公交车后，只做了三站地，就来到了中关村。 眼前的景象让段云有些感叹，此时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一眼望去非常的繁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边儿商铺和楼房上挂的各种公司的招牌，大部分经营项目都与电子元件和电脑软件相关。 在这个时候的中关村，最出名的是陈春先，而最知名的公司则是“两通两海”，信通四通，金海科海，这些公司的创办人无一例外都是中科院的科研人员，在知识分子成堆的中关村，这是一群个性张扬的另类。 当初金海的创建人王洪德是计算所的工程师，他在给中科院的报告中毅然决然的写道“无论什么方式调走聘请走辞职走开除走，只要能出去都行。”，放弃科研院所的高薪和安逸的铁饭碗，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称上惊世骇俗的举动，但在中关村像这样的科研人才比比皆是。 段云从公交车上走下，行走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上，眼前街道两边人声鼎沸，很多人都在当街兜售一些电子期刊以及软件软盘，商铺的门口也停满了各种汽车和自行车，一派繁荣景象。 这里的好几家商铺都在卖的电脑，前几个月的时候，段云派赵长风来北京买电脑还四处碰壁，需要上级领导批条子才能购买，但现如今在中关村这里却有好几家都在卖，国内商业发展的形势几乎是一天一变，速度之快，让段云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公司显然都是刚成立不久的，包括挂在外面的招牌都是崭新的，不过段云转过几家店铺后，发现这里其实只不过做的是倒卖的生意。 这里售卖的电脑就是段云现在使用的ibm生产的pc机，这种电脑进入中国口岸价，就高达2万块，而到中关村一高手就要4万块，段云之前从厦门购买电脑才花了3万多，由此可见这里售卖电脑的公司是何等的暴利。 第五百七十五章 购买软件 段云打算在这里购买一些能用的软件，转了几家店铺后也确实有一些收获。 这里方面的软件基本都是国外软件公司的复制品，说白了就是盗版，品类齐全，不过价格方面对于一般的工薪基层来说还是有些高的。 尽管这些盗版软件价格有些高，但买的人还络绎不绝，毕竟能在这个年头买得起电脑的人，自然也就能买得起这种盗版软件。 另外段云还发现，中关村的很多公司都在开发适合中国市场的汉字系统，其实在当时国内已经有很多人从事这一研发，包括后来到深圳搞到风生水起的史玉柱的等人，这些人的汉字系统的运用原理，过程大同小异，被形象地通称为“汉卡”，可以说是国内自主研发最早的国产软件。 段云懂的英文，又熟悉c语言，所以就算没有汉化系统，它也能熟练的操作电脑，但对于当前国内绝大部分个人电脑用户来说，没有汉化系统的电脑操作起来非常的困难，所以中关村卖的这些汉卡销量都非常不错。 当然，联想集团的创始人柳传志，说服了倪光南加盟自己的公司，推出了“联想式汉字系统”，而这种联想汉卡当年就销售了300多万，由此可见汉化软件在当时的市场前景是何等之大。 不过在83年年底的时候，联想集团还没有成立，段云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好的汉化系统，只是买了一些盗版软件，也算没白来中关村一趟。 至于之前段云加入的所谓中国软件协会，其实就位于中关村接口的一种老房子中。 最初的时候，段云以为这个中国软件协会是一个很大的组织，最起码也要有自己的办公楼，以及大量的采编工作人员，然而段云来到这个“软件协会”后，看到门口挂了一个牌子，进去后1楼却是售卖电脑耗材和软件的柜台，上了2楼软件协会的办公地后，却发现2楼入口大门紧锁，问了楼下的老板才知道，软件协会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有快到月底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工作，采编印刷和邮寄软件，而软件协会的总编据说也在中关村的一家店铺中当老板，平时基本不过来。 这让段云感到失望的时候，又感觉有些好笑，看来所谓的软件协会其实也是一个半业余的组织，所有人都在忙着下海赚钱，办杂志只是他们的兼职。 不过段云感觉他交的那笔会费还是值得的，在中关村这个到处充斥着国内和国外新品软件的地方，远在大兴的段云也可以通过这个协会邮寄的杂志了解到相关的软件信息，这一点对段云的帮助还是挺大的。 离开中关村的时候，段云的包里已经塞满了买来的各种新型软件，这其中包括办公软件，数据处理，以及最新版的cad软件，可谓是收获颇丰。 中午段云在北京找了个小饭馆随便凑合了一顿，下午则来到了王府井，在那里的新华书店购买了一些相关的工具书。 段云本身是不需要这些工具书的，以他前世的技术造诣，这个年代的很多技术书籍对他而言已经淘汰落伍，段云之所以买这些书籍，主要是给作坊那边的曹东雷子他们买的，让他们能深入的学习电子技术方面的知识，另外几本新出的电子技术工具书就是买给电子二厂的总工秦海的，段云知道这人是个技术狂，非常的喜欢看书，所以段云买几本书送给他，也算是培养两人之间的交情。 从新华书店出来后，段云又购买了一些糕点糖果之类的东西，这都是给他妹妹段芳和未婚妻程清妍买的，女孩儿总是对零食没有抵抗力的。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段云这才坐上公交车返回瑞阳的家中。 “回来了。”此时正在院儿里，水龙头边刮鱼鳞的瑞阳看到段云回来后，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这是……做鱼呢？”段云见状，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屋中，然后撸起袖子走到瑞阳旁边，说道：“做鱼我最拿手，今晚我给你们露一手。” “用不着，你是我们家的贵客，做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呢。”瑞阳显然不想让段云手上沾上鱼腥，示意他进屋等的吃饭。 其实瑞阳在大兴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基本上就不怎么开火做饭，最多也就煮点挂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单位的食堂吃饭。 但这次难得回到家中一趟，瑞阳收拾家做饭表现的很勤快，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想缓解一下对妻子的内疚，毕竟这几年来瑞阳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能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 段于眼见插不上手，也只能作罢，走进屋子开始整理，今天买买来的书籍软件和糕点，仔细包好后放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又过了一会儿，瑞阳的妻子带着女儿也都放学回家了。 “阿姨好！”眼见瑞阳妻子骑着一辆凤凰自行车进入院子，段云连忙上前招呼了一声。 “小段，恭喜你啊，听我家那口子说，你们厂的产品获得了全国金奖，年纪轻轻的这么有作为，真的很了不起！”瑞阳妻子微笑的对段云说道。 “我那就是运气好……”段云陪笑着说道。 “你别谦虚了，中午我家吃饭的时候，我爸可是把你一顿狠夸，说像你这样有技术有水平的人才，放在全国都少见，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爸这么夸人呢。”跟在母亲旁边的瑞雪此时也插了一句。 “呵呵，我哪有那么厉害，你爸也太高看我了。”段云笑着说道。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瑞雪小嘴一撇，对段云说道。 “行啦，赶紧进屋写作业吧。”瑞阳对女儿说道。 “学校那点作业我早写完了。”瑞雪将斜挎着的印有五角星的帆布书包取了下来，然后走到镜子前，拿起一把梳子，重新梳理了一番前额有些凌乱的刘海，接着又扯下头上的皮筋儿将马尾重新扎了起来。 第五百七十六章 家风 “阿姨，这是我下午从王府井那边买的糕点和糖果……”此时段云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递给了瑞阳的妻子。 “小段你这是干啥呢？你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还是多买点东西给家人吃吧，我们想吃什么都方便，用不着你这么破费。”瑞阳妻子见状，连连摇头说道。 “阿姨，我这就是一点心意，这几天天天在你们家吃住，挺添乱的，我这点东西也没花几个钱，就当是给孩子们当个零食了。”段云说话间，将糕点放在桌子上。 “我们家不缺这些零食，你这样做会让我爸很为难的，他可是从来不收别人东西的。”一旁的瑞雪突然说道。 “其实就一点吃的而已……”段云闻言，微笑的说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爸经常这么说，你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吧，不然他会不高兴的。”瑞雪嘴角勾起，对端言说道：“其实你这次来我们家，我爸挺高兴的，他可是一直说你这人挺正直的，从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好吧。”无奈之下，段云只得将东西收了起来。 段云没有想到瑞雪这个小丫头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嘴巴却很厉害，三言两语，就逼着自己把东西收了回来。 其实段云在段云看来，他给瑞阳家的孩子买点吃的，况且东西还很便宜，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非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但瑞阳毕竟是国家干部，似乎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而且瑞阳的家风也非常严格，是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轻易收外人的东西的，防止所谓的“家属腐败”。 虽然段云感觉这件事有点大题小做，但也让他对瑞阳有些肃然起敬，说明瑞阳确实是个好官，有严格的自律，做任何事情也都非常谨慎，轻易是绝对不会给人落下话柄的。 “老婆，帮我切点儿葱蒜，我马上炒菜了。”院子里的瑞阳喊道。 “我来帮忙。”段云说着就要冲出去。 “都说了用不着你帮忙，你只要晚上带着嘴吃饭就行。”瑞雪这个时候也撸起了袖子，抢在段云前面进了厨房。 看着眼前的一幕，端云摇头笑了笑。 瑞阳家庭还是非常温馨的，妻子儿女都非常的优秀体贴，丈夫多年在外奔波，也都毫无怨言，这不由得让段云想起一句话，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女人和家庭默默的在负重前行。 段云是真心羡慕瑞阳，他也希望将来自己的家庭也能像这样温馨，妻子相夫教子，儿女听话懂事儿，这才是他想要的家。 不过段约距离自己成家的计划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这次能在广交会上成功拿下订单，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盖房计划就可以加快进度了，最早到了明年夏天的时候，应该就是他和程清妍成婚的日子。 眼见自己帮不上忙，段约只能回到屋中翻看起自己新买的软件杂志来。 晚上，段云和瑞阳一家做的饭多少前，饭菜非常的丰盛，全部都是瑞阳亲自下厨炒的。 “来小段，今天咱们好好喝两杯，庆祝你们厂子变速箱产品成功获得国家金奖！”此时的瑞阳脸上洋溢的笑容，拿起酒瓶后，亲自给段云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谢谢瑞局长。”段云也不敢拖大，连忙双手扶住了酒杯。 “我在大兴当局长快三年了，居然能碰见你这样的天才，也算是我的幸运啊。”瑞阳说着，对段云端起了酒杯。 “我能碰上瑞局长也是我的幸运，如果没有瑞局长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今天这个金质奖章也得不了，所以这一大半功劳都要记在瑞局长您的身上。”段云拿起酒杯和瑞阳碰了一下后，满脸陪笑着说道。 下一刻俩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无论段云还是瑞阳，这一年来路都走得不太容易，都承担了不小的压力，但到了这一刻，终于可以暂时的放松下来了。 “今天杨部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下一步你们厂子就要准备策划秋季广交会的事情了，至于展位什么的部里都会给你安排的，另外你还要安排几个口才好的销售人员现场进行推销……”瑞阳对段云安顿道。 “用不着什么销售人员，这次我亲自过去。”断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亲自过去？厂里事情不管了？”瑞阳问道。 “我们就是个300多人的小厂，平时我不在，还有书记和我两个助理坐镇，厂里的各项规章制度都明明白白的，根本用不着我天天在厂里盯着。”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这次广交会是跟国外客户打交道，厂里除我之外没人会外语，而且之前我也和您一起到德国谈判过，和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是有点的。” “呵呵，这倒是，论和外国人打交道，估计整个大兴市也找出第二个比你强的人才来。”瑞阳闻言笑的点点头。 “不过最后到底能不能拿到订单，我心里也没底儿，只能是尽力而为。”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只要你尽力就行，出口订单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无论如何，你们厂的产品是获得了金质奖章的国有产品，不理肯定也会想方设法为你们拓宽销售渠道的。”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如果能获得出口订单，哪怕价格压的低一点，我也会为你到部里争取补贴的，咱们部里每年出口创汇的任务很重，只要亏损的不算太多，外伤提出的条件，咱们都要尽力满足。” “明白了。”段云点了点头。 段云心里明白，由于人民币一直都不能和外币直接兑换的，这个年代所谓的人民币对外的汇率也都是虚的，标注的是人民币兑美元2:1，但实际上在国内的一些黑市中，人民币兑美元甚至可以达到5:1~10:1，由此可见其中的巨大差异。 所以即便段云的产品卖的价格低一些，只要能换取美元外汇，那么，部里的补贴还是值得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摊牌 “我们厂子目前还是缺优秀的技工和熟练工，短期内量产有点困难，所以只能和总厂那边合作，将来的话还是需要部里的支持……”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部里的事情交给我，今天谈话的时候，杨部长也和你说过了，只要你们厂能拿到订单，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总厂那边，你们厂子将来效益好了，总归要给总厂一些回报的，毕竟你们是一家厂办大集体，行政上还是总厂的下属单位的。” “这个我明白。”段云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也早考虑这个问题了，尤其是这次来北京参加颁奖典礼以及部里的会议，按理来说应该是总厂的厂长秦刚来参加的，而段云作为一个大集体的经理抢走了秦刚的风头，这是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集体和总厂那边关系紧张的。 这次段云回去，肯定是要找机会私下和秦刚喝顿酒，吃个饭的，另外如果想实现新产品量产，还必须要分给总厂那边一杯羹。 但段云也知道，瑞阳也是个精于人情世故的人，他肯定也会从中协调的。 另外秦刚他还年轻，他还有上升的机会，以瑞阳的智慧来说，只需要给秦刚一些将来晋升的机会即可。 “咱们大兴市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你们一家获得全国金质奖章的厂子，这块招牌你可一定要给我守住了，在生产和产品质量上千万不能弄虚作假，名声这种东西一旦有了污点，想再把它洗干净就很难了。”瑞阳对段云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干那种事的。”段云回了一句，拿起酒杯对瑞阳说道：“瑞局长，这杯酒我敬你，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呢。” “嗯。”瑞阳应了一声，也拿起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 下一刻，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俩人又谈了一些关于广交会和场子未来发展的事情，瑞阳也给了他一些建议。 段云擅长技术，而瑞阳则对官场和体制看得比较透彻，阅历也很丰富，他讲的一些事情，对段云也有不小的启发，饭桌上两人频频碰杯，交谈的比较欢愉。 两人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瑞阳的妻子到旁边的屋子备课去了，而女儿和儿子也到房间开始写家庭作业，饭桌上就只剩下段云和瑞阳俩人。 酒过三巡，眼见瑞阳喝的也差不多了，段云决定和他商谈一下成立电子厂的事情。 “瑞局长，你还记得当初您答应过我，说如果我们厂子的产品能获得金奖的话，你会帮我办一件事情……”段云又和瑞阳对饮了一杯后，突然问道。 “说吧。”虽然喝了将近半瓶白酒，但瑞阳依旧看不出半点的醉意。 “是这样的，我打算自己创办一个电子厂，专门生产各种音箱……”段云说道。 “你想自己办厂？”瑞阳闻言顿时一愣，随即惊讶的说道。 “确实有这个打算，而且已经考虑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全国上下私人创办企业的有很多，但在大兴还从来没有一个私人办厂的，你这个想法很大的啊。” “国家政策现在是允许私人办厂的，而且在南方经济特区，私企现在是越来越多……” “南方是南方，可咱们这是北方。”瑞阳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国家政策确实现在允许私人创办企业，但各地对这一政策的执行上有偏差，至少在咱们大兴这边，虽然个体户很多，但想创办私人企业，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瑞局长您帮帮我，我保证遵守国家规定，照章纳税，绝不偷税漏税……”段云说道。 “这和偷税漏税没有关系，而是市政府那边对私人办厂卡的很严，我虽然是轻工局的局长，但负责审批私企营业执照的事情是归市政府和工商部门管理的。”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市政府的那些领导关系还算不错的，我个人对于私企并不反感，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创办私企不违法，国家上层还是鼓励私人企业的创办的，但是以我的了解，市政府的很多领导他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对于私企和个体户都有一定程度的偏见，我可以帮到市政府那边说话，但最终的决定权在他们手里……” 瑞阳这番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他答应会给段云帮忙就肯定会兑现承诺，只不过事情能不能办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市局的局长，在人脉和能力方面还是有限的。 “只要瑞局长，您肯帮我在市政府那边说几句话就行，我创办的这个电子厂是不会抢咱们大兴市其他电子厂的饭碗的，而且正相反，我们生产的产品还需要咱们大兴其他电子厂供货，能够解决很多就业问题，同时也为其他当地企业带来不小的效益，从哪方面来说都对咱们大兴是有好处的。”段云正色说道。 “能为咱们大庆市的企业带来经济效益？” “如果我们厂建立起来后，肯定是需要咱们大兴市其他电子厂供货的，这些电子厂都是市局的下属企业，他们的经营状况如何，瑞局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我的厂子将来生意好了，哪怕咱们本地电子厂产品稍差一些，质量更贵一些，我也会优先选用咱们大兴的电子元件的。”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很好。”瑞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可问题是个人办厂可不比个体商户卖东西，那可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以及人才设备的，你有那么多钱和人力吗？另外做出来产品卖给谁，你有好产品和销售渠道吗？” “瑞局长和您实话实说吧，我之前还在齿轮厂当工人的时候，就开始给厂区职工修理家用电器赚钱了，后来有了点儿钱后，我自己办了个小作坊，主要就是手工制作电视天线和小音箱，这一年来也赚了不少钱，我们的音箱产品在大兴卖了很多台，口碑一直都不错，所以在办厂资金和产品方面，是有所准备的，肯定能将这门生意撑起来。” 段云轻易是不会向外人透露自己作坊这边的生意的，但这次他想求瑞阳办事儿，就必须要和瑞阳摊牌。 第五百七十八章 瑞阳的要求 “你现在可是国家干部……”瑞阳对段云提醒了一句。 “新厂子会以我母亲的名字注册，我一不违规，二不违法，而且厂子建好后，对咱们大兴的经济有促进作用，也能给国家创造税收，所以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段云说道。 “咱们当干部的最重要的就是在经济问题上不能犯错误，一旦有了污点，前途就会一片暗淡。”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么年轻有才干，留给你的时间很充足，如果能把你们这个大集体干好的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国家现在确实允许私人办厂，但现在上面的政策还有很多不确定性，持保守思想的人还很多，搞不好那可能会有牢狱之灾的。” 瑞阳显然不太认同段云的想法，其实它本身对私营企业没有什么鄙视和偏见，毕竟这也是国家调整经济结构的一种手段，但是去年八大王的事件轰动全国，导致很多人对私营经济存在危险而负面的影响，瑞阳也一直都在关注国家政策的变动，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还是比段云多的，所以在他看来，这年头段云想私人办厂是很危险的。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掀起了下海热潮，时代正在发生改变，就像去年发生的温州八大王事件，最终这几个人不都放出来了吗，这说明国家还是希望有私有经济存在的，他也算是当前国有体制的一种润滑剂，日后将变得更加不可或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创办电子厂，一不违规，二不违法，还能被咱们大兴当地带来经济效益和大量工作岗位，虽然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至少我做的这件事情，是对国家和社会有利的，所以我并不担心什么。” “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办厂子？”瑞阳直视着段云，正色问道。 “是的！”段云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人各有志，其他的话我想你也听不进去，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瑞阳说道。 “什么条件？” “你想多赚钱，这无可厚非，但你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国家干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你必须给我管理好，不能把这来之不易的金字招牌给我砸了，而且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你们厂的产品推销到全国乃至出口到世界，如果你能把劳动服务公司搞得红红火火，将来我也会酌情给你办的那个电子厂一些支持，毕竟咱们大兴市的电子厂都是市局的下属单位，省局和部里那边我也能说得上话，我这么说你明白吗。”瑞阳面色有些严肃的对段云说道。 瑞阳的话说的非常明白，那就是段云可以办他的厂子，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耽误，否则的话，就算段云的电子厂能办起来，瑞阳也有能力让他将来举步维艰。 瑞阳这么说，其实是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的，但处在他这个位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深知段云对这个厂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段云，劳动服务公司就没有创造力，无论从管理还是技术方面，段云都是不可或缺的，还有就是段云精通外语，这一点至关重要，瑞阳自然知道部里一直都对外贸出口这一块很重视，而段云精通外语，更难得的还对技术非常精通，出口外贸总是要免不了和外商打交道，就算段云厂子的产品无法出口，瑞阳也需要段云作为翻译为大兴市其他有望出口的产品进行外贸谈判，到目前为止，瑞阳在大兴市还没有找到第二个能替代段云的人才。 从内心上来说，瑞阳并不想让段云创办电子厂，这样会让段云分散精力，有可能会对劳动服务公司的工作有影响，但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的话肯定是要算数的，而且段云将来成立电子厂之后，瑞阳就有更多制约他的方法，而且也能带动市局下属几个电子厂的效益，总的来说利大于弊，所以只是经过简单的权衡，瑞阳就答应要为段云跑关系，办建厂的手续。 “瑞局长，关于我开办新厂是否会影响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其实你完全不必多虑。”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当初我来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的时候，厂子一穷二白，管理混乱，账户上只有不到10块钱，是我一点点扭转颓势，把这个厂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对我而言，这个厂子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在任何时候，我都会把劳动服务公司的利益放在第1位的，这点你不用怀疑，至于我创办电子厂，也会租用劳动服务公司的一些闲置厂房和设备的，这些租金都会上缴到厂里的账户上，将来可以用于新产品的开发和购买新设备，这些都是对劳动服务公司有好处的……” “行了，你不用给我在这保证了，我这人从来不听别人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的，你办厂的事情以及在本地购买电子元件和原材料我都可以帮忙，但你必须要把劳动服务公司的金字招牌给我保住，而且要争取在一两年之内完成外贸出口，其他的事情只要不违规，违法我都不会管，你听懂了吧。”瑞阳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 “那就好。”瑞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拿起酒杯对段云说道：“明天就要领奖了，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我也知道这几个月来你过得很辛苦，但没有办法，我的压力也很大，咱们以后互相体谅吧。”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次我们厂的产品能获金奖，这奖章最起码有瑞局长您的一多半功劳，希望将来你也能对我们厂子多多支持和帮助，我代表我们劳动服务公司300多名职工向您表示感谢。”段云这个时候也端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段云和瑞阳一饮而尽…… 第五百七十九章 颁奖大会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段云起个大早，在瑞阳家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个头，然后穿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新西装。 “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帅气的。”此时正拿着牙缸准备到水池旁洗漱的瑞雪看到段云后，随口说了一句。 “还行吧。”段云笑着说道。 段云在瑞阳家的这两天，跟瑞阳一家也算是非常熟悉了，相互交谈，说话也没有，刚来时那么拘谨了。 而段云一直感觉这个瑞雪有些古灵精怪，天生冰雪聪明，而且似乎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一些。 另外段云也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我爸也有这么一身西装，样式颜色一模一样，不会是你们两个一起买的吧？”瑞雪好奇的问道。 “这都是上次我和你父亲出国时集体定制的。” “我就说嘛。”瑞雪俏脸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走到一边洗漱去了。 瑞阳也起个大早，这两天他在家里表现的格外积极，做好早饭后端进来家里，然后还亲自给妻子舀了一碗蛋汤。 难得回家一次，瑞阳也是想尽尽当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这些年来，他亏欠这个家实在有些太多了。 段云和瑞阳吃过早饭后，直接坐上车来，到了天安门对面的人民大会堂。 段云前世的时候去过北京很多次，但还从来没有进入过人民大会堂，而这次的全国质量评选颁奖典礼就在人民大会堂中举行。 此时大会堂外的天安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几百名获奖企业家以及当地干部领导，除了获奖的企业家，还有大量的记者拿着照相机和摄影机进行现场采访，场面非常的热烈。 参加会议的人都领到了一副印有自己名字以及代表厂家的胸牌儿，段云也从轻工部会场组织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胸牌。 放眼望去，段云这才发现，参加这次会议的各个厂家领导年龄普遍都在五六十岁左右，偶尔也有几个相对比较年轻，三四十岁的企业主管，所以段云这个20出头小伙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 似乎看到段云站在一群中老年人中格外的显眼，一些记者带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凑了过来。 采访，拍照，不时的有话筒探到了段云的面前，这让段云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不过对段誉而言，这正是个宣传自己厂子的好机会，借着这个机会，段云也将他们厂的汽车变速箱很夸了一番，并表示自己有信心能拿到全国质量评选的金奖。 对于说自己能拿到金奖的事情，段云并不担心打脸，毕竟之前杨部长已经告诉了评选的结果。 眼见段云穿着一身崭新的西服英俊帅气，与周围的其他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站在一起格外的显眼，所以一时间采访他的记者很多，毕竟这么年轻，能当上一个厂子的主管非常罕见，说这个年轻人肯定有料，而段云在他们眼中也成为了青年企业家的“代言人”。 一连接受了好几家媒体采访之后，会议即将召开，段云这才从围观的记者中脱身，跟着工作人员进入了人民大会堂。 进入大会堂后，段云的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激动，正前方的主席台上方挂的“全国优质产品颁奖大会”，整个礼堂金碧辉煌，布置的相当大气。 这次主持会议的是中央常委的一名领导，而住在他旁边的则是各个部门的部长，会场按照所属部门的不同，每个参会人员都有各自的区域，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段云和瑞阳挨在一起坐在会场左侧的靠边位置上，没过多久，大会就正式开始。 第一个程序就是全体起立奏国歌，所有人高声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国歌放完之后，会议正式开始。 台上的领导挨个讲话，内容基本上都是围绕这次全国市场评选活动进行了总结，最后常委的领导做了总结发言，然后当众宣布获奖产品的名单以及厂家，逐批进行现场颁奖。 当段云听到台上领导念出自己厂家以及产品的名字获得金奖后，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顿时放了下来，尽管他早已从部长那里知道了结果，但在名单没有正式宣布之前，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担忧的。 得知可以上台领奖后，段云站起了身子，跟随着其他获奖厂家的管理，一起走上了主席台。 当段云从杨部长手中亲自接过金质奖章和荣誉证书后，台下闪起了无数相机镁光灯，照的多人有些睁不开眼，一切恍如梦幻一般。 眼见段云如此的年轻就能以企业总管的身份上台领奖，这无疑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而段云此时则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人对自己好奇的目光，他只是紧紧的将那个荣誉奖章和装有金质奖章的盒子抱在怀中，时不时摸上两下看上一眼，如同一个孩童抱着他最喜欢的玩具。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再次成为了众多记者采访的焦点。 几乎是刚刚走出大会堂，就有很多报社杂志以及电视台的记者将他团团围住，而让段云感觉到惊讶的是，这tv居然也有记者来主动上前采访他。 面对记者的蜂拥采访，段云表现的也非常平静，趁着这个机会，也将自己所在的厂子以及这次获奖的龙腾变速箱，狠狠的宣传了一下，而段云自己露脸的时候也不忘把瑞阳介绍给那些记者，让他也有个在电台和报纸露面的机会。 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阳，俩人的口才都非常好，面对摄影机的镜头没有丝毫怯意，他们俩人也都知道，这样能在全国媒体曝光的机会非常的难得，所以也都卖力的给草的和产品做宣传。 上午参加完颁奖大会，下午的时候，段云和瑞阳又参加了部里的表彰会，这一次的会议是由杨部长来主持的，他在讲话期间特别表扬了段云和瑞阳俩人，一瞬间，段云又再次成为了轻工部的“明星人物”…… 第五百八十章 轰动 会议结束之后，瑞阳家晚上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被段云举办了一次庆功宴。 期间段云和瑞阳频频举杯，俩人这一晚上谈了很多事情，包括厂子未来发展出口创汇以及段云创办电子厂的事情。 谈到最后的时候，俩人喝的都很多，段云酒量一直都很不错，但是这一次也终于感到了强烈的醉意。 晚上躺在瑞阳家的书房中的小床上，段云将今天领来的金质奖章反复抚摸了好几遍，忍不住又亲了几口，后来干脆搂的奖章和荣誉证书昏昏然入睡了…… …… 当天晚上，就在段云和瑞阳一起喝酒庆功的时候，厂里有电视的职工家里就在晚上吃饭看新闻联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段云居然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西装革履，胸前还挂的标牌，手里拿着荣誉证书和金质奖章，正在接受中央电视台记者采访。 对于这些平常在电视上见惯了大人物开会讲话的新闻类节目的齿轮厂职工来说，在厂里很有名气的段云突然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上，带给他们的惊讶和震撼是不言而喻的。 谁都没有想到，一年多前还只是个备料车间搬运工的段云，如今却已经登堂入室，出现在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如此强烈的反差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小芳，你快过来！”此时正在看新闻联播的高秀芝突然发现儿子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伸手摸向枕头旁边放着的老花镜，一边对着小屋中正在听着心爱随身听的女儿段芳喊道。 高秀芝以前是从来不看新闻联播的，但是自从上次儿子要求母亲天天看新闻后，高秀芝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新闻联播报道的事情都是一些国家大事，要么是政府开会，要不就是国外打仗，距离高秀芝的日常生活太过遥远，但这一个多月坚持下来，居然也成了一个习惯，对于国内发生的事情还是了解了不少的。 但这次高秀芝没有想到儿子居然突然出现在电视上，看那镜头前的段云穿着自己当初熨的平平整整的西装领带，手里还抱着一块金灿灿的奖牌，心情顿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在高秀芝看来，能上电视的都是大人物，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儿子也有这一天，尤其是背后那雄伟的人民大会堂，让儿子的形象多了几分光辉。 “妈，啥事儿？”段芳这个时候手里拿着那台随身听，也快步走进了大屋。 “快看，你哥上电视了！”高秀芝激动的用手指着电视屏幕对女儿说道。 “上电视？不可能吧？”段芳将信将疑的看向了电视屏幕，眼神瞬间就凝滞了。 “……还真是我哥啊！”段方一眼就看到电视屏幕上的正是自己的哥哥段云，忍不住激动的大叫起来，只见她看了一会儿电视报道后，对高秀芝说道：“妈，我哥这是刚在人民大会堂开完会，他们厂的产品获得了全国金奖，电视台正在对他进行采访呢。” “在人民大会堂开会？”高秀芝之前只是知道儿子去北京开会，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进了人民大会堂。 “是啊，我哥太厉害了，还得了国家金奖，这个主持人还说我哥他年轻有为，很了不起呢。”段芳兴奋的说道。 “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大出息。”高秀芝此时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儿…… …… 与此同时，程常林一家此时也刚吃完饭，杨秀芝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视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像电视屏幕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端个盘子傻站在这儿干啥呢？”刚刚从凉台抽完一根烟的程常林回到大屋，看到妻子盯着电视屏幕发呆，随口嘟囔了一句。 “快看，小段上电视了！”杨秀芳对丈夫说道。 “嗯！？”程常林闻言愣了一下，顺着妻子的目光看向电视屏幕，眼神顿时凝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清妍手里拿着一块麻布，走过来正准备擦桌子，顺着父母的目光看一下电视屏幕后，清澈的双瞳顿时闪过一抹惊讶。 电视上的段云西装革履，神采奕奕，而且在黑白镜头下，又有一大群老头做衬托，显得格外的英俊帅气。 对段云的采访时间并不长，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镜头就一闪而过，然而程常林一家却盯着屏幕，又整整看了一分钟，这才都勉强回过神来。 “当初我就看出段云这小子有出息，还是我的眼光准，总算没看错人。”片刻后，程常林挺挺腰板，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 “快算了吧，小段儿当初第1次来他们家的时候，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现在倒是变成伯乐了？”杨秀芳闻言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我那是故意给他压力，让他知耻而后勇，年轻人走得太顺不是一件好事，这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们女人家不懂这个。”程常林撇撇嘴说道。 “就你懂！”杨秀芳显然懒得和丈夫斗嘴，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清妍，最近这半个月小段找过你几次？”程常林问道。 “他最近工作挺忙的，就是偶尔让他的徒弟给我送点零食……”程清妍轻声说道。 “这次他从北京回来，你让他到咱们家吃顿饭，我有话要和他说。”程常林说道。 “嗯。”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将桌子擦净后，转身离开了大屋。 回到自己的书房，程清妍打开了随身听。 优美的旋律回到了耳边，坐在椅子上的程清妍闭上了双眼，笑得格外甜美…… …… 第2天一早，段云到了八点多钟才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院子中洗漱。 今天他就要买火车票打算动身返回大兴了，瑞阳跟他同行。 这次段云获奖的事情，对大兴市轻工局而言意义重大，瑞阳这次回到大兴后，也要再开一次表彰会，将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树立为全市轻工企业的典型。 而就在段云打算返回大兴的时候，他在北京领奖的事情，已经在整个红星齿轮厂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第五百八十一章 功高盖主 厂长秦刚早晨刚到自己的办公室，助理就给他拿来了一堆报纸和内参。 看报纸内参是秦刚上班后的第一件事，他需要了解一些国家政策和部里的情况。 然而秦刚打开布里的内参后，却惊讶的发现，内参第一页醒目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幅照片，标题为《全国质量奖颁奖大会在京召开，我部171种产品获奖》，而那张照片上，拍摄的正是杨部长给段云亲手颁奖的镜头。 看到这张照片后，秦刚简直目瞪口呆，脑袋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片刻后他又重新审视起那张照片来，然后对照这篇报道的内容，最终确定，照片中的的确是段云，而且他们厂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全国质量评选的金奖。 得知这个消息后秦刚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真的获奖。 之前的时候，秦刚就已经得知段云厂的生产的汽车变速箱参加了这次全国质量评比，但当时的秦刚并没有当回事儿，毕竟大集体那边即便这半年来得到了市局资金和设备支持，但家底依然远比不上总厂这边，人才技术方面，更是缺乏底蕴和积累，这样一个厂子想拿到国家质量金奖，在秦刚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事实摆在秦刚面前，而且给段云颁奖的还是杨部长，段云厂的产品确实获奖了，这让秦刚内心开始有了几分五味杂陈。 从行政上来说，劳动服务公司只是红星齿轮厂的一个厂办大集体，名义上劳动服务公司的财务以及人事任命都是归秦刚管理的。 但实际上由于有市局局长瑞阳的站台，劳动服务公司实际上已经处在一个独立经营的状况下，秦刚不能轻易插手，段云则成为了实际控制人。 而这次劳动服务公司获得了全国质量金奖，按理来说应该由他这个总厂的厂长进京参加颁奖典礼，但段云却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和荣誉，这件事一旦在厂区和全市其他轻工部下属企业传开的话，那么秦刚肯定会招致他人耻笑和非议，这都是能想象到的事情。 此时秦刚的内心，既愤怒又委屈，也感到深深的无奈，尽管自从去年书记赵东升退休后，他大权独揽，狠抓生产和质量，也确实提升了厂子的效益，但他的这些功劳和分管劳动服务公司的段云相比，却有些黯然失色，完全被段云的功劳遮掩了。 “功高盖主”从来都是官场上的大忌，秦刚这个总厂的厂长当的还远不如段云这个大集体的经理风光，现如今段云更是成了部里的红人，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部长亲自颁奖，这份荣耀和成绩估计秦刚一辈子也很难超越。 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秦刚下意识的摸出了香烟，一根烟抽完后，他立刻喊来了自己的厂长助理小刘。 “秦厂长有什么事情？”助理小刘来到秦刚办公室后问道。 “你去当宣传科，让他们今天制作横幅，标题写为“欢迎段云同志载誉归来”，另外通知厂里的锣鼓队和舞蹈队排练，明天早上一上班就准备好服装和道具，在厂门口集合，准备迎接段云。”秦刚对助理小刘说道。 “迎接段云！？用这么大的排场么？”助理小刘惊讶的问道。 段云在厂里是人人皆知红人，现如今把大集体那边搞得有声有色，得到了很多人的称赞。 但无论如何，段云毕竟只是一个厂办大集体的经理，他这种级别的干部好几个都比他要高，然而这次欢迎段云用这么大的场面，出动厂里的宣传队和锣鼓队，这在以往只有省局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规模的欢迎仪式，段云何德何能会有这么高的待遇？这让助理小刘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就按我说的来，快去！”秦刚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助理小刘闻言后，也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看到小刘离开后，其刚又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远处的厂房，神情若有所思。 秦刚是个聪明人，虽然段云功高盖主，让他这个总厂的厂长很没有面子，但现在是形势比人强，有时候他必须忍耐和妥协。 秦刚精于人情世故，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和段云把关系闹僵，之前就有市局局长瑞阳给段云站台，现如今在全国获得了金奖，更是受到了部里的表扬，尤其是这次内刊上，头版，头条的照片上段云居然和杨部长同框出现，这让秦刚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 既然动不了段云，而现如今段云又是部里的红人，秦刚干脆也就来个见风使舵，权衡利弊后，感觉还是要和段云搞好私人关系，哪怕他心有不甘。 等等一上午的时间，秦刚都在亲自指挥不止欢迎段云的仪式，而且还联系到了本厂小学的校长，让他们组织一个年级的小学生明天早晨到厂区门口穿上统一的校服，欢迎段云的归来。 其实秦刚这么做也是师出有名，毕竟段云这次获得的是全国金奖，这不光是他们厂办大集体的一个荣誉，也是整个红星齿轮厂的荣誉，在此之前，红星建厂30年来，还是第1次获得国家级的奖项，这个奖项含金量很足，分量也很重，是值得齿轮厂举办这么隆重的仪式的。 而就在秦刚布置欢迎仪式的同时，段云已经坐上了从北京返回的火车。 一路上，段云和瑞阳面对面坐在卧铺的靠窗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默不作声，但内心还是相当激动的。 这次段云除了获得了全国金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他创办电子厂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瑞阳的支持。 这次到北京开会让段云收获了很多，尤其是得到了杨部长的肯定和注意，这对段云和劳动服务公司将来的发展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最起码取得了成绩，上级领导能第一时间看到。 第五百八十二章 载誉归来 晚上9点段云回到大兴后，徒弟大军早已经在那等候，开着车将他送回家。 在车上大军告知段云，总厂秦刚让他明天早晨去开会，另外还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段云得知这个消息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知道，红星齿轮厂建厂30年来还是第1次获得国家金质奖章，总厂那边肯定是要开会庆祝的。 其实段云这次回来也正好要去总厂一趟，和总厂那边共同讨论关于新产品量产的事情。 段云所在的大集体依然缺乏熟练技师，一些复杂部件只能依靠三四个老师不加工，速度很慢，完全跟不上其他生产环节的进度。 所以这次段云准备和秦刚商量一下，让总厂那边分出一部分产能，帮段云解决新产品量产的事情。 其实段云也可以找其他几家工厂合作，签订长期的供货合同，但总的来说劳动服务公司毕竟是齿轮厂的厂办大集体，现如今大集体这边火了，但愿肯定也会想着分一杯羹给总厂那边，双方有共同利益，也有利于搞好总厂和大集体之间的关系。 晚上回到家中，母亲和妹妹都非常的高兴，纷纷上前给了段云一个拥抱。 看着桌子上依旧冒着热气的饭菜，段云心中微微有些感动，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家都是他温暖的港湾，让他那疲惫的身躯得到迅速的恢复。 段云打开行李箱，将从北京买来的糕点糖果给了母亲和段芳，一家人欢天喜地，围坐在桌上，吃的晚饭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喜悦。 饭后，妹妹段芳收拾碗筷，而高秀芝则和儿子坐在一起交谈起来。 让段云出乎意料的是，母亲这次跟他谈的居然是他创办电子厂的事情。 这一次母亲同意儿子办厂，而且也愿意担任这个厂子的法人代表。 母亲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让段云有些惊讶，儿子都要归功于之前段云让母亲长期收看新闻联播。 对于文化不高的高秀芝而言，收看新闻联播节目确实让她这样一个保守而传统的家庭妇女观念和认知方面有了很大改变，现如今的新闻联播上报道了很多国内的重要事情，其中也包括南方深圳特区的发展。 1983年的深圳特区发展已经进入了快车道，高楼大厦几乎一天1栋拔地而起，各种私营企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头，而在国内这也渐渐掀起了“下海潮”，越来越多的国企职工和干部纷纷选择辞职，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创业。 现如今这年头新闻联播对深圳特区报道的篇幅并不算大，但时间长了以后，确实让很多喜欢看新闻的人感觉国家的政策风向正在变化，私有化不再是以前的走资派，在过去几年还被当成等同于犯罪的私人企业，现如今已经则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新闻报道中，很多私人企业主甚至还成为了羡慕和崇拜的明星一般。 原本高秀芝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当然经过这段时间观看新闻报道后，确实极大的扭转了她以前对私人企业的那种观念，虽然心中依旧存有担忧，却依然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还有就是段云这次去北京参加颁奖典礼，出现在了新闻联播中，这是高秀芝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潜意识中认为儿子都已经在人民大会堂开会了，那么他以前说的话肯定也都是对的，否则政府不可能给他这么多荣誉，还对他进行采访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高秀芝主动对儿子提出支持他创办电子厂，并且也愿意当这个法人代表。 母亲态度的转变，让段云非常高兴。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段云打算如果母亲不愿意做这个法人代表的话，那么就只能找曹东来当这个法人代表，曹东虽然对自己一直很忠诚，但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将来发生纠纷的话不好解决。 但让母亲高秀芝当这个法人代表则万无一失，毕竟都是一家人，而且家里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肥水肯定不会流了外人田。 这天晚上，段云又拿出了这次从北京领到的金质奖章，给母亲和妹妹看了看，这让母亲和妹妹都感到非常高兴，她们也是第1次亲眼见到国家颁发的荣誉奖章，来回抚摸了好几次，这才放到盒子中。 晚上躺在床上，尽管段云已经很疲惫了，但心情仍然非常兴奋和激动，辗转反侧半天始终难以入睡。 这一晚上他想到的事情很多，新产品量产，参加广交会，以及创办电子厂等等等等。 这是一个充满激情，热血澎湃的年代，段云即将翻开重生后的新的一页…… …… 第2段云起了个大早，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吃过早饭后，带着从北京领来的金质奖章和荣誉证书步行来到了总厂的门口。 老远看见段云出现后，厂里宣传科的几个成员，第一时间快步赢过来，然后对段云交代了几句，让他手捧着金质奖章和荣誉证书，穿过，为他举行欢迎仪式的人群。 前方已经聚集了锣鼓队和欢迎的小学生人群，厂门口的传达室上挂着一条鲜红的“恭祝我厂产品获得全国优质金奖”的条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段云的身上。 在段云看来这种欢迎仪式有些浮夸，但总厂这么安排，显然是有他们的想法的。 人群中还有几个带着照相机的记者，而厂长秦刚和厂委会的几个人已经找到了，等待了厂门口，迎接段云的到来。 段云手捧的荣誉证书和金质奖章，缓缓的走向厂门口，一路上锣鼓喧天气氛非常的热闹。 而到了厂门口之后，秦刚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然后和段云两人双手捧着那枚盒子中的金质奖章，俩人一起面向了跟在旁边的记者人群。 这些记者都是秦刚通知《大兴日报》报社找来的。 虽然这次秦刚没有机会去北京领奖，但他完全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在全市的报纸刊物上露一回脸儿，不能让段云一个人抢尽所有的风头，这才是他积极张罗，欢迎段云仪式的真正目的。 镜头下，段云和秦刚俩人共同捧着那枚金质奖章，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专利申请 隆重而简短的欢迎仪式结束之后，段云和秦刚一起来，到了总厂会议室中。 这一次，段云坐在了厂长秦刚左边，而右边坐的是厂党高官。 会议开始之后，秦刚最先做了发言，发言中对这次劳动服务公司获得全国质量金奖的事情给予了很高评价，称其为建厂30年来最为重要的一个里程碑，同时也，对段云极尽褒扬之词。 秦刚讲完话，直接将话筒递给了段云。 在这种场合，段云肯定是要维护厂长秦刚的面子，一方面讲了下这次他去北京领奖的经过，另外一方面则对总厂前段时间给予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支持表示感谢。 这些其实都是段云说的客套话，但总厂的几个领导听来却格外的顺耳，总的说来段云并没有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起码还算有点儿良心。 段云的讲话一次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尤其是他讲到和杨部长面谈时，对红星齿轮厂的勉励，这些都让在场的领导感到惊讶和振奋，谁都没有想到，段云这次去北京居然能够和杨部长亲自面谈，这种待遇，可是在以往齿轮厂几届领导中从未有过的，这也让在场众人感觉段云前途不可限量。 厂长秦刚也是刚刚才得知段云这次去北京，居然和杨部长见了一面，而且还谈了很多事情，这也让他心中暗暗庆幸以往没有和段云关系搞僵，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段云前途可谓一片光明，甚至已经入了部长的眼，这样的人物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以至于就连秦刚先前对段于功高盖主抢走本该属于他的风头而引起内心的不悦，也顿时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对这个20出头的年轻人的敬畏。 紧接着，段云又谈及新产品下一步要进行量产，将会和总厂这边合作的事情。 段云的这个建议一提出，总厂这边包括厂长出去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事情是明摆着的，段云，厂子的新产品获得了全国优质金奖，部里肯定会优先安排销售渠道，段云从总厂这边购置零配件本身就是双赢的事情，况且段云现在可是跟杨部长谈过话了，早已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大集体的经理了。 另外这次会议中，厂长秦刚宣布了段云获得了今年厂劳模的称号，并且准备在十一国庆的时候，在场俱乐部开表彰会。 秦刚这个决定再次在现场引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坐在角落最后排的袁学东则一言不发，双眼紧紧盯着处在焦点中的段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上午在总厂会议结束，厂里在食堂举办了庆功宴，段云和几个厂领导同坐一桌，相互之间有说有笑，恍筹交错，皆大欢喜。 而到了下午，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回到劳动服务公司上班。 一进入厂门口，保卫科的十几名成员列队欢迎，个个腰板挺的笔直，对段云敬起了军礼。 走在厂区，看到段云归来的职工，纷纷上前主动招呼，脸上也都满是笑意。 段云这次到北京获奖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全厂，尤其是在劳动服务公司，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现在大集体这边，生产效率很好，发展蒸蒸日上，工人的福利在不断提高，这次获得金质奖章，每个职工都感到脸上有光，而段云在这个厂里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段云刚刚坐下没多长时间，赵长风便敲门走了进来。 之前赵长风被段云派驻到厦门设立办事处，这次他回来是要向段云汇报一些情况。 “段经理恭喜啊！昨天我看新闻了，真没想到咱们厂的产品居然能获得国家金奖，这个太了不起了，全靠段经理您领导有方！”进入办公室后，赵长风笑容满面的对段云说道。 “这都是咱们全厂人的努力换来的结果，我只是尽到我当厂长的责任而已。”段云示意赵长风坐下，拿起暖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微笑的问道：“怎么样？厦门的生活还适应吗？” “还行，厦门的天气比咱们这儿要温暖湿润一些，就是有点热，不过晚上的时候挺凉快的，住在那里挺舒服的。”赵长风说话间，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段云后说道：“段经理，这是咱们办事处在厦门买房的房契，按你吩咐的，已经到街道办开过房屋转让证明了，上面都盖着公章呢，还有签名和手印。” “额。”段云闻言一怔，随即从赵长风的手中接过了那份购房合同，仔细的看了一眼后，问道：“那这套房子现在你们几个住着还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还需要重新修缮一下？” “这套房子就是有点旧，但住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房间有好几个院子也挺大，就是很多地方年久失修，需要重新进行修补，另外还需要购买一些家具……”赵长风对段云说道。 “你们先坚持上半个月，过一阵子我就会出差去广州参加今年的广交会，到时候我会先去厦门，解决你们的一些生活问题。”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虽然拿到了房契合同，但段云还必须要实地看一下自己购买到的房子，另外还要对房子进行修缮，具体修缮什么地方添加什么家具花多少钱，段云都要过去亲自拍板。 “好的。”赵传风应了一声。 “你这次回厦门后，还有一件事要你办……”段云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档案袋，对赵长风说道：“就里面装的是我设计的一套音箱技术图纸资料，你回到厦门后，先去一趟远方公司，看看他们能不能到香港代办技术专利申请，如果有这项业务，你就拿着这份资料，帮我把这个音箱的专利申请下来，如果他们公司没有这个业务的话，你就再去广州一趟，那里应该有代办专利技术的公司，你先帮我打听这些代办公司的所在地以及经营的业务情况，我10月中旬广交会之前，就会前往广州，到时候咱们俩人会合，一起把这件事给办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道歉 段云需要赵长风去南方先探路，然后自己10月中旬去参加广交会的时候，把低音炮音箱专利的事情给解决了。 目前国内还没有明确的专利法，段云只能先在国外申请专利，另外就是将来如果低音炮音响销量好的话，他会考虑在香港设立分公司，从而将低音炮音响销售到国际市场。 但前提是段云需要把电子厂建立起来，然后实现产品的量产化。 段云之前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生产音箱所需的原材料是很难买到的，但这次瑞阳答应帮段云搞定供货的事情，这无疑帮了段云一个大忙，前期有大兴当地的几个电子厂供货，段云的工厂就能撑起来，后期段云还需要自己找更多的供货渠道，避免被人卡脖子。 “行，那我这次回去就把这件事处理了。”赵长风将段云递来的档案袋收好后，对段云说道。 “长期离家在外，我也知道你现在家里会遇到一些困难，如果你的妻子孩子在工作生活遇到困难的话，可以直接让他们来厂子找我，我会帮他们解决困难的，另外如果将来我还会再往厦门办事处派出人员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轮替着出差，总不能让你一年到头见不到老婆孩子。”段云关切的对赵长风说道。 “谢谢段经理关心，我一定会完成厂子里交给我的任务的。”赵长风感激的回道。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让大军开车送你去火车站的。”段云手一挥，示意赵长风可以离开了。 “那我走了。”赵长风对段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看到赵长风离开后，段云又拿起那份房屋转让合同，仔细的看了一番。 段云还是相信赵长风的办事能力，拿到这份合同，段云也算是在南方有了第一处房产。 段云并不打算在这个年头搞什么炒卖房地产，他买房纯粹就是为了将来的布局。 下一步段云去参加广交会期间，除了背负着推销产品出口的重任，段云还打算在广州转上一圈，准备在当地设立他的第2个办事处。 段云在广州购买房产设立办事处，并不是为劳动服务公司设立的，而是为他即将成立的电子厂设立的办事处。 虽然前段时间段云的音箱在大兴当地卖的还算不错，但总的来说大兴本地的市场规模不大，能消费得起他这种高档音箱的人都集中在矿务局这边，普通工人的收入水平很低，不足以支撑段云音响设备在大兴的长期销售增长。 而南方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当地人的收入水平将在未来几年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里才是段云音响产品的销售主战场，另外广州深圳等地毗邻香港，也方便段云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做出口贸易。 所以段云打算日后在广州等沿海城市设立多个办事处，购置当地的房产，派驻专人了解当地市场情况，然后制定有针对性的销售策略。 正当段云思考下一步在广州设立办事处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段云喊了一声，办公室门随即被推开，于淑兰走了进来。 “段经理。”于淑兰微笑着招呼道。 “有什么事情吗？”段云问道。 “昨天我在电视机上看到你了，真没想到咱们厂的居然能获得国家金奖，这全都是你的功劳，我真的要祝贺你。”于淑兰笑吟吟的说道。 “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应该是全厂人的功劳才对。”段云闻言笑着说的。 “干嘛这么谦虚，本来就应该都是你的功劳，这个厂子要是没有你的话，就是个烂摊子，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也就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大集体变得这么好，别人换谁都不好使。”于淑兰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接着说道：“说正事儿，之前你说要办电子厂的事情，我已经和我姥爷说过了……” “额！”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对于淑兰问道：“你姥爷怎么说？” 虽然之前瑞阳已经答应帮段云跑关系，搞定建厂手续的事情，但总的说来，瑞阳毕竟只是一个轻工局的局长，私人办厂是需要通过工商局和市政府这边的大领导批准才行，所以如果于淑兰当副市长的姥爷愿意帮忙的话，那么段云办厂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我姥爷没有直接说能不能办成，只是让你先写个报告，报告上列出你要创办的电子厂生产什么产品，目前有多少资金，有没有技术工程师，将来有什么生产销售计划都要写在报告上，写的越详细越好，具体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可能还需要市委开会讨论才能确定。”于淑兰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回头我就把这份报告写好，明天早晨我就能交给你，另外如果你姥爷跑关系需要花销的话，多少钱我给……” “段云，你还把我当朋友么？”于淑兰柳眉一挑说道。 “这话怎么说？”段云见状一愣。 “我知道你很有钱，但再有钱也是你的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只拿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工钱，这次帮你忙，纯粹就是看在咱们友谊的份上，毕竟你和清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之前也帮过我不少忙，根本就不是为了钱！”于淑兰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另外我姥爷是国家干部，这辈子就没占过别人什么便宜，虽然没你有钱，但也吃喝不愁，根本就不会要你的钱的，完全是因为上次你救我的事情才帮你忙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说给他送钱了。” “是我错了，我道歉！”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尽管被于淑兰怼了几句，但段云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赏起于淑兰敢说敢做的直率性格来。 而且段云刚才的话确实有一些问题，给于淑兰姥爷送钱确实有些不妥，虽然这年头送礼办事的事屡见不鲜，但终归还是有很多坚守原则的人的。 “用不着给我道歉，我这人有话就是不想憋着，明天上班后我会再来你办公室，你把那份报告给我就行。”于淑兰很干脆的说道。 第五百八十五章 建厂报告 当天晚上回家之后，段云就开始连夜写起了报告。 段云创办电子厂的报告主要是围绕促进大兴当地经济发展解决社会现代青年就业以及创造税收这三方面来写的。 其实段云也知道，这三个方面问题才是上级部门主管最看重的地方，至于厂子的产品生产销售，上级部门懂行的人没几个，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并不太关心，他们的眼中只有社会效益。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段云起来，洋洋洒洒将近5000字的报告，一直到凌晨一点，段云这才将写好的报告重新誊写了一遍后，这才安然入睡。 第2天一早，段云上班后就径直来到了财务科，将这份报告交给了于淑兰，让她转交给他姥爷。 报告交出去之后，段云剩下的就是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在他看来，有于淑兰姥爷和局长瑞阳两边同时出手帮助，他办厂的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而接下来的两天，大兴当地报社电台电视台纷纷到厂里进行了采访。 这些年来，大兴当地除了与煤相关字眼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上过央视的新闻，所以当段云这次从北京获奖归来后，立刻受到大兴当地媒体的极大关注。 段云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采访他的记者一波接着一波，除了书面报道，还有请他去电台电视台做访谈的。 这年头电台比起电视台来说，受众面要更广，毕竟在80年代初期，没几家能买得起电视机，但收音机却是家家户户的必备电器，所以对于电台的邀请，段云也丝毫不能怠慢。 各种采访和访谈让段云感到应接不暇，也极大的分散了他做其他事情的时间和精力，但段云面对每一次采访和访谈的机会都认真对待。 因为段云知道，这年头的媒体得罪不起，一篇文章几句话，就能把你推上风口浪尖，也能让你如堕深渊，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文人的笔杆子确实厉害，杀人根本不见血。 另外段云是常准备长期扎根于大兴市本地，所以作为一个国企的经理，和当地媒体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将来段云成立私企以后，也需要借助当地媒体平台，为他宣传产品，树立形象，这对段云将来创业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所以段云只要有时间，他就一定会接受一些记者的采访，而且会不厌其烦地领着他们到厂去转转，介绍厂里的情况以及自己将来的一些雄心壮志。 如果碰巧段云忙于工作脱不开身的话，他也会安排销售科的张秀兰来迎接这些记者和访客。 张秀兰精于人情世故，头脑反应快，嘴也相当的伶俐，除了代替段云介绍厂里的情况，宣传厂里的新产品，临近中午的时候，还会领着这些记者到食堂吃一顿“工作餐”。 工作餐是标准的四菜一汤，但这四菜一汤的质量却相当的高，有鸡有肉有海鲜，如果有男记者的话，还会拿汾酒来招待他们。 而等到这些记者酒足饭饱，张秀兰还会给这些记者们一点儿小小的“纪念品”，一般的标准是男记者一条好烟，女记者则送她们一套高级的红纱巾，或者洗发膏口红之类的东西，总而言之，来劳动服务公司参观采访的记者，从来就没有空手而归的。 所有的这些招待费用和礼品都是段云自掏腰包，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效果却非常的好。 连续一个多星期，段云几乎登上了所有当地报纸的版面，光是介绍段云的个人专题就有七八篇，无一例外全是正面的报道，字里行间全是对段云的赞美和推崇，通篇充斥着“改革前锋”“青年企业家”“技术高手”“勇于创新”等等极尽褒扬的字眼，而在电台电视台的采访中，除了采访的内容，主持人也对劳动服务公司厂区环境，工人精神面貌以及厂子未来的前景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和总结，而这段时间的密集宣传，也让段云成为了当地的名人，他管理劳动服务公司也成为了全市的“明星企业”，在全市范围内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 一方面段云需要应付源源不断来采访的记者和前来视察的政府官员，另一方面段云则忙于新产品的量产以及创办电子厂的准备工作，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非常紧凑，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 而这一周来，段云唯一轻松的时光就是和程清妍一起去夜大上课和约会。 段云工作的繁忙并没有阻碍到他和程清妍俩人感情的发展，晚上下班回到家中吃完晚饭后，段云就会准时去程清妍家楼下接她上夜大。 程清妍这段时间明显开始精心打扮了起来，烫了一个当前流行的波浪卷，抹着樱桃色的口红，衣着都是最流行的款式，色彩艳丽，基本上一天一换。 程清妍本身就是天生丽质难得一见的美女，打扮起来后，虽然没有了最初和段云相识前的那种素面朝天的清纯，但却多了几分窈窕靓丽的妩媚气质，俨然就像是电影画报上的女明星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来路人惊艳的目光。 女为悦己者容。 原本对感情慢热的程清妍现如今终于进入到了热恋状态，和段云在一起的时候，她那清澈的双瞳总是闪着一抹亮色，俩人经常开车去大兴公园约会，十指紧扣，缓慢的游走于人工湖的旁边，走累了就坐在湖边无人的凉亭上，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说着醉人的情话，体会着彼此的心跳和身体的温度…… …… 段云创办电子厂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最先给他打来电话的是瑞阳，在电话中，瑞阳告知段云他已经和市工商局的领导谈过了，对方已经同意段云办厂的事情，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市领导的批准，相关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如果市领导能够批准的话，那么段云很快就会拿到营业执照，如果上级领导不批准的话，那么瑞阳则会再找人处理这件事情，让段云在等待一些时日。 只是俩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瑞阳给段云打电话的同时，工商局打给市委的报告已经送到了副市长孔国强的办公桌上。 孔国强带上老花镜仔细的审阅了这份报告后，随即掏出钢笔，摘下笔帽，在报告的结尾签下了“同意建厂”两个字…… 第五百八十六章 注册成功 段云没有想到自己创办私营电子厂的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瑞阳给他打过电话的第2天，于苏兰就来到他的办公室告知他带上户口本证件银行账户资料以及其他一些建厂资料到工商局报道。 得知这个消息后，段云立刻领着母亲拿到家里的户口本前往了工商局。 来到工商局后，段云和他母亲高秀芝就被直接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工商局局长名叫王伟，是个50多岁的老头，头发发白精神矍铄，看到段云到来后，先是和他微笑的握了握手，然后面对面谈了起来。 尽管市政府已经批准段云办厂的事情，之前瑞阳也通过关系找到了王伟，希望工商局这边允许段云办厂，但身为工商局局长，王伟还是心存疑虑。 改革开放之前国家是没有私营企业这种说法的，而到了80年代初期，伴随着个体工商户可以请帮手学徒的政策，全国各地的故宫经营现象不断出现。 1981年5月21日，《人民日报》就广东省高要县沙埔公社农民陈志雄故宫承包鱼塘的问题进行了专题讨论，由此并导致催生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第1批私营企业老板。 然而对于。“大公无私”和“共产主义”口号下到中国来说，要迈出私有经济这一步是非常艰难的。 而在1983年也就是今年6月份的时候，中央对私营企业的政策是“不宜提倡，不要公开宣传，也不要给予取缔”的三不政策，这实际上默许私营经济的存在和发展。 正是因为国家的这种默许，在1985年以前，私营企业的发展还是比较迅速的，但随后的两年因为银根收缩政策而受到限制。 一直到1987年的时候，国家在十三大政治报告中表示“目前全民所有制以外的其他经济成分不是发展的太多了，而是还很不够，对于城乡合作经济个体经济和私人经济，都要继续鼓励他们发展”，而也就是到了那一年，国内私有企业的发展进入了爆发阶段，全民下海已经成为了那个年代喊的最响的口号。 但在如今这个年头，国家高层允许私营经济存在，但又没有进行大张旗鼓的鼓励和支持，所以各地政府对于私营企业的态度都各有不同，去年震惊全国的“八大王”事件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而大兴当地政府对于私营企业的存在一直是心存谨慎的。 市政府已经批准段云创办电子厂，王伟这边也不会对段云注册公司的事情进行阻拦，但段云毕竟是大兴当地第1家私人企业，他还是需要具体了解一下段云创办这个电子厂生产，销售以及雇佣工人等其他方面的事情的，对于一些可能会存在违规的操作，王伟还要对段云进行一些提醒，避免发生一些违反国家政策的事情。 段云面对王伟的时候说话有点谨慎，但交谈了片刻后，摸清了王伟找自己谈话的真实用意，段云立刻放松了很多。 段云先列举这个数字，厂子建立之初会从社会上招工100人，如果将来效益翻一番的话，招工人数会还会增加，无论对解决社会青年就业还是创造税收方面，都会给当地带来很大的好处，段云甚至在谈话中间，还掏出了自己带着的钢笔和小本子，给王伟列举了大量的数据以及创收额度。 其实段云这是在故意给王伟“画大饼”，虽然从段云列举出来的，企业解决社会闲散劳动力以及创造税收方面非常的可观，但实际上都是建立在企业发展平稳迅速的基础上的，并没有考虑企业销售经营困难以及其他一些风险因素，完全就是按照最理想的方向设计的。 段云口才非常好，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头绪的数据，经过他这么一说，就变得非常扎实可信，而王伟实际上他也清楚段云似乎在给他画大饼，但他就是喜欢段云这么说，这样能安抚他心中的担忧，而且对于上级领导的询问，他也有话可说。 段云和王伟的谈话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谈了很多事情，包括产品的生产销售，树立大兴当地知名品牌，雇佣工人纳税等方面，段云都说了很多，而到了最后，王伟心头的最后一点顾虑也荡然无存，还对段云说了很多鼓励他创业的事。 最终，王伟领着段云和他母亲顺利办下了个体企业营业执照，高秀芝成了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她在所有申请书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相当顺利。 段云将自己的电子厂命名为“天音电子厂”，而他将来的音箱产品也全部用“天音”命名，意喻为天籁之音。 签字完成后，还需要等待几天才能领到营业执照，段云和局长王伟到别后，领着母亲走出了工商局。 此刻的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欢畅，他是真没有想到，这次办理私人企业营业执照居然如此的顺利。 最初段云是打算将厂子办理为集体企业，挂靠到劳动服务公司，这样将来无论是购买原材料还是销售以及税收方面都能国企的优惠和便利政策。 但现如今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瑞阳答应会让大兴当地的几个电子厂给段云供货，同时也会给他一些产品销售上的便利，这无疑解决了段云最为头疼和担忧的事情。 虽然段云成为了大兴当地第1个吃螃蟹的人，成立了私人企业，但毕竟是私人企业，税收方面要比国有企业高出不少，另外在厂房建设水电等收费方面，同样也要花高价，不过这些在段云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他经营的电子厂效益好，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而且将来也不用担心，因为产权问题和政府方面扯皮，这就是他自己的公司，拥有100%的产权。 段云开车将母亲送回家后，立刻就来到了作坊那边，召集到了崔林朝东等人，另外还通知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以及于淑兰，让大军开车去电子二厂接秦海过来，晚上将会在市区的饭馆摆上一桌酒宴，庆祝他的天音电子厂在工商局注册成功。 第五百八十七章 千金买马骨 大兴饭店的门口停着两辆212吉普，4辆挎子，全都是段云作坊的车。 饭店二楼的包间非常宽敞，段云和他作坊的骨干成员汇聚一堂。 除了曹东崔林雷子这样的老队员，木工组的井师傅和他的三个徒弟，另外还有段云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二虎以及财务总管于淑兰，再有就是新加入段云骨干队伍的电子二厂的工程师秦海。 这些人都是跟随段云一年多了，从当初断绝白手起家开始，这些人就是段云最信赖的骨干。 “各位，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要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看到酒菜很快摆满了餐桌，段云随即站起身来，做了个开场白。 “什么事情？说呗！”于淑兰闻言直接问道。 相比于段云团队的其他成员，于淑兰口直心快，也对段云没有太过敬畏，所以和段云有话从来也不憋着。 “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工商局，企业营业执照已经通过注册，再有几天就能发下来了，咱们的新厂子就要成立了。”段云清清嗓子说道。 “真的！？” “这么快啊？” “段哥，你是怎么办下来的营业执照？咱们大兴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自己办厂的？” 段于话声一落，在场众人顿时炸了锅一般，惊讶，兴奋，激动的神色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显然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居然真的把建厂的手续办下来了。 其实段云之前就已经和他们说过自己要建厂的事情，但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么快，因为段云之前说的是年底前才有希望注册办厂，但却没有想到段云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对于崔林曹东的这些人而言，在段云的作坊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早就希望段云能把生意做得更大了。 如今国内报纸媒体上对于。 “其实我这次能办私人厂子，也全靠贵人相助。”段云说话间，转头微笑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于淑兰，只听他接着说道：“营业执照办下来只是第1步，接下来要做的才是最艰难的……” 段云不能和别人说这次办理营业执照是于淑兰姥爷帮的忙，毕竟于叔拿姥爷职位敏感，一旦这件事传出去，肯定引起人们一些负面的猜测，从而对于淑兰姥爷的名声有所影响，这是段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段哥，我们全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一旁的曹东闻言，第一个附和道。 “对！这个厂怎么办起来，全听段哥安排！” “段哥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其他几人也跟着说道。 这一年来，段云在作坊这边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而在作坊这边人看来，段云就是个神话，做什么事情都能做成，有能力，有才华，有眼光，跟着段云干肯定是没错的。 “新厂成立，我需要有一个自己的领导班子，而这个领导班子的成员，就是在座的各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新厂的财务方面，我决定还是让于淑兰担任财务主管，她以后就是我们厂的钱袋子，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 “于姐管钱再合适不过，这段时间在作坊这边帮忙，从来就没算错过账，我们兄弟都服气。”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 “谢谢。”于淑兰闻言微笑着看了段云一眼。 对于段云安排她去新厂当财务主管的事情，于淑兰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之前段云就和她说过这件事，而且于淑兰现在也很喜欢这种兼职的工作，以她的能力和精力，同时管理劳动服务公司以及作坊这面的财务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多一份兼职就是多一份收入，在工资方面，段云肯定是不会亏待她的，所以对于段云的安排，她还是很高兴的。 “至于新厂的工程师，我想请秦师傅兼职。”段云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的秦海，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秦师傅是咱们市电子二厂的总工程师，目前只是在周日负责培训咱们新厂的职工，新厂成立之后，我想请秦师傅担任我们厂的总工……” “这个可不行！”一旁的秦海闻言连连摇头，只见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有正式工作，不可能离开电子二厂，星期天过来上课培训员工还行，平时我都要到厂子上班的……” “秦师傅，你先听我说话。”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让你当这个总工，也没说让你每天来我这边上班，你还和以前一样，周日过来帮忙就行，至于新厂的这个工程师职位，我是虚设的，厂子成立前，你帮我培训员工，和我一起购买设备，厂子成立之后，也用不着你天天来上班，只需要偶尔帮忙解决一些小问题就行，至于工资方面，除了之前我答应你的，一个月300块钱工资，你们电子二厂给你多少工资，我在给你双倍，你觉得如何？” “双倍工资！？”秦海听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 他实在没有想到段云居然给他开这么高的价码，要知道先前给他开一个月300块钱的价格，已经算是非常高了，而他目前在电子二厂，每个月的工资是100多块，双倍就是200多块，加上之前的300多块就是整整500块钱！这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放眼整个大兴，就算是市长，也绝对拿不了这么高的工资，而且还不用他天天来上班，只需要周日过来帮忙就行，这在秦海看来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只要你愿意兼职在我们厂当这个总工程师，我保证每个月一分不少的把钱送到你手里。”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500块钱对于秦海而言简直就是天价，然而对段云来说，只不过是卖出两台音响的利润而已。 另外段云这个厂子产品开发设计他一个人就能搞定，现在有了电脑后，设计音响产品的效率速度会更快，根本用不着外人帮忙。 另外秦海在段云厂的成立之初或许有些用处，而厂子一旦走入正轨后，其实用到他的地方并不多，只是生产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技术问题需要依靠秦海在电子厂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解决，平时没什么大事儿的话，也就用不着他天天过来上班。 而段云之所以会给秦海这么高的工资，说白了有几分千金买马骨的意思，展现出段云对知识分子人才的渴求，而且目前跟随段云的这些核心骨干中，就算是崔林雷子这样没什么文化水平的青工靠着组装安装天线一个月最高的时候都能赚几百块钱，段云新厂雇佣一个，有的几十年丰富经验的专家当总工，工资自然不能比这些年轻的工人 低。 现如今国内的技术人才和精英，基本上全部都在国企单位，段云想吸纳这些人才为自己所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段云高薪聘请秦海当这个虚设的总工，这种千金买马骨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的话，对他将来吸引更多优秀人才进入自己的私人企业，是有积极效应的…… 第五百八十八章 职务安排 段云是从来就不担心找不到普通工人，他最缺的就是文化水平高的精英人才。 这年头国内的所有精英人才都垄断在国企之中，段云想从这些国企中挖人，必须要拿了出有诚意的价格。 就拿现在组建的核心班子中，基本上全都是在总厂的时候就认识的，相互一起合作的时间长了，也有了信任，能力方面也都说得过去。 但段云知道，如果将来想将自己的厂子做到国内顶尖水平，他还需要更多更强的人才加盟。 “秦师傅，你也就别客气了，段经理一直都很重视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况且他也不耽误你本职工作，你还依旧是电子二厂的总工，新厂这边只是个兼职而已。”于淑兰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那个……好吧。”秦海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说到底，秦海也不可能真做一个是金钱如粪土的人，他对物质生活的要求不高，但总归要为自己的儿女积攒一些财产，况且段云的要求并不违背他的原则，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秦师傅，如果你们吵的还有像你这样的能人，你以后可以介绍给我，无论是管理方面还是技术方面的，只要愿意来我的厂子，工资待遇全部翻倍，另外我们厂子将来的福利也会很多，逢年过节都会发东西，年底还有年终奖，如果真有人愿意来，你把他介绍给我，我来跟他当面谈。”段云对秦海说道。 “嗯。”秦海应了一声。 “那就谢谢秦师傅了。”段云笑的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现在想从电子二厂那边挖人是很困难的，哪怕开双倍的工资，也很招揽到合适的人才。 但只要段云能一直保持对厂里骨干人才高福利的政策，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播扩散出去，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禁不住利益的诱惑或者因为在原来的厂子里面不得志待的不顺心而来投靠他的。 “段哥，那这新厂的你给我安排个什么工作？”此时曹东忍不住问道。 现如今曹东已经是个万元户，在最早跟随段云的这伙人中，他赚的钱最多，也是最早尝到甜头的，而且他也见识过段云的技术眼光和手腕，早就把段云当成了偶像，所以一直以来对段云非常的忠心，也想着在新厂成立后，自己能跟着段云继续混下去。 其实不光是曹东，崔林雷子的这伙人也是铁了心的想跟段云混下去，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也知道段云想要有技术，有文化，有管理能力的人才，所以这段时间几个人按照段云的指示，每天都很努力的自学电子方面的知识，尤其这两个月来，他们几个已经戒掉了晚上喝酒打扑克的习惯，吃过晚饭后就开始学习，自觉性也是相当的高，为的就是能继续跟住段云的脚步，将来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新厂子的成立，我确实需要一些技术员和车间小组的管理人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我跟着秦师傅去新添堡村招工的时候我就说过，想来我的厂子上班，必须要经过培训学习，只有通过考试成绩合格的，才能进我的厂子当工人，这叫择优录取，你们几个也一样，回头我让秦师傅出一份卷子，主要是关于电子技术方面的，这些东西我之前都让你们自学过，到时候我会根据你们测试的成绩来分配岗位，我给大家的机会都一样的，希望你们几个能珍惜。” 段云自然不可能因为私人关系，而让不懂技术的人担任技术和管理工作，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厂子，让不堪重负的人占据了重要岗位，到头后造成亏损和管理混乱，也都要他自己承担后果，所以段云必须对这几人进行考试。 当然如果说一点人情不讲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初崔林曹东等人为自己转下重生后的第1桶金，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到真正考试的时候，只要这几个人成绩和其他参加上岗考核的人差不多，那段云肯定还是会优先重用崔林雷子他们的。 “行，段哥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努力学习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这段时间我们天天晚上都学到11点多。” “这回肯定要考个好成绩。” 段云话声一落，曹东等人纷纷表态道。 “师傅，那我们两个呢。”大军和二胡俩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道。 “你们两个继续当我的助理，暂时帮我跑腿，当司机，管理运输队……”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将来的话，是厂子的发展情况，我还要给你们安排更为重要的职务。” 段云并没有直接给自己的两个徒弟安排在新厂里的职务。 就目前而言，大军和二虎就是段云的左膀右臂，段云有什么事情都是让他两个徒弟跑腿传话和处理的，另外这两人也帮着段云处理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开车接送自己程清妍，俩人目前还是厂里运输队的司机。 最初的时候，马军营村支书安排他的两个儿子拜段云为师是学技术的，但随着如今马军营村的村办塑料厂办得越来越大，村支书许富贵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他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从段云这里学到企业管理方面的东西，将来为了能继承村办企业做好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许富贵才安排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村里的作坊，跟段云一起到大集体上班。 大军二虎这两个年轻人头脑反应都很快，说话办事也都挺靠谱，段云现在用的很顺手，将来成立电子厂后，段云可能需要两人管理运输队，以及在南方设立办事处，委以重用。 而目前在电子厂还没成立之前，段云也需要这两个人帮忙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不会安排他们具体的职务。 “全听师傅的安排。”大军和二虎点点头，很干脆的应道。 “至于井师傅您……”段云转头看下了木工井师傅和他的几个徒弟，接着说道：“新电子厂成立之后，我会成立一个木工车间，井师傅您以后就是车间主任，我还会购买一些木工设备和原材料，专门负责给咱们的高档音箱产品制作木质外壳。” 第五百八十九章 分工 “成立木工车间？”井师傅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如果你有认识的木工高手，也可以介绍到这个车间来干活，也可以一个师傅带着几个徒弟过来，但一定要是手艺过硬的木工，厂子办起来后，暂时准备要20个工人，后期如果订单多的话，还会再雇佣一些人，至于工资待遇方面，普通木工基本工资40块，像你们这样的老师傅100块，回头我还会制定一个奖金制度，多劳多得上不封顶。”段云对井师傅说道。 “行，我认识不少木工，有些是咱们厂子退休的，但身体硬朗，手艺没说的，干活肯定没问题，回头我找他们来见你。”井师傅很干脆的应道。 井师傅并没有和段云详细谈待遇的问题，因为跟着段云的这段时间他也知道，段云给的基础工资虽然不算高，和工厂那边基本持平，但在奖金方面却真心给力，有时候活忙起来，一个月下来做到的奖金是工资的两倍三倍甚至五六倍！这样算下来的话，就要比在工厂干强的太多了。 “那就麻烦井师傅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不麻烦，都是为了挣钱嘛。”井师傅嘿嘿笑着说的。 “哈哈，要不说还是井师傅说话最实在，我知道诸位跟着我都是想赚大钱的，也都很信任我，在这里我要表示感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我先丑话说到前面，这次创办的电子厂是我个人出资建立的，他不比咱们齿轮厂和劳动服务公司，也不是小作坊的那一套，在管理上将会非常严格，到时候我会制定一系列的规章制度，遵守规章制度，干的好的有奖励，违反规章制度，该扣钱扣钱，该处分处分，甚至还会被开除！咱们私下里都是朋友，但在我的厂子上班就必须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在厂里面我只讲规章制度，是不讲人情的，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严肃，但他必须要这么说。 当初段云和几个清宫成立作坊的时候，靠的是彼此的信任和合作来维持日常管理的，但这种熟人间的合作在小作坊里面尚且能行得通，但如果拿这一套管理一个工厂，显然是不现实的。 段云这段时间在大集体从事管理工作也确实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小团队靠的是人管人，而大团队则只能依靠完善精细的制度来维持管理。 另外段云将来的野心很大，他想把这个电子厂厂子搞成国内一流，这就对管理上有更高的要求，对段云而言也是一个挑战。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求自己的核心团队成员也必须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私下里的人情往来是一回事，在工作岗位上这是另外一回事，公事私事要分开，只有这样才能服众，才能让企业做大做强。 “师傅说的对，在厂子里上班就要按厂子的规定来，谁都不能例外。”大军的脑子转的很快，第一个附和道。 “段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曹东这个时候也表态说道。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向段云表忠心，愿意严格执行厂子里的规章制度。 “感谢各位的支持。”此时段云端起了酒杯，对众人说道：“各位，这杯酒是我敬大家的，希望各位将来能和我同心同德，共同把这个厂子办好。” 段云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在场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包括于淑兰在内，也都和段云举杯后一饮而尽。 “新厂的职务安排暂时就先这么定下，另外在厂子正式开工之前，我还有几件事要交代给大家。”段云放下酒杯后，转头对秦海说道：“秦师傅，目前新添堡村村民培训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学的都挺认真的，那个村支书也非常配合，这两个星期日，我教他们一些基础的电子技术知识，从下个周日开始，我就教他们一些电路焊接之类的技术，主要是技能方面的，只是我每个星期只去一天，不能天天手把手的教他们……”秦海说道。 “师傅领进门，学艺在个人，你把你该教的教给他们，至于他们最后能学成什么样子，全靠他们自己的努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再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到时候你提前准备一份考试的题目，对那些村民进行考核，合格了咱们就留下来，不合格就直接淘汰。” “考试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分为理论考试和实际操作考试，题目都不算难，基本上和我们电子厂岗前培训的考试题目是一样的，到时候我找人在厂里多印几份卷子，随时都能开考。”秦海回道。 “很好。”段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咱们电子厂购买设备的事情，主要是制作音箱方面，你要帮我列出一个设备清单来，到时候可能我还要领着你一起去厂家购买。” “好的，我回头出去准备。”秦海应道。 “那就辛苦你了。”段云说完，转头又看向了曹东崔林和井师傅等人，说道：“咱们作坊这边，这几天也要按照我设计的图纸，拿出你们最高的水平，做出一批音箱样品来。” “这个没问题，我们回去就按照段哥你的图纸把样品做出来。”曹东和井师傅应道。 “最后一件事就是下个月中旬，我要带着这次获得金奖的产品去广州参加秋季广交会，顺便也想推销一下咱们新厂制作的音箱产品，到时候大军二虎还有曹东，你们三个人带着音箱样品跟着我一块去广州，这次广交会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成功拿下订单的话，咱们这个新成立的电子厂就算迎来了开门红。”段云正色说道。 “太好了！”三人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他们三人之前还从来没有去过南方，这次也可以出去看看，但很快，大军就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能参加广交会当然是好事，可我听说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全国各个国营企业的优秀产品，咱们作坊的产品能让展出吗？” “到时候你们几个听我安排就可以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第五百九十章 央视广告 对于拿着自己厂子的音箱去广交会参展的事情，段云是有想法的。 在这个年代如果私人企业想拓展市场就只能参加像广交会这样的大型展会。 但80年代广交会展会里面参展的都是大型国有企业的优质产品，私人企业是没有展位的，所以乡镇企业想在广交会推销产品，只能在门口摆一个摊位叫卖，对外商说自己的商品和场内的国有企业质量一样的好，但是我们的价格非常便宜，另外还有一些人是从下水管道里走进去的，到广交会里面当面找外商进行洽谈。 段云大集体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可以由部里安排占据轻工部的一个的展位，而音箱方面，段云准备让曹东他们在门外摆摊儿，看看能不能吸引到一些国内和国外的商客。 可以说今年10月中旬的广交会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他肯定要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 另外就是段云想给自己电子厂低音炮产品申请专利的事情，目前赵长风回南方时间不长，估计很快就有消息，而一旦申请了低音炮的国际专利，那么段云就不用再担心国外有仿制品出现，而在专利申请批准之前，对于面对外商和国内企业的时候会尽可能的保护她低音炮产品的设计技术。 对于低音炮音响技术的保密，段云打算将这次参展的音箱全部用上集成电路，虽然造价有点高，但这毕竟只是为了前期技术保密而做出的过渡产品，一旦专利下来，它就可以大量的生产相对廉价的普通电路音箱制品了。 所有的细节段云都考虑的很多，为了就是能让自己的拳头低音炮产品在获得巨大市场收益之前，不会被大量仿制和侵权。 “我们全听段哥的安排！” 段云说完，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于如何创建管理私人企业这件事，其他人没有任何的经验，甚至以前听说过的都很少，所以只能全部听从段云的安排。 当天晚上，段云在酒桌上给众人布置了很多电子厂成立前的准备工作，而其他人也对段云提出了很多他们的建议，饭局的气氛始终热烈而欢快，就连一向不胜酒力的秦海这一晚上也喝了很多酒，最终还是段云让自己的徒弟将他开车送回了家。 这一晚上的酒宴对段云而言意义重大，在酒桌上段云确立了成立电子厂后的管理班子的团队，另外也制定了电子厂的前期发展目标。 现阶段对段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10月份的秋季广交会。 这次秋季广交会对段云意义重大，一方面他要想方设法完成部里交给他的创汇任务，力争将大集体这边的龙腾变速箱出口到国外。 另外一方面，段云也要为自己的音箱制品争取到订单，任务还是相当重的。 尽管段云精通外语，在和外商沟通的时候有优势，另外他的低音炮音箱在国内乃至国际都是属于新产品，有先发的优势，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段云100%获得订单。 除了广交会推销产品，段云为了能将自己的产品卖出去，他还打算在国内做广告。 说起音响产品打广告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可能最为熟悉的就是燕舞音响的广告了。 “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这首熟悉的广告歌当时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和一个时代的流行符号。 当时随着改革开放打开国门，三洋等日本品牌生产的卡式磁带录音机，以奢侈品的姿态进入国人视野。 而燕舞厂的技术人员通过逆向工程，在江苏省内率先研发出了同类产品。 由于售价相对较低，曾经的奢侈品成了寻常百姓家中异能拥有的家用电器，燕舞录音机靠着价格优势得以迅速占领市场。 在那个时候的小青年，谁拎一个燕舞牌的四喇叭收音机上街，谁就是最时髦的。 燕舞录音机厂最早的时候靠着廉价占领市场已经算是有些名气了，但真正让燕舞厂变成一个时代的符号，还是因为燕舞电视广告登录央视。 1984年，燕舞的电视广告登录央视，当时不到20岁的辽宁小伙苗海中唱出的那一句一曲歌来，一片情成为了中国广告史上最著名的广告词语之一。 而这个广告在央视播出之后，燕舞厂迎来了他最风光的岁月，市场占有率和销售数字一路高歌猛进，任务开始急速扩张，新建的燕舞综合大楼更是成为当时盐城市的地标，到了1987年的时候，燕舞厂的职工规模已近是5000人，而燕舞厂职工的薪资和福利，只要他们成为所有盐城人羡慕的对象。 燕舞崛起的故事给了段云很大的启发。 说起来在改革开放之初的时候，国内企业对于广告宣传似乎并不热衷，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当时国内的大部分厂家都是国企，所有产品和原材料统购统销，根本不必费尽心思花费钱财去打广告，即便有广告，也只是厂子的一种宣传自身形象的策略。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内地的城市广告牌并不多，而在后世的时候按秒计算，动则几千万上亿甚至几亿央视黄金阶段广告费用在这个年代却廉价的惊人。 就拿燕舞录音机广告来说，1984年燕舞广告，占据央视的黄金广告位，广告费却只有不到40万，而到了1987年的时候，央视的黄金广告位也不过300万，这在后世的人看来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廉价。 在这个年代占据央视广告比例最大的还是日本企业的广告。 “偷去吧，偷去吧，新西兰的冬季。”日立和东芝是80年代初开始走进千家万户的最著名的两个日本品牌，而在当时拍摄电视广告的笑容甜美的女子正是那个时代无数人心中的女神酒井法子，“每当我看见天边的绿洲，就会想起东方齐落瓦”电冰箱在那个年代算是奢侈品，而这条广告也掀起了国内一波购买冰箱的狂潮。 段云在小的时候就深切的体会到当年央视广告引发的国内一波波的销售狂潮，所以在他看来，想将自己的企业做大做强，广告方面的投入是一定不能少的，而且现如今央视广告的费用并不高，而燕舞广告目前还没有登陆央视，所以对段云而言，这是他在央视打广告的最佳时机。 第五百九十一章 明星代言 燕舞当时的广告歌曲非常契合那个年代的流行音乐，通俗中带了几分摇滚，流行中带着几分时尚，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非常亲切和时髦，而这也正是燕舞广告的成功之处。 80年代初随着国内改革开放，国外的流行文化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很多年轻人，喇叭裤爆炸头，墨镜这些都是模仿的国外的电影，而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舞曲的士高野狼等等，也都充满了快节奏，重金属摇滚的元素，是这个年代时尚青年最爱的音乐。 段云想在央视做广告，而且还想让自己的音响广告超越燕舞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现如今燕舞广告并没有在央视上播放，段云也不打算抄袭燕舞广告的文案，他有着另外的打算。 80年代在中国摇滚流行乐坛上名气最大，影响力最为深远的，毫无疑问就是崔健。 关于年少时就是崔健的歌迷，关于出现所有的歌曲录音带他都有，那个时代的崔健给段云的只有两个字，就是“震撼”。 《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花房姑娘》《假行僧》等崔健的歌曲，段云都可以完整的哼唱出来，而且曾经有一段时间，段云甚至也想学乐器，成立一个自己的摇滚乐队，可以说崔健是影响到段云青春的一段记忆。 不过在1983年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崔健还籍籍无名，无论报纸电视还是其他媒体，都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报道。 实际上，崔健真正开始出名的时候，是1986年5月9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百名歌星演唱会上演唱了《一无所有》，而正是这首歌宣告了中国摇滚乐的诞生。 段云前世的时候，曾经看过关于崔健的生平报道，知道现在的段云还只是北京交响乐团的小号乐手，还没有成立自己的乐队，而在1983年也就是今年的时候，崔健写下了自己的第1首歌《我爱我的吉他》。 重生到这个时代，段云一直也想见见自己这个年轻时的偶像，另外他还有的其他的想法。 如今国内代言还没有出现给产品代言的明星，大部分电影电视明星都是体制内的演员，演戏，拍电视剧都只是份内的职业，远没有后世那么浓的商业味道。 段云的想法就是自己的天音电子厂成立后，让崔健来代言自己的音箱产品，和他签订长期的代言合同，而自己以后的央视产品广告，也全部让崔健来拍。 在段云看来，崔健的几首成名曲，每一首都非常经典，拿出任何一首曲子剪辑做成的广告，效果肯定会比燕舞广告更加的受欢迎和轰动。 这个时候的崔健没什么名气，只是个普通的小号手而已，在段云看来，只要价格给的高一些，相信崔健本人是不会拒绝的。 但段云暂时不会再去北京，即将进入10月，他要参加总厂这边的劳模表彰会，10月中旬还要参加广交会，这段期间他有很多工作要做，暂时没有时间去北京找崔健。 工商营业执照再有几天就能拿到，在这之前，段云需要先解决厂房的问题。 第2天的早晨，段云就如往常一样上班来到了厂区。 换上工作服在车间转了一圈后，段云来到了新厂房旁边的小厂房。 当初市局给劳动服务公司盖厂房的时候，原本只是想在旧地基的基础上建一个新的大厂房，作为厂里的二车间，而后来在段云的要求下，又在新厂房的旁边盖了一个占地面积不大的小厂房，厂房中水电线路齐备，搬入设备后就可以直接生产。 但实际上新的二二车间厂房面积很大，已经足够满足段云产品的生产，而且市局批给段云的设备也并不算多，到现在二间厂房还有一些空下来的位置，足够摆放设备，所以一直到现在，厂区西边小厂房一直都是处于闲置状态，平时只是偶尔当做临时仓库存放产品设备。 而这个西边的厂房，正是段云当初埋下的伏笔。 段云从一开始，就想将小厂房当成自己私营电子厂将来租赁的厂房，而随着工商营业执照即将到手，段云当初留下的伏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厂房属于大集体的资产，段云身为经理虽然权力很大，但租赁厂房这种事情是必须通过职代会讨论通过才能实行的，否则一旦让人举报，将会给段云带来一些非常大的麻烦。 段云想在职代会上通过厂房租赁的事情，就必须要书记姜建华的帮助，现如今姜建华和段云是穿一条裤子的，之前两人也配合的相当默契，加上企业的效益好，工人福利高，所以现在包括机关内部，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段云的能力和他对着干了。 将闲置的厂房租赁给自己的私人企业这是有些敏感的事情，不排除会有下面职工有反对意见或拿这件事说事，所以段云的打算是要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职工一些甜头，包括租赁厂房的资金给职工添加一些福利，另外就是段云准备宣布给厂里盖新房的计划，用这些大的福利拴住人心，同时也将部分职工反对租赁厂房的事情压下去。 一番考虑过后，段云随即来到了书记姜建华的办公室，和他商量起租厂房的事情来。 江建华这也是刚刚才知道段云自己要开办电子厂，简直惊讶的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敢顶着国家干部的身份独立办厂。 说到底，这二年人们思想还都比较保守，尤其北方这边，对私营企业都存在一些偏见和看法，姜建华也不例外。 但后来得知段云的厂子是市局瑞局长和副市长同意的创办的后，姜建华很干脆就同意了段云租赁劳动服务公司厂房的事情，毕竟有上级领导点头，他一个大集体书记也只能顺势而为。 俩人商量了一阵后，下午姜建华就组织召开了全场的职代会。 会议中姜建华提出要把厂里的闲置小厂房租赁出去，每个月厂房的租赁金800块钱，厂里一分不留，将全部用于给职工发放福利，平均下来每人两块多，以防暑费和暖气费的名义每月和工资一起分发下去。 两块多钱在这个年头还是有点消费力的，所以姜建华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职代会代表的积极响应，白来的钱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最终段云通过这次的职代会，拿到了小厂房三年的租赁合同，每个月800块钱租赁金，水电费自理。 这其中段云是占了很大便宜的，800块钱一个月的厂房租赁费在他看来很廉价，另外就是小厂房的水电和劳动服务公司共用一块总表，为了避免纠纷，段云以后还会在小厂房额外添加一套水电表，但无论如何段云都能享受到廉价的国企工业水电价格，这无疑又省去了很大一部分的生产成本。 第五百九十二章 租赁厂房 段云到财务科亲手将准备好的一年的租金9600块钱交到财务科于淑兰那里后，就亲自制定了一份租赁合同，在厂委会全体成员的见证下，拿下了新厂房三年的租赁合同。 其实段云完全不用做的这么复杂，厂里的公章就在他的办公桌里，但这种事情毕竟涉及到自己，多少有些敏感，为了避免引来非议，段云还是搞了个小小的签字仪式。 段云自掏腰包租赁闲置的厂房，众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况且这笔钱每个月都会分发到每个职工的头上，大家都能得利的，所以也不会有人说出啥来。 合同的乙方是段云代替母亲签的字，现如今母亲是电子厂的法人代表，段云作为他的亲属签字也是合理的。 合同签订完毕后，厂委会的这些领导纷纷向段云表示祝贺，现在厂委会的人都已经知道段云开办电子厂是经过市局以及市政府同意的，合理合法，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段云准备开的厂子生产什么东西，但上级领导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纷纷示好段云。 拿到合同后的段云也是非常高兴，现如今厂房有了，人员也在培训中，产品样品这几天就会做出来，等到10月中旬段云参加完广交会回来之后，他的天音电子厂就会正式成立开工。 段云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条中华香烟，挨个给常委会的人散了一盒，然后将那份合同收好，领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来到了小厂房。 现如今这个小厂房已经归段云租赁使用了，厂房的面积不大，但却足够放置一条二三百人的电器组装生产线。 段云先是找维修班的师傅对新厂房电路进行了测试，测试电源一切正常后，段云让二虎通知电力局的人来安装电表，从此以后这个厂房的水电费将会和劳动服务公司分开结算。 而在小厂房的旁边，就是厂区的围墙，段云打算在这里开一道门，小草房也要和旁边的大草房用铁丝网墙隔开，然后自己雇佣一批保安，和劳动服务公司隔离分开。 按理来说，劳动服务公司的保卫科人手齐全，从大门进入后走一段就到了段云租赁的小厂房，根本用不着隔开和另开大门雇佣保安什么的，但对于这么做，有他自己的考虑。 一方面这是两个不同的厂子，劳动服务公司是大集体，在那里上班的基本都是正式工，而段云的电子厂则雇佣者全部都是临时工，骨子里，国企的正式工对私企的临时工是有些偏见和看不起的，段云为了避免双方产生不必要的口角冲突，设立两个入口，两个厂区，分开管理起来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就是段云经营的电子厂将会用一套与劳动服务公司完全不一样的管理方式，车间日常上班生产也要遵循更为严格管理制度，段云不想让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一些不良风气影响到自己的电子厂，所以进行隔离也是有必要的。 段云下午交代完事情后，第2天二虎就领着电力公司的人过来安电表，而大军则领着他们村里的泥瓦匠拆墙安大铁门和盖传达室。 而到了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小厂房里的电表和水表全部安装完毕，厂房旁边的围墙已被推倒一块，刷漆的铁门已经安装完成，传达室则挖出了半米深的地基。 在段云看来顶多再有两天时间，传达室大门儿就能完全修建完毕，另外段云还让这些泥瓦匠在厂房旁边盖上一个小库房，将来当做原材料和货品的存放处。 这半年来在大集体的管理工作让段云收获了很多的经验，也对管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以这次电子厂开张，他考虑的事情很多也很细致，只要人员设备到位，他就能很快让厂子开工并且稳定生产。 现在段云可谓是一心二用，上午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安排工作抓生产，下午的时候则来到自己新租赁的厂房，查看传达室库房修建情况。 两天后的周五早晨，唉，我前面确实我知道，就是我觉得我段云和母亲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市工商局，缴纳了公告费以及营业执照工本费和工商登记费后，顺利的拿到了营业执照。 段云的企业营业执照企业名称为“大兴市天音电子厂”，投资人是自己的母亲高秀芝，注册资金是1万元，营业范围则包括电子产品，电器机械，电子元器件，以及家用电器。 拿到这份营业执照后，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重生来到这个年代一年多来，段云终于有了自己的企业，能在当前这个年代成为自己的老板，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次领到营业执照后，段云并没有大肆庆祝，而是回到家中后，亲自下厨，给母亲和妹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妹妹段芳后天就要去太原的大学报到，和她一起开学的还有高中的同学李芸，李芸考上的是太原师范学院，而妹妹则考上的是省内的重点大学太原机械学院。 原本李芸所在的师范学院要晚了两天开学，但这次还是提前和段方一起去学校报道。 段云原本打算直接开自己的212吉普，把俩人送到太原，但后来感觉有些不妥，因为这年头国内还没有高速，而且社会治安也有些恶劣，所以段云改变了主意，提前给妹妹和李芸高价买了两张卧铺票，另外还安排保卫科的两个退伍兵帮自己的妹妹和李芸携带行李，将他们送到学校。 以前妹妹在的时候，可以帮母亲做很多家务，但现如今，母亲早已从缝纫社辞职，靠着儿子高收入养活，安心做起了家庭妇女，所以段芳已经不需要为母亲分担家务了。 对于妹妹这次上大学段云也是有很多期待的，他所在的太原机械学院是国内知名的军工学府，学员来自全国各地，这对段方将来的人脉，学识和眼界都是非常有好处的，将来的话，段云也会说服妹妹进入自己的企业，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第五百九十三章 送行 周日的早晨，段云早早就起来，帮着妹妹拿上行李，上了自己的车子。 没过多久，李芸在他父母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段云家的楼下。 段云有些时候没有见过李芸了，只见此时的李芸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脚下蹬的一双白凉鞋，梳着一头清爽的短发，显得清爽而亭亭玉立。 “来，把东西都放车上。”段云见状，微笑着的上前招呼道。 “谢谢。”李芸李报的回了一句，微笑的看了段芸一眼，接着说道：“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我还去你家吃过饭呢，还记得吗？”段云微笑着说道。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你还只是厂里的一个普通工人，现在都已经当经理了，真的很厉害，就连我爸都佩服得不得了，说你是个少见的人才。”李芸的脸上带着微笑，乌溜溜的双瞳闪动，用手指轻轻掠了一下前额的刘海。 “小段啊，这次辛苦你了啊。”此时李国胜也推着自行车，带着行李走了过来。 “有啥可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的。”段云笑了笑，转头对李芸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在太原要相互照应，我有时间的话回去看你们，有什么难处直接从太原打长途到我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小芳知道。” “嗯。”李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和李云的父亲李国胜将行李放到车子后，准备带着妹妹和李云和他父亲开车去火车站。 “妈，我走了……”此时，段芳看了一眼身后送行的母亲，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 “去了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情给你哥拍电报打电话……”高秀芝此时看着女儿即将离开，眼眶也开始有些湿润。 女儿当妈的小棉袄，虽然高秀芝骨子里一直重男轻女，但实际上对女儿也是相当疼爱的。 尤其是让高秀芝有些不放心的是，女儿段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一次要去省城上大学，高秀芝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妈你不用担心，以后让段芳一个星期给你写一封信，向您汇报一下他在学校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另外我有时间的话肯定去看他，保证没事的。”段云顿了顿，接的说道：“再说了她们学校一年放两次假，又不是出去了再也不回来了，他都这么大姑娘了没啥事儿的。” 段云尽量安抚着母亲，然后示意妹妹和李云上车。 “这几个鸡蛋是昨天晚上我煮的，还有这一袋花生，你路上吃。”高秀芝将一个装有煮鸡蛋和花生的小布袋塞到了女儿段芳的衣兜里，用手轻抚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说道。 “妈……”看着母亲递来了一袋子鸡蛋，段芳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要尽快赶到火车站等车，别晚点了。”段云在一旁提醒道。 下一刻，段芳看了母亲一眼后坐上了哥哥的吉普车。 “路上慢点儿啊。”母亲挥了挥手，而段云上车后则迅速启动车子，缓缓的驾驶汽车从高秀芝的视线中消失。 段芳和李芸坐在车的后排，不时地看着远处送行的母亲，忍不住抹了两下眼泪，而一旁的李芸则明显比她要坚强很多，轻声安慰着李芸，不时的看一眼前面正在开车的段云。 “段云，恭喜你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国胜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段云闻言一怔。 “恭喜你新开了一家公司，咱们大兴私人开办工厂的，你可是头一号啊，有胆有识，这个可一般人做不到啊。”李国胜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开公司的？”段云闻言一脸的惊讶。 之前段云并没有和总厂这边说他开办电子厂的事情，这件事儿他并不想张扬。 “咱们总厂机关这边全都知道了，听说你还租了你们大集体的一间厂房，是有这么回事吧？”李国胜问道。 “是的。”段云点了点头。 段云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大集体这边很多人都是总厂那边的亲属和子弟，段云开职代会承包厂房的事情，估计第一时间就已经传到了总厂那边，所以身为销售科科长的李国胜，知道这件事也并不奇怪。 “个人办厂这件事可不简单啊，你的手续是怎么办下来的，据我所知现在在市里面办个个体营业执照都很困难，私人想办厂，没有天大的关系办不成。”李国胜好奇的问道。 李国胜一直都是很佩服段云的，在他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个奇才，当初在总厂的时候通过技改火箭般的得到了提升，调任到大集体当经理以后，又将一个亏损三年的烂摊子整成了现在的全是知名企业，在前段时间他们厂的新型变速箱产品更是获得了全国优质金奖，在李国胜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另外对于段云办厂李国胜并没有对他过多的担忧这件事情，毕竟李国胜这些年长期到南方出差，也看到了南方越来越多，私人企业的创立，尤其在这二年更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只不过北方城市这边的当地政府相对有些保守，不敢大力发展私营经济而已。 “其实也用不着什么天大的关系，就是我夜大的几个同学帮的忙，他们都在市政府上班，托人办事也方便。”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他自然不会说是瑞局长和于淑兰的姥爷帮忙办的事儿，万一事情传出去，搞不好会惹来麻烦，索性就说是自己同学帮忙办的，反正也没人认识他的同学。 “你办这个厂主要是生产什么的？”李国胜问道。 “主要是生产音箱的，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电器。”段云说道。 “你们的厂子居然能生产音箱？”李国胜闻言有些惊讶。 李国胜原本以为段云开个厂子是为了生产天线的，毕竟段云当初就是靠制作安装天线起家的，而且李国胜的老婆通过推销断云天线也赚了不少钱，虽然现在段云的天线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仿制品，价格已经降了下来，但依旧是能赚到一些钱的。 “之前我和人合伙已经做出过很多音箱在咱们市开始销售了，我办厂的钱就是靠卖音箱赚的钱，这次我准备批量生产，把产品卖到全国。”段云感觉没必要对李国胜隐瞒什么，毕竟再过几个月厂子成立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那你们厂的音响设备准备怎么销售啊？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在南方倒是认识几个专门售卖电器产品的商户，我可以帮你推销一下。”李国胜嘿嘿笑着说道。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谋而合 李国胜常年在南方出差，也算见多识广，除了本厂的一些客户，李国胜在南方也认识一些商界的人。 之前他的老婆帮段云推销天线尝到了甜头，每个月他老婆赚到的推销天线钱，甚至要比他的工资还要高几倍，这无疑对李国胜触动很大。 这一年多来，李国胜一直都在注视着段云的发展，段云从当初的一个车间的小徒工慢慢成为厂里的副总工程师，现如今当上大集体经理以后，更是将厂子办的红红火火，这让李国胜感到非常的佩服，也深感段云不是一般人。 相对总厂的其他科室干部，常年在南方出差的李国胜思想比较活泛，他也听说和见到了很多当初在国企混的不错的干部纷纷扔掉了铁饭碗下海创业，尤其是半年前，他去深圳出差的时候，更是被当地的发展所震撼，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公司，有的人甚至拎个皮包就敢自称是经理，通过各自的渠道倒卖国有企业的产品，个个都赚得盘满钵满，肥的流油。 其实在深圳特区发展之初，所谓的深圳奇迹不是靠吸引外资而产生的，而是全国人民“倒”出来的。 李国胜甚至还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事情，可以深刻的体现出这个时候深圳倒卖的真实写照，一些上海人跑到深圳买了一把折叠伞，发现竟是从上海运到香港，又转运回深圳的。 这件事的结果是上海人很高兴，说是比在上海买少花了几块钱，而深圳人也很高兴，说赚了几块钱，至于香港百货公司也高兴，同样说赚了几块钱，这就让事情变得有些蹊跷和迷离了。 其实这种现象就是流通领域的异常活跃及自由主义倾向是80年代中期财富分配和积累的最主要手段。 在那时民营资本还非常弱小，无力大规模生产商品外资公司则进入迟疑，所以绝大部分社会商品仍然是由国营工厂生产和制造出来的，但是这些企业却深受体制所困，不能在采购定价和销售上有自主权，这就给了倒爷以及新兴设施的贸易公司以最大的生存空间。 李国胜虽然现在是在总厂当销售科科长，混的也算相当不错了，但去了几趟南方之后，耳濡目染了很多事情，让他也有了尝试下海的想法。 正所谓靠山吃山，李国胜有职务上的便利，按理来说可以倒卖红星总厂的产品，但实际上红星齿轮厂生产的农机产品和单体液压支柱一直在大兴当地很畅销，根本没有货物积压的情况出现，所以李国胜想靠本厂这边的资源倒卖商品，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的。 但段云如果开办电子厂的话，前期销售渠道肯定还没有打开，而李国胜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段云合作，通过推销分成，就像他老婆之前帮段云卖天线一样，抽取一部分利润，这样的话，只要卖出一些产品，就肯定要比他现在在总厂这边挣得多。 拿着公家的钱到全国各地出差，完成本职工作的时候，能顺便帮段云厂子推销电器产品赚外快，李国胜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公家的钱和私人的钱他都要赚。 “你愿意帮我的电子厂推销产品？”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以前在总厂的时候是和李国胜经常打交道的，在他看来，李国胜常年出差在外见识多，头脑灵活，口才也很好，绝对是个销售方面的高手，如果他愿意来帮自己电子厂销售产品的话，段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目前段云在大集体这边能拿得出的销售能手只有赵长风一人，但光靠赵长风一人是远远不够的，现如今段云已经将赵长峰安排到厦门办事处常驻，而将来的话，段云还打算在上海广州设立办事处，也都需要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只是有些棘手的是李国胜目前是总厂的销售科科的，有着高工资的铁饭碗，段云想把他挖过来为自己所用，显然是有难度的。 但这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之前段云就已经从总厂那边挖来了，像井师傅这样的即将退休的老师，说到底，只要在他这边能赚到足够多的钱，胆子大，聪明一点的人还是会放弃铁饭碗跟自己干的。 “能不能推销出去这不好说，我就是想试一试……”李国胜笑着说道。 “这样吧，等一会儿把小芳和李芸送到火车上后，咱们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件事。”段云微笑着回道。 “行！”李国胜面露喜色的应了一声。 段云开的车子很快来到了火车站，下了车之后，他和李云胜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入了候车室。 在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段云和李云胜又谈了起来。 其实以前在总厂的时候，段云和李云胜虽然相互认识，但实际上除了上次段云去他家吃饭喝酒时谈了一些事情，平时交谈的并不算多，主要因为段云那个时候天天上夜班后来，到了技术科之后，又天天溜号，俩人很少能碰见面，段云只是偶尔给他老婆结算一些推销天线的钱。 而今天俩人谈的比较多，段云和李国胜都是比较健谈的人，而李国胜这些年在全国各地出差，也算是见多识广，跟段云讲了很多去外地的见闻。 听到李国生讲的他出差的这些事情后，对于感觉这人也确实是个人才，可能是因为在南方见到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思想并不保守，而且对段云开办电子厂也有一些建议和想法。 按照李国胜的想法就是段云应该在南方设立一个销售点，租一间仓库雇几个人，将音箱产品源源不断的囤积在库房中，南方沿海城市办理个体经营渠道相对还比较简单一些，最好再挂个港资的招牌，商品就会更加好卖。 其实李国胜的一些想法和段云是不谋而合，段云本身也是广州深圳等沿海城市设立办事处，而自己的产品一旦在南方站稳了脚跟，那么将来产品将不愁销路。 第五百九十五章 送行 段云也考虑过，将来如果自己的电子厂在南方销售可观，会在那里建一个分厂。 但就目前而言，尽管段云的厂子距离南方很远，货物运输流通并不方便，但他也只能先将厂子开在大兴。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段云在大兴已经有了一定根基，除了市局的瑞局长，于淑兰的副市长姥爷，以及在市政府工作的夜大同学，都能保证段云的企业在当地平稳的发展下去。 另外就是他现在是国企大集体的经理，利用手中的一些权利租赁了厂房，水电费用都能享受优惠，瑞局长保证会让市局下属的几家当地电子厂给段云供货，马进营村提供塑料音箱外壳，而且自己目前比较熟悉信任的人才也都在大兴当地，所有的条件和资源都相对齐备，这也是段云要把电子厂开在大兴本地的原因。 虽然说南方的沿海城市享受一些政策的便利，政府处理事情和银行贷款也相对高效容易一些，但段云独自闯荡南方，人生地不熟，在当地建立厂子，就算政府部门不刁难，考虑到现如今的社会治安情况，光是当地的地痞流氓就足以让他头疼，而且一旦出了事情，段云很有可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所以在南方办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再过两年，等这次全国严打风头过去后，社会治安得到明显改善，而段云手上有了足够富裕的资金，他才会考虑在南方开办分厂。 而在这之前，段云在南方先设立几个办事处才是最为保险和可行的办法。 俩人闲聊一会儿，站口的工作人员就拎着个喇叭提醒乘客检票。 段云和李国胜拎着行李将段芳和李云送上了火车。 “这钱你拿上放在袜子里，轻易别让别人看见，车上小偷多。”段云将妹妹送到卧铺车厢后放好行李，将一小沓子大团结塞给了妹妹段芳，小声对他说道。 “哥，这么多钱啊……”眼见哥哥再给她这么多的钱，段芳有些惊讶的说道。 “穷家富路，等到了太原后，你把钱存好，什么时候钱不够花了，给哥写封信，哥立刻就派人送过去，哥现在能帮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段云对妹妹交待道。 “哥……”段芳轻咬下嘴唇儿，神色有些感动。 “行了，你跟小芸两个互相照顾着点，她心眼还比你多点，平时外出的话，如果你们两个学校离得近，可以提前约好一起出来，尽量不要一个人乱逛。”段云说道。 “知道了哥。”段芳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到了学校立刻写信给家报平安，记住了啊。”段云微笑的抚摸了下妹妹的脑袋，然后和李国胜一起离开了车厢。 火车启动后，段芳在车窗口口挥手向哥哥道别，而段云则一直目送着火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才和李国胜一起离开站台。 出了火车站，段云开车将李国胜拉到了厂区，俩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饭店点了几个小菜又聊了起来。 聊的东西也多，段云就越感觉到这个李国胜确实是个人才，眼光见识，头脑反应和口才都相当不错，所以段云打算先给李国胜一个机会，让他去南方试着推销自己厂子生产的音箱。 至于推销抽成的问题，段云只是给李国胜一个价格，这个价格要比段云在电子街销售的价格便宜一些，至于李国胜怎么定价能卖出多少货，那就是他的问事情了，段云这边只是给了个批发价而已。 李国胜想把音箱带到外地推销，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毕竟这种东西太过笨重，所以段云打算先给他两个迷你小音箱，然后再做用他的相机和暗房拍一套产品目录出来，方便李国胜外出推销。 俩人中午的时候谈的很久，李国胜显然对段云开办电子厂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也有意帮段云的厂子推销产品，赚取一定的外快，俩人很快就谈妥了具体事宜，段云最快下周就可以交产品目录交给李国胜，下次李国胜到外地出差的时候，就可以帮助段云推销产品了。 中午吃完饭，段云和李国成分开后，就继续到厂里上班了。 到了下午，段云刚从车间转完回到办公室，负责和作坊那边联系的二虎就从作坊那边带回来几个，按照段云图纸设计出来的音箱样品。 段于上次交代完任务后，作坊那边的几个青工和井师傅中午和晚上加班加点，赶制出了一批音箱。 这批段云亲自设设计出来的音箱非常漂亮，完全是按照后市流行音箱的款式设计的，线条流畅，充满前卫的感觉。 其实段云还为这些音箱专门设计了一些金属铭牌之类的装饰品，他为此还找过厂办中学的美术老师，绘制了一些老鹰五角星和枪花等外国摇滚磁带上的图案，金属名牌儿是用铜和不锈钢铁片儿，找加工手册的老工匠手工敲着出来的，抛光后，金属感十足，完全能够迎合现代年轻人对时尚和潮流的审美。 不过这些金属铭牌段云只准备装饰在一些迷你中低档一箱产品上，而高档音箱段云依旧选择采用传统厚重的经典音箱造型，毕竟很多有钱人品味比较保守，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们看不上。 段云仔细的查看着作坊那边送来的音响，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让二虎将这些音箱放到自己刚租到的厂房里妥善保管，段云找个时间，会给这些音箱拍照做成产品目录，然后等到10月中旬的时候，带着这些样品去参加秋季广交会。 而就在段云在办公室里欣赏这些音箱的时候，厂区的灯光球场正在举行公判大会。 陈大强被五花大绑，身后站着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周围有上千人围观，阳光有些炽烈，造造成大墙，有些睁不开眼。 此时的陈大强神智有些恍惚，而当他听到公审法官宣布判处他死刑立即执行后，陈大强的双腿瞬间就软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转头对着那个法官大声喊道： “法官，我有重大案情要汇报，我要立功赎罪！！” 第五百九十六章 财神爷 周日，段云来到了新添堡村，同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徒弟，以及刚刚从电子厂接过来的秦海。 段云等人的车子刚到村口，新添堡村的村支书丁满胜就带着人面带笑容的等在了那里。 “段经理，你来了。”看到段云下车之后，丁满胜立刻迎了上去，对他说道：“我们村的人已经在老戏台那边等您和秦师傅上课呢，有的人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有这样的学习态度很好。”段云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对丁满胜说道：“这个学习可不是光做样子，平时他们没事干的时候，也应该组织自学，这对他们将来是有好处的。” “对对对！段经理说的对，其实我们村这段时间，大家的学习热情都挺高的，都是一心想着去您的厂子上班呢。”丁满胜满脸陪笑的说道。 “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能去我们厂上班，前几天营业执照也下来了，厂房我也租上了，上午先学习理论课，下午的时候，你组织你们村的村民，来我的厂房参观一下，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段云安顿道。 “营业执照办下来了？这么快！？”丁满胜闻言一喜，接着说道：“那好，段经理你们在我们村里吃顿饭，下午咱们一起去你的厂房看看。” “那就这样吧。”段云点头说道。 随后，段云和秦海在丁满胜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口的老戏台。 正如丁满胜所说，此时老戏台上已经聚集了全村几百号人，大部分人都拿的笔和本，准备听课学习。 新添堡村村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其实大兴周边农村村民文化没有几个高的，每年偶尔有那么两三个考上了中专的，那可是鲤鱼跃龙门的大事，全村人都会庆祝，这和旧社会科考中举的意思差不多。 一般来说，村里的孩子，只要上过小学，认了一些字儿基本上就够了，上初中的孩子也不多，大部分早早都帮了家里务农了，但实际上这其中也有一些比较聪慧的孩子，或因家庭困难或因其他因素，并没有继续学习下去，而是选择了帮家里种地挣钱。 整个新添堡村有初中文化的都很少，平时村里面人也没人看书看报，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段云招工要考核，所有人都想进厂里当工人挣钱，所以学习的积极性非常的高。 眼见段云和秦海走来后，在场的村民纷纷拍起巴掌欢迎，这显然都是丁满胜安顿好的。 秦海是个做事相当认真的人，虽然他每周只有星期日过来，但平时晚上的时候已经备好了课，另外针对村民文化水平不高的情况，他还对一些技术上的事情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讲解，尽可能让所有村民都能听得懂他讲的内容。 老戏台上秦海给村民讲课，而段云在下面则和村支书丁满胜坐在一起，喝的茶水抽着烟，相互闲聊了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和丁满胜接触，段云发现此人和马军营村的村支书许富贵都是很有头脑有能力的老家伙，也可以说俩人都是同一类的人，另外两边村民的文化水平也都差不多，之所以新添堡村和马军营差距如此大，还是因为缺乏技术和机遇。 丁满胜自然也知道他们村里穷的原因，所以对待段云简直就像是对待财神一般，上午好烟好茶陪着段云聊天，中午快到饭点儿之前，已经安排人宰了两只鸡，又割了几斤猪肉，早早就给段云和秦海安排上了。 这待遇和段云当初去马军营村时差不多，村里人一年到头难见荤腥，但段云这样的贵宾来了，总是要张罗一下。 段云也没客气，和秦海在丁满胜家吃的酒足饭饱后，下午的时候领着丁马上和他们村的200多号村民参观自己的新厂房。 现如今段云的新厂房已经收拾妥当，大门早已经装上，传达室也只差封顶，水龙头电源全部测试没有问题，就差安装生产线了。 其实这种小型电子厂的生产线都布置的比较简单，一般就是一条藏桌子，摆上一排椅子，高级点的中间有一条传送带，专门运送各种零件，剩下的就是厂房的通风照明，尤其是照明方面，人员长期在工作岗位上组装电子元件，灯光太暗的话，眼睛会非常疲劳，所以段约一早就让二虎购买了一批市面上最好的荧光灯管，前两天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安装完毕。 这个年头的日光灯管普通人家用的并不算多，而且由于灯管内的水银不容易被电离，所以经常会闪烁几下才亮，但总的说来照明效果还是不错的，完全能够满足段云车间的使用需要。 另外当初段云交代过秦海，让他参考购买电子厂组装生产线，秦海对这件事非常重视，那天酒宴过后，回到家中就开始设计生产线图纸。 秦海的电器组装生产线基本上都是他参考本草电气组装线的布置，另外也借鉴了他之前视察过的兄弟单位的生产线比较先进的模式，结合段云的车间布局，设计出了一套生产线图纸。 秦海的图纸中包括三条传输带，皮带两边都是平整的工位，每个工位上都配有一盏荧光灯管台灯，悬挂式的电烙铁，8格的工件分类槽，另外在生产线的两边还有放置原件和成品的位置，整个生产线的设计非常紧凑成熟，很多细节都是经过琴海深思熟虑的。 丁满胜和村民进入车间后，脸上都充满了惊奇和兴奋，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能进工厂当工人，真是一件高大上的事情，也是很多人这辈子的梦想。 趁着其他村民正在厂房里来回参观的时候，段云将丁满胜叫到了一边。 如今新厂传达室即将建成，段云也打算安排保安人员在这里卡门执勤。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原来的劳动服务公司是集体企业，从马进云村招来的保卫科人员都是要经过公安局备案，然后厂里发放工资的，实际上就属于工厂和公安局共同管理。 而段云这次电子厂成立，却并不打算让大集体那边的保卫科管理电子厂这边的安全，毕竟两边都是属于不同村子的村民，相互间一旦发生冲突，容易引起两边村民的矛盾激化，甚至引发群殴，所以想要管理新添堡这边的村民工人，就必须从他们本村找一些保卫人员，成立一个专门的保安队，而且是最好是在村里德高望重的村干部的家属。 第五百九十七章 存折 段云的电子厂规模比不上劳动服务公司，所以保安队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和丁满胜商量之后，段云决定雇佣丁满胜的二儿子当保安队的队长，另外还雇用了一个他们本村的退伍老兵当副队长，剩下的几个保安队的名额也都给了他们村干部的子弟。 “丁书记，咱们有话说在前面，我雇你儿子他们当保安，工资我每个月一分不少的发给他，但他绝对不能干对不起我的事情，倘若发现保安队有坚守之道或者不服从管理的事情，我随时都会把他们开除。”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厂子是我个人开的，不是国营企业，来我这里上班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可不行，如果感觉他们做不到，那就趁早不要让他来我厂上班。” 段云这是丑话说在前面，毕竟这是私企，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没什么情面可讲，段云这也是给丁满胜提个醒。 “段经理你放心！这帮小兔崽子要是不听你话，你告诉我，我打断他们的腿！”丁满胜拍的胸脯说道。 “打断他们的腿道没必要，顶多就是饭碗没了，另外咱们厂和我在市公安局也都有认识人，我并不希望有人会把好事变成坏事。”段云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我们村的人虽然穷，可也看不起那种偷鸡摸狗的人，挣钱靠的是卖力气和本事，真要是有些小的犯了错误，用不着段经理你处理，我就把他们收拾了！”丁满胜大声说道。 丁满胜是万万不敢得罪段云的，一来段云是国家干部，也是这个厂的总经理，能在大兴当地办下私营企业营业执照的绝对不是一般人，绝对是神通广大有后台的，丁满胜也是个明眼人，这点事情还是能想到的。 另外就是段云之前只用了一年功夫就把马军营村搞得那么有钱，丁满胜也希望他们村子能成为第2个马军营村，段云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个财神爷，对于这种人，丁满胜巴结还来不及呢。 “呵呵，有丁书记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明天带着你二儿子，以及另外5个人过来一趟，我领着他们先去派出所备案，然后就可以正式上岗了，公司和劳动服务公司的保安是一样的，保安科队长45副队长40，其他人都是35块，如果完成任务好或者抓到盗窃的人员的话，我还会给他们奖励。” “行，我明天就把我那二小子和其他几个人带过来。”丁满胜很干脆的回道。 “另外这几天你再从你们村里面派几个人过来，厂房围墙需要粉刷，买大白的钱我报销，卫生也需要清理一下，环境好了，工人干活心情才能舒畅，这个你安排一下。”段云安顿道。 “没问题，最近庄稼都已经收完了，地里没活，我明天多派几个人过来打扫卫生。”丁满胜点头说道。 “那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多带几个人过来干活，我这几天天天都过来看的，表现好的可以提前录用。”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管理自己的厂子相对来说要舒服一些，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规矩都是段云自己定，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相比于管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用不着和机关楼的那些人勾心斗角，这也使得段云能很轻松的执行自己的管理方案。 新添堡村的这帮村民还是很勤快的，这些人也都知道段云是老板，个个都表现的很勤快，眼里也都有活，也没等段云发话就一起动手将车间里的地面清理的地方，杂物扔了出去，玻璃也擦的干干净净。 段云站在一旁虽然不吱声，但却把这些事情都看在眼中，总之这些村民的表现还是让段云挺满意的。 车间整理出来后，段云随即又将秦海拉到了一边，商量起购买设备的事情。 秦海在电子厂工作这么多年，也知道一些购买生产线设备的渠道，根据他的经验，图纸上设计的这条生产线组装起来大概需要花费将近2万块钱左右，另外有些东西还需要去北京购买。 段云让秦海列了一张需要购买的生产线配件清单，基本上都是这档口碑不错的品牌。 拿到清单之后，段云下一步将会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带上钱去北京购买产品。 晚上回到家中，段云吃过晚饭，就和程清妍一起开车到厂里的公园约会去了。 段云现在的压力很大，唯有在和程清妍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轻松一些。 以往程清妍是很少过问段云工作上的事情的，但自从得知段云办了个电子厂后，她开始有些担心起段云来。 她知道段云是个很有本事和才能的人，可毕竟在这个年代办私营工厂风险太大，而且她也不知道段云手里现在到底有多少钱，毕竟办厂的是需要花费很多钱的，租赁厂房购买设备还要养活几十上百号的工人，一旦产品卖不出去，恐怕就倾家荡产的危险。 其实段云有多少钱，只有段云自己知道，就算是于淑兰，她也只是中途接手段云的财务管理，至于曹东，虽然能大致知道给了段云多少钱，但段云购买音响和天线的电子原材料花费了成本他并不知道，段云购买这些东西从来都只和李菜头一对一接头的。 前段时间段云曾经拿出自己全部的存折，用电脑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收入，包括之前从银行贷款的10万，目前的手头总共有36万7千多块钱，这些钱都是段云这一年来通过维修电器贩卖天线和音箱，赚来的全部利润。 程清妍之前并不知道段誉有半场的想法，否则的话肯定会加以劝阻，但现如今得知段云已经拿下了营业执照，并且租赁了大集体的厂房后，程清妍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 晚上俩人坐在人工湖旁边的时候，曾经也拿出了一张存折递给了段云。 这会儿存有380块钱的存折是程清妍进厂上班将近两年来，除了给家里的生活费外，所有的个人积蓄。 段云拿着那张存折，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片刻后一把将程清妍紧紧的揽入了自己怀中…… 第五百九十八章 根基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在马军营和新添堡两个村子来回跑，为厂子开业做最后的准备。 如今马军营村在段云的安排下，已经建立好了废液处理沉淀池，另外烟囱也盖了将近10米高，足以让烟尘飘散到很远的地方了。 段云将来组装音响需要很多的电路板，之前他在马军营村的作坊，只有一台电解槽设备，这一台电解槽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段云又让自己厂里的师傅利用中午加班的时间利用库房里的废料按照自己的设计图做了两台出来，然后直接用车拉到了马军营村。 段云的电解槽设备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将两根石墨电极棒放入废液槽中，通电后经过化学反应，阴极铜析出，阳极氯气产生废液中的铜离子不断被吸出，附着在石磨棒上并覆膜在负极的石墨棒上。 许富贵这边又找人打扫出了两间的窑洞，以极低的价格租赁给段云，原本许富贵是不想收钱的，但段云则坚持要按规矩办事，他不想因为省这点小钱而被村里人背后议论。 新设备到位之后，段云又安排自己的土地二虎在作坊这边培训了一批新员工，专门制作电路板，为了就是将来能给自己电子厂稳定供货。 段云作坊那边从来就不缺人手，自从他在厂子这边有名之后，投奔他的青工越来越多，有舍不得工厂铁饭碗兼职的，也有干脆和厂里请假停薪留职一门心思跟着段云干的，段云对这些人一一作出了妥善的安排，到现在为止段云的作坊人数已经超过20人，而且厂子里还有人托门托关系，想来段云这里干活挣钱的。 现如今段云挑选人都会事先打听，那种品性比较恶劣，而且比较懒惰的段云一概不要，所有作坊的员工基本保底工资和厂里差不多，但绩效等其他额外奖金福利只要比厂里高的多的多，就算是手脚再慢干的最次的人，在这段云这里也能拿到比厂里多出十几块甚至几十块的工资。 除了在马进营村扩建了自己作坊的规模，段云还和他们村的塑料厂进行了更加深入的合作，那就是让他们负责生产音箱的塑料外壳。 目前市面上，中高档的音箱普遍用的是木制音箱外壳，而一些档次较低的迷你小音箱段云则打算全部使用塑料外壳，马军营村的塑料厂有正规的进货渠道，能买到质量合格的塑料原材料，至于模具方面，则是由段云设计，然后直接到红星总厂这边加工购买。 当初段云为了帮许富贵将塑料厂办起来，曾经偷偷在厂里加工模具并找人运了出来，但现如今段云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而马军营村的塑料厂也越来越有钱，从厂里偷偷加工模具运出来的事情肯定不能干了，选择花钱直接购买比较省心，况且段云和总厂那边的领导现如今关系都比较好，用低廉的成本价卖段云几套模具，无非就是秦刚一句话的事情。 电子元件供货体系对段云而言非常重要，现如今马军营和新添堡村就是段云的两个供货的根基地，将来随着电子厂规模的扩大，他还会考虑在这两个村子扩建基地。 就在段云刚将那村里扩建的事情处理的告一段落时，他接到了总厂这边的通知，后天就是国庆节，到时候让段云参加总厂的劳模表彰大会。 其实对现如今的段云的而言，他对工厂劳模这种荣誉已经并不在乎了，当初他挤破了脑袋当劳模完全就是为了一套房子，但现在这种荣誉也仅仅只能在他的履历上，天上漂亮的一笔而已，除此之外再没别的用处。 但这毕竟是总厂给他的荣誉，而且劳模这种荣誉的评选是非常严肃的，所以段云必须认真对待。 一早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准备好了演讲的台词，内容除了介绍一些大集体这半年来取得的成绩，还有就是赞扬上级领导支持帮助的，包括秦刚在内。 现如今段云和总厂那边的领导关系都非常好，最近两个月来，段云也安排了几个厂领导的子弟，进入大集体上班，之前一些对段云抱有敌意的总厂领导现如今纷纷转变了态度，相互见面也都是笑脸相迎的，言谈中也满是对段云的称赞和讨好。 而对段云来说，他也需要总厂这边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尤其是将来新型汽车变速箱量产后，很多加工难度比较高的工件都需要熟练的技师和工人，而大集体缺乏这方面的熟练工，所以段云打算日后扩大和总厂这边的合作。 这本身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之前段云也和秦刚通过气，俩人表示愿意继续扩大合作，一旦断云获取新型汽车变速箱的订单后，总厂这边将会优先加工大集体这边的零配件，而相应的，段云也会给总厂这边一个不错的加工价格，让出一部分利润来。 除了和总厂这边的合作，段云还会继续和616柴油机厂进行合作，段云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需要多方面的稳定货源，只有这样，将来他才能在零配件加工方面有定价的话语权，不至于被人卡住脖子。 而此时总厂那边，为了迎接国庆节和劳模表彰会，厂工会和宣传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舞蹈队锣鼓队这几天一直在工人文化宫排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 距离国庆劳模表彰大会还有两天的时候，早上厂长秦刚刚到办公室上班，就立刻让人去把后勤科科长袁学东找过来。 “秦厂长你找我？”敲了两下门，袁学东走进了秦刚的办公室，满脸堆笑的问道。 “老袁，坐！”秦刚示意袁学东坐下，扔给他一根烟，微笑的问道：“后天就是咱们厂的劳模表彰会，之前让你准备的演讲稿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袁学东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这人也没啥文化，最演讲稿是找人帮我写的，我的记性也不太好，背了两个晚上才勉强背会，估计到时候应该能应付。” 第五百九十九章 安抚 “这半年多来你也委屈了……”秦刚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次除了你，另外还有段云同志也会代表全体获奖劳模讲话，你们两个见了面一定要和气，过去的事情，该翻篇儿就翻篇儿了……” 秦刚知道，袁学东一直对段云心存仇视，毕竟段云断了袁学东的财路，而且让他在总厂这边很下不来台，甚至成为厂里很多人的笑柄。 其实如果换做其他人，秦刚根本懒得去安抚，但袁学东不一样，之前逢年过节，袁学东没往家里少送东西，包括他老婆现在刚换的新款女士飞鸽自行车，也都是袁学东从北京买来的，这还不算，私下里袁学东还给他儿子买了一台七星牌的黑白电视机，这一年算下来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秦刚精于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袁学东送他家这么多东西的用意，之前也曾经想帮过他，但无奈的是段云在关键时候总有天助，就连市局局长都给他公开站台，现如今更是获得了全国质量金奖，和部长亲自面谈过，对于这样的人物，就算秦刚脑子再短路，也不可能去招惹他的。 况且现如今总厂和大集体之间合作密切，以前全靠总厂这边输血维持生计的大集体早已断奶，而且随着大集体这边业务和订单的增多，甚至还开始反哺起总厂这边，之前段云从总厂这边订购的汽车变速箱外壳就已经让厂里获利颇丰，接下来段云还要和总厂这边有更大的订单合作，所以秦刚现在思想转变的很快，早就和段云化敌为友，关系也相处的越来越好。 但袁学东的钱毕竟是不能白送的，秦刚这是给他提名厂里的劳模，就是对他的一个安慰，另外还想规劝他最好不要再招惹段云，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和气才能生财。 “跟他翻篇儿？”袁学东闻言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秦厂长，我可是一直都很尊敬你的，按理来说你的话我肯定要听，但我也是个爷们儿，这小子害得我让厂里人耻笑了整整半年多，我每天上班都感觉抬不起头来，本来之前我已经把大集体那边经营的很不错了，马上就要扭亏为盈了，结果让那小子钻了个空子，我那三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和功劳全被他抢了，他还以为全都是他自己的功劳，你说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去吗？” “是是是！我也知道你之前在大集体干的非常好，大集体有现在这么好的效益，全靠当初你打基础打的好，这不是今年我也给你提名劳模了，将来的话，总厂这边还会对你重用的……”秦刚微笑的说道。 其实秦刚虽然话语中肯定了袁学东工作的成绩，但实际上心里却不以为然。 因为他也知道，袁学东当经理的三年大集体是个什么烂摊子，他心里一清二楚，别说给他几个月时间，就算再给他几年时间，大集体还照样是个靠总厂输血才能维持的烂摊子，袁学东就是个既贪婪又无能的庸才。 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有些话不能明着说，秦刚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秦厂长，我也知道段云那小子现在是混出头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就不是一般人了，你也拿他没办法，这我是知道的。”袁学东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但我跟他的过节，那是别人解不了的，而且你看着吧，那小的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袁，有些话我得要提醒你一下。”眼见袁学东似乎依旧对段云放不下过节，顿时皱起眉头对他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段云可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劳动服务公司规模越办越大，不光是市局的瑞局长非常看重他，现在他们厂的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就连部长都和他亲自面谈过，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另外咱们厂子和他有合作，你要顾全大局……” 秦刚是真心不希望袁学东继续和段云纠缠下去，毕竟在秦刚看来段云现在顺风顺水，崛起的势头不可阻挡，这个时候袁学东和段云对着干，肯定没好果子吃，更何况现在总厂这边还指着段云能多拉回一些订单呢。 “这小子有点儿本事，我也承认，但你别看他现在跳的欢，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拉清单了。”袁学东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前段时间，他办了个私营电子厂的事情你知道吧？他这是干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搞资本主义那一套！那就是想以权谋私，挖社会主义墙角！” “行了行了，你用不着这么大声。”秦刚示意袁学东闭嘴，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他办的这个电子厂是以他母亲的名义在工商局注册的，另外这件事儿，市局和市政府的领导也都知道，这件事也是经过讨论才通过的，既然上级领导都同意了，谁还能把他怎么样？有些事情你得想开点儿，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凭什么要退？我袁学东，行得正立得稳！段云他站在领导干部的岗位却自己办厂，这摆明了就是想靠着手里的权利以权谋私，他这就是走资派，就是想挖国家的墙角！我身为国家干部必须坚守党性和原则！和这种人彻底划清界限，和他的不法行为做斗争！”袁学东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说你这人……”秦刚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也看出袁学东是铁了心和段云杠上了，勉强平复了下心气儿，索性说道：“行了，以后你和段云的事情我不管了，但这次你得给我个面子，后天劳模表彰会上，你和他见了面可要和和气气的，到时候全场人都会参加，市领导也会过来，你可别让人看笑话。” “秦厂长你放心，我袁学东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这种场合我肯定不会让你难堪的，见了面顶多不说话就行了。”袁学东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袁学东是个有党性有原则的人，从来不屑跟这种投机倒把以权谋私的人同流合污，而且你看的吧，这小子兔子尾巴长不了，他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第六百章 彩车 袁学东说完，扬长而去，秦刚眼见他离开，也只是摇摇头没在说什么。 只要在劳模表彰会上俩人不当众闹出什么篓子来，其他事情秦刚管不了，也不想管…… …… 30号下午2点，齿轮厂俱乐部门口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为了庆祝国庆工厂提前一天就已经全厂放假，工厂大门口以及街道两边挂满了红旗和各种庆祝国庆的宣传语，在工人俱乐部门口更是聚集了锣鼓队和宣传队的人员。 俱乐部门口旁边的宣传栏中，红底黑字写的今年劳模的人选名单，旁边则是获奖劳模的照片姓名和事迹简介，而段云的名字和他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最上面显眼的位置。 “咚咚咚！锵锵锵！” 锣鼓声震耳欲聋，厂里几十名宣传科的女工都穿着喜庆的颜色的服装在一旁跳的扇子舞，远远看去一片花团锦簇。 今年劳模的入场仪式和去年有所不同，段云等其他厂里今年平安村的劳模个个胸前带着大红花，站在厂里经过装饰过的解放彩车上，先前有锣鼓队开道，后面就是厂里的老年秧歌队，场面非常的热闹。 站在彩车上的段云，俨然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是今年获奖劳模中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穿西装打领带的人。 虽然段云现在对评选上劳模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兴奋了，但却依然相当的重视，毕竟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荣誉，所以从昨天晚上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早早去澡堂泡了个澡，理了个发，早上起来的时候，换上了一双油光锃亮的新皮鞋，穿上了母亲熨烫的平整而笔挺的西装，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帅气干练。 摸的胸前带着的大红花，段云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重生进入齿轮厂的第2年，他的身份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到厂里的干部，现如今更是成为了独立办厂的企业家，一步一个脚印，昔日奋斗的日子恍如一幅幅照片，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虽然段云如今取得的成绩在外人看来足以自傲，但实际上段云明白，走到这一步，其实只是个开始，随着他的电子厂创办，将来的路途会更长更艰辛。 段云站在前面彩车上，不时的向着后面的彩车望去。 今年齿轮厂两辆彩车，一辆是载的男劳模的后面一辆则是载着女劳模，妇女能顶半边天，而段云的未婚妻程清妍也获得了今年的先进工作者，车子在拐弯的时候，两人四目相望，程清妍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段云和程清妍的恋情在厂里人气皆知，所以这次劳模评选，原本程清妍父女俩都被评选上了，但程常林为了避嫌，就拒绝了秦刚给他的荣誉，毕竟他这一辈子算是混到头了，将来也很难再有晋升的空间，有没有这个劳模的称号都无所谓，但女儿程清妍刚入厂两年，资历还是很重要的，所以程清妍成了今年的先进工作者。 彩车绕着厂区开了一圈后，最终在俱乐部的门口停了下来，段云等其他劳模代表下了车，准备排队进入。 而西装革履的段云下车后，立刻就成了现场人所有目光聚集的焦点。 现如今的段云俨然已经成为了齿轮厂的“风云人物”，这一年来段云的经历在众人看来简直堪称传奇。 当初段云在总厂这边，从一个普通工人一直晋升到厂里的副总工，这已经成为了厂里的一段传奇故事，而后来到了大集体后，更是两个月时间就将亏损了三年的烂摊子扭亏为盈，现如今新产品在全国获得了优质金奖，还受到了部长的接见，段云取得的这些成绩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力。 但现如今，段云又成了厂里风口浪尖的人物，尤其是他创办电子厂的事情，再次在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80年代初的国内尤其是北方，很多人的保守思想观念还没有转变，尽管电视报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南方经济特区和下海等字样，但自己成立私人企业办厂在很多人看来就是走私派，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段云现在还是国家干部，身份敏感，带头做这种事情，在绝大部分厂里人看来就是刀尖上跳舞，有些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对于段云公然创办私营电子厂的事情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有些人佩服段云敢吃螃蟹，但大多数人则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段云后续的笑话。 “咚咚咚锵锵锵！” 随着响亮的锣鼓声，俱乐部的大门打开，俱乐部房源上的几个巨大的扩音器喇叭也放出了《劳动最光荣》的歌曲，场面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段云跟在其他劳模的后面，缓缓走入了工人俱乐部。 上次的时候，段云是和其他劳模一起，坐在台下最前排的，但这一次，成为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段云已经进入了总厂的核心层，被安排到我台上和其他厂领导坐在了一起。 原本这次于淑兰的姥爷，副市长孔国强也要来参加这次齿轮厂的劳模表彰大会的，但碰巧市政府临时开会抽不开身，所以今年的劳模表彰会并没有市里领领导参加。 秦刚一就是坐在正中的位置，他的旁边是厂党高官，而段云则自在在秦刚的另一边，由此可见段云目前在厂里的地位。 “全体起立奏国歌！” 随着主持表彰会的宣传干事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站起了身子，会场顿时响起了高亢激昂的国歌。 段云一边唱的国歌，眼光则不时看向台下，而此时的程清妍就坐在正下面第1排的中间，眼见段云现在已经位列台上的领导位置，他那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结婚，但程清妍现在显然前途命运已经和段云连在一起了，虽然对段云开办私人企业的事心怀忧虑，但更多的则是对两人将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第六百零一章 突发变故 国歌结束之后，厂长秦刚接过麦克风，做了个开场白。 今年对秦刚和齿轮厂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也是非常荣耀的一年，从今年第1季度开始，齿轮厂的效益，相比去年就有所突破，而到了下半年，相比去年同期产量和效益都发了一番，可以说厂长秦刚今年算是交上了一份不错的成绩单。 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段云的技术改造，目前一车间按照段云的技改方案图纸，超过一半的机床已经进行了自动化改造，生产效率大幅提高，加上大型当地的工矿企业对单体液压支柱的需求量增长，尤其是私营矿主，使得红星齿轮厂今年的效益非常不错。 厂里的效益好，身为厂长的秦刚自然脸上有光，在劳模表彰会上的演讲也显得底气十足。 “国庆节即将到来，我们今天在这里召开全场劳模表彰大会，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进一步激励全场职工学习劳模赶超先进，团结进取，奋发向上的精神……”拿起麦克风，秦刚讲话的语气中气十足，简单的进行了一番开场白后，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年我厂下半年以来，在市局的坚强领导下，我厂认真贯彻落实各级政策部署，大力推动企业技术改进活动，着力稳增长，调结构，转方式，推创新，第3季度完成订单总额45万元，相比去年同期水平增长了80%，这是全场职工共同努力奋斗换来的结果，希望全体职工能再接再厉，在保证安全生产的前提下，让今年全厂的效益再上一个新台阶！” “哗！” 秦刚的话声一落，整个会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年代的职工还是有一定的集体荣誉感的，如今齿轮厂效益越来越好，基层的职工也都很有干劲，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厂子效益好了，工资奖金福利，乃至分房的事情也就有了着落，这是全厂工人都看得到，摸得着的实惠。 秦刚讲完这番话后，将话筒递给了旁边的书记，由书记宣布了今年的劳模获奖名单。 段云是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他随即站起了身子，对台下鞠了一躬，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台下坐在最前排的劳模挨个被念到了姓名，伴随着激荡的入场音乐，段云和其他获奖的劳模走到了主席台。 给段云颁奖的正是厂长秦刚，而秦刚旁边的书记则将奖状和荣誉证书颁给了袁学东。 此时的段云和袁旭东在主席台上只是对视的一眼后，彼此就收回了目光，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的话语和交流。 其实现如今的段云早就不把袁学东放在眼里了，现在的段云和袁学东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段云管理的大集体蒸蒸日上，新产品又刚刚获得国家金质奖，可谓是部里的红人，而袁学东现在在总厂后勤也就是管着一帮老娘们，混混日子而已，根本就不能和段云相提并论。 所以这次段云面对袁学东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或者说现在段云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颁奖结束后，段云作为今年的劳模代表，发表了自己的演讲。 虽然早已经准备好了演讲稿，但段云并没有照着稿子去背，以他的口才临时发挥就足以应付了。 段云的演讲比较平实，就是讲了下今年他在大集体取得的一些成绩，而且主动把功劳归在了总厂领导和大集体的全场职工的身上，对自己的事迹只字未提。 其实段云也根本用不着往自己脸上抹光，因为他的事情现在全厂人都知道，厂子效益好就是他的成绩，不用说别人也是知道的，他不提反而显得他很谦虚。 段云的演讲结束后，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现在的段云俨然就是这个厂里的传奇，很多人是打心眼里真心佩服段云的能力的。 虽然段云这次创办电子厂的事情在厂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多人不认可他创办私企做法，甚至认为是犯罪，但无论如何，段云是个有技术有能力有头脑的人，这一点还是得到了全厂职工的普遍承认的。 段云演讲结束之后，袁学东也拿着准备好的演讲稿走到了麦克风前。 袁学东的演讲稿也背得非常熟练，他的这篇演讲，从头到尾都在自夸当初他在劳动服务公司时的“事迹”，而且还很隐喻的说，现在劳动服务公司有这样好的效益，基本上都应该归功于他在劳动服务公司担任三年经理时的“积累”。 袁学东无疑是在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甚至在演讲中还对段云有些隐喻的冷嘲热讽，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也没有提及段云这次创办电子厂的事情，但他却在演讲中提及了党员干部要洁身自好，不能被资本主义所腐蚀，走上以权谋私掺张往返的道路。 袁学东说这番话明显是针对段云的，在场的大部分人也都能听出他的意思，但他在公开场合说这些话也没有问题，毕竟这些话语属于政治正确，合理合法。 袁学东演讲结束后，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纷纷拍起了巴掌，而台下则掌声寥寥，显然袁学东在厂里的名声并不算好。 但无论如何，袁学东是今年评选的劳模，是厂里承认的先进工作者，这也将会为他的履历上添上光彩的一笔。 此时坐在台下的程清妍神社稍微有些紧张，因为按照这次表彰会的程序，她将代表厂里的青年女工上台演讲。 而正当程清妍站起身子，准备从旁边的入口走上主席台的时候，大礼堂后面的入口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公安，随即快步走向了主席台。 劳模表彰会上突然出现了身着制服的公安，会场顿时一片哗然，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看到这些公安走过来后，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请问哪位是段云同志？”领头的公安是个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脸庞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带着几名公安走上了主席台，面无表情的向着坐在最边上的宣传科干事问道。 “他……他就是段云。”那名干事见状一愣，随即用手指向了秦刚旁边坐着的段云。 “怎么了？”段云问道。 “我是市刑警大队三中队的队长刘一江，请跟我们走一趟。”那名领头的公安对段云说道。 “好吧。”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随即站起了身子。 此时会场下面的众人见状，顿时炸了锅一般，纷纷站起了身子，显然众人没有想到，公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进入会场抓人。 而原本打算上台演讲的程清妍看到这一幕后，也顿时花容失色，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段云旁边的秦刚也是被这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勉强回过神来后，连忙起身问道。 “我们只是按照上级的命令办事，请见谅。”领头的公安看了秦刚一眼后说道。 “秦厂长，没你的事情你就坐下吧。”袁学东嘴角勾起，提醒秦刚坐回位置，只见他双眼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做人一定要行得正，走得稳，现在的年轻人啊，有点儿成绩就飘了，干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什么事儿都敢做，根本就是目无王法，这种人肯定会出事儿！” “老袁，你就别说这些风凉话了，现在段云对咱们厂子重要着呢……”秦刚心烦意乱，转头皱着眉头对袁学东说道。 “他自己作死还能怨得了别人？要我看就是活该！”袁学东冷哼了一声说道。 “请问哪位是袁学东？”此时那个领头的公安再次询问到。 第六百零二章 混乱 “我就是……”袁学东随口应了一声，但很快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公安看了袁学东一眼后说道。 “公安同志，我可是守法公民……”袁学东皱着眉头说道。 “没说你犯罪，跟我们走一趟。” “那……好吧。”无奈之下，袁学东只得站起了身子。 随后段云和袁学东在几名公安的簇拥下，从主席台走了下来，径直离开了会场。 礼堂中突发这样的变故，现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全部站起了身子，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台下的这些职工，也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公安居然会在全场开表彰会这样的重大时刻突然出现抓人，有人惊讶也有人感到幸灾乐祸，对着段云和袁学东指指点点，相互交头接耳说的什么。 虽然公安现场抓人这件事确实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在大部分人看来，段云之前创办电子厂这本身就是风险很大的事情，况且段云还是干部身份，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敏感，出了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袁学东，人们对他的关注度不高，所以焦点还是集中在段云这边。 “段云！”眼见段云在几个民警的簇拥下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程清妍忍不住喊了一声。 事发突然，程清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之前就感觉段云创办私营电子厂不妥，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一时间程清妍的眼泪夺眶而出，也顾不上全场人的目光，立刻就想上前拉住段云。 “退后！！”旁边的民警见状呵斥了一声。 “我没事儿的，就是配合调查，等会儿就回来了。”段云微笑的对程清妍说了一声，示意他不用担心。 随后，段云跟着几名民警走出了会场。 俱乐部门口停了几辆警车，段云和袁学东都被带上了车，随着一阵呼叫的警鸣声，快速驶离了厂区。 而此时坐在大礼堂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个个面面相觑，厂长秦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有些发呆，至于坐在书记旁边的程常林则站起了身子，面色阴沉的走向台下，将女儿拉出了会场，而场下更是混乱喧闹不堪，有些人干脆跑了出去看热闹。 原本喜庆热闹的劳模表彰会全然乱成了一锅粥，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厂长秦刚，刚拿起了麦克风，对着台下众人说道：“表彰会结束了，明天开始全厂放假，大家可以离开了。” 秦刚说完，面色阴沉的离开了会场…… …… 段云被捕的事情迅速传到了劳动服务公司，坐在办公室里的书记姜建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嘴里的香烟立刻掉到了裤裆上，险些把裤子烧了一个洞。 今天总统的劳模表彰大会，姜建华并没有参加，眼下厂里生产比较忙，国庆还要组织工人加班加点，段云不在，他就必须留在在公司里作镇。 “没搞错吧？市公安局的人直接在会场就把段经理给逮捕了！？”姜建华对过来通风报信的职工问道。 “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在现场，全厂人都见到了！”一路小跑前来报信的职工喘着粗气说道。 “我早就知道他办厂要出幺蛾子！”姜建华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那姜书记，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报信的职工问道。 “还能怎么办？人都已经被抓到公安局了，总不能让咱们厂的人去劫狱吧？”姜建华眉头紧锁，思索的片刻后，对那个科员说道：“这件事我先去到总厂问一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这边千万别泄露消息，现在生产任务紧张，一旦消息泄露，厂里肯定会发生混乱，知道吗？” “知道了。”那个科员点了点头。 “行了，我先去总厂那边走一趟。”姜建华说的，穿上自己的外套，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姜建华对段云入狱的事情也是非常焦虑，他也知道段云目前对这个厂子的重要性，现如今段云掌握着厂里的技改设备以及新产品的技术核心，一旦段云被判刑，劳动服务公司铁定要黄，而且姜建华现在也是段云利益集团中的一员，之前段云借了他很多钱，又给了他高工资，而没有段云的话，他以后也很难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和福利了。 但总的来说姜建华还是能保持冷静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儿着急不得，目前他还不知道段云被捕的具体情况，所以要先到总厂那边询问一下，然后跟总厂领导共同商量一下对策。 姜建华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在厂里扩散出去，因为目前厂里的很多工人都是段云招进来的，尤其是他的两个助理以及保卫科的人，一旦再出什么事情的话，他这个厂高官也是会被问责的。 一路小跑，姜建华骑着自行车迅速离开了厂门口，直奔总厂而去。 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次大集体这边有几名技师参加全厂劳模颁奖大会，以至于姜建华这边刚刚离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就有人将段云被捕的事情扩散了出去。 “大哥，师傅他被公安抓了。”此时二虎一路小跑来到了电子厂的厂区，对正在那里监工，本刷车间的哥哥喊道。 “什么！？师傅被抓了？”大军闻言一愣，随即对二虎问道：“为啥被抓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工人俱乐部开劳模表彰大会，师傅他刚演讲完，几个公安就从外面进来把他带走了。”二虎一脸焦虑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说是市公安局派来的人，具体也没说什么事情，反正就是把人带走了……” “师傅他被抓到市公安局了？”大军眉头紧锁，随即对弟弟说道：“去赶紧把保卫科的人全召集过来，咱们一起去市公安局，问问他们为什么抓咱们师傅，今天必须要个说法！” “行，我自己过去叫人！”二虎说完，转身离开了车间。 第六百零三章 救兵 “大侄，啥事啊？”眼见大军撸起袖子火烧火燎的就要往外走，正在一旁监工粉刷厂房的丁满胜问道。 丁满胜以前和许富贵家私交还是不错的，两家人也比较熟悉，所以平时丁满胜称呼大军为大侄儿。 “我师傅被抓了，我过去看看。”大军没时间理会丁满胜，他就是想着赶紧把师傅救出来。 这二年村里人法治意识相对淡薄，就知道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当地民风又比较彪悍，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师傅被公安局逮捕后，想不出别的办法的大军只能领着在厂里上班的这些村民去公安局询问情况，而全然不知道这么做的严重后果。 “站住！”丁满胜一把拉住了大军，连声问道：“你是说段经理他被公安局逮捕了！？” “是啊，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得赶紧带着人过去看看。”大军回道。 “等着，我也过去。”一听到段云被逮捕后，丁满胜也顿时有些焦急，转头就向正在粉刷的村民招呼了起来。 现在段云就是丁马正眼中的财神爷，也是他们村儿致富的希望，而一旦段云出了事情，这个厂子肯定要黄，到时候段云从他们村招工的事情自然也就泡汤了，这是丁满胜绝对无法接受的。 “三子，你赶紧回村儿，通知咱们村的人，家里有自行车的都骑上自行车快速过来，到工人俱乐部门口集合！”你马上对正在刷墙的一个年轻小伙说道。 “为啥呀？” “出大事儿了！让你去就赶紧去！”丁满胜眼睛一瞪说道。 “知道了。”那小伙说完，快速从厂房跑了出去…… …… 与此同时，厂长秦刚的办公室中，厂党委的主要几个领导坐在沙发上个个面色阴沉，气氛显得诡异而沉闷。 全厂的国庆劳模颁奖大会上，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而且无论是段云还是袁学东，都是厂里今年表彰的劳模代表，俩人同时被市公安局逮捕，影响是非常恶劣的。 尤其是段云，前段时间刚刚带的产品到北京参加全国质量评比获得金奖，本来秦刚是打算加强和段云合作的，将他获得的荣誉作为厂里的金字招牌，但却没有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事情，一旦段云被判刑入狱，那么红星齿轮厂无疑将会蒙羞。 “秦厂长，市公安局为什么要突然逮捕段云和袁学东啊？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厂工会主席徐涛对秦刚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也第一时间给咱们厂派出所打电话了，他们说这件事情是是公安局直接过来抓人的，到底涉及什么案情，他们派出所也不清楚。”秦刚皱着眉头说道。 “我看十有八九是和段云这次办私营电子厂有关系，他之前不是已经租了大集体那边的一间厂房吗，另外我还听说段云把租赁的厂房和大集体的厂区隔开了，修建了大门和保安室……”说话的是厂高官，只听他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段云还是咱们厂备料车间的一个徒工，他父亲死的早，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经济条件很差，可这才一年的功夫就要开办电子厂，办厂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可这钱它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奇怪呢，段云这小子现在有了自己的车，还有钱办电子厂，就凭他在咱们厂上班赚的那点工资，估计咋一辈子都不够吧？”旁边又有一人疑惑的说道。 “我听说段云以前在咱们厂搞家用电器上门维修，后来卖过一阵子的天线，可能就是靠卖修理家电和天线赚的钱吧。”秦刚说道。 “段云以前确实干过家电修理，我儿子家的收音机就是他修好的，这事我儿子和我说过。”厂高官闻言点了点头，但又接着说道：“但修理电器也赚不了多少钱呀，想创办电子厂那可是需要很多钱的，光买设备最起码也得好几万块，而且自从他到机关当了技术员后，我就没有听说过他再上门儿修理过电器，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难道说他挪用大集体那边的公款了……” 厂高官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毕竟这次的案子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他是不能轻易给段云扣帽子的。 “这个有可能！”旁边的工会主席徐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袁学东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带走了，难道说是他把段云举报了，所以这次要配合市公安局调查？” 徐涛的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虽然这件事儿还没有确凿的消息传出来，但徐涛的话确实说出了在场其他人的猜测。 段云是国家干部，管理着劳动服务公司手里边有权，而且现在劳动服务公司的效益还很好，以权谋私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袁学东之前确实和段云有很深的过结，他之前也在劳动服务公司当过三年的经理，根基耳目众多，肯定也是得知了一些内情的，有过结又有把柄，袁学东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报复段誉的机会的。 “段云这次开办电子厂，市政府和市局的领导都是点了头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件事儿也难说……”秦刚眉头紧锁说道。 “砰！”就在这个时候，秦刚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程常林赫然出现在了门口。 “老常……” “秦厂长，段云这次出了事儿，您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啊，段云对咱们厂子的贡献有目共睹，这一年来搞了很多技改，大幅提高了咱们厂的生产效益，另外还帮着大集体扭亏为盈，前段时间更是拿着他研制出来的产品，获得了国家优质金奖，如果段云真的被关起来了，对咱们厂子来说是重大损失，秦厂长您可要考虑清楚啊……”程常林面设焦急的对秦刚说道。 而在场的其他厂领导见状，看像程常林的目光有些怪异，其中几人忍不住嘴角勾起。 现如今全厂人都知道，段云日后肯定会成为程常林的成龙快婿，段云出了事情，他这个当老丈人的自然心情急躁，迫切的希望得到秦刚的帮助。 第六百零四章 审查 段云和袁学东坐在警车上，两人虽然面对面，但谁也不看谁，心中却有着各自的盘算。 段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忧虑的，他办厂的事情暴露了太多东西，比如自己的资金来源，虽然这些钱都是段约通过合法手段挣来的，但在投机倒把依然是一项重罪的年代，当地政府还是能找出各种由头将它定罪的，尤其是在当前的严打期间。 段云自认为一切都做的比较缜密，除非曹东或者于淑兰告发他，否则没人知道他有多少财产，也就无法最终给他定罪。 至于公安部门查他办厂的资金来源，好在段云之前从银行借贷了10万元现金，这些都是有账目可查的，段云完全可以拿来用来当挡箭牌。 一路上段云都是眉头紧锁，碰上倒春寒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尤其是在国内的北方城市，当地政府都非常保守，政策存在反复性，如果市政府有人见不得他办厂的事情，那么想整他还是完全可行的。 现在看来，段云今年办电子厂的事情还是太冒险了，但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段云都得承担着。 而与段云眉头紧锁思绪有些焦躁不同，坐在对面的袁学东则显得非常轻松，翘着二郎腿，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微微勾起，还不时哼起了小曲儿。 其实段云这次被捕的事情，袁学东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因为之前就是他指使人向警方举报的段云，说他以权谋私，通过不合法的手段获取钱财，搞投机倒把的生意。 原本袁旭东以为过几天段云才会出事，但没想到这次警方的行动提前了，在劳模表彰会上直接将他抓走，在袁学东看来段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至于袁学东自己也被带走，他开始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到自己以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警方把他带走，估计是询问段云的一些相关案情的。 警车在路上行驶了20多分钟，最终在位于城区的市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下车后，段云和袁学东在警察的带领下，进入了市局的办公楼。 市公安局2楼靠里的一排屋子就是审讯室，两人到了楼道口后，被警察分别带到了两个房间里。 而与此同时，领头的那名民警，突然从身上掏出了一副手铐，径直走上了俩人。 眼见那边民警掏出手铐，段云顿时眼皮猛的跳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紧张。 “等着牢底坐穿吧。”而旁边袁学东脸上则闪过一抹得意，对段云说了一句后，又对那领头民警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我想和总厂那边说一声，让家里人不要担心。”。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家属的。”领头民警面无表情都回了一句，随后一把拉住了袁学东的手，咔嚓一声将他的两只手用手铐铐住。 “嗯？”看到这一幕，袁学东和段云同时愣住了。 “唉？民警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袁学东，他才是段云！”袁学东连声说道。 “进去！”那名民警没有回话，而是面色沉，命令袁旭东进旁边的审讯室。 “你跟我来。”而此时站在段云旁边的另外一名公安则是一段云进入旁边另外一间审讯室。 “我都说了我叫袁学东，他才是段云！”袁学东大声对那个领头民警说道。 但下一刻，袁学东就被两个警察推搡着进入了审讯室，随即砰的一声响，审讯室的大门被关上了。 我也要段云进入审讯室后，正前方坐的两名民警，桌子上放的纸和笔，背后的墙壁上则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坐下吧。”坐在左边的民警是一段云坐下，然后语气严肃的对他问道：“姓名？” “段云。” “性别。” “男……” “工作单位……” …… 一连串例行的询问之后，左边的那个高个民警对段云问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不知道。”段云的脑袋摇的像个波浪鼓。 “有人举报你身为国家干部缺投机倒把，以权谋私，贪污公款中饱私囊，现在如果你肯和我们老实合作，主动交代问题的话，我们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罚。”负责主审的民警沉着脸对段云说道。 “我没有任何犯罪行为，我一直都是个守法公民，在工作上，我爱厂如家，没有贪污厂里的一分钱，至于我自己办厂的事情，也是经过市政府和工商部门批准的，完全合法，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调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正如他当初所预料的，果然有人举报他经济上的问题，而举报他的人十有八九正是袁学东。 但段云从当初干个体一直到现在创办电子厂，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除非上面有人要硬给他扣帽子，否则的话，是没人能够抓住他的把柄的。 “我劝你最好坦白交代，现在我们已经派专人去你们厂查账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如果你现在和我们合作，主动坦白你的犯罪事实的话，我们会考虑从轻……” “我没有犯罪。”段云依然很从容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和我说一下你这次创办天音电子厂这资金来自什么地方，你之前从大型汽车厂购买的212吉普的钱又是来自什么地方？”主审的民警语气严肃的问道。 “我之前以我个人的名义向咱们市的农业银行贷款了10万块钱，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当时和我一起办理借贷任务的是厂里财务科的副科长谢永斌，这件事你可以问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买212以及创办电子厂的资金全部都是来源于这笔贷款，这笔贷款是以我个人名义申请的，想怎么花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段云早就想到他的巨额资产来源不明，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所以之前刚到大集体就任经理去银行贷款的时候，就以自己的名义贷款了10万元钱，尽管段云当时手里不缺钱，但他还是带着这笔钱用来掩人耳目。 现如今段云的这笔钱成了他的挡箭牌，有凭有据合理合法，而他靠着贩卖天线和音箱赚到的那几十万，则分别存在了几十个姓名不同的存折里，除了段云自己，没人知道这笔钱究竟有多少。 第六百零五章 最后一道坎 段云的思维敏捷，口才也很好。 他似乎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之前的每一步都做的很谨慎，轻易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除非上面要给他硬扣帽子，否则的话关于所有的行为都是合法的。 这期间民警又问到了他售卖组装天线的事情，段云也都认真的进行了回答。 之前段云给曹东办了个体营业执照，每个月都照章纳税，所有的单据和发票都在曹东那里妥善保存，段云根本就不担心，公安局和工商局的人进行查账。 即便想好了一切应对的措辞，段云内心还是有些微微紧张。 在段云看来，这次审查是一道至关重要的坎儿，倘若他能顺利的过了这道坎儿，那么将来就会一片坦途，之前任何对他走私营道路的质疑都会迎刃而解，政府也不可能一直揪着他的这个辫子不放。 而就在段云在公安局接受审讯的时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已然炸成了一锅粥。 段云被逮捕的事情迅速在机关楼和车间扩散，与此同时公安局和税务局派来的工作人员也第一时间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的财务科。 于淑兰面对这种情况多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将厂里的账本和单据全部取出，接受工作组的检查。 无论是段约还是于初兰都是干净的，他们没有从厂里取一分钱，不亏心自然不怕鬼敲门，所以对于公安局派来的工作组非常配合。 至于于淑兰给段云作坊那边做了账则和这次检查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于淑兰也是不会给任何人看作坊那边的账目的，除非段云要求他这么做。 眼见公安和税务的工作组进入财务科检查，整个机关再没有人安心在岗位工作，全部到财务科门口围观起来。 而车间这边，所有的机器也都停了下来，三五个一伙议论起这件事来，但很快这些工人就都找到了车间主任罗飞。 对于普通工人而言，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这次情况都不同。 段云对这个厂子的重要性人尽皆知，当初段云没有来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的时候，大集体这边就是个乌烟瘴气的烂摊子，连年亏损，工作环境差，工人福利低，甚至很多工人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上班。 但自从段云调任到劳动服务公司当总经理后，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让整个厂子焕然一新，工作环境相比以前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厂子迅速扭亏为盈，而且订单还源源不断，工人基本工资得到了提升，而各种福利更是发到手软，以至于总厂那边的工人都开始羡慕起大集体这边的职工了，这也让劳动服务公司的每个人都挺起了腰板，感觉在这个公司上班还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这所有的变化都是段云带来的，无论是机关还是一线工人几个月下来后，对段云的工作能力和技术水平都很钦佩，前段时间段云更是登上了新闻联播，拿到了全国金质奖章，这无疑对厂子的事情有了很大的提振，很多工人私下里都卯足了劲儿，加班加点干活，希望能趁着厂子效益好的时候多挣一些钱。 但倘若段云被公安局抓住最终判刑的话，无疑将会对厂子职工士气和未来的发展造成非常严重的打击，毕竟段云掌握着厂里新产品的核心技术，另外厂里的订单也多是靠段云拿下的，离开了段云，劳动服务公司很可能会变得一蹶不振，甚至有可能会重新变成过去那个烂摊子。 没人想回到过去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个月拿着勉强维持温饱的工资，那样的日子会让人颓废，也会让人失去希望。 车间主任罗飞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听说段云和袁学东是被一起带走的，周围围观的职工立刻就猜想到有可能是袁学东告发了段云，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群情激奋起来。 得不到段云进一步的消息，让这些职工很忧虑，而书记姜建华去了总厂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罗飞也是无可奈何。 人群中突然有人提议，所有人一起去市公安局看望段云，询问具体情况，而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 本来众人就无心工作，而段云对这个厂子以及他们将来的工资福利有重大影响，所以有人干脆就直接切断了车间的电源，然后乌压压的涌出车间，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向了市公安局出发…… …… 此时在总厂厂长秦刚的办公室中，厂里的几个领导个个皱着眉头，气氛有些阴沉。 秦刚一口气打了好几个电话，先是给本厂派出所打电话询问情况，没有得到段云的消息后，又把这件事告知了轻工局的局长瑞阳，毕竟他才是段云的靠山，而副厂长于建国则给自己的老丈人打了个电话，但两人的电话打出去后，却一直没有回信儿。 “秦厂长，您在是公安局有熟人吗？”过来询问情况的姜建华问道。 “我要是是公安局有熟人的话早就去问了，段云的事情我也很着急，他是咱们厂子的重要人才，但现在我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实在不行等会儿我派个人去市公安局那边问问情况。”秦刚一脸无奈的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旁边的工会主席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段云真要是犯了法，那谁都救不了他，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消息了。” “呼！”工会主席话声刚落，秦刚办公室的门就被一把推开，一个留着偏分头的青年赫然出现在门口。 “姜书记，你赶紧回去看看吧，公安局派人到咱们财务科查账了，另外车间的工人把电闸都拉了，全都跑到市公安局询问段经理情况去了！”只听那个青年喘得粗气儿对姜建华说道。 “工作组查账？”姜建华闻言一愣，随即又问道：“你说谁跑到市公安局去了？” “车间你的工人全都去了，大概100多号人吧，保卫科的人也全都走了。”那个青年说道。 “什么！？” 那个青年话声一落，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猛地站起了身子，脸上都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第六百零七章 调查结果 而就在这个时候，局长杨国庆刚走出办公室门，就停在后面，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杨国庆愣了一下，随即转身返回，拿起了电话。 “杨局长，我是小王……” “账目查清楚了没有？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财务是否存在挪用公款的情况？”杨国庆问道。 “关于这个段云接手劳动服务公司后所有的账目我们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另外他们厂从农业银行借贷了20万元，现在还没有到还款期，税务局那边查到后也没发现问题，他们厂子一直照章纳税，有时候会有延迟，但都在规定的期限之内。”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道。 “也就是说没查到这个段云有什么问题？”杨国庆问道。 “段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 “在段云担任公司经理之前，这个厂子的账目有些问题，有些收据似乎是被人篡改过的，而且之前劳动服务公司业务往来最多的一家名叫昆山机械厂的企业在工商局那边似乎并没有查到注册信息，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伪造的空壳公司……” “果然如此，看来那个死刑犯的反映的情况确实属实……”杨庆国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辛苦一下，最好连夜把所有账目都查清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明白！” “那就这样吧。”杨庆国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局长，现在外面人越来越多了，要不咱们给分局打电话……” “用不着。”杨庆国摇了摇头，说道：“我和那个段云谈一下就行。” “可是……” “这个段云现在已经洗清嫌疑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咱们的普法工作任重而道远，光想着用处罚的手段是不行的。”杨国庆说完，转身走上了楼下。 段云接受了一轮审讯之后，暂时就被关在了审讯室中，因为警方还要等待工作组到劳动服务公司查账的具体结果。 段云从来没有从厂里面挪用过一分钱的公款，甚至有时候还自掏腰包给厂里补贴，所以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坦然。 这次的事情对段云来说虽然是意外的麻烦，但在段云看来这也是一件好事。 现如今社会上对他开办私企的事情争议性非常大，毕竟他是大兴当地第1个开办私人企业的，而且由于本身就是国家干部，身份有些敏感，所以很多人怀疑段云有违法行为。 但只要厂里的账目没有问题，那么之前所有对他的质疑和污蔑都会迎刃而解，段云开办私企的合法性和正当性也得到了政府的认可，很多针对他的舆论压力也会慢慢消散。 段云办这个厂子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旦这个电子厂办好了，对当地的经济税收以及人员就业方面都是有很大的好处的，尤其是目前大兴本地的三家电子厂效益都很差，如果段云能从他们那里进货的话，也是能够带动当地的产业链的。 改革开放之初，有很多开办私人企业的经商者，包括去年轰动一时的温州八大王，他们本身开办企业就是为了赚钱，谈不上有什么高尚的地方，但就是这些不完美不高尚的人，迅速带动了中国的市场经济，为国家的富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相比于那些只会经商的企业家而言，段云还有着自己的情怀，钱是身为一个技术工作者，他一直都想将自己前世积累的技术和学识转化成为世界领先的产品，让远落后于国际发达国家水平的国内机械产品技术实现弯道超车，成为世界工业的领导者。 这个目标有点大，段云个人能力也有限，他只能一点一滴做起，抓住每一个机遇，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目标，而这也是段云到现在依然要留在国企的重要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在审讯室的段云，重生后第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尽管他问心无愧，但毕竟在这个年代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段云有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 “吱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审讯时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门口出现一个身材高大，带着警帽的中年男子。 来人正是杨庆国，只见他看了段云以后，缓缓走了过来。 “段云，你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杨庆国面色一沉，接着说道：“你召集了几百号人，到局里闹事，你知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召集了几百号人？”段云闻言顿时愣住了，随即对杨庆国问道：“民警通知，我被你们从表彰会带过来，一直就没出这间房子，怎么可能召集那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外面有几百号人，都说是你厂里的工人，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杨庆国沉着脸问道。 “这和我真的一点关系没有。”段云似乎隐隐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对杨庆国说道：“那我出去看看，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我就立刻让他们赶紧回去。” “跟我来。”杨庆国示意段云跟上，俩人随即走出了审讯室。 而此时外面已经黑压压的聚集了三四百号人，大部分人都不敢靠太近，只是远远看着门口的方向，而大兴和二虎俩人则在前面组织村民唱的社会主义好，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许富贵是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的，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尤其是村里的人，对于拜师这种事情尤为重视，现如今两个儿子的师傅被关起来了，许富贵也有些劝不住他们，但寻思着村里人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就是想看看段云，所以他只得在后面压阵，避免发生冲突什么的。 但实际上许富贵他们这些村民，思想意识还是有些浅薄，虽然没有出现打架斗殴的事情，但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里，肯定是会造成很不好的社会影响的，尤其是在现如今的这种敏感时期。 第六百零八章 怒气冲天 至于此时站在后面的红星齿轮厂的领导，面对这种情况，则感到非常棘手。 他们是知道参加这种集会是很危险的，眼见大集体那边穿的工装的工人站在门口，喊了几声让他们回来，没人搭理，而秦刚又不敢直接凑到人群里，怕一不小心就被一锅端了，所以只能是远远的望着。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谨慎小心，而对于一些社会底层人而言，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另外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有种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反而要比总厂的这些领导胆子大很多。 “我看段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片刻后，秦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出来，估计他确实被渣到了污点，可惜了这么难得的一个年轻人才，工作能力和技术方面都非常出色，就是路没走对，还是太年轻了……” “是啊，这次事情是个很重要的教训，咱们厂在培养青年人才的时候，除了学识和技术，思想方面也要加强管理，不能再提拔那些有才无德的人才，甚至品质比学历和技术更重要！”一旁的厂党高官跟着说道。 “段云是很不错的小伙子，性格稳重而且也很懂礼貌，我看他绝对不会犯什么以权谋私贪污公款的事情的！”程常林这个时候大声说道。 “老常，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我们也都认为段云是个好同志，可问题是现在公安调查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那十有八九是真的出事儿了……” “那袁学东不是也没出来吗，说不定是袁学东犯了罪呢？段云只是配合做调查，这都是有可能的！”程常林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 “老袁他能有什么事？他都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了，这半年来一直在厂里管后勤，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我看你是说反了……”旁边的人事科科长江涛插了一句。 江涛话声一落，旁边常委的几个领导纷纷轻轻的点了点头，显然还是比较赞同他的说法的。 其实江涛也说出了这些人的猜测，毕竟段云和袁学东是有过节的，而段云这次出事儿，十有八九也是袁学东告发的，他肯定也要配合警方进行调查的，估计过上一会儿就能放出来。 况且段云创办私营电子厂的事情争议很大，有人认为他这本身就是投机倒把的犯罪行为。 “胡说！那袁学东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当初劳动服务公司亏损三年，他没少从中……”程常林语气激动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程常林情绪有些失控，毕竟现在全厂人都知道段云和他家的关系，而且女儿现在还在家哭泣，原本程家是非常看好段云未来的发展的，但现在则面临着鸡飞蛋打一场空的局面。 “行了，俩人应该都没有什么事情，都少说两句吧。”秦刚这个时候示意所有人都闭嘴。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的人群突然想起了一片欢呼声，很多人都大声喊着段云的名字。 “是段云！他被放出来了！”旁边的工会主席眼尖，看到门口走出的正是段云后，立刻忍不住喊了一声。 “怎么可能？段云他不是……”秦刚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袁学东呢，他出来没有？” “没看到。” “我就说段云是清白的！”眼见段云从大楼走出来，程常林顿时激动的说道。 “过去看看。”秦刚这个时候一挥手说道。 此时段云跟着杨国庆已经来到了办公楼的门口，而当他看到院子外聚集的几百号乌压压人头，很多人都在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后，段云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但随后心头涌上了一丝暖意。 “师傅你出来了！”大军和二虎看到段云走出来后，立刻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咳！”站在段云身后的杨庆国突然干咳了一声。 听到这声咳嗽，段云全身顿时打了个机灵，随后立刻沉下脸对两个徒弟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两个叫来的？” “师傅，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就怕你被……”大军闻言回道。 “砰！” 还未等大军把话说完，段云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照着大军的肚子就是一脚，然后转身抬头给了二虎两个巴掌。 眼见人突然出现了这一幕，现场的众人顿时都傻了眼，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和自己的两个徒弟刚一见面就出现这种情况，本来大军和二虎就是好意，人也基本上都是他俩叫来的，换来的却是段云一顿暴揍。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都tmd不长脑子吗！？”多少人上前又给了大军一脚，吼道：“赶紧把人都给我带走！滚！” “师傅……” “我说话你是不是没听见？”段云上前对着两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大军和二虎俩人都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但段云毕竟是他们的师傅，怎么说也是不可能还手的。 “段云你住手！”眼见段云出来后，二话没说就拳打脚踢把两个徒弟打了一顿，杨国庆和他身边的几名民警见状，先是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原本他们是准备逮捕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呢，但发生了现在这种情况，这些民警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赶忙上前拉起了架。 “杨局长，你别拉我，我这两个徒弟实在太不像话了！文化水平不高，办事就爱犯浑！我今天要不打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下次还不感觉要捅出什么篓子呢！”眼见杨国庆要来拉自己，段云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们做的不对，你这个当师傅打人就对了？再不听说我把你们全抓起来！”杨国庆厉声出道。 “赶紧带着人都滚蛋！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段云见状，立刻转头对大军和二姑呵斥了一声，同时隐蔽的死了个眼色。 “都走都走散了散了！！”大军和二虎也都是非常机灵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段云的意思，随即对着那些村民和厂里的职工喊了一声。 下一刻，看到段云已经平安出来的众人随即纷纷上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所有人走的都一个不剩…… 第六百零九章 普法培训 “那公安同志，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眼见大门口的人迅速散去后，段云转头笑的对后面的几名警察说道。 “段云，你刚才出手打人可是不对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杨国庆一脸严肃的对端云说道。 “对对对！杨局长说的对！”段云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天我被气坏了，所以有些冲动，我回头就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们没事不要给你找麻烦，另外我还会和我们当地派出所联系，让民警同志给我们厂的职工进行一下普法教育，要怪就怪很多职工文化水平不高，对有些事情的法律意识淡薄，到时候还希望杨局长也能安排人到我们厂做做普法讲座，过来讲课的民警工资奖金由我来出，绝对不会亏待各位的。” “嗯。”听到这里杨国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法律意识这点非常好，另外这次根据我们的调查，没有发现你有违法记录，希望你以后也能安分守法，多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一定一定！”段云连声回道。 “行了，你可以离开了。”杨国庆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走了。 “民警同志再见！”段云说完，快步离开了公安局。 “杨局长，他们事情搞得这么大，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些人？”站在杨国庆旁边的一名民警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又没惹出什么事情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杨国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个段云还真不是一般人，看来在他们厂子是相当有影响力的，这种人如果把头脑和心思用在工作上，将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但如果用在坏的地方，那以后就是个混世魔王，回头你让红星瓷砖厂派出所那边，多留心点儿段云和劳动工服务公司的情况，发现有什么苗头不对，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明白。”旁边的民警闻言点了点头。 “回去继续审理那个袁学东，现在看来他的问题比较大，必须把他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挖出来，把他的案件作为今年全市经济犯罪的典型来处理，回头上报到省局。”杨国庆安顿道。 “好的，这回我亲自审讯，保证让他交代所有犯罪事实。”旁边的那名民警说道。 “嗯。”杨国庆点点头，转身和其他人返回到了办公楼…… …… 与此同时，离开市局的段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尽管那些猪队友差点儿把事情搞大了，但好在最终侥幸过关，而段云也彻底洗清了，之前人们对他存在犯罪行为的质疑。 虽然平安无事的离开，但这却给段云敲响了一个警钟，那就是对自己，手下和厂里职工必须进行普法教育，否则将来指不定还会捅什么更大的篓子。 其实段云还是很感激自己的徒弟和那些来到警局看望自己的职工和村民的，但这种事情也要分场合，今天那边没有采取行动，已经算是非常侥幸。 “师傅！” “师傅你终于出来了！” 段云刚走过街道拐角，就看到大军和二虎和他身后的一帮村民正在那里等候。 “各位，我没事，今天感谢大家能这么关心我，我要说一声谢谢！”段云说着，对众人鞠了一躬。 “没事儿出来就好。” “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我早就说过段师傅一身正气，是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的。” 周围的那些村民纷纷微笑的说道。 “刚才打你们两个疼吗？”此时段云关切的看向大军和二虎。 “这还算点啥。”大军和二虎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 段云打他们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用力，但实际上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而且俩人身材魁梧，皮糙肉厚，打两下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段师傅刚才那几下打的好啊，这帮混小子我劝都劝不住，这要没你的打的那两下，我看今天的事情没这么容易收场，年轻人不知道社会的厉害，也幸亏段师傅反应快……”此时许富贵走过来，对段云说道。 许富贵社会阅历还是非常老道的，尽管今天两个儿子被大人打了几下，但他是真的很感谢段云出手，而且当时他都已经看见那些民警面色不对了，倘若没有段云突然出手转移他们的视线，那么正赶上现在的社会敏感期间，他的两个儿子作为这次集会的带头人，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今天的事情不光是对他们俩，也是对所有人的一个提醒，以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莽撞，另外我以后还会办一个免费的普法班，但凡是在我厂里上和作坊那边上班的人都要来听课，不懂法将来是要吃大亏的。”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段云自然是有一定的法律常识的，他也明白，若是自己将来的路想走的长远稳定，就不能让人抓住法律上的把柄，虽然段云自己一直都在既可能的避开违法犯罪的错误，但自己的手下人如果法律意识淡薄，还是拿他们村的那一套或者社会上的那一套做事的话，将来迟早是要吃大亏的，而且也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拖自己的后腿。 所以段云这次是真的想自掏腰包邀请警察来办个普法班，好好纠正一下这些人的乡土意识，让他们以后能合法按规矩办事，只有这样他的企业走的长远而稳定。 “段师傅说对，以后都是要到城里工厂上班的工人了，就必须按常理的法律办事儿，学习一些法律也是很重要的。”一旁的丁满胜也表示赞同。 “今天感谢各位了，我段云也非常的感动，现在我也没事了，大家就先各回各家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明天我是这样安排的，上午我会在劳动服务公司开个职工大会，下午的时候，你们两个村子想来我电子厂上班的都到新车间集合，我再给你们开一个会，关于普法培训的事情，我也有安排，到时候开会的时候我会具体说。” “好的段师傅，我们全听你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 “段经理再见！”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散去。 而段云则坐上212吉普，返回了厂区。 第六百一十章 我来养你 段云被平安放出来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了全厂，之前那些曾经质疑段云，以权谋私，挪用公款办私营厂子的传言瞬间被打破了，这其中也有一些是眼红妒忌段云的人，但这次能经受住警方和公检机关的检查，也彻底证明了他的清白，再也没有人能奈何他了。 当天晚上，眼见儿子被平安放出来后，高秀芝非常兴奋，一口气给儿子炒了满桌子的菜，基本上全是肉，吃饭的时候还破例跟儿子对饮了一杯白酒。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段云而言，这是成功迈过了重生后的第一道重要的坎，过了这一关后，段云将来的路途或许依然有困难，但却不会像现如今这么危险了。 晚饭后，段云也是来到程清妍家，他也知道自己出了这件事后，程家的人都很担心，所以过来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和程清妍一起到外面约会。 得知段云被放出来后，程家三口人也都非常高兴，今天确实让他们一家人受了很大的惊吓，倘若段云没有被放出来，而是被定罪的话，那么两家的婚事自然就泡汤了，而且成家有可能还会面对全场人在背后的议论和嘲笑，而这对于一向很注重名声和面子的程家人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灾难。 但现如今事情则发生了180度的转弯，段云被公安局放出，也证明了他的清白，这足以让之前那些质疑段云而背后讥讽程家的那些人彻底闭嘴，这才是最让程家三口人最高兴的事情。 一杯茶水一根烟，程常林亲自给段云点上了火，段云也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并且说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常林现在是越看自己的未来女婿越舒心，以前他总觉得段云年轻，没什么社会经验和阅历，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段云比他想象中的要成熟的多，而且段云现在有钱又有权，能找到这样的年轻人当自己的成龙快婿，这也让陈长林感觉非常的幸运。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段云随即领着程清妍一起外出约会。 今天程清妍似乎有些不敢抬头看段云，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眼见段云被公安带走之后，程清妍一个人在家中哭了整整一下午，眼睛红肿的厉害，她不想让段云看到自己两眼通红有些丑陋的样子，心里虽然替段云高兴，但脸上却带着几分羞涩。 眼见程清妍红肿的双眼，段云是既心疼又感动，俩人现在虽然确立关系后者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但感情还是比较深的，程清妍这次也是真情流露，其实她原本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俩人手拉着手，走在厂区僻静无人的小路上，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有心头那淡淡的温情。 之前段云经常开车带着程清妍去市区的公园约会，但这次段云则把他领到了离大集体不远的大野地。 “清妍。” “嗯？” “你觉得咱们将来结婚的新房盖在这里如何？”段云用手指了指前方的一片空地，对程清妍说道。 “新房？” “没错，咱们结婚用的新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晚明年秋天，这里的房子就能盖好，而且要最高级的那种两层楼小别墅，还带一个院子，里面可能停车，能种花，还能养狗……” “噗。”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到现在了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咱们总厂那边建厂30多年了，去年的时候才盖了几栋新楼，这还是咱们厂的效益不错，这些年攒下来的钱的房子，你们厂现在刚刚扭亏为盈，怎么可能明年就能把房子盖好，而且还要盖二层的别墅楼，咱们市长都没有这么洋气住别墅，那得要多少钱啊……” “市长是市长，我是我，我权利没他大，但我比他会赚钱。”段云嘿嘿笑的说道。 “段云，你可别再瞎折腾了，你们厂就算盖了房子，你这个当经理的要是搞特权的话，那可是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我真的不要求租上那么好的房子，那种事太不现实了，我只是希望咱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靠着厂里的资金盖家属楼，然后给自己留一套好房子，但现在不同了，我现在办了一个厂子，将来如果赚了大钱，不光是咱们家，到时候给我妈，还有你爸，你妈也都盖一套别墅，咱们都住在一起，平时相互照应起来也方便，你觉得如何？” “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吹牛了。”程清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盖那么大的房子要花多少钱啊，就算是万元户也不够啊，而且还要盖三套别墅，你的厂子现在还没有正式办起来呢，工人都没有一个，将来能不能赚钱还不一定呢，万一亏本的话，我想想都害怕……” “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来我的厂子上班，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待在总厂那边，真的没有多少用武之地，熬上个几十年，最终也顶多是接你父亲的班……” “段云，我是这样想的，万一你将来厂子亏损了，欠了很多的钱，起码还能靠我的工资养家，要是咱们两个在一起上班，一旦厂里靠不住了，那可就……”程清妍面露忧虑的说道。 “啥意思？你将来还要养我啊？”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但心头却有种莫名的暖意。 “你笑什么？这本来就是很现实的事情，你虽然有本事我承认，可干个体生意没有国家政策支持和保护，真的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我之前也劝你很多次，可你就是不听，我也只能想的更长远一些，虽然我在厂里工资不高，可吃饭还是够用的吧……”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哈哈，清妍你记住一句话，我段云这辈子都不可能靠着女人来养活的，而且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你就等着住大别墅吧！”段云直视着程清妍说道。 第六百一十一章 分房计划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我就是大男子主义怎么了？”段云这个时候一把拉住了程清妍的腰，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她前额的刘海。 “别看……”程清妍尽量的把头低下，她不想让段云看到自己双眼红肿的样子。 “不就是哭了一鼻子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看着程清妍红肿的双眼，段云心中泛起一抹感动，随即贴到程清妍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咱俩永远分不开，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嗯。”此时的程清妍呼吸有些急促，语气轻微的哼了一声。 下一刻俩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程清妍的嘴唇依旧微微冰凉而柔软，让段云有些欲罢不能…… ……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公司后，直接就召集了所有职工，在车间现场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开始之前，段云对所有的一线工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他们昨天来公安局看望自己表示感谢。 但随后，段云话锋一转，提出要在厂里办个普法培训班，每周周六下午全体职工都要停工参加一次普法教育，并且还要对这次普法教育的学习每月考核一次，成绩优秀的会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连续两个月考核不合格的，扣发当月奖金。 段云做出这个提议之后，包括厂里的其他几个领导以及很多职工都有些不太理解，毕竟如今厂里的订单很多，牺牲宝贵的一个下午的时间搞普法学习，对厂里的生产效益是有损失的，而且很多人感觉也没有必要，也是得不偿失的。 但实际上段云他有他的想法。 一方面是大环境所致，当前社会从上到下严厉打击犯罪活动，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段云不想厂里的职工再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影响极其恶劣，而且一旦真的出了事情，作为厂里的负责人段云是会遭到很严厉的处罚的，他不想让这些人拖自己的后腿。 另外一方面，牺牲宝贵的生产时间搞普法教育，段云也是想给上面一个交代，毕竟昨天的事情肯定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了一定负面的影响，对于开这个普法班就是想抵消这些负面影响，段云这次从北京回来后，由于登上了央视新闻，一度成为当地媒体采访的热点，期间他也认识了很多电台电视台和报刊的记者，他搞这个普法班，通过私人关系请记者过来做宣传，也能抵消昨天事件的负面影响，至于损失了一下午生产工作时间可以通过平时加班加点来弥补，这一点段云都是仔细权衡利弊过的。 除了普法班，段云当着所有职工的面第1次公开宣布了厂里要盖职工家属楼的事情，而且他也当众对所有职工许诺，争取2~3年之内，让厂里的职工全部住上家属楼，彻底解决工厂职工的住房难问题。 段云宣布了他的建房计划之后，在场的所有职工顿时变得群情激奋起来，热烈的掌声响彻整个车间厂房，足足过了半分钟时间，掌声才渐渐落下来，由此可见，这件事对在场职工是个多么大的喜讯。 不过高兴归高兴，还是有很多职工质疑段云是否能真的兑现这个承诺的。 毕竟目前总厂那边，住房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大部分人一家好几口都挤在一间小屋中，去年新盖了几栋楼，只是优先提供给厂里的劳模和先进工作者，对于全场几千名职工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就连总厂那边的住房问题都没有解决，劳动服务公司这种“后娘养的”大集体就想在2~3年之内解决所有人的住房，这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段云显然对新建职工家属楼的事情有了详细的计划。 “……各位，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目前咱们劳动公司有地皮，但虽然说最近厂里的效益不错，但想一下子拿出所有盖房的钱还远远不够，只能分批分次的解决大家的住房问题。”此时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图纸，用图钉固定在了车间宣传栏的小黑板上，只听他接着说道：“明年开春之后，第1批的家属楼开始破土动工修建，我的计划是首批将解决80户职工的住房问题……” 段云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下面的热烈掌声打断。 尽管段云来劳动服务公司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在全场树立了极高的威信，所有人都知道段云是个有眼光干实事儿，说一不二的领导，既然他有了这个计划，那肯定会去努力实施的，并不是一个只会说空话大话的领导。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总共有300多号职工，第1年就能解决80户职工的住房问题，这几乎等于全厂1/3的职工，力度不可谓不大。 “……先让我把话说完。”段云微笑的示意众人停下掌声，只听他接着说道：“具体修建职工楼的事情，我的方案是将首批的职工楼分为两个区域，一个区域盖的是普通家属楼，另外一个区域则是‘劳模楼’，两个区域的房子在户型使用面积上是有一定区别的，而咱们厂的分房也是有考核标准的……” 此时段云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张准备好的图表，固定在了黑板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块黑板上的表格。 “……以总厂那边分房条件为例，他们都是优先工龄长的老干部和老职工，但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成立只有三年时间，绝大部分职工都是厂子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所以这是厂里的分房不按在厂里的工龄来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制定的优先分房方案有如下几个指标，首先是安全生产，这是先决条件，不遵守安全条例的导致工商和重大事故的人取消福利分房资格，其次就是按照对厂里的贡献制定优先分房的排名，首先对于获得当年表彰的劳动模范，发明创造，技术革新和为工厂做出更大的贡献的人员，可以优先安排分房，而且这类为厂里作出贡献的劳模将会分到新盖的劳模楼，至于普通的家属楼，则会优先分配给那些平时工作表现积极，加班时间长，生产效率高的职工，以后咱们厂专门会制定出一套考核制度，每个星期都会把大家的工作量工作时长做统计，每周都会把大家对厂里工作统计在厂里的宣传单公布出来，保证这是分房的程序公开！公正！公平！” 第六百一十二章 管理的艺术 段云将所有厂里优先分房的规则以及考核制度，原原本本的给众人讲了一遍。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谁对厂里贡献大，所以就能先住到新房。 另外这次建房分为两个区域，普通职工楼和劳模楼，段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其实在这个年代，虽然口号上喊的是工人阶级是国家的主人，但实际上领导干部还是有一定特权的。 很多大一点的企业，包括政府机关，领导干部都比较多，在福利分房方面，也都是有很大区分的，比如说科长楼处长楼等等诸如此类的福利房，已经和普通职工家属楼在待遇上区分开来了。 段云也不会把劳动服务公司搞成大锅饭，他必须以各种物质手段来刺激工人的劳动积极性。 别的大厂都盖处长楼科长楼，段云这次给家属楼分为两个区域，其实也是想搞一些特权，但相比于科大楼和处长楼，劳模楼这个称呼听起来要更正面一些，也更容易服众。 段云这次并没有说他要盖多少房子，但实际上段云这次想对劳模楼这片区域做一番文章，如果普通家属楼只是解决职工住房有无的问题，那么劳模楼则是要大幅提高住户的生活质量。 按照段云的想法，他想将劳模楼盖成清一色的小别墅区，将厂里的劳模和精锐骨干全部分配到这里，另外他还准备多盖几套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作为他将来吸纳和流动人才的手段。 段云现在不缺乏技术水平一般的工人，他需要的是文化水平高，有技术有能力的高端人才，因为段云一直想将劳动服务公司和自己的电子厂定为高科技企业，既然想成为高科技企业，就需要高技术的尖端人才，而想招揽留住这些人才就必须要有很高的福利才行。 段云还计划将来如果电子厂发展的好的话，他会自掏腰包盖上一片别墅区，用各种高薪和福利吸纳优秀人才加盟，良好的住房条件能使这些人安家落户，而高福利，又能让这些人才过上富裕体面的生活，这也是后世企业吸纳人才的重要手段。 段云的所有小心思都隐藏在这次厂里分房的计划当中，只要职工们没有反对意见，在具体建房的操作上，段云就有私下变动建房细节的操作空间。 果然，段云在将自己的建房计划提出之后，征求职工意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所有人都觉得多劳多得是应该的，厂里的技工劳模能住到劳模楼也是名正言顺的，因为全国的企业都是这样的分房政策，段云的分房计划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最终，段云在现场职工一次次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他的这次现场职工会议，所有人都精神抖擞，个个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特干，争取成为厂里第1批分房的职工。 上午给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开完会，到了下午，段云又让两个徒弟召集自己在马俊云村的作坊施工以及即将考核入场的新添堡村村民到小厂房开会。 和上午在劳动服务公司开会一样，段云首先感谢这些村民昨天能去公安局看望自己，随后宣布将会在厂里建立一个普法班，学习时间同样放在周六下午。 不过段云并没有和他们谈任何关于分房事情，因为天音电子厂现在还没有成立，现在就谈工资和分房的事情有点太早了，既然是私营企业，一切都是跟着效益走的，如果电子厂有钱赚，工人的福利就会很高，甚至可以超过国营企业，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毕竟私人企业工资奖金方面国家没有设定上限，全凭段云来定，自由度比较高。 段云这次开会，主要是和这些村民讲一下将来电子厂的管理规章制度。 段云打算电子厂在建立之初，先采用劳动服务公司的规章制度，然后再一点点的改进，在管理模式上将会比劳动服务公司那边严格的多。 在私企和国营企业管理方面，侧重点是不同的。 这个年头的国营企业领导干部，最重要一条就是要能团结群众，只要下面厂里的工人能安心工作，服从上级领导，不搞事不闹事，那么这个厂子的领导就是合格的，哪怕偶尔会有些亏损，国家也会予以补贴的，根本不用担心经营问题。 而私营企业则是一切为的工厂的效益和利益转的，工厂要挣钱，要自己开拓市场，自负盈亏自寻出路，可以说效益就是一个厂子的生死线，所有的管理工作都要围绕这一点进行的。 在私营企业的管理模式上，段云是非常推崇海尔集团董事长张瑞敏的管理作风的。 海尔集团的成功源自于海尔oec的管理制度，用制度管人用制度办事也是张瑞敏所信奉的信条。 在一系列经济制度的作用下，海尔公司一步步走上正轨，逐步发展成为国际知名的大企业，并有幸与美国企业界的三巨头，通用电气的尾气，微软公司的比尔盖茨和ibm郭士纳共同登上英国的著名的《金融时报》所评选的“全球30位最受尊重的企业家”排行榜。 张瑞敏曾说：“海尔集团最大的成功就是建立了一套独特的战斗力极强的管理体系” 前世的时候，段云也看过一些关于海尔集团的纪录片，这让他对于海尔管理模式有了一定的印象。 海尔模式的核心思想就是主体归位，把员工“谁要做”明确为“要我做”。 海尔的管理模式在产品质量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具体的工作中，采用责任到人的原则，每种产品有多少个生产工序，每个工序有多少人负责，都有谁负责，把全部的生产和管理责任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 另外一点海尔管理的核心思想是实现利益内嵌，让员工从“要我做”转化为“我要做”。 这种制度中每一个角色都有具体的人来负责，而履行职责的好坏又直接关系到不得者的切身利益，乃至其身家性命，从而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第六百一十三章 广交会准备工作 对于这些文化水平不高的村民而言，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段云所说的这些先进的管理理念，所以段云的做法就是先给他们定几条规矩，让他们一点点适应电子厂这边的管理。 私营企业的职工荣誉感远，没有国营企业那么强，对他们而言，进厂上班就是为了赚钱，而段云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在开会期间，利用自己非常好的口才，不停的给这些村民画饼，引得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如今厂房已经粉刷完成，按照秦海设计的生产线图纸，段云将在几天之内将所有的设备购买到位，然后摆放到车间里。 目前车间里放着一些桌椅，都是段云从机关库房那边拿来的，另外还有很多的电烙铁松香，电路板和废旧的电子元件，这些都是段云用来对这些村民进行岗前培训的。 现在已经过了农忙的季节，新添堡村的村民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干，所以每天上午的时候多少人都安排他们在这里进行实习培训，而负责培训这些村民的正是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俩人之前在作坊干活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焊接电路板，这兄弟俩人的悟性也很高，在作坊干了半年时间，技术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而且通过学习，也掌握了很多基础的电子知识，培训这些村民绰绰有余。 段云给这些村民的会议一个小时就讲完了，随后他把大军和二虎叫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明天去买两桶油漆，一桶红色的，一桶黄色的，在车间厂门口一直到工位画两道一米宽的直线，将来所有人上班的时候，必须要严格的通过这条直线进入工位，另外用红色油漆按照秦海师傅的这份图纸画出备料区和成品区，除了代班长和搬运工，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红色区域……”段云拿出那份生产线设计图纸对大军和二虎说道。 段云打算执行相对苛刻的管理制度，画黄线是为了防止工人在工作期间串岗或者进入有电气设备的危险区域，而红线则是为了方便管理和防止发生盗窃行为，有些村民自由随性和惯了，段元必须通过严格的规章制度让他们逐渐适应厂子里的管理。 “行，等会儿我就骑车过去买两桶油漆，明天一上午应该就能刷完。”大军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另外就是这些学员每天早晨进入厂区后，要在传达室那边排队集合，点名后才能进入厂房，这件事你回头和保安队的人说一下，咱们电子厂这边也要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段云说道。 “行，我们回头就跟保安队的人说。” “还有就是以后学员实际培训的事情由大军你来负责，二虎你之前准备一下，和作坊那边曹东崔林他们一起去广州一趟。”段云对两人安顿道。 “去广州！？”大军和二虎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只听大军说道：“师傅，我能不能也跟你们去广州？” “你的电子技术比你弟要强一些，培训这些村民离不开你，另外你别以为我们去广州是游山玩水去了，人人都要背着两个大音箱，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还是老实留在这里培训这些村民吧，而且这种广交会一年两次，明年4月份的时候我可以领你过去。”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尽管大军也很想去广州参加广交会，但师傅的安排他不能不听。 “那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此时二虎一脸兴奋的说道。 之前段云和这些骨干核心聚会喝酒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今年要参加广交会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北方人而言，能去广州的大城市转一转，开阔一下眼界是非常好的事情，哪怕路途遥远辛苦。 “今年秋季广交会14号召开，到时候广州城肯定宾馆旅店爆满，所以我想安排你们早点过去。”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明天你安排几个人把库房里的那些样品音箱全部打包，路途比较遥远，包装的时候要厚一些，多用海绵和泡沫塑料，防止把音箱磕碰坏了，后天你和我去火车站买票，这次咱们最少要去七八个人，回头让井师傅他们做一个能够折叠方便携带的桌椅，到时候咱们可能会在广交会门口摆摊儿，东西尽量要准备的齐全一些。” “行，回头我就和作坊那边说一下。”二虎点头应道。 “还有就是这次广交会你们先过去，我的行程是市局安排的，咱们不一路，所以你们到了广州后，马上给我打电话或拍电报，告诉我你们所在的酒店地址，到时候方便咱们接头。”段云说道。 “好的。” “那就这样吧，让这些村民把车间再打扫一遍，然后你们两个就可以下班了。”段云一挥手说道。 “好的。”大军和二虎闻言转头去组织那帮村民开始打扫卫生。 “段经理！”就在这个时候，车间外跑过来一个人，对段云喊道。 “啥事儿啊小李？”段云看清这个人正是给自己经理办公室打杂的小李后，随口问道。 “刚才办公室电话响了，我接了电话，是市局瑞局长打来的，他让我通知你明天早晨去他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说。”小李对段云说道。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在段云看来，瑞局长找他面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前天劳模表彰会上发生的事情，估计瑞局长现在也是了解到他被放出来的情况了，所以要和他当面谈一下。 其实瑞阳当初同意他创办电子厂，也是冒了一些政治上的危险的，毕竟段云现在是正科级的国家干部，虽然国家现在还没有不允许国家公职人员从事个体商业经营的政策和规范，而且段云也是以母亲的名义注册的公司，严格来说是不违法的，但这件事还是肯定会引起一些社会上的争议的，对他这个上级领导也是有一定舆论压力的。 在瑞阳从来就是一个很遵守承诺的人，他之前答应过段云的事情，全部都已经兑现了，而这也是段云最为敬重瑞阳的一点。 第六百一十四章 出口补贴 第二天早晨，段云开着车来到了轻工局，进入了局长办公室。 “坐吧。”此时瑞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些文件，抬头看了段云一眼后示意他坐下。 “瑞局长，前天的事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出乎段云的意料，瑞阳似乎对他被警局逮捕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估计已经知道了实情，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厂现在是部里的新秀企业了，上级对你们单位期望很大，这次找你来是来商讨一下即将召开的广交会的事情的。” “啊，那广交会的事情是怎么安排的？”段云问道。 “今天咱们省轻工厅总共拿到了7个展位，基本上都是咱们省的创汇大户，部长特别把你们厂的汽车变压器产品安排到了机械设备区参展，这个展位来之不易，你英语好，以前也和外国人有交流沟通的经验，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瑞阳正色对段云说道。 “那是肯定的，我肯定会把握这个机会，争取不让您和部里的领导失望！”段云连忙说道。 “另外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今年你们厂没有在广交会上获得订单，那么明年的话，可能就不会有机会参加广交会了……” “为什么？” “上次你去北京的时候也和部长当面谈过，你也应该清楚，咱们勤工部背负的很重的出口创汇任务，而咱们山西省出口创汇一直都不太理想，参展的名额远远不如南方的那些出口创汇的大省，今年除了你们厂子，还有山西汾酒，太行缝纫机，环球自行车，海棠洗衣机这些省优部优产品参展，他们之前可是咱们省的创汇大户，尤其是环球牌自行车，去年开始出口到东南亚国家，两年创汇将近100万美元，是咱们厂的创汇大户……”瑞阳对段云介绍。 “100万美元就是全省的创汇大户了？”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是不是感觉有些压力了？”瑞阳微笑着对段云问道。 瑞阳还以为段云是被这100万美元的金额给吓到了，但实际上，段云听到一则100万美元的创汇数额，第一反应就是少的可怜，如果一个普通的小厂子能出口创汇100多万美元多少元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但瑞阳居然把出口创汇只有100万美元的企业，当成全省的创汇大户，这就让他听起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但实际上，能在80年代初做到出口创汇100万的企业，在全国也都是非常少的。 当时整个国家的大形势就是各行各业都没有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要从国外购买这些设备，就需要大量的外汇。 在当年中国的工业品缺乏出口竞争力，想要获得外汇，就只能依靠初级产品出口，1981年全国外贸出口总额220亿美元，其中一半来自农产品和矿产品，诸如像煤炭石油，铜矿石乌沙稀土等等，都是出头创汇的传统商品，光是石油的出口，一年就是几十亿美元。 “两年100万美元的创汇额就能在咱们山西省排的上号？”段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咱们轻工系统没法跟机械重工部门比，他们光是出口铜矿石，煤炭，一年就是上千万的外汇收入，咱们国家的轻工业发展任重而道远，在国际市场上缺乏市场竞争力，所以部里也是对你们这种新秀企业重点照顾，希望你们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好，提高咱们国货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 “我们厂子也希望能为国家作出贡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我们厂目前规模很小，还需要省局和部里能多多给我们提供一些资金和政策上的……” “行了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现在到哪儿都哭穷，之前我已经从省局给你们争取到了资金和设备，但全省那么多轻工企业，也不能就照顾你们一家厂子吧？”瑞阳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上次你到部里的时候，杨部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只有成为全省的出口创汇重点企业，部里才会考虑对你们厂进行重点扶持，这样咱们省的其他兄弟单位也才会没话说，你小子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明白明白！”段云连连带头说道。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瑞局长这里暂时没有什么油水可挖了，想要更好的政策和资金设备方面的支持，段云只能靠出口的订单来说话。 “还有就是你们厂产品定价的问题，你打算一台变速箱卖多少钱？”瑞阳问道。 “之前我核算了一下成本，目前我们厂生产这样一台新型龙腾变速箱，成本价大概在1800块钱左右，折合目前的汇率换算的话，大概是1000美元左右。”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目前83年的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在1.8:1左右，也就是1块8人民币能换一美元。 如果这样算来的话，那么段云厂子的汽车变速箱出口售价就应该在1000美元左右。 “1000美元一台这个价格不低啊……”瑞阳闻言皱着眉头做到。 “主要是这种新产品还没有批量生产，如果能大批量进行生产的话，成本肯定会有所摊平和降低，但照顾我的估计最低也应该在七八百美元左右，否则的话，我们厂就亏本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还不太了解国外同类型变速箱产品的出厂价格是多少，如果我们厂的产品定价太高的话，就会失去价格上的优势，这样就很难引起外商的兴趣。” “这个好说，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外贸厅，他们那里应该能查到国外同类变速箱产品的出厂价格，等拿到报价后，我会让人送到你们厂子，这样你就知道你们厂的产品是否具有价格优势了。” “那太好了。” “还有就是段云你不要担心，咱们勤工部对出口创汇产品是有补贴和优惠的，1.8:1是官方牌价，如果是出口企业，咱们部里还有一个单独的外汇结算价，是按照3.1计算的，而且如果出口外汇结算完后，仍然不够你们厂的产品成本价，部里还会给你们补贴，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厂子亏损的。” “还有补贴？”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80年代初的这个外汇排价是虚高，国内黑市人民币兑美元基本汇率都在7:1甚至10:1左右，所以这次国家就算多贴补企业一些钱，也是希望能换来更多的美元的。 第六百一十五章 对外形象 段云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自己新变速箱的成本价以及这次出口的定价。 不过现在段云还不了解国外同类产品的出厂价，而且他还需要对这种新变速箱产品的批量生产进行进一步的成本核算。 但总的说来，部里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这种产品能够出口创汇，肯定是不会让他的企业亏本经营的。 “这几天你先回去等消息，明天的话我就会派人把你需要的资料送到你们厂，广交会的具体安排到时候我也会打电话通知你。”瑞阳说道。 “好的，那麻烦瑞局长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都是工作，没什么麻烦的。”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广交会是咱们国家一个非常重要的外贸窗口，所有参展的商品和人员都代表国家形象，这次参加广交会，面对外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也是上级领导的要求，生意可以做不成，但形象一定要有。” “这个我知道了。”段云闻言应道。 总的说来，这年头人们还是有种崇洋媚外的心理，国内的一些领导还是很重视外国人对中国的评价的。 其实在段云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种自卑不自信的心理，而且他前世在学校学习的时候，也和外国留学生经常性的接触，并不觉得他们比国人聪明，也就是受教育程度，文化和思维有所不同而已。 “这次广交会对你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如果你们在这次展会上能来个开门红，那么明年的春秋广交会，不离也会考虑给继续你们留下展位的，这可是很多国内企业求之不得的机会。”瑞阳正色对段云说道。 “我会努力的。” “那就这样吧，你先回等消息，三两天之内上级应该就会有通知下来，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瑞阳安顿道。 “知道了。” “那你回去忙你的吧。”瑞阳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瑞局长再见！”段云招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瑞阳的办公室。 走出轻工局办公楼后，段云并没有直接回厂子，而是先去了一趟市公安局。 尽管段云上次已经被无罪释放，但他依旧担心这件事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他这次主动前往市局，看能否由市局派人，到他们厂设立职工普法班的事情。 得知段云到来后，局长杨庆国亲自接待了他。 上次的事情对杨庆国而言震动挺大，他担任局长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见到一个厂矿的领导干部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被捕之后能引起数百号人来局里请愿，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由此可见，段云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在他们场子是个相当有威望的人。 所以这次杨庆国主动接待他，其实也是有几分出于对他的好奇。 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杨庆国多少有些感到意外，他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有在厂里办普法班的想法，这还是全市第1家企业提出这样的申请。 但同时杨庆国也感到很高兴，毕竟现在是全国严打期间，上级领导有明确的指示，要求各省市地县在当地组织普法宣传活动，而段云这次主动申请在他们厂设立普法班，也正和杨庆国的心意。 俩人都有这方面的意愿，所以事情都谈的非常顺利，只用了不到一根烟的时间，俩人就商量好了在劳动服务公司设立普法班的具体事宜。 段云和杨庆国制定的方案是：市局这边会派一名精通法律的工作人员每周六下午1点去段云的工厂那边上课，普法培训为期3~5个月，学习内容从最基础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一直到刑法宪法，讲课内容尽可能要贴近普通工人的现实生活，深入浅出，强化人们对于遵守 法律的意识和重要性。 至于段云提出要给市公安局一些经济补偿以及给予授课人的一些劳务费都被杨庆国直接拒绝了，上级部门本来就要求在各地实施普法教育，杨庆国也是按照上级要求办事，所以根本不需要段云付钱。 交谈结束之后，杨庆国一直将段云送出了大楼门口，两人的脸上始终面带笑容，表示以后还会在普法方面加强合作。 段云现在也是感觉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考虑到。 而这次杨庆国同意在段云厂子设立普法班，也说明之前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段云应该不会被追旧账，这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普法班的事情解决完后，段云现在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即将召开的广交会上。 段云劳动服务公司的产品有部里提供的展位，包括去广州的车票，衣食住行全部由部里的相关工作人员安排，完全不需要操心，到时候只要人过去就行。 但段云想去广交会推销自己作坊的产品，则没有这方面待遇，他的音箱产品进不了主会场，只能在会场外自己搭个摊子进行推销，而他这边人员的衣食住行也都会面临一些困难。 以段云的了解，这年头一开广交会，广州就会出现住宿难，客房奇缺，甚至连外商都不得不睡在宾馆走廊里夹的帆布床上，这种情况一直到1984年才有所好转，广州修建和改造了大批宾馆酒店，这才缓解了参加广交会客商住宿难的问题，同时也使广州一度成为全国五星酒店最多的城市。 为了不至于使自己派过去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段云就必须先派人过去找好旅馆和酒店，将人和货物提前安置好，这样的话就不至于出现人员和货物的意外情况。 离开警察局后，段云直接开车来到了四牌楼的作坊。 经过将近半年多来的努力，现如今油坊巷电子一条街临街的商铺和平房大部分都已经被段云收购了，然后找人重新粉刷装修后，以低价转租的方式，招揽来了不少的电子产品的个体商户来这里经营。 这半年来，油坊巷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俨然成了大兴有名的电子一条街，不光是周末周日，平时的时候有很多人也来这里购买电器产品，生意非常的好。 第六百一十六章 出口退税 段云是要长期扎根在大兴本地的，这是他白手起家的地方，也是他的根基。 其实说起来，这两年南方发展迅速，但大兴本地的消费能力还是不错的，毕竟是能源型城市，有一些全国知名的工矿企业，比不上北上广深圳，但和一般的城市相比，大兴人还算是有钱的。 按照段云的估计，油坊巷这边很快就会成为大兴当地最繁华的电子一条街，而在后世的时候，从90年代开始，四牌楼这边的鼓楼电脑城以及其他一些电子商城都会在周边设立，最终会成为大兴当地人购买电脑以及相关耗材最主要的地方。 这年头还没有炒房的概念，因为基本上没有多少商品房，普通人住房只能靠厂里的福利分房，而段云收购的这些店铺则是老一代大兴当地居民留下的祖产，算是为数不多的私产房。 这半年来段云收购这些市场房，前前后后总共花了36，000多块钱，而再过几年，这里的房地产价格将会翻上至少3四倍，这也将成为段云手中最大的一笔不动产。 不过短时间内段云是不会将这些房子脱手的，这里的商铺将来也会成为自己厂子产品在当地的一个重要销售渠道。 其实段云并不指望能在大兴当地销售多少的音箱，而是通过这个销售渠道，段云可以迅速掌握用户使用产品的一些质量功能需求等方面的反馈情况，从而可以快速发现问题作出反应，对产品进行改进和升级。 所以这里是段云的基本盘，也是段云收集产品反馈的雷达站。 段云来到曹东的店铺后，立刻召集在院子里干活的所有人开会。 目前在店铺这边干活的有曹东雷子和崔林三名骨干，段云这次想让他们全部出动，参加即将开始广交会。 最初段云是想将曹东留下来看守店铺的，但考虑到曹东在他的核心团队中算是口才最好的，而且这一年来他一直负责作坊营销方面的事情，对于推销商品经验丰富，所以这次参加广交会，是必须要带上曹东的。 至于店铺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意，段云打算暂时让高磊的父母照看着，徒弟大军平时负责作坊的一些具体工作安排。 除了曹东崔林，雷子和二虎这4名核心骨干，段云还会从劳动服务公司保卫科抽调出4个退伍兵，总共8个人的团队，带着他们作坊的音箱样品提前前往广州。 段云的团队相互配合早已形成默契，而且这件事之前段云也是和他们说过的，所以几个人很快就做出了分工，曹东下午就去火车站买票，明天所有人就会带的样品音箱集合，前往广州。 到了广州之后，这些人会第一时间给多人打长途电话，通报他们所在的住宿地点，等段云按照省局的安排也到了广东之后，就会和他们碰头，具体商定下一步的计划。 中午的时候段云在作坊这边和几个人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就立刻返回厂子正常上班。 段云这次去广交会起码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而在他临走之前，必须要把厂里的工作提前布置一下。 其实也用不着段云特意安排目前厂里的一切工作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段云不在的时候，书记姜建华也是能够管理好厂子生产工作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进行，不需要操心太多的事情。 瑞阳的效率要比段云想象的快很多，第2天一早当段云来上班的时候，刚到车间绕了一圈，轻工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就带着一份资料送到了段云手里。 这正是段云急需的国外汽车零部件出厂价格表，对零配件的型号，生产厂家产量以及出场价格方面，都有着详细的记录。 1980年经国务院批准成立中国对外贸易中心，下属有十几个国字头的外贸公司，全部都是专业进出口总公司，这些公司在国外都常年受办事处，搜集当地的一些产品资料和价格，整理后进行归档，基本上每隔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就会重新更新一次。 段云的这份资料也正是从对外贸易中心档案室里调出来的，这些资料对于如今这个资讯不发达的年代而言，是相当难得的。 打开这份档案袋后，段云通过资料的标签，迅速找到了苏联汽车产品，零部件的价格表。 段云这次获得全国金奖的龙腾变速箱，在技术上是模仿苏联“日古利”轿车，也就是这个年代国人熟知的拉达轿车变速箱。 这种型号为“ba3-2101”的轿车是1970年4月19日开始生产，到1978年6月3日，总产量达到了400万辆，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汽车产品。 段云的龙腾系列变速箱对标的正是这种日古利轿车变速箱，所以在价格方面，是非常有参考意义的。 不过当段云看到这款轿车的变速箱出厂价格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原来这款日古力轿车变速箱的出厂价格是480美元，按照目前国内的汇率的话，大概只相当于900人民币。 而段云之前经过核算，他们厂出产的汽车变速箱成本价就已经达到了将近1800块钱，这几乎相当于日古力轿车变速箱出产价的整整两倍！ 说到底，这种拉达汽车变速箱是早已经批量生产多年，技术相当成熟的变速箱，以苏联这种工业强国的实力，量产的速度是非常可怕的，由此变速箱的成本也会大幅度的摊平变低，国内虽然劳动力相对廉价，但包括苏联走欧美强国工业机械化程度比较高，所以国内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和这种国际畅销的成熟产品在价格上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段云厂的产品如果想在国际市场上分得一杯羹，除了产品质量要达到国际水平外，在价格方面也必须要达到能让外商动心的程度，只有这样，他的产品才能获得国外的订单。 如今价格等等相差一倍，看起来段云是无法和国外厂家竞争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因为段云这边也是有一些政策上的底牌支持的。 一方面轻工部有单独的外汇结算价，是按照3.1:1结算的，要比正常的汇率高出一半，另外就是国家的出口退税补贴政策。 出口退税是国家运用税收杠杆奖励出口的一种措施，有利于增强本国商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而中国在后世成为世界公认的世界工厂，出口退税政策可以说起到了重要作用。 很多人说出口退税其实就是拿着国人的钱补贴国外，补贴国外消费者，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毕竟很多外贸企业出口价是亏钱的，就是亏钱卖又是产品出口利润就是国家的出口退税。 但实际上出口退税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包括美国和苏联这样的世界两个超级大国。 而且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发展需要大量的外汇来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设备，而且这个年代的人民币汇率价虚高，所以即便是目前国内对一些企业进行出口退税补贴，国家本质上依旧是赚钱的。 倘若退税补贴的幅度比较大的话，那么段云的龙腾变速箱产品依然可以通过出口为厂里带来丰厚的利润。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定价 段云现在在给龙腾变速箱定出口价格方面进入了两难的地步，即便是按轻工部单独外汇结算价，段云的出厂价格也不能低于600美元，而这个价格依然高于拉达轿车变速箱的480美元，两种对标的产品相差了整整120美元，段音如果以这个价格出口的话，是处于绝对的劣势的。 如果厂子想盈利，就只有靠出口退税补贴，在段云看来，想以价格胜出，那么段云龙腾变速箱的出口价格是绝对不能高于400美元的，理想的价格应该是380美元，整整比拉达轿车变速箱低了100美元，这也就意味着按照部里的外汇兑换价，段云每卖出一台变速箱，国家就要补贴220乘以3，也就是660块钱。 其实如果按照实际货币价格的人民币兑美元价格1:6的话，段云的出厂价格应该是在300美元一台，从宏观意义而言，每卖出一台国家还是赚80美元的。 但账不能这么算，明面上段云还是需要国家补贴的，卖出的越多，国家“亏损”的也就越多。 段云也是一心希望自己的产品在不亏本的情况下能为国家赚到大笔的外汇资金，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厂的产品是没有办法在短期内和国际生产了十几年的成熟产品拼价格的，没有国家政策的支持，段云现在国际上打开市场搞出口，只能是赔的血本无归。 在那家里的凉台上，段云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最终还是将出口价定为了380美元，另外需要每台660元的退税补贴，他将自己的产品定价以及国外同类产品的价格情况写成了报告，准备第2天交给轻工局，一切由上级领导来定夺。 倘若上级领导不同意，那么段云也只能继续保持600美元的定价，这样的价格估计很难获得出口订单，但无论如何段云也不能让自己的厂子亏，这是他的底线。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轻工局，将这份报告交给了瑞阳。 瑞阳接到段云的报告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去等待消息。 而段云离开轻工局之后，则开始着手准备作坊那边人员参加广交会的事情。 回到劳动服务公司后，段元先去了一趟保卫科。 这次段云准备带到广州的低音炮音箱产品很多，虽然这是全国严打期间，但是在铁路线上依旧有很多的小偷和劫匪横行，段云必须挑几个身强体壮，会点功夫的人充当搬运工和保镖，护送曹东，崔林等作坊的一些核心成员。 目前保卫科科长依然是秦胜利，此人功夫最好，做事也靠谱，所以段云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心腹一样留在自己的身边，轻易不会把他调走。 另外两个功夫不错的方荣和包全坤，段云已经调派，光荣跟随赵长风去厦门开办事处，同行的还有5个保卫科成员，所以现在功夫好能独当一面而且能够调动出去的的，就只剩包全坤一人。 相比秦胜利和方荣，包全坤已经30出头，虽然年龄有点大，但身体却相当的硬朗，保持着常年练功的习惯，寻常三五个人很难进得了他的身。 而且和其他人一样，包全坤为人比较成熟稳重，安排给他什么事情都很放心，所以段云这次决定让包全坤领着几个保卫科的人一起去参加广交会。 得知段云要让他跟着其他人参加广交会后，包全坤是非常高兴的。 作为一个30多岁家里穷的叮当响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的光棍汉来说，包全坤也是希望自己这几年能多挣点钱，往家里带回一个媳妇来，但对于他先前因为这种家庭成分高，分到了土地少的光棍汉而言并不容易，有时候辛辛苦苦土里刨食一年，最多混个温饱，其他的就没有任何失望了。 但是自从段云来了他们村子后，让包全坤看到了希望，当初能被段云选上来大集体当保卫，让他高兴的好几天没睡着觉。 而且来到这个厂子后，包乾坤也听到了各种关于段云的传闻，知道当初跟着他一起创业的人很多都赚了不少钱，甚至还有人成为万元户，这无疑让包全坤感到非常心动，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段云身边的人，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现如今段云安排包全坤去参加广交会，对包全坤而言无疑是个难得的人生机遇，所以他当下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表现的很积极，主动提出自己一个人负责搬运和看护货物，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参加广告会的人员选好之后，段云让二虎马上去火车站买火车票，明天就出发去广州。 为了保证他这次货物能平安运到，同时也考虑到路途比较漫长，所以段云安顿二虎，通过高价买两张卧铺票，毕竟车厢比较拥挤，容易将音箱挤坏磕碰，而卧铺车厢人比较少，很容易找到放音箱的地方，另外几个人疲倦困乏的话，也可以轮流睡觉休息。 段云这次给了二虎1000块钱，作为他们一行8人的路费和到广州后的吃穿住宿费用，1000块钱在这年头不是一笔小钱，但正所谓穷家富路，段云给他们这么多钱，也是希望他们能吃好住好，到时候在广交会上有充沛的体力精力推销产品。 拿到段云的这笔钱后，二虎立刻开车前往了火车站，他下午的时候还要和崔林等人碰头，做好出发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而段云这边也在等待市局的通知，按照规定，往年的广交会参展单位的相关人员也必须提前一周左右前往广州。 另外这次前往广州参展，除了段云，他还需要带上厂里的财务和销售人员，最多4个人，部里将会统一安排在广州的吃饭住宿。 段云随即通知了财务科的于淑兰和销售科的张秀兰，俩人一个是段云的钱袋子，另外就是销售公关方面的骨干，这两个人必须是必须带过去的。 张秀兰得到通知后，已经提前将孩子暂时送到了亲戚家，为了厂里新产品的销售，她也必须接受段云的安排。 第六百一十八章 产品宣传单 段云原本以为自己的定价报告交上去，起码要一两天才有回复，但让他没有想到的事，下午他刚上班，瑞阳就让他开车来市局一趟。 “你上午的那个报告我已经汇报给省局了。”瑞阳看到段云后，示意他先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他们同意给你们厂的产品补贴全部差价，另外如果销售量高的话，省厅还会有奖励。” “同意了！？”段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他是真没有想到省厅居然回复的如此之快。 段云刚开始还以为起码要一两天时间省里才有回复，而且出口一台汽车变速箱就让国家补贴660块钱，这个价格有点高的离谱，上级肯定是要和段云商量补贴细节的，毕竟这个差价几乎相当于成本价的1/3，确实有些高。 然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省轻工厅居然很快就有了答复，而且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直接接受了段云的全盘要求。 “这两年部里出口创汇的任务比较重，对于任何有机会，能在国外拿到订单的企业都会予以重点支持，另外我也和省厅的领导说了，你们厂子毕竟是个新厂，新产品刚刚研发出来，成本一时间很难降下来，但将来的潜力很大，很有可能会成为全省的出口创汇大户，所以这次省厅同意了你的报告，你们厂的汽车变速箱产品一台就定价为280美元，每卖出一台，会额外再补贴你660元，怎么说也是不可能让你们厂子亏本的。”瑞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啊，那真是太好了！”此时的段云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其实按照段云的估算，如果对当前设备工艺进行一番调整和改进的话，成本方面还能够降一些，而且将来如果产品产量越来越大，工艺越来越成熟，产品成本会逐渐降低，甚至有可能降到不需要国家补贴的程度。 但前期的话，肯定是需要国家扶持的，没有国家扶持，就凭段云厂的目前的家底，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对了瑞局长，您刚才说如果销量高的话还会给奖励，能给什么奖励？”段云好奇的问道。 “省局的领导说了，如果你们厂这次参加广交会能拿到10万美元以上的订单，那么将会给你评一个市级的劳模，明年广交会以后继续给你们厂子留下一个展位，而如果你们的订单销量能达到80万美元，那么你将会被评为今年的省级劳模。”瑞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高兴的说道。 这个年代的省级市级劳模奖励还是比较丰厚的，除了荣誉方面，还会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通常有100~500元的奖金，再支持和奖励晋升一个级别的工资档次或薪资工资，退休时，退休费比例可以提高5%~10%，这些都是比较实惠的奖励。 段云现在对自己的工资奖金并不太上心，毕竟他现在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富豪级别的人了，但评选上市级省级劳模之后，不光为他个人，也会为他所在的企业带来一定的好处，至少会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相比一般其他的企业而言，争取资源和政治上的支持会更容易一些。 “这两天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有可能最快大后天的时候，你就要出发去广州了，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到了广州自然会有人接待你，到时候你们可能还要开会学习，不管怎么说，我这次可是对你充满期待的！”瑞阳直视着段云说道。 “明白。”段云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记得去了广州后，有机会一定要给我来个电话，向我汇报一下你们厂产品在广交会的销售情况，另外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解决。”瑞阳说道。 “好的，有时间我一定给瑞局长您打电话。”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厂区的路上，段云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这次参加广交会的事情。 可以说，无论是市局还是省局领导，都已经给了段云最大程度的照顾。 除了出口退税上的优惠政策，还拿出省级市级劳模这样的荣誉当奖励，由此看得出上级领导对出口创汇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但实际上这次广交会到底能不能拿到订单段云心里还没底儿，尽管现在有了价格优势，但仅仅通过一个广交会的展览，就让外商对自己的产品产生兴趣，并大量采购，这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情，毕竟当前国内的机械类产品总体水平落后，外商对此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就算段云外语水平好，沟通能力强，但想扭转这些外商的固有观念，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段云想起了之前他在最初推销低音炮音箱的时候，找程清妍当模特，开了一套精美的产品目录，而正是靠着这套产品目录，段云的音箱终于在全市打开了市场，高峰的时候曾经卖出了将近200多套的音箱，而他拍摄的那套产品目录功不可没。 如果这次广交会上段云只靠自己的这张嘴，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给多少外商全面的介绍自己厂的产品的，他还需要更加高效便捷的推销方式。 后世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展会都会派发产品宣传单，这些宣传单一般都是用铜版纸印制，图文并茂，设计非常精美，而很多商客也正是通过这些派发的宣传单对产品产生了兴趣，最终促成生意谈成的。 段云的英语水平非常高，他也想利用自己的这一优势，写出一份介绍自己场子以及这套楼层变速箱产品的英文宣传单，这样就可以比较方便快捷的宣传自己厂子的产品。 而目前国内还没有铜板印刷技术，另外这年头打印机也非常的少见，甚至市局都没有，所以段云想制作宣传单，只能是自己先写好文案，然后到厂里宣传科用手刻蜡纸油印将宣传单印出来。 然后段云再将拍摄出来的产品以及工厂厂区设备等照片英文油印纸上，以此当做他们厂产品的宣传单。 第六百一十九章 全厂合影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家中后，就开始做一些产品的宣传稿。 对于写产品宣传稿段云也算有一些心得，写这种东西，重点是对企业产品重要特性进行塑造，力求在客商中树立良好形象，一方面用亮点差异化突出自己产品的优点，另外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加深客商对自己厂产品的印象。 段云这次写的宣传稿，重点在价格和质量方面做了文章。 它目前的变速箱一台价格是380美元，对标苏联的拉达汽车变速箱有明显的价格优势，另外就是他的产品刚刚获得了国家金质奖，这无疑也是段云的一个可以拿来吸引眼球的招牌，证明其至少在质量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宣传稿的最后段云还详细的列出了龙腾变速箱的各项工艺性能参数，同时拿出了苏联以及欧美同类低端变速箱产品的参数做了个对比，让一些即便是不懂汽车变速箱技术的客商，也能很快的看出产品之间的差异。 从晚上吃完饭6点多一直到半夜1点，段云的宣传稿几经修改，最终定稿完成，然后他又用最快的速度，写了一份英文版的宣传稿，这才带着几分倦意休息睡觉去了。 第2天是周六，段云起个大早，带上了自己的海鸥单反相机，开车来到了程清妍家的门口。 程清妍天生丽质，而且也非常的上相，之前的时候段云就找她拍了一套低音炮音箱的宣传照，效果非常好，所以段云这次想让他帮忙拍一套龙腾汽车变速箱的产品照片。 这年头国内也有一些厂家制作了产品宣传单，但他们只是将产品拍出来，然后下面标注产品的型号，看起来非常死板，而有了程清妍这样的大美女当模特后，自然会让段云产品宣传单吸睛不少。 段云这次来的比较早，程清妍还没有吃完早饭，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后，才看到她走出家门。 “段云？”看到段云正站在自己家楼下，程清妍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清妍，你今天要帮我个忙……”段云将自己的想法和程清妍说了一下。 “行啊，那我先跟我爸说一声，上午请个假。”程清妍显然答应了段云的请求。 你俩人现在的关系，程清妍肯定是会帮忙的，而且拍到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也是举手之劳。 “那太好了，我等你！”段云微笑着说道。 随后，程清妍转头回到了家中。 而当程清妍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画上了一身清爽亮丽的米黄色风衣，手腕上也换了一块精致的女士手表，看起来非常靓丽动人。 程清妍冰雪聪明，有了上次拍摄的经验，这次衣着打扮上也花了一些小心思，就是为了能更上相一些。 看到程清妍这身装扮，段云也是连声称赞，随后开着车带着他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来到厂子后，段云叫来大军，让他带着自己昨天洗好的宣传稿去总厂那边油印，而且还再三安顿，他一定要教稿，不要出现涂改以及英文上的错误，而且一次性就要油印300多份，相关的费用由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出，走公司的账。 眼见断云和程清妍一起来到了厂区，厂里的职工和干部纷纷热情的打招呼，现在段云和程清妍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人传言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就差办喜事儿了，所以看到程清妍到来后，也都表现的很热情。 段约拿到自己的那台海鸥单反相机，这次他准备了整整4个胶卷，西安市到收拾妥当的新厂房那边，将龙腾变速箱样品整齐的摆放在一个台子上后，然后让程清妍面带微笑站在一旁当模特，手里抱着产品的国家金质奖章和荣誉证书，简单调整后摁下快门。 除了龙腾变速箱的外观，段云海找工人将里面的所有零部件全部拆解，仔细的擦拭的发亮后，又接连拍摄了几组照片。 产品照片拍摄完成后，段云又带着自己的相机，对厂区厂房以及新引进改装的设备进行了一番拍摄。 经过这半年多来的建设，如今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花园工厂，厂区内绿化非常好，一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花池喷泉，以及办公楼门口前的雕像，看起来都非常的优美大气，这些场景也都被段云一一收录在相机中。 最后在上午临下班的时候，段云又召集所有工人拍了一张工厂的全家福，将近300多人的职工整齐的站在办公楼前，所有人面带微笑精神抖擞，段云调好镜头后西装革履，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而最终摁下快门的则是程清妍。 段云想通过这次拍摄表现自己厂子的规模，实力以及精神面貌，至少能让国内外客商一个非常好的正面形象，这对于产品的宣传也是有正面效果的。 拍摄结束之后，段云将程清妍送回了家，而自己回到家中吃过午饭后，就直接带着上午拍好胶卷，来到了自己在厂区出租屋的暗房。 这半年多来，段云暗房洗相的技术一直没有落下，他经常和夜大学的同学一起在周日外出郊游拍照，另外他们的小团队也组织了好几次集体活动，最终相片都是由段云来洗的。 上午段云的拍摄整整用了将近三个胶卷，如果每张相片都要洗出整整300份的话，这个工作量会相当大，段云这个小小的暗房是不可能完成的。 段云的计划是先将胶卷底片洗出来，然后挑选出其中适合放在宣传单上的图片，自己暗房印制一批相片，然后将另外一部分底片送到城里的照相馆，花钱加快进行大量的印制，力争在他前往广州之前，将全部的相片印制出来。 段云之前曾经拜师照相馆的王师傅，通过熟人，段云可以以优惠的价格到照相馆洗相。 不过即便如此，如果将宣传单上的照片每张加洗300份还是相当惊人的，段云打算每份宣传单配4张三寸照片，这也就意味着总共需要洗1200张照片，而每张三寸照片的冲洗价格是4毛5分钱，如果是加快的话，那就是5毛钱一张，所以段云这次光是洗相的费用就要超过600块，这基本已经相当于再买一台相机的价格了。 第六百二十章 到达广州 虽然宣传单的成本大，但哪怕是只多卖出几台汽车变速箱，这笔钱也花的绝对物有所值。 而且段云心里也清楚，这次广交会机会难得，而且如果不把握机会，那么就没有下次的参展的机会了。 想打好厂里产品出口创汇的第1炮，段云有时候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这次能成功的从国外拿到第1批订单，那么将来劳动服务公司的发展将会是一片坦途，在省局和部里的地位也会直线提升，可以享受到各种资源和政策上的优惠，这对厂子的未来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段云一个人在暗房里忙活了一下午，第2天底片洗出来后，他从中挑选了4张底片，一张是女友曾青年抱着国家金奖荣誉证书和产品的合影，另外一张则是产品分解后的零件细节照片，剩下两张一张是厂里新改装设备的照片，最后一张则是全厂工人合影。 挑选好底片之后，段云拿的这些底片迅速来到了大兴照相馆找到了当初教自己摄影的王师傅，然后以5毛钱一张的价格，每张底片洗了300张照片，只需要24个小时就能取相，正好可以赶在段云前往广州之前拿到相片。 而与此同时，得到通知后的于淑兰和张秀兰俩人也暂时将手头的工作交接给同事，准备跟随段云关系。 整整两天时间，段云都在紧张而忙碌的坐着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而先前曹东二虎和崔林等人，已经带上了样品变速箱，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在他们走之前，段云安顿他们与在那里倒卖商品的高磊接头，毕竟高磊这一年来频繁往返于大兴和广州，对那座城市比较熟悉，现如今他已经在广州租了一套房子，段云把地址告诉给他们，这样高磊领他们找宾馆住宿也会更容易一些。 段云厂子的这次参展的龙腾汽车变速箱样品已经被市局的人取走，通过火车货运，提前发到了广州。 一切准备就绪后，段云终于接到市局通知，市局专门派人送来了4张火车票，还有一张市局开具的证明，让他们乘坐明天的火车前往广州，到时候火车站站口会有主办方专人接他们去指定的招待所住宿。 段云出发前，已经接到了二虎曹东等人从广州打来的电话，他们几人目前已经在高磊的帮助下，找到了住宿的地方，货物也都完好运到，没有任何的磕碰损坏。 接到这个电话让队员顿时感觉心头一松，安顿他们先暂时等待，等段云到了广州后，就会找到他的接头，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这次跟官员同行的，除了于淑兰和张秀兰外，另外还带上了自己经理办公室的内勤小梁。 小梁全名叫梁光明，也是几个月前调过来的关系户，他二舅正是厂里的工会主席，段云也是看在这层关系上才把他招进大集体机关楼当临时工的。 梁光明年纪不大，现在也刚刚18出头，初中毕业后没有工作，一直待在家里，这几年也曾经卖过冰棍，摆过摊，但都不长久，赶上现在全国严打，对投机倒把打击的比较严，无奈之下只能托他二舅的关系来到了段云的大集体。 进入机关后，段云一直安排他给自己跑腿打扫办公室以及相关后勤工作，几个月下来，段云感觉这小子头脑灵活还比较勤快，而且善于察言观色，而这次去参加广交会，段云也需要身边有个能跑腿的人，所以就把梁光明也带上了。 拿到火车票后，第2天端云就收拾好行李，领着这三个人一起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段云这次的行李只有一个皮箱，里面除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剩下全部都是他油印的宣传单以及洗出来的照片。 整整1000多张照片把箱子塞得满满腾腾的，这些都是段云花大价钱准备的秘密武器，他也希望这些宣传单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段云一行4人全部都是坐的卧铺车厢，白天的时候4个人打打扑克聊聊天，吃的也很不错，旅途显得轻松而愉快。 到达广州站后，段云等人刚下火车就一眼看到了举着写有自己姓名牌子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带领下，段云一行4人坐车前往了主办方早已准备好的住所。 这次主办方给段云安排的住所就是位于广州市政府旁边的招待所，两人一套标准间，房子不大，却非常的干净雅致，屋子里有两个单人床，电风扇和电视机，在这年头，算是档次比较高的客房。 而最让段云满意的是客房中还有独立的洗澡间，一边是马桶，一边是浴缸，这年头淋浴设施还很少，家里洗澡都是靠浴缸。 段云和小梁住在一个房间中，将行李放好之后，没等段云安排，小梁就给浴缸注满了水，感觉温度合适后，又从服务台那里取来了一双新凉鞋递给段云。 小梁来到这个厂子后，也是听到过段云很多“传奇”故事的，所以对段云又敬畏又崇拜，而且他将来也想能再次和段云一起出差长长眼界和见识，所以对段云也是伺候的非常殷勤。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段云也感到非常的疲惫，而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后，感觉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身心也顿时舒畅起来。 进入招待所后，段云几人的衣食住行全部由主办方调度安排，餐厅在招待所的2楼，凭借主办方发放的胸牌，段云等人可以在这里免费用餐，而且广交会作为当时的重要活动，主办方还会在广交会前开会组织培训，培训他们仪容仪表以及对外礼节，军区招待所的服务员为业务员剪头发，熨烫衣服，修剪指甲，一切都按照组织方设定好的程序进行。 前两天参加广交会的所有业务员和厂家代表都不能外出，完全是按照军事化的管理，天天就是开会和技术培训，而到了第3天的时候，终于允许他们外出自由活动，可以逛街和购买当地一些特产，但晚上8点之前必须回到招待所。 得知能够外出后，段云直接叫来了于淑兰和张秀兰，将300块钱现金放在了俩人面前，要求他们必须在一天的时间内，用这300块钱全部购买衣服，化妆品和首饰，用于展会的时候穿戴，而如果俩人这笔钱没有花完的话，段云就会扣发两人当月的奖金…… 第六百二十一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首届广交会是于1957年春在原中枢大厦举行，自广交会创立以来，业务发展迅速，对展馆洽谈场地不断提出更高的要求，为此曾经4次迁址，每一次牵扯都预示着其迈向一个规模更高的台阶，会馆的配套服务设施也在不断提升。 而从1974年春广交会移至流花路展馆，一直到2008年10月之前，流花路展馆都是广交会的主办地址。 流花路展馆坐落于广州4条主干道交汇处，可以说是当年最繁华的黄金地段，交通便利，人去汇集，在那个年代算是国内最顶级的展馆之一。 经过整整一周的培训，段云一行终于作为厂代表进入了展馆大厅。 段云的产品被摆放在了机械展厅，但展位却让段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来，段云所在的这层机械厅展区有来自国内400多个厂家的将近600件产品，大部分都是以机床重工业机械为主的产品，而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机械部下属企业的产品，在展厅产品布置的会议上，机械部是有绝对话语权的，而段云这种轻工不出的机械产品，则成了后娘养的孩子，被放在了展厅的最后面的不起眼的角落中，展位只有不到10平米，龙腾变速箱摆在正中间的桌子上，后面有一个宣传牌，印着段云劳动服务公司的厂名，唯一惹眼的就是展台背景牌上印着国家优质金奖的奖章图案，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吸引眼球的地方。 “刘处长，我们厂的产品好歹是获得国家金质奖的，给我们厂这么小一个展位就不说了，地方还这么偏，估计一天下来都不会有几个外商来展厅的犄角旮旯看我们厂的产品，这不摆明了坑我们厂么？” 眼见这次来参加秋季广交会的省轻工厅处长刘江走入机械厅后，段云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诉苦。 作为省轻工厅为这次展会派来的最高负责人，刘江主要负责本省轻工产品参展的相关事宜，而之前展会组织方召开的参展商品布置以及展位安排的会议中，刘江也是代表山西省轻工企业参加了会议，并协助主办方制定了具体的展会事宜。 “段云同志，你这个说话态度可得改改，什么叫坑你们厂子？你知道国内有多少厂家为了能参加广交会，哪怕争取这一个犄角旮旯的展位，都会抢破头的情况吗？”刘江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厂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次广交会，本身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可能展位的位置确实不太好，但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段云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愠怒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刘处长，您到展厅看一看，整个大厅600多件产品，那些也获得过国家金质奖章的产品我就不说了，可凭什么一些获得了银质奖章，甚至没有获得国家质量奖的产品也能被放在前排好的展位！好歹我们厂的产品也是国家金奖，这咋就成了后娘养的，被摆放在了这么个角落，而且你看看这展位，就这么小个地方，我们厂子加上我总共4个人，连一张桌子一个坐的椅子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谈生意？” 段云平时行事低调，轻易是不会跟上级领导争吵的，但这次不一样，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次参加广交会的机会，段云也是希望能让自己的龙腾变速箱产品出口创汇打个翻身仗，瑞局长和杨部长都在看着他，他本身的压力也很大，所以这是面对刘处长，他也就不再隐忍了。 至于刘处长所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话，在段云看来完全就是扯淡，这完全就是刘江搪塞糊弄自己的话，他一个小厂的产品，之前没有任何广告和曝光度，老外他怎么可能知道段云厂子的产品？咱要是还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事情，那这个社会也就用不着在电视报纸报刊上登广告了，展位这种事情看起来是小事儿，但在段云看来却关乎重大，现在一份小的外贸订单都能决定他们厂将来的命运，所以段云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顶撞上级，他也必须要争，有些事情不争，你连汤都喝不到。 “段云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刘江显然对段云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恼怒，他没想到段云一个小小大集体的经理，居然敢这样顶撞他。 “要我注意说话态度也行，可你也不能这样坑我们厂子！”段云语气丝毫没有软下来的意思，只听他接着说道：“上次我去北京参加全国质量颁奖典礼，和咱们杨部长也面对面谈过，杨部长本身也对我们厂的龙腾变速箱产品给予了厚望，他老人家希望我们厂的变速箱能成为咱们部里出口创汇的新突破口，也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厂的发展，本来这次广交会是个好机会，但现在却面临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这次我们厂的产品没有拿到出口订单，回头有机会我一定会到北京向杨部长反映这个情况！” 段云知道自己一个小小大集体经理位低言轻，索性就把杨部长给抬了出来。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杨部长确实和他面谈过，而且也说过会关注他们厂的发展，段云本来低调，不想对外人说这些事情，但在这种时刻，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杨部长和你谈过话？”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刘江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皱着眉头对段云问道。 “当时我们市轻工局瑞局长是和我在一起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瑞局长，询问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小瑞也在场？”听到这里，刘江神色顿时一怔。 瑞阳虽然只是个市局的局长，但省轻工厅的领导却对他无人不晓，如果说杨部长单独和段云见面，刘江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如果中间还有个瑞阳，那么这件事就可信度很高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抗议 “刘处长，我也知道咱们省轻工厅想争取一个好的展位不容易，但最起码我们厂的产品是国家金奖，怎么说也不应该放在这个犄角旮旯。”段云用手指的指甲为旁边放着的梯子和其他拖布扫把等杂物，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看这地方，简直就像个垃圾箱，什么东西都往这堆，这好歹也是个国家级的展会……” “行了小段，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之前开会的时候为了展位的事情各省厅都争破了头，你们厂的产品虽然是国家金奖，但毕竟是第1次参展，和咱们省的汾酒厂环球自行车厂相比，资历太浅了，你要知道咱们省的环球牌自行车还有汾酒竹叶青酒一直都是省局的重点出口产品，去年光这两样产品，就占到了全城轻工厅一半以上的出口额，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理解……” 刘江这次说话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而且他这番话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说到底轻工部这二年出口的主力产品基本上都是茶叶，挂毯，牙雕丝绸，以及各种农产品，而由于轻工部下属企业的机械类产品技术含量低，价格没有优势，出口额非常差，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 即便段云的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也不能成为他们受到额外照顾的金字招牌，毕竟能参加广交会的国内产品基本上都是省优部优国优级别的产品，虽然从质量上在国内都算是顶尖的，但和国际产品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很难受到外商的青睐。 每个省的轻工厅都想借着这次广交会的机会，完成今年的出口创汇任务，但展览厅就这么大，黄金位置也就那么多，自然是优先那些有的出色出口业绩的公司产品，而段云厂家的产品虽然获得国家金奖，但毕竟之前没有获得过出口订单，所以省厅这边也不会为他们争取好的展览位置的，刘江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刘处长，我也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最起码不能让我们的展位靠着垃圾堆吧？另外我们厂这次来了4个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想和外商谈判也不能光卖嘴皮子吧？这就和客人到家里做客是一个道理，最起码沏茶倒水都是基本的礼节……”段云也看出刘江现在已经不可能改变他的展览位置了，索性就提出要求，让他能和展会主办方沟通一下，至少有个能和外商面对面坐下来谈判的位置。 “要么这样吧，我在和主办方说一下，让他们把你这里好好收拾一下，另外再给你们这儿放张桌子，几把椅子，最起码像那么回事儿。”刘江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段云点了点头。 段云也知道，刘江现在能给他争取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了，展位现在都已经定了，是不可能再更换了，段云只有在这个犄角旮旯里边儿，想想其他的办法。 “那你忙。”刘江说完转身离开了。 “段经理，现在我们俩就要把衣服换上么？”只是跟在段云后面的张秀兰问道。 “今天展会第1天，主办方领导肯定会过来视察的，等他们走了之后你们两个再把新买的衣服换上，顺便好好打扮一下。”段云对于淑兰和张秀兰安顿道。 之前段云给了两人300块钱，让于淑兰和张秀兰到广州的百货大楼买几件颜色鲜艳款式流行的新衣服，另外再购买一些唇膏，香水之类的化妆品。 广交会是国家一个重要的对外窗口，改革开放之前，参加交易会的业务员以及厂家代表，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然后接受为期10天左右的政治学习培训的，就连发型服装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你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 但随着改革开放之后，广交会已经取消了很多制度和要求，服装发型只要求整洁美观即可。 段云发现这次参展的厂家代表和业务员衣着上还都相当的朴素，颜色主要以蓝灰青的中山装为主，女业务员的穿着也比较朴素，看起来毫无时尚感，甚至有点土气。 段云花钱让于淑兰她们买点颜色鲜艳的衣服，为的就是能吸引更多的目光，另外这段时间段云也对两人进行了一番英语培训，主要是面对外宾时常说的简单口语，诸如“hello”“howdoyoudo”这样的基本英语。 只要于淑兰和张秀兰能把这些外宾招过来，那么接下来和外宾交流沟通的事情，就由段云来出场了。 段云之前在德国时有和外商谈判的经验，而且他的英语口语自信要比展会的那些业务员强很多，毕竟这些翻译都是临时从外语学校调来的大学生，而段云前世的时候，则是实打实的和外国留学生相处了好几年，以他的口语当个翻译，那是绰绰有余的。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业务员他们给外商介绍产品的时候，只会按照产品说明进行简单的介绍，而段云是真正懂机械技术的，他可以更加细致全面的介绍自己厂子的产品，这一点也是他最大的优势。 段云正在思考该如何最大程度吸引外商到自己展位的时候，刘处长已经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段云刚才和刘处长撕破脸争取展位还是有效果的，虽然地方没有换，但这次展会的工作人员将放置在段云展位旁边的梯子和杂物全部搬走，还给他放了一张桌子和6把椅子，雪白色的桌布铺在上面，显得简洁而干净。 “小梁，你现在拿的钱马上离开展览馆……”段云看了一眼那张桌布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十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只听他接着说道：“出了展馆，斜对面就是百货大楼，你买一套高级茶具，然后再买点一些速溶咖啡，果汁，如果没有咖啡，买一些最好的茶叶回来也行，速度要快，外商马上就要进场了。” “知道了。”小梁拿到钱后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跑出了展览大厅。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的太阳》 就在段云忙着在展览馆中布置自己产品宣传位的同时，广交会的场外，曹东，高磊等人骑的借来的三辆三轮车，传到了广交会的门口。 在国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乡镇企业私营企业是没有任何途径和渠道到广交会里参展的，很多后世知名的乡镇企业家，当年都有过同样的经历，就是在广交会门口摆个摊叫卖，碰到外宾就说自己的商品跟场内的国有企业商品质量一样好，但价格非常便宜。 另外还有一些人是从下水道里面走进去，带着自己产品的宣传册，到广交会里面寻找拉拢客户的。 几天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和崔林，曹东等人碰头，对他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安排，让他们提前租借好三轮车，广交会开幕之后，要早晨5:00就起床吃饭，然后在8点广交会开始之前，骑行很长一段路，来到广交会门口摆摊儿。 当曹东崔林等人来到广交会门口的时候，会场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一片喧嚣，和他们一样，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乡镇企业和私营公司的老板和职工已经提前在这里摆好摊位，一眼望去人攒动，非常的热闹。 尽管曹东等人不到5点就吃过早饭出门了，但还是没有想到会场门口早早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其实他们的经验还是有些少，很多之前参加过几届广交会的私营企业主，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经安排人在这里抢好了摊位，都是希望尽可能离广交会展馆近一些，吸引更多外商的目光。 曹东等人很快就选了一块空地，摆好了桌椅板凳，然后将样品音箱，小心翼翼的从车上卸载了下来。 拆解下外面的层层海绵包装，一台台颜色鲜艳，造型非常时尚漂亮的迷你音箱瞬间就吸引了很多经过的路人，而除了七八台迷你低音炮音箱，还有两台将近一米高，造型厚重传统的木质低音炮音箱也被放在了摊位中间的空地上，最后高伟拎着一台三洋录音机以及整整一大包磁带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 想在户外展示音箱性能，电源则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最开始段云想直接将7号大电池做成电池组，驱动音箱和录音机播放，但感觉电源还是不够，而且电池的电量太小，也根本无法驱动我也有责任，这次带来的低音炮大音箱。 所以段云后来干脆就想了个办法，直接将厂里的两台解放牌卡车，以及自己两辆212吉普上的电瓶全部拆卸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改装，能够适配音箱的电压后，段云就让曹东等人带着这4个大电瓶连同音箱一起来到了广州。 高磊这次也是专门暂时放下手头的生意，过来帮段云推销音响的，由于他经常来广州，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这半年来也练就了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和当地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当段云等人将音箱设备全部连接摆放完成后，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 80年代初的广州相比于内地的其他城市，对于外来文化接触的还是比较快的，音箱电器设备在广州并不罕见，很多先富起来的广州人家里都购置了高档音箱，甚至有了专门的音响发烧友协会，他们对生活品质有着更高的要求。 “你们做音箱都是手工做的？”此时一个身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摘下墨镜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摊位上摆的各种音箱后，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们这音箱全部都是手工制作，相比于市面进口的音响，音效更加的震撼，无论是居家使用还是单位企业举办活动，绝对是音响设备的最佳选择！”曹东上前嘿嘿对那人笑着说道。 “吹吧，就你们这手工做的音箱，还能比进口音箱更好？”那戴墨镜的中年人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这人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吹牛，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实话跟您说，我们这套音箱名叫低音炮，全国也就只有我们能够生产制作，外国也没这玩意儿，今年是第1次参加广交会，所以价格方面会有优惠……”曹东满面笑容的说道。 “低音炮？就这破音箱居然也能称得上是炮？”戴墨镜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说小兄弟，我也是玩音箱好几年了，家里国产，进口的音箱都有，尤其是进口的日本音箱，三洋夏普的我都买过，不是我说，国产音箱和日本音箱相比，就是个小儿科，而你们这种手工制作的音箱那就更不靠谱了，也就糊弄糊弄外行。” “看着音箱做的还挺花哨，也就是个装饰品，你还指望他真能听音乐啊？”旁边一个年轻小伙也跟着说道。 “外壳做的还行，可国产音箱哪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能当个扩音器使唤。”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个个都摆出一副音箱专家的派头，对摊上的产品评头论足起来。 其实这帮人除了那个戴墨镜的，其他人根本都是屁也不是外行，但他们评价曹东摊上的产品时，就抓住一点国产货肯定不如进口货，而这也是当前国人普遍的认知，所以一瞬间，仿佛围观的很多人都成了这方面的“专家”。 “这位大哥，看得出就你是个懂行的人。”此时高磊走到墨镜中年男子的面前，接着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们的音箱为什么叫低音炮么，我现在就给你展示一下。” “行啊，我看着。”那墨镜男闻言，双手抱在胸前，笑的点头说道。 下一刻，高磊从三轮车上拿出一块玻璃，然后放在了摊位的木桌前，从包里取出了一盘帕瓦罗蒂的男高音专辑《我的太阳》，放入三洋录音机中，连接上两台大音响，接通电源后，按下了启动键。 第1款的前奏序曲过后，帕瓦罗蒂高亢的声音通过两台大频率的低音炮，瞬间传遍了整个会场上空。 帕瓦罗蒂，那明快华丽，富有金属光泽，又有穿透力的声音配合段云低音炮的强化音效，一瞬间就吸引了周边几十米以内的所有路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这边。 而距离摊位最近的墨镜男等人，这一刻更是感到了强烈的刺激，而当帕瓦罗蒂演唱到最高潮的时候，所有人心跳都骤然加速，头发似乎也猛然竖立了起来，内心有种无法言语的震撼感觉。 “啪！” 当整首的《我的太阳》即将结束的时候，摊位桌子上立着的玻璃瞬间破碎，透明晶莹的碎片如同钻石一般散落在地面，在阳光的折射下，令人感觉一阵的刺眼炫目…… 第六百二十四章 开门红 一曲帕瓦罗蒂的男高音放完，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但很快，围观的这些路人就瞬间炸了锅。 段云生产的低音炮第1次在广州亮相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那种震人心魄，极富穿透力的声音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们也是第1次感受到音乐居然能给人们带来这么大的感官刺激，可以说是超乎想象的。 “这什么音响，听得我都心慌。” “连玻璃都能震碎，这不可能吧？” “牛！”这个时候戴墨镜的中年男子也走到了高磊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哥们儿我吹牛，这种音箱全国也就我们厂子能生产，在我们山西大兴当地，半年就卖出了600多套，信誉口碑杠杠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到大兴当地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高磊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厂第1次来南方这边推销，为的就是能让咱们南方的音乐发烧友们，享受到高品质的音响音效，把我们对音乐品质的追求提高到一个新档次，咱们中国人不能只玩儿国外而剩下的东西，国货也是有高科技的精品的！” 高磊这套说辞还是段云教给他的，另外段云这两年来回做生意，嘴皮子也磨练的相当利索，眼见围观的人很多，趁机提高嗓门儿推销起产品来。 “说的好！咱们中国人不能总是捡外国人玩剩的东西，这音箱效果确实不错，比我那几台进口的音箱听着都来劲。”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赞了一句，接着问道：“你这两台大音箱多少钱啊？” “我们做生意讲究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今天第1次来广州推销，所以这种木质大音箱只按出厂价800块钱一台销售，价格绝对公道！”一旁的曹东也跟着说道。 “800块！？”曹东话声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摇头，几个人还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虽然这两台音箱播放的效果确实让围观众人感到了震撼，但800块钱的价格在很多人看来简直有点贵离谱。 毕竟这年代即便是在广州，普通人的工资也不过就是四五十块一个月，就算不吃不喝，起码要攒两年才能买到这样一台低音炮音箱，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但段云当初生产这种高档低音炮音箱本身就不是针对普通的工薪阶层，而是针对那些各地“先富起来的”那一波人的。 “这两台音箱我都要了！”听到曹东的报价，墨镜男几乎不加思索的就提出要买这两台音箱。 “实在抱歉，我们这次来广州只是带了一些样品，原本是想和当地的一些商场经销商合作的，所以现在产品只能预定，这位大哥如果您要买的话，可以在我这里提前预定，把您的工作单位获得家庭地址留下来，到时候货物运到后，可以送货上门。”曹东对那个墨镜男子说道。 “这么麻烦啊……”墨镜男闻言皱起的眉头。 “好货不怕等，而且我敢向大哥保证，你的等待绝对是值得的。”曹东这个时候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对墨镜男说道：“大哥过来一下，咱们坐下来谈。” “额。”墨镜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曹东来到了旁边的桌子前。 “这是我们厂的产品目录，大哥，您先看一下。”曹东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厂子不是什么国企大厂，但产品质量你可以放心，我们之前半年内就在山西大兴销售了将近600台音响，除了因为音箱颜色问题，有一个客户换货外，还从来没有过退货的记录，另外就是我们厂的音响是可以根据客户要求走私人定制的……” “私人定制？”墨镜男子闻言愣了一下。 “所谓的私人定制，就是可以按照客户的要求，增加音箱的配置，另外还可以对音箱的外壳进行装饰和设计，可以按您的要求，把音箱设计的更加个性前卫，成为您独一无二的收藏品。”曹东说话间，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宣传册，递到了墨镜男子的面前。 这本宣传册都是段云之前亲自拍摄设计的，除了一般传统造型款式的立式音箱，还有一些是颜色鲜艳，造型独特的款式，作为段云御用模特的程清妍窈窕多姿，靓丽动人，让原本死板的音箱多了几分青春时尚感，非常的吸引眼球。 下面标注的音箱的型号以及外壳材质，有木质的，也有塑料的，宣传册后面还有各种精心绘制充满摇滚风格的金属铭片，搭配镶嵌在各种音箱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前卫时尚的感觉。 “有点意思……”墨镜男翻阅了几页这本宣传册后，顿时眼前一亮，用手指着一副手工敲制出来的枪炮与玫瑰的金属铭牌说道：“这个不错，我好像在我家里的一盘磁带上看到过这个标志。” “看来老板也是个有品位的人啊。”曹东赞了一句，接着说道“这些铭牌和装饰物都是我们老板找当地有名的画师和手工匠精心制作出来的，每一种图案都独一无二，这要是镶嵌在音箱上，质感看起来就不一般，这要是摆在家里，绝对是有档次有面子的事情，而且价格也很实惠……” “那我先订两台这种大音箱，另外这个牌子也给我嵌上去，镶嵌在喇叭上面的这个位置。”墨镜男用手指的指音箱的位置，接着说道：“不过你可别糊弄我，到时候我可是要验货的，如果和刚才听的感觉不一样，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老板您放心，我们是准备长期在广州这儿出货的，怎么可能干这种砸招牌的事情？”曹东说着，又从抽屉里掏出另外一个小本，递给墨镜男说道：“老板，您留个送货地址吧……” 就在曹东和客户交谈的时候，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高磊打开了自己的皮包，里边赫然露出了整整一大包的磁带。 仔细挑选一番后，高磊最终取出了一盘名为《thriller》这专辑。 这盘专辑正是赫赫有名的天皇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在1982年年底发行的音乐生涯最具有代表性的专辑《颤栗》。 “啪嗒。”随着一声轻响，高磊将这盘儿磁带塞进了三洋录音机中，随即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两台200w的低音炮音箱再次发出了极具穿透力而令人震撼的声音，迈克尔歌曲中的那种诡异充满金属感且动感十足的旋律相册的整个会场外围的上空，就连远处正在入场的外宾也都纷纷回头看向了这里，眼中也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叹…… 第六百二十五章 销售火爆 “it'sclosetomidnight andsomethingevil'slurkinginthedark underthemoonlight youseeasightthatalmoststopsyourheart youtrytoscream……” 那个年代的迈克尔杰克逊绝对是光芒四射，堪称是一个跨时代的摇滚巨星。 这首歌通过两台大功率的低音炮释放出来后，和他的歌名一样，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来吧，跳起来！”高磊从口袋里取出墨镜，戴上后，又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自己的三截头皮鞋，随着这首歌曲跳了起来。 高磊一伙人以前就是一群非常爱玩儿的年轻人，各种迪斯科，交谊舞，跳的那是无比娴熟，完全能够契合各种旋律。 而在他的带头下，崔林和雷子也笑嘻嘻的在摊位前的空地上随着旋律跳了起来，三人以前本来就是一伙的，在厂子上班的时候，就经常提着录音机一起到广场跳舞，舞姿有些魔性，表情也都相当到位，以至于瞬间又吸引了一大票的路人，将他们这个小小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会玩儿！哥几个都是高手啊。”墨镜中年男子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拿笔迅速在曹总给他的小本上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然后起身也跟着跳起来。 一时间，场外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就连一些路过的老外看到这一幕后也是满脸惊奇，纷纷拿起相机拍摄起来。 广州这二年已经有了不少的舞厅，去那里面玩过的人很多，但跳舞跳的这么嗨的场面，他们还是第1次见到，而且摊位上的两台低音炮音箱确实相当给力，配上有些魔性的舞蹈，让围观的众人心跳加速，感觉非常的兴奋。 有些胆大的年轻人干脆也加入了跳舞的队伍，多数人只会跟着节奏扭屁股，但这本身就是个玩儿，谁也不会笑话谁，所以一时间场面非常热闹，简直堪称群魔乱舞。 高磊领着人在这边跳的欢畅，而围观的很多人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摊位上，摆着的10多种样式各异的音箱上面。 刚才低音炮震碎玻璃的场面让很多人感到了震撼，而且这两台音箱的音效确实不同凡响，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了购买这种音箱的兴趣。 高磊带着崔林和雷子在前面撑场面，他们以前俨然成了一个露天的舞池，而曹东则坐在摊位旁的桌子前，接待那些前来询问音箱价格的客户。 800块钱一套音箱的价格对于普通市民而言确实非常贵，大部分人得知价格后，都纷纷摇头离开，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在曹东的本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地址，愿意从他们这里订货。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曹东的小本子上就已经记下了60个客户的名单，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段云这次让曹东他们带着音箱样品来参加广交会，主要还是想看看广州这边的市场情况。 段云的计划是，如果这次广交会，他的音箱能够定出300台以上的话，那么下一步段云将会在广州这边设立一个天音电子厂的办事处，购买或租赁当地的一处房子，作为人员办公和货物仓储的地点，然后派专人往返于大兴和广州送货，供应这边的市场。 由于段云音箱是属于小作坊的产品，和国企以及进口音箱，在名气和信誉上没法比，所以当初段云的想法就是只要这次广交会能拿到100台左右的订单，就已经是相当成功了，也算不白来广州一趟。 但没想到的是，上午开张仅仅刚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接到了80台的订单，而且还有很多人过来询问价格，估计一上午下来，最起码能拿到150到200台左右的订单。 以至于现在坐在桌前的曹东握着笔的手就开始微微颤抖，要知道之前他在油坊巷将近一年时间，总共才出售了600台左右的音箱，而到了广州之后，一个上午就能拿到他们将近一年总销量的1/3的订单，这简直让他感觉难以置信，以至于他现在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钱。 除了国内的一些客商，有一些肤色不同的外商也纷纷上前和曹东询问。 和外商沟通语言是个非常大的障碍，曹东口才不错，但是面对外商就束手无策了，但好在段云对此有了提前准备。 几天前，段云和曹东等人碰头的时候，就考虑过和外商交谈沟通的事情。 其实段云现在还没打算让自己的产品快速进入国际市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产品和外国的中高档音箱相比，无论是设计还是品牌名气上，都有着一定的缺陷，只能是零售，不可能做批量出口。 还有一点就是，段云目前低音炮音响的专利还没有申请下来。 之前段云已经安排在广州这边找一些代办公司，将自己的“天音”商标，以及“低音炮”产品的名称和专利在香港进行注册，这次段云到广州后，带着相关的手续找到了一家代办公司，交纳了2000元的费用后，现在只能先暂时等待，估计专利办下来起码要1~2个月时间，而这个时候，段云将这些音箱出口，一旦快速出现商标和产品专利侵权的事情，那么段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有外商对他们的产品感兴趣，段云可以留下自己厂子的电话以及地址，便于他后期亲自交流谈判，而一旦香港的专利申请下来后，他就可以向国外发货了。 这次段云为了解决和外商沟通的事情，他专门儿用英文写了一份音箱产品的宣传单，除了产品介绍之外，还有他们厂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然后通过这次广交会主办方提供的复印设备，私自印制了200多份的英文宣传单，然后交给曹东，让他在有外商前来询问的时候，将英文宣传单交给对方就行了，如果对方真的对他们的音箱产品感兴趣，也是可以通过他们国内的电话到他们厂询问的。 随着两台200瓦的大功率音箱不断的播放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度堵住了广交会门口的道路。 广交会门口负责维持秩序的几个保卫人员走过来想让曹东他们换个地方摆摊，但高磊第一时间上前，每个人兜里塞了两包中华烟后，那几个保卫人员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优势 曹东等人在外面音箱卖的火爆，而在展馆内，小梁快速从商店买来一套茶具和咖啡果汁茶叶等各种饮品后，也回到了展览厅。 会场外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的鞭炮声，紧接着就是敲锣打鼓，参加广交会的国内外厂商开始纷纷入场。 以往的广交会入场的时候都是伴随着激昂的革命歌曲入场的，但现如今取消了这个环节，首先进入展览馆的是主办方以及广州市的一些领导，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大批的记者和工作人员，整个展厅的气氛顿时火热了起来。 段云买来茶具咖啡这些东西后，并没有马上布置，而是穿着标准的中山服，和于淑兰，张秀兰几人站在自己的展台前，面带微笑接受检阅。 实际上这些领导进入展厅后，只是简单的转了一圈，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就离开了。 眼见主办方的领导离开之后，段云随即脱下了中山装，换上了西装，系上了一条鲜红的领带。 其实到了83年的时候，广交会对于厂商工作人员的衣着打扮已经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了，只要穿的不太出格就行，段云还是为了保险，应付过检查之后，就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 不用段云发话，张秀兰和于淑兰也走到了旁边的卫生间，开始换装打扮起来。 而小梁这个时候也迅速在桌上摆放好茶具，拧开了速溶咖啡的罐子。 展览馆给每个展位的工作人员都提供两个暖壶，会馆旁边的水房24小时提供热水，另外就是每天提供一大包的小袋儿茶叶，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但段云知道，虽然国内的茶叶一直出口销量不错，但大部分都是提供给东南亚，韩国日本等一些国家，欧美人还是喝不惯这种茶的，咖啡才是他们的日常饮品，广交会在这方面细节做的不够到位，但段云可以自掏腰包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是他的领导离开后，在第1批外商进场之前，段云这边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雪白的桌布上，整齐的摆放着精美的陶瓷茶具，中间的茶壶中，已经泡好了果汁和咖啡，看起来非常的精致。 而于淑兰和张秀兰俩人都换上了色泽鲜艳的连衣裙，一头时尚的波浪卷，涂抹过多的红润嘴唇，俩人的身材相貌本身就很出众，站在展厅中，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广交会的规模虽然很大，但翻译却远远不够用，偌大的一个机械展厅只有6名翻译，所以进来参观的客商只能被分为几批，排队等候进入展览大厅。 基本的流程就是一个翻译带着几十上百的外商队伍，绕到展览馆挨个产品看一遍，由于排队等候的人太多，加上这些翻译对机械大厅里的几百件商品了解不是那么充分，所以在介绍的时候显得很简单，有时甚至几句话带过，然后就去看下一个产品了。 除非是那些有过出口记录的重点产品，这些主办方的编辑才会额外的多介绍上几句，但总的都说来就像是走马观花，除非这个厂商对某种商品特别感兴趣，才会被拉到旁边的接待室由厂家的工作人员配合，进行详细的讲解和沟通。 而翻译缺乏这件事情，对段云而言正是一个机会，虽然他们厂的产品展台位置不好，但他优秀的英语口语能力，还是让他占尽了优势。 “hello！” “coffeecoffee！” 眼见在翻译的带领下，第一批外商缓缓地向他们的展览外走来，穿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于淑兰和张秀兰两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操着一口段云交给他们的标准“牛津腔”英语，挥手向那帮外宾招呼道。 “welorgetoourfactory！” 段云这个时候也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衣领，主动迎了上去，很绅士的鞠了一躬，然后示意他们到自己厂的展位参观。 大部分外商只是看了段云的展位一眼，就转身跟着翻译离开了，显然他们对发动机变速箱产品没有兴趣，而小部分则停留了下来，饶有兴趣的听着段云的讲解。 段云英语的口语流利程度，让展馆里的专职翻译也感到不可思议，而且段云在简单的询问了这些外商的国籍之后，立刻就对他们国家的一些标志性建筑以及乡土人情称赞了一番，这也让这些外宾感觉非常的亲切。 而当外宾看完展位上的变速箱产品，段云察言观色，对于那些确实有兴趣的外商，邀请他们坐在桌前详谈。 张秀兰和于淑兰笑容满面的将冒着热气的咖啡倒入了外宾面前的杯子里，而一旁的小梁则掏出火柴，给那些外宾点烟。 “这是我们厂的产品宣传单……”此时段云从自己的皮包中掏出了一沓子宣传单，另外还有很多他之前在厂里照的照片，对那些外宾用英文说道说道：“各位尊敬的客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段云，是山西大兴红星齿轮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我们的产品今年刚刚获得国家金奖，质量和信誉都是由国家保证的……” 段云知道这次来参加展会的外宾很多，每个外商留在展厅的机会并不会太长，所以段云介绍产品的时候必须尽可能语言简明扼要，最重要的是能勾起外商对他们厂产品的兴趣，所以段云在这次展会之前，就已经想好如何介绍厂里的产品了，为此他还曾经在宾馆里演练过很多次，就是为了能高效顺利的接待这些外商。 另外段云本身就是技术出身，对于一些外商提出的产品细节方面的问题，他都能做出相当详细的解答，这也让在场的外商纷纷点头称赞，而且段云口才很好谈吐幽默，经常逗的那些外商哈哈大笑，使得整个谈判过程显得轻松而愉快。 但想获得出口订单，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谈成的，而且展会的时间有限，对于有兴趣深入谈判的客商，段云都会和他们约定好时间地址，等到每天展会结束后在深入的详谈。 而对于一些犹豫不决的外商，段云也会将自己制作的宣传单送上，上面有他们厂的地址和电话，便于日后继续联系。 第六百二十七章 基本盘 上午的机械展厅，出现了主办方意想不到的情况，前台主力推销的几台重型装备根本无人问津，反倒是位于展厅角落的龙腾变速箱展位一直都很热闹，从开馆一直到中午12点午饭开始前，外宾就一直没有断过。 张秀兰和于淑兰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展位前如同蝴蝶一般穿梭，段云更是操的一口标准的“牛津腔”，几句话就把那些外宾从别的单位带到了自己厂子的展览会，咖啡是一壶接着一壶的泡，小梁来来回回跑了两趟商店，最后一次索性买回来一整箱的咖啡。 不过让段云有些失望的是，尽管他不断的往自己展位拉来大量的客商，但却始终没有拿下一份订单，基本上所有的外商都是听完段云对产品的介绍之后，离开的时候收下了一份宣传单，就再没有下文了。 不光是订单没有拿下来，机械厅其他展位的厂家代表也对段云这种使用小伎俩拉客的行为感到鄙夷和不满，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段云一次又一次的从自己厂家展位上拉走外商，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整个机械厅就几个翻译，那些厂家代表又不懂英语，偶尔几个只会简单的英语口语，这显然是无法和段云标准的“牛津腔”相提并论的，而且这是国家级的重大外贸活动，他们既不敢骂段云，更不敢打段云，所以就算不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脸的无可奈何。 以至于在中午暂时休息吃午饭的期间，机械展厅的各个厂家代表纷纷向主办方的领导投诉。 “杨主任，这个山西大兴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太不像话了！我们机械展厅的其他企业代表都严格按照会场规矩办事，可他倒好，强行从翻译人员身边带走客商，还专门摆了个接待台，他的明显就是耍小聪明的违规行为！” “是啊杨主任，你看看他们展位上的那两个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简直有损国家形象！” “上午的时候本来有很多外商对我们展位的产品很感兴趣，结果这小子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外宾给强行拉到他们展位上了，害得我们一个订单都没拿下，去年还好歹出口了20万美元的商品呢……” “太不像话了，让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强行拉外商过去，靠美色吸引眼球，这就是资本主义那一套嘛！” 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几个机械展厅的厂家代表围着广交会秘书处副主任杨红斌投诉道。 “还有这种事情？”杨红斌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千真万确！不信杨主任你下午亲自去看看。”旁边一个厂家代表说道。 “行了，下午我去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存在问题，我会纠正他们厂家代表改正错误的。”杨红斌说道。 “那就麻烦杨主任了。”在场的其他几个厂商代表闻言，这才纷纷散去…… …… 一上午没有拿到一份订单，段云虽然心里有点郁闷，但东边不亮，西边亮，场外音箱的订单还是给了段云一个很大的惊喜。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曹东那边就已经有将近300多人留下了购买低音炮音箱的意愿，而且也都各自留下了工作单位和家庭地址，方便日后送货，这对段云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鼓舞。 段云最初的计划就是，如果这次广交会上能推销出将近500台低音炮音箱的订单，那么他下一步将会在广州设立一个办事处，在当地租赁或者购买一套房子，然后再从当地的一些企业手里租赁一些废弃不用的仓库，这样的话，他可以通过铁路货运直接将产品运到广州进行仓储和销售，从而拓展天音电子厂在南方市场的销售。 至于天音音响在广州的代理，段云打算交给高磊，毕竟他常年往返于大兴和广州，而且对广州当地也非常的熟悉，尤其是电子电器销售的市场和商业街，高磊都认识很多的老板，便于天音音响能在广州迅速铺开销售点。 现在看来段云距离达成这个目标已经很近了，如果今天下午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音箱的订单就应该能超过500台，而这还只是他们第1天参加广交会的战绩，另外这些全部都是给销售给个人的，如果有当地的经销电子的商客能够批发的话，那么订单的数量将会非常可观。 有了预售订单，也就意味着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开工就有钱赚，等这次广交会结束，他回到大兴，就会迅速让自己的电子厂开工，以最快的速度生产低音炮音箱。 段云虽然很高兴自己的音箱产品能在广交会上如此受欢迎，但他内心依然是有压力的，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才是他的基本盘，这次龙腾变速箱能否出口不光决定了企业将来的发展，而且还将会影响到他的天音电子厂日后的经营。 因为段云目前的天音电子厂如果成立，原材料则必须要从大型当地的三家电子厂采购，另外他的厂房也是租赁劳动服务公司的，如果段云拿不下出口订单，那么瑞局长以及省局部里的领导可能就不会对他这么照顾，一旦从原材料上卡住他的脖子，那么段云的天津电子厂将来的生产和发展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困境。 所以在段云看来，“出口创汇”就是一块护身符，能大量解决当地劳动力创造丰厚税收和出口创汇的企业，才会得到当地的重点保护和照顾，他开发的私营企业才不会轻易被一些当地别有用心的人针对，这是一个潜规则，是段云绝对不能忽视的，他必须保持清醒头脑。 下午展览馆重新开放后，段云4人组继续卖力的拉拢了外商宾客，展位前始终飘荡着浓浓的咖啡香味。 “段云你过来一下。”下午展厅刚开张没多长时间，省轻工厅的刘处长就板着脸走了过来，对段云挥了挥手，示意俩人到角落说话。 第六百二十八章 无法解决的困难 “啥事儿啊刘处长？”段云见状立刻迎上去，随口问道。 “我说小段，别把事情做的出格了……”刘江看了一眼展位上的于淑兰和高秀兰，皱着眉头对段云小声说道：“中午的时候秘书处的王主任找到我了，说你们展位违规操作，强行从别的单位拉拢外宾过去，而且你们厂的两个女同志打扮的也实在太那个了，咱们广交会是国家对外的一个重要窗口，任何人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那可都是代表着咱们国家形象的，太出格了可不行……” “哎我说刘处长，你这话从何说起的？”段云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说我从别的展位强行拉外宾过来，怎么个强行法？我一没动刀，二没动枪，就是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我们厂的产品，这何错之有？凭什么说我们是强行拉外宾过来？要是其他厂家不满意，也可以上前主动给他们自己厂子的介绍产品啊，我肯定没意见，这就跟市场摆摊卖货一样，吆喝两声难道就违反规定了？” “他们哪会英语啊……”刘处长白了段云一眼。 “那他们不会英语我也没办法啊，展厅也没有规定不允许厂家代表介绍自己产品的吧？再说了，他们的展位都比我们厂的好，自己没本事就怨别人手伸的长，有这道理吗？”段云显然不买刘处长的账，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有说我们厂的工作人员穿的太那个了，我就想问问穿的怎么了？广州街头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都这么打扮吗？有什么过火的地方？另外刘处长你也说了，这次广交会是代表了国家的形象的，我觉得我们厂子这两个女同志打扮的不错，她们穿着靓丽而时尚，充分的体现了咱们国家新时代女性的青春时尚乐观向上的形象，这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们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再裹个小脚，把封建社会的糟粕展现给这些外宾？……” “行行行！”刘江皱着眉头示意段云闭嘴，论斗嘴十个他也不是段云的对手，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过来就是提醒你一下，别把事情做得过火了，一定要有点大局观，不然的话下次你们厂的产品能不能参加广交会就难说了……” “行了，我知道了。”段云说道。 “那你好自为之吧，最好不要再去别的展位强行拉拢外商了。”刘江说完转身离开了。 “屁的大局观……”看到刘江离开后，段云撇撇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也不是说段云不尊敬领导，而是在段云看来，不能帮他们厂子争取实际利益的领导根本就不值得他尊敬，本来这次展位分的就有点不公平，估计是刘处长在之前展位分配的会议上为了推省里的重点出口产品，牺牲了他们这种小厂的利益，所以段云也没必要对他客气。 至于说下次能不能再次参加广交会的事情，也不是刘江这种领导能拍板决定的，关键还是要看订单，只要能拿下足够额度的出口订单，那么他再次参加广交会的事情就就是板上钉钉。 “段经理，没事吧？”眼见刘江黑着脸离开，于淑兰立刻上前对段云询问道。 “没事，咱们该干啥干啥。”段云对于淑兰笑了笑，看到又有一队外宾进入餐厅后，立刻远远的就挥手热情招呼道：“coffeecoffee！” “hello！”于淑兰和赵秀兰见状，也跟着上前招呼了起来…… …… 下午段云的展位依旧很热闹，但段云谈了几批客商后，依旧没有拿到第1份订单。 尽管段云对这次龙城变速箱出口的事情是有足够心理准备的，他也知道尽管自己厂子的变速箱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但国外汽车厂商还是不会轻易购买他们厂子的产品的。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目前世界上欧美日等发达国家掌握的整个汽车产业的所有供应链，对于一些定型的知名汽车品牌来说，除非购买的汽车零部件出现重大质量问题，否则不会轻易改变汽车原料的供应链的。 另外一点就是中国80年代的机械产品总体来说技术含量不高，无论产量和质量方面，在国际上都没有多少竞争力，唯一的优势就是国家舍得补贴，在价格上或许还有点优势，但国外知名成熟的汽车企业，也很少会因价格上的优势，而冒险采购国际上没有什么名气，来替换本来已经成熟稳定的供应链的。 这种情况是段云无力改变的，但他总认为自己的产品相比国内同类产品并不逊色，至少样品上的如此，而且之前获得国家金奖，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机械大厅入口处，几个国内厂商正围着秘书处的王主任说着些什么，而这些人还个个面露愠色的对段云的展位指指点点，似乎正在告状。 但段云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在他看来，倘若这次广交会没有拿下订单，就算他不使这些小花招，明年也一样很难再有机会参加广交会，还不如拼一次。 下一刻，就看到几个厂商代表领着王主任向自己的展位走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皮肤略黑，看起来像东南亚人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段云见状立马上前招呼，旁边的张秀兰也第一时间给这名客人倒上了咖啡。 “尊敬的先生，欢迎您来我们的展位参观。”段云面带微笑，用流利的英语招呼了一声，等对方坐下后，拿出了准备好的宣传册，递给那名男子说道：“我们厂生产的龙腾变速箱今年刚刚获得了全国优质金奖，采用国际先进成熟的技术……” 尽管段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待这位东南亚的客商，他的讲解很认真，通过对比国外的同类产品，从质量性能以及价格三方面进行了重点对比，而且期间还反复强调他们的产品是获得国家金奖的，有国家的信誉做保证。 就在段云招待这位东南亚客商的时候，秘书处的王主任在其他几名展厅厂商的带领下，来到了段云所在的展览会。 此时的王主任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但看到段云此时正在接待外商，双方都在用英语交谈，他又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所以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段云这边交谈结束。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外贸订单 通过和对方交谈，段云这这个男子一行三人马来西亚一家中型汽车生产商，主要生产一些民用小货车和三轮车。 80年代的东南亚地区经济异军突起，在70年代的年均增长率为7.8%，增长速度位于世界前列，虽然相比于亚洲四小龙要逊色一些，但国民平均收入是要高于这个年代的中国的。 经历了70年代的高速增长之后，进入80年代马来西亚，便出现了减速增长的势头，贫困率一路回升，在1983年的时候达到30%，而这也造成了马来西亚严重的贫富差距。 这名来自马来西亚的客商所在的厂家一直都是通过购买4大总成组装汽车生产的，但和国内不一样的是，他们的供应链采购是可以全球采购的，而不仅仅限于国内，另外马来西亚国内的高端车已经被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占领，所以他们国家的汽车制造商，只能从国内的低端市场分一杯羹。 没有固定的品牌优势，想占领国内市场只能依靠价格优势，所以这些年来马来西亚的其国内汽车商也通过各种途径，在全球采购，更加自由价廉的汽车零部件，从而拓展他们的利润空间。 而这次段云厂子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吸引了他们，通过多年的介绍，他们也发现段云厂子的汽车变速箱，除了质量有保证外，（毕竟是获得国家金奖的产品），另外一点最关键的就是，这种龙腾变速箱的价格非常低廉，甚至比他们厂之前采购的，同规格汽车变速箱还要便宜将近1/4，如此大的价格优势，确实让这些马来西亚的客商感到了动心。 最终经过双方的反复交谈，这批马来西亚汽车商人决定先从段云的厂子订购600台龙腾变速箱。 有了订货意向之后，下一步段云将会和这三名来自马来西亚的供货商到接待室详细谈判，如果一切确定无误后，双方将会签订正式的订货合同。 站在一旁等着训斥段云的秘书处王主任眼见外商起身要离开，正准备走过来，却发现段云也跟着那些三名客舱一起前往旁边的接待室，无奈之下，也只能在展厅内来回转悠，等待段云出来。 进入接待室后，双方又交谈了一会儿，最终在展会业务部在协助下，顺利签下了6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 “先生，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您今天的选择是英明正确的！”订货单签订完成后，段云立刻面带微笑的和这名马来西亚商人握了握手。 无论如何，段云的展位终于“开胡”了，这也是他们厂拿到的第1张外贸订单。 其实说实话，段云内心还有些小小的失望，因为600台的汽车变速箱数量实在太少了，距离段云的期望差距有些大，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段云心里也明白，他们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厂，虽然说产品获得了国家金质奖，但之前并没有出口的历史，算不上一款成熟稳定的产品，马来西亚的这家汽车制造厂看中的也只是楼层变速箱的价格低廉，他们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进行采购的，订购的600台汽车变速箱估计只是试用，如果产品质量不合格，这点损失他们还是能够承受的，而倘若能够经受市场和用户的考验，是很有可能再次找段云厂子进行大批量订购的。 一个企业的品牌和口碑建立起来是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的，罗马城也不是一天能建立起来的，段云想将自己的产品推向全世界，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但无论如何，段云终于拿到了第1份外贸订单，尽管这份订单数额不大，可毕竟生意算是开张了。 出了接待室，段云笑容满面的将那三个马来西亚商人送出了机械展览厅，这才转头回到自己的展位。 “段云同志，你过来一下。”王主任对段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王主任？”段云看到王主任的脸色不善，随即走了过去。 “上午你们省轻工厅的刘处长找过你吧？”王主任问道。 “刘处长找过我。”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我没什么违规的行为。” “你没违规？”王主任哼了一声，接着用手指着展位上的于淑兰和张秀兰说道：“上午的时候就有其他企业的代表反映你经常去他们展位强行拉拢外国商人，另外你看看你们展位什么样子？两位女同志浓妆艳抹，又是咖啡又是果汁的，这是资本主义这是资本主义的小资情调，你把咱们咱俩管当成什么了？舞厅咖啡厅吗？” “王主任我要给你解释一下。”段云闻言不慌不忙，只听他接着说道：“首先，我并没有强行去其他展位拉拢客商，只不过是因为我外语好能跟外商进行良好的沟通而已，他们也可以到我展位这里把外商拉走啊，我保证没有任何意见，另外说我们厂的女职工浓妆艳抹，爱美之心本来就是人的天性，更何况相比广州街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这就是很正常的打扮，算不上伤风败俗吧？再说了让我们厂的女职工穿的破衣烂衫见外宾，那岂不是丢国家的脸？最后就是咖啡这件事，咱们招揽这些外商，不就是为了赚他们口袋里的外汇吗？提供好的招待条件，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难道不是最起码的商业流程吗，王主任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段云你不要跟我狡辩，你们展位存在的问题不是一家企业代表向我反映。”王主任沉着脸，接着说道：“段云同志，我要跟你说的是尽管你们厂的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但毕竟还没有过出口的历史，咱们这次展会出口的任务很重，你一定要有大局观……” “王主任，你光让我们有大局观，那为什么也不让他们那些厂子有点大局观？”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段云显然不满意王主任的说辞，他那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让段云甘当绿叶，做其他厂子的陪衬，这是段云无法接受的。 “我这么说你怎么不明白呢？”眼见段云似乎并不买自己的帐，王主任严肃的说道：“你们厂这次获得了全国金奖确实不容易，但资历方面实在太浅了，至少展厅里的一部分企业是曾经拿到过外贸订单的……” “拿到外贸订单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不是也刚签订完一份外贸订单吗。”段云打断王主任的话说道。 “你刚签订完外贸订单？”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订单的金额是多少？” “不多，总计算下来是228，000……”段云随口回道。 段云是真感觉这份订单不多，毕竟他觉得自己厂子的产品好歹也是国家金奖，每个几百万的订单简直对不起这块招牌。 “228，000……日元？” “美元。” “228，000美元！？”秘书处的王主任立刻瞪大了眼珠惊讶的问道。 第六百三十章 头等任务 22万美元在段云看来真的不多，然而对于负责有过多年广交会经验的王主任而言，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要知道那个时候纺织服装工艺品五矿等都是比较受欢迎的，而机械销量就非常的差，前几年的时候，一天下来能卖出一两台就很不错了。 而在今年春季广交会机械厅的成交量居然只有200多万美元，甚至还不到轻工纺织以及五矿的零头，由此可见当前国内机械类产品出口状况有多么的惨。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这年头中国机械技术含量不高是全世界公认的，高端机械产品都集中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而苏联及其加盟共和国的低端机械产品既皮实又廉价，常年统治着第三世界国家，再加上一些政治上的因素，所以很少有外商会从中国采购机械类产品。 22万美金的订单在机械厅已经算是不少了，更何况现在广交会第1天还没有结束，就已经拿到了22万美元的订单，这绝对是个惊人的开门红，搞不好的话，段云的这种龙腾汽车变速箱有可能会破广交会机械类产品的记录！ “王主任，我是真没有违规……”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行了，你们的做法我完全理解，本来咱们这次广交会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要求，加大宣传力度，让外宾能更好的了解咱们国家的优质产品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这一点我是绝对支持你的！”王主任笑吟吟的对段也说道。 这一刻王处长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刚才还要怒气冲冲的对段云兴师问罪，但这一刻，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甚至还语气赞许的拍了拍段云的肩膀。 “啊，多谢王主任您的理解，我们这些小企业发展不易，有您这样英明的领导支持和帮助，将来肯定会有更多的订单和更好的发展前景。”段云看到段云看到王处长态度转变，脸上也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连声感激的说道。 而这一幕让站在王处长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其他厂家代表目瞪口呆。 原本这些厂家代表背后告段云的状，这会儿就是个个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这王处长怎么教训段云的，但没有想到的是俩人只交谈了几句话之后，居然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王主任，段云他们这边必须要严肃处理，实在太不像话……” 眼见王主任和段云笑着交谈了几句后就要离开，其他几个厂商代表顿时围上来。 “段云是个好同志，你们几个心胸开阔一点，他们厂子也不容易，再说了他们这边也确实没有什么严重违规的行为，有什么事情你们几个可以私下里找段云同志商量，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能齐聚在这里共同参加广交会也是一种缘分，你们可一定要珍惜这种缘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解决吧。”王主任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王主任，您不能就这么走啊，段云那小子就是耍小聪明，你要是不管的话，咱们这个展厅可就要乱了套了……”眼见王主任脚底抹油就要脱身，其他几人纷纷上前说道。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怎么还不理解呢？”王主任面色一沉，接着说道：“本来关于这次产品展位的事情就已经够委屈段云他们厂子了，人家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好歹是获得了国家金奖的，你们有几个是得了国家金奖的？再看看你们的展位，哪个不比段云同志他们厂子的好，咱们组委会已经够照顾你们了，人要学会知足！” “可是……” “可是什么？段云同志刚才成为咱们展厅第1个拿到外贸订单的厂家，22万美云呢！这才刚开业还不到一天！你们要是也能拿到这么高金额的订单，在会馆里面敲锣打鼓，我都没意见！”王主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广交会主办方身上担负的很重的出口创汇任务，只要能拿下出口订单，就算是犯一点小错误，主办方也会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创汇才是重中之重，早几年的广交会还讲究思想政治学习和对外形象问题，但现如今，赚外汇就是头等任务，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眼见王主任离开，在场的其他几个厂代表面面相觑，随后又无可奈何的散开了…… …… 虽然感觉第1笔订单的数额离自己预期目标有差距，但好歹也算是终于有了开门红，段云精神抖擞，继续开始了他的卖力宣传。 下午又是一波接一波的接待外宾，这一次段云心里有了定位，他知道自己厂的产品是不大可能出口到欧美发达国家的，所以整个下午，段云都在重点接待东南亚以及非洲的客商，希望能获取更多的订单。 产品的定位是非常重要的，其实段云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打算靠自由低价力求让自己的龙腾变速箱占领国际的低端汽车零配件市场的，当初信心满满，现在看来，想获得国际订单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的多。 另外在汽车零配件出口方面，除了技术质量和价格的门槛，还有一个隐形的门槛就是政治因素，就当下的国际环境而言，世界分为美苏两大超级强国的阵营，目前中国和美国正处在一个蜜月期，所以段云厂子的产品向诸如像马来西亚，印尼泰国新加坡等这些美国的亚洲盟友出口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像东欧国家出口，则困难重重。 等到一个下午，段云再也没有获得新的出口订单，下午6点闭馆之后，就领着于淑兰，张秀兰和小梁一起离开了。 虽然招待所准备了晚饭，但还是有很多厂家代表会选择到广州当地的一些饭馆吃饭，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段哥，我知道广州有一家饭店不错，那里做的烤鸭比北京还好吃，顺便我再领你们见识见识广州的夜生活！” 眼见段云云几人从会馆里走出来，正在和曹东他们忙着收摊的高磊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对段云说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大海航行靠舵手 “行，今天我们哥几个就由你来安排！”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话可先说清楚，起码吃喝玩乐全部都由你来花钱，我可一分钱不掏！” “这话说的，我还能让段哥你掏钱？”高磊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腰包，对段云说道：“今天晚上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和我客气，可劲吃喝可劲造，千万别给我省钱，谁给我省钱，我跟谁急！” “哈哈，你就不怕我们几个把你吃穷了？”段云笑着说道。 “真能把我吃穷算你的本事！”高磊瞪圆了眼睛大声说道。 现如今高磊确实有钱了，说话的底气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这半年来往返于广州和大兴来回倒卖各种商品，尤其是段云帮他办下了个体营业执照还租给他一间店铺后，高磊生意越做越好，到现如今已经有了几万元的积蓄，早已经跨过了万元户的门槛，这是他以前在工厂上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如果没有段云当初的帮忙，高雷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日子，搞不好今年的严打，他这种常年在厂区打架斗殴的小混混说不定就进去了，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高磊是个讲义气有良心的人，请段云吃顿饭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段云愿意，高磊可以领着他吃遍整个广州城，都不会有半点心疼的。 “行，今天就让你做东！”段云笑着说的。 随后，几个人动手快速将摊子的音响放进三轮车后，向着他们出租屋骑去。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高磊领着段云等人来到了位于广州市中心的利苑饭店。 利苑1973年开张，是一家广州本地做起的老店，这里的老火汤、乳鸽等热门菜非常有名，饭点的时候很快卖空，不预留很可能吃不上。 这个时候的饭店已经非常热闹，1楼大厅中座无虚席，其中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段云等人跟着高磊直接进入了酒店2楼的包间，服务员随即送上了菜单。 今天对于段云和他手下人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一天的时间内，高磊，曹东等人在场外已经预定出了整整900多台各型号的音箱，预售的火爆程度，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可以说迎来了一个梦幻般的开门红。 而段云在广交会里面，也拿到了一份总额为22万美元的订单，虽然没有达到段云的目标，但能在广交会第1天就在机械展厅拿到10万美元以上的订单，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开门红了。 饭桌上的几人个个都显得很兴奋，纷纷和段云讲起了今天在场外卖音箱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今天的战果实在太过丰硕，这也让众人对天音电子厂未来发展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尤其是曹东崔林这些作坊的元老，他们当初都是从段云刚开始白手起家的时候就在作坊这里干活的，亲眼目睹了段云一步步崛起，将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有了今天的成就感，而他们既是段云成功的见证人，也是受益人，最早作坊那批人，现如今基本上个个都赚到了不少钱，有的甚至成了万元户，而像曹东这样的，已经有了几万身家，在这个年头也算是一个小富豪了。 想当初他们几个一起流过汗，吃过苦，也一起吃过肉，喝过酒，无论从感情上还是现实利益上，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成熟团队，而现如今广交会推销初战告捷，对他们这个团队的士气是个极大的鼓舞，也让这些人对段云以及他的天音电子厂有了更高的期望和憧憬。 “各位，你们都是我段云最好的朋友，今天广交会上各位的表现确实让我感到非常高兴，咱们不光预售出了几百台的音箱，而且大集体这边也第1次拿到了出口订单，所以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在这里我要先对大家说一声谢谢。”段云说着，对在场众人鞠了一躬。 “段哥，该道谢的是我们。”曹东这个时候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和段云倒满后，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总跟弟兄们讲，我曹东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儿，就是遇见了段大哥，从段大哥这里，我不光学到了技术赚到了钱，还开拓了眼界，学会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咱们作坊能发展到现在，全靠段哥的智慧和眼光，就像以前咱们主席说过的那句话，大海航行靠舵手，我觉得段哥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舵手，没有段大哥我将一事无成，他也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借着这次咱们聚会的机会，我先敬段哥一杯。” 曹东说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没有你们也一样什么事都办不成。”段云将杯中酒也跟着一饮而尽后，微笑的说道。 “好！” “都是爷们儿！” 在场崔林高雷等人见状，也纷纷叫了一声好。 “我也进段哥一杯。”雷子这个时候也端起了酒杯，满脸陪笑着说道：“我跟着段哥也一年多了，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段哥，段哥有技术有文化，做人办事各方面都很厉害，也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了，跟着段哥让我赚了很多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我也想敬段哥一杯酒。” “咱们都是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段云和雷子碰了一下酒杯后，再次饮下了杯中的酒。 “段经理我也敬你一杯，这次跟你来广州也算长了眼界了。”和于淑兰一起坐在段云旁边的张秀兰此时也拿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我也要和段云喝一杯！”于淑兰这个时候也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对段云说道。 不光是曹东崔林雷子他们这些作坊的元老，于淑兰和张秀兰对段云也是相当的佩服。 于淑兰先且不说，她之前就早已经看出段云不是一般人，现在成为段云的“财务总管”之后，对段云现在赚了这么多钱确实远远超乎她的想象，而且在她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个奇才。 至于张秀兰，她一直感觉段云是个脚踏实地做大事人，要比她以前见到的袁学东等其他厂领导都要强很多，虽然张秀兰只是在段云来到大集体担任总经理后，才认识段云的，但这半年来，她也是亲眼见证段云是如何一步步力挽狂澜，像大集体的这个烂摊子迅速扭亏为盈，将厂区变成了一片花园，还拿到了国家金奖，这让张秀兰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越发的感觉到段云能力的强大。 而这次参加广交会后，她才惊讶的发现，段云除了技术和管理方面的能力强大，居然还精通外语，今天在展览厅亲眼目睹段云能和前来参观的外商完全无障碍交流，内心不由的段云更加敬佩起来。 “女同志就不要喝酒了，就拿果汁当酒好吧。”段云微笑的说道。 “就一杯。” “没事儿的！” 张秀兰和于淑兰俩人和段云碰了一下酒杯后，也都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好！” 一旁的高磊等人见状，纷纷为于淑兰和张秀兰叫起了好。 “咳……”一杯酒下肚，于淑兰显然有些不适应这么高度数的白酒，轻咳了一声后，对段云说道：“段云，我是真没有想到你的外语水平这么高，居然能和外国人谈得那么欢……” “我们段哥好歹也是大学生，跟老外对话的还不跟玩儿一样。”旁边的曹东插了一句。 “是啊，段经理你的外语真的很厉害，说真的，我也挺想学外语的，你能不能指导我一下。”张秀兰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张秀兰说这话绝对不是简单的奉承，而是她真的也想学学外语。 尤其是张秀兰这样的厂里销售人员，这次厂里拿到了出口订单，将来有可能和外商打交道的机会会越来越多，她身为厂里的销售科科长，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要身为经理的段云亲自出马，而且掌握一门外语后，她也才能跟上厂里发展的脚步，销售科科长的位置才能更加稳固，所以学习外语对她而言，是有很重要的实际用处的。 “是啊大哥，我们也想跟你学外语呢。” “算我一个，我也要学！” 在场的几人纷纷对段云说道。 这次的广交会无疑让曹东崔林等人长了不少的见识，尤其是看到那么多的外商明明对他们摊位上的产品感兴趣，但曹东他们却因为不懂英语而无法跟外商沟通，导致错过了很多次推销音箱的好机会后，让他们突然感觉到了学习英语的重要性。 “这样好了，等回去后，我专门办一个英语培训班，我会专门请一位英语老师给你们上课，平时下班后，大家都可以过去学习，所有费用全都我来包，但你们必须要给我认真学习，如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趁早也别费了功夫，但如果你们学的好，将来我肯定会重用你们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曹东，张秀兰等人主动要求学习外语正合段云的心意，段云一直有野心开拓国际市场，无论是汽车变速箱还是它电子厂的音响制品，在暂时招揽不到优秀的中专生大学生人才的时候，强化目前他核心班子的成员各方面能力就成了他的权益之策。 第六百三十二章 重要任务 “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们可以交学费。” “是啊。” 听到段云说要办培训班，在场的几人都表现的非常兴奋。 如果说当初他们在学校的时候是对学习的态度是“要我学”，那么现在则是“我要学”。 人对自身的价值总是有一个自我评估的，就像当初崔林曹东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哪块料了，中专考不上，至于上了高中考大学，感觉希望更加的渺茫，而且当前社会工人地位很高，普遍心理就是通过关系或者接班进厂当工人，这一辈子就算安定下来了，也不会有那么高的学习热情。 但现在不一样，作为他们老大的段云现在生意发展越来越大，天音电子厂也正式开办在即，将来还要涉及到和外国人打交道出口，而作为段云作坊这边的元老，想跟住段云的脚步，在他将来的事业上分得一杯羹，就必须要提高自身素质。 这次的广交会是真的让这些作坊的青工开了眼界，他们第1次发现生意居然还可以这么做，早晨展馆外一群群金发碧眼的老外衣着前卫而时尚，都是带着大把大把的美金来到中国，很多人都对他们的低音炮音响产生了浓厚兴趣，但不会外语就没法和这些老外沟通，也让他们失去了赚取大把美元的机会，无论是曹东高磊还是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一群腰缠万贯的外国人兴致勃勃来到自己摊位，但最终失望离开，曹东高磊等人的心情是没法形容的，就像是一个渔民明明看到了海面上大片大片的肥硕鱼群，船上却连一个鱼竿都没有…… 除了曹东高磊这些作坊的青工，张秀兰于淑兰也有着差不多的心情，她们之前在段云手下“兼职”已经尝到了不少甜头，也看出了段云对人才的求贤若渴，或许除了段云，她们将来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大方宽容的老板，所以为了将来能在段云的厂子长期得到重用，学习外语和其他知识也是当务之急。 “我这么大的生产队，还差你们那点猪羔子钱？”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我办的夜校都是免费培训，但我这里要说一句，这次培训对你们而言是一次机会，如果外语学得好，我肯定会重用，但如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趁早也就别浪费名额，今年大家也看到了，我为劳动服务公司签下了第1笔外贸订单，明年春秋两季展会肯定还有机会参加，有可能我不会带这么多人，所以只能选那些外语学得好的人过来，总而言之，机会对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平的，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段哥说的对，我们一定好好学习！” “段经理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反正我们晚上平时没什么事可做，不是打牌就是喝酒，正好可以拿着时间来学习。” 同桌的几人纷纷附和道。 “行了，关于外语培训班的事情就说这么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打算在广州设立一个办事处，这个办事处是以天音电子厂名义设立的，之前的时候我也和大家说过，如果咱们这次广交会能够预定出100台的低音炮音响，就在这里设立办事处，现在看来，你们都远远超额完成了任务，这说明咱们的音箱在广州还是有很大市场潜力的，所以有必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办事处以及一个仓储库房，作为天音电子厂在南方市场的一个据点……” “段哥，你真的要设立办事处啊？”高磊闻言一脸的兴奋，连声对段云说道：“广州这边我熟，几条电子街的老板我都认识不少，如果你要在广州处理办事处，我可以帮忙……” 高磊还是想在段云的厂子里面混个一官半职，虽然高磊之前通过倒卖小电子产品，也赚了不少钱，但这毕竟都是小打小闹，而且现在大兴那边来广州进货的人越来越多，竞争也越发的激烈，想卖出商品，只能不断的压价，他肯定会比一般人赚的多，但想发大财则非常困难。 这次他主动给段云帮忙推销音箱，惊讶的发现，段云作坊生产的低音炮音箱居然在广州如此的受欢迎，如果能从段云厂子大量进货的话，肯定要比他现在广州大兴两地跑倒卖电子商品赚的多的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所以当他听说段云有意在广州设立办事处后，主动提出想要帮忙管理办事处，就是为了能从段云这里多进一些货。 “广州办事处主管方面的具体人选我还没定下来，但就不麻烦你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可是……”高磊闻言顿时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另外就是设立办事处，我还有需要你帮我一些忙。”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哥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段云毕竟是他的贵人，他的话高磊还是必须要听的。 “我在广州设立办事处需要购买或者租赁一套市区的房子还有一间仓库，仓库最好距离广州的电子市场近一些，方便运输和发货，这事儿你能帮我搞定吗？”段云对高磊问道。 “这个没问题，广州这边老房子很多，另外这二年广州发展很快，这边这边因为环保等问题搬迁的工厂很多，很多小库房都已经废弃了，只要价钱合适，应该是能租到库房的。”高磊说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哥我办事你放心，等这次广交会结束，我就给你张罗这件事儿，最晚一个星期，我就把这件事给你办成！”高磊很干脆的说道。 “行，那我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对高磊说道：“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让你掏钱请大家吃饭么？” “还不是因为我长期在广州，要尽地主之宜吧。”高磊闻言愣了一下后，随即回道。 “屁的地主之宜，你又不是广州人。”段云闻言笑了起来。 第六百三十三章 压力山大 “那段哥你到底啥意思？”高磊有些摸不着头。 “我决定让你当我们天音电子厂在广州的销售总代理，以后我们厂的产品在广州出货，只有你可以拿出厂价，你觉得如何？”段云微笑着对高磊说道。 “广州总代理！？”高磊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高磊今天也算是亲眼见到了段云作坊生产的天音变速箱在广州市场是如何的受欢迎，不光是当地市民，就连很多外国来的商客也在他们摊位前驻足了很长时间，就是为了能多听几首低音炮放出来的歌。 今天第1天摆摊销售，就拿到了500多个的订货名单，假如将来它能扩大宣传面，那么这种低音炮音响，在广州的销量将会变得非常可观。 现如今这二年的电子产品售价都比较高，相对应的是其中的利润也是非常大的，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拿到了产品在广州的独家代理权，他既可以搞批发，也可以做零售，而且以高磊看来，广州市面上还没有类似段云作坊低音炮这种音响产品，这也就意味着他面临的竞争会很小。 也就是说，段云给他在广州的独家代理权，就等于往了头顶上扔了一块大馅饼，如果经营得当，是绝对能赚到爬满钵满的。 “段哥啥也不说了，我再敬你一杯！”高磊将自己的酒杯再次倒满，在段云面前晃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我话还没说完呢，给你这个代理我是有要求的。”段云说道。 “什么要求，段哥你尽管说！” “第1条是要帮我找到广州办事处的房子和仓库，第2条就是我需要你再拿到代理权之后，要自掏腰包在广州设立完善的维修售后体系，顾客发现产品有任何质量，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帮客户解决，要么到我办事处进行更换，要么派人上门维修，总而言之顾客就是上帝，无论他们有什么苛刻的要求，你都必须要尽力满足，这一点你能做到吗？”段云直视着高磊，正色问道。 “可以！回头我就雇一些懂维修技术的人，在广州设几个售后维修点，这事不难办。”高磊很干脆的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最后一点就是我给你这个代理权不是无限期的，而是一年一签，如果你的售后服务搞得不好或者是销量太差，那么一年后合同到期，也就别怪我丑话没说到前面……” 段云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天音电子厂产品的广州代理权永久交给高磊，因为一旦高磊这个人不太靠谱，那段誉就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所以一年一签是最稳妥的，段云必须要给自己留足退路。 “这个没问题。”高磊应道。 高磊也明白段云的意思，做生意的人很少会把话说死，而且高磊也自信自己能把事情做好，他现在也是摸清了段云的脾气，知道段云有时候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他不出什么岔子，广州这边的代理权明年肯定能再次续签。 “那就这样吧！等这次广交会结束，你和我回趟大兴，咱们当面把这个合同签了，能不能把生意做大，就看你的本事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恭喜磊哥！” “恭喜恭喜！” “跟着段哥干，肯定能发财！” 同桌的曹东等人见状，脸上也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纷纷对高磊恭喜道。 “各位，大家也都是我的至亲好友，从当初我白手起家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有个美好的将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咱们在广交会上出战告捷，拿下了不少订单，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如同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将来肯定会有更大的困难和挑战等着我们，我现在是真的求贤若渴，你们有多大的能力，我就给你们多大的饭碗，希望大家将来能共同努力，把咱们的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办得更大更强，你们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这里我敬大家一杯，预祝各位将来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负青春和年华，也绝不虚度每一天！” “好！” “段哥说的好！” 在场众人见状，纷纷拿起酒杯站起了身子。 下一刻，所有人的杯子清脆的碰在了一起，酒香中透着浓浓的热血和憧憬…… …… 第2天早晨，和昨天一样，段云一行4人起个大早，仔细打扮了一番后，来到了广交会的机械厅。 相比开馆的第1天，广交会第2天依旧是人头攒动，客流量相当的大。 段云依旧是昨天的套路，只不过相比于昨天，段云今天主要将东南亚的客商当做了重点，只要看到翻译领着明显东南亚肤色的客商进入展厅，段云都会第一时间迎上去主动打招呼，然后拉到自己的展位。 这期间省轻工厅的处长刘江还来了段云展位一趟，他显然是已经得知段云第1天拿到了22万美元订单的消息，先是对段云表扬了一番，然后又鼓励他再接再厉，总而言之对段云来说，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但最起码他这次拿到第1笔外贸订单，确实引起了领导对他的重视。 整整一上午，段云依旧是颗粒无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人流量则骤降，段云的宣传单送出不少，但却没有谈一下一笔订单。 晚上的时候，不然心情不太好，吃过晚饭后，就泡在了浴缸里，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22万美元的汽车变速箱的的出口订单是远不能满足段云胃口的，而且在他看来，想得到部里的重视，起码要上百万的订单才有可能，只要有足够的出口额，那么段云就能从省局部里获得更多的设备资金和支持。 晚上站在招待所的窗口，看着远处街外的风景，段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他突然感觉压力很大，甚至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他的计划是一环扣一环，任何一个环节跟不上节奏，那么长期以来的布局就有功亏一篑的危险，段云想做到国内第一，想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的顺风车，这次广交会的订单就显得至关重要…… 第六百三十四章 里子面子 接下来的两天，场外高雷等人推销音箱的摊位依旧火爆，每天都有将近四五百人预定，而段云这边则没有再获得订单，而且这两天人流量明显开始下降，尽管段云于淑兰等人非常卖力的宣传产品，但第2张外贸订单依旧没有拿到。 眼见这两天机械展馆的人流量越来越少，段云感觉不能坐以待毙，琢磨了一下后，他决定在场外卖音响的摊子上，也放上自己厂子的龙腾汽车变速箱产品，场内场外同时推销，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随后，段云找到了省轻工厅的刘处长，让他和主办方商量了一下，从库房又调出两台备用的样品，然后安排小梁带的样品到场外和高磊他们一起宣传。 段云安顿小梁，只要对方龙腾汽车变速箱产品感兴趣，那就立刻将客商带到机械大厅，段云会和客商亲自详谈。 一般来说能在广交会场馆中有固定展位的厂商是不会自降身份到展览馆外摆摊儿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国企大厂那种天然的优越感。 他们总认为在展览馆门口摆摊的都是一些乡下的小企业，没什么技术资金实力，只能靠低廉的价格吸引商户，和他们这些国际大厂差了好几个档次。 但段云却不这么想，毕竟他本身就是一家创办大集体，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另外在段云看来，能拿到订单就是胜利，现在场外他的音响摊非常火爆，每天都有大量的国内外客商在那里围观，人流量甚至远远大于每天只能靠几个固定翻译带队入场的机械大厅，说不定段云的产品还真的能在场外拿到订单。 上午段云终于把样品放到了场外低音炮音箱摊位的旁边，还特意让主办方到办事处临时印制的一块宣传版，放在了样品变速箱的后面，虽然简陋，但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 然而在场外摆摊的效果依旧不容乐观，整整一个下午，只有5个人曾经在段云场外的展位询问过产品，但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进一步交谈的意思，只是拿了一份宣传单后就离开了。 而在场内，段云也成了其他厂商的笑柄。 很多厂家代表都已经知道了段云在场外摆摊的事情，好几个厂家代表在相互交头接耳闲聊的时候，也都对段云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段云这种做法就是丢国企的脸，简直就是狗肉上不了台面。 而且这两天展厅里的其他厂家代表还发现段云专门挑东南亚客商下手，反而对那些欧美日本的大厂商没什么兴趣，也基本上不主动对这些欧美客商上前招呼。 这件事无疑又成了整个机械大厅的笑柄，很多人都说段云太傻，毕竟东南亚的这些客商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小企业，无论财力技术还是实力等方面，都无法和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的厂家相媲美，购买力更是差了好几个档次，都是属于其他厂家代表刻意忽略的外商。 之前这些厂商本来就有些看不惯段云了，其他机械厅的几个厂家代表，在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都会相互一起闲聊，但却基本没有人搭理段云，偶尔段云想和他们主动搭讪，那些厂家代表却对他爱答不理，甚至直接扭头离开，毫不掩饰他们对段云的不屑。 不过段云也不以为然，只要生意能谈成，面子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要的是里子。 昨天下午5点多，又是一天一无所获的段云准备离开。 广交会一般是每天早晨9点才开门，结束时间一般为6点，但基本上5点多的时候展馆就没什么人了，所以段云打算跟着其他厂家代表回去吃饭。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梁快速跑进了展馆，来到了段云面前。 “段经理，有个老外对咱们厂的产品很感兴趣……” “人呢？”段云问道。 “还在外面摊位上等着呢，我让他进来，他一直摇头，没办法只好过来叫你。”小梁说道。 “走，看看去！”段云一挥手和小梁快步离开了展览馆。 出了广交会会场，段云和小梁径直来到了自己在展馆外的摊位。 此时高磊他们几人正在收摊，曹东则正在和两个本地人交谈，而在旁边的变速箱摊位上，做着两个身着西装的商客。 “hello！”段云见状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双方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段云才得知对方是来自一家泰国的机械进出口公司。 80年代中国和泰国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当时正处在中越自卫反击战期间，泰国和越南也有军事上的冲突，甚至越南军队进入过泰国的边境，而中国则发声明支持泰国，并以友谊价格为泰国提供武器，所以两国的关系非常的好。 泰国这家进出口公司这次也是受国内一些厂家的委托，参加广交会挑选合适的商品的，由于签证手续等问题，今天下午的时候才来到广交会，而广交会场外的摊位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于是就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相比于那些直接派人前来洽谈的汽车企业，泰国的这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在引进国外设备的时候，相对的要求会低一些，毕竟他们只是一个中间商，为了获取更高利润，低廉的价格才是他们的首选，至于质量方面，只要符合他们国内的相关产品标准，就可以大胆引进。 当这些泰国客商看到段云汽车变速箱摊位上的产品和后面的国家金质奖章的宣传版后，就立刻有了几分兴趣，所以打算详细咨询一下产品的价格等问题。 段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立刻面对面热情的对这两个泰国客商介绍起他们厂的产品来。 段云介绍的非常仔细，配合准备好的宣传册，详细认真的给这两名泰国客商进行介绍。 最后段云表示，他们在广交会里面也有自己的展位，如果对方对产品满意，双方可以进入广交会展馆签正规的订货合同，有国家机构做担保。 得知段云确实是正规厂家之后，接下来的过程顺利的让段云有些出乎意料。 领着两名客商回到展馆的接待室后，双方很快就签订了订购1000台龙腾变速箱的出口合同，段云代表厂家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公章。 而这1000台龙腾变速箱的总合同金额达到了38万美元，成为了整个机械展厅开张三天来，最大的一笔订单…… 。 第六百三十五章 百万订单 拿下了这1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段云顿时感觉心花怒放。 加上之前的第1单外贸订单，现如今龙腾汽车变速箱订单总额已经突破了50万，在广交会开张只有三天的时间里，就拿下了1600台的变速箱订单，在整个机械大厅乃至山西省轻工厅，都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当天晚上，段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省轻工厅的刘处长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我也是刚得知消息，小段你你可真厉害！这次居然拿下了1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两份订单加起来60万美元的出口额，比咱们省的环球牌自行车还要厉害，他们这次广交会到现在，也就20万美元的订单，你们厂足足是他们的三倍，这次你可是为咱们省轻工厅立了大功了！”刘处长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连声称赞道。 现在刘处长是越发感觉段云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其实当初在刘处长第1次见到段云的时候，心里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他没想到段云如此年轻，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样子，就能当上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而且产品还在国家获得的优质金奖，能坐上这样的位置，取得这样的成绩，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之前见过的各企业的领导干部，最年轻的也在30岁左右，而且哪怕是大学生，20出头就能当上一个厂子的一把手，这无论如何也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还有就是段云这几天在广交会场的表现，在刘处长看来段云虽然有些事情做得稍微过格，但他确实头脑灵活，脸皮也够厚，推销产品上有一套，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还会一口流利的外语，能和外商直接对话，这种人才就算是在省厅也很难找到。 而这次段云一口气拿下了两份总额超过60万美元的订单，让刘处长感到惊讶的同时，也不由的开始对段云以及他厂子的产品重视起来，要知道之前山西省轻工厅最大的出口产品就是环球牌自行车，曾经两年实现外贸订单100万美元，而段云第1次参加广交会就拿下60万美元的订单，更难得的是广交会刚刚开始三天，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能结束，这也就意味着断晕，后面还有可能获得更多的订单。 “刘处长，坐！”段云示意刘处长坐下，接着说道：“之前我的一些做法可能不对，给刘处长您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我这人就是一心为公，就是想能多出口一些产品创汇，为厂子和部里做一些贡献……” “你之前做的都很对！我赞成你的做法！”刘处长一改先前对段云的态度，只听他接着说道：“推销商品本来就该主动热情，而且你们厂的女工穿着打扮那也是跟国际接轨的，充分的体现了咱们国家新时代女性的精神面貌，这也有助于改变外国人对咱们国家的刻板印象，你这么做完全没问题！” “还是刘处长说话有水平，能充分的看清问题的本质。”段云嘿嘿笑着称赞道。 段云心里也清楚，要不是他拿到的这两张订单，刘处长肯定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说到底出口创汇就是重中之重，广交会的其他一切工作都是为出口服务的。 “还有就是你之前说到的展位位置问题，我觉得确实对你们厂不太公平，不管怎么说，你们厂的产品是获得过国家金质奖的，就凭这一点，就应该给你个好展位！”刘处长这番话除了义正言辞，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就去找秘书处的王主任，让他明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你换一个好的展位，怎么说你们厂子现在也拿到了60万美元的订单，现在整个机械厅就没有一家企业比你们获得的订单多，凭什么让那些卖不出去的产品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就觉得机械厅应该把你们厂的产品摆在最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那可太谢谢刘处长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感谢道。 “谢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除了给你们调换展位，我还会把你这几天在广交会上的优秀表现像省厅的领导汇报，等这次广州会回去后，省厅肯定会对你进行通报表扬的。”刘处长微笑着说道。 “真的太感谢刘处长了，也不知道刘处长这几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段云陪笑着说道。 “吃饭就免了，这几天广交会的事情比较多，我也没那个功夫到外面吃饭，下次等你去了省厅的时候，咱们碰了面再说吧。”刘处长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段云笑着说道。 “那你继续吃吧，我这就去”刘处长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看到刘处长离开，段云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刘处长承诺会给更换展位，但在段云看来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 调整展位这件事看起来很容易，但实际上牵扯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各省代表团为了争取好展位，在广交会前期的会议上就反复讨论了很长时间，最终只能是牺牲一些没有创汇记录的中小企业的利益，把最好的资源留给本省王牌出口企业，这个时候刘处长想去给自己厂子调换展位，肯定会触及其他省份的利益，所以在段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第2天刘处长就垂头丧气的找到了段云，说组织方不愿意给段云调换岗位，但经过他反复的要求，加上段云这两天确实是机械厅拿到订单最高的厂家，所以决定将他们的展位扩大，多摆几张桌子，另外多一些鲜花之类的装饰，并承诺明年段云的厂家还能参加广交会的话，会优先将最好的展位提供给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尽管段云还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了。 而又是到了下午展览快结束的时候，又有一家巴基斯坦的进口商来到了段云的展位，经过一番谈判后，双方签订了1200台汽车变速箱的合同，这也让段云获得的出口订单总额突破了100万美元！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上杆子不是买卖 段云只用了4天时间，就拿下了1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件事迅速在整个机械展厅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1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对段云而言感觉并不算多，然而对机械展厅的其他同行来说，这份金额大了，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这次机械厅的很多厂家都是广交会的常客，有的甚至已经参加过10多届了，但真正拿到外贸订单的机械厂家只是一小部分，订单金额也少的可怜。 在这些广交会机械厅的常客看来，能切下一单外贸订单都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在这些机械的厂家的同行看来，机械类产品在广交会的定位其实基本上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主力还是纺织品，工艺品以及各种石油矿产之类的东西，至于机械类的产品，国产货和外国机械类产品差了好几个档次，人家凭什么要买你这种落后淘汰的产品？ 但段云这次接连获得订单，却刷新了很多人的三观，虽然大部分人对段云推销的一些做法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段云的推销方式确实有效，美女加咖啡，主攻东南亚客商，一口流利的英语让段云占尽了优势，100万美元的订单金额足以傲视整个机械厅。 但此时的段云显然并没有满足于目前取得的成绩，他的胃口比这些机械厅的同行想象的要大得多，展位重新装饰之后，似乎是受到了之前三份订单的鼓舞，段云推销起来更加的卖力。 到了广交会的第6天，段云再次斩获了一份大额订单，这次是印尼的客商，和前几位客商不同的是，这批印尼的客商张口就要段云在整个东南亚市场的总代理权。 如果是在广交会的第1天，有人要拿下整个东南亚代理权的话，段云或许考虑一下，但现在则不一样，段云之前已经在马来西亚和泰国拿下了1600台变速箱的订单，而且段云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国家的客商采购段云的产品可能还只是试用，如果一旦验证段云的产品性能可靠，后期肯定会加大购买量的，毕竟段云的价格优势放在这儿，商人都是逐利的，不可能失去一个性能可靠价格比世界同类产品低将近1/4的新产品带来的赚钱机会，对此段云是心中有数的。 但印尼的这个客商段云又不想放弃，最后提出可以给他印尼的总代理，但前提是必须签订正规的合同，而且每年必须从他们厂订购5000台以上的汽车变速箱，否则代理资格失效。 段云张口就要5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这样在一旁的会场翻译和工作人员都吃了一惊，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居然这么狠，5000台汽车变速箱总金额将近200万美元，而整个机械厅去年一年出口总额也不过300万，加上之前的订单，段云想凭一己之力就打破去年整个机械厅的出口总额！ 段云开出的条件也让印尼的客商感到很为难，他们其实想搞个投机，感觉段云的产品价格优势很大，又是获得了国家金质奖，所以想用极少的订单拿下东南亚的代理权，但却没有想到段云如此的精明，只给他们印尼国内的代理权，而且每年还必须订购5000台以上。 听到段云提出的条件后，这些印尼的客商连连摇头，说是会再考虑一下，然后就转头离开了。 “段云，你这一张口就要5000台的订单有点太过分了吧，他们不是说了吗，从你这里一次性订购2000台，东南亚的总代理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呗，而且他们也是印尼的大公司，销售网络遍及全世界，以后产品真能用得住的话，肯定还会从你这里大量采购的，你的直接狮子大开口，人家谈都不想跟你谈了。” “是啊，客人都被你气走了……” 几名在场的工作人员眼见印尼课堂离开，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本来这次有可能再拿下2000台变速箱的出口订单的，但段云这么一搞，快要到嘴的鸭子直接飞掉了，所以开始对段云的做法有些不满。 “你们懂个屁呀，2000台汽车变速箱就想拿走我东南亚的总代理，我这好歹也是国家金奖的产品，咱们国家的招牌就这么不值钱？”段云闻言不屑的说道。 “哎，段云，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是啊段云同志，别把自己和你们厂的位置摆的太高，咱们机械厅获得过国家金奖的产品又不止你一家，可他们不是照样连续好几年都没有拿到一份订单？现在的情况就是有外商肯买你们厂的产品就烧高香去吧！还装什么大爷呀？” 这两个翻译工作人员显然对段云的这番话有些不满。 “上杆子从来都不是买卖，别人家的货怎么卖我不管，但想拿下我们厂产品的代理权，就必须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否则没得谈。”段云也懒得和两个工作人员辩解，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而段云离开之后，这两个工作人员就把这次印尼客商的谈判情况对主办方领导进行了报告，说段云盲目自大，不听劝阻，错失了2000台汽车变速箱的合同，失去了一次机械厅重要的出口机会。 第2天早晨，秘书处的王主任就再次找到了段云，谈起了昨天的事情。 但王主任也不能对段云有什么埋怨，毕竟之前段云已经拿到了超过百万美元的订单，现在是机械展厅的头号出口大户，只是希望他能改变一些做法和观念，一切以拿到订单为重，至于外商提什么条件，一定要尽可能满足他们。 段云表面上对王主任客气，但却左耳进右耳出，他不可能为了几颗果实而放弃整棵树，只是表示会努力获取订单。 王主任也看出段云的脾气似乎有些倔强，劝说了几句后只能无奈离开。 而关于因为这件事再次成为了整个展厅的笑柄，都说段云因为漫天要价吓走了本来能到手的2000台汽车变速箱订单，简直就是自大又愚蠢。 然而这些人对段云的耻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到了展会第8天的时候，先前那批印尼客商又找到了段云。 第六百三十七章 偏饭 这次印尼客商依旧是想要东南亚地区的代理权，但段云直接告诉他们，你好你好，自己的厂子已经在泰国和马来西亚有产品订单了，东南亚代理权是不可能给他们的，但如果只是印尼的代理权，条件上还可以放宽。 段云提出的条件是他们必须每年从自己这里采购4000台以上的汽车变速箱，相比上次段云提出的5000台，降低了1000台的采购量，并且直言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少于这个数字的采购量，就没得谈。 其实段云降低了1000台的采购量，已经算是给印尼客商的一个让步了，如果仅仅是采购，多少台的订单段云都能接受，但涉及到代理权的问题，段云必须慎之又慎，因为合同一签最少也是三年，这期间万一有其他印尼厂商想从段云这里买货，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走代理商那一关，段云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悔药。 而且断人之所以底气十足，一方面是因为目前他获得的价值100万美元的订单已经足够他向上级领导交差了，另外一方面就是凭借现在的订单，段云已经可以稳稳的拿到明年广交会的入场券了，到时候还有大量的机会等着他，所以没必要在这次的广交会上硬磕，况且2600台新型汽车变速箱已经足够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生产一段时间了，加上他在大兴汽车厂那边的订单合同，可以确保厂子全年满负荷生产运行。 这次和印尼厂商的谈判整整进行了一个上午，最终段云提出可以将三年的印尼国内代理合同改为4年，最终成功签下了这份4000台龙腾变速箱的订单。 段云，广交会订单总额终于达到了250万，就创造了历届广交会机械厅单件产品的最大成交量记录，而且也一跃成为了山西省轻工厅最大的出口创汇企业。 段云拿到这份订单后，不光是在整个机械展厅造成了巨大的轰动，而且也引起了广交会领导的极大关注。 而那些先前看不惯多少人质疑他做法有问题的人，现在也都全部闭上了嘴，因为没人有资格耻笑一个能拿下250万美元订单的厂家代表，而且很多人也转变了态度，开始对段云多了几分佩服。 一时间，段云每天进入展厅的时候，都会成为其他厂家代表注视的焦点，这些目光中有羡慕有妒忌，还有一些是敬佩，当初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20出头的青年靠着剑走偏锋，居然还真让他出奇制胜，拿下了几百万美元的订单。 段云其实并不在乎咱会其他厂商对自己的看法，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 在段云拿到这份4000台汽车变速箱订单后，当天下午，段云就接到通知，说是山西省轻工厅的厅长李文善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到大会秘书处。 “李厅长您好！”段云从秘书处办公室接过电话后，立刻招呼了一声。 “段云同志恭喜你！”此时话筒那头传来了一个老者热情的声音，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在这次广交会上表现非常好，一举拿下了250万美元的订单，这已经创了咱们省轻工厅下属企业参加广交会的出口记录，对此我感到很高兴……” “我们厂这次参加广交会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上级领导的支持和帮助……”段云语气也是相当的恭敬。 段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轻工厅李厅长居然能亲自打电话过来，由此可见现在轻工厅一直都在关注着这次广交会的成果，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当前的头等大事。 段云这次和李处长的通话足足持续了10多分钟，期间李厅长除了对段云进行了一番鼓励和表扬外，也详细的询问了他们厂子目前的情况。 从李厅长的话语中，段云也才得知自从上次段云厂子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获得国家金奖之后，就已经在省轻工厅引起了诸多领导的注意，而这次接连获得大额的出口订单，也在省轻工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这次李厅长主动询问段云厂子的情况，就是为了能在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确保段云厂子能有充沛的产能，可以顺利交付订单产品的。 段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能趁机要钱要资源的机会，哭穷也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电话里能谈的事情有限，段云的很多要求是需要领导开会讨论的，所以这次李善文厅长并没有在电话里对段云承诺什么，只是表示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让他先到太原的省轻工厅一趟，到时候会具体商量相关的事宜。 最终又是一番鼓励和表扬的话，俩人结束了这次对话。 挂上电话那一刻，段云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钱。 这次虽然签下大订单，但外商对交货日期也是要求的相当苛刻，合同上有规定，半年之内，必须全部交货。 这给了段云一个很大的压力，以他目前大集体这边的产能，想要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完成6600台心情汽车变速箱的订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段云也知道，只要这次能拿到足够的订单，就算目前厂里的产能不足，市局和省局也会帮他想办法解决，无论如何，都会确保段云出口订单的顺利交付的。 改革开放之初，国家对外汇的渴望是很强烈的，为此愿意付出的代价也远超后人的想象。 一旦成为出口创汇的重点企业，多少人都会得到国家在资源方面的强力支持，只要是在合理的范畴之内，国家都会尽力满足企业的要求。 段云想在短时间内交货，除了需要大量新设备和技术人员，另外就是购买原材料也需要巨额的资金。 身为厂办大集体，段云想获取大量资金只能依靠到银行借贷，但以目前厂子的固定资产而言，想借到巨额的资金非常困难，瑞局长能帮助到他的也很有限，所以只能依靠省厅这边出面解决。 至于能借到多少钱，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段云将会到省轻工厅和李厅长当面交谈，到时候就会有一个结果。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件事问题不大，毕竟这是他们厂一跃成为了全省的头号出口创汇企业，就凭这一点，上级领导也应该给他们吃一些“偏饭”…… 第六百三十八章 归途 当天晚上闭馆之后，段云心情格外的舒畅。 距离广交会结束还有三天时间，而拿到250万美元订单之后，段云也算完成了他的预期目标，身上压力也顿时轻松了很多。 除了龙腾的变速箱，段云的天音音响也卖得非常火爆，这一周下来，已经有4000多套音箱的预售订单，而且有的个体经销商已经打算从段云这里批量进货了。 尽管预售的订单并不是正规的合同，有可能会碰见一些客户反悔取消订单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段云的低音炮音箱在广州已经证明了是非常受欢迎的，将来肯定市场会越做越大。 晚上段约没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领着于淑兰，小梁他们和高磊当然会合，下馆子庆功，然后晚上的时候又到广州的夜市逛了一圈。 对段云而言，广交会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而趁着剩下的几天时间，段云也想让自己手下的这帮兄弟姐妹买点当地的土特产和其他商品带回去，跟家里人有个交代。 考虑到这次同来的几人身上都没有带多少钱，段云自掏腰包，每人发了200块钱，算是对他们参加这次广交会的奖金，虽然这已经相当于普通工人4个月的工资，但对于拿到了已经拿到了总值将近100多万的低音炮音响预售以及几百万美元汽车变速箱订单的段云而言，这笔奖金发的绝对物有所值。 拿到队员发了奖金之后，崔林雷子以及于淑兰和小梁他们非常的高兴，借着广州城凉爽的晚风，开始了他们的购物这里。 等晚上回到旅馆的时候，于淑兰和张秀兰都买了，满满两大袋子的东西，除了广州当地特产的一些食品，以及衣服和鞋子外，张秀兰还买了一些小孩玩的玩具，打算回去给自己孩子玩。 这一次的广州之行堪称完美，每个人都有收获，而最为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广交会，所有人都对未来有了非常美好的憧憬和希望，段云在他们眼里俨然就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在这个团队中的威望也再次得到了提升。 接下来的几天，广交会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来的外国客商日渐稀少，段云也没能再获得任何的订单，索性提前打包好的行李，准备回家了。 而在临走之前，高磊已经通过熟人帮段云找到了一处仓库以及市区靠近繁华区的的一套房子，算是兑现了对段云的承诺。 在高磊的带领下，段云去那间废旧仓库以及打算用到办事处的房子看了一圈，感觉还是挺满意的。 为了方便客商洽谈，办事处必须设在城区靠近市中心的位置，而且这次高领导的仓库距离城区的那套房子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是10来分钟左右的路程。 其实办事处就是个门脸，段云打算将房子租下后，派一个人来这里当负责人，然后雇几个年轻的姑娘在办事处当接待，库房那边再安排几个人看守，再买上几辆三轮车拉货用，基本上就可以暂时安顿下来了。 段云回去和同行的人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件事，同行的保卫科的包全坤自告奋勇，愿意留在广州办事处工作。 包全坤也是退伍老兵，身板相当的硬朗，虽然比不过秦胜利这种侦查连出身的特种兵，但在部队以前也是接受过长期徒手搏斗训练，表现优异的士兵。 包全坤现在已经30出头了，可现在依旧是打着光棍。 村里人结婚早，到了这个岁数还没有结婚，要么是身体有病，要么是家里没钱，而包全坤正是属于后者。 包全坤感觉在村里种地这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尤其是山西这样贫瘠干旱只能种玉米土豆的地区，土里刨食的日子并不好过，辛辛苦苦一年干到头，最多也就混个温饱，根本就没什么钱娶媳妇。 与其这辈子毫无希望的过下去，还不如趁着年轻精力旺盛的时候冒险到外面闯一闯，所以尽管在广州办事处需要长期离家在外，有可能一年也回不了一趟家，但见识了广州城的繁华以及段云身边核心骨干个个赚了不少钱后，包全坤还是想拼一下，吃苦受累他不怕，他就是想将来能混出人样。 面对包全坤的毛遂自荐，段云只略微思索便同意了，他也知道现在农民不容易，况且他也需要一个身强体能在广州长期看守库房的人，所以这件事儿很快就定了下来，段云让他先回大兴准备一下，然后等着他找到广州办事处负责人的人选之后，就让他们一起到广州把这个门面撑起来。 至于广州办事处的人选，段云暂时还没有定下来，之前崔玲雷子他们都自告奋勇，但段云觉得他们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打算再仔细考虑一下。 广交会的最后一天，主办方开了一个总结会，大致内容就是说了下今年广交会的出口额要比去年同期高出了20%。 这其中还特别提了一下段云厂子的龙腾汽车变速箱，250万美元的订单金额打破了历届机械类产品出口记录，算是今年广交会的一个让人可喜可贺的亮点。 不过对于大会主办方的点名表扬，段云已经并不在意了，因为他现在归心似箭，想早日回到家中。 但在回家之前，他要先去一趟省城太原市，和省轻工厅的李厅长当面谈一些事情。 而在这期间，段云也正好可以去看看自己在省城大学上学的妹妹段芳。 虽然说段芳已经是大姑娘了，但身为哥哥的段云对自己的妹妹依旧有些不放心，尤其是第一次离家在外求学，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借着这次去省城的机会，段约也想了解一下她目前的情况。 这次段云在广州也买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零食，另外还有一些流行歌曲的磁带，上次妹妹段芳考上大学，段云送给她一台随身听，估计他带走的那些磁带已经听的差不多了，正好段云可以再给她买一些当做日常的消遣和娱乐。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段云和同行的几人都背上了行李，坐上了北上回家的火车…… 第六百三十九章 房奴 连续两天两夜的火车依旧掩饰不住段云心中的兴奋，在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情，除了两个厂子未来的发展，还有就是段云给职工分房增加福利以及吸引高技术人才的事情。 想吸引母鸡下蛋，就要把窝盖得好一些，段云一心想构建一个自己的技术研发团队，但如果各方面福利不够诱人，就算是上级真能给他派来中专生大学生，到时候段云也无法留住他们。 当年改革先锋浙江万向节厂厂长鲁冠球，他想要进一个大学生，是难上加难，后来****张劲夫同志到鲁冠球的万向节厂去考察，鲁冠球随即提出要几个大学生，并表示愿意付培训费，张俊峰随即同意了他的要求。 这一年省委按照乡镇企业发展需要，全省安排了8个大学生到乡镇企业去，给鲁冠球分配了4个大学生，卢冠球每个人付6000块钱的培训费，一共24，000块钱，4个大学生最终来到了万向节厂。 这4名大学生来了之后，鲁冠球对他们带入贵宾，专门给他们弄了个房间，两个人一间房间买了一台电视机，专门每个人配了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各种工资福利待遇都是全程最高的，就是希望他们永久都能留在万向节厂。 但即便是如此，4名大学生中最终还是走掉了一个，由此可见小企业想要在这个年代留住高级知识分子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毕竟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在哪里都是香饽饽，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想到要盖超规格的“劳模楼”，并且也会想方设法提高这些高技术人才的福利，让他们能长久的留下来。 其实段云的这些做法也借鉴了后世的一些社会经验，一套房一辆车，每个月高额的房贷和车贷就足以牢牢的拴住一个人，让他们付出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青春年华，长久的留在这个城市。 而段云的想法就是，如果这次他去省城能要了大学生名额的话，那么他就会将这些大学生暂时安顿在超规格建造的劳模楼暂时居住，而他们只要在厂里工作满4年，房子就无偿送给他们，算是工厂给他们的福利。 段云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培养“房奴”。 在段云看来超规格建造的劳模楼都是上下两层的小别墅，别说住一个人，就算是一家三代七八口人住在这里，也丝毫不会显得拥挤，而且在段云的算计中，这些大学生二十四五岁毕业，在厂里工作4年，到了二十八九岁肯定是要结婚的，到时候一旦在本地娶了媳妇儿安了家，加上段云这边给他们的工资奖金福利足够高，那么这些大学生估计也就可以彻底安顿下来了。 这是一个长期的计划，但一切的伏笔都是提前埋下的，段云需要运筹帷幄提前布局。 到了太原火车站后，段云和同行的人分开，一个人下了火车，径直前往了位于太原市中心的省轻工厅。 这还是段云第1次来省城太原市，相比于大兴，这里的天空要蓝一些，道路要宽一些，一辆辆无轨电车让段云感觉有些新鲜，这玩意大兴市是没有的。 和段云一起下车的，还有省城一起参加广交会的企业代表，另外就是轻工厅的刘处长。 现在段云和刘处长已经成了朋友，一路上段云也经常拉着刘处长跟他们一起打牌，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他叫上。 刘处长虽然职务比段云高，又是省局的干部，但收入也就七八十块，和段云这种隐形的富豪是没法比的。 刘处长原本想自掏腰包在火车上吃饭，但段云出手却令他感到非常的惊讶，这年头火车餐车的饭菜很贵，但段云却每顿都叫一桌子的菜，有鱼有肉有蛋有汤，加上段云热情的邀请，最终还是经不住诱惑，和段云他们天天混在了一起。 其实段云也是有意想搞好和他们这些省局领导的关系的，毕竟自己不在省城工作，而像刘处长这样常年在厅长身边工作的人，哪怕他以后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关键时候还是有大用的。 下了火车之后，其他的太原本地厂商纷纷相互告辞离开，而段云则在刘江的带领下，直接前往了省城轻工厅。 出乎大人的意料，位于市区的省城轻工厅房子非常老旧，三层的苏联建筑，门口停着几辆212吉普和一辆小轿车，除此之外，和周边的建筑没什么区别。 跟着刘江，段云来到了位于3楼的厅长办公室，轻轻敲一下房门后，得到许可推门走了进去。 “李厅长，这位就是段云同志，按照您的吩咐，刚下火车就把他带过来了。”刘江对坐在办公桌前的老者介绍的。 “你就是段云同志啊，坐下吧。”老子仔细的打量了锻炼一番后，微笑示意段云坐下，然后对刘处长说道：“老刘，你帮我给段云倒杯水。” “好的。”刘江拿起暖壶，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轻轻的带上了门。 “段云同志啊，恭喜你这次旗开得胜，在这次广交会上被咱们省拿到了250万美元的订单，这个成绩非常了不起啊……”厅长李文善一脸赞许的对段云说道。 “我也就是运气好，而且这次上轻工厅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帮助，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多订单。”段云语气谦虚的说道。 “你就不用谦虚了，我们给全省轻工企业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但只有你们厂这次能异军突起，成为全省出口创汇的大户，这一点足以说明你的能力非常出众。”李厅长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上次你们厂的产品在北京获得全国金质奖的时候，咱们省厅就已经对你们厂重点关注了，关于你本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出这么大的成绩，确实很了不起，也难怪当初瑞阳那小子会来我这里为你们厂申请设备和资金……” 第六百四十章 巨额补助 “瑞局长对我和我们厂子一直以来都给予了非常大的支持，没有瑞局长，我们厂子也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面对李厅长，段云首先提到就是瑞阳，他说的这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没有瑞阳自己的龙腾变速箱或许还是能做出来，但起码要晚上1~2年的时间，所以这份恩情断义是不会忘了。 “小瑞同志确实非常能干，之前他也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从我们省厅这边帮你们厂子申请到了很多设备和资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而且为了征求我的同意，他还来太原和我面谈了一个多小时，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你的名字。”李厅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初的时候我听说你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才刚刚20出头，我心里还有点担忧，主要是因为你太过年轻，管理经验和阅历有可能会不足，但现在看来小瑞还真是个伯乐，居然能把你这匹千里马给挖出来。” “我算不上什么千里马，顶多长得和别的马不太一样。”段云笑的说了一句。 原本段云在和李厅长会面之前，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紧张的，但和李厅长见面之后，段云完全感觉不到李文善身为上级大领导的那种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这也让段云心情多少放松了起来了。 “行了，你也用不着谦虚了，和我讲讲你这次参加广交会的收获吧。”李文善对段云说道。 “我这次参加广交会是真的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段云闻言，随即将之前在广交会那将近半个月时间的经历合理完善讲了一遍，包括他和几个东南亚客商谈判的过程和细节，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再有就是他对目前他们厂的龙腾变速箱产品的国际定位以及未来发展前景，也都谈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李文善静静的坐在段云的对面，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时的点点头，显然对段云说的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这次能从广交会上获取这么高额的订单也是多少出乎我的意料的，因为我们厂的产品本身就是针对国际低端汽车零部件市场，虽然不算是世界领先的产品，但现在国际低端汽车零配件的市场竞争也非常激烈，欧美发达国家的相关厂家都有技术成熟性能可靠，相对价格低廉的低端汽车零配件，咱们国家在这方面和苏联以及欧美发达国家差距还比较大，只能靠价格上的优势出奇制胜，所以我感觉我们厂将来的发展道路任重而道远，如果想让我们厂的产品能长期获得国外订单，还是需要省局这边给我们一些帮助……” 段云前面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为最后一句话做铺垫，说到底，这次来省厅，就是为了要钱，要设备要人才的。 但这次段云向省厅伸手也是显得底气十足，毕竟他现在是全省的出口创汇重点企业，吃点偏饭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就说吧，你需要省厅给你们什么样的帮助？”李文善也早看出段云的心思，微微一笑问道。 “我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一个厂办大集体，无论是直接设备还是人才方面体量都太小，无法应对大批量的国际订单的生产要求，这其中最优先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的说道：“目前我们厂账上只有不到40万资金，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这次我们从广交会取得了6600台龙腾变速箱的订单，我之前算了一下，光是采购原材料的成本，每台汽车变速箱的就需要1000块钱左右，6600台变速箱那就是660万，这还不算，我们厂的水费电费以及工人工资奖金等成本，还有就是想提高产量的话，需要引进一些新设备，这一系列算下来，我们厂现在资金的缺口最少也有1200万！” “1200万！？”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后，李文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李文善曾经想到过段云，可能会狮子大开口，但没有想到段云居然张口就要1200万的资金。 其实省轻工厅是可以拿出这笔钱的，但全省不止段云这一家出口企业，其他下属单位也是会从省轻工厅这里争取补助的，正所谓僧多粥少，平均下来一个企业也就拿不到多少补助了，就拿之前山西省轻工厅的出口创汇大户环球牌自行车来说，这几年下来省厅总共才补贴了他们不到500万，而段云这次张口就要1200万，显然是有些高的离谱了。 “李厅长，其实这笔钱我们也不是白拿的，将来等订单合同交付之后，我们还是会把这笔钱还上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省厅的财政有困难，那只要省厅做担保，让我们能从银行借贷这笔钱也行，毕竟这次产品订单合同上规定是半年交付，也就是说半年后我们厂子就能还钱了……” “这个好说！”李文善闻言眼前一亮，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关于你们厂贷款1200万的事情，由咱们省厅帮你出面解决，另外省厅这边会再拿出400万，用于帮助你们厂子的设备引进和厂子扩建，你觉得如何？” 其实补助400万才是省轻工厅的底线，这也是李文善对段云这次获得大额出口订单的一个奖励。 至于从银行借贷1200万的事情，省轻工厅这边也是可以做这个担保的，毕竟段云这次的出口订单总额就高达250万美元，按照部里的单独外汇结算价3:1来算，那就是750万元，另外国家经贸部还会补贴段云厂的每台660块钱，6600台就是将近440万元，两笔款项一相加，就正好是1200万元，用来还银行的借贷是完全够的，况且这次省厅还给了他们400万元的补助，这笔账李文善算的是清清楚楚。 “太感谢李厅长！”段云闻言感激的说道。 这次从广交会回来，段云最发愁的就是资金问题，而现在李厅长一句话就帮段云解决了，这让他心头的一块巨石顿时放了下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重中之重 “不用感谢我，这是省厅应该给你们厂的奖励。”李文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有！”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李厅长，如果银行能贷款，钱这方面我就不去了，但在人才方面，我们厂的职工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别说中专生大学生，就连普通的高中和技校文凭的都没几个，我想成立一个技术研发团队，但身边却没有可用的高学历人才，我一个人平时既要在厂里抓生产，又要搞技术研发，时间和精力都不充足，而且现在国际上的汽车变速箱技术含量越来越高，如果没有一个高素质的研发团队的话，根本就没法跟上世界汽车产业技术发展更新换代的脚步，所以我想请求李厅长能不能尽快给我们厂安排几名大学生或者中专生，最好是机械电子学科毕业的……” “你们厂需要几名大学生？”李文善问道。 “七八名……10来名……反正越多越好！”段云一咬牙说道。 “呵呵！”李文善被段云的话给逗笑了，只听他接着说道：“你当大学生是大白菜吧，现在每年毕业的应届大学生数量都是有限的，都是优先省里的重点企业……” “我们厂现在不也已经成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了么？”段云连忙插了一句。 “……这么说吧，现在每年全国高校毕业生也就是二三十万左右，分配到咱们省的只有4000多人，而到咱们轻工厅拿到的大学生名额就更少了，有很多企业连年向厅里打报告，想要拿到一个大学生指标都很困难，而你这张口就要10来个……”李文善摇头说道。 “中专生也行，我们厂是真的缺人才啊……”段云连声说道。 “那好吧，这件事儿我回头帮你解决，肯定没法给你们分那么多大学生，但你们毕竟是全省的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在社会方面肯定是要照顾你们厂的。”李文善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谢谢李厅长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也没法再说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在大学生这件事上，省厅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这年头大学生实在太金贵了，各个企业都抢破了头，段云想一下子拿到这么多大学生的指标是不现实的。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么？”李文善问道。 “有的！是这样的李厅长，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现如今主要给大兴汽车厂供货，产能现在已经接近饱和，要是想完成这次出口订单，必须扩大生产规模，需要更多的厂房和设备……”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段云，我希望你明白，出口创汇是咱们省厅的重中之重，尤其你们厂这次的合同金额非常巨大，其他的任何国内生产任务都要让路。”李文善神情严肃，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也了解过你们厂子的情况，你们总厂那边一直都是生产农机齿轮设备的，人员设备和产能方面都要比你现在的劳动服务公司强很多，至于你说的国内的订单，可以交由你们总厂那边去干，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全力抓出口产品的生产，具体的协调工作，我会安排瑞阳去处理，至于新厂房扩建和设备问题，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明年开工了，你可以先将部分零部件外包给其他兄弟单位，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向你们市局汇报，我们都会进行处理的。” “有李厅长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段云闻言，脸上露出了微笑。 “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质保量完成这次的出口订单，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帮你解决。”李文善再次提醒了段云一句。 “我明白了。” “那就这样吧，这次从广州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挺辛苦的，等下我会安排人让你先去招待所住下，难得来省城一天，你今天晚上休息好了，明天可以在省城转上一圈，火车票我让人给你买后天早上的，至于这次你提出的资金和人才问题，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的。” “谢谢李厅长！” “行了，我这就叫人把你送到招待所去。”李文善说着，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很快一个轻工厅的工作人员敲门进入了李文善的办公室，得到吩咐后，帮着段云拎着行李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段云在招待所吃过饭后，就早早回到了房间中休息，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确实非常疲倦，段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第2天一早，段云就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换上自己的西装，拎着一包东西，就离开了招待所。 段云今天的计划是去看看妹妹。 现如今段芳已经进入太原机械学院快两个月了，之前三天两头往家里寄信，段云和母亲也都非常挂念她，怕她在外求学人生地不熟会有些不适应。 这次段云从广州给妹妹段芳买了很多零食，女孩子总是喜欢吃零食，妹妹段芳也不例外。 包里放着10多盘磁带，都是最新的流行金曲，另外就是一大包的九制话梅还有一些无花果，这都是妹妹平时最喜欢吃的。 在路边的报亭段云买了一份太原地图，找到了太原机械学院的位置后，就坐上了公交，向着学校方向出发。 半个小时后，段云终于来到了太原机械学院的门口。 现在也就是刚刚早晨8八点，大批的师生正在往学校涌入，而段云也跟着人群进入了校园。 询问了从旁边经过的一个学生，段云得知了妹妹所在的宿舍位置后，径直走了过去。 而即将走到妹妹所在宿舍楼的时候，顿时目光一怔。 原来此时在宿舍楼对面的锅炉房前，妹妹段芳正和另外两个女生手里拎着暖瓶去打水，三人相互有说有笑，显然心情非常的不错。 而与此同时，几个穿着印有号码的球衣的男生也快步凑了上去，一脸的殷勤，想要帮这几个女生提暖壶。 第六百四十二章 打水 “小芳！”看到这一幕，段云远远的对妹妹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看到段云后，段芳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段芳我来帮你打水！” “我来吧。” “你们两个帮张丽和孔秀娥打水，段芳的暖壶交给我。” “凭什么……” 此时那几个穿着球衣的男生快步的跟在了段芳的后边，相互还争执了起来。 “哥！”段芳走到段云面前后，兴奋的招呼了一声。 眼见后面那几个男生也跟了过来，段云嘴角勾起，一把从妹妹的手中拿过暖水瓶，微笑着说道：“来，哥帮你去打水去。” 其实对于这样的场景，段云是再熟悉不过，想当初他就是靠的天天守在女生宿舍门口蹲点儿，帮自己的未婚妻小罗打水，这才让小罗对自己有了几分好感，最终成功的战胜了其他竞争者，追求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来。 只是往事如风，段云也知道自己回不到过去了，心头不由的泛起一抹伤感，但却又无可奈何。 “嗯。”被哥哥拿去暖壶后，段方很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一把搂住了哥哥的手臂，向着水房走去。 而看到段芳和段云亲热的样子，跟在后面的几个男生顿时目瞪口呆，脸上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看来妹子你在这个学校还挺受欢迎的。”段云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几个男生后，笑着对段芳说道。 “他们几个烦死了……”段芳撅着小嘴说道。 “跟哥说实话，你有没有看上哪个小伙子感觉不错的？”段云笑着问道。 “哥你瞎说什么呢？”段芳闻言，俏脸闪过一抹红晕，小拳头轻轻捅了哥哥一下。 “你也都大姑娘了，这害羞个啥？”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你得多留个心眼儿，碰上那些油头粉面，花花肠子多的，趁早离他远点，要找就找个老是实在的，你要是有了目标，哥也能帮你参考一下，到时候我来太原，把那小子约出来吃顿饭，肯定也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段云虽然很稀罕自己的妹妹，但在大学恋爱这件事上还是看得很开的，无论如何，能和自己妹妹段芳上同一所大学的男生，那也肯定是很出色的小伙子，在大学里找个对象，如果真能成亲，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这二年大学生非常金贵，夫妻俩人都是大学生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哥，我没想那么多事，我就是想好好学习，将来能像你那么优秀。”段芳轻声说道。 “真是我的傻妹子。”段云有些怜爱的看了段芳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兄妹俩人来到锅炉房门口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二年的大学生相对来言要比后世的大学校园朴实的多，能考上大学的都是真正的天子骄子，大部分人都只知道闷头读书，就算是偶尔有几对发展起来的情侣，也都显得很低调。 而眼见此时段云和段芳有说有笑表情亲热的走进锅炉房，顿时引起了在场很多男生的注意。 他们自然不知道段云和段芳是兄妹关系，眼见段云一身西装革履，手腕上全新的梅花手表熠熠生辉，看起来就像是个有钱人，很多男生看向兄妹两人的时候，有的失望，有的妒忌，还有的是鄙夷。 不过段云丝毫不在乎旁边人的眼光，上前帮着妹妹打完水后，俩人径直向女生宿舍走去。 看门的中年妇女得知段云是段芳的哥哥后，又看了他的工作证，这才放他进去。 太原机械学院的女生宿舍比段云想象中的要冷清一些，从1楼走到2楼也没见到几个学生，实际上太原机械学院一直都是严重的男女比例失调，就以妹妹在读的电子工程系而言，整个系里有600多个男生，而女生只有不到70，男女比例接近10:1。 另外段云不知道的是，段芳也算是他们今年新一批女生中长得最漂亮的姑娘了，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她们系的系花，私下里追球的男生还是很多的。 段芳的宿舍位于2楼的207房间，推门进入后，里面没有其他人，4个床床位的上下铺，其中上面两个床铺还摆着一个绒布的洋娃娃，旁边放着装有台灯的小写字台，上面露着厚厚的书本，看起来整洁而干净。 “这么大的宿舍，就你一个人住啊？”段云看了一眼宿舍的布置后，对妹妹问道。 “怎么可能，她们还没打水回来呢。”段芳将暖瓶放在桌子上，又从哥哥手中接过了那个包，说道：“哥你先坐下吧，我给你倒杯水。” “你们几点上课？”段云坐下后，对妹妹问道。 “今天星期天没有课，有几个本地的同学回家了，我还打算今天和小芸一起去逛街了。”段芳将倒好的一杯热水递给哥哥后说道。 “你现在和李芸经常联系？”段云接过水杯后问道。 “我们俩就礼拜天能见个面，一起逛个街啥的，上个星期五我们俩还去双塔寺转了一圈，那地方挺漂亮的，烧香的人也挺多。”段芳回了一句，接着问道：“哥，妈现在身体怎么样，你不是之前去广州参加广交会了吗，这是刚回来吗？” “妈一直挺想你的，你记得经常写信往家里写信就行。”段云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昨天下午刚从广州来到太原，去省轻工厅办点儿事儿，今天就过来看看你……” “吱……”正在这个时候，宿舍的房门被推开了，先前跟着段芳一起打水的两个女生拎着暖壶走了进来。 看到此时段云正坐在屋子里，那两个女生也感到很惊讶，目光看向了段芳。 这二年的大学生还比较保守，私下里在学校搞个对象还偷偷摸摸，更不要说像后世那样出去开房同居了，而且也基本上没有男生敢进入女生宿舍楼，所以看到段云出现在这里以后，都感到很惊讶。 “这是我哥，刚从广州办事回来，顺路过来看看我的。”段芳见状，向两个同宿舍的女生解释道。 第六百四十三章 女大十八变 “原来是你哥啊。” “我就说怎么在学校没见过这个人。” 那两个女生闻言后，顿时面色一松。 “我妹妹之前写信给家里，说你们一个宿舍的人对她挺照顾的，这里我谢谢你们哈。”段云微笑地对着两个女生说道。 “都是离家在外，互相帮助嘛。” “就是，小芳挺勤快的，她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这两个女生说道。 这两个女生打扮的都非常时尚靓丽，衣服都是最好的料子，手腕上也都带着女士梅花表，家境显然不错。 其实这个年头能考上大学的很多都是家境富裕，或者父母是老师的家庭，普通农民家庭想考出一个大学生是非常困难的，但也不能说没有，有的学生会连续复读好几年，最终实现鲤鱼跳龙门。 但总的来说来，80年代初前几批大学生家里书香门第的多，而段芳能考上大学，实际上段云的功劳很大，如果当初不是他天天出那些高难度的试卷，恐怕段芳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踏入大学的校门。 “我这次从广州回来，也没带多少东西。”段云说着，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个皮包，从里面取出了10多盘磁带，放在了桌子上。 “呀，居然有谭咏麟的磁带，还有许冠杰的！”其中一名女生看到桌上的磁带后，惊喜地说道。 “我最喜欢梅姐的歌。”另外一个女生也拿起了一盘儿梅艳芳的磁带看了起来。 “哥，你买这么多磁带啊！”段芳的小脸上也洋溢着喜悦，拿起这些磁带翻看了起来。 大学的生活如果不谈恋爱，多少会显得很枯燥乏味，尤其是这个年代女大学生，很多都是宿舍课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听音乐就成了这些大学生主要的消遣之一。 屋子里面放了一台录音机，看起来非常旧，之前段芳写信曾经说过，这台录音机还是以前的学长留下来的，整个宿舍的人众筹花低价买下来，可以用来学习英语和听音乐。 而段芳带来的那台随身听则让同宿舍的女生感到羡慕不已，而段芳也很爱惜这台随身听，平时都当个宝似的，为了避免丢失，有时候上课也会随身带在身边，偶尔闲下下来的时候，就会坐在宿舍获得校园角落中，一个人享受着那些优美的旋律。 而且这台随身听的好处就是他在图书馆的时候也可以听音乐，完全不用顾及会影响到周围其他的人。 之前来学校时带来的那些磁带已经听了很多遍了，而这次段云带给他的新磁带让段芳感到兴奋不已，毕竟这是他在校园中难得的消遣。 “这次我从广州还带回一些小零食……”段云说着，将皮包翻了起来，把里面的袋装话梅和无花果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段芳顿时眼前一亮，惊喜的说道。 “我难得过来看你一趟，正好之前在广州办事，所以就多买了一些零食。”段云微笑着对妹妹说道。 “都过来吃吧。”段芳对身后的两个室友说道。 这两个女生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段云也跟着客套了几句后，两个女生显然接过了段芳递来的话梅和无花果。 两个女生连声道谢，眼见断云西装革履，打扮很不一般，于是也很好奇的和段云谈了几句。 最开始同宿舍的两个女生以为段云是在哪个厂上班的工人，毕竟段云看起来非常年轻，比他们也就大个两三岁的样子，然而当她们得知段云居然是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而且也同样是在读的夜大学生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虽然这些大学生头顶的天之骄子的光环，但毕竟还都没有出生社会，而像段云这样在大学就读期间就已经出身社会，还掌管着一个厂子，这让这两名女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另外段云的口才也非常好，打扮的西装革履，还有几分外国绅士的味道，这也使得这两名女生不由得对段云心生敬佩。 今天是周日，本地的学生都已经回家，而这些外地的大学生一般都会选择到市区逛街获得游览一下名胜古迹，毕竟刚刚来到山西这边上学，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很新鲜。 在宿舍里面闲聊了一会儿，段云就领着妹妹离开了宿舍楼，今天兄妹俩的计划是一起逛街，之前还要先跟同在太原上师范的李芸会合。 一直以来段云和李云家的关系都是不错的，以前李云的母亲帮段云推销天线，而他的父亲也有意跟段云这边干。 在段云看来李芸的父亲是个人才，在总厂那边担任销售科科长，常年往返于全国各地，见识多，做事也灵活，是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 所以段云这回的低音炮音响在广州预售火爆之后，他就想到可以让李芸的父亲来当广州办事处的主管，但这件事段云还需要回去和李芸的父亲谈一谈。 太原师范距离机械学院并不远，坐公交车也就一站地的距离。 当李芸出现在段云的面前时，变化之大，让队员有些不敢相认。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如果说上次段云送李芸上火车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但现如今则打扮的非常时尚靓丽，气质上也显得落落大方，成熟了不少。 这个年代的女孩儿还很少有那种浓妆艳抹的，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可即便如此，李芸和自己的妹妹都是那种非常惹眼的姑娘。 而这次和李芸一起出来的，还她们师范学院同宿舍的几个女生，都是打算星期天到外面逛街游玩的。 而李芸看到段云也显得非常高兴，和段云的交谈中带着几分亲昵，走在路上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转头看上段云一眼，清澈的双瞳满是亮色。 在前往市区的路上，段云很快就成了这群女生的焦点人物，他一身西装革履，显得高大帅气，而且谈吐也非常的幽默，经常逗得这群女生咯咯直笑。 另外段云的出手也非常阔绰，路上车票临时以及雪糕汽水等饮料都是段云主动掏钱，中午的时候还把他们这些女生领到了太原市中心的一家最大的饭店里一起吃饭，饭菜是相当的丰盛。 而趁着这个机会，段云也讲了一些他们大集体目前的情况和将来的发展，说到底，这些姑娘毕竟都是大学生，走出这个校门就是各个大型国企争抢的香饽饽，而段云也是希望能让这些大学生对自己的厂子感兴趣，说不定将来就会选择到他们厂子的工作…… 第六百四十四章 转移产能 周日转了一天，同行的几个女生基本上都是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这些基本都是段云花的钱，有些女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让段云花钱，但最终还是“盛情难却”，各种水果零食买了不少，足够她们吃一阵子了。 其实段云这么肯花钱，还是希望他们以后能多多照顾自己的妹妹和李芸，另外就是将来这些学生出门，肯定都会成为各个大型国企的香饽饽，过个几年十几年下来，都会走上中高层的领导岗位，段云现在和他们混个脸熟，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求到他们头上，这也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妹妹所在的机械学院，毕业分配也肯定都是与机械相关的厂家，段云这么做，也算是长期投资了。 今天段芳和李芸俩人也都玩的很高兴，最后段云将他们送到学校门口要分开的时候，李芸还专门回趟宿舍楼取了一封信交给段云，让他转交给自己的父母。 段云原本就要去李芸家一趟，所以就叫那封信接了过来，并鼓励他们好好学习，然后就返回到了省轻工厅的招待所。 轻工厅的办事人员早已经按照厅长的安排，给段云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到了第2天一早，段云就提着行李坐上火车向着大兴返回。 …… 火车当天晚上就到达了大兴，而到了第2天早晨的时候，段云刚刚回到劳动服务公司，总厂和市轻工局的电话就相继打来。 于是上午的时候段云到总厂开了个会，在会议上段云是绝对主角，从他进入会议室那一刻，全厂领导就立刻起身鼓掌，他们显然早已经得知了段云在这次广交会上取得巨额订单的事情。 说到底，在这个年头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是要比一般的企业高人一等的，放眼整个大兴市，除了矿务局这种能源企业，还没有哪个厂子有能耐能挣外国人的美元，段云这次广交会，不光打破了广交会机械厅展馆的创汇记录，同时也在大兴的轻工企业中开创了先河，成为了全市第1家能够出口创汇的轻工局下属企业，不光提升了企业的在当地的地位，也让所有的红星厂职工感到脸上有光。 在这次总厂的会议中，基本上成了段云一个人的演讲会，他对在场的其他厂领导详细讲述了这次他在广州参加广交会的经历，以及如何和外商打交道，并最终获取订单的详细过程。 而在这个会议上，厂长秦刚和书记俨然就像是两个配角，除了不时的微笑点头，偶尔会称赞多言几句外，基本上全程都在附和段云。 会议最终在又一次的热烈掌声中结束，而段云则来到了秦刚的办公室，俩人要私下谈一些事情。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秦厂长，这次我从广交会回来，去了一趟上轻工厅，李厅长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厂子集中全部力量保证外贸订单的按时按量交货，但秦厂长你也知道我们大集体这边产能有限，人员和设备都都很缺乏……”段云正色对秦刚说道。 “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毕竟咱们都是一体的，兴衰与共，不用不好意思。”秦刚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其实秦刚这种老江湖心里非常清楚，现在的段云就是上级领导眼眼中的“当红炸子鸡”，就算段云有什么要求他不答应，上级领导得知情况后，肯定也会强行干预，与其这样，还不如完全配合段云，他有什么要求，秦刚照做就可以了。 虽然这样，看来他这个总厂的厂长当的有些窝囊，但实际上秦刚却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红星厂的厂长，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做出的成绩，身为厂长的秦刚也是可以在自己的履历上贴金的，而且按照秦刚的估计，如果段云继续干的这么出色，可能很快就会获得晋升，甚至有可能会取代他的厂长位置，成为红星的一把手。 而到了那个时候，年龄合适，已经有了漂亮履历的秦刚上级自然会对他另行安排，十有八九会得到晋升，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 以前秦刚还需要狠抓生产，促进厂子的效益才有可能引起领导的重视，但现如今他做的事情则变的比较简单，那就是只要配合好段云，哪怕甘当配角也无所谓，他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大集体这边一直是给大兴汽车厂供货的，每年几千台汽车变速箱订单，但现在的情况是上级要求确保重点完成外贸订单的生产，所以我想把这份订单合同移交给总厂……”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是好事儿啊！”秦刚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秦刚早就有些眼馋，段云从大兴汽车厂签订的那些订单了，虽然总厂这边这二年的效益还可以，但实际上一直都是处于一种饿不死，但也撑不着的地步，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厂里大部分职工住宿难的问题。 还有就是目前他们厂生产的农机变速箱订单已经有了缩水的迹象，由于他们厂生产的这种农机，变速箱技术门槛相对较低，而随着这二年一些乡镇企业的崛起，原本属于红型齿轮厂的这块蛋糕正在逐渐缩水，就连一些合作了10多年的老客户，也经不住廉价的诱惑，开始减少和取消红星齿轮厂的订单，转而选择价格更为低廉的替代供应商。 而段云和大兴汽车厂的供货订单无论是数量还是价格方面，都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如果总厂这边真的能接受大集体那边的订单的话，今年红星齿轮厂的效益还会翻上一番。 只不过以前秦刚了解到生产汽车变速箱的核心技术掌握在段云的手中，而且段云背后有上级领导支持，所以秦刚想强行从段云这边拿下大兴汽车厂的订单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次段云居然主动提出要将这块肥肉让给总厂这边，秦刚怎么能不兴奋？ 第六百四十五章 轻装上阵 段云和秦刚几乎是一拍即合，只是谈了几句话，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另外段云也表态愿意提供生产汽车变速箱的一些核心技术，包括齿轮精加工，以及热处理工艺。 之前大兴汽车厂的订单是段云带领大集体职工奋战了上百个日日夜夜才拿下来的，段云也倾注了不少心血用于设备改造和产品研发，而最终这一切，段云都要转移给总厂这边。 这看起来是个非常亏本的买卖，但段云实际上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的眼光已经放在了更长远的地方。 如果是在参加广交会之前，段云肯定是不会转让这些技术的，毕竟那就是段云的基本盘，段誉还指责给国内厂家供货来赚钱养活职工和购买新设备。 但现在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他拿到了25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后，段云打算对自己的劳动服务公司进行产业升级。 如果段云继续深耕，它依然可以在国内市场获得更多的汽车变速箱订单，但拓展国内市场总归是有瓶颈的，毕竟现如今是计划经济时代，国内的三大三小汽车生产厂家在零配件采购上都有国家指定的供货商，而且国产汽车对技术含量要求并不高，段万云就算能做出国内顶尖的汽车变速箱，如果价格不够诱人的话，依旧敌不过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很难抢到更多的供货订单。 但国际市场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段云其实一直就有着明确的发展路线，作为一个前世就是技术大能的穿越者，段云内心一直有种国家情怀，他想让自己生产出来的汽车变速箱能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带动一方产业的发展，让国家的机械技术能够实现弯道超车，成为世界汽车业的强国。 这也正是段云在有了几十万身家之后，依然愿意留在体制中当一名国家干部，为的就是能够获得国家各种资源政策的支持，从而实现他的梦想。 在段云看来，这次在广交会上获得巨额的外贸订单，对他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转折和机会，成为重点外贸企业后，段云就能获得省厅和部里在政策和资金方面的强力支持，而有了相关的资源，段云就可以对自己的厂子进行升级改造，主打产品面向国际市场，研发出更加先进和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从而未能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顺风车做好铺垫。 只要成为了国产桑塔纳轿车的变速箱供应商，以桑塔纳轿车在国内的销量来看，段云起码能争取到10年以上的黄金发展期，这个期间他不会为订单发愁，同时也能靠着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订单，获得足够的资金来源，而有了钱，段云就可以搞专门的研发团队，引进更好的设备，向着中高端汽车变速箱产品发展，最终实现他的人生目标。 当然段云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想赚钱，正因为如此才创办了天音电子厂。 这个年代开办私人企业是有巨大阻力和风险的，但只要段云一直是重点外贸企业的掌舵人，那么就算是电子厂那边有政策上的风险，也会有上级领导帮他解决，能在关键时候替他说话，保住他，对于这样一个潜规则，段云还是非常明白的。 至于大兴汽车厂的订单便宜了总厂，段云还是很看得开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仿造了嘎斯变速箱产品最多只有两三年的功夫就会被全面淘汰，这块蛋糕让给总厂这边也无妨，况且段云因为厂子规模的问题，也无力生产更多的国内汽车产品订单，所以趁着现在的这个机会，集中全力完成利润更高，发展前景更好的外贸订单的生产，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至于更为高端的龙腾汽车变速箱的核心技术，段云肯定是不会让给总厂这边的，说白了总厂这边只能跟着他喝汤，而段云则掌握了绝对的核心技术主导权，这才是他的命脉和根基。 至于具体的实行办法，段云和秦刚商定，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段云将会帮助总厂改装精加工设备，同时也会将汽车齿轮的一些关键零件的热处理工艺传授给总厂这边，而总厂这边则要把大集体先前完成订单的产品数量金额补贴过来，最终实现订单的全面交接。 段云是打算把掌握的汽车变速箱核心的技术先交给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程常林，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事情谈完之后，秦刚一直将段云送出了办公楼门口，两人有说有笑，这次的事情可谓是皆大欢喜。 离开总厂之后，段云回到劳动服务公司立刻召开那全厂的职代会。 在会议中，段云明确说出了，他想将劳动服务公司转型为外贸企业的计划和决心，同时也向全场职工汇报了他这次参加广交会取得的丰硕战果。 会场中段云的讲话一次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他这次带回来的消息无疑让全场人都感到振奋。 虽然为了腾出产能而不得不让出先前和大兴汽车厂的订单，但能够生产出口产品，还是让劳动服务公司感觉脸上非常有光的一件事情，而且生产外贸产品利润更高，相对而言，职工能获得的奖金和福利也就更多了，所以在听完段云的讲话之后，已经没有人再为失去的大兴汽车厂的订单而感到可惜了。 全厂职工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邯郸钢铁厂订购生产龙腾变速箱齿轮的特种合金钢材，而在这些合金钢材到货之前，他又组织厂里的公关组，开始对另外几台车床进行改进，为量产龙腾变速箱做准备。 到了下午，段云又来到市轻工局，向局长瑞阳汇报情况。 段云刚进门，瑞阳就起身来到他的面前，给他来了个热情拥抱。 瑞阳是个相当稳重的人，他很少会做出这种非常情绪化的动作，但这次则不一样，段云这次参加广交会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自立门户 “这次你的表现非常好！”瑞阳示意段云坐下，然后亲自给他冲了一杯茶水。 “谢谢瑞局长！”段云起身，双手接过茶杯，面带恭敬的说道。 “昨天省厅的李厅长也给我打电话，把你的事情详细的和我说了一遍，我是真没有想到你能在广交会上拿到这么大的订单。”瑞阳的语气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全省的重点出口创汇企业了，李厅长的意思就是除了答应给你的各项补助外，还会给你一些其他方面的支持，估计今天李厅长会开会讨论你们厂的事情，你也不用着急，省厅答应你的补助很快就会到位。” “感谢领导对我们厂子的支持。”段云连忙说道。 “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厂现在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不扶持你们厂子扶持谁？”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昨天李厅长给我打电话也说起了你们厂产能的问题，要求对你们厂进行产业升级，暂时放弃国内市场，集中精力和产能确保对外贸易订单的按时交货……” “关于这件事，我上午的时候已经找我们总厂的厂长秦刚谈过了，总厂那边产能富裕，所以我准备在这几天内将大兴汽车厂的订单交给总厂那边生产，相关的转产工作我也会在这段时间内快速完成，另外昨天我也派人去邯郸钢铁厂订货了，只要原材料一到位，我们厂立刻就开始外贸订单的生产。”段云正色对瑞阳说道。 “很好！”瑞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第一时间来局里向我汇报，这次拿下订单只是成功的第1步，最终能保质保量交付产品才是最为重要的，现在省厅和部里都对你非常重视，你也不要辜负上级领导对你的期望。” “明白。”段云应道。 “至于你们厂扩建的事情，省厅那边还需要开会讨论，另外还要解决的就是你们厂的地位问题。”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以你们厂目前的技术实力，在全省也算是排的上号了，但现在你们的主体权限还在红星齿轮厂那边，包括厂房和职工家属楼用地，产权都是总厂那边的，所以昨天我和省里通话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件事情，他们有可能要将你们大集体单独分离出来成立一个厂子，这样你就不必再受制于总厂那边了，另外对你未来的前途也有好处……” “单独分离出来一个厂子？”段云闻言一愣。 “是的，具体方案省厅还在研究之中，过上几天就应该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会和你当面谈这件事的。”瑞阳点头说道。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思索。 其实段云也在一直考虑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的地位问题。 就目前国内大集体企业而言，基本上都是给总厂那边做配套生产的，总厂吃肉，大集体这边喝汤，成立大集体的目的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解决工厂子弟和家属的就业问题，包括大集体的领导都是总厂那边任命的，属于一种寄生的关系。 但现在段云管理的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不需要跟在总厂后面喝汤了，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成为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所以省厅准备将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从总厂那边分离出来，主要是为了方便省厅和市局直接进行管理，另外红星齿轮厂地皮有限，不可能再大面积的扩建厂房，所以为了长远考虑，省厅还是打算以段云的这次出口订单为契机，建立一个新厂，而段云的行政级别也会进一步的提升，这也是对段云的一个奖励。 这样的话，段云做任何事情都不再会受总厂那边的束缚，虽然说现在总厂秦刚已经不插手大集体这边的事情了，但难保秦刚离开后，新来的总厂领导不会对他下手，所以能和总厂分离，对段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也就意味着他在管理企业中有了更大的自由度。 “你的管理能力并不在秦刚之下，而且在技术方面，他跟你更没法比，鲨鱼不能放在池塘里养，所以应该给你更大的空间。”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点要提醒你，外国客商可不好伺候，出口创汇型企业可和咱们国内的一般企业不一样，国外市场竞争大，你们的产品也必须要保持长久的竞争力，你是技术出身，这一点很好，但千万不要因为取得一点成绩而骄傲自满，固步自封，你还年轻，远还没到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时候，之前国内有很多出口创汇的重点企业，最终也只是昙花一现，就是因为他们缺乏持久的技术升级和创新，才导致产品最终丧失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将来肯定有更大的挑战等着你，在这一点上你要有清醒的认识。” “瑞局长您放心，我会记住您今天的教诲的。”段云正色说道。 即便不用瑞阳说到你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但段云始终在这个瑞阳面前表现的很谦虚，他就是想留给瑞阳一个稳重的印象，而不是像那种楞头青一样表现的锐气十足。 “你心里有数就行，其实也用不着我多说，你本身就是个很优秀的人才。”瑞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那个……瑞局长，我还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的电子厂现在也成立了，这次去广交会的时候，我派人专门在厂外摆了个摊推销电子厂的音箱产品……” “那你们卖出去多少台音箱？”瑞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次我们去广州只带了一批样品，广交会10天时间，预售出去了6000多套各型号音箱。”段云说道。 “6000多套音响！？”瑞阳听到这里顿时面露惊讶之色，随即问道：“那你们的音箱一台多少钱？” “最高档的音箱一台是800块人民币，普通一点的小音箱，也就二三百块吧……” “……” 瑞阳听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 如果按照段云的说法，6000套音箱哪怕全是最低档二三百块的产品，那销售总额也将会达到惊人的100多万元，倘若全是最高档次的音箱，那种销售额将会达到惊人的480万，而放眼大兴市内的中小企业，一年能达到这个销售额的基本上没有，大型企业也不多，更何况这还只是段云一次广交会的成果……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双赢 “其实我们生产这种音箱成本也是很高的，除去人工原材料和运输成本，利润不算高。”段云对瑞阳说道。 “你是怎么推销出这么多音响产品的？”片刻回过神后，瑞阳好奇的问道。 “其实就是在广交会门口摆了个摊儿，让我的几个手下在门口儿唱歌跳舞，有人觉得我的印象不错，就过来问价了。”段云说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真有你小子的啊……”瑞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当初得知段云要办电子厂，瑞阳还以为这小子只是小打小闹，但没有想到一个广交会就能拿到几百万的订单，哪怕只有几十万的利润，也要比很多市局的下属中小企业强了，要知道目前大兴市的很多中小企业，一年下来扣除各种人工水电费税收成，本全年的利润也就十几万几十万的样子，所以段云一次广交会就能拿到这么高的订单，简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这也让瑞阳再一次验证那句老话：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段云不是一般的人才，他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别人很难达到的高度。 “瑞局长，我的小电子厂刚刚开业，人员还没有正式上岗，生产效率还是个未知数，另外原材料方面……”段云面露难色的说道。 “原材料的事情我帮你解决！”瑞阳很干脆的说道。 “那实在太好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们这个厂子刚开始成立，缺乏熟练工……” “咱们大兴现在有三家电子厂，都有组装小电器的生产经验，回头我帮你协调一下，让他们分出一部分的产能帮你做外包，至于外包工作的价格方面你可能需要跟这三家厂子负责人面谈，最好能够双赢。”瑞阳眉头一挑说道。 瑞阳此时心里也有一本账，目前大兴的这三家电子厂其实这些年一直都不太景气，生产出来的电子零配件产品成品率不高，而且和北京上海的电子厂相比，产品质量成本和价格都处于劣势，到现在大型电子一厂和二厂依然有大量库存滞销积压产品，继续下去将会又破产的危险，三厂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勉强支撑，利润相当微薄，普通工人收入在全市的轻工企业中基本垫底，处境也很难。 而如果段云能将他们厂的一部分订单转包给这三家电子厂的话，肯定会在一定程度缓解这些厂家面临的困境，另外就是如果段云厂子在当地采购电子原材料的话，说不定就能将这三家电子厂库存的积压产品全部消化掉，就不仅能缓解这三家电子厂的压力，同样也可以缓解市轻工局这边的压力，毕竟每年轻工局都要补助这三家厂子至少二三十万元。 所以在这件事上，明面上瑞阳是在帮段云，实际上也是想借助段云新开了这家电子厂，拉动当地的国营电子厂。 “那就麻烦瑞局长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没什么麻烦的，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你有技术，有能力，能带动一方经济，我这边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也是理所应当的，总之你电子厂这边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对地方有利只要就是对咱们大兴当地经济有益的事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瑞阳微笑着说道。 “好的。” “最后我要提醒你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以这次的外贸订单为重，我对你开办电子厂赚多少钱不感兴趣，但是这次外贸订单的事情，从咱们市局到省厅乃至部里，都有领导看着呢，你要分清孰重孰轻，我想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这点应该不用我多说吧。”瑞阳直视着段云说道。 瑞阳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要段云能保证这次外贸订单的成功交付，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谈，虽然地方有些领导对于段云开办私企的事情存有偏见，但只要段云能长久的保住重点外贸企业这个招牌，那么其他问题都会有人帮他解决。 “这个我明白，我保证不会耽误到外贸订单的交付。”段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很好。”瑞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圆满交付这次外贸订单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至于你的电子厂产能的事情，我肯定会帮你彻底解决后顾之忧，这个你不用担心。” “最后的要求？”段云似乎从瑞阳话中听出了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即惊讶的问道：“难道说瑞局长您要……”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还是那句话，做好你该做的事情。”瑞阳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这段你的事情很多，够你忙一阵子了。” “知道了。”眼见瑞阳对他挥了挥手，段云这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轻工局大楼，段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从刚才瑞阳最后说的话中，段云隐约的感觉到瑞阳有可能会从市轻工局调离。 其实从上次段云和瑞阳进京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瑞阳家世不一般，一个小小的市轻工局局长，居然可以和部长面谈，而且上次给大兴汽车厂引进德国二手生产线，当时也有几个部里的领导来参加生产线启动仪式，这本身就是不太寻常的事情，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市轻工局局长的位置注定只是瑞阳的一个跳板。 倘若瑞阳是调往省轻工厅的话，那么段云完全能够接受，毕竟都在一个省份，但倘若瑞阳回到京城，那可真是山高皇帝远，将来段云能不能指望得上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但无论如何，段云要尽快解决劳动服务公司和天音电子厂开工生产的事情，他必须赶在瑞阳离开之前，让两个厂子的生产走入正轨。 而解决完大兴这边的事情之后，段云还打算去一趟北京。 到时候他还准备找到尚未成名的崔健，商谈天音音响广告和代言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八章 用工考核 第2天是星期天，段云早早就开车前往了电子二厂，接上秦海之后，来到了马军营村。 今天上午秦海将会在新添堡村讲最后一堂课，中午吃过午饭后，下午去段云的厂房，开始对这些村民进行考核，成绩合格的，将会留在段云的电子厂打工。 其实按照段云的意思，上午的时候就可以对这些村民考核，但秦海做事比较认真，非要按照自己编排的课时讲完最后一节课，至于考卷，他早已制定出来交给了段云，而段云则找人用蜡纸油印了将近200份，准备今天考试用。 上午讲完课，中午的时候，村支书周满胜陪着段云和秦海吃了顿丰盛的午饭，而下午的时候，全村参加考试的村民只要找着了，在段云的厂门口集合，准备迎接考试。 现如今段云的新厂房生产线已经全部安置完毕，崭新的厂房，粉刷的雪白的墙壁，三排整齐的操作台生产线，过道和角落也用各种颜色的油漆画出了标识，黄色区域是职工进入厂房要走的过道，蓝色区域是废料区，而红色区域则是原料和成品区域，除了专门的管理人员，寻常人是不能靠近的。 段云在这个厂里用了厂规照搬了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大9条”，另外段云又额外添加了一些管理上的细则和奖惩规定，一切奖惩方案都和收入挂钩，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从工人入场到下班离开，都有严格的程序。 在段云看来，私人企业要比段云管理的集体企业相对来说容易的多，不用讲那么多的关系情谊，开除工人也没那么多顾忌，完全就是段云一句话的事情。 但段云还是希望这些职工能靠自己的辛勤劳动多赚一些钱的，之前在新添堡村的时候，段云也见到了很多生活特别穷苦的村民，尽管已经到了改革开放的第4个年头，但温饱问题依旧是很难解决，很多人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让段云看的有些心酸。 资本家从来都是逐利的，段云也不例外，但段云办了这家电子厂，则毫无疑问解决了当地很多贫困农民的就业问题，对社会而言是有正面意义的，而且如果厂子将来效益好的话，段云还会逐步提高电子厂这边职工的福利。 其实段云给这些职工定的工资福利并不算低，总厂那边的徒工，刚入厂的第1年，工资也就27块5毛钱，段云直接将电子厂的入厂工资提高到35元，已经算是非常良心了。 而新田堡村的村民也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坐在工作台上，个个神情紧张，有的则临时抱佛脚，不停的翻看着之前上课时记录的资料。 秦海还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考试开始时之前，将所有人的资料全部收了起来，然后挨个将考卷发了下来。 卷子只有一张，而且题目非常简单，这都是按照段云的要求设计的考卷。 其实段云也知道，这些村民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全村几百号人连一个高中生都没有，所以并没有把笔试这一关当回事，甚至都不参与监考，而是到厂房外和大军二虎两个徒弟聊了起来。 笔试的考试时长是一个小时，接下来就是实际操作的考核，主要考的内容就是用电烙铁焊接电子板的技术，焊接点美观，用焊锡最少，速度最快，成绩就最高。 考试用的电子板都是段云作坊那边废弃的下角料，之前一部分用于实习，最后留一些好的作为考试用。 一时间整个车间中飘荡着阵阵松香的味道，而趁着这个期间，秦海拿起笔批阅之前比赛的考卷。 到了下午4:00的时候，全部考试科目结束，所有学员将写有编号的电路板排队交到了蓝色区域的工作台上，然后暂时退出了厂房。 而这个时候大军和二虎也走进了，开始对这些电路板进行检查评分。 身为段云的徒弟，大军和二虎之前在作坊一直都是干焊接电路板的活的，在电路焊接上的技术非常不错，所以段云这次安排他们两人评判村民的实习分。 “段经理，试卷的分已经出来了，这是成绩表。”此时秦海已经批阅完了全部考卷，将一张整理出来的成绩表递给了段云。 “没一个满分的？”段云看到这份成绩单后，顿时愣了一下。 “他们这些村民的文化水平确实不高，有些人写的字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认真学了的，就是学习能力差了点……”秦海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那就这样吧。”段云将那张成绩单还给了秦海，对他安顿道：“等会儿实习的成绩出来后，你做一下综合考评，女工尽可能全部留下，男工综合成绩差的话，如果身体好，我会安排他们做些搬运工，实在什么都不行的，那就只能淘汰了。” 其实段云根本就没指望这些村民能考出多少好的成绩，毕竟文化底子不高是事实，而且就目前电子厂干的活，也不需要太高的文化水平，所以只要有可能，段云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全部留在厂里的。 至于厂里的库管质检以及车间管理人员，段云还要另外再聘用一批人，避免因为都是同村人而造成管理上的徇私行为，另外库管保卫科那边段云也会招纳一些其他村镇的退伍兵，以防这些同村人相互勾结，盗窃厂子里的东西。 而随着厂的规模的扩大，段云还需要在当地其他地方招工，但暂时以新添堡村的这些村民为主力，后续视情况做调整。 很快秦海带着考核成绩单来到了那些村民面前，当众宣读的成绩。 这次符合段云规定的年龄的参考人员总共有187名，最终录取的则是144人，而落选的那几十人段云又从中挑选了6个人当搬运工，雇佣的总人数达到了150。 这个结果无疑是皆大欢喜的，段云雇佣的人数相当于这个村子总人数的一半，半个村子的人瞬间都有了工作，这让村支书丁满胜脸上笑开了花…… 第六百四十九章 提成 用工名单定下来之后，段云安顿丁满胜让村里人先回去等通知，最迟一个星期厂子就能开工。 在工厂正式开工之前，段云还要等待瑞阳那边帮他和大兴那三家电子厂协调，解决原材料和产能问题。 只要原材料一到位，段云这边就立刻就能开工，尽快的将广州那边的订单完成。 晚上下班，段云直接开车来到了李芸家。 之前在太原的时候，李芸让段云转交一封家书给自己的爸妈，段云这次主要是来送信，顺便也想和李云的父亲李国胜谈点事情。 眼见段云突然来登门拜访，李国胜夫妇是既意外又惊喜。 现如今段云的身份已今非昔比，甚至总厂那边传言，这次段云在广交会上取得了大额外贸订单，非常受省厅以及部里领导的看重，很有可能他会很快取代秦刚，成为红星厂的厂长。 另外这半年来段云一直是红星厂职工茶余饭后谈论的一个焦点人物，毕竟他从当初一个小小的搬运工一直到现在的大集体经理，现如今更是在北京获得了金质奖，上了新闻联播，受到省里和部里领导的接待，俨然成了大兴当地的一个传奇人物。 所以眼见段云来拜访，李国胜夫妻俩人也不含糊，当即就邀请段云留下来吃晚饭，又是买酒，又是那做肉，忙得不亦乐乎。 “这太丰盛……”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段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还算啥，段经理你亲自帮我女儿从北京捎信回来，理应好好感谢你一下。”李国胜笑吟吟的说道。 李国胜这人还是比较会说话，这二年寄一封信邮票也就8分钱，还不至于让李国胜一家准备这么多酒肉答谢段云，说白了还是因为段云现在的身份不一般了，李国胜一家现在也是有巴结段云。 “其实我也就是去省厅办事，顺便看看我妹妹段芳和李芸。”段云脸上带着笑意，接着说道：“咱们厂子弟能考上大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你们女儿和我妹妹关系这么好，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如果以后你们家有什么需要给李芸捎过去的，我都可以派人专门去趟太原，你们也用不着和我客气。” “到底是当经理的人，说话都不一样。”李芸母亲在旁边陪笑着说了一句。 “小段骨子里有种古代大侠的那种江湖豪气，说话办事都很直爽，而且又有才气和眼光，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李国胜也跟着称赞了段云一句。 “我说李叔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就是运气比一般人好一点而已。”段云笑着说道。 “看看，我就说了小段这人不一般，要是别人能取得小段这样的成就，早都尾巴翘到天上了，可你看小段，什么时候都这么谦虚！光是这一点，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小段的！”李国胜又夸赞了段云一句，接着说道：“对了小段，我听说你这次去广州取得了几百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可真厉害了，省厅的领导肯定也表扬你了吧？” “我这次去太原的时候被李厅长拉去谈话，他对这次外贸订单非常的重视……”段云将这次去太原的事情和李国胜讲了一遍。 “1000多万元的银行贷款，厉害了……”李国胜听到最后有些感慨的说道。 要知道红星齿轮厂总厂这边，哪怕是这二年的效益非常好，一年的总产值也不过四五百万，而段云这次一次就从银行借了1000多万，这绝对是个惊人的大手笔。 “这也是省厅出面，否则的话我也借不到这么大一笔钱。”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另外我这次也拿着我作坊那边的音箱参加广交会，销量也非常可观，总共预定出去了6000多套……” “你这次去广州还卖了6000多套音响！？”听到这里李国胜惊讶的目瞪口呆。 李国胜早就知道段云卖音响，而且开办电子厂主要就是生产音响，但却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把生意做得这么大，10天的广交会就预售出现了6000多套音响，这样的销量堪称恐怖。 要知道音箱在这二年还是一种奢侈品，价格几百到上千的都有，买得起的人不多，而段云一个广交会就拿到6000多套音箱订单，这是李国胜无法想象的事情。 “广州那边的人均收入比咱们这要高一些，另外那里的华侨和港商比较多，对生活品质追求比较高，我当初也没想到能卖这么音箱，这说明我们的产品在广州还是很受欢迎的。”段云笑着说道。 “来，咱们两个先走一个！”李国胜这个时候拿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下一刻两人的酒盅碰在了一起，随即一饮而尽。 “……广州的音箱预售销量可观，所以我就琢磨着在广州设立一个办事处，专门负责我的电子厂产品在南方这边的销售和售后，办事处的门面和仓库，我都已经找好了，就是身边没有像李叔您这样能独当一面的销售人才，所以我暂时还没法把这个电子厂的广州办事处办起来……”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眼却直视着李国胜，他相信李国胜能听出自己的意思。 其实在上次送李芳和段芳去太原上学的时候，段云和李国胜就聊过一些下海经商的事情，从中段云也听出李国胜有想扔掉铁饭碗下海的意思，而段云本人也很欣赏李国胜的口才和办事能力。 “你这个办事处主管主要负责什么，工资待遇怎么样？”李国胜语气关切的问道。 “保底工资一个月45块，外加奖金出差补助等一系列福利，一个月六七十吧。”段云说道。 “啊……”听到这里，李国胜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除了这些固定工资和补助，我这里还有提成。”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广州办事处针对整个南方市场，目前广州当地的代理权我已经交给其他人了，但如果办事处主管能将产品销售到南方其他城市比如深圳珠海，或者上海等地，每推销出一台，就有一块钱的提成。” “一块钱……”李云母闻言，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一块！？” 而坐在旁边的李国胜听到段云的报价后，神色顿时有些机构，握着酒杯的手指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第六百五十章 移交技术 李芸的母亲思维还停留在当初段云让他推销天线的那段日子，最近口舌一天也推销不出一两个天线，而段云给出的分成只有一块钱，这个价码确实让他感觉有些失望，甚至内心还觉得段云有些太小气。 而李国胜则是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他心里非常明白一个手工作坊和一个厂子推销产品产品出货量的差距。 光是这次为期10多天的广交会，段云就在当地预售，出去了6000多套音箱，这已经说明段云这种音箱产品是有很大市场潜力的，绝对不是那种毫无竞争力的滞销产品。 而且他这些年也亲眼见证了沿海城市日新月异的飞速发展，当地居民购买力强势复苏，商品销售流通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尤其是在家电产品的消费者，电冰箱洗衣机彩电更是经常供不应求，假如段云的音箱产品确实质量不错的话，那么将来在南方市场的销售潜力还是很巨大的。 李国胜的口才和能力绝对是在高磊这帮人之上的，既然高磊他们一个广交会都能卖出6000台音箱，那么凭借李国胜的销售能力，肯定能在南方取得更大的销售量，假设说段云一台音箱给他一块钱的分成，那么1000台就是1000块钱，1万台就是1万块钱，赚到的钱是他在厂里的几倍十几倍甚至几百倍，所以段云提出的这个条件已经足以让他动心了，这个价码值得他扔掉手中的铁饭碗去投奔段云。 “李叔，我话说在前面，这个广州办事处主管可不是光负责销售的，我还需要你在南方各大城市建立完善的售后维修点，另外还要搜集用户对产品的反馈和其他信息，总而言之就3点重要任务，一是拓展销售渠道，二是建立完善售后，最后一条就是及时收集了解用户对产品的反馈和各地市场的情况，你的工作量会很大，这个你要考虑清楚。”段云直视着李国胜说道。 “那我们再考虑考虑……”一旁的李芸母亲对段云说道。 “用不着考虑了！”李国胜手指敲了一下桌子，举起酒杯对段云说道：“李经理，难得你能对我这么信任，我明天就到厂里打停薪留职的报告，什么时候需要我去广州说句话就行！” “老李……”旁边李云的母亲眉头一皱，用手指捅了一下丈夫的腰。 “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平时在家里向来都是老实温顺的李国胜似乎腰板突然硬了起来，对他老婆说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赶紧去厨房再整个凉菜，快去！” “你……”李芸母亲有些不忿，但当着段云的面又不好发飙，只得起身走向了厨房。 “李叔你肯来帮我我很高兴。”段云这个时候也举起了酒杯，对李国胜说道：“我只想对你李叔说一句，只要你能成全我，我就肯定成全你，广州办事处对我这个天音电子厂至关重要，招牌要比销量重要，所以售后一定是重中之重，这样咱们才能走得长远，我希望李叔你一定要知道孰重孰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李国胜说的和段云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下一刻俩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聊了很多新厂的事情，相对而言，段云在这个厂里能谈得来的不多，主要是因为段云的学识和前世的阅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超前的，从这点上来说，能有水平和段云聊的比较深的人当真不多。 而李国胜在这个年代算是思维比较活泛的人，常年走南闯北，大量看书看报，对这个年代的社会风向把握上要比一般人敏锐得多，而且他在厂里混了这么多年，担任销售科长也有10年的时间，所以也有很好的管理能力，从这几方面来说，段云选择他当广州办事处的主管是非常不错的人选。 最后两人商定，等李国胜这几天向厂里申请停薪留职批准之后，就会和其他段云挑选出来的人员直接前往广州和高磊碰头，正式成立广州办事处。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一直到晚上11点的时候段云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则是在总厂和大集体这边两边跑，指导总厂的技术人员对设备进行技改，另外也移交了一些热处理资料，为转移大兴汽车厂生产订单做准备工作。 段云虽然移交了仿制嘎斯汽车变速箱的核心加工技术，但最核心的龙腾汽车变速箱生产技术还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说白了，段云只是把他们厂淘汰的技术转移给了总厂，腾出产能生产技术含量更高，能够出口创汇获得更大效益的龙腾变速箱。 在转移技术的这个过程中，段云将其中最为核心的热处理工艺和改装磨齿机技术只单独告知了程常林一个人，毕竟这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有了这个技术，将来几年里无论厂领导如何更换，程常林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与此同时，在省局的出面下，段云终于成功从农业银行贷款1200万，另外瑞阳也召集了大兴市三家电子厂的负责人，和段云面对面商谈原材料采购以及音箱产品分包的事情。 其实目前大兴当地的三家电子厂规模都不大，人数最多的大兴电子一厂也只有不到300人，其他二场和三场都只有一二百人左右，主要生产一些电子元件，二极管，三极管电容之类的产品，偶尔也会组装一些小电器，但订单数量都不大，三个厂子的效益都不太好。 尤其是他们生产的电子元件成品合格率不高，质量更是没法和北京上海的电子厂同类产品相比，以至于现在是进入了一个生产的越多亏损越大的恶性循环，大量产品积压，废品的库存更是惊人，倘若没有市局这边的扶持的话，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但国企在这个年代是绝对不会破产的，哪怕效益不好发不出公司，国家也会给予补助，而一直到几年后的1986年8月4日，沈阳市防爆器械厂才成为了共和国建立以来第1家正式宣告破产倒闭的公有制企业，尽管这只是各有72名工人的小厂子，但这件事在当时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成为了国家打破“大锅饭”的第一步…… 第六百五十一章 考察 其实在今年也就是1983年的时候，大兴当地已经有很多中小型国企显示出了颓势，产品技术落后，缺乏市场竞争力，让这些中小企业面对悄然崛起的乡镇私营企业的竞争时，基本上没有多大招架之力，只能靠着国家的输血来勉强支撑。 大兴当地的这三家电子厂情况就是如此，大兴电子一厂和二厂亏损比较严重，每年市局都会补助他们二三十万块钱，三厂的情况好一点，但也只是勉强支撑，普通工人收入在全市轻工企业中基本垫底，如果再没有订单的话，这三家企业的境况将会越来越差，甚至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长期吸血的无底洞。 之前瑞阳也曾经视察过这三家电子厂，也想方设法帮他们解决销售的困境，但由于“大锅饭”体制的种种弊端，瑞阳也有些无计可施。 其实1986年破产的沈阳防爆电器厂当初也和这三家电子厂有着同样的境遇。 最早的沈阳防爆电器厂是由一个生产组发展起来，原由一些家庭妇女自动组织成立，一点点积累后，这个自负盈亏的小厂，居然有了5万元的资产。 而到后来厂子变成市属集体企业后，职工吃上了大锅饭并享受劳保福利，但生产经营却每况愈下，厂里仅有的一台小钻机床也被差劲的职工偷回了家，最终沈阳防爆器械厂这家没有技术，没有设备，没有资金，没有产品，没有市场的企业现在高达50万元，破产倒闭成了不可避免的选择。 75人的小厂居然能亏损50多万，这听起来像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那个年头都50万基本上相当于后世的5000万，就算是这几十名工人什么活都不干，每个月白领工资，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亏损额，由此可见这家厂子的问题严重性。 当然大兴当地国企的事情，段云插不上手，他现在手里有的只是订单，至于这些场子能不能借着段云带来的这次机会实现扭亏为盈，就要全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有瑞阳在中间进行协调，这三家电子厂的厂长自然很高兴段云能给他们带来分包的业务，尤其是其中的电子一厂和二厂，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卖出一个电子零件了。 上午和三家电子厂开会之后，下午的时候段云就开始挨个到这三家电子厂考察，重点考察的是他们的电子元件库存情况。 之前段云在作坊做音箱的时候，是和电子二厂的李菜头进的货，当时李菜头供应给段云的电子元件都是厂里没法对外销售的次级品，价格也非常低廉。 虽然说是次级品，但实际上其中大部分零件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段云之前卖出的音箱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电子元件质量问题而产生的纠纷。 这次段云成立天音电子厂，他打算继续从这三家电子厂进货，中高档音箱就用这三家电子厂的合格品，而小型低档音箱，则完全可以用这些次级品原件组装，虽然在电阻等参数上与标准参数有一定的差异，但段云完全可以通过对这些电子元件进行标注和重新分类后，灵活改进一些电子板的设计，从而能够保证音箱长期稳定的使用。 然而当段云进入电子一厂的库房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在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库房里，堆满了大量各种规格散装电子元件，这些都是滞销没有卖出去的合格品，而在旁边的废料区，数量则更加的惊人，一堆堆如同小山般的次品零件很随意的放在那里，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 段云一瞬间就明白了，当初为什么李菜头会那么廉价的卖给他电子元件了，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国企职工吃的是大锅饭，反正无论怎么样国家都会发给他们工资，所以根本就没有对企业的忧患感，对于企业中明显存在的巨大亏损浪费行为也根本不在乎，厂领导思想保守，能力平庸，而工人同样不当一回事，那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工人还算好的，最起码没有偷拿厂里东西，做的还算“厚道”。 而到了一厂的车间后，段云发现厂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认真干活，三三两两聚在一块闲聊，眼见厂长领着段云进来后，这才装模作样鼓弄两下机器，而等段云和厂长离开之后，又继续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起来。 虽然段云看出这家厂子的管理有问题，再也不说什么，毕竟这不是他的厂子，不能插手这里的管理工作。 考察完一厂，段云又去了电子二厂和电子三厂。 相对而言，电子二厂和电子三厂管理上要比电子一厂好一些，虽然活不多，但基本上没有在工作时间串岗和聊天的现象，另外这两个厂子同样也有大量的积压货。 看完这三家厂子之后，段云晚上回家后拟定了一份电子原材料采购合同。 无论这三家厂子存在什么样的管理问题，这些都和段云无关，他需要的是价格低廉，质量合格，供货稳定的采购渠道，其他的事情不是他该操心的。 段云的这份原材料采购合同考虑的非常细致，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条就是这三家电子厂交付的产品必须要经过它这边严格的质量检验，不合格产品绝不接受。 另外段云也以一个废品回收的价格，全盘接收了这三家电子厂无法在市面销售的次级品，段云打算从这些二极管三极管电容等次级品总挑出能用的部分，将来当做廉价低档电子小产品制作的原料，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制定好合同之后，第2天段云就将这份拟定的合同交给了瑞阳，至于订单分包合同，段云还需要根据这三个电子厂的人员设备情况，制定具体的合同内容。 在瑞阳的协调帮助下，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段云就和这三个电子厂签订了正式的合同，段云在交付了合同规定的金额后，立刻就派二胡，开着厂里的解放牌卡车，将三个电子厂的次级品全部拉回了自己厂子的库房。 11月6号对段云而言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正式开业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东厂西厂 关于这次开张相对来说比较低调，只是搞了个很简单的开幕仪式，自己在台上讲了几句话，工人就正式进入车间开工了。 干净整洁的车间内，墙壁两边挂的段云制定的各种规章制度细则，空气清新，窗明几净，工作台也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非常的舒爽。 另外这次开工之前，段云从母亲之前呆过的缝纫车一口气定了300多套工作服，服装全部是用天蓝色的帆布做的，结实耐烧，另外职责的不同工作服上也有着一定的差异，普通工人工装衣领和胸前的口袋和衣服一样都是是天蓝色的，而车间的质检员衣领和口袋则是黄色的，至于车间主任和其他管理人员，主要是红色的衣领和上衣口袋。 新厂成立之后，段云作坊那边就算是彻底解散，以前跟着段云的那些作坊的元老现如今基本上都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的车间质检和管理人员。 崔林和雷子成了车间的正副主任，其他以前作坊的老成员则当上了各小组的组长以及质检员，负责日常车间的管理工作。 当上车间管理的崔林和雷子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能从一个普通青工做到车间管理这个位置，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另外段云给他们福利待遇也很有诱惑力，每个月80块钱工资，如果能完成生产任务，还会有高额的奖金，另外他们这些厂里的高级管理还可以享受半年奖和年终奖，只要生产能搞上去，肯定是要比以他们以前在作坊时候赚的多的多。 虽然段云大胆重用崔林雷子这些青年工人当管理，还给予他们很高的待遇，但同时也给他们专门制定了一系列的考核奖惩方案，倘若连续两个月生产任务不达标，段云将会对他们就地免职，之前段云也是丑话说到了前面，他的厂子不养闲人和废物，工作能力不行就趁早乖乖下去当工人，这是段云个人的企业，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对于这一点，段云也和崔林他们几个说的明明白白。 段云身边还是很缺人才，尽管崔林和雷子他们之前都没有任何的管理经验，但段云也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而且这两个人一直都很忠心，头脑也非常灵活，倒是有培养的价值。 至于井师傅带领的木工班，段云则提前将他们安排到新添堡村干活，那里和马军营村一样也有很多废弃的窑洞和院落，另外闲散劳动力也多，之前因为年龄大，而没有机会到段云厂里干活的那些人，则纷纷加入了井师傅的木工班，会点木工手艺的直接跟着井师傅的那帮徒工一起干活，而剩下的人则到全市各个乡镇和山林中收购砍伐制作木制音箱所需要的木材，确保段云这边所需木质音箱外壳的供应。 除了木质音箱，段云厂子生产的中低档音箱，全部用的是塑料外壳，段云设计出音箱外壳图纸，然后到总厂那边花钱订购各种模具，最后交到马军营村塑料厂，让他们将数量音箱外壳最终加工出来。 段云的厂子除了动员周边两个村子的所有劳动力，还高价雇佣了5个金银匠手艺人以及一名中学美术老师，专门制作定制音箱上的金属装饰物和铭牌，让段云的音箱产品更有重金属的质感和时尚感。 大军和二虎依旧充当段云的左右手，每天到两个村子巡查，向段云汇报工作情况，而天音电子厂的财务则是于淑兰负责，段云组建的这个团队分工明确，高效而默契，身为团队核心的段云则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专心设计新产品以及制定厂里的发展路线，这对段云而言是个非常理想的状态。 其实段云下一步还是希望能够组建一个比较专业的技术研发团队，虽然段云本身是技术大能，但如果只靠他一个人的话，新产品的研发进度太慢，而且段云本身要同时管理两个厂，碰上外地出差或者其他重要的事情，厂里的新产品研发设计就只能暂时停滞，这显然不利于厂子长期的发展。 段云的想法是组建一个高素质的研发团队，自己只是做出一些产品设计的思路，以及在关键技术上的指导，至于细节方面的活则由团队集体完成，这样省时高效，段云也能腾出手来干别的事情。 然而省厅答应给他们厂里安排大学生迟迟没有到位，我感觉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大集体那边，段云刚刚拿到了1200万元的贷款，第1件事就是从邯郸钢铁厂订购了500吨的特种合金钢材，估计第1批钢材起码要半个月时间才能交货，段云这段时间只能安排厂里做一些非核心零部件的生产，等这批特种合金钢材到位之后，段云就能做出第1批龙腾变速箱的成品。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段云的计划顺利推进中，电子厂的生产走入正轨，质检和管理体系日趋完善，而随着工人组装的熟练度越来越高，音箱的生产速度也将会越来越快。 现如今劳动服务公司和天音电子厂同在一个厂区，厂区有两个入口，分别有两批不同的保卫人员看守，因为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所以被很多工人戏称为“东厂”和“西厂”，而段云每天上午都会到劳动服务公司的“东厂”巡视，而下午的时候都来到“西厂”，管理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两个厂子虽然性质不同，但在一些管理方面则是有相通之处的，相对而言，“西厂”这边是段云的私营公司，管理方面会相对严格很多，但总的说来，两个厂子都有非常完善的规章制度，所有的工作都严格遵循规章制度，段云只需要确保各项规章制度的严格落实就可以了，其他方面则有两边的管理人员负责，真正需要段云去处理的事情很少。 像段云这样身为国家干部同时管理国企和私营企业在全国都是非常少见的，不过断于目前的天音电子厂，实际法人代表是他的母亲，段云这么做也并不算违规，尽管很多人知道段云才是这个厂真正的老板，但在名义上，没人能挑出段云有任何违法的事情。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段云现在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主管，只要他能保证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产品能连年为国家出国创汇，那么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第六百五十三章 情怀 段云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两个厂子来回转，不断的发现和修改管理上的一些小问题，然后立刻做出整改，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段云电子厂开工第1天的时候，100多号工人，用了一天时间只做出了8台音响，这个速度令段云感到有些汗颜。 不过毕竟是厂子第1天开工，工人操作不熟练，质检卡的又非常严格，很多工序都没有进行优化，所以质量慢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用了可能两个星期的时间，段云对车间的生产工具不断进行优化，到现在为止，新车间每天的产量已经变成了60台，这也让段云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的来说，段云的电子厂组装音箱的速度没法和后世的电子厂相比，没有先进的自动化设备，所有电子元件都是工人一点一点用焊锡手工进行焊接，加上这些工人刚进厂，技能不够熟练，所以一天能产出60台音箱产品，已经是目前厂里产能的极限了。 不过随着段云对计件加工的奖励制度落实，以及工序优化和工人熟练度提高，音箱的产量将会得到很快提升，还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 就以目前电子厂的生产速度，想完成6000多套音箱的生产任务起码要三个多月时间，好在有大兴当地三个电子厂分包了一些生产任务，所以在段云看来，一个月后，天音电子厂的音箱日产量将会达到120~150台左右，到时候只需要一个半月时间，就能完成6000台音箱的生产任务。 另外随着音箱日产量的逐步提高，段云现在也面临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一个就是产品的专利问题，另外一个就是制作中高档音箱所需要的进口芯片。 之前段云已经让高磊到广州找代办公司去香港注册专利的事情，并且已经将佣金和相关技术资料提供给了一家代办公司，但到目前为止，专利还在审批过程中，先前通过高磊带回来的消息，说是还需要再等待半个月时间，才能拿到正式的专利证书。 不过这个对段云暂时影响不大，因为他只要提交了专利申请，就有了专利优先权，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其后申请以第1次专利申请的日期为申请日，专利申请人依法享有这种权利，所以段云不用担心自己的低音炮产品上市之后，会被国外同行抢先申请专利。 至于国内，因为没有相关的专利法，所以段云也没法申请专利。 段云的产品一旦在国内大批量上市，肯定会有很多的厂家出于利益进行仿制，对此段云也早有准备。 目前他们厂生产的音箱，电路板中含有ne555芯片，这种芯片在国内是很难买到的，段云这次去广交会之前，就已经安顿在厦门办事处的赵长风通过特殊渠道，购买了一批ne55芯片。 这种芯片在国际上并不属于高端的产品，但在国内却很难买到，只能通过在厦门的特殊渠道获得。 段云这次也是花的高价，严格来说这种芯片在国际上售价只有1.2美元，折合人民币也就2块4毛钱，但段云却是10块钱一枚买入的，一口气就买了1500枚，后续是产品的订单，还会大量买进。 由于这种ne55芯片在国内很难通过正规渠道买到，而这又是段云低音炮产品中的核心电路原件，所以即便有人想逆向仿制段云的低音炮音箱，也因为很难购买到相关的芯片，所以估计在短时间之内，国内是很难出现真正的竞争对手的。 另外在段云看来，品牌效应也是非常重要的，就像这个年代的燕舞录音机，这种录音机其实是逆向仿制的日本三洋录音机，另外也参考了国内其他一些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从技术上来说，这种录音机其实只能算是低端的仿冒货，但他们在央视的广告效果却非常的好，以至于产品销售火爆，一度在市场上有些供不应求。 “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这句脍炙人口的广告词在80年代可谓是家喻户晓，说到底，燕舞录音机当年的辉煌，很大程度上和他们的广告宣传有关系，如果没有当年在央视的那个广告，燕舞录音机肯定是不会有那么高的销量的。 当年燕舞集团84年第1次在央视打广告的时候，全年花费了40万元，而到了87年，艳舞用于广告的费用接近200万元，这在当时家电企业中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这笔钱花的绝对是物有所值的，相比于燕舞集团通过广告获得的2亿台销量，这笔广告费只是个小数目而已，而段云也打算尝试复制燕舞广告的奇迹，将他们的天音牌低音炮音箱变成家喻户晓的品牌。 当年电视上播出的燕舞录音机广告是这样的：一个戴眼镜的摩登青年从屏幕中间冒出，喊出一句“哇！燕舞收录机！”然后便载歌载舞起来“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以段云的审美来看，这条广告拍的太过简陋，可能在那个时代看起来比较时尚，但段云则有着更为新潮时尚的广告方案。 现在段云已经有了1200万元的贷款，这笔钱虽然是段云以劳动服务公司的名义从银行贷的款，原则上是不能用于给自己电子厂打广告的，但实际上段云只要能把这笔钱及时还上，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段云想让自己的广告效果超越燕舞录音机的那个经典的广告，脑海中只想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崔健。 从学生时代崔健就是段云的偶像，那个时候段云省吃俭用，收藏了崔健所有的音乐专辑，可以说是非常欣赏和了解这位成为于80年代的中国摇滚教父的。 在段云看来，崔健的摇滚将会给80年代的青年带来超乎想象的震撼。 段云想找崔健合作拍广告，一方面是看中了他原创摇滚乐的震撼风格，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一种情怀。 段云这次准备去北京找崔健，他想让崔健长期代言自己的天音产品，无论是在电视广告上，还是在将来推荐的演唱会上，自己的天音低音炮音响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第六百五十四章 介绍信 不过段云如果想去央视打广告，并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中央电视台在80年代是国家副部级事业单位，可以说是国家的最高宣传机关，想在这央视打广告，那也是，必须有省市记得领导批条才行，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只是一家刚刚成立的私营企业，想在央视打广告是难上加难。 但段云毕竟是合法注册的正规企业，所以如果能和央视的负责人当面谈这件事情的话，也是可以做广告的，但中央电视台的台长毕竟是副部级的干部，段云这种大集体的小干部想跟这样的大人物见一面，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这确实给段云出了一个难题，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瑞阳。 之前去北京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看出了瑞阳的家是非同一般，如果这件事找对人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帮自己想到一些办法。 用了10多天时间，段云将两个厂子的生产导入正轨之后，就选在了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开车来到市轻工局，找到了瑞阳。 “说吧，又有什么困难了。”眼见段云到来，瑞阳笑容满面的招呼道。 段云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非常让瑞阳满意的，目前大集体那边已经将大兴汽车制造厂的订单全部转移到了总厂那边，从邯郸钢铁厂订购的特种合金钢到货之后，全力投入到了外贸订单的生产之中，这也终于让瑞阳松了一口气。 另外就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已经和大型当地的三家国有电子厂签订了供货和分包合同，如果后续生产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市轻工局将会甩掉这三个长期处于亏损的包袱，这无疑对大兴当地的轻工企业发展做出了贡献，这也让瑞阳感到非常高兴，所以对段云的态度更加亲切了几分。 “瑞局长是这样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新开的那家天音电子厂叫拓展销路，所以需要打广告……” “打广告？你准备怎么打广告？”瑞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其实就是在电视报纸电台上花点钱打广告……” “这个简单，咱们市里的电台电视台领导我都认识，回头我帮你给他们打声招呼，虽然你的天音电子厂是私营企业，但对咱们市的轻工业发展也是有贡献的，所以我会按照他们不会对你有政策上的限制，至于广告费用都是明码标价，这个你可以放心。”瑞阳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这年头在电台电视台和报纸上做广告并不稀罕，就以大兴当地来说，做广告最多的还是像大兴肉联厂和大兴啤酒厂这些副食类的企业，面对外来商品的竞争，也是希望能通过当地媒体的广告，巩固住自己在本地的市场。 “瑞局长，其实我是想去中央电视台做广告……”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到中央电视台做广告！？”瑞阳闻言顿时一脸的惊讶。 中央电视台在这年头的人们心目中还是非常神圣，那毕竟代表着国家的最高等级的媒体机关，覆盖面遍及全国各个角落，收视率和影响力毋庸置疑。 而在80年代，能在央视做广告的企业，要么是大型国企，要么就是跨国巨头，尤其是日本电器企业，几乎占据了央视广告这半壁江山。 毕竟央视的广告费用相当高昂，80年代初的时候，中央电视台一年的广告收入大概在1000多万左右，这个数字或许在后世不值一提，但在当年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咱们大兴当地市场有限，就算在大兴市广告打的满天飞，销量也是有个瓶颈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既然要打广告，就要打个大的广告，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费用虽然高，但起码能一步到位，所以多花一些钱还是值得的……” “据我所知，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位起码也在6位数以上，这么高的广告费，你的小厂能承受得了吗？而且即便在央视打了广告，你们厂的产品属于新产品，能不能被市场接受还是个未知数，另外还有就是就算广告能给你们带来大量的订单，但你们厂的产能现在是多少，能及时向全国各地供货么？”瑞阳直视的段云问道。 “广告费的事情问题不大，只要我们厂这次能成功交付广州的那6000套音箱订单，就有足够的钱缴纳广告费，至于产能问题……”段云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电子厂每天能生产60套音响，主要存在生产工序没有优化到位，工人熟练度不高的问题，但这些问题都可以很快得到解决，到时候一天生产100~200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段云说道。 “你这是在大赌啊。”瑞阳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技术好也有能力，但做生意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稳扎稳打，最忌讳的就是冒失突进，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这种想法不可取，你最好要想清楚这件事，毕竟你们天音电子厂属于你个人的私营企业，一旦发生了严重的亏损，国家可是没有义务帮你们厂兜底的……” “这个我已经想清楚了，大不了这几十万广告费我打水漂呗。”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就是感觉现在国内人民的消费水平在复苏，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为追求高品质的生活而花费重金购买电器，现在的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销量这么火爆，也肯定会有人花大价钱买我们的音箱的，之前在广州预定6000多套音响，不就证明了我们厂生产的音箱是有巨大市场潜力的吗。” “行了，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不管你们天音电子厂经营状况如何，都不能影响到你们劳动服务公司这次的外贸出口订单，否则的话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瑞阳一脸严肃的说道。 “瑞局长您放心，就算我们电子厂亏的裤衩都不剩，也不会影响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来生产的，我保证按时按量完成这次外贸订单的生产。”段云拍的胸脯说道。 “很好！”瑞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信纸，从口袋取出钢笔，迅速写了起来。 10多分钟后，瑞阳写完这封信，签上自己的姓名，然后塞到一个信封里递给了段云，说道：“你带着这封信去北京中央电视台，将它交给一个名叫秦长春的人，他是央视人事部的主任，也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到时候具体的事情你找他他就可以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内功 “太感谢瑞局长了！”段云接过那封介绍信后，一脸感激的说道。 “帮你忙是应该的，你为咱们市的轻工企业也做了不少贡献，更何况这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你这次确实非常冒险，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段云闻言点点头。 段云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心里面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既然瑞阳在央视有熟人，那么段云，想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等这两天稍微准备一下，他就要出差去北京一趟。 “那你忙去吧。”瑞阳一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瑞局长再见！”段云招呼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楼，段云加大方介绍信，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里面的衬衣兜，然后开车回到了厂子。 这两个星期段云将厂里的生产工作一切导入正轨后，就打算着手开办职工夜校的事情了。 关于创办劳动服务公司夜校的事情是在之前广交会和几个核心骨干喝酒的时候就有的计划。 段云实在招不到高文化水平的人才，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加强“内功”的修炼，对已有的核心成员进行一些培训，让他们能跟住自己的脚步，适应企业将来发展的步伐。 这其中最核心的培训内容就是外语。 这次广交会段云能取得250万美元的订单，最主要还是要归功于他的英语口语能力，可以无障碍的和外商进行交谈，这一点是其他国内参展厂家没有的巨大优势。 而且在段云将来的计划中，无论是劳动服务公司还是自己的天音电子厂，最终的目标都是要成为出口创汇的大企业，而作为这个团队的核心成员，掌握一门外语应该成为他们的重要技能，无论是接待外商还是跟外商谈判，都有很重要的用武之地。 这其中段云重点要培养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徒弟以及张秀兰这样的销售骨干，另外于淑兰崔林和雷子也是重点培养对象。 但段云的眼光并不仅仅局限于身边的这几名骨干，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光是机关楼，就有200多名各科室的科员，其中有一些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混日子的主儿，但还有一些则是有一定上进心的，之前也向段云不断示好，想着可以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的精明人。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机关这边闲人很多，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工作可干，但这毕竟是国企，段云不能轻易开除任何一个人，只能养着他们，否则的话在段云看来，整个机关楼有三四十个人就足够维持正常的运作，剩下的人都只是摆设而已。 既然这般机关的科员大部分都是闲着，而且也确实有人是有上进心的，所以段云这次办理夜校，段云打算拓展报名的门槛，凡是机关中有人愿意参加院校学习的，都可以写一份申请给他，上面标明他们想学的东西以及年龄学历等等详细资料，段云批准之后，就可以正式参加夜校的培训。 所以这次从轻工局离开回到厂里后，段云立刻召开了一次职代会，会上主要宣布要成立职工夜校的事情。 段云在这次会议上主要说的有三点内容，第1点是成立职工夜校主要宗旨是从企业内部挖掘人才，对能力出众者要破格重用，第2点就是夜校的一切费用，书本费以及培训费用都由段云自掏腰包，参加培训的学员不需要缴纳一分钱，但参加夜校培训的资格则由段云来定。 段云的第2条一说出来，整个会议室顿时一片躁动，企业创办夜校，却由个人来掏腰包这是以前闻闻所未闻的，而且段云还牢牢的参加培训学员的准入资格，说白了就是段云自己花钱培养人才。 现在全场人都知道段云创办了天音电子厂，是个大老板，而且据说电子厂管理人员的工资福利很高，这已经让不少人动心了。 和国企那些报的铁饭碗的职工不同，大集体的职工多半都属于那种后娘养的，很多甚至还属于合同工，所以眼见“西厂”那边的福利待遇都很不错，已经让一些人感觉眼热，而如果参加段云创办了这个夜校培训，能够得到段云本人的赏识的话，肯定是会比留在这个死水一滩的大体系机关，要前途光明的多，所以会议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很多人心里就有了主意。 段云在会议上提出的第3条就是他的这所夜校主要设立的培训科目包括英语，电子技术以及汽车机械这三个科目，培训时间是每个星期周一到周五的晚上7:30~9:30，总共计划招收150人，每个学科50人，分成三个教室上课。 段云这三个科目的设立，其实目的就已经很清楚了，学外语是为了方便外贸，毕竟现在的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将来参加展会肯定会有机会和外国人打交道。 而设立电子技术和机械技术这两个门类，则针对的无疑就是“东厂”和“西厂”，段云这两个厂子都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搞这个夜校职工培训，也是为了能从中挑选可用的人才。 培养一个合格的专业人才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最终能有多少人坚持下来，并达到段云的要求这还是个未知数，但人活着总归是要有个奔头，有个希望的，而段云则给了他们一个能提高自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会议的最后，段云又给众人灌了一些心灵鸡汤，然后要求所有愿意接受夜校培训的人员都写一份申请表，上面列出自己的年龄学历以及要学的科目，至于能不能录取参加夜校培训，决定权则在段云手中。 在段云看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职工的文凭普遍不高，而且很多都是当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的主，真正愿意参加夜校学习的职工可能并不多。 然而段云这一次却失算了。 第2天早晨，当段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已经落满了厚厚一沓子的纸张，拿起一看，居然全部都是职工的夜校培训申请表…… 第六百五十六章 开办夜校 厂里职工对于参加段云创办夜校的积极性之高，令段云感觉非常的意外。 他实在没有想到在一个连高中生都没有的大集体中，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报名参加夜校，这是他之前始料未及的。 其实如果细想的话，出现这样的情况倒有合乎情理，最主要的原因是段云来到大集体这半年多来，确实给厂里带来了非常好的效益，这让厂里的职工都看到了厂子将来发展的希望，另外就是段云成立电子厂后，虽然电子厂的职工不能享有大集体这边分房的福利，但工资奖金却非常高，而且段云在厂里人看来他就是一个传奇人物，有技术，有眼光，有能力，跟着他这样的人混将来前途肯定差不了，可以说，正是段云自身的魅力，才使得厂里职工有这么大的积极性报名参加夜校。 拿起桌上的那份报名表单段云翻阅了一下，发现报名外语的最多，其次就是机械技术，最后也有十几人报名的是电子技术。 由此可见，众人对于报名外语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毕竟现如今红星齿轮厂已经成为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如果真能学成一门外语，将来说不定有和段云一起与外商打交道的机会，甚至可以出国，这绝对是一条前途无量的路线。 至于想学机械技术的，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厂里的技术员水平其实都不高，但之前段云成立技术攻关团队之后，给这个团队的技术员非常高的福利，这着急引得很多人的眼热，而现如今段云决定夜校开办这个科目，很多人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想加入段云的技术攻关队，获取高工资高福利。 至于剩下的那十几名想学电子技术的，估计也是感觉学外语和机械技术人太多，竞争压力大，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临时工，现在天音电子厂看起来效益非常好，他们也是想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新厂子里面找到满意的位置。 无论如何，下周的职工看积极报名，突然间感觉还是非常满意的，起码厂里大部分人不是想一辈子混日子，很多人还是想有些奔头和希望的。 很快段云筛选出了一些学员名单，这些都是平时在厂里表现还算不错，出勤比较高的职工，至于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泡病假的职工，则直接被段云筛选出去了了。 段云这个人还是很在乎一个工作态度问题的，哪怕是庸才也无所谓，但是对待工作不认真，不把厂规当回事儿，段云肯定也不会给这些人晋升的机会的。 学员报名的事情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聘请教师和找合适的地方上课。 目前红星厂区有两个厂办小学，一个厂办中学，另外还有一所技校，段云打算从这几所厂办学校里挑选合适的老师上课。 目前厂办中学的外语老师主要还是以俄语为主，英语老师也有，但之前段云也从妹妹段芳那里得知，厂办中学的英语老师其实也是半路出家，原本是俄语专业毕业的，后来赶上国家开始将英语列为第一外语后，通过半路自学，获取的英语教师资格，水平尚且不如段云。 但这些英语老师教学员一些初级英语的水平还是有的，而且非要找个具备高水平的英语教师其实也是杀鸡用牛刀，根本没有必要，光是英语的初级阶段，就够这些学员学个一年半载了。 至于电子技术和机械技术这两门课程，同样也不需要太高水平的教师，目前位于厂区的技工学校就专门教这两门课的老师，段云更倾向于找一些退休的老职工，他们的教学经验更加丰富，而且也更有耐心。 联系这些教师并不难，当天下午，段云就来到了厂里的几所中学和技校，找到了学校的领导。 现在段云是红星齿轮厂人尽皆知的明星人物，又是省厅和部里领导非常器重的年轻领导，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所以当段云到来后，这些学校的领导也纷纷待如上宾，笑脸相迎，沏茶倒水。 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这几名学校的校长，纷纷推荐了一些人选，基本上都是学校的优秀教师，让段云自己挑选。 段云从校长的口中得知这些老师的基本情况后，很快就定下了夜校聘用教师的名单，并且在当天晚上请这几名教师到厂区的馆子吃了一顿，期间谈好了他们兼职当夜校教师的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 段云财大气粗，在聘请老师方面是绝对舍得花钱的，名面上段云给这些老师一个晚上两块钱的补助，这是对外宣称的，私下里和这几名教师商议，每人每月再多补助50块钱，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高了，加上他们在学校任教的工资，甚至比校长还拿的多，所以这次的晚宴可谓是皆大欢喜，几个被新聘用的老师纷纷给段云敬酒，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从饭店离开。 老师的问题解决之后，段云又开始寻找适合夜校上课的地方。 之前总厂也开办了职工夜校，当初段云就是在职工夜校中考上夜大学的。 工厂的夜宵就位于工人俱乐部的2楼，实际上工人俱乐部是个很大的建筑，除了偌大的放映厅，内部还有很多的闲置房间，平时用来放置锣鼓乐器，以及其他的一些舞台道具，完全可以腾出几间房子来再办一所办夜校。 对于如今的段云来说，想要在厂里的工人俱乐部租几间房子是很轻松的事情，第2天一早段云找到了厂长秦刚，基本上没费什么口舌，秦刚就电话通知俱乐部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立刻腾扫出几间库房来，内部重新粉刷布置，并安排人去旁边的学校借了100多套的闲置桌椅，当做段云夜校上课的地点，可谓给足了段云面子。 场地教室都有了以后，段云又买了三台录音机，到新华书店购置了100多套《跟我学》英语教材以及《电子技术》《机械学》等教材，另外把教室里的灯泡换成了大功率的白炽灯，硬件设施一应俱全。 最终，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宣传栏上公布了这次获得夜校学习资格的职工名单，并把开学时间定为三天后的12月10号，段云的夜校计划算是圆满落实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知识改变命运 “知识改变命运，勤奋创造未来。”这句宣传语被段云用人写成了横幅，贴在了夜校教室的讲台上。 这是夜校开学典礼，段云并没有搞什么隆重的仪式，只是将所有学员叫到教室中，自己亲自做了一番讲话。 “……我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今年的目标是实现250万美元的外汇订单出口，明年我打算要将咱们厂的效益翻一番，成为国内最强的出口轻工企业……”段云在开学典礼上的讲话慷慨激昂，先是对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的发展做了一些展望，然后又说了一些将来厂的发展对人才的渴求，他希望能在这些学员中挑选出堪当大任，独当一面的人才，这也是他当初办这所夜校的初衷。 而在段云的讲话中，最吸引人的内容就是关于夜校培训毕业后，厂里会给予的职称待遇问题。 段云对这些学员的承诺，如果他们毕业能够合格的话，将来厂子肯定会予以重用，职称待遇方面都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而最为关键的是，目前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如果外语水平合格，还有机会跟随段云一起参加将来的广交会，甚至还有可能有出国的机会。 段云尽力想将这块饼画的比较大一些，但他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确实需要身边有能独当一面的高级人才，既然上级领导一时半会儿无法给他分配来中专生和大学生，那么段云也只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段云的讲话慷慨激昂，自从他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后，多次主持全厂的会议，口才也越来越好，俨然已经有了几分领袖的气质，所以短短10分钟的讲话，三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由此可见段云确实达到了鼓励人心的目的。 其实在段云看来，他自掏腰包办这所职工夜校，一方面是担心有些年轻职工精力过剩，晚上下班后会喝酒打架闹事，所以给他们安顿一个能学习的地方是最好的，另外一方面就是虽然这所职工夜校学员有150人，但实际上真正能坚持天天来上学，并最终通过他的考核的，可能也就寥寥无几，段云对此早已有了预估。 而之前段云的核心团队成员，于淑兰，张秀兰崔林雷子也在这些学员之中，相对而言这几个人对于学习的积极性要比其他人强烈的多，段云私下里也安顿几个夜校的老师，对他这些核心成员进行重点照顾，说到底，这所职工夜校主要还是为他们几个人设立的。 夜校成立的第2天，段云安顿好厂里的一切事情之后，乘坐火车，前往了北京。 段云这次去北京有两件事情要办，第1件事就是要去中关村，购买一些电脑的耗材，主要是打印机和相关的软件。 通过他加入的那个全国电脑软件协会，段云每个月都能收到关于国内最新软件方面的信息，而且现在的软件协会内刊越来越商业化，登载了很多关于购买电脑打印机，以及各种软件的广告，而且上面还有明码标价，这无疑极大的方便了段云购买相关设备和软件。 而这次到北京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想去一趟中央电视台，看看能不能在中央电视台买下一个广告位。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段云就会去找崔健，让他成为自己天音电子厂的代言人，让自己学生时代的偶像成为自己产品的代言人，这绝对是一件充满梦幻色彩的事情。 12月的京城天气有些寒冷，段云穿的一件有些老旧的军大衣，脚下则穿着一双解放胶鞋，看起来有些土气，但手里拎着的黑皮包中，却装着将近2万块钱，这都是用来买打印机以及做其他事情的。 当天晚上段云找了个旅馆坐了下来，而到了第2天，就坐着公交来到了中央电视台的门口。 80年代的中央电视台大楼看起来有点老旧，5层楼的建筑，背阴的一面墙上布满了蔓藤，大门口有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看起来戒备森严。 段云在值班民警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和证明，随即将之前瑞阳交给他的那封信递给了警卫，值班的警卫接过信封后，仔细查验了一遍，感觉没有问题就进入大楼帮段云转交信件。 约摸过了10来分钟，央视大楼门口突然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男子，在那名警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段云面前。 “你就是段云同志？”那名中年男子打量了段云一番后，微笑着问道。 “是的，您就是秦长春秦主任吧？”段云也热情的问道。 “我是秦长春。”那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对段云说道：“有什么事情咱们到接待室说，今天天气有点冷。”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后，跟着秦长春来到了位于传达室旁边的一间房子里。 这间接待室不大，里面打扫的非常干净，桌面上还放有暖壶和几个水杯，是专门接待客人用的。 “秦主任抽烟。”段云坐下后，立刻掏出一根香烟递给秦长春。 “我不抽烟。”秦长春微笑着谢绝了段云递来的香烟，问道：“你是从大兴来的吧？瑞阳他现在好吗？” “瑞局长挺好的，他是我们市轻工局的局长，我是他们局下属企业的经理。”段云回道。 “那挺好，我们以前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都处得很好，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何要离开北京到大兴那边当个局长，其实以他的实力而言，留在北京也会有很好的前途……”秦长春这番话带着几分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信上说你们厂是一家私营企业，是真的吗？” “是真的，两个月前我们的厂子才刚刚在工商局注册。”段云点头说道。 “这样啊……”秦长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一般来说我们电视台是只给国企和经过特批的外商做广告的，私人企业到央视打广告，你们还是头一家，不过这并不是原则问题，这件事我可以和台里的大领导商量一下，我是没有权利在广告这方面的事情上拍板的，另外，我想你应该有些心理准备，那就是假如电视台领导同意的话，广告的价格也会非常高，这个可能不是一般企业能承受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 打印机 秦长春的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即便段云厂子在央视打广告的事情能得到上级领导的批准，广告费也有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总的来说，80年代初的乡镇企业，虽然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但总体实力还非常弱，有的甚至可以说只是个小作坊而已，无论是人才，资金技术还是规模上，都无法和国企相提并论，这是国人普遍的一种认知。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些乡镇企业在电视上打过广告，但那些乡镇的企业，只能在地方电视台电台和报纸上打广告，想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就算能经过层层的审查，广告费也是他们承受不起的，其实不要说乡镇企业，40万元的广告费对于很多大型国企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说白了，倘若这次不是瑞阳写介绍信找到秦长春的话，秦长春甚至不会浪费一点儿时间接待段云的。 “只要秦主任能帮我和台里的领导说一下，广告费不是问题，贵一点我们也能接受。”段云语气诚挚的对秦长春说道。 在段云看来，就算是央视管他要价100万，这笔钱段云也会掏的。 因为段云明白，当前国内的国企没有市场竞争的忧患意识，他们的产品都是国家统购统销，也不需要打广告，所以这二年的央视广告费其实是被严重低估的，不说段云能否达到燕舞集团靠着央视广告创造的辉煌，但只要这广告打出去，他掏出去的这笔广告费肯定是包赚不赔的。 “你的口气不小啊……”秦长春笑着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行啊，既然你决心这么大，那我回头就帮你和台里领导说一下，另外你这几天都在北京吗？” “如果需要等消息的话，我可以在北京多呆几天。”段云说道。 “那好。”秦长春点了点头，对段云说道：“这样吧你后天再来台里一趟，到时候这件事能不能成就应该有消息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之前你还要再来北京一趟，带上资金和台里签署正式的广告合同，如果广告费用没有在规定时间到位，合同就自动取消，这个我要提醒你一下……” “明白！多谢秦主任！”段云感激的说道。 “那你就可以先回去了，后天早上记得过来就行。” “好的，那我走了。”段云闻言，就要起身离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 “你告诉瑞阳，让他下次回到北京后，请我吃饭！”秦长春笑着说了一句，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 段云离开央视后，立刻就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北京中关村。 距离上次来中关村虽然只间隔了两个多月，然而这里的变化却让队员有些吃惊。 临近1984年，中关村变得越发繁华起来，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边的商铺和楼房上挂的各种显眼的招牌，店铺门口停着的汽车也远比两个月前多的多，而自行车的数量甚至堵满了整个人行道，每走几步就有人上前，当街兜售一些电子期刊及软件软盘，一派繁荣景象。 除了当地人，段云还发现有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出现在这里，有的外国人甚至还会停留在路边摊上挑挑拣拣，试图用手势和蹩脚的汉语和摊主咨询砍价，这一幕在80年代的中国其他城市是非常罕见的。 80年代的开放是中国在思想上的狂飙突进的年代，在那个时候大家都非常向往与西方接轨，快速使中国进入4个现代化，而其中科学技术现代化的各种宣传栏中，计算机总是离不开的一种象征符号，和火箭卫星原子符号等搭配出现。 段云这次来北京中关村，主要是想购买一台能打印汉字的打印机，然而在中关村逛了一圈之后，却让段云感觉有些失望。 原来目前国内进口的打印机主要来自美国的televideo终端，和日本的oki打印机。 这两种打印机的价格分别是4000元人民币和2000元人民币。 这个价格无疑在当时的国内是个天价，而性能上更是不能让断绝满意。 原来这两种打印机的打印头是由8个针头组成的，用软件指令可控制它每一根针的动作，在现在国内用的，一般打印机都是字符打印机，只能打abcd这样的英文字母，想打印中文汉字的话，需要解决一系列实际问题。 首先要有汉字库才能使打印机真正能打印汉字，另外就是有了汉字库还不够，如何把汉字文章输入电脑也是一个问题。 这里面的技术问题很复杂，国际一级汉字是按照汉字拼音的顺序，排放的，从工作量上考量研制拼音输入法是最容易实现的。 现如今中关村已经有人售卖一些汉卡软件，也出现了拼音输入法软件，但段云发现他们这些汉卡的功能还不够完善，根本就无法实现后世的那种快速的汉字打印。 实际上，国内真正出现成熟的汉字打印机是在四通公司成立后才出现的。 四通刚成立的时候，主要业务是销售日本的brother公司的2024打印机，那时电子部官方进口的，能打印汉字的24寸打印机是日本东芝的3070，进口价近1000美元，售9000多人民币，而四通的brother公司的24寸打印机，配了汉卡驱动软件，每台仅售4000人民币，由于价格便宜，在市场上很受欢迎。 所以现在段云实际上是无法在中关村买到合适的汉字打印机的，想用上真正好的汉字打印机还要等到1984年年底，这让段云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段云最终还是花了5000多元人民币买了一台日本爱普生公司的mp-80的打印机，这台打印机虽然没法打印汉字，但是却可以打印出电脑电路软件设计图纸，对段云的用处还是很大的，这样他就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手绘，通过电脑设计，直接打印出图纸，极大的提高了他的新产品设计效率。 这台mp-80打印机并不算沉重，段云交完钱后，叫服务员将这台打印机连同一套墨盒和一沓复印纸层层加厚包装，然后拎着新买来的打印机离开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莫斯科餐厅 夜晚的京城有些寒意刺骨，而段云此时则坐在了温暖的莫斯科餐厅，享受着精致的美食。 大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情怀，而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北京人，几乎没有不知道莫斯科餐厅的。 很多老北京人对那里有一种特殊的情节，所以北京人也把莫斯科餐厅称为“老莫”。 位于西直门外大街135号的莫斯科餐厅可以说是北京第1家西餐厅，昔日的老北京人能来这里搓一顿，可是相当有面儿的事情，而且围绕这个餐厅还有的很多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梦开始的地方》《血色浪漫》《阳光灿烂的日子》等电影都是在这个餐厅取景的。 可以说莫斯科餐厅是北京最高雅的餐厅之一，这家餐厅的巨大和奢华足以震撼当时的北京，在那些精致的雕饰上，流露的布尔乔亚式的品位，是当年知识分子和大院子弟们充满激情的所在。 另外这家餐厅的高贵还反映在服务上，当时的服务员都是俄罗斯姑娘，卫生间还有口红，香水等化妆品，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老莫”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肆意奢华，酣畅淋漓的感觉。 而段云晚上来到这里吃饭，主要还想见一个人，那就是崔健。 1981年的时候，崔健成为了北京交响乐团的小号乐手，那个时代官方的演奏乐器都是不插电的，还没有什么摇滚流行爵士这些现代音乐，崔健所在的北京歌舞团当时仅有的文艺形式是古典和民乐。 崔健在乐团负责古典弦乐的小号部分，不过因为他是第三小号，一般一场演出只需要一个小号，所以他不用经常上场。 而面对团圆的空余时间，团里的定音鼓手，邹亚萍很快想出了赚钱方法，他把目光放在大批因改革开放来到中国的外国留学生和专家身上，与外交人员饭店这种专门为外国人提供住宿餐饮的机构接触，组成一个小乐队，为他们演奏日本欧美电影里的歌曲。 崔健那个时候因为能出色的用英文演唱《草帽歌》而被邀请进来，当时大部分乐手都是民乐出身，只会李谷一或蒋大为的唱法，而崔健不同，他能非常准确的模仿那些英文歌手或刘文正之类的唱法，这在当时很少见，另外当时崔健迷恋的并非重金属摇滚的，而是在北京歌舞团时及接触的爵士乐。 段云之前也是找到了北京交响乐团，但并没有找到崔健本人，得知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莫斯科餐厅驻唱之后，就在晚上来到了这家餐厅。 高达7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般立于中央，让整个餐厅凭添了几分华丽贵气。 此时的崔健就站在大厅旁边的舞台上，但并没有唱歌，而是和几名其他团员演奏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此时的崔健还略微有些青涩，穿着酒店提供的礼服，手里拿着一个小号，眼神儿有些漫不经心。 餐厅中除了段云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外国人，没人注意台上正在演奏的乐队，而都是在各自享受美食中。 能在这里消费的国人还是不多的，段云这次只要了一份红菜汤，一份罐焖牛肉，一杯红酒和几片面包，就花费了16块钱，这基本上已经相当于国内一名普通工人半个月的收入了。 “啪！”段云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服装的女服务员立刻走了过来。 “先生，你还需要什么？”那名女服务员对段云问道。 段云二话不说先将一张大团结递给了那个女服务员，接着用手指着舞台上的崔健，说道：“我想请那个小号手过来喝杯酒，这个可以吧？” “他们是我们酒店最近邀请来的乐队，原则上是不能和客人一起吃饭的，不过我帮你问问大堂经理，如果他同意的话就没问题。”那个女服务员礼貌地回答道。 “那就麻烦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那个女服务员离开，禁止走向了站在餐厅门口的大堂经理。 没过多长时间，在演奏的休息间隙，那个大堂经理上前和崔健说两句，崔健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找我？”崔健来到段云的桌前后。 “吃饭没有？没有的话坐下咱们一起吃吧。”段云微笑的示意崔健坐下。 “我已经吃过了。”崔健连连摇头，对段云说道：“先生，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们这乐队不错，平时就在这餐厅里唱歌吗？”段云问道。 “我们是北京交响乐团的，只是平时没什么事情来这里驻唱。”崔健顿了顿，接着对段云问道：“老板怎么称呼？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眼见段云一身西装革履，打扮上并不像个平常人，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名叫段云，是大兴天音电子厂的厂长，同时也是一名音乐爱好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感觉你们这个小乐队不错，想和你们合作一次……” “合作？合作什么？”崔健有些疑惑的问题。 “是这样的，我们天音电子厂刚成立不久，主要生产音箱设备，我感觉你们的乐队不错，想让你成为我们天音电子厂的产品代言人，你觉得如何？”段云直截了当的说道。 “咱们以前没见过面吧？”崔健眉头皱起问道。 崔健显然还是对段云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心生警惕的，毕竟当前国内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企业会去找代言人之类的事情，而且目前崔健和他的乐队在京城也没什么名气可言，这让他不由得对段云的意图产生了怀疑。 “我就是对你们乐队很有好感，至于以前见没见面啊，没关系，但我相信咱们以后能成为朋友的……”段云眉头一条说道。 “呵呵，成为朋友？你是一个工厂的老板，我们就是一群玩音乐的，你觉得咱们之间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吗？”崔健笑着摇了摇头。 第六百六十章 音乐爱好者 “爱不爱音乐和身份无关，我是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但同样也热爱音乐，这并不矛盾。”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确实没有你们这么高的音乐演奏水平，但我对音乐的喜爱却不比你们差，这次找你们做代言，就是因为被你们的音乐所吸引，咱们国内像你们这样玩乐队的人太少了，如果你肯为我们厂的产品代言的话，价格方面可以商量……” “你所谓的代言指的是什么？就是让我们在大街上演奏，帮你们推销商品么？”崔健皱着眉头问道。 这二年国内还基本上没有明星代言这个概念，而且推荐他们这个小乐队也算不上明星，充其量就是个名不见经传到各个高档餐厅驻唱混饭吃的小团队而已，所以在崔健看来，段云让他们代言产品，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上街演奏推销产品了。 “不不不！你们理应有更大的舞台。”段云闻言连连摇头，接着说道：“如果你和你的乐队愿意为我们厂的产品代言，我一年给你1万块钱的代言费，另外除了丰厚的代言费，我还可以让你们走上更大的舞台，上电视，举办演唱会，这些费用都可以由我们厂来出……” “一年5000块！？”崔健闻言瞪大了眼睛，段云提出的价码显然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但思量了一下后，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咱们不是一路人，我看就算了吧。”。 说到底，崔健虽然年轻，但也属于那种有头脑和社会经验的人，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大把送钱的赞助商还是有些质疑其有什么另外的东西，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崔健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个小小的乐队何德何德，会让段云花这么多钱来捧他们。 另外对于乐队的发展，崔健也有自己的想法，实际上现在崔健已经和北京的一家音像公司有过接触，他打算出一盘自己的个人专辑，歌曲全部翻唱外国的名曲。 “我说过我也是个音乐爱好者，我也懂一些音乐，找你们乐队做代言，实际上是真的感觉你们乐队演奏的非常好……”段云看出崔健有些摇摆不定，连忙解释道。 “那好，你既然说你也是懂音乐，那能证明给我们看吗？”崔健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只要你能用我们乐队的那些乐器，随便演奏出一首曲子，我就认为你是真的爱音乐。”崔健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的摇了摇头。 段云是真没有想到崔健居然会对他的代言邀请不感兴趣，这件事倘若放在其他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歌手身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段云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要知道现在那些国内知名的歌手都是体制内的演员，工资都少的可怜，哪怕像李谷一蒋大为这样的国内顶尖歌手，一个月也没有多少钱。 想当初李谷一在中央乐团时期，曾经在52天里演了72场，每场唱12首歌，演出酬劳只有区区的3块钱。 据她回忆这在当时的中央乐团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待遇，毕竟在这之前连演出费都没有，有时候演出完了给演员发几块桃酥了事。 那个时候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也只有十几块钱，不过3块钱一场的演出酬劳对于李谷一来说显然也太少了。连李谷一自己都感叹“生的太早了”，如果是现在的话，以她当时的人气，那演出费估计也是天价。 这个时候的崔健尚未成名，和李谷一蒋大为这样的歌手差距非常巨大，而他现在居然拒绝了段云一年5000元的代言费，不能不说崔健这个人还是很有个性的。 “你都不懂乐器，看来咱们真不是一路人……”崔健一摊手说道。 “有吉他吗？”段云看到崔健的乐队成员用的不是手风琴就是架子鼓，随即问道。 “你会弹吉他？”崔健有些意外的问道。 “会一点儿。” “行啊，我给你找一把吉他来。”崔健起身走离开餐桌，向了那个大堂经理。 吉他在80年代的中国很流行，那个年头你扛上把吉他你就是文艺青年了，留长发穿喇叭裤手抱吉他，唱着当年流行的校园歌曲，几乎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段云唯一会的乐器就是吉他，他的吉他技术还是在大学时学的，其实那个时候段云热衷于学吉他主要还是为了泡妞，当时自己的未婚妻小罗就是大学文艺部舞蹈队的成员，段云那个时候为了追求小罗，也是费尽了心思，学吉他唱歌就是为了能混进学校文艺部，在学校主办的各种文体活动中能有机会和小罗他们的舞蹈队一起彩排，从而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但实际上尽管段云下了不少功夫将吉他的技术练得马马虎虎，但在高手如云的大学，段云最终还是被学校文艺部拒之门外，不过好在段云还是最终得手，赢得了小罗的芳心。 所以当回想起这段往事，段云从崔健的手中接过吉他的时候，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和大堂经理说了，你可以上台演奏一曲，但尽量演奏的好一点，不要刺激到客人。”崔健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行啊。”段云接过了那把吉他，轻轻抚摸了一下琴弦，然后将那把吉他挎在脖子上，起身走上了舞台。 眼见段云走上舞台，这个乐队的其他成员脸上也都露出了惊讶的声色，不过他们也立刻给段云腾开了一些位置，毕竟在这个餐厅中，也是偶尔会出现客人亲自上台演出的事情。 “加油！”崔健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一边，双手负于胸前，准备看段云的表演。 段云上台后抓起麦克风，用手轻拍了两下话筒，然后对台下众人说道： “各位，今天我给大家演奏一曲我自己写的歌曲，名叫《花房姑娘》希望大家喜欢。” 下一刻，段云抱住吉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拨动下了琴弦…… 第六百六十一章 大海的方向 段云只是刚刚拨动琴弦，整个餐厅的人就将目光齐齐的聚在了他的身上。 这首《花房姑娘》也是崔健的成名作之一，是他在1989年时的专辑主打歌，《花房姑娘》吉他和弦优美的弹奏，以及后半段吉他与萨克斯的联袂演奏，加上崔健沙哑而充满穿透力的演唱，让人沉醉，让人感动。 段云很早以前就是崔健的歌迷，当初在大学学吉他的时候，这首歌他弹了很多遍，即便大学毕业后多年他再未碰过吉他，但现在依旧可以完整的演奏下来。 而且在段云看来，崔健的这首《花房姑娘》也是最适合不插电演奏。 段云的手指只是轻触到了琴弦，当年大学时的那种熟悉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优美的吉他旋律瞬间响彻在了整个餐厅，这首歌的前奏极具浪漫情调，节奏也相当有穿透力。 段云只是弹奏了个前奏，崔健等乐队其他成员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餐厅中那些用餐的外国人，也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被段云弹奏的这种曲子所吸引。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oh，脸庞……” 段云的声音虽然远不如成名后的崔健那般沧桑和具有穿透力，但却有着另一番的风格和味道。 在开腔的那一刻，仿佛无数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段云想起了前世的父母，想起了大学时的美好时光，也想起了自己和未婚妻小罗曾经的甜蜜和温存。 虽然重生来到这个年代，昔日一切宛如梦幻泡影，他也有了新的生活，但那段曾经的时光依旧是无法抹去的记忆。 所以当演唱这首歌的时候，段云可谓用情至深，曲调铿锵有力，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噢.方向，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我不知不觉已和花儿，噢.一样……” 歌曲演奏到一半的时候，旁边的崔健和其他团员已经彻底被段云的歌声惊呆了。 虽然说段云的演唱水平谈不上特别高明，但这样的曲调和表演形式在当前这个年代可以说是极其超前和具有震撼力的。 这个时候的崔健和他的乐队成员还并没有开始向摇滚音乐发展，目前他们演唱接触最多的还是爵士乐，段媛唱的这首歌既不是通俗也不是美声，更不是爵士乐风格，听起来有些粗犷，但节奏感很强，在听觉上有着很强的冲击力。 而不光是崔健和他们的乐队成员，就连此时在餐厅中吃饭的那些外国宾客，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摇滚风格的强烈震撼，有些人甚至已经站起了身子，看向段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钦佩。 “………我想要回到老地方， 我想要走在老路上， 这时我才知我已离不开你，欧，姑娘！” 段云飞快而熟练地拨动了琴弦，歌声嘹亮而动情，充满了他对昔日的回忆，真情流露，极具感染力。 而当他唱完这首歌后，整个餐厅已经是鸦雀无声。 但很快，现场顿时一片热烈的掌声，不光是崔健和他的乐队成员，包括在场的那些外国人，甚至就连餐厅的大堂经理和几个女服务员也都拼命地拍起了巴掌，他们显然是被段云的歌声给震撼了。 “goodgood！” “oh，mygod，thisiswonderful.” 几个前排的外国人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大哥，你可真牛！” “唱的太好了！” “这才叫唱歌嘛！” 崔健和几个乐队成员也纷纷围向了段云，眼中也都带着几分崇拜。 对崔健和其他几个月的成员来说，段云的这首歌曲风格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段云演唱用情至深，感染力极强，令他们感觉耳目一新，不由得对段云有些心生佩服。 “这首歌是你写的？”崔健一脸惊讶的问道。 “嗯，以前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自己编了一首歌。”段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说道。 其实能在自己学生时代的偶像面前表演他的经典歌曲，对段云而言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他不知道这首歌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推荐将来的音乐路线，但段云还是想把这首歌唱出来。 “能自编自唱歌曲，而且还唱的这么好，这位老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崔健再次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个电子厂的老板，我是真的喜欢音乐。”段云微笑着对崔健说道。 “这回我是真信了！”崔健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这么着吧，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下班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换个地方谈。” “成！”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随后段云回到了自己的餐桌前，继续吃着晚餐，等待崔健他们下班。 而就在这个时候，餐厅里其他桌上的几个老外纷纷和对段云打招呼，而段云也礼貌地用外语和这些外国人交谈起来。 眼见段云外语说得如此流利，那些外国人也是感到非常的惊讶，以至于很快就有外国人邀请段云和他们同桌吃饭。 段云也没拒绝，很痛快的接受了邀请，和这些外国人坐在了一起。 80年代初来京的外国人越来越多，除了各国驻京的使领馆，外国留学生外，还有很多都是来华的游客。 但北京的外国人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少的，走在街头上经常会被人围观，但是真正会外语能和外国人交流的国人还是非常少见的，所以当这些餐厅里的外国人看到段云居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后，感觉惊讶的同时，也愿意和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的小伙子攀谈。 和段云同桌一起吃饭的是来自英国驻华使馆的工作人员，总共有6个人，通过对话后段云惊讶的得知其中的一位名叫马克尼的老者正是英国驻华使馆的公使，其他几人则是参赞，秘书和司机。 第六百六十二章 馈赠 其实对于这些外国使馆的工作人员来说，他们其实在国内也算是一种特权阶级，吃穿住行都是国内最好的，而且即便违反了一些法规，也有外交豁免权，这种豁免权在各国的外交使馆中都是通行的。 其实英国使馆的这些工作人员平时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和普通中国人接触，基本上只是在使馆内部工作生活，偶尔外出也会被当时国人围观议论，这种感觉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不光是他们，几乎所有来华旅游的外国人都有同样被围观尾随的待遇。 然而这些外国人想要和中国人交流的时候，需要面对严重的语言障碍，他们对中国充满了好奇，也想和当地中国人接触了解一些事情，但这种机会很少，因为当时能用英语流利交流的国人并不多。 所以当段云能够流利的说出一口流利英语，顿时引起了包括英国公使马克尼在内的所有使领馆人的极大兴趣，也都热情主动和段云交流起来。 现如今正是中国美蜜月期间，西方国家表面上对中国也是非常友善的，所以段云和这些英国使馆的人员聊天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潜意识里的热情。 对于英国段云了解的事情还很多，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英国朋友，所以关于英国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一些高科技产业知道的还是很多的。 从伦敦塔聊到白金汉宫，从刚结束的马岛战争聊到鹞式战斗机，从斯贝发动机聊到罗罗公司，段云对英国简直如数家珍，听着这群英国使馆的工作人员也都目瞪口呆。 对于这些英国使馆的工作人员来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一个中国人居然对英国了解的如此透彻，甚至就连英国的政治体系，上下议会制度，英国尖端工业的发展这些高级话题段云都能侃侃而谈，说出自己的见解，这让包括公司马克尼在内的英国工作人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对段云身份的极大好奇，纷纷询问段云是做什么工作。 当他们得知段云是一个国企分厂的总经理同时还经营着一家电子厂后，纷纷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在这些英国人看来，这年头中国企业都是国家的，并不知道中国还有私营企业，以至于那个名叫马克尼的公司怀疑段云的真实身份。 段云见状随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份企业宣传册，递给了那些英国使馆的人员。 现如今段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一份自制的精美企业宣传册，他这次来北京带这本册子原本是想给崔健看的，现如今这些英国人感兴趣，段云索性也就和他们宣传起自己厂子的产品来。 段云这本宣传册制作的非常精美，将他们的厂子拍摄的非常有美感，整洁的厂区，面带笑容，充满干劲的公务员，程清妍当模特拍摄的音箱以及汽车变速箱产品，最后就是西装革履的段云手捧着国家金质奖章，以人民大会堂为背景拍摄的获奖照片，将一个厂子的风貌，活力以及荣誉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很有时代感，也充满了故事性，让英国使领馆的这些工作人员连连称赞，这也是他们第1次感受到了一个中国企业的内在活力。 在汽车工业方面，相比于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英国，中国显然还只是一个刚刚蹒跚起步的孩童，所以这些英国领事馆人员虽然赞叹段云劳动服务公司厂区漂亮，工人看起来也很精神，但实际上对段云厂子获得国家金质奖的的汽车变速箱产品不以为然，管道是段云带来的另外一本关于天音电子厂生产的音箱产品目录，则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其实在当前英国国内也有很多非常知名的国际音响厂商，但段云目录上的音箱造型看起来非常前卫个性，尤其是段云那些贴着特制金属铭牌的木质音箱看起来质感非常好，而且价格低廉，这引起了攻石马克尼的极大兴趣。 其实这些外国领事馆除了处理一些正常的外交事宜外，由于改革开放之初，并没有多少外国企业在中国设立办事处，所以也会充当商业方面牵线搭桥的中间人，为他们国内的一些企业寻求在中国进行进出口贸易的事情。 段云对这一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也是尽可能的想抓住这些机会，推销他们厂子的产品。 段云的口才很好，谈吐幽默，将这些英国使领馆人员逗的笑声不断，看出马克尼公使对他们厂的音箱有兴趣后，就把那个精美的音箱产品宣传册送给了马克尼，另外还表示过段时间将会送他们大使馆一套天音牌音响。 对于段云赠送音箱的事情，马克尼大使也表示了感谢，其实在英国大使馆中，马克尼的住处里是有一套日本音响设备的，他本人也很喜欢一个人在房子里听音乐，那是他最惬意的时光，马克尼其实已经非常满意他的那套日本音响了，但经不住段云把他们厂的产品夸得天花乱坠，所以欣然接受了段云的馈赠。 最终，用餐结束后，马克尼给了段云一张他的名片，并表示欢迎段云，将来有时间能到他们使馆参观做客。 其实段云能获得英国使馆的邀请，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英语非常流利，而且谈吐见识非同一般，对于英国了解中国国内的风土人情以及企业发展都很有帮助，这也是他们使领馆的工作之一，所以他们也很愿意和段云这样的中国精英进行交往和接触。 段云家马克尼的名片收好后，崔健那边的乐队也结束了今天的演奏。 “兄弟，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崔健上前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示意段云跟他们走。 离开餐厅的时候还有个小插曲，就是那个餐厅的大堂经理上前主动找到了段云，询问段云愿不愿来他们餐厅当驻唱，段云自然是婉然谢绝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诚意 崔健骑着自行车带上了段云，和其他乐队成员离开了莫斯科餐厅。 此时的夜晚有点冷，但天空却显得格外干净，道路两旁华灯初上，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 只用了20分钟，段云就来到了崔健他们所在的北京文工团宿舍楼。 段云和他们的乐队成员住在2楼靠里的两间宿舍，此时的楼道有些嘈杂，倒洗脚水的，打扑克的，还有放着音乐蹦迪的，显得非常热闹。 进入屋子将乐器放好之后，崔健从口袋里掏出了10来块钱，这是他们乐队今天晚上驻唱的收入，5块钱是餐厅给的，剩下的几块都是外国人给他们的小费。 “周强，你到下面小卖部去买两瓶红星二锅头，再整点花生米。”崔健掏出几块钱给了其中一个矮个儿青年，后者拿了钱后立刻转身离开了宿舍。 “段老板坐！”旁边一人拿出了一个椅子，示意段云坐下。 “就这条件，别嫌弃啊。”崔健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你们这挺热闹的。”段云说道。 “都是混日子的，想多赚钱就得自己找活。”此时崔健从抽屉下面拿出了一个饭盒，打开后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只撕碎的烧鸡。 段云掏出香烟递给崔健，但他们几个人显然都不抽烟，无奈之下段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很快那个矮个青年就拎着酒和一饭盒花生米回到宿舍，几个人将窗口的桌子放在中间，两边的上下铺铁架子床向前拉了拉，随即围坐在了一起。 “各位，欢迎我们今天的新朋友段云来咱们宿舍做客，人家可是真是玩音乐的高手，哥几个先跟他走一个。”此时崔健等人已经用筷子撬开了瓶盖，帮段云也找了个水杯灌满啤酒后，对众人说道。 “刚才这位大哥唱的实在太好了。” “就是，那首歌差点把我的魂儿也唱出来了。” “来，我敬你一杯！” 周围的几人纷纷向段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后猛的喝了一口。 “段老板，刚才你的歌实在唱得太好了，我之前还从来没有想到有人居然会这么唱歌，那种感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就好像血液都在沸腾……”崔健给段云夹了一条鸡腿后，有些感叹的说道。 “其实我对音乐的造诣方面肯定是远远比不上各位的，但是我唱歌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情，也不想拘泥于什么形式，说白了就是一种发泄，今天让大家见笑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如果你不是科班出身，那绝对是个音乐天才。”崔健有些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刚才的那首歌真的给了我一些启发，我以前唱歌太注重流派了，反而对自己的创造力造成了约束，所以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唱歌，我们就只能去唱一些别人唱过的歌曲，这个差别实在太大了。” “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过程的，这玩意儿就跟写字一样，先是正楷，然后行书，这些都要先从模仿做起，等到对书法领悟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有了自己的风格，才能写出和别人不一样的草书，我觉得唱歌也是这么回事，刚开始都是学着别人怎么操，到后来对音乐的理解加深了，也就有了自己的演唱风格。”段云抿了一口白酒后说道。 段云此刻纯粹是在装犊子，他其实除了会弹个吉他外，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音乐功底，但现在他想和崔健这伙人打成一片，就必须把自己包装成半个音乐人。 “确实如此，看来段老板果然是高手。”旁边的几人纷纷对段云称赞道。 “对了段老板，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代言产品，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崔健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的餐厅我听了你们乐队的演奏，感觉你们的音乐水准很高，所以就琢磨着想让你们乐队代言我们厂的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在山西大兴开办的一家电子厂，专门生产低音炮音箱……” “低音炮音箱是什么？”旁边一人好奇地问道。 “你让段老板说完。”崔健提醒道。 “……所谓的低音炮音箱其实是我们厂的一种新产品，相比一般的音箱，音效要更加震撼，目前国内外还没有同类产品。”段云看了崔健一眼，接着说道：“找你们代言，是想让你们帮我拍产品的电视广告，另外还会使用你们乐队成员的照片和名称对产品进行宣传……” “可我们只是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乐队啊。”崔健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没名气，不代表着将来没有名气。”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愿意和我签订代言合同的话，以后每年我会付给你们乐队5000块钱的代言费。” “5000块钱代言费！？”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当下国内一些当红的歌星明星虽然名气很大，但由于他们都是体制内的演员，所以收入都不高。 就算是李谷一蒋大为这样的当红歌星，一个月的收入也绝对不会超过200块钱，至于相声演员姜昆，评书演员单田芳这样的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可以经常在全国各地接私活演出，但一年收入也绝对不会达到5000块钱这么夸张。 而段云张口就给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开出一年5000块钱的代言费，实在有些高的令人难以置信。 “咱们的合同是为期3年的，每年我们都会给你们5000块，至于你们说现在你们乐队没什么名气，这个不重要，我看重的就是你们的财气和潜力。”段云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签这份代言合同，以后我还会免费帮你们出专辑，筹划演唱会，对你们进行包装宣传，不用你们掏一分钱，至于你们开演唱会或者四处走穴赚的钱，我也一分不要，这些事情咱们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写在合同里，所以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第六百六十四章 友谊长存 “这个……”这一刻，乐队的团员纷纷将目光看向崔健，因为他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所以尽管段云提出的条件已经非常让他们眼热了，但最终这件事还是要崔健来拍板。 “段老板，也不是我崔某矫情，我以前是真信不过你们这些资本家，你给的条件确实非常好，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答应了，但我还要看看我们兄弟几个人的意见……”崔健面露难色的说道。 “理解理解。”段云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对旁边的其他人问道：“哥几个对我提出的条件还满意吗？” “段老板，你刚才说一年给我们5000块钱，还帮我们出专辑包装策划演唱会，这不会是骗我们吧？”团队的另外一名核心李亚平对段云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给你们的这些条件都会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到时候你们可以找一个懂法律的朋友一起看看这份合同，一切都没问题再签字，这总可以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你们说我是资本家，没错，我是开了一个私营电子厂，但我现在还有一个身份是国营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之前我们厂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还获得了国家金奖，也上过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所以明确的说，我也是国企的干部。” 关于说话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工作证以及一本关于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的宣传册，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下一刻这个乐队的成员开始翻看了起来。 尽管推荐的这个乐队成员年龄都比较轻，但这两年也经常在外驻唱演出，接触的社会人比较多，占过便宜也吃过亏，所以社会阅历和经验还是有的，而对于段云这种事送上门来的大馅饼，他们是不敢轻易接的。 但段云这次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现如今也证明了他是个懂音乐的高手，而且还是个国企干部，崔健和他的团队成员团队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段老板，这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厂长，而且产品还获得了国家金奖，怎么又自己开启了电子厂呢？”李亚平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是这样，我以前是厂里的技术员，过去一年来对厂里的贡献比较大，而且现在厂子已经到了离不开我的地步，想辞职上面不让，因为现在我们厂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已经有了出口订单，没有我的技术产品就做不出来，所以我不能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是一心想下海自己办个厂子，我们市的领导也同意了，可前提是我必须继续担任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另外我开办的这个天音电子厂法人代表是我母亲，我在那个厂并没有实职但是有实权，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同桌的几人闻言纷纷恍然道。 “另外你们放心，我们厂生产的音箱质量绝对可靠，不会坏了你们的名声，之前在广交会的时候已经成交了6000多台，市场前景非常可观，如果你们愿意为我们厂的产品代言，对咱们双方都有利，我是真心欣赏你们的才华，也是真心想和你们做朋友的。”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段老板，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们兄弟，这杯酒我敬你。”李亚平这个时候端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段老板是个有本事的人，真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就能混得这么好的，我也敬你一杯。” “我觉得段老板是个靠谱的人，从他这个面相上看就不像是个坑蒙拐骗的小人。” “我也和段老板喝一杯。” 同桌的几人纷纷对段云举起了酒杯，到了这一刻，段云显然已经赢得了这些人的信任。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崔健看到旁边几个乐队成员都没有反对意见，随即对段云说道：“段老板，这合同我们签！”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段云说完，举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都有了签合同的意向之后，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起来，段云和这些人讲了一下自己对他们乐队将来发展的一些看法，包括出专辑，开演唱会等等。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这次段云需要他们拍一个电视广告，时间大概15秒到30秒左右，让他们这几天提前准备。 另外合同还不能马上签，段云还要等待央视的消息，一旦央视同意给段云的电子厂做广告，并给出报价之后，段云还要回一趟大兴，拿上钱准备好和崔健他们的合同，再来北京一趟处理相关事宜。 但无论如何，能成功说服自己昔日学生时代的偶像崔健代言自己厂的产品，对段云而言是一种很奇妙而且有成就感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崔健日后在中国摇滚界的地位和影响力，有这样一位明星代言，自己厂子的音箱产品肯定也会随着崔健的音乐道路达到一个非常高的知名度。 “段老板，你的那首歌真的不错，能不能把这首歌教给我……”酒过三巡，崔健突然对段云问道。 “这个简单，你现在拿纸和笔来，我把乐谱写给你，这首歌就算是我送给你们乐队的，你们想去哪儿演唱这首歌都行。”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这首歌本来就是崔健写的歌，只不过花房姑娘这首歌是出自他1989年的音乐专辑，现如今的崔健还没有原创能力，他现在最喜欢的还是爵士乐，崔健人生的第1盘专辑是他在1984年录制的《当代欧美流行爵士disco-崔健独唱集》，这个专辑里的曲目全部都是翻唱的欧美流行歌曲，他在这个时期还没有表现出惊人的音乐原创能力，而段云把《花房姑娘》这首歌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 “那太感谢了。”崔健感激的说道。 “咱们都是爱音乐的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唱歌只是自娱自乐，如果你们愿意演唱我的歌，那是我的荣幸！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希望咱们能友谊长存，彼此都能成就对方！” 下一刻，段云端起酒杯，和同桌几人的酒杯狠狠地碰在了一起…… 第六百六十五章 广告合同 当天晚上，段云和崔健一伙人都喝了很多的酒，以至于到最后段云索性也没有回到旅馆，而是直接在他们宿舍睡了一觉。 到了第2天，段云又和崔健他们在一起策划电视广告短片的事情。 北京交响乐团一般演出时间都是在下午和晚上，而早上这段时间是乐手排练的时间，作为乐团的第三小号手，段云和他们的团队都是自行安排时间练习乐器，而在交响乐团剧场旁边的一间教室里，就是崔健他们平时练习乐器的地方。 段云的意思是想用《花房姑娘》作为自己广告短片的背景歌曲，但肯定不能按照原来的节奏来，因为电视广告一般就分为15秒和30秒，绝大部分广告时间都这么长，当然也有一分钟左右的广告，但价格绝对是天价，而且央视也不大可能卖给段云这样一个私营企业如此长时间的广告位。 想拍出一个成功的30秒时间的硬广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要节奏感强，而且还要将产品宣传到位，歌词安排以及表演动作上就要有很多的讲究。 排练一遍接了一遍，段云也在一直提出改进的建议，虽然他对音乐不在行，但作为观众他还是能提出一些不错的建议的。 硬广告要想效果好就要吸引人眼球，好在崔健这个团队的人都多才多艺，乐器拿手，舞蹈也在行，只要有好创意，技术方面是不成问题的。 最终段云暂时放弃使用《花房姑娘》这首歌当背景音乐，而是换上了极度更强的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 段云通过反复听录音机，从迈克尔杰克逊《毛骨悚然》这首歌中节选了一段节奏最强的音乐，然后让崔健等人穿上非常新潮的衣服跳了一段“太空步”，而最后的广告语则是“天音低音炮，新时代的旋律。”。 好的广告和好的电影剧本一样，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反正现在段云在央视广告的事情还没有批下来，崔健等人还有的是时间，还能将这个电视广告进一步改进和完善，最终达到一个非常好的效果。 等等一天的时间，段云都和崔健他们泡在一起排练，吃饭喝酒，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旅馆。 而到了第3天的早晨，段人如约再次来到了央视电视台的门口。 眼见秦长春骑自行车来到了门口，段云立刻迎了上去。 “秦主任！”段云笑容满面的招呼的一声。 “别堵门口靠边说。”秦长春对段云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走到了一边。 “秦主任，我们查广告的事情……”段云问道。 “关于你们电子厂想在台里打广告的事情，领导已经同意了……” “太好了！”段云闻言一喜。 “不过因为你们是私营企业，广告费要比国营厂家高一些……” “多少钱？” “台里的意思是30秒广告一年60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60万就60万！”段云毫不犹豫的说。 60万的广告费在这二年确实有些高的离谱，但在段云看来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另外央视电视台不是菜市场，根本不可能搞价，而且人家愿意给你这种私人企业广告位已经算是破例了，所以段云直接就答应了这个价码。 “你们厂真的能掏出的60万的广告费么？”秦长春有些意外的问道。 60万的数字在这年头绝对是一笔巨款，就算是大型国企能拿出60万在央视打广告的，也是不多见的，原本秦长春以为段云会知难而退，然而段云这小子居然眉头都不皱就接受了这个价格，这让秦长春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秦主任您放心，只要你们台里肯帮我们厂打广告，就算我们厂的砸锅卖铁，也不会少一分钱的广告费！”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准备好钱吧，下个礼拜三之前，必须把钱交齐，到时候会签订相关的合同，如果过了期限的话，那就不好说了……”秦长春说道。 “我这就回大兴那边拿钱，礼拜三之前我会再来台里一趟。”段云说道。 这个年代，银行转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年头行内系统和跨行系统都极其不完善，早期的银行汇款分为信汇和电汇，都是借助邮局来完成的。 但60万的资金实在数额太大，而且段云在北京这边也没有接收汇款的的地方和人手，所以他只能回大兴银行取出钱后，然后带着现金来到北京。 “那你就赶紧回去准备吧，我这就跟台里领导打好招呼，到时候只要你人一过来，就能立刻签订合同。”秦长春安顿道。 “行，那我先走了。”段云对秦长春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当天下午，段云就坐上了返回大兴的火车。 回到厂里后，段云先巡查了一下劳动服务公司和自己电子厂这边的生产，看到两边的生产一切井然后，就立刻带着于淑兰到银行取出了60万现金。 段云用了两个皮箱，才将60万的现金全部装进去。 而为了保证现金的安全，段云这次带上了徒弟二虎，还有电子厂那边8个保安，再次前往了北京。 来到北京之后，段云下了火车，当天下午就赶往了中央电视台。 秦长春再次接待了段云，在中央电视台的一间会议室中，段云和广告部的主管签订了1984年天音低音炮的广告合约，段云用带来的60万现金换来了一纸合同。 无论是秦长春还是段云的同同行的徒弟二虎，都有些不能理解，段云为何会用这么大一笔钱去打广告，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合同签订之后，当天晚上段云就拉着秦长春和同行的几个人到莫斯科餐厅庆功，期间段云再次和崔健他们碰面。 得知段云想让推荐他们上电视广告后，秦长春表示可以段云联系北京电视台的摄影人员，只要段云交够相关的费用，他们就可以帮段云拍摄电视广告。 第六百六十六章 担忧 有了秦长海的帮忙，段云很快就联系到了北京电视台的广告部。 其实央视电视台本身并没有广告拍摄部门，厂家和央视签订合同之后，需要自己拍摄产品广告录像，然后送到央视进行审核和剪辑后，按照合同排出广告时间段，最终进行播出。 所以央视的很多广告都是厂家自己找当地电视台拍摄的，段云也可以回到大兴自己拍摄录像，但大兴电视台广告制作水平肯定是不如北京的，而且段云已经花了60万巨款，已经不在乎再多花点钱找北京电视台拍摄广告了。 交纳相关的费用之后，剩下的就是北京电视台和崔健他们乐队进行合作拍摄，而段云这次进京的任务也终于完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从1984年的1月1日开始，段云的天音音响广告将正式登录央视。 随后段云又在北京待了三天，这期间北京电视台广告部给段云提供了6条广告文案，都是按照段云要求来写的，最终段云选中了其中一条，就是摇滚乐加太空步，宣传语就是“天音牌低音炮，时代最强音。”。 广告拍摄完成之后，段云和北京电视台的技术人员进入了剪辑间，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出了15秒，30秒和45秒三个版本的广告，广告的效果还是非常让段云满意的，至少从播放的画面音效来看，他的这个广告非常吸引眼球，而且丝毫不比燕舞音响做的广告差，而且崔健和他的乐队成员是真正的音乐高手，乐器演奏水平和舞蹈远不是燕舞音响广告的演员能媲美的。 广告录像带拍出之后，段云直接交给了秦长春，私下里还塞了他200块钱。 尽管秦长春是看在瑞阳的面子才帮他忙的，但段云还是不能亏待人家的，而且将来的话段云肯定还会和央视有合作，到时候还是要求到秦长春头上的。 眼见段云塞给自己一把大团结，秦长春只是推脱了两下，最终还是喜滋滋的把钞票装进了兜里，并告诉段云广告录像肯定能通过审核，让他放心。 事情全部处理完毕之后，段云连夜坐火车回到了大兴。 虽然段云这段时间一直在北京忙活广告的事情，但东厂和西厂日常的生产依旧井然有序，段云的“大9条”制度在两边的工厂强有力的执行着，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有任何严重违规行为。 另外让段云感到高兴的是，他到北京的这10多天时间里，东厂和西厂的产品出货量逐步攀升，劳动服务公司现在有总厂和616柴油机厂的合作，现在每天能生产50台左右的龙腾变速箱，按照这个速度的话，4个多月就能全部完成6000台汽车变速箱的订单，这笔预期的半年合同期，提前了整整两个月。 不过段云这次回到工厂之后，并没有继续对产品设备进行技术优化改进，进一步提高产能，反而加强了产品质量管控的程序，另外还从车间里抽调了一批工人，对另外一台空气渗碳炉进行改装实验。 上次盖新厂房的时候，瑞阳给他们劳动服务公司引进了国内厂家生产的两台空气渗碳炉，其中一台被段云升级改装，炉壁加厚，另外还加装了很多精密的温控系统，用于龙腾汽车变速箱的关键零件的热处理，而另外一台则作为普通的预热炉，和老车间那边的两台土炉一起用来加工热处理普通的齿轮零部件。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一线工人本来就不多，眼下生产任务正忙的时候，段云又抽到一批工人，帮他改造另外一台渗碳炉，这无疑引起了很多工人和厂里干部的不解，但如今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有着绝对的威望，他的话别人必须照做，所以哪怕不理解段云的做法，也只能按他说的来。 人手被段云抽走之后，车间的产量立刻降了下来，从每天50台龙腾变速箱，立刻降到了30到35台，即便是加班加点，也多做不了几台。 然而段云似乎对此不以为意，他依然领着一帮工人。 这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在车间里指挥工人对生态炉外层进行加厚，书记姜建华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的走了过来。 “段经理，忙呐？”姜建华面带笑容的对段云招呼了一声。 “有事儿？”段云转头看了姜建华一眼问道。 “车间太吵，咱们到外面说。”姜建华示意段云和他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情？”两人出了车间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段云随口问道。 “段经理，咱们厂最近的产量下降的有些厉害，之前一天好歹也能生产个50套左右的汽车变速箱，可现在每天加班加点也就30多套，我担心……”姜建华面露蓝色的说道。 姜建华本来是很佩服段云的，自从这小子来到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后，确实是有些本事了，不光迅速将这个厂子扭亏为盈了，而且新产品还获得了国家金奖，现在更是成为了全省重点的出口创汇企业，这放在全国所有大中型企业中，都算是一个奇迹。 而且段云到来后，职工的福利水涨船高，姜建华甚至拿到了全场的最高工资，不光工资奖金超过了总厂那边，而且下一步厂里还准备给职工盖家属楼，厂里从上到下都干劲十足，姜建华更是对段云言听计从，一个抓生产搞技术，一个安抚职工，解决内部矛盾，俩人搭档配合相当默契，姜建华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对段云说过半个不字。 但这次则不同，身为厂党高官，姜建华是深知这次外贸订单的重要性，前段时间段云不在的时候，他也是天天往车间跑，抓管理促生产，忙得不亦乐乎，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下，龙腾变速箱的产量不断攀升，从最初的一天15台到现在的一天50台，这其中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姜建华的功劳的。 但现在段云在生产任务这么紧张的时候突然抽调一批工人搞渗碳炉改装，这是他无法理解的，在他看来，应该是先把目前这批外贸订单做完，完成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后，再抽出时间搞技术改进，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而段云现在这么做，一旦耽误生产，到时候无法按期完成这批外贸订单的话，后果会相当可怕。 第六百六十七章 缓兵之计 “你担心什么？”关于不以为然的问道。 “小段，论岁数我是你的长辈，虽然我没你小子那么好的脑袋瓜，懂技术也有眼光，但好歹也在领导岗位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事情的。”姜建华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对炉子进行技改升级是为了将来能生产出更好的产品，但凡事要有个轻重缓急吧？就拿咱们厂现在的情况来说，现在市局还有省里面的领导都盯着这批外贸订单呢，真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们厂的麻烦可就大了，我反正再有几年就混到退休了，可你小子将来的路还长着呢，真要是把这件事搞砸了……” “你不就是嫌我把工人都调去搞炉子升级改造了么。”段云打断了姜建华的话，接着说道：“姜书记，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为厂里出了不少力，在我不在的时候生产搞得很好，这个我是很感谢你的……” “我不用你感谢，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也是希望厂里好，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外贸订单是咱们厂的重中之重，那可是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的。”姜建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姜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咱们厂升级改造刻不容缓，这关系到咱们厂将来的长远发展。”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和你说吧，咱们厂子目前人员设备就这么多，产能已经到达瓶颈，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以后咱们厂只生产这些汽车变速箱的关键零配件，其他一些技术含量低的产品可以交由总厂或者其他合作厂家生产，这样可以腾出很多的产能，而且靠的这些关键零配件的加工，咱们可以站住变速箱生产体系的上游，这样咱们就能获得更高的效益和利润，将咱们全厂职工的人均产值提升到最大化，有了大量的富裕资金之后，就可以投入到新产品的研发，这样的话，咱们厂始终能吃到肉，别的厂子只能跟着喝汤，这才是企业发展的最优选择……” “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可是咱们的订单任务很紧张啊……”姜建华面露忧色的说道。 “姜书记，你当干部这么多年，按理来说应该比我更有社会经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省厅说要给咱们厂子扩建厂房，提供设备这件事你也是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 “另外刚才你也说了，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倘若咱们厂能快速完成这批变速箱的出口订单，你觉得省厅那边会不会急着给咱们盖新厂房和引进新设备？而如果上级领导感觉咱们的目前的产能不足以完成订单任务，那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段云问道。 “这个……”姜建华愣了一下，随即顿时恍然道：“你小子这是在要挟上级啊？” “要挟这个词儿用的实在太难听了，其实我就是在按照咱们厂的计划正常运行而已，这半个多月来工人们天天加班加点，人处在一个长时间高强度的劳动作业中是很容易发生安全事故的，所以我想着应该让工人们稍微松口气儿，这不是马上快要到元旦了，我打算给工人们放假安排一些文体活动，这种事情姜书记您应该是最擅长的吧？”段云微笑地对姜建华说道。 “呵呵。”此时姜建华笑了起来，随即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我这个50多岁的老头子，有时候居然还不如你这个20岁的小伙子活得明白，那就按你说的来，元旦放假两天，文体活动我来策划安排。” “那就辛苦姜书记了。”段云微笑着对姜建华说道。 “这有啥辛苦的。”姜建华笑着摇摇头，随即又对段云说道：“段经理，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下馆子喝一杯。” “当然有时间，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有钱，但这次必须我请你，因为我还有件事要求你。”姜建华说道。 “什么事情？” “是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打算给他换个工作……” “姜书记你小儿子不是在制药厂那边干的挺好嘛，为啥要换工作？再说了咱们厂是大集体，你把你儿子从制药厂那么好的单位调到咱们大集体来，这不是舍弃金窝来狗窝么……”段云有些不解的说道。 先前段云早就知道了姜建华小儿子是高中毕业，目前在大兴制药厂工作，混的还算不错，现如今已经是他们车间的代班长了，所以段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姜建华说要让他儿子来大集体这边上班，就算是姜建华能照顾他，但从一个国营大厂调到厂办大集体，本身来说就是自绝前途的事情。 “我不是让他来咱们大集体，而是想让他去你们电子厂那边上班。” “来我们电子厂上班？”段云闻言有些惊讶。 段云没有想到姜建华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姜建华小儿子是高中生，如果他愿意来自己的天音电子厂的话，段云自然是非常欢迎的，毕竟目前电子厂这边除了他，初中都没有几个念完的，姜建华的小孩的也算学历高的。 但大集体这边好歹是铁饭碗，可来他们电子厂则变成了临时工，这种选择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我感觉我小儿子跟你肯定差不了，而且我也想让他跟着你学点东西，具体的事情咱们晚上饭馆谈。”姜建华说道。 “行，下班了咱们一起走。”段云点头说道。 段云现在是求贤若渴，既然姜书记愿意把儿子送到自己电子厂，段云肯定是会接受的，而且他小儿子以前是代班长，还有高中文化，正好可以在他们厂子当个管理人员。 和姜建华分开后，段云继续回车间指挥工人改装渗碳炉。 技术始终是段云办厂的核心。 按照段云的计划，等到上级给他分配过来中专生和大学生后，短语会立刻组建厂里的研发团队，这一次段云目标对准了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生产的变速箱产品。 第六百六十八章 杀鸡儆猴 当天晚上，段云和姜建华在饭馆里吃了一顿饭后，就商量了好了让姜建华的小儿子姜建平来他们电子厂上班。 因为离职要办手续，所以可能要到下个星期才能正式到段云厂里报道，至于工作则从最基层的普工做起，等摸清了厂里的情况，掌握一定技术后，段云自然会对他进行提拔。 其实姜建华之所以会让他的小儿子放弃制药厂的正式工岗位来段云厂子上班，主要还是因为姜建华发现跟着段云的那张核心骨干，比如他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以及财务科科长于淑兰都赚了不少钱，尤其是他的两个徒弟大军二虎，现如今都买上了新手表摩托车，而于淑兰，只是三天两头换新衣服，全是好面料最流行的款式，这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且在姜建华看来，段云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第1次参加广交会就能拿下200多万美元的订单，有技术会英语，让自己的小儿子跟着段云这样的高手在一起，将来肯定能混出人样来，比在那个死水一潭的制药厂当工人要强多了。 况且在姜建华看来，他的三个孩子中就数小儿子最机灵，不比段云那两个徒弟大军二虎差，以后只要能跟着段云工作，也一样能赚很多的钱，至少不会比他在制药厂的时候差。 也正是看出了跟着段云有前途，所以姜建华一方面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非常配合段云的工作，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借着他和段云之间的人情，为自己的小儿子谋得一份更好的前途。 江建华有意想让自己的儿子跟他段云，而对于眼下也缺少精兵良将，姜建华的小儿子起码是个高中文凭，说明他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所以俩人一拍即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两个厂子来回走动，另外电子厂这边首批生产出来的1200台音箱已经通过火车发往了广州办事处，货物将由办事处主任李国胜负责接收，广州当地的销售则交给了总代理高磊。 虽然货款现在还没有汇到厂里这边，但对段云而言，目前两边的厂子都已经度过了最关键的量产阶段，接下来段云要做的就是优化工艺流程，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但总的来说不需要像前段时间那样忙得焦头烂额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段云家中墙壁上的日历本撕下最后一页后，终于迎来了1984年的元旦。 元旦是法定节假日，段云给劳动服务这边放了一天假，另外还安排二虎到三环路货站批发买入了一批货物，准备发放给职工。 元旦前一天下午，全部职工都聚在了办公楼前，等着厂里发东西。 二虎开着卡车满载货物进入了厂区，而在办公楼前面则摆了一张桌子，旁边是从食堂拉过来的秤，于淑兰和几名工作人员坐在桌前，拿着职工花名册挨个叫号领东西。 这次元旦发东西，每个人是一条鱼4两肉，另外还有半斤带壳花生，干部和工人都一样，只有厂里的几名劳模还能多分到半斤瓜子儿，这也算是唯一特殊的待遇。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相互间有说有笑，偶尔有的职工分到的鱼小了一点，于淑兰也会上前多抓一把花生给对方，总而言之现场的气氛还是非常欢愉的。 其实现如今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分东西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隔个10天半个月的厂里就会组织发一些东西，比如搪瓷水缸毛巾背心儿甚至还有秋裤。 虽然说劳动服务公司职工的基本工资比总厂那边要低一些，但实际上发的这些东西折合下来，要比总厂那边福利高不少，另外段云制定的奖金政策也比较灵活，厂里的那些熟练技工和老师傅，一个月下来工资加上奖金甚至能破百，这是总厂那边工人轻易不敢想的事情。 福利高，工人的士气就高，以至于尽管段云制定的厂规比较严格，而且还经常让工人加班加点，但却没一个人有怨言，甚至有人还主动提出要加班，由此可见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管理做的还是非常好的。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发福利的同时，段云并不在现场，而是正在电子厂那边巡视。 相比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段云对电子厂的管理更加严格，除了要求产量和质量，考虑到厂里的职工大部分都是一个村子的，所以段云对厂里的防盗工作抓的很严。 工厂的库房隔三差五就会进行清点，所有的环节都有相关的责任人，出了任何问题，段云都会直接对责任人进行问责，轻则扣发当月奖金，严重的直接开除，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前两天的时候，厂里丢了3个音响的功放变压器，这种铜线绕成的小变压器只有巴掌大小，其实当废品卖的话，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段云直接将当天晚上值班负责看管库房的3个保安全部开除，这其中还包括新添堡村支书丁满胜的小侄子，并在厂里的宣传栏贴出公告。 段云这种简单而强硬的处理方式在电子厂引起了极大轰动，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居然这么严重，而且这其中还有村支书的亲戚，段云这么做显然是一点都没有给丁满胜留情面。 而段云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想杜绝厂里那道事情的发生，管理上必须要强硬，所以第1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直接被段云拿来当做杀鸡儆猴。 原本段云以为丁满胜会为他的亲戚求情，然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丁满胜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这件事发生的当天晚上，丁马上就找到了段云，但并不是来给他亲戚求情的，而是给段云道歉的，他表示以后会好好教育这些厂里的村民，并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果然，这件事之后，这两天厂里的保安每天值班检查的时候严格了很多，也没有人对段云醉驾车上的处理有任何意见。 说到底，私企在管理上要比国企简单的多，一切都按规章制度办，段云也握有绝对的权利，很多想法不需要繁琐的程序，就能一步执行到位。 第六百六十九章 1984元旦 段云这次也没有像劳动服务公司那样，给电子厂这边的员工发福利，因为现有的奖金制度已经非常好了，如果这些工人工作努力活干的多，工资加奖金不比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低。 其实段云电子厂这边的工资水平在当地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况且无论是总统还是大集体这边，新工人进厂前两年工资还不到20块钱，他们刚来就能拿到35块钱的保底工资，段云能开出这么高的工资，已经算是非常良心了。 至于元旦的安排，段云也是全场放假一天，但同时又做出决定，凡是元旦这天愿意来厂里继续上班的，他给工人三倍的工资。 其实原本段云做出这个决定是想留几个工人看厂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全厂150号人，从工人到管理人员，全部无一例外的主动申请元旦正常上班，甚至有人还提出要在元旦那天加班。 村里人对元旦这种节日没什么感觉，对他们而言，一年里最主要的节日就是清明，端午，中秋和春节这四大节日，其他节日可过可不过，还不如上班多挣点钱来的实惠。 而且这些村民也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进厂上班的机会，他们对钱的渴望远超段云的想象。 两边的厂子过节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段云也算松了一口气，元旦这天他也有自己的安排。 1983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在忙碌中过去了…… …… 1984年元旦的第1天早上，段云就开着车带着程清妍，前往了市区。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边的工厂单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以及写的“庆祝元旦”的横幅，一派喜庆的场面。 段云开车来到市区之后，领着程清妍先去小西门回民区那边购买了一些羊肉，然后又买了一些调料和烟酒茶叶。 今天过节的安排就是中午的时候段云要去程清妍家一起去涮羊肉，晚上则会领着程清妍到自己家吃饭，到时候会一起包顿饺子。 现如今段云和程清妍的关系已经非常稳定了，而且现在的程清妍也越来越有了几分精明能干的管家婆的架势，段云在花钱上比较粗枝大叶，而程清妍则会想方设法帮助你省钱。 眼看着程清妍和和那几个回民反复的讨价还价，段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旁边看着，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尽管知道段云现在很有钱，但程清妍显然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只懂得享受的姑娘，良好的家教让她从小就有了很强的生活自立能力。 而且和程清妍相处的时间越长，段云就越发能感觉到她骨子里那种好强的性格，无论是在钻研技术还是日常生活中，程清妍也总是能体现出她的那种细腻的生活智慧，以至于段云有时会暗暗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一个好姑娘。 中午去程清妍家段云表现的很勤快，手工切出来的羊肉片又薄又匀，下锅即熟，然后又陪着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程常林喝了整整一瓶酒，气氛非常欢快。 而到了下午，程清妍来到段云家后，和面，擀皮儿，包饺子，干活儿勤快又利索。 另外程清妍似乎总有办法能讨高秀芝的欢心，无论是说话还是干活，高秀芝怎么看这个未来儿媳都很顺眼，这对于未来婆媳一直说个不停，反倒是段云成了配角，只有端着碗吃饺子的份儿。 一直到饭后，才终于轮到了段云和程清妍两个年轻人的二人世界，离开家门后，两人直接来到了人防的歌舞厅。 元旦厂里举办的歌舞会热闹非凡，在优美的旋律下，段云和程清妍跳了一曲又一曲，脸上满是幸福和甜蜜…… ……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元旦假期结束，厂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生产。 段云这段时间一直在有意识的压低龙腾变速箱的产量，另外他也给市局打了一份报告，要求引进一批新设备和技术人才。 原本段云以为元旦过后新设备的事情就应该有眉目了，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新设备引进的事情依旧杳无音信，而省厅却去打电话过来，告知他省厅今年给他拨了三个中专生和两个大学生，最迟大后天就会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段云心头一喜。 段云是真没有想到省厅居然这次会一次给他拨来5个中专生和大学生，要知道总厂那边想调来一个大学生都很困难，而省厅这次一次居然给他安排过来这么多大学生，由此可见劳动服务公司在省厅领导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毕竟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吃点儿“偏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随即就安排人给这些新来的大学生准备宿舍。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还没有职工宿舍，厂里的工人都是本厂子弟，所以先前总厂这边也就没有盖宿舍楼。 为了让这些外来大学生有个良好的住处，将来能长久的留在这里，段云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 周边没有合适的住处，段云索性选择了办公楼3楼最顶边儿的两间放杂物的房间，先让工人把里面清理干净，然后又找人将整个房间粉刷了一遍。 床架被褥都是现买的，段云安排自己的徒弟大军到四牌楼那边搞了一个店铺买了一台录音机和一堆磁带，另外每个房间还配置了一台电视机。 除了这些娱乐设备，段云还让景师傅的木工班制作了崭新的桌椅板凳和写字台，外加一个书架，用于这几名大学生平时日常的看书学习。 这样的居住环境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甚至比起市区里最好的宾馆旅店还要好。 最后段云又亲自开车去城里百货大楼买了5辆永久牌自行车，寓意就是希望这些大学生能永久的留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 段云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批大学生，是因为他现在实在太缺人才了，而有了这5名中专生大学生，那么段云终于可以创建自己的产品研发团队了…… 第六百七十章 接站 接下来这两天，段云依旧忙于劳动服务公司第2台渗碳炉的改造改造。 劳动服务公司体量不大，产能始终是个瓶颈问题，所以为了让企业利益更大化，就必须走高端路线，一些琐碎的，技术含量低的变速箱零部件承包给给总厂和其他合作厂家，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只做难度最高的关键齿轮零部件，以及最后的调试组装工作，靠的核心技术拿到了整个产品链的利润最大头。 而龙腾变速箱最核心的两个技术一个是精加工，另外一个就是热处理。 国内目前使用渗碳炉的企业并不多，而经过段云改造后的渗碳炉，性能方面更是居于国内领先，另外一些关键零部件的热处理工艺也是经过段云反复测试，消耗了很多原材料才换来的，生产出来的核心齿轮零部件性能优异，整体性能要高出国内其他厂家同类产品不少，而段云本人又暗中修改了渗碳炉的一些电子仪表温度显示功能，也就是说仪表上显示的温度和炉内实际温度是有几十上百度的温差的，而这个温差只有段云掌握，也就是说，哪怕将来有有其他厂商挖走厂里的技术人员，段云也不会担心真正的数据泄露。 劳动劳动服务公司走产品链上游的路线，而段云的电子厂走的同样也是这个路线。 产品一旦发售，那么它的技术实际上就属于暴露状态的，为了防止国内国外厂家仿制自己生产出来的低音炮，段云也是费尽了一些心思。 由于目前段云通过厦门办事处获得了稳定的ne555芯片供货渠道，而这种芯片国内其他厂家是很难买到的，所以国内厂家想通过逆向技术仿制他们厂生产的低音炮音箱，也会因为缺乏关键零部件而无法大量生产，至于国外厂商可能会发生的侵权问题，段云已经提前申请了专利，这就使得段云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了预防恶性竞争的手段。 同样是限于产能，段云将低音炮的部分组装工序交给了大兴当地的三个电子厂，自己这边则控制着关键的芯片焊接以及音箱外壳制作和组装调试工具，掌握着利润的最上游。 随着这段时间首批1000多台音箱发往广州，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也有了将近800台龙腾汽车变速箱出厂，两边的工厂都走入了平稳快速的发展路线，而到了这个阶段，段云也终于能松口气儿，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新产品的研发上。 每天晚上只要段云不去夜大上课，就会坐在电脑前设计电路板和新型齿轮变速箱。 有了cad软件和打印机，段云的设计效率比以前要快速很多，基本上一个想法，然后敲击一会儿键盘，图纸就被完整的打印出来了。 段云使用这台电脑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鼠标，没有windows系统的电脑操作，因为没有汉化系统，段云打印出来的图纸只能用英文和阿拉伯数字标注，看起来更像是欧美产品的说明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相比手绘图纸而言，节省了很多时间，能够加快产品更新换代的时间。 不过段云也知道，国际上任何一家知名企业都有庞大高素质的设计团队，段云一个人能力有限，哪怕他前世是个博士，但也是独木难撑大厦。 实际上目前他独立设计的低音炮音响以及龙腾变速箱产品已经算是将个人的能力发挥到一定限度了，就拿汽车变速箱而言，以段云现在的水平，通过借鉴国外同类产品，设计手动变速箱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想设计一套全新的，性能领先国际同类产品水平的自动变速箱，这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而且未来的国际汽车市场产品技术更迭很快，没有高效强力的设计队伍，段云厂的产品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顶多跟在后面通过模仿抄袭喝一碗汤，有时候甚至汤都喝不上，市场就是这么残酷。 高技术的团队必须要高水平的人才，可段云因为一直以来都因为厂里招不招高学历的人才发愁，虽然学历不代表的能力，但上过大学的人无论是学识眼界都会远比一般人强，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能从千军万马杀过独木桥考上中专和大学的，无疑不是高手中的高手，远比后世的大学生含金量要强太多了。 这次省厅一次给段云派来了5名中专生和大学生，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这也意味着段云终于有了组建研发团队的能力了。 星期四的早晨，段云早早来到了厂里，然后安排宣传科的人在工厂门口摆好了锣鼓，贴出了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欢迎横幅，然后和徒弟大军开着两辆212吉普前往了火车站。 “把牌子举高点，不然人家看不见。”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段云示意旁边的大军将印有这5名大学生名字的接站牌举得高一点，而他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站口涌出的人群，眼中带着几分热烈。 “师傅，是不是他们几个？”此时大军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正在结队走来的5个青年，对段云说道。 “过去看看！”段学闻言一挥手，俩人立刻快步走了上去。 “同志你们是来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报道的大学生吗？”第一个冲上前的大军对这伙青年问道。 “是啊。”领头的是个身材瘦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青年，打量了大军和段云一眼后，随即问道：“你们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 “没错，我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这位是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段云段经理，欢迎你们到来。”大军面带微笑的对几人介绍道。 “你就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段云？怎么这么年轻啊？”这个时候跟在眼镜青年旁边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问道。 而旁边的几个青年，听说段云是经理后，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将信将疑。 其实这5个中专生和大学生在来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前，对这个厂子了解的并不多。 他们只是听省厅的工作人员介绍说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重点的外贸企业，这个厂子的龙腾汽车变速箱产品之前获得过全国金奖，在大兴当地是个很有名的企业，也正是冲着“重点外贸企业”这个名头，他们这些大学生才最终服从了省厅的工作安排，来段云厂子的报道了。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厂子的经理居然如此年轻，而且从面相上来看，也就是20出头的样子，比他们的岁数还小……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大学生入厂 “先上车吧，等到了厂里我再给你们详细介绍咱们厂的情况。”段云说话间，上前帮着那边女生拎起了行李，就领着众人向站外走去。 不过段云的这个动作却引起了跟在女生旁边另外一个小个青年的注意，只见他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跟着众人走出了火车站口。 这5个人上了车之后，段云和二虎立刻启动了车子，向着厂区返回。 和段云坐一辆车的有三个人，除了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另外就是那个书的麻花辫，长相俊俏的女生，而那个矮个男生只坐在她的旁边。 一路上通过了聊天，段云了解到，他们这次来的5人中，他们这次来的三名大学生，全部都是来自陕西机械学院，也就是西安理工大学的前身。 一般来说，80年代大学生分配原则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这次都有些特殊，这次省厅并没有从山西本地给段云分配大学生过来，反而从陕西拉来了三名大学生。 带黑框眼镜的高个大学生名叫贾志强，那个留着麻花辫的女大学生名叫孔静，而坐在旁边看那个小个子叫刘忆江，看起来话不多，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另外段云也了解到大军那辆车上做的是两名中专生，都是毕业于山西机械技术学校的，是属于省部署中专。 其实在80年代中专有层次之分，省部署中专相当于后世的985水平，地属中专相当于212水平。 而另外一辆车上的两名中专生能在省会城市上中专，这也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应该和自己的未婚妻程清妍一样，都是学霸级的人物。 能同时给段云派来5个这样的优质中专生和大学生，还是能看出省厅对段云劳动服务公司的重视的，而有了这几名精兵强将，段云终于可以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当段云开车进入厂门口的时候，前门的保卫科人员第一时间点燃了鞭炮，门口两边宣传科的人也敲起了喧天的锣鼓声。 这样的迎接场面还是让这5个刚进场的中专生大学生感到非常惊讶的，他们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给他们这么隆重的迎接方式，而接下来段云给他们安排，则更让这几人有些感动。 “这就是我们厂子，先给你们安顿好房间，然后我领你们几个到厂里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段云和那几个青年学生下车后，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小段，你们厂的人挺热情啊。”看着周围欢迎他们的职工人群，领头的那个名叫贾志强的戴眼镜青年对段云说道。 而站在段云旁边的大军，听到这个贾志强称呼段云为小段后，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悦，毕竟段云是他师傅，而且是个这个厂子的经理，平时厂里人谁见了段云都要亲热的喊声段经理，而眼镜青年居然直接称呼段云为“小段”，这让大军听起来有些不舒服。 “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大学生，我们厂子可是非常欢迎像你们这样的人才的。” 此时的段云似乎对那眼镜青年的称呼不以为意，只听他对大军安顿道：“大军，你去让食堂的师傅中午到小灶炒几道好菜，别不舍得放油，都记在我账上就行，去吧。” “嗯。”尽管大军对那几个大学生并不感冒，但师傅的话他肯定是要听的，于是应了一声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你们的厂子看起来挺漂亮啊。”眼见厂区土砖铺成的路面干净整洁，两边树木林立，前方办公楼有花池雕像，宛如街心花园一般，跟在后面的那个女大学生孔静忍不住赞了一句。 “我们的厂子一直就是想规划成为花园工厂，环境好了，工人干活才会舒心，另外你们几个暂时也会住在这个厂区里，希望你们也能以后以厂为家，能为厂里做出更多的贡献。”段云微笑地对几人说道。 “你是说我们几个都先住在厂里面？”贾志强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暂时的，咱们厂是红星齿轮厂的厂办大集体，没有专门的职工宿舍楼，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一下，等以后新楼盖起来之后，会优先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子。”段云解释道。 “厂办大集体？” 段云话声一落，这5个大学生顿时一脸的惊愕。 他们5个当初来这个厂子的时候，省厅的工作人员只是告知他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也正是因为感觉这个厂子实力雄厚，是省重点外贸企业，他们几人才最终服从安排，来段云这里报道的，但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家厂办大集体。 堂堂的天之骄子大学生居然会被分配到大集体中，这种事情要传出去的话，是会被人当成笑话来讲的，而且也感觉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虽然我们是一家厂办大集体，但你们分配过来就是干部编制，另外我们厂给你们的工资福利也绝对不比其他的厂子差，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眼见这几人神色不对，段云连忙对那几人安抚道。 “我觉得这个厂子挺好的。”孔静柳眉一挑说道。 听到孔静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但个个都是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的时候。 “这是我们厂的办公楼，你们几个就暂时住在3楼的临时宿舍里，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都可以直接找我。”段云说话间领着三人进入了办公楼。 几人来到了3楼后，段云掏出钥匙，打开了两间宿舍门。 而在宿舍房门推开的瞬间，看到里面整洁干净的床铺，还有一应俱全的电视录音机和崭新的写字台书架等家具，这5人脸上才顿时舒展开来。 平心而论，段云给他们提供的住宿条件确实非常好了，相比于他们以前大学时住的宿舍，明显要好很多，而且这两天所说的都朝阳面，屋子里的暖气也很足，房间里温暖如春。 “那……我住哪间宿舍？”孔静对段云问道。 第六百七十二章 里子面子 当初段云得知有几个大学生要分配到他们厂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其中还有女生，所以在布置宿舍的时候，只安排两个房间，两边的床都是钢架结构的上下铺。 “这个……这样吧，实在不行你一个人住一个宿舍，你们4个男生稍微挤一下，等过段时间我再腾出一间宿舍来给你们住。”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就让孔静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吧，反正咱们上大学的时候还不是6个人一间房，现在咱们4个人在一起住也没什么问题。”贾志强这个时候说道。 “咱们哥4个正好晚上一起打牌也方便。”旁边穿着军大衣的一名中专生跟着说道。 “行啊，应该照顾女同志。”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那好，你们几个就先把行李放下来吧，那个屋里还有两张上下铺，搬过来就可以了。”段云微笑着对几人说道。 “小段，那我们平时在哪儿上班？”这个时候矮个大学生刘忆江突然对段云问道。 “今天你们刚来，等会儿先去人事科报个到，然后去领工作服，中午我领你们去食堂吃饭，下午的话，你们就可以先自由活动，去周围熟悉熟悉我们这里的环境，买些毛巾，香皂之类的日用品，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找我来要，我给你预支一些钱。”段云对这几人安顿道。 “谢谢段经理。”孔静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那行，你们先自己把房间收拾了吧，等会儿我就派人过来领你们到下面办手续。”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段云刚走，那几个大学生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贾哥，咱们是不是被骗了，省厅的林主任不是说这家厂子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吗，可怎么就成了厂办大集体吧？难道他们这个厂办大集体比总厂那还要厉害？”刘忆江对贾志强问道。 他们这5个人之前都是一起去省厅报到的，另外贾志强，刘忆江和孔静三人都是一个系同学，而贾志强岁数比较大，现如今已经快30了，也曾经有过在工厂上班的经历，所以这5个人都是要喊贾志强一声大哥的。 “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就走吧。”贾志强也是眉头紧皱，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他给咱们安排的宿舍倒是不错，那个姓段的经理说话倒也挺客气的，我看咱们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这两天熟悉下环境，看看这厂子有没有前途，实在不行的话有机会咱们就换个地方，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我感觉那个段经理挺好的，跟咱们岁数差不多，说话办事也挺成熟的……”孔静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是啊，这宿舍居然连录音机和电视机都有，看来他们厂还挺重视他们的。”那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中专生走到电视机前，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小静，你刚从学校出来，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呢。”刘忆江听到孔静称赞段云，立刻哼了一声，说道：“我看这姓段的不像什么正经人，头发梳的油亮，还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就像个资本家，这种男人就是手里有点臭钱和权利，花花肠子多着呢，专骗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你怎么把人想的那么坏？”孔静显然不赞同刘忆江的说法，只听她接着说道：“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理，而且管理着全省重点外贸企业，肯定是很有本事的，你这样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小静，我跟你说……” “行了，都先别说了。”眼见刘忆江的神色有些上头，贾志强示意他闭嘴，起身对几人说道：“先把床铺收拾好，等会儿还要去人事科报到，今天的事情多着呢，至于以后的事情，咱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在这个厂里没什么前途，那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行啊，我们全听贾哥的！”那两个中专生应道。 “干活！”贾志强手一挥，几个人将行李放下之后，就开始去旁边房间搬床铺，准备给孔静腾出一个单间来。 而与此同时，刚刚走下楼的段云迎面和大军碰在了一起。 “师傅，我已经和食堂的厨师说好了，他们中午就炖条鱼，再炒两个肉菜，招待那几个刚来的大学生。”大军对段云说道。 “行啊，中午你和你弟弟也一块过来，咱们一块好好招待他们一顿。”段云微笑的说道。 “师傅，我总感觉那几个大学生牛气的很，好像有点看不起你和咱们厂子，一路上连你一声经理都不肯叫，咱们用得着对他们那么好吗？”大军撇撇嘴说道。 “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就这么点气量？”段云闻言白了大军一眼，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跟你明说了，人家大学生就是这么牛气，说实话，让他们来咱们厂子，确实是有点降身份，但人总是讲感情的动物，只要咱们对他们好，他们迟早也会知恩图报……” “可是师傅你也是大学生啊，凭什么就要给他们这么大脸面？”大军似乎依旧对刚才路上的情况有些不忿。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大军，我跟你说吧，脸面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是做生意和干事业，你磨不开面子，拉不下脸，发财的机会就稍纵即逝，如果这帮大学生真能为咱们厂做出巨大的贡献，我给他们磕头都行！以后你记住了，里子比面子重要的多，他们这些大学生头上顶着天之骄子的光环，刚出校门有些傲气也是正常的，只要前期给他们的待遇好，他们找不到比咱们厂待遇更好的单位也就算暂时稳住，如果这些大学生真没什么用处的话，自然也就不用对他们这么客气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知道了，师傅。”大军闻言点了点头。 “等会儿你再去把那5辆新自行车擦一擦，吃完饭后就把车钥匙给他们。”段云说完，径直走出了办公楼…… 第六百七十三章 接风宴 中午在车间忙完，段云回到我办公室换了一套衣服，来到了大学生宿舍。 段云的办公室和那些大学生的宿舍都在同一个楼层，只不过一个在楼道的这边，一个在楼道的那一边，相互离的很近。 “哥几个吃饭吧，食堂已经给你们准备好饭菜了。”段云推开门后，对这几个大学生说道。 “嗯。”贾志强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其他几人跟着段云一起离开了宿舍。 几人进入食堂后，段云领着贾志强他们来到了食堂里边的一个单独包间，这包间儿是平时段云接待上级领导的，饭菜也都是小灶那边做出来的。 眼见满桌子鸡鸭鱼肉，贾志强他们也是有些惊讶，虽然知道段云肯定会给他们准备一顿不错的接风饭，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丰盛。 “都别客气，使劲儿造。”段云对几人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这顿饭算我请的，你们大老远来虽然我们厂子，我们全场上上下下都很欢迎你们，也希望你们今后能以厂为家，做出一番成绩和事业来！” “小段啊，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之前我们来的时候，省厅的干部说你们厂子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但你又说你们厂的是厂办大集体，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们厂子比你们总厂那边还厉害？”贾志强对段云问道。 “这么说吧，其实虽然我们是个厂办大集体，但实际上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不需要总厂的财务上的支持，销售和经营也是分开的，另外我们和总厂生产出来的产品也不一样，总厂那边走的是我们大兴当地的市场，而我们的产品则针对外贸市场，虽然企业性质不一样，但这并不影响你们的前途，你们依旧是国家干部编制，这点省里的领导应该和你们说过吧？”段云问道。 “虽然是干部编制，但是我们是没想到会分到大集体……”贾志强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不要小看我们大集体，虽然我们厂子规模不大，但论未来的发展前景，可是要比总厂那边强多了，别的不说，我们厂目前能生产汽车变速箱，而总厂那边只能生产农机变速箱，你们也都是机械学科毕业的，应该知道这其中有多大的差距……”段云正色对几人说道。 “那你们厂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汽车变速箱加工技术？既然你们红星总厂那边都没有这种技术能力，怎么会优先你们大集体这边？”一旁的那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中专生吴涛问道。 “其实我是去年4月份的时候，刚到这家厂办大集体当经理……”段云和这几人大致讲了下去年他来到大集体的事情，其中包括研发龙腾变速箱的过程，段云都跟他们详细的讲了一遍。 “你居然能一个人独立研发汽车变速箱！？”得知龙腾变速箱是段云独立开发出来的后，饭桌上的几人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作为外行或许不知道，独立研发一款汽车变速箱产品难度有多高，但对于他们这些机械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而言，却也是有些知道其中的难度的，在他们看来任何一款出售的产品都是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堆起来的，就算是他们学校的教授老师，也没有谁能可以独立的开发出一款新产品出来。 “你以前学过机械吗？”孔静这个时候对段云问道。 “我从小就对机械类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后来在陕西下乡插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电子机械学的高手，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段云再次拿出了他这套说了起码上百遍的“经历”。 “那你还挺了不起啊，我们这种专科毕业的，到现在也还没有能力设计出什么产品呢。”孔静听完段云的话后，赞许的说道。 “其实说白了，你们厂的龙腾变速箱就是抄袭模仿拉达汽车变速箱的技术吧？”刘忆江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啊，刚才我都说了，我们厂现在出口的这种龙腾汽车变速箱设计上就是参考了拉达汽车变速箱，拉达汽车变速箱的产品设计非常成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所以为了能尽快做出我们厂的拳头产品，我选择了走一条捷径。”段云很坦然的说道。 “模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有图纸也是很难做出成熟的汽车变速箱的。”贾志强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产品设计是一方面，加工精度，制作工艺都要达标才行，就算你参考了国外的设计，能让产品各项指标合格，达到量产的程度，也很不简单了。” “是啊，咱们国内的加工设备和国外差距实在太大了，有些东西就算外国提供图纸，咱们也做不出来，所以你们厂的产品能出口到国外，也挺了不起的。”孔静也点头说道。 “更正一下，不是你们厂的产品，而是咱们厂产品，你们现在也是我们厂的正式职工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听到他们几人说的这番话，段云也验证了这几个大学生确实有真才实学，至少他们对机械产品从研发到量产的过程和难度是有一定了解的，说出的话还是挺内行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尖端的机械产品，都是人家苏联六七十年代的技术……”刘忆江嘀咕了一句。 “有本事你也做一套变速箱出来啊？说风凉话谁不会？”大军这个时候听到刘忆江的话带着几份讥讽，有些按捺不住，瞪了刘忆江一眼后说道。 “你说谁呢？”刘忆江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怒色。 “就说你呢！”大军根本就没把这几个大学生放在眼里，尤其这个小个子刘忆江，本来就有些看不惯他，而且师傅段云对他们这么优待，几个人居然连句段经理都不喊，显然有些太不识抬举。 “大军，闭嘴！”段云皱着眉头呵斥了大军一句。 “可是师傅……” “要么闷头吃饭，要么走人，你自己选！”段云说道。 第六百七十四章 入职礼物 “师傅，我……” “你不用说了，赶紧吃饭吧。”段云示意大军不要再和刘忆江争吵。 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师傅段云的话，他是必须要听的，无奈之下，大军只能端起饭碗，猛的往嘴里拨了两下。 “来，我敬你们几杯一杯！”段云这个时候端起了酒杯，对贾志强他们说道。 “我不会喝酒……”孔静这个时候说到。 “女同志随意。”段云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和贾志强他们碰一下酒杯，一言而尽。 “小段，你也算是个能人了，按你刚才的说法，这厂子基本上就是你一个人撑起来的，我上大学之前也在厂里上过班，倒还是第1次听说厂长既抓管理又搞技术，还要亲自去广交会推销，这可不简单哦……”贾志强对段云说道。 贾志强是这5人中岁数最大的，当年国家恢复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在厂里上了4年班了，有点儿才气也爱看书，78年刚刚恢复高考的时候他也报名了，但最终没有考上，于是在厂里边上班边学习，终于在第2年考上了大学，而到今年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快30了。 正因为岁数有点大了，所以大学毕业后，他对自己未来前途的考虑要比其他同学更紧迫一些，这次来段云厂子，主要就是听说他们厂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以为这个厂的规模肯定很大，技术也相当雄厚，而且外贸企业会受到国家的重点扶持，所以他就显然同意了省厅这次的工作分配，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大学文凭和学到的技术能在大企业中施展拳脚和抱负，但没有想到的是段云的厂子居然只是一家厂办大集体，而且全场上下也就300多人，这和他当初的想象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厂子报道，总不能立刻就翻脸走人，所以贾志强也琢磨着先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的话就换个地方，毕竟他们大学生现在是非常吃香，去哪个单位都会得到欢迎和重视的。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是赶鸭子上架，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初我在总厂那边当技术员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怎么干活，工资待遇也很高，但我就是不甘心这么混日子，所以才主动来大集体这边当经理的，也就是想趁着年轻干一番事业，但等我真正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才发现，管理一个厂子，哪怕是我们这个300多号人的小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厂里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几百号人等着吃饭用钱，所以我这个当厂长的也只能辛苦一点……” “你可真不容易啊，咱们看着是同龄，但你却已经干出一番事业了，我们应该向你学习。”孔静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模仿其实没有多大难度的，这在国外严格说属于侵权，不过以你的文化水平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刘忆江说道。 “你神气什么？我师傅也是大学生，之前还当过翻译出过国呢。”大军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是大学生！？”刘忆江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段你也是大学生？”坐在旁边的贾志强闻言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转头对段云问道。 “我是去年考上的太原工业大学的夜大，这才刚刚上了一年，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们一声学长呢。”段云微笑的说道。 “难怪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理，还能自己设计产品。”一旁的孔静也跟着说道。 “我不是学机械的，所以这方面你们才是行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们这次能来我们厂，说实话我是真心高兴，我的想法是大家将来能团结一致，共同把咱们的厂子办得更大更好。” “那小段你暂时安排我们什么工作呢？”贾志强问道。 “我打算先让你们到技术科，明天你们就到车间熟悉下环境，下一步我准备成立一个技术研发小组，专门研发新型汽车变速箱。”段云对贾克强说道。 “技术研发小组？有什么具体的研发方向么。”贾志强问道。 “技术研发小组的事情我还在筹划中，需要你们这两天先熟悉我们厂的情况，然后我会组织大家开个小会，到时候我会和大家具体商量研发小组的事情。”段云对贾志强说道。 “行啊，那就这样吧。”贾志强闻言点了点头。 “先吃饭，吃完饭后我还要送你们几个人一件礼物。”段云微笑着说道。 “什么礼物？”孔静好奇的问道。 “吃完饭你就知道了。”段云故意卖了个关子。 随后几个人拿起碗筷，有说有笑的吃的起来。 饭后，段云将几个人领到了车棚，来到车棚角落后，对这几个大学生说道：“这就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说话间，段云一把掀开了盖在了上面的塑料布，里面赫然露出了5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额……”孔志强等人见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谁都没有想到段云会送给他们这样的礼物，总的说来自行车在这二年还算是传统三大件之一，基本上就等于后世的小轿车了，而他们刚刚入厂段云就送给他们这样的礼物，当真算得上是大手笔。 “这车子都是昨天刚买回来的，一人一辆，以后你们出去办事买东西方便。”段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自行车钥匙，递给了贾志强他们。 “谢谢。”拿到车钥匙后，贾志强面露感激之事。 虽然贾志强对这个厂子的情况并不满意，但段云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让他非常感激的。 “这……这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谢谢段经理。”孔静接过自行车钥匙后，感激的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会来5个男的，所以就买了5辆永久自行车，没想到还派来了一个女同志……这车子你骑起来可能会有些费劲，要么这样好了，我让人把这辆车给你退了，换辆凤凰女式自行车。”段云微笑着对孔静说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死于安乐 “这个……不用了，其实这样的车子我也能骑……”孔静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车女同志其确实有点笨重。”段云随即转头，对跟在后面大军说道：“大军，你现在就开车去市里，把这辆车子退了换辆凤凰汽车，需要加多少钱回来找我报销。” 在段云看来，既然是送礼，就一定要让对方满意，况且就这么一个女大学生，照顾下也是应该的事情。 “好的，我自己去。”大军从孔静手里要回自行车钥匙后，推着车子离开了。 “对了。”关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从口袋里掏出了5张大团结，递给贾志强后说道：“你们刚来，需要买的东西比较多，我这里先给你们每个人预支10块钱，如果以后你们还有什么经济困难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们解决的。” “那就谢谢了。”贾志强接过钱后说道。 “那你们下午就自行安排时间吧，明天早晨咱们再开个会，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些工作。”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姓段的小子还挺大方的，又是送自行车又是给钱的……”从贾志强手里接过一张大团结后，穿军大衣的中专生许云东看了一眼离开的段云，对几人说道。 “他这是收买人心呢，还不是想把咱们留在这里给他干活。”刘忆江不屑地说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个段云有点不简单，起码人情世故方面不像个毛头小子，也难怪他能这么年轻就爬上总经理的位置。”贾志强这个时候说的。 “段经理挺好的呀，咱们刚来厂子什么都没干呢，人家又是送自行车，又是给钱的，你们还想要啥啊。”孔静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啊，要么说这小子厉害呢，就凭他送咱们一人一辆自行车，大家不干个个把个月的，谁好意思走啊？”贾志强轻轻摸了下新自行车的车把，接着说道：“你们以前是没在厂里上过班，有些事情没经历过，当初我在我们那儿的电线厂上班的时候，我想多挣点钱就加了整整一个月班，累得我每天腰都直不起来，而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才多挣了3块2毛5的奖金，就这还让厂里的一些老工人眼红了一段时间，所以说这个厂子的待遇还真不错，吃住条件都好，还送辆自行车，看来这个段约是真怕咱们跑了啊……” “他这就是资本主义那一套，花钱收买人心呗。”刘忆江撇撇嘴，说道：“就凭咱们这么高的学历，到哪个厂子不能吃香喝辣的？何必留在这个厂办大集体，说出去我都丢觉得丢人……” “咱们学历是很高，但毕竟刚来这个厂子还没做出什么贡献，个人价值不是光凭学历就能体现出来的，还需要付出和实干，我觉得这个段经理挺有诚意的，咱们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厂子，就应该利用自己的所学，为这厂子出一份力，不辜负咱们在学校里的4年时光。”孔静说道。 “要我说小静你还是太年轻了，社会阅历还是少了点儿，就凭这点小恩小惠还想让咱们在他们这个大集体呆下去，小看谁呢？”刘忆江不屑的说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下午咱们出去买点儿牙膏牙刷租金什么的，顺便看看这个厂区的情况。”贾志强说道。 “可我的车子刚才被……”孔静眉头微皱说道。 “没事儿，我骑车带你吧。”贾志强对孔静说道。 “坐我车吧，我骑的快。”刘忆江见状，联盟将自行车推到孔静旁边。 “不用了，还是让贾哥带我吧。”孔静礼貌地拒绝了刘忆江，走到了贾志强的身边。 “这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刘忆江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家吃过晚饭，就如同往常一样，开车去接程清妍上学。 即便是在段云最忙的时候，他也会尽可能的坚持去夜校上课。 段云其实真的非常忙碌，但半途而废从来不是段云的性格，哪怕会挤占很多他并不富裕的时间，但段云依旧很认真的去夜校学习。 其实如果段云将来还要在体制内发展的话，这份文凭还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80年代，段云想获取更多的资源就必须掌握一定的权利，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另外段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雄厚的家世背景，将来的仕途肯定有瓶颈，不可能做上更高的位置，但段云其实也不需要太多的权利，只需要有足够的资源完成它前世的远大抱负即可。 “听说你们大集体那边来了几个大学生？”坐上段云的车子后，程清妍问道。 “是啊，你听谁说的？”段云转头问道。 “总厂这边的领导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想当新闻啊？”程清妍微笑着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真的没有想到省厅这么照顾你们大集体那边，居然一口气给你们分配了这么多大学生，咱们厂之前想争取一个名额都困难，向市局申请好几年都没回音。” “国家需要外汇，而我们厂的产品能换美元，你说省里不照顾我们还照顾谁？”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要么干脆你也来我们厂子上班吧，咱们两个夫唱妇随携手共创辉煌。” “谁跟你是夫妻啊，真不要脸！”程清妍俏脸一红，白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段云嘿嘿一笑说道。 “说正经的，你们大集体要这么多大学生干什么，有你这个技术大拿不就够了吗？”程清妍有些不解的说道。 在程清妍看来，段云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接连成功在总厂和大集体那边进行技术改进，而且他设计的产品还获得了全国金奖，似乎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你别忘了，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现在可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想赚外国人的钱就要和外国人的企业竞争。”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欧美发达国家工业水平比咱们领先30年不止，想和那些国际知名的大厂抢市场，就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产品研发团队，其实5个大学生也远远不够，而且他们刚出校门，还没有丰富的研发经验，我还要花点时间精力尽快把他们培养出来。” “其实你们厂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好了，用得着这么拼吗？”程清妍有些不解的说道。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靠吃老本，迟早穷途末路，如果我现在五六十岁的话，肯定就是混吃等死熬到退休了，但现在我还想多赚点钱，把你娶过门呢。”段云转头对程清妍说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设想 第2天早晨，段云来到工厂后，先来到了大学生宿舍。 此时贾志强，孔静他们已经在食堂吃过了早饭，段云直接把他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吧。”段云示意他们几个人坐下，然后说道：“你们刚来厂里，很多东西还不太熟悉，所以这几天我打算让你们和咱们厂里的技术员去车间熟悉一下设备和生产情况，另外这些资料你们拿回去看看，没事的时候一起研究一下，因为只有一份，所以希望你们能妥善保管。” 段云说着，从办公桌旁边的书架里拿出了几个档案袋，递给了贾志强他们。 “这是……”贾志强接过档案袋后，看到上面写着的“苏联”“日本”“美国”等这样的标签感到有些疑惑。 “这些都是目前国外汽车厂商的一些资料，其中包括各大汽车厂商产品类型，图纸设计，以及产量和价格，都是咱们国家外贸部专门人员收集的资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厂是主要生产汽车变速箱的，所以你们主要研究一下世界各大厂商汽车变速箱方面的资料，我的计划是以各位为骨干核心，成立咱们厂的新产品研发小组，目标是开发具备国际中高档水平的汽车变速箱产品，拓宽咱们厂的出口渠道……” “具备国际中高档水平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听到这里贾志强顿时愣了一下，只听他接着说道：“小段，咱们这个目标是不是有些好高骛远了？猛不猛，先不说生产工艺技术和流程，就是机床设备方面，咱们国家也和国外差距很大啊，人家早都已经开始普及数控车床了，可咱们国内有数控车床的企业没有几家吧，既然连设备都没有，谈何要和国外的大厂商竞争呢？” “关于设备的事情之前我也和省厅的领导谈过，另外我也给上级写过报告，向他们说明了咱们厂的情况，而且上级领导也答应给咱们厂提供一些资金和设备上的帮助，所以这件事大家不用担心。”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厂现在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就基本用的都是国产设备加工出来的，当然我也对这些设备进行了一些改造……” “小段你居然还会改造设备？”贾志强闻言问了一下。 越是对机械懂行的人，越知道改造设备的难度，因为对于成熟的机械产品而言，它上面的每一个部件，每一个齿轮甚至每一个螺丝钉，对机器的整体性能都有一定的影响，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改动的，而段云这样一个并不是机械学科班出身的人，去设计改进生产设备，在贾志强他们学机械的大学生看来，感觉有些不靠谱。 “那段经理，你能带我们去看看那些改进的设备吗？”孔静这个时候也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可以。”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那小段你领我们去厂里看看吧，我们自打来了还没进过车间呢。”贾志强对段云说的。 “行啊，既然大家对工作这么热情，我就先领大家去车间看看。”段云说话间，换上了自己的工作服。 随后他领着贾志强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前往了劳动服务公司的车间。 当段云带着几人来到车间的时候，此时车间已经开完了例行的早班会，工人们陆续进入各自的工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台自动车床是我之前在总厂那边设计的改装方案，用它来加工齿胚效率很高，到目前使用了将近一年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段云领着贾志强他们来到了一个自动车床工位，介绍道：“咱们厂子技工很少，所以想大幅度提高产量，就只能通过改装设备，优化生产流程，来加快生产速度……” “这种改装的自动化车床，我好像在哪个杂志上看到过……”一旁站着的中专生郭晓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台自动机床运行的状况后，随口说了一句。 “这种自动化车床改装确实不是什么新技术，缺陷就是弹性不足，只能加工固定系列的产品，而且精度上也存在问题，不过咱们厂目前只生产一种汽车变速箱，所以这种自动化改装的车床非常适合咱们常使用。”段云在一旁解释道。 “这个改装挺好的，你挺厉害的。”孔静这个时候也称赞了段云一句。 “都是过时的技术而已……”旁边的刘忆江听到孔静称赞段云，不屑的说了一句。 “我在领你们看看我用铣床改装的自动滚齿机。”段云似乎并没有听到刘忆江的话，而是领着他们向车间另一边的自动滚齿机走去。 “用铣床改装自动滚齿机！？”听到段云的这句话，贾志强和孔静她们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 “这完全是两种机器啊，怎么可能把铣床改成滚齿机？这不可能吧？” “是啊，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改装技术？” “小段你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吧？…” 孔志强等人纷纷惊讶的对段云问道。 孔志强等人毕竟是机械方面的科班生，对于铣床和滚齿机的结构和工作原理还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在大学期间也经常去太原周边的一些机械厂参观实习，对这两种机器是有深入了解的，所以当他们听说段云居然用铣床改装成了自动滚齿机，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其实我设计的这台滚齿机也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只能用于批量生产某一部件，如果想加工另外规格的齿轮还需要重新拆卸组装一些零部件。”段云领着他们来到一台滚齿机前，对几人介绍道。 “这个机器还没启动吧？”贾志强上前仔细的看了这台滚齿机一圈后，对段云说道。 “等下，工人马上过来。”段云对刚刚从更衣室出来的工人招招手，立刻就有两人上前开始操作这台滚齿机。 一个人负责上料，另外一个人则摁下了滚齿机前端的控制面板，随着一阵嗡鸣声响起，机器进入了启动状态。 第六百七十七章 质疑 负责上料的工人将一个个齿胚整齐地摆在角铁做成的进料架上，随着刀架的缓缓滚动，铁屑在冷却油的冲刷下迅速滑落，只是片刻功夫，就已经磨好了一个齿轮。 这一幕看的贾志强等人一脸的惊讶，从外形上看，这台滚齿机确实是铣床改装的无疑，但却比一般的铣床要臃肿一些，多了一套外设装备和一个电路箱，因为被外壳包裹，所以看不到里面的原件情况，也无法得知他的工作原理。 但这台改装的滚齿机加工效率确实高，而且性能稳定噪音低，操作方面更是傻瓜式的，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青工只是按了一下按钮，剩下的时间则在一旁搬运原料和成品。 “这怎么可能……”贾志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台滚齿机是如何改装出来的，他的脑海中反复的闪过以前在学校里铣床的图纸，但却始终琢磨不透段云是怎么实现自动滚齿模式的。 而且更让贾志强等人有些不能理解的是，段云改装的这台滚齿机居然是可以通过控制板进行调节的，其实实现这些调节功能也是有可能的，但需要改装的线路和零件都比较多，而眼下这台自动滚齿机看起来外设部分很少，这就需要很高明的技术才能实现，就算是他们这些科班出身的大学生，想实现这样的技术改装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段经理，能拆开外壳，让我们看看这台机器的内部情况吗？”孔静这个时候转头对段云问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工作不能停，他们每天都是有生产定额的。”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回头我可以把这台滚齿机的改装图纸给你们看看，另外反正你们晚上也是在办公楼那边住，车间这边晚上有保安值班，我和他们说一声，你们可以晚上把这台机器拆开来看一看，但一定要保证第2天上班之前全部恢复。” “那太好了。”贾志强闻言后说道。 段云的这台机器实在勾起了他们这些科班生的极大好奇，毕竟以前他们在学校里面学到的东西都是课本上的，而段云改装的这台机器则显然是课本里面没有的。 “咱们厂目前就是这个情况，人手不足只能靠技术革新来提高产品质量和产量，现在有了你们的加入，我想咱们厂子将来的发展会更好。”段云微笑地对几人说道。 “你挺厉害的，这些机床都是你自己设计改装的？”孔静问道。 “算是吧，主要我刚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时候厂子已经连续亏损三年了，我身上的压力比较大，那个时候几乎一天十几个小时泡在厂子里，勉强搞出了这些东西。”段云说话间用手一指车间另一边的磨齿机和渗碳炉，对贾志强他们说道：“另外那边的磨齿机和渗碳炉也是改装过的，这些都是咱们厂子里的宝贝，就是靠这些设备，咱们厂生产的龙腾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国家金质奖，将产品出口到了海外，所以在我看来，咱们国家的工业实力虽然差，但只要都能贡献出自己的智慧来，总有一天会实现弯道超车的。” “说的真好！”孔静赞许的说道。 “能领我们看看那边的磨齿机和渗碳炉吗？”贾志强眼睛盯着前面的磨齿机和渗碳炉，对段云说道。 “当然可以。”段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领着几人向前走去。 而接下来的参观，则更让贾志强等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段云这样机械方面的外行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成功的设备改造，尤其是渗碳炉的改造，就连贾志强他们对这种设备也是了解的不多，包括太原的一些机械工厂也都没有使用渗碳炉设备的，而劳动服务公司这个厂办大集体居然能引进到这种先进设备，并且段云还做了数字化改造，这在他们这些大学生看来，就算是他们大学的教授，估计也没有这么高的水平能改造这样的设备。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领着他们5个人参观了厂里所有的生产设备，并且介绍了龙腾变速箱的生产工艺流程以及各种技术参数，并且段云还谈了将来会以他们为核心骨干成立技术研发组的事情。 中午下班后，段云离开了厂子，而贾志强他们5个人则来到了食堂吃午饭。 “你们说厂里的那些设备到底是不是段云设计改装的？”围坐在餐桌前，郭晓明对同伴问道。 “他那个自动化车床设计我以前就在杂志上看到过，算不上什么新技术，他也就是把人家的设计抄袭过来使用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刘忆江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就算自动化车床改装方案能在杂志上找到，但那个铣床改装滚齿机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到现在都想不出它的运行原理，看来咱们之前还是有些小瞧他了，他确实应该是很懂技术的人。”贾志强有些感慨的说道。 如果说在刚进场的时候，他们这几名大学生面对段云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傲气的话，那么现在这么傲气则消减了不少。 作为机械方面的科班生，他们自然是能够看出段云对这些设备进行技术改进的难度是有多高的，尤其是滚齿机和渗碳炉的改装，简直颠覆了他们的固有的认知，这样的机械技术方面的造诣，是他们这些大学生也有些望尘莫及的。 “我也感觉段经理这个人很不简单。”孔静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改装设备的技术是从哪里取来的，但从他刚才的讲解来看，他肯定不是外行，在机械设备方面，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认知，有些东西是课本学不来的，这个人真的很厉害。” “这就有点意思了……”贾志强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觉得段经理对咱们挺好的，厂里给咱们待遇不错，而且他也懂技术，咱们将来在工作上也容易和他沟通，所以咱们应该踏踏实实的留在这个厂里做点实事儿，干出一番事业来。”孔静说道。 第六百七十八章 建立售后体系 “他这里说白了就是个厂办大集体，我看将来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刘忆江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技术都是抄袭过来的，也就是运气好卖给老外了，否则的话谁会注意到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厂子，之前我二叔跟我说过，如果咱们愿意去他们厂子的话，一年就能给你升到正科级，公司福利待遇都不错，逢年过节东西也不少发，就凭咱们的学历混上两三年，说不定能升到副处，他们厂子可是5000人的大厂，效益相当不错，只要咱们愿意去，他们那边会把人事档案帮咱们调过去……” “你二叔那里不是成化工厂么？可咱们都是学机械的，能有用武之地吗？”贾志强眉头微皱说道。 “现在咱们这些大学生分配工作专业不对口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咱们都要从头学起，关键是将来的发展前景好，太原化工厂那毕竟是重点国有大型企业，家大业大，大树底下好乘凉。”刘忆江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二叔在厂里也混得不错，和厂长书记他们关系都很好，能照顾到咱们，咱们要是去了他们厂子，肯定要比留在这里强，不是我说，就他们这种大集体，一旦这次出口订单完成，下次没有新的外贸订单的话，迟早完蛋，咱们干嘛非要留在这里跟这帮没前途的大老粗混在一起，而且咱们堂堂的大学生在大集体上班，说出去也丢人啊。” “可是咱们是机械专业毕业的，在化工厂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只剩下一个文凭而已。”孔静柳眉微皱说道。 “小静，你还是社会经验太少，像你这样有学历，长得又好看的姑娘到了大厂的机关科室，想跟领导走的近一点是很容易的，也不用怎么辛苦的干活，而且有我二叔在，我会让他照顾你的，每年的劳模先进分子评选给你留一份，工资也会年年涨，用不了多久就就成中层干部了……”刘忆江眉头一挑说道。 “可那样的话，我4年在学校努力学习的东西就没用了……”孔静眉头微皱说道。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咱们上这4年大学还不就是为了有个好前途……” “行了，咱们现在在厂里干一段时间吧，刚来就走人，搞不好会得罪省里的领导的，况且这个段云对咱们还是不错的。”贾志强说道。 “不错什么？也就送了咱们一辆自行车，就凭这点东西，还想让咱们在他这个毛头小的手下干一辈子啊？”刘忆江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人家刚才送你自行车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不要呢？”郭晓明也插了一句说道。 “你说什么！？”刘忆江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怒色。 这两个中专生比贾志强他们要小，中专毕业也刚刚十八九岁，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见面都喊，贾志强，刘忆江和孔静他们大哥大姐，所以这一刻听到郭晓明居然敢挖苦自己，刘忆江顿时火冒三丈。 “行了，都住嘴！”贾志强示意俩人都闭嘴，说道：“大家都出门在外不容易，不要没事吵架斗嘴的，好歹人家送了咱们一人一辆自行车，就凭这一点，咱们先在这干上一两个月，到时候如果这个单位实在不行，咱们再讲其他出路，就这么定了！” “就是，咱们大家在外地工作不容易，平时应该多团结。”孔静这个时候也附和了一句。 “上午段云，他领咱们看的那几台改装的机器我觉得有点意思，下午咱们再到车间转转，吃饭吧。”贾志强说完，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 下午上班，段云直接来到了电子厂这边。 最近电子厂这边的产量提升飞快，最主要的原因是高档大型音箱的订单已经全部加工完成，剩下的中低档音箱加工起来要快速的多，一个熟练工人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组装成一台小音箱，中档音箱也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所以现如今段云的电子厂，一天出产的中小型音箱就多达300多台。 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最多还有一个多星期，段云就能完成广州那边6000台预定音箱的订单，如果这其中没有人取消订单的话，那么段云将会赚到将近50万左右的利润。 目前广州那边的产品已经发货过去，钱款暂时还没有收回来，所以目前段云只能靠着自己之前积累的老本和借贷银行的20万元维持工厂的开支。 其实段云现在并不担心钱的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发往广州的音箱只要卖出去一半，就足够维持他们电子厂半年多的开支了，他担心的只是接下来产品的销售问题。 李芸的父亲李国胜已经前往广州办事处将近一个月时间了，前天下午的时候他的长途电话打到了段云的办公室，向段云汇报了近期他在广州办事处的情况。 目前广州办事处在高磊的帮助下，已经正式开始运作，除了段云从保卫科调给他的三个退伍老兵负责看管那边的库房外，李国胜又临时雇佣了10来个当地人，负责办事处日常勤务，以及产品送货上门。 另外李国胜在办事处成立之后，并没有急着去谈业务，而是开始在广州市区以及郊区周边，建立起了售后维修网点，前期在整个广州设立了6个维修点，所有网点的工作人员都是通过临时招聘，然后由李国胜亲自筛选出来的，这些被招聘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电器维修经验的老师傅，李国胜提供给他们天津电子厂的产品说明书和图纸资料，然后帮他们在当地租下了维修点的店铺，并把天音电子厂的标志挂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每个月给这些老师傅开高达100元的基本工资，并且每维修一台还有两块钱的奖金。 开设管理这些维修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国胜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断的对管理规章制度进行改进，以防止出现大的管理漏洞，对厂里造成经济上的损失。 其实前期段云只提供给了李国胜3000块钱的办事处以及维修点启动基金，后续则需要李国胜自掏腰包去建立维修点，这是段云给他南方代理权的一个关键条件，段云可以让李国胜赚大钱，但李国胜必须要做好产品的售后服务，否则段誉会毫不犹豫的换掉他这个广州办事处的负责人…… 第六百七十九章 真实水平 段云做生意从来不会管自己的手下人赚了多少钱，发了多大的财，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些手下是否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任务，如果有谁能力不够，或者是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么段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出局。 总的来说李国胜是个聪明人，他能很快领悟到段云的一些想法和用意，并且他本身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无论是销售还是管理，都有自己的一套。 当初段云没有答应让高磊当广州办事处的主管而最终选择了李国胜，也正是因为李国胜是真的能独当一面，而高磊虽然更年轻而且对自己更忠诚，但他的阅历和能力，是达不到对于要求的。 这次广州办事处顺利成立，进入了正常运作状态，这对段云而言非常重要，因为段云之前的计划里，就想优先开发南方市场。 接下来的一步，段云还打算在北京和上海设立办事处，不过目前限于产量以及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在这两个大城市建立办事处的时机还不成熟。 音箱产品订单依旧是段云电子厂的生命线，高磊和李国胜现在已经开始拓展低音炮音箱在广州和南方其他城市的销售渠道，不过暂时他们还没有拿到新的订单。 目前厂里的订单只够维持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半个月内再没有新的订单，电子厂将会面临暂时停工的局面，这是段云必须要优先解决的问题。 不过段云并没有太担心，因为之前和央视签订的广告合同，他们厂的天音音响再有一个星期将会登录中央电视台，到时候随着广告的播出，订单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尽管这次段云精心策划了电视广告，并且找到了摇滚之父崔健和他的乐队担纲拍摄，但具体效果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只要等广告播出后才能有反馈。 接下来的两天，开始正式组建新产品研发小组。 贾志强等人刚到厂里上班，段云还没有给他们正式安排工作，只是让他先跟着厂里的技术员天天去车间熟悉工艺流程，剩下的时间则让他们学习研究自己提供的国外汽车变速箱资料，并要求他们每人都要写出一份关于新产品研发的意见书，这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段云这段时间也积极的和这些大学生培养感情，有时候晚上下班的时候还会领着他们去饭馆吃饭，偶尔还会和他们一起打牌。 在段云看来，人都是感情动物，只要他诚心待人，相信这些大学生也是能够看出来。 在段云看来，这些大学生刚来他们厂子，心态方面可能还不太稳定，随时可能离开，进入工厂上班前期稳定他们的思想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要想方设法，潜移默化的对他们做一些思想工作，让他们能长久的留下来，毕竟这5名大学生是段云好不容易从省厅求过来的，如果他们离开，段云以后想再招入高学历人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通过这几天的交往，段云打的这一手“感情牌”显然还是很成功的，白天上班的时候这5人表现的很积极，每天都会长时间停留在车间，学习领悟汽车变速箱的每一个生产工艺步骤，并且和段云的交流也越来越多。 当然这5个人中也有人对段云并不感冒，刘忆江从头到尾对段云都是爱搭不理的，对厂里的生产情况也似乎没什么兴趣，每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段云对此也并不以为意，因为人各有志，实在没办法挽留段云也总不能强行逼着他留下来，他只需要做到仁至义尽就可以了。 周末下午，按照段云的要求，这几名大学生纷纷将新产品的开发计划书送到了段云的办公室。 其实关于新产品的开发，段云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思路，之所以让这些大学生写这份报告，一方面是想考察他们真实的技术水平，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意见。 段云拿起桌上的报告开始仔细审阅起来。 放在最上面的是孔静的报告，字迹看起来很娟秀，通篇报告引用的变速箱产品全部都是日产的，并配有相关变速箱产品的型号，性能等参数。 可以看得出孔静本人是非常推崇日本变速箱产品的，在他看来日本变速箱产品精度高，重量轻，而且经受过市场的考验，相比于美国和苏联的产品，很多指标都要高出一筹，略逊于德国汽车变速箱，但在价格上却有一定优势。 不过在段云看来，孔静的这份报告虽然写的很好，推崇日本汽车变速箱产品也没有错，因为在80年代初期，日本汽车销量确实在全球独占鳌头，甚至从销量上打败了很多美国传统汽车巨头，如果以日本汽车变速箱为对标产品借鉴和参考进行新品研发，确实很有可取之处，但她却并没有考虑到当前国内机加工水平以及市场销售方面的问题。 在段云看来，日本汽车变速箱产品虽然性能优异，但对生产设备和人员素质的要求非常高，尤其是高端精密机床，这种东西在国内是根本搞不到的，而且在国际市场也买不到，核心技术都是各个企业的基石，根本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而且段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针对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所以德系变速箱技术才是他要研发的目标。 接下来段云又看了看贾志强和另外两名中专生写的报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得不说的是，这二年的大学生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机械学方面的基础非常扎实，而且在学校里也养成了一定的严谨作风，哪怕一段于这个机械学专业的博士来看，他们写的报告也很有深度和独到见解，从这一点来说，这几个大学生和中专生还算符合段云的心理预期。 而最差的一篇当初刘忆江写的论文，应该说他是有一定机械学基础的，但写这份报告的态度明显太过敷衍，全篇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引用任何资料和数据，只是泛泛而谈了一些对于研发新产品的看法，而且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就是一份草稿。 刘忆江对自己不感冒，段云也早就看出来了，但以段于目前的胸襟和地位，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斗气，毕竟人不是蜜糖，不可能讨好所有的人，段云也不会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他有着更长远的眼光和目标，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第六百八十章 瑞阳的邀请 周六早晨，段云刚上班，就接到了市局瑞阳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瑞阳询问了目前外贸订单的生产情况，以及电子厂的情况。 其实天音电子厂并不属于瑞阳的管辖范围内，毕竟这是属于段云的私营企业。 但现在市里的三家电子厂都要靠天音电子厂给他们订单吃饭，而这三家电子厂都是市局的下属企业，所以瑞阳也很关心天音电子厂的发展情况。 瑞阳也是知道段云这次从广州预售出去了6000多套低音炮音箱，而且对这段时间段云电子厂生产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知道他们这批订单将会很快生产完成，所以想询问段云有没有新的生产订单。 “瑞局长，下个星期天，我们的广告就会在央视播出，到时候估计就会有厂家找我们厂订购洽谈，所以我觉得订单方面不会有大问题，我可以保证咱们市的其他三家电子厂都有活干。”段云拿着电话对瑞阳说道。 “你觉得这次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能给你们厂子带来多少订单？”电话那头的瑞阳询问道。 之前的时候，大兴当地还没有一家企业在央视上打过广告，所以这次尽管段云花费了重金购买了央视的广告位，但究竟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这次广告花了我们厂60万元，我想总应该能赚回本钱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其实现在心里也没谱，尽管他知道燕舞录音机的奇迹，但燕舞录音机的奇迹能不能复制到他们厂子，这是段云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60万元的广告费确实是个大手笔，你借了银行那么多钱，万一要是赚不回来的话，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会把你的前途毁掉。”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你小子总能创造出一些奇迹出来，但我要给你个忠告，本来是要讲这个科学发展，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步子迈的太大容易出事儿，这一点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瑞局长的忠告。”段云点头说道。 “另外我不管你现在天音电子厂效益如何产品能不能卖出去，但一定要保证咱们是那三家电子厂货款的及时交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瑞阳对段云说道。 “瑞局长您放心，只要咱们市的这三家电子厂能保质保量按时交货，我段云就算砸锅卖铁，也绝对不会亏欠他们一分钱！”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很好！”瑞阳显然对段云的表态很满意，只听他接着说道：“对了，下个星期六你有时间吗？” “瑞局长您有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我想叫你一块出来吃顿饭，如果你忙的话就算了。” “我肯定有时间啊！”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瑞局长请他吃饭这还是第1次，虽然之前段云去北京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曾经在瑞阳家住过几天，但在大兴并没有什么私交，平时打电话或者见面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那行，就这么定了，下个礼拜六下午5点左右你过来找我。”瑞阳安顿道。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那你忙吧。”瑞阳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放下主动电话后，段云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在段云看来，瑞阳是个原则性很强，公私分明的人，他从来不在大兴当地搞什么小圈子，而且也不喜欢应酬，即便是当初段云去北京时候在他家住过，也只是因为段云厂子生产的产品代表的大兴轻工业，似乎瑞阳的生活里只有工作二字，和段云谈的也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而这次瑞阳居然主动要请段云吃饭，这确实有点意思，毕竟段云虽然现在工作上成绩斐然，但和瑞阳也依旧是上下属的关系。 段云只是思索了一下，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天段云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就是要在大集体和电子厂这边设立一个产品展览室。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设立产品展览室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情，就是腾出一个房间，将产品整齐的摆放在两边，墙壁上贴着一些之前段云亲自拍摄的厂里的合影照片，而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这放着那个明晃晃的国家金质奖章。 这是企业荣誉的一种体现，随着段云将来生产的产品类型越来越多，这个展览室将会再次进行拓展，至于用处一方面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参观，另外一方面则是提高本厂职工的荣誉感。 以前段云之所以没有设立展览室，是因为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但现在则有些不同，随着这次出口订单的完成，段云的企业将会成为全省重点出口外贸企业，到时候肯定会有市里以及省局领导下来参观，同时也会有一些兄弟单位和其他企业过来学习和借鉴，搞这么个地方，说白了就是为了让这些领导和同行参观的。 展览室就放在办公楼的一层，房间是段云早晨提前两天粉刷过的，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大白气味，段云安排几个职工将这里打扫了一番后，很快就将这个展览馆布置完成。 与其说是个产品展览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段云的个人摄影展，之前在厂里拍摄的上百张照片全部洗出来后，整齐的挂在墙上，每张照片都配有一个相框，看起来非常的美观。 一个上午时间，段云就将展览馆全部布置完成，而到了下午，段云来到电子厂那边，又开始准备在这边建一个接待室。 所谓的接待室其实是一间音乐室。 广告即将在央视播出，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经销商来段云电子厂这边进行考察和订货，而段云如果想充分展示自己厂子生产的低音炮音箱的效果，就必须要建立一个专业的多功能音乐室，用来推销产品和日常进行新品的测试。 音乐室和一般的房子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需要进行隔音降噪处理。 第六百八十一章 音乐室 段云对于这次修建音乐室的事情也非常重视，为此他还打算花高价雇佣电建一公司的土建队。 电子厂的旁边有一块空地，以前就是用来堆放煤炭和一些杂物的，现如今段云打算在这里盖一个占地500多平方米的音乐房。 和一般的房子不一样的是，音乐室对隔音降噪的要求比较高，所以段云打算加厚房子的墙壁，用木板石棉板等做隔层，然后里面再做一番装修，就可以将自己厂子的低音炮产品放到这里，进行效果展示和新产品测试。 一般来说冬天是不适宜土建的，一方面是北方的天气比较冷，地基会比较难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寒冷的天气会使作为建筑粘合剂的水泥很快冻结，所以北方地区一般都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开始盖房。 但段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央视的广告马上就要播出，接下来马上即将迎来春节，这段时间可能来的客商会很少，但一旦春节结束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的客商来他们厂子参观订货，所以段云必须要赶在春节前把房子盖好。 现如今已经是1月的上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迎来1984年的春节，段云必须赶在这之前把房子盖起来。 天气寒冷，加上工期紧迫，一般的建筑队是没有能力在这么苛刻的条件下完成段云的目标的，哪怕只是个面积不大的小房子。 但电建一公司却有这种能力，他们公司各种机械化设备齐全，很多机械车辆还都是进口的，放眼整个山西乃至全国，都算得上是非常出色的建筑队伍。 如今大兴二电厂一期工程土建部分早已经结束，他们公司的土建处已经有几个月没活干了，很多工人都闲赋在家，而段云因为之前盖新厂房的时候和一公司的领导关系不错，所以段云这边有活，哪怕是在不适合施工的冬季，电建一公司那边也会接下这个土建活的。 要是在以往夏天秋季的话，按段云的要求，按段云的要求盖一个400平米的平房造价不会超过一万，但由于段云这套音乐室有特殊的设计要求，另外因为冬季施工难的问题，工期还非常短，所以电建一公司那边给段云的报价是3万。 段云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电信公司的报价，所以今天下午的时候，电建一公司已经派技术来到了段云的电子厂，进行开工前的勘测规划工作。 段云突然要在冬天盖房的事情让他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感觉有些不解，因为以他们两个在农村的经验来说，冬天没有人会去盖房，就算房子能盖起来，也不会结实。 但段云管不了这么多，现在时间紧迫，他急需一个音乐室，但周围没有合适的房子，只能是临时加盖。 其实按段云最初的设想，他是想盖个两层楼，面积也会很大，但现在天气比较冷，施工难度大，时间也非常紧迫，所以只能先盖起个一层的房子，用来接待厂商演示音箱产品性能。 当天晚上，按照电建那边土建技术员的要求，段云让人在画好的地基面上点了4堆炭火，为了防止失火，段云安排保卫科夜里值班的人带着消防器材在旁边守候，并保证炭火不会彻底熄灭，还不时的要往里面添煤。 第2天天刚亮，电建一公司集运站那边就已经开来了推土机和挖掘机，准备在已经解冻的地面上挖出一片地基来。 电建一公司的机械很多都是进口的，推土机是日本的t2000，挖掘机是三菱的，而拉土的货车则是德国奔驰。 其实这些设备都是建电厂用的，但现如今一公司的土建工程已经全部结束，大量机械设备闲置，所以电建那边的领导也就派过来给段云的工程使用了。 有这样豪华的机械设备，用在段云这种小工程上，简直就是杀鸡用上了宰牛刀。 一个上午的时间，房子地基就已经全部挖好，而且钢筋水泥和砖头都已经运到位，土建工人也都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厂区，准备下一步的工序。 段云留下徒弟二虎在工地监工，自己则在下午上班的时候，召集贾志强等人在自己的办公室开了个小会。 这几天贾志强等5人天天都在车间里熟悉环境和生产工艺，现如今对厂里的情况和龙腾变速箱的技术细节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各位，之前你们写给我的关于新产品研发的报告，我都仔细看了，写的确实不错。”段云对几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其中老贾和孔静同志写的最好，对产品的各项数据也都分析的最为详尽，另外郭晓明和徐涛同志也喜欢，真不愧是科班生……” “那意思是我写的最差？”刘忆江听到这里，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水平有，但写的明显不如他们几个好，我有一说一。”段云直视着刘忆江说道。 “你说我写的不够好，难道你比我更懂机械专业？”刘忆江反问道。 “我不是科班毕业生，但我研发出来的产品起码也是获得了国家金质奖的，你要是也能给我设计出一台能获得国家金质奖的产品出来，那我就甘拜下风。”段云眉头一挑对刘忆江说道。 段云虽然并不在意刘忆江之前对自己的不敬，但现如今厂里要成立新产品研发小组，这个队伍就只能有一个领头人，所以在这个时候段云必须要立威确立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 “小段我跟你说，你也就是比我们早出生社会两年，但在技术方面你和我们比还差远了，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我们的报告评头论足。”刘忆江不屑的说道。 “小江……”感觉到刘忆江说话的态度有点冲，旁边的贾志强眉头一皱示意他闭嘴。 “既然你认为你的机械设计水平比我高，那这样好了，我提供你所有必要的资料，当初我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设计出了这套龙腾变速箱系统，如果你也能用同样的时间设计出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同样可以获得国家金奖的话，我可以在全场人的面前给你磕头道歉，但如果你要做不到的话，以后技术方面的工作安排就全听我的，你觉得如何。”对于微笑的对刘忆江说道。 第六百八十二章 情怀 心骄气傲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言语激到，段云也看出这个刘忆江不太好管理，索性故意跟他定了个赌约。 段云是不会轻易放走的几个人的，毕竟这都是他好不容易从省厅那边要来的名额，而且这几个人确实也是有点水平的。 但刚刚出生社会的年轻人总是带着几分锐气，就如同从山上滑落的碎石，有棱有角，可一旦掉入河流中，经过一段时间冲刷后，就会个个变得光滑圆润，在社会打拼的时间越长，就越没有了当初的锐气。 段云需要这些年轻人的锐气，但同时也需要抹去他们身上的棱角，让他们逐渐变得思想成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这5个人现在是一个小集体，段云对任何一个人的态度都会影响到其他人，尤其是在他们刚进厂，心态还不太稳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中进行挑拨和鼓动，那么很有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全员辞职离开。 而段云这次和刘忆江打赌，就是想激起他好胜的心态，如果他接受了赌约，这三个月里无论他有没有做出什么成果来，都会留在这个公司，起码暂时能稳定住起码不至于让这个5人小团队立刻分崩开来。 “行，我就给你赌，你之前不就研究出一套龙腾变速箱吗，我也可以设计出比龙腾变速箱更好的产品出来，到时候……” “你真要能设计出比龙腾变速箱更好的产品出来，我个人奖励你2000块钱，另外以后这个技术科你说了算！”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2000块钱！？”段云话声一落，贾志强等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2000块钱在这个年头绝对算是一笔大数，普通工人不吃不喝，要四五年才能攒出这么多钱来，而断绝一次就给出这么高的奖励，确实让贾志强等人感到震惊。 “2000块钱？”刘忆江听到这个数字，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咱们的赌约可以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我这人从来不赖账，承诺职工的事情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关于我个人的信用问题，你可以在厂里打听打听，我不是那种说话当放屁的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计划明年开春以后将盖职工家属楼，普通职工是2室1厅至少60平米，而厂里的劳模则会专门盖二层的小洋楼，有独立的小院，关于分房的事情，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在厂里的会议上讨论并通过了，虽然按规定心来不足两年年的职工是没有资格分房的，但如果你们能为厂里的新产品研发工作作出重大贡献，那我保证分你们一套最好的房子！” “2层的小洋楼！？”听到这里，贾志强等人简直目瞪口呆。 谁都不会想到段云给出的条件居然如此优厚，诱惑到让他们不敢相信。 2000块钱的奖金本来就已经高的离谱了，而且如果工作出色，还能分到一个2层小洋楼，这样的福利待遇就算是放眼全国，也都是闻所未闻的。 毕竟到了1983年年底的时候，国内已经流行起了一种说法，那就是拿手术刀的不如拿杀猪刀的，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科研人员门槛高，收入却还不如个体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像中科院那些研究员和院士也都纷纷下海，创办公司搞企业，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大学毕业生，刚进厂工资也没有多少，虽然上升渠道相对通畅，但那也是需要熬资历的。 “小段，你这不是在骗我们吧？咱们厂的奖金能随便发吗，这个上限也太高了吧？”贾志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贾志强上大学之前毕竟也是接班父亲，在国企里混过的，他知道国企的工资奖金那都是有上限的，国家明文规定有一个奖金的上限幅度，如果超过这个上限，就属于滥用职权，是违法的事情。 虽然贾志强不知道国家规定的上限究竟是多少，但2000块钱的奖金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个实在高的太过离谱。 “是啊，你当我们是小孩呢？2000块钱的奖金？这么多钱你出啊？”刘忆江也跟着说道。 “呵呵，你说对了，这2000块钱的奖金确实是我自掏腰包。”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分房则属于咱们厂的福利，相关的分房制度已经贴在咱们厂的公告栏上了，你们应该能看到，只不过如果你的贡献够大的话，就能分到“劳模楼”区域，那里的房子可全都是2层的小洋楼，住房的图纸资料就在资料科，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叫人把房子规划图纸拿来给你们看看。” “可是你能拿出2000块钱吗？”刘忆江依旧对段云的承诺，有些不敢置信。 “我刚才已经说了，咱们的约定都可以写在纸上，不光是你，包括老贾，孔静你们几个人，如果能研发出一台达到省优水平的汽车变速箱产品，我奖励他个人1000块钱块钱，获得部优奖，我奖励2000，如果能获得国家银质奖章，3000块钱！国家金质奖章5000块钱！这种评比一年一次，每年我都会将你们设计的产品送到各个部门评选，这两天我就会对你们技术组做出一份奖励方案来，咱们白纸黑字儿就挂在你们技术科，你们觉得如何？”段云正色对几人说道。 “可是这钱……” “钱的事情你们放心，我除了在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另外还有一家电子厂，厂区就在旁边，这件事你们应该或多或少听说过吧。”段云看了几人一眼，接着说道：“和大家明说吧，我能养得起电子厂150多号工人，每个月都给他们按时开工资，给你们承诺的那点奖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人无信而不立，我个人的信誉怎么说也不止那5000块钱，如果只是单纯想赚钱的话，我不会留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因为我每个月在厂里的工资奖金就100多块，而我电子厂那边卖出一台音箱赚的钱都不止这个数，我就是想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干出一番事业来，让咱们国家的汽车产业能尽快赶超欧美发达国家，如果你们也有这样的情怀，而且愿意配合我的工作的话，我是可以保证让你们名利双收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段云这还是第1次和别人谈及自己的情怀问题，前世的时候本来就是机械方面的博士，曾经在工厂当技术员的时候，也是郁郁不得志，所以重生后，一直坚持在国企里面搞技术，也是想实现当年的抱负。 甚至自己开办了私营的电子厂后，他也没有想过会离开劳动服务公司，甚至这次给贾志强他们列出的奖励都要自己掏腰包，说白了还是希望能把劳动服务公司越办越好，将来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顶尖的汽车零部件供应商。 除了前世的情怀和抱负，段云，之所以如此重视劳动服务公司将来的发展，其实还跟他所处的现状有关。 倘若他不是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没有搞出获得国家金奖的产品，并将产品出口到国外的话，那么他这个电子厂根本就不可能获批，而且还占用国企的厂房和地皮，并且得到了大兴其他三家电子厂在供货以及外包方面的资源，以及轻工局和市政府的支持。 所以在段云看来，劳动服务公司依然是他事业的根基，只要劳动服务公司始终能保住这个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牌子，那么当地政府就不会轻易对他的电子厂下手，这是段云和上级领导心照不宣的事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段云也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额……”听到这里，贾志强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不得不说，段云给他们开出的奖励条件实在是太过优厚了，即便他们是有的大学文凭的天之骄子，想在国内找到比段云厂子更优厚的条件和待遇，恐怕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而且相比于孔静，郭晓明儿和刘忆江他们，贾志强对于钱的渴望要更强烈一些，现如今他都已经快30岁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以前确实是家里兄弟多，上面几个哥哥相继结婚，轮到他的时候，家里已经穷的叮当响了，所幸的是他考上了大学，而毕业后，则也是想早点多赚钱，娶妻生子，孝敬父母，这才是他最迫切想实现的事情。 来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后，他确实感觉自己一个大学生来大集体确实有些丢人，甚至感到前途渺茫，但听到段云列出的奖励之后，对他的内心触动很大，甚至有些震撼。 “在我们大兴这边，2000块钱绝对可以让婚事办得风风光光……”段云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贾志强说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咱们必须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刘忆江这个时候也突然插了一句，眼睛则瞟了旁边的孔静一眼。 “没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回头我就把这份奖励方案写出来，然后就贴在你们技术科的墙上，想赚大钱还是只拿厂里的工资奖金，就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段经理，想一个人研发出能获得省优部优国优的新产品，实在太难了……”郭晓明这个时候也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大家团结起来才容易出奇迹。”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奖励方案，就是大家按我提供的研发方向共同合作，如果能达到我要求的性能指标，我照样会奖励你们每个人2000块钱。” “那挺好啊，一个人的能力实在太有限了，大家一起齐心合作集思广益，这样才更容易成功。”孔静眼前一亮说道。 “那小段你有什么好的新产品研发项目么？”贾志强问道。 “是啊，段经理我们全听你安排。”郭晓明也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会反对段云在这个研发组占据了主导地位了。 一方面是段云确实有本事，贾志强他们几个这几天通过在车间书记学习产品生产工艺流程，越发的感觉到段云确实有很高的机械造诣。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次研发项目的奖励金是段云自掏腰包，既然段云有技术，而且还这么有钱，本身也是这个厂子的经理，所以几方面综合下来，段云自然也就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我的想法就是咱们厂的汽车变速箱要向德系技术发展，主攻桑塔纳轿车的汽车变速箱技术。”段云正色说道。 “桑塔纳轿车？”贾志强等人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对于这个年代的国人来说，桑塔纳轿车还是个很陌生的品牌。 因为此时的德国大众还没有正式在中国建厂，只是在去年1983年年底的时候，刚刚授权上海汽车厂手工组装出了一台样品轿车，并没有量产投放市场。 所以贾志强他们还是第1次听说有桑塔纳这个汽车品牌。 “我之前曾经听说过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准备在咱们中国建厂，他们准备生产的车型就是桑塔纳轿车，但目前国内还没有任何汽车厂家能够生产出可以达到德国标准的汽车零部件，但进口这些汽车零配件价格会非常高昂，所以上海汽车厂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桑塔纳汽车零配件实现国产化，这对咱们厂而言，就是一个难得的重大机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咱们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一旦成为了桑塔纳轿车的指定变速箱供应商，以后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将会迎来长足的发展……” “段经理……”贾志强这个时候终于不再称呼段云为“小段”了，只听他接着说道：“那咱们现在有关于这种桑塔纳轿车的技术资料吗？” “关于桑塔纳汽车的资料，我很快就会让人带回来，这段时间你们就先把德国汽车变速箱的产品资料好好研究一下，便于咱们今后的研究。”段云说道。 “太好了。” “其实咱们只要齐心协力，仿制德国的产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其他几人这个时候也纷纷表态。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刚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总是有这样的一股锐气，在他们看来只要努力去做，就没有成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些大学生绝对不会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何等艰巨的研发之路…… 第六百八十四章 热火朝天 段云在新产品研发攻关组的核心地位终于被确定，包括之前一直闹着要走的刘忆江，也被段云给出的高额奖励和分房计划所诱惑，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搏一把，毕竟2000元的奖励实在太过诱人，而且还加上二层的小洋楼，这样的条件放眼全国的国有企业，包括央企在内，估计都找不到第2家。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立刻写了一份奖励规章制度，并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 这新来的5名大学生段云给他们特别安排了一间办公室，所有办公用具一应俱全，办公室后面放的一个很大的书柜，用来堆放资料和各种工具书。 虽然那个年代桑塔纳轿车算是国内最顶尖的轿车，但实际上桑塔纳轿车的技术并不算是特别先进，早先是在1972年的时候在帕萨特汽车技术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一款新型轿车，80年代初的时候在北美墨西哥南美阿根廷巴西，以及日本都有相关的车型出产，其实和1983年在国内组装的第1台桑塔纳轿车技术上和外形基本一致，使用的汽车变速箱是手动4档的，在这个年代，并不算是最顶尖的汽车产品，但以国内目前的技术水平，还是无法生产出具有德国标准的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 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瑞阳，从部里那边拿到了第1辆国产组装桑塔纳的汽车的图纸资料，他早就做好了国产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准备。 虽然图纸资料是公开的，但这种变速箱的材质加工工艺依旧是由厂家掌握，段云组建这个产品研发组，就是为了攻克桑塔纳变速箱的核心技术。 考虑到目前贾志强他们只能靠手绘完成图纸，太过费时费力，就拿龙腾变速箱的图纸而言，里面的几十个齿轮和大大小小的零部件绘制起来也是相当耗时的，所以段云打算再给厂里添置两台电脑，专门给他们5个大学生使用。 现如今一台电脑加上软件耗材最少两三万块钱，一般的厂子是配不起的，但如今的段云财大气粗，他现在有的省厅帮他们借贷的1200万元现金，购买两台电脑简直不值一提。 在段云的观念里，钱只有花出去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放在银行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花钱就要花在刀刃上，段云想靠技术立厂，研发方面的投入就不能低。 其实在当前国内国企中，产品研发在每年总投入的比例非常小，国企似乎也不重视新产品研发，因为统购统销意味着产品不需要经受市场竞争，一些技术很老的产品依然能卖出去，所以自然也就不需要新产品投入。 但段云的厂子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他的产品是要在在国际市场经受市场竞争考验的，想保持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段云就必须要加大新产品研发方面的资金投入。 段云对劳动服务公司未来的发展，一直有着明确的路线规划，他就是要做汽车变速箱产业的上游，关键部件自己研发自己生产，而其他的一些技术水平含量低的部件则承包给当地的兄弟单位，自己这边赚取利润的大头。 给研发小组的奖励规章制定出来之后，贾志强等人终于放平了心态，准备在劳动服务公司长期干下去。 不过他们毕竟是刚出场的学生，从理论到实践还需要一个过程，而且现如今已经马上临近年关，厂里的繁杂琐碎比较多，段云身为经理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处理其他的事情，所以暂时只是让他们先熟悉德国产品的技术特点，等过完年之后，就正式开始自己的研发进程。 接下来两天，段云则将主要精力放在电子厂那边的事情上。 现如今电子厂这边已经完成了第3批1200台音箱的发货量，加上之前发出的2400台，总共已经完成了3600台音箱的生产任务。 现如今音响厂这边的生产速度是越来越快，主要是大件高档音箱已经全部生产完成，只剩下价位在200和400元左右的中低档音箱，制作工艺简单了很多，生产速度自然也就成倍的提升。 而在电子厂旁边的工地上，电建一公司土建工人干的热火朝天，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寒冷天气的影响。 段云修建的这片400平米的平房是个长宽都是20米的正方形建筑。 其实标准的试音室只需要有60~90平米就够了，但段云盖面积这么大的房子，主要还是有其他用途的。 段云电子厂这边条件相对比较简陋，除了租用的小厂房库房，还有一个之前新盖的传达室和保卫室外，没有专门的办公楼，厂里的管理技术人员平时只能在车间的小房里休息办公，但厂房隔间地方太小，甚至摆不下一张大的办公桌，所以实际上电子厂这边是没有专门的办公场地的。 而段云这是在400平米的平房，一方面是要建立一个试音室，调试和演示音响的效果，另外一方面就是在这里分出一个产品展示厅，以及一间会议厅和几个办公室，为厂里技术人员办公和接待客户使用。 段云之前和一公司签订了项目合同中，规定的工期是一个月，但实际上仅仅几天的时间，段云就看到那些土建工人已经将架子搭到了第3层，四面的围墙已经足有一人高。 因为是临近年关，加上电建一公司土建这边暂时没有其他的活，所以这次土建派来了将近70多号工人，显然是想加快工期，赶在过年前完成这个小项目。 此时工地上水泥滚筒转个不停，工地四面升起了好几堆炭火，一个个穿着棉袄军大衣的工人配合默契，旁边堆放的砖头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耗，劳动的气氛相当火热。 虽然再有几天的话，段云的低音炮音箱广告将会在央视播出，而那个时候肯定会有人打电话前来咨询，不过考虑到即将过年，所以这些客商可能要到年后才会来大兴这边订货，而那个时候段云的试音室正好已经竣工，到时候会迎来新年的第1批客户…… 第六百八十五章 涮羊肉 周六下午，段云按照和瑞阳的约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先到外面等会儿。”此时瑞阳的办公室里人很多，似乎在忙碌着什么，而正在整理资料的瑞阳，看到段云出现在门口后，示意他先出去。 段云见状离开了办公室，走到走廊过道的窗口处，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了。 此时楼道不时有人走过，而当段云看到他们从瑞阳办公室抱出了一箱箱的东西后，不禁有些好奇。 在楼道里足足等了将近20多分钟后，楼道里的人才渐渐少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瑞阳也穿着一件风衣走出来。 “愣着干什么？走啊。”瑞阳看了多少人一眼后，微笑着说道。 “哎，”段云应了一声，随即跟着瑞阳离开了办公楼。 “这两天挺忙吧？”在大门口，瑞阳对段云问道。 “就那回事儿吧。”段云也微微一笑，随即对瑞阳说道：“瑞局长，咱们去凤临阁吃饭吧，那儿的烧卖不错……” “瞎花那钱干啥？”瑞阳闻言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中午我都已经买好菜了，你直接去我那儿吃就行了。” “这个……好吧。”段云点头应道。 段云知道瑞阳平时是个挺节俭的人，也不喜欢去饭店那么喧闹的地方，所以只能听他的安排。 “今天的天气不错的呢……”瑞阳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看着晴朗天空自言自语的一句后，领着段云前往他的住处。 瑞阳的住处就在轻工局的招待所，他是北京人，在大兴也没有亲戚，所以上任之初就一直住在轻工局的招待所。 段云这还是第1次来瑞阳的住处，心想着像他这样的处级干部，住宿条件肯定会很好。 然而当段云来到瑞阳在招待所的房间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间看起来只有10多平米的房子，里面只有一个单人床，靠窗户的位置放在一个写字台，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工具书和一些外国名著，唯一的电器就是写字台放着的收音机，除此之外就是衣架，脸盆架和床底下的几个马扎一张小木桌。 段云从来没有想到瑞阳的住处居然如此的简陋，离家在外，远离妻子和儿女，住在一间连电视都没有到房间里，一住就是几年时间，段云实在难以想象他平时是怎么熬过那些无聊寂寞的时光的。 这不由得让段云对瑞阳突然有些肃然起敬。 “坐吧。”此时瑞阳从床底下拉出了小木桌和马扎，示意段云坐下来。 “瑞局长，菜在什么地方，我来露一手吧。”段云撸起袖子对瑞阳说道。 “用不着，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老实在这等着。”瑞阳对段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屋子。 没过几分钟，就看到瑞阳端着一个装满蔬菜和肉片的盆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印有轻工局招待所字样厨师服男子抱着一个铜火锅也跟着走了进来。 “涮羊肉？”看到这里段云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瑞阳居然会请他吃涮羊肉。 “我中午骑车过去买的羊肉，放在食堂的冰柜里了，食堂的师傅帮我切好了，顺便还从食堂借了个火锅。”瑞阳笑着说道。 “瑞局长，现在就点上？”那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厨师对瑞阳问道。 “点吧。”瑞阳看了那师傅一眼，接着说道：“谢谢马师傅了。” “跟我还客气啥。”那厨房师傅笑了笑，随后帮瑞阳点燃了火锅，说道：“瑞局长木炭不够了，朝楼下喊一声，我立刻就给您送上来。” “谢谢了。” “那我走了。”厨师说完转身离开了瑞阳的房间。 “瑞局长还好这一口？”段云看了一眼盆儿里放着的羊肉片，对瑞阳说道。 “冬天吃火锅暖和。”瑞阳说话间起身，又从自己的书柜你取出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和两个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给您倒酒。”段云见状立刻上前接过酒瓶，用筷子别开瓶盖后，给段云的酒杯倒满了酒。 “你们厂的那批外贸订单怎么样了，完成了多少？”瑞阳坐在段云对面后问道。 “目前已经加工出来了2200套，还有将近4000套……”段云回道。 “你们厂子还得要加快进度啊，这马上都要过年了，这批订单上面领导可都盯着呢，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一旦误了交货期，咱们可是要赔人家不少钱呢。”瑞阳眉头微皱说道。 “瑞局长您放心，我保证这批订单能按时按量交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怎么说我也不会给您和市局找麻烦的……” “我是不会有麻烦的，明天我都要走了，不在担任这个局长了……”瑞阳说道。 “嗯？”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声闻道：“瑞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辞职！？” “辞职？”瑞阳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接到上级的通知，让我年后去党校报到，可能要学习几个月的时间……” “那恭喜瑞局长了！”段云听到这里立刻对瑞阳恭喜道。 以瑞阳的年龄和级别，这次去党校学习肯定是被组织培养和重用了。 其实段云在得知瑞阳在北京的背景后，就知道大兴轻工局只是他前途的一块跳板，他年龄合适，而且确实有才干，离开大兴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段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是我在大兴见到的最有才干和能力的下属企业干部，而且最重要是你还很年轻，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在我看来就是个奇迹。”瑞阳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次党校培训结束后，我很大的可能会到省厅那边工作，你懂外语，还在读夜大，我一直想把你也带到省城……” “瑞局长，我……”段云顿时面露难色。 “呵呵，你放心，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有心想把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做大做强，另外那里还有你自己开办电子厂，怎么说也是不可能跟我去省城的。”瑞阳显然看出了段云的心思，只见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你也放心，就算我日后到省城工作，也会重点关注你们劳动服务公司和你那电子厂的，而且新来的局长我回头也会和他打好招呼，让他能多多关照你的厂子，无论如何，你们劳动服务公司都是我在任市轻工局局长期间立起来的典范企业，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们厂这块全省重点外贸企业的招牌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告别 “瑞局长……”这一刻段云似乎想对瑞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段云都觉得瑞阳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贵人，如果没有瑞阳，段云或许依然能取得成功，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而且在段云看来，瑞阳本质上其实和他是一种人，只不过俩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你放心，我走了后也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市政府这边对你们厂还是很重视的，之前我也和他们私下聊过，包括市委的一些领导认为你是个很有上进心的青年，有能力有才干，如果你们厂子将来有什么困难，他们也都会对你重点照顾的。”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世事难料，或许会有些磕磕绊绊，但只要你们厂子能为当地带来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我想一切都会变得顺利的。” “谢谢瑞局长的指点。”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其实我本人对你还是很放心的，你小子脑瓜转得很快，除了上次你们厂职工包围公安局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本身和你无关……”瑞阳轻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对段云说道：“我就对你一句忠告，将来你的步子可以迈得小一点，但一定要走得扎实，走得稳。” “我明白您的意思。”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总的来说，瑞阳这个人是比较传统而保守的，喜欢扎扎实实做事情，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他也看出段云目前确实有些风头正劲，容易遭到别人的嫉妒和敌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以后在省厅工作，还是有很多见面机会的……” “我妹妹现在也正在太原上学，以后我去太原看他的时候，顺便也会找您的。”段云微笑着说的。 “那你可一定要来啊。”瑞阳闻言笑了笑。 下一刻两人酒杯碰在一起，一饮而尽。 接下来俩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次党校学习，对于瑞阳来说也算是个难得的休假时间，党校离瑞阳的家并不算远，可以经常回家看看。 过去三年，瑞阳一直在大兴轻工局兢兢业业工作，一年到头最多只能回家两三趟，夫妻俩人聚少成多，和儿女之间的关系也稍微有些疏远，所以这次党校培训三个月，对瑞阳而言也是个弥补家庭责任，以及夫妻子女亲情的好机会。 不过在段云看来，只要瑞阳将来不犯什么大错误，他迟早会回到京城任职的，而那个时候有了基层工作的经验阅历和政绩，加上本身在京城的人脉背景，他的前程几乎不可限量。 虽然这次瑞阳要调到省城工作，但两人依旧是上下属关系，关键时候，段云还是能够求助到瑞阳的。 “……我早就听说你小子和你们厂的厂花搞对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几杯酒下肚，一向沉稳严肃的瑞阳也开始变得“八卦”起来。 “我也知道，你连这种事都知道啊？”段云笑着说道。 “我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你呢，以前就担心你太年轻，怕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把好好的前途毁了。”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当初是有些多虑了，你小子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倒是没有给我找什么麻烦。”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好姑娘，总不能便宜别人吧？”段云撇撇嘴说道。 “行啊，男人早结婚也是有好处的，起码有老婆孩子拴着，不容易惹是生非，人也能变得稳重一些。”瑞阳夹了块肉，涮了两下后填到了嘴里，接着说道：“到时候记得给我送喜糖。” “哈哈，一定一定！”段云笑的说道。 今晚的这顿饭，无疑再次拉近了段云和瑞阳的关系，以前虽然两人私交不错，一起出国谈判过，段云也在瑞阳家住过，但总的出来俩人主要还是上下属的关系。 但这一次，虽然瑞阳要调往省城，两人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工作接触，反而有了更为深厚的私交，彼此都互相欣赏，而且也愿意分享各自生活上的私事。 这一晚上两人谈的都很欢畅，吃了很多肉，喝了很多酒，段云也第1次和瑞阳谈起了自己想生产桑塔纳变速箱的事情。 瑞阳虽然感觉以段云厂的生产德国汽车变速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给他一些鼓励，并表示如果日后他去省厅工作的话，会支持和重点推进段云的这个计划，给予段云更多资金和设备上的支持。 至于电子厂那边的事情，瑞阳也是希望段云能带动当地经济，尤其是带动大兴当地的三家电子厂，只要段云对当地经济有重大贡献，那么将来无论是市政府还是轻工局，都会给予他重点扶持的，哪怕他只是个私营企业。 “瑞局长，你什么时候离开大兴？我想送送您……”酒足饭饱过后，段云递给瑞阳一根烟说道。 “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交接完了，不过他们给我买的是后天早晨的火车票。”瑞阳接过段云递来的香烟，接着说道：“送我的人很多，其中包括新任的市局局长周树清，所以你就不要来了。” 瑞阳的话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段云对瑞局长这个就上司念念不忘，新来的领导，恐怕会看着有些不舒服。 “那瑞局长您一路走好，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往我们厂里打电话，我这边人手充裕。”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啊，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瑞阳闻言笑了笑。 俩人又闲聊一阵之后，段云这才离开。 瑞阳一直将段云送出了招待所，段云坐上车之后，缓缓的返回了厂区。 瑞阳即将登上更高的位置，而段云之前在他的帮助下，也顺利的走过了自己创业最艰难的起步阶段，现如今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都已经走向正轨，而段云本人也将开启事业的新阶段…… 第六百八十七章 宽松管理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依旧和往常一样，在东厂和西厂来回巡视。 现如今已经马上快到1月中旬了，再有半个月时间，下个月的2月2号就是1984年的春节。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早已经制定了春节值班安排，按照总厂那边的规定，初一初二初三三天每天三倍工资，初四到初七每天两倍工资，已经有工人提前报名春节值班。 至于电子厂那边，因为6000套音箱完成之后，目前还没有新的订单，所以段云打算春节期间留几个人值班看管车间和库房，其他人则放假三天。 另外段云也提前结清了三家电子厂外包订单的货款，毕竟是第1次和国营电子厂合作，所以信誉这方面很重要，尽管后续还有一部分活没有完成，但段云还是提前把钱结了。 另外电子厂这边电建一公司承建的试音室工程进度很快，外围的砖墙已经搭建完毕，内部正在修建隔间以及铺设地面，估计再有几天时间就能封顶。 “段哥抽烟。”此时在车间当代班长的崔林递给了段云一根香烟，帮他点上火后，问道：“段哥，咱们厂现在生产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今天还差两小时下班呢，就已经组装出了180台音响，照这个速度，我看20号之前就能完成所有订单的任务。”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段云接过香烟后抽了一口，点头说道。 “可问题是这批订单做完之后，咱们厂就没活了……”崔林在一旁提醒到。 崔林雷子这些骨干现如今都是电子厂这边车间的代班长，每个人管着四五十号工人，尽管是第1次从事管理工作，但这一个多月来工作一直都兢兢业业，将厂里的工人管理的井井有条，倒也没出过什么纰漏，段云对他们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崔林雷子他们也是真心希望这个厂子能越做越大，他们是真的带着一腔热血来这里上班的，想靠着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这里是他们一辈子的金饭碗。 但只干了一个多月，6000套音箱的订单就已经快要全部做完，而新的订单还杳无音信，这多少让崔林和雷子他们感到有些失望，担忧厂里如果长期没有订单的话，会亏损严重，撑不下去。 “没活就放假呗，这反正也都快过年了。”段云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可是……”崔林没想到段云似乎根本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仿佛这个厂子根本不是他的一样。 “现在马上快过年了，年底事情很多，需要提前准备张罗，另外这段时间你们也挺辛苦的，等厂里的这份订单完成之后，愿意休息的就给大家放两天假，忙活一年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段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 “段哥，可是人都休息了，哪还有钱赚啊……” “看来你小子还是个闲不住的人。”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和你说吧，过完年后就有你们忙的，明年我起码要卖出10万台以上的音箱，到时候有你们忙的，所以现在还能让你们在年前清闲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家人和对象，等这个年过后，加班加点那就是家常便饭，到时候你想搞对象都没时间……” “10万台音箱！？这不可能吧？”听到这里，崔林有些不敢置信。 “十万台音箱我都说的有点保守了，咱们明年的订单有可能是30万，甚至是50万台，总而言之，咱们要成为国产音箱的销量冠军，以后咱们的天音音响，就是国内最知名的音响品牌。”段云微笑着说道。 “50万台……段哥，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崔林显然不相信段云的话。 在崔林看来，10万台音箱就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数字了，哪怕以目前电子厂每天将近200台音箱的产量，开足马力生产一年，也不过就是六七万台音箱的产量，而段云张口就要在明年生产50万台音响，且不说产量上了问题，光是从什么地方能拿到这么大的订单，都是个未知数，哪怕崔林以前一直都当段云是自己的偶像，但这一刻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行了，我走了。”段云也并没有向崔林解释的意思，手指夹着香烟转身离开了。 离开车间回到办公楼，段云直接来到了那5个大学生所在的技术科旁边的办公室。 相比于厂里的那些老技术员，段云给贾志强他们几个大学生提供的工作环境非常优越，他们平时不用下车间，5个人在一起也可以自由讨论，除了需要按时上下班，对他们的日常管理也相对宽松很多。 之所以段云不对他们严格管理，主要原因是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因为段云这次给他们定下的奖励非常优厚，所以不需要段云督促，贾志强他们平时工作还是相当努力的，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堆着大量的资料，而且也经常会聚在一起，对着图纸资料指指画画，争论个不停。 段云也经常会来到办公室和他们一起讨论，并且也会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和要求，始终控制着这个技术科的主导权。 贾志强等人和段云相互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发感觉段云在机械方面的技术造诣有些深不可测，先前他们刚进厂时内心的那种傲慢和优越感在段云面前已经有些荡然无存，反而对段云越发的敬佩和尊重起来。 尽管临近过年，但技术科的这5个人包括刘忆江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请假回家，反倒是贾志强和郭晓明已经和段云提出要留在厂里过年。 说到底，2000块钱的奖励和一套小洋楼对他们这些刚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除了在办公室一起研究技术，孔静这两天还特别喜欢让段云领她到车间学习生产工艺以及设备改装的技术，和段云在一起孔静的话也似乎特别多，偶尔还会讲一些她在学校的事情。 而看到孔静经常主动和段云在一起，刘忆江似乎也有些不悦，看像段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第六百八十七章 梦想与现实 “段经理，咱们厂的设备还是差很多，你改装的机床虽然水平很高，但还是达不到德国汽车变速箱的产品标准，光是齿轮精度上就差了一个量级，难道省厅就不能往咱们引进几台进口数控机床吗？”和段云走在车间里，孔静问道。 “要是能直接购买国外先进生产线设备，那咱们国家汽车产业早就是另一个档次了。”段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要说国际上最顶尖的核心技术设备，就算是发达国家普遍用的高精度数控车床，也不卖给咱们国家，有钱你都买不到，难道你在学校的时候，你们老师没给你们说过这些事情么？” “是说过一些关于国际技术封锁的事情，但我是没有想到封锁的这么严。”孔静轻叹了一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当年咱们国家被西方全面封锁，不是还照样研制出了两弹一星，所以目前厂里硬件设施缺乏，咱们也得想办法自己解决，你们都是大学生，说是国家培养出的高级人才，咱们厂子虽然小了点，但却有你们施展才华的机会，一旦这次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技术搞出来，可不单单只是为咱们厂子带来的效益，而且也是为咱们中国的汽车工业作出巨大贡献，说不定以后你们就会成为你们母校的骄傲，成为无数同行的榜样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虽然段云一般喜欢用物质奖励来激励下属员工的积极性，这和后市私人老板激励员工用的是同一种手法，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人看重荣誉这种东西的，能成为厂里的劳模先进工作者，那都是很光彩的事情，在厂里也是人人称道。 “这个太难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也有很多梦想，感觉自己学的东西都是很厉害的技术，将来走出校门的话，肯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就现在来了咱们厂后，发现想把理论转化为实践真的很难，还有就是看到你改装的这些机器后，尤其是那台自动滚齿机，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我之前还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居然会这样改装一台机器，你真的很厉害。”孔静说话间轻轻掠了一下前额的刘海，转头看了段云一眼。 “其实一个人能力就算再强，他能做的事情也有限，你们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有真正接触过研发的工作，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你们的水平本身就很高，如果咱们这个研发团队能通力配合，形成默契的话，将来肯定会让咱们厂子成为中国汽车产业的一张名片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这个时候，在车间另一边记录数据的贾志强等人看到段云和孔静走过来后，立刻对他招了招手。 这段时间研发组的5个人天天在车间转的很勤，除了段云之前承诺的高额奖金和小洋房，他们几人本身也都是很要强的人。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也都是很有含金量的，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进入大学校园，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尽管有些大学生脾气古怪不太容易相处，但在学业方面，确实是有真才实学。 这几天下来，他们5个人已经对厂里的生产流程掌握的非常全面了，包括段云改装的机器，也都知晓了其中的原理，而且还手绘出了图纸。 唯一让他们有些困惑的就是段云在滚齿机和渗碳炉电路控制中芯片使用的技术，由于他们本身并不是电子系专业出身的，所以对于段云运用芯片实现模拟数字化控制的工作原理依旧一头雾水。 不过段云对这两个核心技术一直是讳莫如深，他不可能把这么核心的技术交给几个刚入厂的大学生，毕竟段云对他们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一旦这几名大学生掌握了其中的核心技术将来跳槽到其他同行厂家的话，那么就等于段云自己给自己扒了个坑，这种事情段云是不会让他发生的。 而且这几名大学生即便不懂电子电路方面的技术，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这个研发组主要是研发汽车变速箱，主要还是需要机械方面的技术，没有用到电路的部分，所以不会影响到这5个人的研发工作。 “你们这是研究什么呢？”段云走过去后，对他们问道。 “段经理，这台机器是干什么用的？”贾志强用手一指厂房边上放着一台机器对段云问道。 “额，这是一台强力喷丸机，使用的是铸铁喷丸，咱们厂生产的一些关键核心部件的时候，偶尔会用到这台机器。”段云看到贾志强手指的正是程清妍制作了那台强力喷完之后，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程清妍制作的这台强力喷丸机也是加工龙腾汽车变速箱的一个关键设备。 之前段云通过测试，仿制拉达变速箱的第1批龙腾变速箱样品倒档齿轮在山区，矿区林区实地测试使用过程中，经常早期损坏，而段媛通过查阅资料发现，这种变速箱一倒档齿轮齿根弯曲应力属于中等偏高，寿命实验考核态势偏低，用以前的热处理技术生产出来的倒档齿轮和设计要求有很大差距。 而后来段云改进了热处理工艺，对一倒档齿轮进行强力喷丸处理后，在总成台架进行了疲劳测试，在相当于发动机输出的38kgm扭矩下，最高寿命从以前的不超过5小时，提高到了25小时以上，寿命整整提高5倍多。 而这次龙腾变速箱能获得国家金奖并取得外贸订单，这台强力喷丸机也是立了不少功劳，否则的话，没有经过强力喷丸的龙腾变速箱性能上会打一些折扣，是很难获得国家金奖的。 平时这台强力喷丸机，并不经常开机，通常只是每周使用两次，将需要进行强力喷丸的倒档齿轮进行统一加工，所以贾志强他们几人来厂里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这台机器使用过。 “原来这是一台强力喷丸机啊。”贾志强等人闻言顿时恍然。 第六百八十八章 郎才女貌 贾志强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也学习过强力喷丸机的相关课程，只不过他们教材上作为范例的机器是国外的产品，而段云和程清妍做的这台强力喷丸机则显得非常简陋，和课本上的图形并不一样，所以他们几个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出这是一台喷丸机。 这种强力喷完设备在国内还是很少见的，主要原因是国内的机械产品技术性能并不高，在机械性能处理上主要还是以热处理为主，而强力喷丸从技术和成本上都比较高，所以国内使用的厂家非常少，大部分都集中在一些军工部门。 而段云生产的龙腾变速箱，主要是针对国外市场，所以为了让产品性能达到国外厂商的要求，就对一些关键零部件进行了喷丸处理。 “这台机器也是你设计出来的？”一旁的孔静对段云问道。 “其实是我朋友做的。”段云随口回了一句。 “师傅！”就在这个时候，二虎快步跑进了车间。 “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嫂子过来了，刚才他到办公楼了，没找到你，现在马上过来了。”二虎对段云说道。 “清妍她过来了？”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现如今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没有人不认识程清妍的，都知道她和段云的关系，所以程清妍进入劳动服务公司厂区车间基本上是畅通无阻，保卫科的人也没人敢去拦她，毕竟是厂长未婚妻，不长眼的人是会丢饭碗的。 一般来说程清妍是不会在上班期间来段云厂子的，因为她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段云主动找她，所以当段云听说清妍居然来厂子找他的时候，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而当段云刚刚整了一下衣领，就看到程清妍已经出现在了车间门口。 “清妍！”看到程清妍，段云立刻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你的头发两天没洗了吧。”看到段云走来，程清妍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段云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也知道程清妍是个非常爱干净的姑娘，段云以前和他约会的时候都非常注重一如既往的，但这两天由于段云天天在厂里加班，也没和她约会，所以有几天没洗澡了。 “对了，今天你怎么想起过来了？”段云问道。 “厂里今天下午办公楼大扫除，我的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了，所以就提前下了会儿班，感觉回家没什么意思，就过来看看你。”程清妍对段云说的。 “这样啊。”段云闻言笑了笑。 其实段云能猜出程清妍为什么来厂里这边看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几天段云一直没有找过她，甚至还在夜校请个假。 如果是以前的话，以程清妍那种矜持的性格是不会主动找段云的，但现如今不一样，在感情上慢热的程清妍已经进入了热恋状态，她渐渐已经变得有些“黏人”，尤其是现在和段云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满是幸福的神采，甚至已经不在乎段云偶尔对她的一些毛手毛脚的“侵犯”。 虽然俩人只有几天没有见面，但对现如今的程清妍而言，却感觉有些煎熬，只不过她嘴上却不会这么说，这次主动到厂里来找段云，其实也是反复思想斗争了一阵子，这才鼓起勇气过来的。 很多女孩往往就是这样矛盾的一种动物，明明很喜欢，但却不会主动说出口，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女孩，骨子里依旧有着很深的传统和矜持。 段云自然也能看出程清妍的一些小心思，从内心来说，他感觉程清妍这个姑娘这一点其实是蛮可爱的。 “你这是忙什么呢？”看到段云身后跟着的贾志强，孔静等人，程清妍随口问了一句。 “啊，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新来我们厂的大学生。”段云转身看向贾志强等人，开始挨个儿介绍了起来：“这位是老贾贾志强，这位是刘忆江……” 此时的贾志强刘忆江等人看到程清妍后，也都是神色一怔。 谁都没有想到段云的厂里居然会来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 今天的程清妍穿着一身粉色的呢子大衣，留了一头靓丽时尚的波浪卷，五官精致白皙，身材高挑而挺拔，一眼看去亭亭玉立，相比挂历上的大明星也丝毫没有半点儿逊色。 这5个大学生中唯一的女生孔静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以前在大学校园的时候就已经是很多小伙子追求的目标，但此时和程清妍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身高矮了足足半头，另外从相貌和气质上，孔静也要逊色一些。 “这位姑娘是……”此时贾志强打量了程清妍一眼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女朋友程清妍，在总厂技术科当副科长，我们两个以前是同事。”段云微笑着介绍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之前看到的那台强力喷丸机，其实就是我女朋友设计出来的……” “厉害啊……”贾志强闻言惊讶的说道。 “请问你也是学机械专业的吗？”这个时候孔静对程清妍问道。 这一刻程清妍和孔静的目光对了一起，两人的双瞳同时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很快又各自将目光缩了回来。 “是的，我以前中专学的就是机械方面的学科，不过去年和段云一起考上夜大后，就改了专业。”程清妍礼貌的回了一句。 “这么说你和段经理都是夜大的学生啊。”郭晓明这个时候也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大学还没有毕业，说起来应该叫你们一声学长。”段云这个时候微笑着说道。 “那你们是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孔静这个时候又问道。 “我倒是想，可现在厂里这么忙，另外结婚的话，还会影响到学业，所以还要等一段时间。”段云看了旁边的程清妍一眼后，笑着说道。 “你们俩可真是郎才女貌，看着就像一对！”此时刘也江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孔静后，难得的称赞了段云一句。 第六百九十章 程清妍的决定 “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挺忙的，要么我先回去了……”程清妍对段云轻声说道。 “其实也没那么忙。”段云看了程清妍一眼，接着说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上衣服，今天提前下班。” 段云知道程清妍有些话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她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所以段云当即决定提前下班。 “嗯。”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我有点儿事儿先走了，你们几个先忙吧。”段云说完，一把拉出住程清妍的手，离开了车间。 段云到办公室换上衣服，又掏出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开车带着程清妍离开了厂子。 “快过年了，我想给你妈买点东西……”上车之后，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那正好，我也想给你家人买点年货。”段云闻言立刻会意，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现在还不到4点，咱们正好去百货大楼逛一圈，给你和你爸妈买几身新衣服，另外再买点糖果，烟酒之类的。” “嗯。”程清妍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几天总厂那边忙吗？”段云问道。 “前段时间忙了一阵子，主要是整理图纸资料，这两天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心思也没在工作上……”程清妍顿了顿，接着对段云问道：“你们厂那几个大学生都是哪的人？” “那三个大学生都是咱们山西的，另外两个大专生是陕西那边的。” “那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过年也不回家？”程清妍问道。 “他们5个就住在我们办公楼里，宿舍就在我办公室旁边，厂里暂时没有宿舍楼，只能让他们先凑合住在那里。” “省厅这次给你们派来的5个大学生，居然还有一个女的，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是说孔静啊？之前你也没问过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她也是咱们山西大学毕业的，和贾志强，刘忆江是同学，他们这几个大学生中专生确实有真才实学，机械技术方面的理论水平还是很高的……” “是么……”程清妍淡淡的问道。 “啊，当然他们的水平和你还是没法比的，刚才他们还在讨论你做的那台强力喷丸机呢，都说你做的强力喷丸机非常巧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段云看到程清妍神色似乎有点异样，于是连忙说道。 “其实那些机器还是你帮我改装的，没有你的话，这台强力喷丸机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好用。”程清妍说道。 “说到底还是咱们两个天生就有默契，你有你的优点，我也有我的优点，所以一旦咱们将来结婚有了孩子的话，那肯定继承咱们两个的优良基……”段云笑着说道。 “打住！”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白了段云一眼后说道：“你就知道占我便宜……” “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段云说话间，轻轻抓住了程清妍白皙滑腻的小手。 “说正经的，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程清妍试图睁开段云的手没有成功，于是接着说道：“我想也去你们厂上班。” “什么！？”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之前段云曾经想让程清妍来自己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上班，但都被她婉言拒绝了，说到底总厂那边给她的待遇很好，提升到了技术科的副科长，而且她父亲是厂里的总工，所以她不能轻易离开总厂这个岗位，况且她和段云现在还没有结婚，谈不上什么夫唱妇随。 但现在程清妍居然主动提出要来自己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上班，这多少出乎他的预料，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你来大集体这边上班，你爸妈能同意吗？”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不欢迎？”程清妍柳眉一挑对段云说道。 “欢迎！当然欢迎！我天天做梦都想和你一起上班呢。”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会和我爸妈解释清楚的。”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马上快过年了，我打报告厂里肯定也不会批，等过完年后，我也想去你们厂技术科。” “行！”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如果程清妍肯来大集这边帮自己，段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虽然程清妍现在还没有拿到大学文凭，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以前上中专的时候就是机械专业的，而且在总厂已经上班快两年了，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在实践方面，其实都要比这几个刚来的大学生强的多。 另外一点就是程清妍和段云现在是恋爱期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俩人最快明年就能结婚，而到了那个时候，俩人就是一家人，无论是大集体这边还是电子厂，段云都可以重用程清妍，以程清妍的学识和能力，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的。 “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老实点儿。”程清妍对段云“威胁”道。 “什么老实点？”段云愣了一下问道。 “算了，不和你说了。”程清妍将头扭到了一边，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 俩人下午在百货大楼买了很多东西，包括衣服烟酒糖果，尤其是烟酒，段云一口气买了整整一箱汾酒，另外还有10多条凤凰烟，将他之前从黑市兑换的票证基本上都用光了。 段云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过年的时候要拜访的人比较多，虽然现在总厂那边还要依靠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提供一些订单，但秦刚他们毕竟是多年的顶头上司，逢年过节段云还是会给他们送一份礼的。 另外就是段云之前在大兴当地的一些关系户，包括大兴汽车厂的厂长，616柴油机厂厂长，还有就是以前自己的贵人老书记赵东升，段云是个很讲情义和礼数的人，在他看来所谓的社会就是人情世故，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就算技术再高，也不可能吃得开…… 第六百九十一章 春运 吃过晚饭，段云一如往常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继续操作着电脑，用升级后的cad软件设计着电路图。 除了低音炮音箱，段云还打算再设计出一套车载收音机，成为自己厂里的新产品。 虽然从技术难度来说，车载收音机远远比不上汽车变速箱，但实际上想做出一台性能优秀的车载收音机，也需要解决不少技术上的门槛。 因为和家用收音机不一样的是，汽车上的收音机由于一直处于行驶之中，方位一直在转变，所以如何保持信号不失真，就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由于一些卡车在山路上行驶中始终处于颠簸状态，如何保持收音机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电子元件不受损坏，依然能够正常工作，这也是设计车载收音机需要考虑的问题。 之前段云从大兴汽车厂那儿买到了一台二手车载收音机，通过对内部原件的分析，已经掌握了这个年代车载收音机的设计水平和基本构造，在段云看来，想要设计出同样水准的汽车收音机并不算太难，如何降低成本提高性能才是关键。 段云熟练的敲击着键盘，一张新的电路图很快被设计出来，通过打印机，很快就成为了一张完整的图纸。 段云打算明天就带着在这份图纸去厂里，让工人按照这份图纸将电路板做出来，然后进行后续的一系列测试工作，先安装在自己的212吉普中，试用一段时间后再做改进。 “小云！”这个时候正在大屋看电视的母亲突然喊了一声。 “妈，啥事儿？”段云将图纸放在桌子上，起身快步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这就是你们厂的广告吧？”母亲高秀芝用手指着电视屏幕对段云说道。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电视机屏幕。 果然此时在电视屏幕上，随着一阵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伴奏，崔健跳着拉风的太空步，显的动感十足，而背景则是一排印有“天音”商标的各型号音响。 崔健虽然是个摇滚乐手，但受那个年代欧美流行音乐的影响，它本身也是个舞蹈高手，广告中的崔健跳出的太空步丝毫不比迈克尔杰克逊逊色，而且他身上穿着的印有红星标志的皮夹克看起来非常亮眼，配合这种魔幻般的舞步，确实非常新潮拉风。 即便段云之前看过崔健他们的彩排，但此时依旧感觉他的舞蹈非常的魔性，让人忍不住有些想跟着跳的感觉。 广告的时间只有30秒，而当屏幕最后响起“天音低音炮，时代最强音”的宣传语时，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尽管还不知道他们厂的广告是否能超越燕舞录音机的经典广告，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的广告相比于其他厂家拍摄的硬广告，明显要更具有娱乐性，也更加亮眼。 “小云，你这广告拍的不咋地呀，怎么找了个小流氓当演员，穿的花里胡哨，感觉不像个好人。”高秀芝显然对这个广告不太满意。 “妈，人家可是北京有名的歌星，你咋说人家是小流氓呢？”段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反正我看不咋地，要我说应该让清妍拍这个广告，清妍那姑娘长得漂亮，不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差，哪怕让他上去唱首歌，也比这个小流氓强啊……”高秀芝瘪瘪嘴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行啊，下次拍广告就让清妍上去唱。” 段云也知道，母亲就看程清妍顺眼，所以懒得和她辩解，只需要顺着她的话说就行。 虽然母亲一直挂着天音电子厂法人代表的名头，但实际上高秀芝对儿子开办的这个电子厂并不感兴趣，因为在她看来儿子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她只想着儿子能早点把程程清妍娶进门，自己就能早点抱孙子。 段云再次回到屋子里后，直接仰头躺在了床上。 现如今天音电子厂的广告已经在央视播出，段云对这个广告也非常满意，只不过广告播出后能带来多少订单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段云也不指望他的这套广告能有燕舞录音机那种现象级的广告效应，只要能让他赚回60万广告费，有能够维持他们厂子明年正常运作的资金，如果能多赚一点更好，少赚一点也无所谓。 段云对电子厂将来的展望就是，以低音炮音箱和车载收音机这两种拳头产品占领国内的音箱电子市场，而且会不断升级产品技术含量，将自己的低音炮音箱和车载收音机卖到国外市场，赚外国人的钱，这才是段云的最终目标。 但做生意这种事情有时候光有实力还不够，他还需要时机和运气，人生其实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博，只有少数的幸运儿能走上人生巅峰…… …… 第2天早晨，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厂里，刚进办公室换上衣服准备去车间视察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请问你是哪位？”段云拿起电话后问道。 “是天音电子厂吗……”话筒那头的声音有点小，而且隐隐还能听到一些电流的杂音。 这年头长途电话都是需要中转的，有时候信号不太好，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是的，这里是天音电子厂？”段云连声回道。 “是这样的，我昨天看到你们在电视上的广告，不知道你们厂的音箱产品质量和价格如何，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欢迎欢迎！”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接着说道：“我们厂随时欢迎全国客商来厂参观洽谈，请问您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火车票不好买……过完年能行吗？”电话那头男子问道。 “当然没问题，要么这样好吧，你留下姓名和过来的时间，到时候我会提前准备接待您的。”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目前铁路已经进入了春运阶段，全国各地客运量都相当的大，想买的火车票很困难，这个时候想过来会非常的不方便，况且春节临近，没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出差。 而如果这些客商年后来的话，那么段云的试音室肯定能够竣工完成，正好方便段云推销音响产品…… 第六百九十二章 打爆电话 段云刚刚放下这个电话，还没走出办公室，电话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和上一通电话一样，一就是要来电子厂看货洽谈，段云随即用笔记本记下了对方的姓名和准备来厂时间。 连续接了两个电话，这让段云意识到昨晚的央视广告效果确实已经开始发酵，很多各地的供应商已经闻风而动，准备到段云的厂子实地考察，如果产品令人满意的话，段云将会拿到大量的订单。 “二虎。”再次放下电话后，段云快速走出办公室，对着楼道喊了一声。 “师傅什么事？”二虎听到声音，立刻从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看着这台电话。”段云让二虎进入办公室后，指着那台电话说道：“如果有人打电话想来咱们厂考察洽谈，你就把他们的名字和来厂子的时间记下来，今天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在我办公室接电话就行。” “行！我知道了。”二虎点了点头。 段云刚交代完二虎任务，桌上的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 “喂！请问您是哪位？”二虎第一时间抓起电话问道。 段云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换上工作服离开了办公室。 段云身为厂长，不可能把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接电话上，这活让徒弟二虎干最合适，他本身对电子厂那边的事情比较了解，而且也很会说话，应该不会得罪什么客商。 感觉到电子厂年后将会迎来一波客商，段云现在迫切的需要将试音室盖起来。 似乎是感觉前段时间工程进度已经够快了，所以这两天工地上的工人似乎有些懈怠，干活有些不紧不慢的，段云甚至还看到一些工人站在角落火堆旁有说有笑抽烟聊天，一副懒散的样子。 这些工人不是段云手下的职工，否则的话，段云恨不得上前抽他们两鞭子，而且之前和店家那边谈的就是一个月工期，现在才一周多的时间房子就已经初具雏形了，段云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们加快进度。 但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来的，段云上前和土建队的队长聊了起来，塞给了他两盒好烟，而且还提出中午给这些工人做红烧肉，要求他们的进度能加快一点儿。 这边的队长拿了好处，自然要干活，于是将香烟揣入口袋后，立刻就上前催促起那些工人来，工地现场再次变得忙碌起来。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说，春节之前房子肯定是能盖好的，不过考虑到房子内部装修以及通风去潮等问题，所以越早完工越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总厂那边厂办的胡主任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进入厂区看到段云立刻远远的挥手招呼了起来。 “胡主任，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是厂办的胡主任后，段云顿时愣了一下。 “秦厂长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去总厂那边开会，就是关于春节过节安排的事情，明天一上班就过去，别耽误了时间。”胡主任安顿道。 “原来是这事儿啊，打个电话过来通知我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胡主任您亲自跑一趟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想跑过来通知你啊，你办公室的电话是不是坏了，怎么打了半天一直占线，要是电话坏了，赶紧通知电信局的人过来修一修，这马上过年了厂里事情多，可别耽误了。”胡主任有些埋怨的说道。 “一直占线？”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于是对胡主任说道：“可能电话确实有点问题，回头我去电信局找人修一下。” “那行，就这事儿，你忙吧。”胡主任说完骑着车离开了。 “胡主任慢走！”段云招呼了一声，眼见胡主任走远之后，快速跑上了办公楼。 推门进入办公室，段云一眼就看见徒弟二虎正在忙着接电话，于是缓缓的走了过去。 “怎么样了？”段云问道。 “一上午电话就没停过，我全记在上面了。”二虎用手指着指桌上的信纸对段云说道。 “这么多……”段云拿起信纸看了一眼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讶，只见纸张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姓名和日期，粗略一眼看去起码有五六十条。 “师傅，这央视的广告这么厉害吗，一上午电话都没停过，我坐在这里屁股都没挪一下。”二虎也是一脸惊讶地对段云问道。 “废话！那可是央视的广告，全国人民都能看见。”段云思索了一下，对二虎说道：“那你中午加个班，今天就在这给我守着这台电话，回头我安排人给你送饭过来。” “行！”二虎闻言点了点头。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二虎连忙又拿起了电话。 段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于是换上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后，段云内心则涌起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广告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一个上午就接到了将近五六十通电话，差点将他的电话打爆。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客商会订购多少台音箱，但如此多的客商对他们厂的产品感兴趣，如果段云接待试听工作做得好的话，那么获得的订单将会非常可观。 对于任何一家工厂而言，尤其是私营企业，订单就是生命线，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广告的效果要比段云预想的还有好多，维持厂子明年生产运作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段云在兴奋的同时，他的头脑始终也保持清醒，对于年后来厂子参观考察的这些客商，段云要挨个摸清他们的财力资质以及资源渠道。 最省事的方法就是和这些渠道商合作，如果对方有能力在当地建立完善的售后体系，段云就会授予他们省市一级的代理权，而电子厂这边只需要保证稳定的货源即可。 其实段云的低音炮产品技术含量并不算太高，一旦他们的音箱产品投入市场反响良好，那么国内肯定会有很多厂家进行仿制，而只要段云能够通过大量的广告树立起天音音响的品牌效应，另外先入为主，提前在全国布局建立起完善的售后体系，那么就能在这场商战中保持一个极大的优势地位，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第六百九十三章 春节 接下来的三天，段云接到了总共几百个电话，都是想来段云厂子看货的。 一直到了第4天，电话这才少了起来，段云事后统计了一下，这4天总共有387名客商想来厂里参观，定下的日期从正月初期一直排到过完十五。 一直以来，段云都以为像他们厂的电子产品只能在各地的百货大楼等地方销售，出货量不会很多，但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对他们厂的产品感兴趣。 其实到了1984年的时候，乡镇企业发展非常迅猛，全国注册的乡镇企业已经达到了160万家，而在那个年代，经商下海成了热门词汇，人们似乎除了挣钱，不再想别的事情。 其实在83年后半年的时候的时候，城乡尤其是大城市，出现了无数的“倒爷”，绝大部分都是皮包公司，那个时候这些倒爷都靠着特殊的渠道，他们可以从国营大厂销售部门那边获取批条，获得国营厂家的产品和原材料，然后在高价卖给乡镇企业或者其他商户，从中获取高额的差价利润。 段云这音响厂虽然刚刚成立不久，但在央视打了广告后，其实就已经有了品牌效应，尤其是如今改革开放已经进入了第6个年头，国内消费者能力普遍复苏，其中家电产品更是成为紧俏物资，所以像段云厂子生产的音箱在国内是很好卖的，之前一个广交会就预售出了6000多套音箱，就已经证明了这点。 所以段云打算年后会见这些客商的时候，肯定要对这些人进行一定程度的筛选，代理权的授权方面也会相对谨慎一些，总而言之，不能让这些人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过无论如何，电子厂明年的订单问题应该可以得到解决，段云会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扩大产量和强化质量管理方面…… …… 时间过得很快，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段云的工作越发开始忙碌起来。 年底总厂那边的会很多，而到了服务公司这边，段云也忙着开会做总结，另外两个厂子的生产任务也都抓得很紧，确保订单能够按时顺利交付。 其实到了20号的时候，电子厂这边的订单就已经全部交付完毕，但段云并没有让生产停下来，考虑到年后会有大量课堂来厂里考察，所以他还需要提前库存一批音箱产品。 到了临近春节的前一周，段云给电子厂这边的职工发了一批年货，每人一斤五花肉，另外还有10块钱奖金，就让这些新添堡的村民喜出望外，一部分村民表示愿意春节期间继续留在厂里加班，为的就是想再多挣一些加班费。 在这些村民看来，在段云的电子厂上班，简直就和进了天堂一样，这里的工作虽然枯燥，但比起他们以前土里刨食的日子，显然要轻松太多，而且收入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以前这些村民在村里一年能挣个一两百块钱就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但在段云电子厂这边上班，只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能挣够他们过去一年挣的钱，这种收入上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所以身为电子厂的厂长，段云在这些村民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哪怕段云设立了一些很苛刻的管理条例，也绝对没人敢不遵守，甚至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段云的威望要比在他们村当了30年老书记的丁满胜还要高，他的话在厂里俨然就是圣旨一般，尤其是之前他雷厉风行的作风，果断的开除了厂里三个涉嫌盗窃的保安之后，让这些村民更对他多了几分敬畏。 其实在多少人看来，电子厂要比大集体这边好管理的多，这里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不用考虑工会或者厂党高官以及其他领导的权力制约，他的任何指令都能被不打折扣的执行到最下层，简单而直接。 处理完两边厂子过节期间的事情后，段云又迎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电建一公司承建的试音室终于完成了。 说是试音室，其实也算是电子厂的办公室，400平米的房子被分成了5个区域，其中除了90平米的事情，还有一个100平米的产品展厅，剩下的区域则被分成三个房间，一间小库房，另外两间则是厂里管理人员的办公地点。 段云的这个房子虽然面积不算大，但内部还是装饰的不错的，墙面全部粉刷，试音厅内部墙壁还贴了一层木板，用亮漆反复刷了三遍，整个试音厅显得非常宽敞而清爽，隔音效果也非常好，一点儿都听不到厂区车间机器的轰鸣声。 至于房子里面的装饰以及办公用品段云也都提前让人买好后布置到位，只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通风散潮后，正好春节过后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用来迎接第1批来厂参观洽谈的客商。 1984年的春节如约而至，大年三十的晚上，厂区的鞭炮声昼夜响个不停，段云买了两串儿一枪响的“大地红”，在午夜12点的时候领着母亲到房外放了起来。 而到了初一的早晨，段云则带着大包小包的好烟好酒到各个厂领导家拜年。 段云先到了老书记赵东升家，聊了足足一个钟头后，段云这才告辞离开。 而在中午的时候，段云还被留在了厂长秦刚家一起吃了顿饺子，俩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欢愉。 而到了晚上，段云则开车带着程清妍绕着市区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缤纷的烟花和震耳欲聋的炮声。 最终段云领着程清妍爬到了一处老城墙的顶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大兴市的城区。 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俩人坐了下来，段云一把将程清妍搂入怀中。 尽管此时的天气有些冷，但两个年轻人的内心则充满了兴奋和温暖。 远处城区礼花纷飞，整个夜空变得绚烂而梦幻，段云和程清妍就这样紧紧的挨在一起，俩人的眼睛也透出了几分幸福和憧憬…… 第六百九十四章 豪华试音室 正当全国人民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段云则早早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 到年初二下午开始，段云就已经开始到厂里上班。 这几天无论是劳动服务公司还是电子厂，都有少量工人值班，段云这几天的管理也相对宽松了一些，每天只是去车间看一圈，然后就安顿中午食堂的师傅多做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硬菜，并且这几天吃饭全部免费，帐全算在段云的头上。 这两天段云主要都在电子厂新房这边转悠，查看房间的通风情况，另外每天还会叫工人将这里进行清理和打扫，并且提前布置好了展览厅，将目前厂里的所有音箱产品整齐的摆放起来，另外段云还用自己拍摄洗出放大的照片做装饰，整个展厅看起来非常的大气而美观。 至于试音室，段云则在房子4个角落摆放了一台厂里最高档的低音炮音箱，中间则是三排高级皮质沙发，而且内部的灯光也是按照工人俱乐部舞台设置的，段云还专门设计了一块电路板，能根据音频自动调节灯光的闪动，用了两天的时间安排电工进行了安装和调试，效果也令段云很满意，尤其是播放摇滚乐的时候，灯光效果非常的梦幻，置身其中，很容易让人感觉兴奋和震撼。 其实段云一直想在自己的试音室四面墙壁安装上led灯显示屏，能让音乐的节奏旋律呈现出波浪般的形状出现在显示屏上，就如同后世电脑上音乐软件的那种波浪屏显，只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虽然买不到现成的led屏，但是段云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做出一块减配版的显示屏的。 过年期间厂里没有生产订单，于是从车间抽调了几十个工人，专门做这种简单版的led显示屏。 后市的led灯是一块电视发光的半导体材料芯片，用银胶或者白胶固定在支架上，然后用银线或金线连接芯片和电路板，4周用环氧，素质密封，起到保护内部芯片的作用，最后安装外壳，这种led灯的抗震性很好。 段云买不到这种半导体发光材料，但是可以用大量的教学物理实验小灯泡来替代，这种就是手电筒用的那种小灯泡，个头只有小拇指般大小。 相比发光二极管，这种小灯泡比较耗电，而且耐用性也差，长时间频繁闪动容易烧坏灯丝，但如果只是试听几首歌的时间，用这种小灯泡做点阵型显示器还是可以的。 另外后市的led显示屏是使用单片机进行驱动的，而段云手头有几块二手的8088芯片，另外还有很多ne55芯片，正好可以用来制作简易版的led显示屏。 段云让人制作了80块平整光洁的木板，每块木板上整齐密集安装了100个小灯泡，80块木板用了整整8000个小灯泡，面积正好覆盖试音室整个前排和两面墙壁中间的的部分，看起来非常的壮观。 控制用的单片机程序是段云自己编写的，这种小程序并不复杂，段云很容易就能编写出来。 其原理是把音量看作是一种音乐系统中的均衡器，均衡器中，可以根据音乐来看到led的跃动，如果音乐音量太大，则均衡器会达到峰值，音量太低则达到低谷，借助麦克风，运放和电压比较器的帮助下，让led在音量大小的改变下亮面，如果音量太大则多个led灯响起，如果音量太低，则有个别led灯亮起音量表同样可以用作音量检测装置。 这其中电容mac或者说麦克风都是声音感应换能器可以将声能转换为电能，因此段云设计的这个传感器可以用声音改变电压。 这种电路的原理还是非常简单的，首先是麦克风拾取声音信号，并将其转化为与声音强度呈线性关系的电平信号，因此高音量有的高电平，低音量会生成低电平，然后电压信号通过高通滤波器来滤除噪音，滤除信号之后，通过放大器来放大，最终就是会通过声音大小来决定量起的led灯数，也就是能亮起的小灯泡的数量。 过年的这几天段云天天泡在车间里，组织工人安装测试这种点阵型的灯光屏，将这些矩阵板安装在试音室的墙壁后，考虑到小灯泡的灯光有时候会很刺眼，所以段云又在外面加装了一层贴的蓝色塑料薄膜的玻璃。 一切组装完成之后，段云一个人坐在试音室松软的沙发上，正前方的台子上放着一个改装过的古典唱片机，拉上厚厚的窗帘，屋里瞬间一片黑暗，然而在优美的旋律响起的瞬间，墙壁两边灯光矩阵随着节奏亮起，蓝色的璀璨星点让置身其中的段云宛如漂泊于一片没有边际的蓝色海洋，显得非常动人而梦幻。 而当段云换上一首摇滚乐之后，正前方的红色灯光矩阵开始随着强烈而明快的节奏悦动，如同一片炽热的火焰，在4个角落放置的音箱有着极强的立体感，让人有种置身于摇滚乐现场的那种心跳而狂热的感觉。 一连四天时间，段云天天都泡在这个试音室中，组织了几十号技术工人，对这里的内部装修进行了多次的改进，除了试音室，段云还对展览室也进行了精心布置。 段云的审美受后世的影响比较大，在他看来，展览厅的布置也是相当重要的，因为这里是客商参观产品的第1站，如果产品能留给这些客商一个深刻而强烈的第一印象，那么获得订单就会相对容易一些。 质优价廉的商品是每个商人都喜欢的，而在产品没有正式得到市场反馈之前，产品的档次其实也是包装出来的。 段云的展厅布置的非常优雅，里面甚至还放了一些古典的装饰品，比如断臂维纳斯的雕像，仿制的蒙娜丽莎画像，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文明世界的欧美名画仿制品。 段云就是想把自己的音箱包装的格调高一点，尽可能让人们进入展览厅的时候，很快就能将这些低音炮音箱和“古典”“欧美”“艺术品”这些字眼联系在一块，这也顺应了这个年代国人对欧美发达国家文化的向往和推崇，说白了就是崇洋媚外…… 第六百九十五章 客户上门 初五过后，大部分工人都已经回到厂里，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任务依然很紧张，感觉段云两个厂子来回跑有些忙不过来，书记姜建华也天天开始在车间转悠起来，狠抓生产任务，也是希望尽可能提前将这批龙腾变速箱按时交付给外商。 而段云这边则把时间和精力重点投入到了电子厂这边。 年前的时候厂子里就已经传开了厂里没有新订单的事情，之前在广州预售的6000台音箱全部交付之后，新生产出来的音箱就开始大量堆积到了库房，至今没有找到新买家。 就无疑打击了电子厂这边职工的事情，其实倘若这家电子厂是国营企业的话，因为走的是统购统销的渠道，所以没人会担心产品卖不出去，但段云的厂子是家私营企业，而且厂里的工人奖金是跟绩效挂钩的，做出的工件越多，他们拿了奖金就越高，倘若厂里没有新订单，一旦停工的话，奖金就彻底泡汤，所以人人都很担忧厂里订单的问题。 而相比于这些普通职工，关于核心团队中的崔林雷子他们则更加担忧这个厂子的发展前景。 之前在作坊的时候，他们通过优质客源的收集以及四牌楼电子一条街店铺树立起来的口碑，始终有源源不断新的订单，虽然产量远不如现在的电子厂，但最起码天天有活干，有钱赚。 而现在成立电子厂后，虽然人多产量大，但这么多的职工也是一个负担，而且开办工厂使用的水电费也非常高，另外还要向工商局纳税，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实际上风险和成本远比以前开作坊时候大的多，一旦订单断了，厂里每天水电费，工人工资奖金以及税务，都不是一个小数，长期下去，亏损将是个非常大的数字。 但让崔林和雷子有些不理解的是段云对此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每天上班过来，就是在车间里转一圈，丝毫看不出他有半点的焦急之色，反倒是领着一帮工人到他那个试音室搞装修，在里面一待就一天，这在崔林和雷子看来，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期间他们俩人也曾经找段云谈过，不过段云只安顿他们平时干好自己的工作，别的事情也懒得和他们谈，所以无奈之下，崔林和雷子也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 初六早晨，段云一上班就安顿大军和二虎各开一辆212吉普，去火车站接人。 按照之前电话上的商定，段云电子厂这边今天将会迎来第1批客户。 今天的段云西装革履，还披着一件呢子风衣，头发梳的正明刷亮，甚至还专门用发蜡固定留了个大背头，俨然就像是90年代港台片中周润发扮演的赌神。 老板就要有老板的派头，毕竟段云电子厂现在生产的是“高档”音箱。 段云一早就已经站在电子厂的门口等待客商，而跟在旁边的还有销售科的科长张秀兰。 现如今张秀兰也和于淑兰一样，在段云的电子厂“兼职”，平时劳动服务公司那儿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被段云拉到电子厂这边当起了销售员。 此时的张秀兰也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颜色艳丽的呢子外套，衣饰都是国内最流行款式，留着一头过年刚烫的波浪头，五官也都是精心化过妆的，看起来非常的新潮时髦。 很快，大军和二虎就开着吉普车回到了电子厂，推开车门后，里面走下来六七个客商。 这些客商基本上都是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手里也都拎着一个小皮包，段云见状第一时间面带微笑迎上去。 “欢迎欢迎！”对于上前挨个和这些人握了握手，然后对这几人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云，是这家天音电子厂的厂长，欢迎来我们厂参观！” “外面冷，各位先来我们的展厅看看吧。”张秀兰这个时候也笑盈如花得对这几名客商招呼道。 “好好！”这几名外地的客商见状，随即在段云和张秀兰的带领下，来到了厂房旁边的展厅。 段云新盖的展厅是从车间那边接的暖气管道，只是刚进入展厅的入口，就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这里展示的就是我们厂生产的音箱产品……”张秀兰早已把段云交给他的产品介绍说词背的滚瓜烂熟，从展厅进门的第1台音箱开始介绍了起来：“……这是我们厂引进英国皇家音箱技术，制作出来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外形优雅大方，细节方面融入了欧洲古典艺术风范，音效在国内同类产品中，属于顶尖水平……” 段云教给于张秀兰的这套产品介绍其实就是胡编乱造的，但段云也不怕对方揭穿，因为世界各地音箱造型基本上大同小异，不是正方的，就是长方的，上面内嵌上几个喇叭，而且这二年也没几个人出过国，而且这些倒爷也没几个有文化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英国皇家音箱技术？你们厂子还跟外国人合作过？”其中一个客商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瞒各位，我本人精通英语，我另外一个工作就是轻工局的翻译，之前曾经和我们局长出访过英国和德国，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西装，就是国家进出口贸易公司为我们这些出国人员量身定制的……”段云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西装，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钢笔，对这几个客商说道：“这根钢笔就是上次我随同我们局长到德国采购汽车生产线时，在当地购买的，正儿八经的美国派克钢笔，这么一根钢笔，要五六十美元，放在国内起码能卖三四百块钱……” 段云前世的时候，本身就和外国留学生经常打交道，知道国外的一些风土人情，而且他的口才也很好，忽悠这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倒爷，还是非常轻松的。 “厉害，这么年轻就出过国，真是有为青年啊。”这几个客商听到段云的自我介绍后，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眼。 “各位坐火车长途跋涉来到我们这里，想必也都很累了。”段云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请大家跟我来试音室，咱们到里面听着音乐，喝着咖啡，慢慢谈……” 第六百九十六章 影音冲击 这次来段云电子厂的厂商很多都是从温州上海这种地方赶来的，长途跋涉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早已经是人困马乏，刚才在段云和张秀兰带领下参观展厅音响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疲倦之色，而听到段云要领他们听歌喝咖啡，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之色。 而当这些客商跟随着段云进入试音室的时候，众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房子4个角落都放了一个将近一人高的大音箱，做工看起来非常精致考究，给人一种沉稳厚重的感觉，房间中间放着三排真皮大沙发，沙发前则摆放着一张茶几和一套精致的茶具，两边的墙壁看起来有点古怪，全部贴着光滑的条形木板和蓝色的玻璃框架，而在正前方，则放了一台古典喇叭花唱片机，后面则是一片淡红色的玻璃。 来段云厂里的这几个倒爷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事情，但布置如此奇怪的房间，他们还是第1次见到。 “各位请坐！”段云示意这几个客商坐下，而跟在旁边的张秀兰见状，也立刻面带笑容的给几人冲上一杯咖啡。 自从上次去广交会的时候，张秀兰就已经学到了很多招待客商的礼节，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说话温婉而大方，让人倍感亲切。 “我知道各位以前肯定也都用过不少的音响设备，但我们厂的生产的低音炮，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此时段云已经走到了窗边，将两片窗户的窗帘缓缓拉住，房间瞬间变得一片黑暗，如同即将开始放映的电影院一般。 “这……”几个客商手里端着咖啡杯，搞不清段云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只见段云拿起一张唱片放在了留声机里，将磁头轻轻放下后，四面的立体声低音炮立刻响起了旋律优美的《蓝色多瑙河》。 段云几个音箱放置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调试的过的，立体感极强，能清晰的分辨出远声和近声的差异，自身室内，就宛如进入音乐会现场一般。 《蓝色多瑙河》这首歌也是段云精心挑选的，客人长途跋涉身心疲惫需要放松，而这样轻柔的旋律会让人感觉非常舒缓。 紧接着试音室两边的墙壁随着曲调的高低不断发生的变化，蓝色的曲线时而如同潺潺流水，时而如同大海澎湃，这绝对是一种非常高级的视听享受。 极尽优美的旋律，高潮流畅的钢琴技巧，声音甜美，气质晶莹通透，宛如清晨漫步在山间小路一般，偶尔有翩翩飞舞的蝴蝶飞过，也像是叮咚的泉水在山间流淌。 这几个客商此时已经彻底沉浸在了在试音间中绚丽流畅的乐曲中，身体的疲劳仿佛瞬间缓解了大半，而整个人的灵魂似乎也得到了升华。 “这个……太美妙了。” “这真是你们厂生产的音箱？” “我要是有钱了，也整这么一个房子……” 一曲《蓝色的多瑙河》结束之后，几个客商忍不住纷纷赞叹了起来。 “各位感觉如何？”段云拉开了一面窗帘，微笑对几人询问道。 “不错不错！” 这几个客商纷纷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厂的音箱采用的是英国皇家音箱技术，绝对是最为顶尖的国产音箱，而且国外目前也没有同类性能的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厂的音箱价格方面还非常亲民，6种大小型号，高中低档齐全，普通老百姓也能用得起……” 段云说话间，张秀兰将几本宣传手册递给了这几名客商，同时又帮他们杯子里倒满了咖啡。 “你们厂的音响确实不错，刚才的轻音乐听着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太奇妙了。” “感觉你们这个音箱很有特点啊，尤其是低音部分音效的处理，绝对是加强过的，我之前用过日本进口的三洋音响，虽然音质也很细腻，但感觉没有你们厂音箱听起来这么震撼。”另外一个中年秃顶客商对段云说道。 “这位大哥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段云立刻对这名秃顶客商竖起了大拇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的这种音箱产品本名就叫低音炮，在音箱低音部分确实做了特殊处理，让歌曲更具有立体感和震撼性，这就是我们厂音箱产品最大的特色。” “难怪……”那个秃顶客商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这种低音炮音箱放轻柔交响乐效果还不是最好的，刚才只是让你们舒缓一下身心，这次我再给你们放一首歌，让你们听听效果如何。”段云建议道。 “好啊！” “再来一首！” 几名客商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时候。 刚才放出的那首《蓝色多瑙河》已经让他们感觉非常享受了，声光电完美组合，带给他们的感官简直堪称梦幻，所以当听说段云还要放歌给他们听的时候，自然非常高兴。 段云再次走到了前台，换了一张唱片，将磁头轻轻的放了上去。 音乐声很快响起，但这首歌的风格节奏明显要比刚才那首《蓝色多瑙河》劲爆很多。 “youaintnothinbutahounddog cryinallthetime youaintnothinbutahounddog cryinallthetime well，youaintevercaughtarabbit……” 这次段云放的音乐正是被称为“猫王”的美国摇滚巨星，艾尔维斯普雷斯利的成名曲《疯狗》。 他在50年代中期演奏的这首歌在当时的美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哪怕是到了30年后的80年代，这首歌依旧称得上是一种经典。 段云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因为猫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非常契合低音炮音响的特点，作为演示曲子是最合适的。 就在这首歌想起的同时，是因是前排的矩阵灯光屏幕上，也宛如燃起了一片汹涌的火焰，当曲调飙升的时候，灯光屏幕更是宛如火山爆发，效果彻底炸裂。 而坐在中间沙发的几名客商，则个个感到心跳骤然加速，有人甚至头部都竖了起来…… 第六百九十七章 日进斗金 低音炮本来在播放这种摇滚乐曲时，效果就特别的好，而且段云在试音室布置的这4台音箱都是大功率的，效果自然非同凡响。 甚至在这一瞬间，这几名客商感觉到整个试音室都在颤抖，左面墙壁的两扇玻璃窗也在嗡嗡作响，正前方红色的灯光矩阵华丽而炫目，恍然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直到这首歌曲结束之后，沙发上的这几名客商依旧没有彻底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震撼。 “各位觉得这首歌如何？”段云这个时候微笑着询问他。 “咕嘟。”那个中年秃顶客商咽了口唾沫，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你们厂产品的价格……”旁边的几个客商纷纷看向了段云。 连车间也没去看，就直接和段云谈价格，说明他们几个人对这种音箱效果已经非常满意了。 “产品目录上都标注着价格，当然了，如果各位订货量大的话，我会酌情把价格再放低一点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中国人无论买什么东西都习惯讨价还价，否则的话心里就会感觉有些吃亏，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段云给他们提供的宣传册上标注的价格其实是有些虚高的，但也不是太高，总体上比进口音箱价格要低一些，比国产音箱要高一些。 而且为了避免因为给不同客户不同价格的问题，段云也列出了降价的条件，那就是买的多，降的多，买的少只能维持原价，这样的话其他客商也没什么可说的。 “咱们能谈谈嘛。”中年秃顶客商看了一眼目录上的价格后，眉头微微皱起对段云说道。 “当然可以！”段云说话间，一屁股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上。 其实段云原本市场打算让张秀兰来和这些客商进行谈判的，但由于这是第1批客人，段云需要给张秀兰做一个示范，等到以后段云其他工作比较忙的时候，张秀兰就可以独挡一面应付这些客商了。 段云先给这几人撒了一圈烟，逃出煤油打火机挨个点上之后，将宣传目录放在茶几上，给了几个课堂，仔细的介绍其产品的性能，特点以及价格等等。 段云对于厂里的产品产品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分类和定位，每一种产品性能如何，针对哪种消费群体以及和国内外同类产品对比，都有着非常详尽的说辞，而段云的这种说辞也让这些客商很是信服。 谈生意本身就是一门学问，尤其对段云这样的正规私营企业而言，坑蒙拐骗的路子走不长，而段云现在则表现的非常坦然，这也让几个客商不由得对段云多了几分信任。 整个谈判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最终5个客商从段云这里总共订购了第1批2600台各种型号的音箱，双方在段云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上签字盖章之后，订货合同就算正式生效了。 虽然说这5个客商订购的音箱并不多，最多的一个人也只订购了800套，但段云也知道，音箱目前在国内还属于高档电器，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而且各地市场情况不一样，一旦订货数量太大卖不出去，他们是要赔不少钱的。 还有就是产品质量问题，音箱出了问题怎么修谁来修这也是个大问题。 考虑到这几名客商销售地点都没有天音电子厂的售后维修部，所以段云也在合同上写明产品包退包换，只要消费者购买的音箱出现问题找到经销商，这些经销商就可以给他们厂打电话，段云会第一时间派人过去处理。 这年头国营厂子的电器产品售后一直都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很多国营企业并不注重售后服务，一旦产品出现问题消费者需要跑很远的路到指定维修点进行维修，而这些国营企业的维修点存在问题很多，如果客户不私下给维修工塞点钱的话，出问题产品可能会10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修不好，用户就是上帝这句话在他们眼中就是放屁。 段云想打败这些国营企业，抢占音箱电器的市场，就一定要重视产品质量价格以及售后维修服务，而目前段云还没有在全国建立起大范围的销售维修网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些销售商提供“三包”服务。 而从今年开始，段云则会将电子厂这边的工作重点放在建立完善的物流销售网点以及售后服务上。 这次的订单虽然不多，段段云还是非常满意的，因为目前库房里就正好有将近2000多台音箱库存，这次合同签订之后，他马上就能发货，从而实现现金迅速回流。 段云设置的音箱价格根据型号大小不同每台能赚50~200块钱左右，而这次一次售出2600台音箱，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就足足有30多万的利润，加上之前卖到广州的那6000多台音箱，总共获利将会达到90万元左右。 目前段云的天津电子厂已经正式开张两个多月了，平均下来一个月40多万利润，足足是以前开作坊时的十几倍，而有了这样高额的收入，段云就可以用来实现自己更为远大的目标了。 上午谈完生意后，段云立刻安顿徒弟二虎，给这5名客商购买明天早晨的火车票，中午的时候和张秀兰陪着这些客商吃了顿丰盛的午餐，然后又亲自和徒弟开车送他们去了当地的宾馆。 上午送走这5名客商，下午的时候又来了第2批7名客商，段云再次领着这些客商体验了一把试音房的震撼之后，3100套低音炮的订单顺利拿了下来。 但这个时候段云已经没有了库存，所以商定半个月交货，并且同样和他们签订了三包协议。 目前段云电子厂的产能已经可以达到1天200套音箱的生产速度，下午新签订的3100套音箱大概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完成生产交付。 不过看着手头那几张写着几百个人名的客商登记表，段云知道他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必须要扩大厂里的产能，对于这件事情，段云还需要和大兴当地的三家国营电子厂共同协商。 第六百九十八章 售后体系 “崔林，你上午去一趟火车站办了托运，把咱们库房的2000多台音箱全部发出去，就是发货地址和客商资料。”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电子厂后，找到正在值班的崔林说道。 “两……两千台音箱全部出货？”看到段云递来的发货资料后，崔林一脸惊讶的说道。 “昨天咱们厂新接到了5000多台订单，这半个月你要辛苦一下，多组织工人加班加点，争取半个月内能交货。”段云对崔林安顿道。 “昨天……5000多台订单！？”崔林听到这里顿时目瞪口呆。 要知道当初在广交会的时候，他和高磊雷子他们用了10多天时间，才取得了6000多台低音炮的订单，当时还是在人流量非常巨大的情况下拿下这么多的订单，而段云居然昨天一天的时候就取得了5000多台音箱的订单，所以这在崔林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崔林还担心厂里的订单情况，但现在看来，段云简直就是神通广大，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几千套音箱订单，这让崔林越发的有些崇拜崇拜了。 “这段时间还会有很多客商来咱们厂参观洽谈，今年的话……我估计你可能连搞对象的时间都没有……”段云撇撇嘴说道。 “能挣钱就行啊，有了钱漂亮的姑娘还不是随便我挑！”崔林眼前一亮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 “说真的段哥，人有了钱，眼界都不一样，去年跟着你干了一年，现在厂里都知道我有钱了，上门提亲的人可多了，把我妈都给挑花眼了……要我说什么正式工铁饭碗那都是扯淡，哪有跟着段哥挣大钱实惠，一年挣他们好几年的钱，只要咱们厂子办的红火，我晚几年结婚还算个啥？”崔林不以为然的对段云说道。 “行，你有这觉悟就好，今年咱们厂子肯定要非常忙，你小子只要好好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段云拍了拍崔林的肩膀说道。 “段哥你放心，厂里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头等大事，我保证不出什么差错，另外这段时间我天天都会去夜校学习，英语已经背会100多个单词了……”崔林有些自豪的对段也说道。 “不错，继续努力！”段云微笑的点了点头，接着对他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安排英语老师对你们定期进行测试，如果你英语学的确实好的话，下次广交会我领你和老外一起谈判去，将来说不定还有出国的机会！” 段云当初自掏腰包建立这个职工夜校，一方面是为了矮子里面拔将军，从这些文化低的核心骨干中培养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出来，另外一方面其实也是担心这些年轻人平时晚上无事可做会染上一些喝酒打架赌博的坏习惯，所以段云会经常给他们画大饼灌鸡汤，鼓励他们上夜校，让他们人生有目标有动力，避免游手好闲，给自己招惹事情。 但段云也知道，这种院校学习是持之以恒才会有效果的事情，短期之内对人的提升并不大，所以目前还不能对崔林他们有太高的期望。 “那太好了。”崔林脸上闪过一抹兴奋。 “行了，那你忙吧。”段云示意崔林可以离开了。 “我这就去趟火车站。”崔林说完，拿着段云给他的客户资料转身快步离开了。 段云看到崔林离开后，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和领带，然后径直走向试音室的方向，准备迎接新一批的客商参观…… ……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一直忙于应付全国各地来的厂商客商，拿到的订单也越来越多。 段云厂子音响产能有限，为了能够让每个客商都能尽快拿到货物，段云采取的是分批交付的形式，哪怕你订购的产品再多，也需要按照批次交货，这样的话可以覆盖更多的客商和销售地点。 对于对于这种分批交货的订单模式，大部分客商也是表示理解的，其实这其中很多人之前没有做过音箱产品的销售，前期还需要试销，摸索市场情况，所以第1次订单数量并不多，也都处于一个试探阶段。 而在这几天，段云打算采取一些新的营销模式。 央视的广告虽然为天音低音炮带来了知名度和巨大的热度，但段云清楚，想将天音低音炮这个品牌做大做强，建立完善的售后服务管理体系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随着全国乡镇私营企业的崛起，市场将会逐步进入激烈的竞争时期，客户服务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则是企业在激烈竞争中的护身符，而段云电子厂生产的低音炮产品在市面上属于新产品，目前还没有出现同类产品的竞争，如果段云能利用这段市场空白期首先完成全国售后服务体系建立的话，那么就能先入为主赢得口碑和市场，后来者就算能仿冒出他们的厂的产品，也无法从段云的手中抢到多少蛋糕，段云始终会成为这个行业的标杆和领头羊。 另外在销售网的铺设方面，段云也会寻找一些信誉好，有实力的经销商进行长期合作。 当年燕舞收录机之所以会热销，除了那则著名的电视广告，还和它的经营政策密不可分。 比较鲜为人知的是，当年燕舞收音机厂，为了打消经销商的层层顾虑，对所有经营业务产品的单位进行实行补贴，亏损多少补贴多少，一旦出现产品降价，经销商库存的产品，则可以按照差价来进行补偿，也正是因为如此，让经营燕舞收录机的经销商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对整个营销网络的构建起到了关键作用。 段云接待这些客商，了解到他们的基本资料之后，建立了一个经销商客户档案，根据对方销售情况回款速度以及配合本厂售后服务的情况进行分类归档，对于一些优质经销商会给予地方代理权和相对较低的出厂价。 在这个年代想在全国建立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难度是相当大的，需要很多技术人员，全国各地四处跑搜集信息和处理经销商问题，工作量好大，财务负担较重，过程也很漫长。 但无论付出多大的成本，段云都必须将这个销售和售后服务体系建立起来，一旦这个体系建立完成，他们厂的产品就在市场竞争中占据了非常优势的地位，从而为实现段云将来的“电子帝国”铺平了道路……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不速之客 大年初九早上，天气有些干了，刘喜穿着一身老旧的军大衣，笔直的站在劳动服务公司的厂门口。 今天是刘喜第1天上班，他内心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不时的用手搓着有些发红的脸，一双乌黑的瞳子闪着几分亮色。 其实能来劳动服务公司上班，一直都是刘喜望眼欲穿的事情，之前刘喜初中没上完就回家务农，去年开始跟着父亲和二哥帮村里收废品塑料。 随着马军营村塑料厂越办越红火，废品的价格也涨了一些，刘喜从早跑到晚，最高的时候，一天曾经赚过2块5毛1，这对于他们这种年收入从来没有超过150块钱的家庭来说，也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但随着村里收废品塑料的人越来越多，周边十里八村已经收不到什么东西了，想赚钱还要跑更远的地方，以至于刘喜每天5点就带两个玉米饼子从家里出发，一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回家，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二三十块钱。 穷则思变，眼见村里的很多人都在塑料厂上班挣工资，收入比他要高两三倍，这不能不让刘喜有些眼红。 但村里的塑料厂用工名额有限，而且里面的工人大部分都是村长村支书的亲戚以及五保户人员，刘喜想在村里上班是不可能的。 而他后来听说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从村里招了很多的保安，他也想报名参加，然而年龄却成了门槛，段云要年满18周岁以上的人，而刘希虽然也到了18岁，但却是虚岁，派出所那边根本没法给他注册，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而到了今年1月初的时候，刘喜终于正式18岁成年，过年的时候，他爸拎着几瓶藏了多年的老酒给村支书许富贵拜年，而许富贵最终也答应了帮刘喜推荐给段云，在他们厂占一个保卫科的名额。 这件事年前段云就已经答应，而到了初八这一天刘喜终于能到劳动服务公司保卫科上班了，这对他们一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有了工作就有了饭碗，刘喜早就听说劳动服务公司保卫科这边工资高，福利多，他也是打定主意在这里好好干他几年，到时候娶个好看点的媳妇儿，再盖个新房，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正当刘喜内心充满喜悦，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远处一个留着短寸头的中年男子骑着一辆破旧的28车来到了厂门口。 “同志，工作证！”刘喜见状，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刘喜内心有些奇怪，现在已经是早晨9点多了，厂里的工人早已经进厂开始的工作，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大集体这边。 而且这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不像个工人，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绿军装，脚下蹬着一双解放胶鞋，头发是标准的板寸，脸庞黝黑棱角分明，双眼却异常有神，看起来有几分不怒自威的神态。 “我没带工作证，我就是过来想找你们厂长。”这名中年男子对刘喜说道。 “你找我们厂长？”刘喜问了一下，随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哪个单位的？” “我不是这个厂子的，我就是想见见你们段经理……” “没有工作证不能进！”刘喜很干脆的说道。 好不容易才来到劳动服务公司保卫科这边上班，刘喜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份工作干砸了，于是脸上露出了几分严肃。 “小同志不用紧张，我以前和你们段经理是战友，这次来就是想和他叙叙旧……”这名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战友？我们段经理好像没当过兵吧？”刘喜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额？你还了解你们经理的事情？”中年男子双眼顿时一亮，接着对他问道：“你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挺年轻的，你来这个厂子应该时间不长吧？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经理的事情？” “我们段经理的名气这么大，谁不知道啊？”刘喜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们段经理那可是大能人，全市都有名的……” “继续说。”中年男子说话间，将自行车停靠在了传达室旁边，饶有兴趣的说道。 “我们经理以前就是总厂那边的一个小徒工，他懂技术，脑子好，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考上了大学，还在总厂那边当上了技术科的副科长，是个正儿八经的文化人……”刘喜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到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后，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把这个厂子扭亏为盈，还在我们村办了个小作坊生产器天线，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开办了电子厂……” 关于段云的这些“传奇经历”在马军营和新添堡两个村子可谓是家喻户晓，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的，而且这两个村的村民对段云都非常的崇拜，村里人到现在还流传的关于段云的很多传说，而刘喜也不止一次从同村人那里听说过段云的事迹，所以刘喜也能随口说出很多关于段云以前的事情。 这名中年男子听得很认真，而且还不时的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几分微笑，似乎对于段云的事情也表示非常的赞许。 “……现在我们段经理自己办的电子厂生意相当好，据说还在中央电视台打了广告，全国人都知道了……”刘喜说的唾沫星横飞，他这个年纪的青年本来就喜欢追星，而段云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偶像，所以当提起段云的这些事迹来，刘喜的脸上也带着几分自豪。 “那你们段经理平时中午几点下班？”平头中年男子突然问道。 “这个说不准，听我们队长说，段经理这两天一直在电子厂那边接待客商，最近很少到大集体车间这边……” “那他平时到电子厂接待客商的话，你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他不管吗？生产任务没人抓吗？”中年男子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电子厂那边现在赚大钱呢，段经理他肯定要先忙着接待那些客商啊。”刘喜撇撇嘴，接着说道：“劳动服务公司这才给他开多少工资，现在肯定要先顾着电子厂那边啊……” 刘喜毕竟年轻，性子还比较单纯，而且听对方说他和段经理是战友，也就没什么顾忌的畅所欲言起来。 “原来如此。”平头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对刘喜说道：“既然你们段经理这么忙，那我改天找他就好了。” 平头男子说完，脸上闪过一抹阴沉，骑上自行车，转身离开了…… 第七百章 代工企业 段云亲自接待了几天客商，感觉到张秀兰已经熟悉自己的销售套路之后，就让她独自接待客商，自己则开始其他的工作。 其实相对而言，张秀兰做销售也是很有天分的，他本身长得也挺漂亮，言谈举止也更有亲和力，所以即便没有段云在身边，张秀兰也能够游刃有余的应付这些客商。 说起来张秀兰是劳动服务公司的销售科科长，但实际上劳动服务公司的销售科平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工作，主要原因是现如今劳动服务公司已经转型为外贸企业，每年会通过两次广交会和其他一些国家级展会争取国际订单，暂时并不打算针对国内客户，而和这些外国人打交道主要靠英语水平非常好的段云，所以现在的销售科就是个摆设，根本没什么用处，这个时候把张秀兰调到电子厂这边搞销售，也算是物尽其用。 从目前的情况看，自从央视广告播放之后，段云的厂子现在已经不缺订单了，甚至最近几天签订的订单，交货日期都已经拖到了两个半月之后，如果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客商过来购买产品，恐怕一年的生产任务都会排满。 不过市场是瞬息万变的，考虑到目前国内还没有专利这个说法，所以随着天音低音炮在市场上的热销，国内肯定很快就会有大量的电子厂仿冒他们厂的产品，这都是可以预见的。 所以段云打算是，一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资金在全国一步步建立完善的销售和售后服务体系，另外一方面就是打算要尽快的提高音箱的产能，趁着市面上还没有同类产品，段云必须加大产量，加快给供货商供货的速度，避免因为交货周期太长，而导致被其他的同行厂家趁虚而入，抢走本应该属于自己厂子的订单。 不过就目前而言，段云电子厂的生产速度已经接近上限，即便有其他三家当地电子厂配合，产能也不可能提高太多了。 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产品订单分包下去，自己这边提供设计和技术支持，产品检验合格后，就可以贴上自己的天音牌子卖出去。 这其中有技术泄露的危险，但实际上只要掌控强大的销售和售后服务渠道，以及天音音响这个品牌效应，其他厂子就算能生产出产品，短期之内也很难大批量销售出去。 品牌是一个企业的基石，段云目前靠着60万元的央视广告费，使自己的产品在国内有了很高的知名度，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获得现在源源不断大量的订单，而其他厂子就算做出的产品质量比段云的天音音响强，没有知名度也很难获得大量的订单。 而且段云电子厂的音箱会逐渐对产品进行升级换代，等对方掌握了他们厂的生产技术，准备降价进行市场竞争的时候，段云这边已经生产出了第二甚至第3代质量更好，价格更低廉的产品。 除了音箱产品，如果将来厂子资金雄厚，技术积累足够的情况下，段云还打算生产随身听这样的新潮时尚的产品，另外还有像vcd游戏机这样的产品，段云同样也可以进行尝试开发。 总而言之，段云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企业产品必须领先时代，只有这样，企业才能够经久不衰，有长足的发展力。 至于眼下电子厂产能严重不足产品分包的事情，段云打算寻找新的合作企业。 目前大兴的三家电子厂都已经和段云电子厂签订了长期的分包合同，但总的来说这三家电子厂规模不大，产能也非常有限，远不能满足段云目前订单的生产量。 段云最开始打算在寻找大兴周边诸如朔州阳泉等地的电子厂进行分包，但过年期间拜访了大兴三个电子厂的厂长，了解了山西目前电子行业的情况之后，段云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主要原因就是山西从来都不是电子电器业发达的省份，整个山西除了大兴这边的三家电子厂，还有省会太原有两家大型国营电子厂，太原电子一厂和太原电子二厂，除此之外，山西其他城市的电子厂规模都非常小，有的干脆就是十几人几十人的小作坊，设备技术落后，产能也更是低的可怜，段云就算和这些厂家合作，对方一年也根本没有多少产量，甚至可能还不如段云以前的小作坊。 而资金技术相对比较雄厚的太原的那两家大型电子厂，段云想寻求和对方合作可能性也非常渺茫，一方面人家毕竟是大型国企，面对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有天然的优越，况且太原这两家厂子据说效益还都不错，根本没必要“自降身价”给段云这种小电子厂“打工”。 另外一方面则是体制问题，太原的这两家电子厂都是省属企业，产品都是统购统销，除非省厅的领导点头同意，否则是不可能和段云合作的，其实就算是大兴的这三家电子厂，当初如果没有市局和瑞阳的支持，也同样不可能帮段云生产产品。 省内找不到合作伙伴，段云只能放眼全国寻找合作生产厂家。 思来想去，段云最终决定在南方寻找天音低音炮的合作生产厂家。 现如今深圳经济特区已经进入了成立后的第4年，整个特区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高楼拔地而起，各种工厂和企业也都快速建立，甚至形成了规模，其中就有很多的电子厂。 这些电子厂毗邻香港，很多厂子都有港资的背景，资金技术雄厚，劳动力密集，主要靠的一些低端电子产品的代工生存，而且这里的政策条件非常宽松，物流运输等等方面也比内陆其他城市要方便的多。 段云目前厂里的产品发往南方物流运输成本偏高，而且和铁老大打交道不太容易，产品经常不能按时发货，所以如果段云能在南方找到代工厂家的话，光是物流这一方面，就能省下很多的成本。 第七百零一章 商业布局 关于找南方电子厂代工的事情，段云在过年的这段时间也有了具体的部署。 厦门办事处的赵长风和广州办事处的李国胜过年期间都回到了家中，而段云在大年初四的时候请他们两个到家里做客吃顿饭，一起商量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借着三人这次碰头的机会，段云给俩人今年布置的第1个任务就是在深圳或者其他南方城市寻找有一定技术实力的乡镇企业做天音低音炮的代工厂。 除了深圳，乡镇企业也是段云寻求发展的合作伙伴之一。 80年代的乡镇企业总体来说大部分还处于萌芽阶段，资金技术和销售渠道都非常弱势，但经营模式却比国有企业灵活的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段云和这样的企业合作没有政策上的障碍，合作方式上也能有很多的选择。 在1984年的时候，全国的乡镇企业已经达到了640万家，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南方。 所以在这次过年三个人碰头的时候，段云安排李国胜去深圳考察，赵长峰则安排他去南方的一些乡镇电子企业考察，尽快在南方找到合适的代工企业。 段云将来的发展模式就是以代工为主的品牌战略，南方的代工厂生产的产品主要供应上海广州厦门等珠三角沿海地区，而段云在大型的工厂生产出来的音箱制品则是主要供应北京天津等南方城市，生产区域销售的划分，能有效的解决产量以及物流上的限制，而段云只需要牢牢的掌握上游技术的开发，产品品牌的宣传，以及全国销售和售后维修网点的管理，而这三样才是段云电子厂的根基所在。 当天段云和赵长风李国胜一直聊到了深夜12点多，期间两个人也对电子厂将来的发展提了一些他们的观点和看法，其中两人的一些建议也被段云采纳，并且也商定出了一些比较切实可行的计划。 对于段云而言，1984年是个非常关键的一年，他要在这一年完成自己天音电子厂的商业布局，同时还要力争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顺风车，成为德国大众在国内的指定供货商。 同时经营两家厂子，并且要完成这么大的宏伟布局，段云其实也是很有压力的，但好在他有身后的电子机械技术设计底蕴，也有对这个年代政策以及丰富的商业案例，还有就是他非常旺盛的体力和精力，这都是他能赢得成功的最大底气。 大年初十，段云段云迎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女友程清妍终于能来大集体这边上班了。 虽然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刚刚调来了5个大中专学生，但这5个人都是刚出校门，除了贾志强考上大学之前在他们当地厂子上过班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学了一肚子理论知识，但还没有真正的技术研发经验。 而程清妍则不一样，她之前在总厂那边就技术科的副科长，虽然有依靠父亲的嫌疑，但实际上得益于父亲是厂里的总工的原因，从小就受到父亲他熏陶，所以程清妍在机械技术方面确实很有造诣，而且她已经在总厂那边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绝对不是贾志强他们几个职场“菜鸟”能比的。 “欢迎欢迎，欢迎新人入厂。”段云一大早就等在厂门口，眼见程清妍骑着自行车过来后，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段经理好，以后多多照顾啊。”程清妍见状，也忍住笑对段云礼貌的说道。 “程清妍同志，我看你一表人才，要么这样好了，你干脆当我的经理助理吧，咱俩用一个办公室，你每天给我端茶倒水就行，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段云双手负于身后，端着架子说道。 “看来你这经理当的挺滋润啊，还要找人专门给你端茶倒水。”程清妍嘴角勾起说道。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经理助理这工作我也只能找其他科室的女同志来干了……” “你敢！” 程清妍言，俏脸一沉对段云说道。 “哈哈哈，你这同志怎么这样，居然敢不服从经理的工作安排？” “行了，别开玩笑了。”程清妍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段云说道：“这是总厂那边开的调令，让我到你们厂技术科上班。” “总厂这次倒是挺痛快的，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痛快就答应让你过来……”段云结果那张调令，看了一眼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无论如何，程清妍毕竟是大学生，而且之前也在总厂那边工作了两年，可以说她是总厂那边重点培养的技术人才，而对于这样厂里的重点技术骨干，任何国企都不会轻易放走她的。 “你们大集体这边怎么说也是总厂的下属企业，我这属于内部调动，将来也是可以随时调过去的。”程清妍用手捋了一下前额头发，接着说道：“他们也是希望我能从你们这边学点技术，另外我爸他也很支持我来你们厂这边上班，之前为了这件事儿，他找过厂长秦刚谈过一次，所以昨天开会的时候厂里很快就同意了我的申请……”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说到底，劳动服务公司毕竟是红星齿轮厂的厂办大集体，把程清妍暂时调到大集体这边上班属于内部工作调整，并不算是人才外流，况且厂里技术科的工作有程清妍的父亲陈常林一个人就能撑着，处理日常的技术工作没有问任何问题。 而且从总厂以程常林的态度来看，他们多半是想派程清妍过来“偷师”的，毕竟段云一直捂着汽车变速箱生产的核心技术不放，总厂又拿他无可奈何，所以肯定也是希望这次程清妍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上班，能学到一些汽车变速箱的生产核心技术，将来能给总厂这边带来技术上的提升。 而段云的未来老丈人程常林这次居然如此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女儿去大集体上班，肯定也是想借着女儿从段云那里套出点技术资料来，这样他在总厂的总工位置就会稳如泰山…… 第七百零二章 如鱼得水 无论如何，程清妍能来这边上班，对段云来说绝对是这样天大的喜事，毕竟对于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保持热度是很重要的。 但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程清妍这次主动来大集体上班，也是有她自己的小心思的。 俩人边走边聊了一阵后，段云带他直接来到了那5个大中专生所在的技术攻关小组办公室。 现如今贾志强他们5个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过年期间5个人只在家待了三天，而到了大年初四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岗位。 这些大学生过年后能重新回来让段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次过年可能是个坎儿，一旦他们不想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就已经提前托关系找门路打算调离了，是不可能年后再回到厂里的。 说到底还是段云给的物质奖励太过诱人，不说二层的小洋楼，光是2000块钱的高额奖金，要是换做其他单位的话，不吃不喝，起码也要攒上很多年，而且像贾志强这样已经年纪30的人来说，家里为培养他花了很多钱，出了校园是必须要回报家里的，而且他这么大岁数也急需挣一大笔钱成家结婚，所以尽管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是大集体，他也愿意留在这里。 另外对于其他几人来说，除了待遇方面，段云对他们也是物尽其用，这年头即便是大学生能分配到一个专业对口单位也不多，所以段云给他们的条件如此优厚，而且最关键的是能发挥他们的技术特长，受重用有前途，这也是他们愿意留下来的很重要原因。 今天程清妍的到来受到了这5个大中专学生的热烈欢迎，毕竟都是同龄人，也都有着高学历，加上程清妍长相漂亮，说话带人很有亲切感，所以这5人对他也都很有好感。 这几天技术组的这5个人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而且他们对这个厂子的技术设备都已经有所熟悉，另外在段云的指导下，几个人也渐渐熟知了产品研发的所有程序，工作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办公室里有很多段云获取的汽车变速箱的相关资料，一部分是之前赵长风从国内各个汽车厂家获取的汽车4大总成产品资料，另一部分则是段云从瑞阳那里获得的欧美日俄等国家的产品数据资料，这些资料对于劳动服务公司的技术研发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 现如今这5人的小组每天白天都会聚在一起讨论图纸资料，在段云的建议和指导下，集思广益设计出新产品的图纸外形，然后拿着设计好的图纸到车间找工人将所有零部件加工出来，最后一步则是通过段云制作的变速箱检测台测试产品性能，对于设计和工艺上出现的问题，反复修改尝试，有时中午还主动加班加点，工作热情非常的高。 以往新产品的试制检验测试都是段云一个人张罗，但现如今有了这5个大学生之后，段云每天要做的只是提出建议和拿出设计草图，其他产品的检验和技术细节的修正，则由他们5个人来完成。 这次仿制德国大众汽车变速箱的难度极大，相比于之前的拉达汽车变速箱仿制，这次的研发难度明显要高出一两个档次，最近一周下来，已经有三台样品变速箱报废，各项指标和德国大众生产的汽车变速箱依旧有着不小的差距。 每一台样品变速箱成本都很高，除了占用大量熟练工人的时间和精力，水电原材料的成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每报废一台变速箱，厂里损失就在2000多块钱左右，这几乎已经相当于四五十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但研发新产品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烧钱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就是个不断试错的阶段，在当前的国内，即便是一些国有大型企业，也没有敢像段云这么玩儿的，一个星期三台变速箱6000多块钱的成本，一个月就是24，000块钱，而且还要花费巨资改造升级一些设备，即便是如此新产品，也未必能研发成功，这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有时候大把大把的钞票扔进去，连个回声都听不见。 厂里目前新产品研发消耗如此之大，很多工人和干部都感觉不能理解，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研发投进去的钱如果给工人当做福利发下去，那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至于新产品研发，现在毕竟之前的龙腾的变速箱获得了国家金奖，已经出口到了国外，靠吃老本就足够了，根本没有必要再搞出什么新产品，所以在他们看来段云还要研发新产品，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说到底，国企的职工还是没有市场忧患意识，他们认为一个获得了国家金质奖章的拳头产品就已经够吃很多年了，他们并不了解国际市场各大厂商产品技术更新换代的有多快，竞争有多残酷，眼界决定了他们的态度。 但身为经理的段云是深切明白新产品研发的重要性的，不光是要靠新产品占领市场，同时他也需要借助新产品的研发，培养一个成熟的技术团队，为厂子打下雄厚的技术积累，段云的这种深谋远虑，也不是一般职工能理解，毕竟大多数人看中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太长远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水中望月，一时间看不到也摸不着。 其实目前厂里新产品的研发消耗对段云而言是完全能够承受的，以他的了解，在后世的时候，一般企业的研发经费成本通常会占企业全年利润的3%~5%，而段云打算以后将厂里利润的15~20%投入到新产品的研发上，而且这个策略将会长期的执行下去。 上午段云安排人给技术组办公室多添加了一套办公桌椅，并且还买了几盆花放在了办公室里。 程清妍对这里的办公情况还非常满意，而且最让她高兴的是，这5个大中专生对技术研发工作非常专注，这和总厂那边技术员天天混日子的状态完全不同，这让本身也是机械迷的程清妍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很快就融入到这5个人的团队之中…… 第七百零三章 救火队员 是轻工局的局长办公室中，一个平头中年男子翻阅的桌面上的文件资料，神情非常的专注。 “朱局长，这是咱们局上个月的考勤名单，您看一下吧。”此时敞开的办公室门外走进一个年轻的科员，将一张单据恭敬的递给这个中年男子。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这个平头中年男子名叫朱军海，是年前就已经接到调任通知，来大兴市轻工区当局长的。 朱军海是个部队转业干部，之前他曾是一个炮兵团的团长，83年初的时候老山战场轮防，本来市里就存在老兵缺编和干部缺额的问题，但干部转业入学入校暂时复原和增兵，普通工作基本与内地部队同步实行，所以朱军海最终接受了组织的安排，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 去年刚转业到地方的时候，朱军海曾在山西可兰县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县委副书记，而今年则接到上级的调任，来到了大兴市担任轻工局局长，由副处级干部提升到了正处级干部。 朱军海从小家境贫困，老家在河北的偏远农村，进入部队后，训练积极认真，踏实肯干，吃苦耐劳，多次全师演习中表现出色，荣立过两次三等功和一次二等功，而且对于文化学习的热情度很高，加上思想政治觉悟高，所以几年后就顺利得到了提高。 部队的生活艰苦而乏味，但朱军海在那里一呆就是20多年，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最终成为了炮兵团的团长，并在之前的自卫反击战中屡立战功，可以说它的部队生涯是光荣而完美的。 如果有可能，朱军海愿意一辈子待在部队里，但部队规定团级干部45岁转业，所以他也只能离开部队，适应新工作和新生活。 相比于地方社会，部队则基本处于一个封闭真空的环境中，20多年部队生活，朱军海养成了雷厉风行细致严谨的作风，而且长时间接受部队的思想教育，也让他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和社会现实，以及国家的新政策存在一些程度的脱节，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之前在可兰县担任副县长期间，朱军海主要抓当地的一些中小国有企业的发展和管理，而这一次担任大兴市轻工局局长，让他有了更大的权力和舞台。 其实说起来朱军海只是个救火队员，先前上级领导并没有打算把它安排到大兴轻工局，但之前安排接任瑞阳局长位置的干部因为突发心脏病而住进了医院，所以上级部门临时改变了工作安排，让朱军海坐上了这个局长的位置。 大部分领导来到新的岗位，一般都会稳字当先，对于前任领导制定的政策路线不会轻易改动，等到摸清体系掌控全局之后，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不过朱军海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有稳准狠的雷厉风行作风，他是个真正办实事办大事的人，而且抗压能力很强，从这点上来说，他就和一般的干部很不一样。 仔细的查阅完面前的这份出勤表格后，朱军海随即在上面签上了字，将表单暂时放在桌子旁边后，看了一眼办公桌，玻璃板下放着的通讯表格，拿起了电话，迅速拨下了一串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电话接通后，话筒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是轻工局局长朱军海，你是红星齿轮厂的厂长秦刚吧？”朱军海对着话筒说道。 “啊，原来是朱局长。”电话那头的金刚语气顿时变得恭敬起来，连忙说道：“朱局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 “那就麻烦你来趟市局，我有事情想和你询问一下。”朱军海对秦刚说道。 “行，那我马上骑车过去。”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朱军海说完挂上个电话。 放好电话后，朱军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看起了桌上的报告资料。 …… 40多分钟后，秦刚已经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市轻工局，快步走上楼，出现在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 “进来吧。”朱军海抬头看了秦刚一眼，示意让他进来。 “朱局长。” “坐下吧。”朱军海放下手头的资料，对他问道：“过年这两天挺忙吧？” “还好，我们厂年前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过年期间也有人正常值班，没有耽误生产。”坐在朱军海的对面，秦刚神色有些拘谨。 其实从年前的时候，秦刚就已经知道瑞阳离任，轻工局会调来新领导，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新局长是从什么地方调来的，以前具体是干什么工作的。 还有传言说这个朱局长是个临时派过来的“救火队员”，先前打算就任的那个局长因为身体原因而住进了医院，只不过这种事情只是传闻，还没有得到证实。 秦刚善于察言观色，看到朱军海的第一面，秦刚就感觉到新任局长面色带的几分不怒自威，穿着的中山装虽然有些老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似乎不是那种和善好相处的上级，所以此刻的秦刚显得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们厂去年的生产任务完成的很好，全年盈利420万，为国家纳税280万，比起前年增长了将近20%，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容易啊……”似乎是看出秦刚有些紧张，朱军海称赞了他一句。 “这都是上级领导有方，我们厂只是严格执行国家的政策和任务而已。”秦刚微笑着说道。 “其实不光你们齿轮厂总厂，还有你们厂的劳动服务公司经营的也非常好，之前小瑞和我说过，你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生产的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国家金奖，还在广交会上拿到了250万美元的订单，现在是全省的出口纳税大户，就当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朱军海赞许的说道。 “我们厂一直都走在开拓创新的路上，从前年开始，我就牵头和常委会开会讨论，举行了多次技改比赛，为的就是能挖掘职工中的技术人才，以科技促生产……”秦刚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他总是想把绝大部分功劳揽在自己的头上。 “那你们厂技术方面谁最厉害？”朱军海打断了秦刚的话问道。 第七百零四章 态度坚决 “当然是我们厂的总工程清林同志！”秦刚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无论如何，一个厂子的总工肯定是这个厂子技术最牛的人，这一点，从哪方面说都是毋庸置疑的。 “嗯。”朱军海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对秦刚问道：“我听说你们厂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段云同志也是个技术高手，你们厂这次获得金质奖的龙腾变速箱就是设计制作出来的，这件事是真的吧？” “段云同志确实很有才干，在技改方面的天赋很高，一直都是我们厂的骨干人才，不过他这次设计出的变速箱能获得全国金奖，我们总厂这边也给了他不小的帮助……”秦刚沉吟了一下说道。 秦刚自然知道龙城变速箱完全是出自段云一个人的手笔，但这么大一个功劳无论如何秦刚都不可能只安在段云一个人头上来，而且劳动服务公司本来就是齿轮厂的下属大集体，大集体有成绩，总厂这边肯定也是有功劳的。 “是啊，我也觉得这次你们厂的产品能出口，应该是你们全厂共同协作的结果，个人的力量终归还是有限的……”朱军还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关于你的履历和档案我都已经看过了，能力确实很强，思想政治觉悟也高，不过你们我感觉你们厂在管理上还是有很大漏洞的……” “漏洞？什么漏洞？”秦刚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平时你经常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吗？”朱军海问道。 “现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主要是段云同志管理的，我平时总厂这边的工作比较忙，但也偶尔回去过去看看。”感觉到朱军海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秦刚连忙说道：“段云同志虽然年轻，但管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他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以后，大集体那边的效益一直都很好……” “你是觉得一个厂的效益好，那么这个厂子的管理人员就没有问题？”朱军海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之前我们厂大集体那边一直都是亏损的，直到我任命段云同志接任了大集体那边的经理，这个厂子才逐渐开始扭亏为盈，而且在我们总厂这边的大力支持下，段云同志他……”秦刚辩解道。 “我是问你如果一个厂子效益好，那他的管理人员就肯定没有问题么？”朱军海打断了秦刚的话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秦刚越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段云同志自己开办了一家私营电子厂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朱军海提醒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秦刚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这家电子厂法人代表并不是段云本人，而且这个成立这个场子也是得到市政府和工商局批准的，完全是合法的私营企业……” “我知道这家厂子的法人代表是他母亲，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而且据我所知，段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说白了这电子厂就是段云本人的！”朱军海语气越发的严肃。 “可是当初做电子厂成立的时候市政府和工商局也是同意的，而且您的前任，也就是瑞局长本人也是赞成这件事的，既然是合法的，那我也不能说什么吧？”秦刚一摊手说道。 感觉到朱军海话里有话，秦刚第一时间撇清责任，面对这种事情，他不想粘上什么连带责任。 “秦厂长，你也是入党多年的老干部了，应该有很高的觉悟和警惕性。”朱军海顿了顿，接着说道：“关于段云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他确实是个有学历有技术的青年人才，但他现在身为国家干部，思想觉悟不够高，容易走上歧途，以母亲的名义开办电子厂，他这就是想当资本家！虽然咱们国家现在对私营企业政策有所放开，也允许一部分私营经济的存在，但段云同志现在毕竟是国家在编的干部，拿着国家给他的工资自己办厂，他这是在做什么？” “可是这电子厂也是市政府同意的，况且段云同志现在管理劳动服务公司也是做出了一番成绩的……”秦刚小声说了一句。 “幼稚！”朱军海脸色一沉，接着说道：“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负责人，企业效益只是衡量工作这一个方面，最关键的是路线要正确，不能迷失一个身为党员的党性和原则！段云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负责人，却还一边经营管理者私营电子厂，这本身就是很容易发生以权谋私，滋生权力腐败的事情！这一点你身为红星齿轮厂的厂长，难道都没有一点警惕吗？” “朱局长，有些情况您可能不太了解。”秦刚眉头一皱，接着说道：“我本人是反对段云开办私人电子厂的，毕竟他是我们厂里的技术骨干，但这件事儿本身来说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当初办私营电子厂的事情，市委是同意的，属于合法经营，而您的前任瑞局长，他本身对段云也很器重，经常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参观指导……” “以前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既然发现了错误，那就必须要及时纠正！” “那您的意思是……”秦刚问道。 “段云这家电子厂现在租用的是你们厂的厂房，我的意见就是，要么他们的电子厂搬家，要么让段云同志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不能让他管理的国企工厂，还有发展自己的私营企业！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的事情！”朱军海语气严肃的说道。 “可是目前劳动服务公司经营的非常好，段云这个经理当的不错，也很受职工的拥护，而且技术方面他是大拿……”秦刚面露难色的说道。 秦刚自然是深知段云对劳动服务公司重要性，他也知道一旦离开了段云，不光劳动服务公司玩不转，总厂这边也会受到严重的损失。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你们厂子现在取得的成绩，那是全体职工干部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一个人能撑起来的功劳！”朱军海态度比较坚决，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他的电子厂搬家，要么他就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没有第三条路给他选！” 第七百零五章 秦刚的妥协 “朱局长，段云的职务不能撤啊……”看到朱军海态度如此坚决，秦刚连忙说道：“段云这一年来为厂里贡献很大，而且也是我们厂重点培养的管理和技术骨干，上次我们厂的龙腾变速箱能获国家金奖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我是感觉如果劳动服务公司还能继续保持目前的效益的话，就不要轻易动他了……” “秦刚同志，我要提醒你一句，红星齿轮厂是国有企业，姓社不姓资！国家的资产绝不能掌控在一个走资本路线的管理者手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问题！”朱军海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放弃正确的原则和路线，关于段云目前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你也用不着跟我多说了，总之就按我说的来，你回头可以先找他谈话，如果他不同意将电子厂迁走，你就撤销他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以后也将不予以重用！” “这个……”秦刚听到这里脑袋顿时大了一圈，但面对强势的朱军海，他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红星齿轮厂是市轻工局的下属单位，对，他们厂子是有直接管辖权的。 但秦刚是深知段云对厂里的重要性的，一旦撤销段云的职务，牵扯到的问题会很多，一方面是段云现在在劳动服务公司的威望很高，无论是一线工人还是机关科室的科员，都对他非常尊敬，甚至还有些崇拜，而撤换掉段云后，很难找到接替大集体经理位置的合适人选，搞不好招致这些大集体职工的集体抵触和反抗。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为关键的就是段云掌握着龙腾汽车变速箱的关键核心生产工艺技术，虽然目前总厂这边的总公司程常林，但程常林有几斤几两秦刚还是心知肚明的，技术水平跟段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倘若段云离开，这个厂子根本就没有第2个人能够完全掌握龙腾变速箱的生产技术。 而且龙腾变速箱目前是全省最大的一宗出口创汇产品，一旦生产无以为继，不能按时交付订单的话，那么身为厂长的秦刚，肯定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而且影响出口创汇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搞不好还会被撤职调查的。 “就这样吧，回头你跟他谈一谈。”朱军海说道。 “那个……朱局长，事情是这样的，目前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威望很高，而目前我们厂里还没有能接替他的合适人选，我担心派别人过去，这些职工会心里不服，从而导致消极怠工等负面影响……”秦刚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朱局长您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的话，倒是可以把他调到我们厂，专门管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 秦刚还是老谋深算的，之前他吃过段云好几次亏，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内斗方面却是一个好手，而且喜欢剑走偏锋，况且段云现在还是大学生，有学历有技术口才好而且胆子大，将来哪怕换个地方也照样是前途无量，所以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一般来说轻工局不会直接干涉下属单位具体职务的任命，秦刚这么做似乎是对朱军海的让步和讨好，但实际上这是给朱军海挖了一个坑，只要朱军海亲自任命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人选，那么秦刚就是两不得罪，彻底脱开了关系。 “行，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帮你找一个。”朱军海自然不会想到秦刚会给自己挖坑，于是说道：“你回去先和那段云谈谈，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找人顶替了他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 “那好，这件事我回去就和他谈。”秦刚应道。 “那你忙吧。” “朱局长再见。”秦刚恭敬的说了一声后，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与此同时，段云浑然不知道新来的局长和厂长秦刚的谈话，依旧忙于在两个厂子之间。 赵长风和李国胜两人已经回到南方办事处，但找工厂代工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估计最少还要等一两周的时间。 最近来电子厂这边洽谈参观的客商越来越多，段云对这些客商下的订单也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就签下多少，完全不顾目前自己电子厂每天只有200台音箱的生产速度。 段云知道，自己低音炮的广告登录央视后，仿制品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而现在段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拿到更多的订单，不让这些订单分流出去。 段云这也是在赌，如果他找不到代工厂加工的话，那么就有违约的危险，而一旦找到合适的代工厂，产量得到大幅提升后，那么段云在全国的销售很快就能全面铺开，企业的效益利润也会大幅增长，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展机遇。 其实段云对于找代工厂的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5个年头，早在79年年底的时候蛇口那边就已经动工，80年深圳特区正式成立，而这4年时间深圳早已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量的电子服装以及其他相关产业的工厂，其中有些企业具备了一定规模，虽然技术和国外发达国家无法相提并论，处于产业链的低端，但胜在廉价和高效，很适合用来当代工厂。 所以段云目前压力是有，但却没有那么大，他对赵长风和李国胜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俩人都有销售方面的经验，同时办事也非常靠谱，有他们两个办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让段云失望的。 下午段云跟着程清妍以及技术组的5个人在车间试验新变速箱样品，几个人也都相当的专注。 虽然程清妍和段云是情侣关系，但在日常工作中，程清妍还是非常专注而认真的，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和段云调侃谈情，俩人在上班期间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只有在下班后，才会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工作还是非常敬业的。 第七百零六章 局长面谈 第二天早晨，段云刚到单位，总厂就来人，告诉他让他去秦刚的办公室。 通常总厂有事情，秦刚一般都会通过电话来告诉他，但最近这半个多月来段云办公室的电话始终处于占线状态，一直有来自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客商咨询天音低音炮的产品情况。 不过一般来说，秦刚基本上是不管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事情的，偶尔厂里开会或者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才会通知一下段云，其他时候他甚至都不会来大集体这边看一看。 得到通知后，段云立刻就来到了总厂秦刚的办公室。 “秦厂长，您找我？”推门来到秦刚办公室后，段云问道。 “把门关上。”秦刚说了一句，随即示意段云坐下。 “秦厂长，您有什么事情？” “小段啊，你知道咱们市局新来了一位朱局长吧。”秦刚直视着段云问道。 “我听说了，不过我记得新局长应该姓张吧？”段云疑惑的问道。 “之前的那个张局长因为心脏病住院了，这是新调来的局长姓朱，是个转业干部，之前在可兰县工作过……”秦刚解释道。 “额，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关于轻工局调任新局长的事情段云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当时段云和已经办好了离任手续的瑞阳俩人一起喝了顿酒，这期间瑞阳也和段云说了一下新局长的情况。 瑞阳一直都是很器重段云的，所以即便是离任的时候，也和接任的新局长谈过话，主要是希望新局长能继续对段云给予支持。 当时段云从瑞阳口中得知新局长姓张，以前是阳泉轻工局的副局长，但没有想到过了个年后，轻工局局长又换了人，这是段云没有想到的。 “昨天朱局长找我谈话了……”秦刚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他对于咱们厂去年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但同时也重点和我谈了谈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段云闻言一愣，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对秦刚问道：“这个新来的局长说我什么了？” “他就是询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说你是咱们厂非常优秀的青年干部，技术好有责任心，管理能力也相当出众……”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朱局长对你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同时还经营私营电子厂的事情非常不满，认为这是违法原则的事情……” “秦厂长，首先一点就是这家电子厂我并不是法人代表，另外就是这家电子厂是在工商局合法注册的，获得了批准，而且照常纳税，是正规的私营企业，并不违反国家的法律法规。”段月眉头一皱说道。 “我知道你这家电子厂是合法的，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秦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主要你现在还是国家干部身份，而且管理大集体还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单位，朱局长的意思是你不能管理的国营企业，同时还要经营自己的私营企业，你不能两边都顾……” “那朱局长他的意思是什么？”段云听出了秦刚话里的意思，于是问道。 “段云，我也知道你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的人，即便同时管理两个工厂，以你的能力和精力，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为咱们厂和咱们市的轻工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关于这件事我也和朱局长谈过了，其中的利害也都和他说清楚了，但咱们的朱局长有些固执，我也是无能为力啊……”秦刚一脸为难的说道。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件事？”段云问道。 “朱局长他的意思就是，要么把你辞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要么就是把你的电子厂搬出去，不能占用大集体这边的厂房和用地……这件事我也帮你和朱局长求情了，可他就是……哎……”秦刚叹了口气儿说道。 “那意思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段云问道。 段云也没有想到刚来的局长居然会这么快就拿他开刀，原本之前和瑞阳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瑞阳亲口和段云说过他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没有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朱局长上任的第1把火就烧到了段云的头上。 “没有，朱局长的态度很坚决，是他让我找你谈话的，小段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对你的工作是很支持的，但上级领导的命令我不能不执行……”秦刚苦着脸说道。 “行了秦厂长，我知道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件事儿还是我找朱局长亲自谈一谈吧。” “你要想找朱局长亲自谈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这个朱局长性子可能有点固执，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秦刚对段云提醒道。 “我知道了。”段云点点头，说道：“那秦厂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忙！”情高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下一刻段云起身离开了秦刚的办公室。 而看到段云离开后，秦刚顿时面色一松，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惬意的抽了一口…… …… 离开总厂之后，段云立刻开车前往了市轻工局。 将车子停在楼下，段云快步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砰砰砰。”段云轻轻敲动一下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朱军海的声音。 “朱局长您好！”进入办公室后，段云礼貌的招呼一声。 “你是……” “啊，我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段云，请问朱局长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段云恭敬的说道。 “你就是段云啊。”朱军海上下打量了段云一番后，示意他先坐下。 “朱局长，我……” “你先等一下，我批完这几份文件咱们再谈。” “好的。”段云点点头。 随后，就见朱军海低头翻阅着桌上的文件，神情非常的专注。 5分钟，10分钟，20分钟……足足过了将近多半个小时后，朱军海这才再次抬起了头，对段云说道： “你小子胆子很大啊……” 第七百零七章 2选1 “朱局长，您这话从何说起？”段云面露惊讶的问道。 “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都了解了，昨天的时候我也和你们秦厂长谈过了，具体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朱军海问道。 “早上上班的时候秦厂长已经找我谈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是打算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还是把你们那个电子厂搬走？”朱军海显然不想和段云多说，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这两个选择我都不能接受……”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朱军海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怒色。 “是这样的朱局长，您先听我解释。”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声明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本人并没有任何作风上的问题，我没有以权谋私或者贪污公款，去年的时候，有人曾经举报我有贪污的行为，后来政府相关部门对我们厂子进行了查账，但事实证明我是清白的，如果朱局长您觉得我可能会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也可以对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的账目再次进行检查，我全力配合任何针对我的调查工作。” “回头我会派人去你们厂查账的。”朱军海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现在和你说的主要是你的职务问题，你身为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不能拿着国家发给你的工资福利去给自己的私营企业干活，之前我也调查过你的那家电子厂，手续齐全，经营合法，如果你现在不担任公职的话，你开电子厂的事情我不会管，但如果两边的厂子你都想管，这是绝对不行的！” “朱局长，我还是和你说句实话吧，我之所以还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当总经理，并不是为了赚钱，因为我目前在劳动服务公司拿的从来都不是最高的工资，而且相比于我现在开办电子厂赚的钱，只是个小小的零头而已。”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继续留在劳动服务公司，说白了是因为我本人对机械技术非常痴迷，我想为咱们国家工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想着咱们国家的产品将来能在国际市场上独占鳌头，尽早实现4个现代化的目标……” 段云说的这番话相当真挚，他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也确实想为国家的工业做点贡献，毕竟20多年的苦学倾尽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不想让自己前世学到的技术彻底蒙尘，这一直都是他内心的一种情结。 “你倒是挺爱国啊。”朱军海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如果你是真爱国，就不该自己开办什么电子厂，应该全心全意投入到咱们国企的事业中来，你开这个电子厂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不就是想当资本家吗？至于你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当总经理，不就是想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你的电子厂提供租用厂房，购买原材料，以及人才技术，生产销售方面的便利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有用吗？” “朱局长，我承认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我也是真的爱国，这其实在本质上并不相悖。”段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身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当初刚来这个厂子的时候，那里已经连续亏损三年了，我只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这个企业扭亏为盈，另外去年还研发出了龙腾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全国金奖，还在广交会上拿到了几百万美元的订单，我觉得我是对得起国家发给我的那些工资和荣誉的，即便是我现在开办了电子厂，依然把大量订单分包给了咱们是三家电子厂，我这也是带动地方经济……” 段云平时是不喜欢主动宣扬自己功劳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把自己的功劳说出来，因为这个新来的朱局长似乎对一些事情并不了解，身为下级，你不能指望上级会主动了解你的苦衷和功劳，所以有时候自夸两句也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你在劳动服务公司也是有些功劳的，但功劳归功劳，原则上的错误是不能犯的，你也不用和我说别的了，我就问你，你打算辞职还是把电子厂搬出去？”朱军海性格显然有着几分固执，在他看来，原则永远都是排在第1位的，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这不是他优先考虑的。 “目前电子厂这边已经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厂房租赁合同……”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就不用当了！安心当你电子厂的老板得了！”听到这里，朱军海很干脆的说道。 “朱局长，您这是要撤我的职吗？”段云问道。 “辞职申请你自己写吧！”朱军海面色一沉，接着说道：“既然你不肯把电子厂搬走，那你也就不适合担任公职了，我们国企不需要资本家！” “那……要么这样好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先办个停薪留职吧，厂里的钱我一分不拿，但如果将来劳动服务公司还需要我的话，我我肯定也会义不容辞。” 段云的圆滑之处就在于他从来不会把话说死，话说太尽，势必缘分早尽，尽管新来的朱局长对他咄咄逼人，但段云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大放厥词的热血青年，他始终能保持头脑清醒，给这件事留下足够的回旋余地。 当前国内政策是允许停薪留职的，而如果段云选择直接辞职，那以后想再重新回到国企上班就会变得非常困难，而如果选择停薪留职的话，到时候朱军海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他的话，那么段云到时候还是能够很快恢复原职，手续也非常的方便简单。 而且在段云看来，劳动服务公司经理这个位置除了他还真没有人能玩得转，只要段云他始终牢牢掌握着厂里的核心技术，那么这次以退为进，他是有很大胜算的。 “可以！”朱军海点了点头。 “那太感谢朱局长了，我回去就写份停薪留职申请，另外我也会尽力配合职务交接工作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嗯。”朱军海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说道：“既然电子厂租赁厂房有合同，那就暂时不用发了，过两天我就会任命一名劳动服务公司新经理，你做好交接工作就可以了。” “好的。” “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朱军海一挥手说道。 “朱局长再见！” 段云离开办公室后，轻轻整了整衣领，然后大步走出了办公楼…… 第七百零八章 群情激愤 当天晚上回家后，段云就写好了停薪留职的申请，第2天一早就交到了总厂厂长秦刚的手里。 秦刚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如此干脆就做出了决定，于是连忙说了一些安抚和挽留他的话语，但最终还是收下了段云写的那份停薪留职申请。 到了这个时候，秦刚其实也知道，段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新来的局长直接插手这件事情，而且态度非常强硬，这是其他人没法改变的现实。 停薪留职申请交到总厂之后，段云似乎心态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继续管理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日常工作，在上级任命的新经理到来之前，段云暂时还不能离职，按规定他要完成交接手续才能正式离职。 第2天的晚上，段云通知自己的两个徒弟，叫上自己团队的其他几个核心骨干，一起到馆子里吃了顿饭。 “段哥，你真的不在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了？”听到段云宣布他已经向总厂递交了停薪留职的手续，崔林第一个惊讶的说道。 “师傅，你这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吧，这劳动服务公司是您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管理到现在这样的好局面的，你这咋说走就走呢？” “是啊师傅，这个场子离不开你啊。” 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听到这个消息同样是感到了极度的震惊。 不光是他们两个，其实在全厂人看来，段云对于劳动服务公司的贡献也是毋庸置疑的，谁都知道，当初如果没有段云，大集体这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如果没有总厂那边的出血，工资能不能发下来都是个未知数，更不要说现在有这么高的奖金和福利。 “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淑兰和张秀兰俩人也对段云即将理解的事情感到吃惊，她们两个也是想不到，明明段云工作很出色，而且现在劳动服务公司发展的也越来越好，怎么就突然想起要离职的事情。 “各位……”段云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关于我离职的事情，其实是新任轻工局局长的安排，以前我一直管理的大集体，同时还经营自己的私营企业，这本身就是违法原则的事情，所以对于上面的决定，我没什么可说的，也希望大家不要为我担心。” “凭什么啊？这大集体以前是什么烂摊子他当领导的不知道吗？还不是靠着段云把这个场子撑起来的，现在厂子效益好了，就要把他的经理换下来，这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嘛！”于淑兰性子比较直，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说道。 “就是！他们这就是卸磨杀驴！哎，段哥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是那啥……” “什么东西！！” 旁边几人闻言后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上级要调换段云的事情，确实让他们感到很愤怒，明眼人都知道目前大集体能有现在的效益，那就是段云的功劳，而现在厂子越来越好，上级领导马上就换人过来“摘桃子”，这种做法确实让人愤慨。 “行了，都少说两句！”段云示意众人闭嘴，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也用不着生气，这是朱局长他策划我经理的位置也是照章办事，本身我同时管理的劳动服务公司和私营电子厂就是违法原则的事情，所以对于上级的这次安排，我完全接受。” “可是这厂子离不开师傅您哪。” “是啊，现在厂里的工人对师傅您可是非常敬重的，本来这次产品能出口就很鼓舞人心，大伙们也是卯足了劲加班加点干活，可您这一走……” “行了，地球离了谁也照样转，这个厂子也不是非我留下来不行，我说了大家不必为这件事生气。”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就算我不在劳动服务公司干了，电子厂那边依然可以使用大集体这边的厂房和水电，这也算是朱局长对我网开一面了，否则的话，我那电子厂就只能搬家了。” “师傅，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好歹你也是劳动服务公司的大功臣，上级领导这么做也太不讲情面了……” “师傅您要是不在大集体这边当经理了，那我也要辞职离开，反正我也是个临时工，除了您之外，其他的领导我不伺候！” “就是，我也不伺候了！” 大军和二虎俩人内心显然有些为段云愤愤不平，纷纷表态说道。 当初大军和二虎本来就是奔着段云来的，现在段云要走，他们两个自然也不会留在劳动服务公司。 “我也要写辞职申请！”于淑兰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于淑兰之前也是受段云的邀请才来大集体这边帮忙的，和段云的两个徒弟一样，如果段云离开，她也就没有留在这个厂子的必要了。 “大家都听我说。”段曰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我知道各位对我有情有义，但工作上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还是不要冲动，倘若你们都辞职了，那上级领导怎么看这件事？他肯定会觉得我这是在公然跟他们叫板，这样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不光你们工作没了，搞不好我这个电子厂也没法再用这里的厂房和水电了，咱们要从大局考虑，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这件事对我没什么影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工资福利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们也都知道的……” “我觉得段经理说的对。”这个时候张秀兰也跟着插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段经理是我见过能力最强最聪明的人，他这次能接受上级的安排，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量的，而且这次段经理办的只是停薪留职的手续，将来随时可以恢复原职的，我相信上级领导肯定会重新发现段经理的重要性……” “听听，你们几个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如人家小张。”段云赞许的看了张秀兰一眼，接着说道：“有时候只懂得用蛮力向前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于这次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多说，只是希望你们继续留在岗位上，到时候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儿的。” 第七百零九章 得力干将 “师傅……” “都别说了，各位都是我的至亲好友，很多都是和我从白手起家开始就跟着我干了，对于这次的事情，大家要保持乐观，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但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因为这样只会给我找麻烦。”段云语气平静的说道。 “师傅，你为劳动服务公司做了那么大贡献，可到头来每个月也就不到100块钱的工资和奖金，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其实能专心把电子厂这边办好，比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强多了……” “是啊，劳动服务公司才给多少钱？” 大军和二虎显然也是想安慰段云一下，而且其实他们两个人以前也一直不明白段云现在明明已经是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了，为什么还要留在劳动服务公司挣那点死工资。 “呵呵，有些东西不是只能光用钱来衡量的，人活着有时也需要一些信仰和情怀，另外我一直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也是有我的一些想法的，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今天我和你们说了辞职的事情，回头不要在厂里和其他人说，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到时候新领导来了，你们也不能消极怠工，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拿的还是国家的工资，拿了钱就要好好干事儿，以后的事情我会有安排的。” “行，师傅我们全听你安排！” “师傅怎么说就怎么来！” 大军和二虎第一时间表态说道。 “段云，那些领导要真不把你当人看，你也用不着忍气吞声的，就和他们闹！有些当领导的就是捡软柿子捏，你越是顾全大局，他们就越以为你好欺负！”于淑兰这个时候也说道。 “是啊，现在电子厂那边的生意那么好，也没必要非留在这个厂里受气，我一个女人可能没有段经理你的眼光看得那么远，但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他们这样对你确实有些过分，你也用不着那么厚道，当初我男人死的时候，要不是我找领导天天闹，也不会有现在这份工作，所以做人有时候还不能太老实了……”张秀兰也跟着说道。 “多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大家这段时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用为我打抱不平，另外这件事也不要在厂里宣传，就当没发生好了。”段云安顿了一句，随即笑吟吟的举起酒杯，对几人说道：“来吧，先走一杯。” 下一刻几个人酒杯碰在一起，纷纷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之后，段云又转换了话题，开始询问起他们几个最近上夜校的学习情况。 对于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关心他们在夜校的学习的，当初自掏腰包办这个夜校，就是想让这些忠诚于自己的骨干能够补上文化这块短板，适应将来企业的发展的。 虽然段云很喜欢忠诚的人，但如果这个人只是忠诚而无能的话，那么对段云而言也是毫无用处的，他需要的是那些既忠诚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才，随着企业的扩大，他对人才的渴求也是越来越强烈，所以在企业起步发展的同时，段云对经营人才的培养也会同步进行，而且这也将成为段云创业的一个长远策略…… …… 就在段云和几个骨干在酒馆喝酒的时候，朱军海所住的招待所中，他也正在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 “……小徐，你别看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个大集体，但它毕竟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单位，省厅和部里面的领导都盯着呢，如果做出了成绩，上面的领导肯定会重用你的。”朱军海端起酒杯和对面那个男子碰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行啊朱团长，您说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您一直都是我的首长，现在到了地方你又成了我的上级领导，总之我以后就全听您的了，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中年男子说道。 这名中年男子姓徐，名叫徐亮，今年30出头，以前是朱军海所在团队的下属炮兵连连长，去年的时候和朱军海是同一批转业的，这次朱军海来大兴后，他也跟着调到了大兴市轻工局。 徐亮以前一直都在朱军海的团里服役，人高马大作风硬朗，为人踏实，一直以来都是朱军海的得力下属。 “去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后，你一定要注意个人形象，不能丢咱们当兵人的脸！作风要正派，做事要有原则，面对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要坚守底线，一定不能做违法违规的事情！”朱军海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那个经理我是真心看不上，那小子仗着他有点技术，自己在外面办私营企业，那就是一个搞投机倒把的走资派！你到那个厂子当了厂长后，要多鼓舞工人的士气，不要贪图安逸，凡事要做到身先士卒，带头大干苦干，用你的干劲儿和作风去感染厂里的职工，要彰显出咱们当兵人的硬朗作风，争取把生产管理搞上去，也让上级领导看看咱们转业干部的风采。” “朱团长您放心，不就是当个厂长吗，这有什么难的？”徐亮一脸的自信，接着说道：“当初在老山前线的时候，什么枪林弹雨的大阵仗我没见过？现在就是管理一个小小的大集体而已，比起打仗来根本就不算回事儿！这件事您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个厂子管好的，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呵呵，我就喜欢你小子这种干劲儿！”朱军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去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报道？”徐亮问道。 “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向红星齿轮厂厂长秦刚询问一下，如果那边准备好的话，你后天就可以走马上任了。”朱军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你当了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第一时间向我反映，有我在后面给你撑着，你只管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分心了！” 第七百一十章 程清妍的担忧 “朱团长您放心，我也是带兵多年了，什么刺儿头我没见过，什么大头兵我没收拾过，可到最后这些人对我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徐亮脸上撒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人都是将心比心，我做什么都身先士卒，比他们干的多，比他们能吃苦，打仗我也从来都是站在炮兵的最前排，他们怎么可能不服气？不就是现在管理一家大集体，干就完事了，我一天24小时在厂里盯着，迟早让他们心服口服！” “没错，管理这方面你一定要给这些工人做好榜样，咱们当兵的人从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是是冲在最前面的，只要你能让这些工人心服口服，以后管理起来就会轻松很多。”朱军海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这些东西也都是跟朱团长您学的，从我当初刚入伍的时候，您就是我的榜样，这些年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这件事您放心，我要是当了那个大集体的经理，怎么说也要比之前那个姓段的小的干得好，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您丢脸！”徐亮拍着胸脯说道。 “很好。”朱军海显然对徐亮的话非常满意，说道：“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对你的前途很重要，把握这个机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放心！”徐亮说完，拿起酒杯敬了朱军海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 第2天早晨，段云刚到厂子上班，就看到程清妍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来的挺早啊。”段云微笑的招呼了一句，接着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段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程清妍柳眉微皱，对段云说道。 “怎么了？”段云见状愣了一下。 “昨天我听我爸说了，秦创造是不是找你谈过话？”程清妍直视着段云说道。 “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看到楼道还有其他科员来回走动，段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程清妍说道：“你先进来。” 程清妍没说话，跟着段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吧！” “段云，你真的被人撤职了？”关上房门后，程清妍关切的对段云问道。 “我本来想今天晚上跟你单独谈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我就和你仔细说一下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新来的局长不同意我同时管理两个企业，让我要么把电子厂迁走，要么主动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但我的电子厂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我只能选择辞职……” “段云，你能成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那是靠你的努力一步一步得来的，为厂里做了很多的贡献，我觉得这件事对你很不公平……”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这世界就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5个指头还不一般长呢，况且这次我只是停薪留职而已，并不算是真正的辞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想上级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是欠考虑的，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那我怎么办？当初为了你我才来这个劳动服务公司，新领导肯定没你这么重视技术，而且这段时间我感觉厂里的工人对你真的很尊重……”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我都说了，现在的情况是暂时的，你只需要好好上班就行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相信上级领导总有一天会意识到他这么做是错误的，况且电子厂就在旁边，咱们两个照样能天天见面。”对于安慰程清妍道。 “可我觉得上级领导对你真的很不公平……”程清妍亲咬了下嘴唇儿，接着说道：“他们可能是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要不这样好了，我去找市局的局长谈一谈……” “用不着。”段云闻言摇摇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去了也没有用，再说了你以什么身份替我求情？你是我的家人还是我的老婆？人家市局的局长凭什么要和你谈这件事？搞不好会适得其反，真把这个局长惹急了，等于是给我帮倒忙。” 其实听到程清妍要去找局长给自己求情，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程清妍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而这次这么说，也完全就是担忧段云的前途而已。 “段云，我也是……”程清妍欲言又止。 “行了，不就是个经理的位置吗，一个月就百八十块钱的工资，还不如我电子厂一天挣个零头多……”段云说话间，上前轻轻的用手指抚摸了下程清妍白皙额头上的刘海，微笑的说道：“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赚钱，将来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是……” “房子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今年秋天之前，就能分到2层的小洋楼，就算我自掏腰包买也没有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以前我也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吧？” 其实俩人相处到了这个阶段，感情上已经到位了，即便是段云搞不到房子，本身来说程清妍不重视段云有没有房了，看上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所以有没有房这门婚事也能成，只不过段云之前对程清有过承诺，况且他也需要一个居住环境良好的家庭。 “嗯……”程清妍闻言，俏脸儿闪过一抹红晕，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过段时间我会自己解决的，你正常上班就可以了，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咱们去公园逛逛，那里的人工湖都已经冻上了，你不是一直想学滑冰吗？”段云语气温柔的说道。 “行，那我走了。”程清妍嘴角勾起，对段云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程清妍离开后，段云也一如往常，换上一件工作服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第七百一十一章 走马上任 关于劳动服务公司换总经理的事情，很快就从总厂那边传到了劳动服务公司。 但对于劳动服务公司的普通职工而言，他们对这件事也是将信将疑，甚至嗤之以鼻，因为段云对于这个公司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之前段云也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不光管理工作做得好，厂里还从一个烂摊子变成了今天的花园工厂，现如今更是全省的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有这样的成绩，按理来说上级领导是不可能轻易更换段云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周一上午厂里正常上班，而到了下午的时候，段云通知书记姜建华召集开全行职代会，只用了10多分钟，会议厅就已经座无虚席。 然而让这些职工有些意外的是，会议室前面的领导位置上，除了段云姜建华以及厂里的几个领导外，总厂厂长秦刚和另外一个留着短发头的中年男子赫然坐在中间的位置。 “大家静一静，会议马上开始，今天要向各位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眼见人到齐后，书记姜建华对台下众人说道。 姜建华也是在上周末的时候才得知段云要停薪留职的事情的，当时他也感到非常震惊。 当初段云刚到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姜建华对段云是很有抵触的，但后来俩人成为了朋友，而且工作上配合的还相当默契，现如今他的小儿子更是进了段云的电子厂，目前是电子厂的一个小代班长。 尽管对上级撤换段云的事情感到非常震惊，但相比于其他人，姜建华则显然要冷静的多。 作为段云厂里领导班子里的重要搭档，姜建华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段云，知道段云在这个厂里是何等的重要，而且在他看来，无论上级派来什么人，都不可能取代段云的核心位置，无论是生产管理，工艺技术，还是外贸销售方面，不要说在全大兴市，就算放眼全省，估计都很难找到像段云这样的高手。 倘若是省里要撤换段云的话，那这事十有八九就不不可挽回了，但如果是市局新来的领导撤换段云的话，那事情肯定还会有转机，而且之前俩人也谈过话了，所以姜建华这次表现的很平静。 此时眼见众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姜建华随即将手里的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厂长秦刚。 “各位职工同志……”秦刚接过麦克风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最近这一年来，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工作成绩非常喜人，不光在去年成功实现了盈利72万的历史突破，而且产品还获得了国家金奖，出口到东南亚等地，成为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取得的这些成绩，离不开每一名干部职工的辛勤付出……” 秦刚开场白首先对劳动服务公司去年取得的成绩做出了表扬，然后对段云在担任经理期间的工作也做出了非常高的评价和肯定，现场也不时的响起了掌声。 “……我今天和大家要说的是……”将段云一阵狠夸之后，秦刚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企业的发展需要适应当前国家的新政策和新路线，要顺应时代，段云同志之前在劳动服务公司干的一直都很出色，不过为了能保持咱们劳动服务公司将来长期的稳定快速的发展，上级领导经过研究决定，指派徐亮同志担任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新经理，全权负责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管理……” “哗！” 秦刚话声一落，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片刻后如同炸了锅一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虽然上个礼拜的时候总厂那边就传来消息，可能段云会被撤换，但劳动服务公司的这边的人却很少相信这件事，毕竟段云是红星齿轮厂的功臣，一般来说在不犯重大错误的情况下，上级应该不会轻易撤换他。 然而今天厂长秦刚却亲自宣布了新经理上任的事情，这无疑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扔出了一块石头，瞬间打破了会场的平静。 “大家静一静！”秦刚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下面让徐亮同志发言。” 秦刚说话间，将麦克风又递给了旁边的徐亮。 此时的徐亮神情似乎有些兴奋，双眼异常有神，不时的看向台下的职工代表，眼见秦刚递来麦克风后，立刻握在手里，然后站起了身子。 “各位职工同志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徐亮，去年刚刚从部队转业来到地方……”徐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震的整个会议室的玻璃也有些嗡嗡作响，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以前所在的连队是个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在部队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村小子，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并一步步走上军官的岗位，靠的就是党的培养，以及在部队磨练出来的吃苦耐劳，敢打敢拼的作风……我希望能把部队的这种作风带到咱们地方企业上来，能够让咱们劳动服务公司产量更多效益更好，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徐亮这番讲话可谓慷慨激昂，然而台下却掌声寥寥。 新领导上任第1次讲话似乎并没有引起台下职工的共鸣，甚至有些人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说到底，现如今的工人对这些激励口号并不感冒，而徐亮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出一点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来。 “噗……”坐在段云旁边的于淑兰听到徐亮讲话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被段云转头白了一眼后，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徐亮同志这番话说的很好啊……”秦刚这个时候笑吟吟的称赞了一句，接着将麦克风重新拿回来，对台下众人说道：“徐亮同志以前在部队是一名政治觉悟高，有着非常过硬作风的军人，我相信他的到来，将会给咱们厂子带来新气象，至于段云同志的停薪留职申请厂里已经批了，所有的工作将会在两天内完成交接，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配合新经理的工作，将咱们厂子的生产搞上去，再创更高的辉煌！” 第七百一十二章 信仰 坐在台上的段云虽然一言不发，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之色，但会议室众人的目光则始终集中在他的身上。 无论秦刚把新来的经理夸的天花乱坠，但依旧无法动摇段云在这些职工心目中的地位。 其实对这些普通工人而言，谁上台当这个经理都没有关系，问题的关键是工资福利等待遇问题如何解决，如果当领导的不能在这方面让职工吃一个定心丸，那么难免会造成人心上的浮动。 在80年代之前，无论是工人还是干部，都很看重荣誉这种东西的，因为那个时候无论工人干部收入都差不多，各省各地差异也不大，人们在收入上没有互相攀比的本钱，所以在那个物质和精神文化都相对匮乏的年代，对于荣誉有着相当高的渴求。 当年谁要是成为了厂里的劳模，那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虽然只有一张证书和一些小奖品，但很多工人都为了这份荣誉争破了头，天天加班加点，不考虑个人得失，能被领导表扬一句都要高兴很长时间。 那是一个普遍单纯，充满信仰的年代。 但到了80年代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个体户和乡镇企业私营企业的快速崛起，原本普通国民在物质方面的平衡被快速打破，而到了1984年的时候，经商下海已然成了热门词，那个时候的人们脑子里基本上除了赚钱就是赚钱。 人不怕穷，就怕不均。 相对于日渐开放的南方沿海城市，北方这边的市民虽然绝大部分依旧收入相对均衡，个体户和私营企业并不算多，但市民原有的那种平衡心态已然被打破，谁都希望能多赚钱，赚大钱。 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虽然是大集体单位，工人的基本工资和总厂差不多，甚至还略低一些，但奖金却没有上限，而且一年各种福利接连不断，所以论实际收入，就算是最普通的工人，也比总厂那边高上1~2倍。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段云实际上已经打破了大锅饭的经营模式，多劳多得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对于这次劳动服务公司突然换经理的事情，其实普通工人并不是太关心，尽管段云之前在厂里建立了很高的威望，但还没到让他们这些工人崇拜自己非他不可的地步，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将来的收入问题。 可这新来的领导一番话讲的慷慨激昂，却始终没有抓住重点，所以让会议室的其他职工感到有些不安和忧虑。 尤其是那5个刚来的大学生，段云突然离职的事情，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也不知道新领导到来之后，会怎么具体重新安排他们。 “秦厂长讲的很好，大家鼓掌！”这个时候坐在段云旁边的姜建华站起的身子，面带笑容的拍起了巴掌。 “……总而言之，今后总厂还会大力支持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生活，保证厂里所有职工的基本权益不变，所以大家尽管放心，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下班，把生产质量搞上去，只有厂子好了，大家才会更好……我今天就讲这么多吧。”秦刚讲完话了之后，将麦克风递给了段云，说道：“小段，你也说两句吧。” “额。”段云应了一声，从秦刚手上接过麦克风之后，对着台下众人说道：“各位职工同志，我这次停薪留职，辞去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完全是响应上级领导的新部署新安排，徐亮同志也是个非常优秀的领导，我相信在徐亮同志的领导下，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将会有更辉煌的未来，等会儿我将会和他进行工作的交接，从明天开始，我将不再负责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管理工作，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能积极配合他的管理工作，共同把生产效益搞上去，就这样吧。” 段云说完，将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书记姜建华，而台下则依旧是掌声寥寥。 “散会吧！”姜建华感觉也没什么可说的，索性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后，段云和其他几个领导也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段云同志你好！”走出会议室后，徐亮立刻上前对段云伸出了手。 “徐经理你好！”段云和徐亮握了握手，接着说道：“以后这个厂子就交给你了，咱们先做一下交接工作吧。” “好好好！”徐亮对段云还是很客气的，但眼神中则闪过一抹傲气。 其实在徐亮看来，段云可能有些小聪明，但显然太过年轻，年龄和阅历上应该和他有不小的差距。 而且徐亮以前在部队中可谓是战功赫赫，他带领的炮兵连连续三年被评为尖刀连队，他本人也荣立过4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从一个士兵提拔成为连级干部，每一步走的都异常踏实和艰辛，所以这次接任段云管理劳动服务公司，他骨子里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而面对段云的时候，还或多或少的有些优越感。 “我马上就通知财务和其他厂领导到办公室开会，正好你也可以认识一下厂里的领导班子成员。”段云对徐亮说道。 “行，那太好了。”徐亮满意的说道。 随后，段云将厂里的几个科室主管以及姜建华等厂领导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开始正式的交接工作。 这期间总厂厂长秦刚也一直跟在徐亮身边。 大集体这边新领导就任，总厂厂长是必须在场的，另外为了保证交接顺利进行，跟秦刚一起来的，还有总厂的财务主管和两名技术员，方便这边对账，以及设备交接。 段云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以及各种公章都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于淑兰那边和总厂会计对账，一切程序确认无误之后，段云又领着徐亮到车间走了一圈。 此时车间中的工人正在如往常一样上班工作，尽管段云这次离职的事情对他们震动很大，但工作还是不能停下来。 其实大部分工人现在还处于一个观望状态，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徐亮上任后能给厂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但新的厂规没有颁布之前，厂里生产秩序一切井然。 第七百一十三章 前往特区 段云目前还做不到完全和厂里分开，其中重要一点就是他之前在央视上打的广告留的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如果有客商打电话过来咨询，那么段云还需要过来接电话。 不过这件事儿也很容易就解决了，目前大军和二虎暂时还留在劳动服务公司，他们两个长期轮流驻守在经理办公室对面的房间里，一旦有电话的话，如果经理不在，他们就会去接电话。 不过和年前相比，现在打电话过来的客商已经很少了，从上个星期开始，一天大概有两三个电话，以后有可能会变成几天一个电话，并不会影响到徐亮正常工作。 交接的事情，一切都处理得非常顺利，关于电话的事情徐亮也同意段云共用这台公用电话，也算是对段云工作配合的一个奖励。 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就完成了所有交接工作，随后晚上段云和秦刚，徐亮和姜建华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酒桌上气氛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当初徐亮还以为段云会舍不得交出手中的权利，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多虑了，段云表现的相当配合，而且还主动介绍了厂里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情况，这对徐亮将来管理劳动服务公司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让徐亮有些惊讶的是段云无论谈吐还是社会见识方面都非同一般，口才非常的幽默诙谐，这也让徐亮有些收起了对段云的轻视之心。 第2天早上，段云开车直接来到了电子厂的门口，从今天开始，为了避免误会，他暂时不会再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 目前电子厂这边也有了办公区，崔林和雷子他们早已经当段云整理出了一间办公室，就在试音室的旁边，房间不大，但布置的却非常雅致，里面摆放的几盆儿令箭和文竹，窗明几净，阳光照进来，显得格外的温馨。 临近下班的时候，当段云离开办公区，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却看到厂门口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段经理！”领头的一人赫然正是贾志强，而跟着他后面的则是孔静刘忆江和其他两个中专生。 “你们怎么过来了？”段云见状，立刻上前微笑着问道。 “段经理，你的经理怎么说不当就不当了……”贾志强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上级领导的安排，我也只能服从。”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不过上级这次人事安排不会影响到你们，而且我也和徐亮说了，他肯定也会重用你们的，放心好了。” “段经理，说真的，咱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你真的是个好领导，而且在技术方面也确实非常厉害，我们现在对你都是心服口服。”贾志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来我们是想跟着您干一番大事的，但现在上面突然把您调走，这实在……” “上级领导这么安排，有他们的想法，我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只能服从。”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之前我承诺你们研发新产品的奖励一定会兑现……” “你现在都不是经理了，怎么兑现奖励啊？”旁边的刘忆江问道。 “你们看看我的厂子，每天都能生产至少200台以上的音箱，销往全国各个地方，我这么大的生产队，怎么会少了你们那几个猪羔子的钱？” “可问题你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了……” “我段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就算我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但如果你们研制出了新产品，我照样会自掏腰包给你们发奖金！”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你们都是我从省厅好不容易要来的人才，在我眼里个个都是宝，而且你们为了能上大学，也付出了很多，我想让你们的努力得到回报，也想让你们的技术有用武之地，我本人是很尊重技术人才的，我也希望咱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就是我愿意自掏腰包给你们奖金的原因。” “我们也愿意有你这样的朋友。”贾志强语气真诚的说道。 这段时间段云和贾志强他们相处的非常不错，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和交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贾志强他们这次才会主动找到的段云。 “可是我感觉如果没有段经理你的话，以后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技术研发有可能搞不下去……”孔静也跟着说道。 虽然段云是给他们几个大学生设立的奖金，但目前新产品研发主要还是由段云来提供思路设想和关键技术设计，段云是这个团队绝对的核心，如果没有了段云，整个设计团队也就没有了主心骨，这也是孔静最担心的事情。 “你们放心，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回去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家别忘了，我这次不是辞职彻底不干了，而是停薪留职。” “额。”贾志强等人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听段云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行了，估计食堂马上就要开放了，你们几个还是赶紧回去吃饭休息吧，以后只管安心工作，用不着考虑太多的事情。”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 下午段云再次来电子厂上班的时候，大军却突然来到了电子厂这边，告知段云说是李国胜从广州那边打来了长途电话。 得到消息后，段云立刻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办公室。 在电话中，李国胜告知段云，他已经在深圳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电子代工厂，这家厂子的技术设备以及代工价格方面都非常符合段云的要求，所以询问段云是不是要和对方签合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对于立刻决定自己要亲自去深圳跑一趟，实地考察这家电子厂的情况，最终确定是否和这个厂子进行合作。 其实段云找代工厂签合同这件事完全不必亲自出马，他只需要远程指挥李国胜就可以将合同签下。 而段云这次选择亲自去南方，一方面是因为通讯方面不太方便，段云无法和李国胜及时进行沟通，还有就是段云也想了解一下当前深圳特区的发展情况，为将来的商业布局做准备。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段云需要“避嫌”，尤其现在正是徐亮刚刚接手劳动服务公司的前期，大集体那边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总会有人怀疑他会在幕后搞鬼，这是一件敏感而微妙的事情，段云在这个时候离开大兴，也算是非常好的一步棋…… 第七百一十四章 电子工业区 段云对于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深圳一直都很向往，作为一名穿越时代的人士，他深刻的理解深圳在其后4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怎样的辉煌和巨变。 限于内地政策的飘摇不定以及国企之间的资源壁垒，段云很难在周边找到合适的代工厂，无奈之下只能将目光放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 深圳特区的开放，显示了那个年代领导人的胆魄和智慧。 在1979年的时候，深圳还无非只是一个小渔村，当初他叫做宝安县，1979年3月化作深圳市，1980年8月国家在深圳开设财经特区。 在1984年的时候，深圳特区电子类产品的工厂主要集中在当时的深圳郊区，也就是今日的上部一带开发轻工业小区。 在华强北进入开发时，其中一件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拆除碉堡，1979年以前在边防第1线深圳，边防军和当地民兵老百姓一起修筑了大量的军事同事，有纵横交错的防御通道，有钢筋水泥的堡垒，而在不到两年之后，这里的大部分防御公司都已经被拆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新建的厂房。 虽然说那个时候的深圳政策上的优势很大，中央也给予了足够的自主权，但实际上在深圳特区成立之初，想在这里办私营企业也是有一定门槛的。 彼时的国内私营企业，无论是技术资金还是人才方面，都非常的匮乏，绝大部分根本无法通过审查，所以最先进入特区的其实是一些国企和科研院校的单位。 深圳上步轻工小区建立之后，电子工业部，兵器部航空局进驻了一大批“华”字头的电子企业，诸如爱华，金华，华发，振华，华联……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华强北是中国最大的电子产品生产加工基地，中国的第1台国产双卡收录机就诞生在这里。 这个时期的深圳电子厂还主要以代工为主的“三来一补”企业，“三来”是指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而“一补”是指补偿贸易，这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尝试性的创立的一种企业合作贸易形式。 “三来一补”的出现主要跟改革开放初期地方缺乏资金技术和技术人员有关，但到了80年代后期的时候“三来一补”企业比例不断下降，并逐渐被“三资”取代。 当时这些“华”字头的电子企业客商几乎全部来自于香港，代工生产一些低端的电子产品和玩具，然后通过罗湖和蛇口港，出口到香港以及其他国家。 除了这些“华”字头的电子厂，还有一些就是港商开办的电子厂，这些电子厂用的都是香港那边淘汰下来的就是机器，一般是做定向加工的，不对外代工。 李国胜来到深圳实地考察之后，几乎把当地规模稍大的电子厂都转了个遍，最终选择了电子工业部下属的金发电子厂作为合作代工厂。 通过电话段云和李国胜约定好在广州办事处碰头，然后一起前往深圳特区。 不过在前往深圳之前，李国胜告诉段云他还需要在当地派出所办理边防证。 80年代去深圳还要边防证，这也是段云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但实际上也跟当年的国情和深圳的地理位置有关。 由于那个时候从深圳偷偷跑向香港的人很多，而当时驻守香港和深圳边境的边防部队有限，而深圳变成特区之后，打工者越来越多，为了能有效的杜绝这种偷偷过境行为，国家在这里设置了两条线，“一线”就是深港边境线，而二线则是特区管理线，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深圳特区管理线既是特区管理线，又是边境管理线，两线合一，称为“二线”。 当时办理一个进入深圳的边防证，需经过单位政审派出所核查，公安局办理三个程序，如果没有单位，还需要接到委员会审查申请，手续非常复杂。 不过好在段云之前一直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另外和厂区派出所，以及市公安局都有着非常好的合作关系，所以段云找到市公安局的杨局长后，只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手续全部办完了。 拿上边境管理区通行证，段云又马不停蹄开车来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前往广州的火车票。 考虑到到深圳后可能要和厂家签订合同，所以段云这次带上了厂里的营业执照公章和自己的户口本。 至于可能要交付定金的问题，段云则不需要另外准备，因为之前发往广州的那6000多套预售的音箱，大部分已经交付给客户，拿到了大量的回款。 根据李国胜向段云的汇报，目前已经回款大概将近200万，之前已经分好几批通过电汇，汇到了段云手中，而目前还有一批将近40万的货款在广州办事处的账户里，这笔钱应该足够段云支付前期代工的定金了。 回收的这笔资金大部分都用来偿还了之前银从银行的贷款，剩下的都是纯利润。 段云一台音箱利润在50~200左右，所以这批6000套音箱总利润达到了惊人的80万元，除去之前在央视打广告的60万费用之外，光是广东这批货段云就拿到了20多万元。 这还不算段云前段时间发往其他课堂那里的将近3000套音箱的订单，如果全部回款，段云开办电子厂两个多月，总共获利将会突破100万，一个月平均下来40多万利润，是以前开作坊的十几倍。 以往段云去南方的时候，总是喜欢带几个人过去，但这次只是单枪匹马，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带太多的财物，而且到了广州之后会有李国胜和办事处的人员接待他，另外高磊也常年在广州那边，所以段云并不需要额外带其他人手过去。 当天晚上，段云又把自己核心班子的几个成员叫到了一起在饭馆吃顿饭，期间段云安顿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要管理好电子厂这边的事情。 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第2天上午，徒弟大军开车将段云送到了火车站，段云拎着一包行李大步进入了候车室，即将开始他的深圳之行…… 第七百一十五章 新官上任 就在段云前往广州的同时，徐亮也开始了他当官上任后的三把火。 接手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第1天，徐亮就召开了全党大会，提出了大干100天的口号。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每天只能生产30多套龙腾变速箱，而照着这个生产效率，虽然也能够勉强完成最后交付日期，但时间却非常紧凑，这显然不能让像在这个厂子干出一番作为的徐亮感到满意。 为了营造出大干特干的效果，徐亮让宣传科在厂房里贴上了大干100天的口号的宣传标语，并且在常委会议中，提出延长工人的加班时间，并准备实行三班倒，做到昼夜不停。 相比他的前任段云，徐亮显然要更“敬业”一些，每天早晨6:30就已经来到了厂子，一直到晚上9:30厂里最后一个加班人员离开后，这才回家。 而后来感觉大晚上骑车回家有些不方便，徐亮干脆叫人在自己的经理办公室里安了一张简易的木床，晚上直接回办公室睡觉。 徐亮吃苦耐劳的精神毋庸置疑，他在部队这10多年来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和强大的自律能力，白天几乎全天泡在车间里，中午只给自己半个小时吃饭时间，在车间里也完全没有一个当经理的架子，偶尔还会帮着工人搬运一些工件和原料，一天下来，忙得满头是汗，浑身也污秽不堪，看起来非常辛苦。 徐亮这种硬朗的作风，确实让一些工人有些佩服和感动，但厂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将他一时之间推上了风口浪尖。 周四早晨，徐亮和其他几个厂领导开了个碰头会，而会议的议题，就是关于厂里一些规章制度的修改。 “咱们厂现在奖金方面有些偏高，一线工人确实非常辛苦，但奖金不是随便发放的，咱们总得按国家规定来吧。”徐亮手里拿着一份刚送回来的工资表，眉头微微皱起，对着其他几个厂领导说道。 “徐经理，关于咱们厂这个奖金制度是之前段云定下的，我是觉得没啥问题，毕竟一线的工人加班加点确实很辛苦，要是不发奖金的话，恐怕会严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姜建华闻言后说道。 “姜书记，我也知道工人很辛苦，可是再辛苦也不能违反国家规定吧？”徐亮看了一眼奖金表，接着说道：“你看他这个月的奖金表，最高的三个老师傅工资加奖金都快拿到200块钱了，这比总厂那边秦厂长都高，就算放到全市所有工矿企业，这么高的奖金也是有些离谱，这就有些太出格了吧？我不是不发奖金，而是感觉这种奖金制度不合理……” “徐经理，你可能有所不知，咱们厂的这三位老技工他们的奖金制度是段云亲自定下来的，因为目前咱们厂生产的汽车变速箱有几个非常难加工的异形部件，就只有这三个师傅能做出合格的产品，所以当初段云当经理的时候就对这种高难度工件制定出了很高的绩效标准，为的就是能鼓励咱们厂的工人钻研技术，而不单单只是奖励这三个技工……”姜建华在一旁解释道。 “用金钱调动工人的生产积极性那是资本主义的做法！老姜你身为厂里的书记，应该知道咱们国企的工人是最注重荣誉感的，物质奖励只是一个辅助，最关键的还是精神奖励。”徐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感觉咱们厂应该削减一部分工人过高的奖金，尽可能做到职工收入的均衡，这样既符合国家规定，而且也能为咱们厂子省下一笔支出，这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可是徐经理，如果这样的话那几个老工人可能会有意见……” “厂子里这么多工人，又不只是他们三个人，大家每天加班加班都很辛苦，谁也不少出力气，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奖金偏高？更何况既然是厂里的老工人，就应该有更高的思想觉悟，如果有人想不通，那就需要姜书记你好好给他们做一下思想工作。”徐亮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说道。 “可这三个老技工真的很重要……” “行了姜书记，你不用说了，莫非咱们厂子离了这三个工人还不转了？我这两天一直都待在车间里，感觉他们的技术也就那回事吧，而且速度还不如一些年轻人快，要我看段云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些工人的情况，有些奖金指标纯粹就是乱定的！”徐亮说话间，将那张工资表递给了对面坐着的财务科科长于淑兰，对她说道：“这个月的奖金暂时先不要发，等我重新修改一下绩效奖的标准，回头再调整一下这份奖金表。” “好的。”于淑兰接过奖金表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咱们厂子一方面要把生产搞上去，另外一方面也要控制各种不必要的开支，省下来的就是赚到的，姜书记你策划一下，在咱们厂里搞一个“勤俭节约，变废为宝”的活动，杜绝厂里存在的一些浪费行为，确保每一个工件，每一个螺丝钉都不能浪费，每个月树立出几个光荣典型，然后公布到咱们厂宣传栏上，作为咱们厂今后劳模评选的一个参考指标，让勤俭节约成为咱们厂的优良传统。”徐亮对姜建华说道。 “好的。”姜建华应道。 “还有就是我这两天在车间的时候，看到咱们厂的那几个大学生天天都在试验台那儿测试新产品，这是不是也是段云之前安排他们这样做的？”徐亮对姜建华问道。 “没错，嗯，段云之前在厂里成立了新产品研发小组，成员就是新来的那5个大学生，另外还有总厂来的技术科副科长程清妍同志，他们的任务就是给厂里研发一些新产品。”姜建华说道。 “可他们几个人浪费严重啊，这两天，我就看到他们已经报废了两台汽车变速箱，那一台成本就一两千块……”徐亮皱了皱眉头，接了问道：“那他们几个大学生来厂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新东西出来？” “这个……好像还没有吧？”姜建华摇头说道。 姜建华本身不是搞技术出身，对于段云成立的这个新产品技术攻关组具体的研发进程也不怎么了解，只是知道段云给了这5个人很大的权力，他们可以调动指挥车间工人按照图纸做出新变速箱样品，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好吧……那我回头找着几个大学生谈谈。”徐亮思索了一下说道。 第七百一十六章 特区政策 坐在卧铺的车窗旁，段云看着窗外飞驰过的原野，心绪微微有些激动。 和上次前往南方不同的是，段云这次去广州则有的几分开疆拓土的感觉，他要在南方立几个支点，并且将自己的电子产品在这里生产和出售。 深圳无疑是个能出奇迹的地方，这里的地理位置在改革开放之初，绝对具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政策上面的宽松和优惠，以及毗邻香港和刚刚兴建而成的蛇口港，让生产和出口都变得轻松简单了很多，让段云第1次有机会将自己的产品卖出国门。 对于将来电子厂的发展，段云还有着很多的想法，这次在央视打广告堪称大手笔，但对段云而言，除了让自己的产品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收获了大量的订单，最关键的是迈出了他品牌战略的第一步。 得益于80年代国内音响发烧友非常的多，即便价格昂贵，也有无数先富起来的人对这种产品趋之若鹜，如果后期销售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段云将会获得一笔雄厚的资金积累。 对段云而言，目前找电子厂代工只是一个权益之计，而有了足够的资金后，段云下一步有可能也会在深圳修建电子厂，和自己在大兴的天音电子厂一南一北形成呼应，这样也能解决南方和北方供货物流成本过高和运输时间过长的问题。 除了修建工厂，段云还准备在南方和北方各建立一个物流运输车队和货站，这样的话也可以避免被“铁老大”卡脖子的事情发生，从而可以更高效便捷的将产品运到全国各地。 而相比物流，售后等这些配套设施，最关键的是还是新产品的开发。 就以早年的燕舞录音机厂为例，最初燕舞录音机广告曲在80年代中国家喻户晓后，随后几年经过形象宣传，苦心经营，一举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收入及生产基地，销量连续8年居全国收录机行业首位，成为我国知名度最高的音响品牌。 但到了90年代初，随着cdvcd等新型家电音响，产品出现并普及，国内收录机市场份额逐渐缩小，而此时的燕舞集团在产品开发更新方面没有跟得上时代，仍然只生产收录机这一种产品，最终在1993年开始明显走下坡路，一度妄消的厌恶产品积压，大量欠款无法收回，银行放贷也开始萎缩，到了1996年年底，走进绝境的燕舞集团终于宣布全面停产。 段云肯定是不会重蹈燕舞的倒闭的覆辙的，他将来也会在电子厂这边组建一支产品研发团队，尽可能的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生产设备，不断对产品进行更新换代和新产品研发。 这次坐在火车上段云想了很多事情，以前忙于在两个厂子接待客商和抓生产，并没有什么能静心思考的时间，反而现在被撤去了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后，段云可以以轻松的心态考虑更多的事情了。 段云云坐着的绿皮火车行驶了整整两天三夜，最终来到了广州。 而下了火车站之后，段云刚出站口，就远远的看到有个人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的段云的名字和天津电子厂的厂徽，一眼看去非常的醒目。 其实之前电话中段云就已经记下了广州办事处的地点，但李国胜显然担心段云会找不到地方，所以就专门派人在这里长时间等候。 随后段云被那个接站的青年骑着三轮车带出了火车站。 自从广州办事处成立之后，段云还一次没有来过，具体租房子和雇佣人手的事情还都是李国胜和高磊俩人经办的。 段云坐着三轮车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天音电子厂的广州办事处。 前方的一幕让段云顿时眼前一亮，这里就位于广州最繁华商业区的边缘，是一个临街的2层小楼，墙面有些老旧斑驳，但挂在上面的“天音电子厂广州办事处”的牌子则非常的显眼，门口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段经理，你来了！”眼见段云在那个青年的带领下走入办事处后，正在里面忙着签发送货单的李国胜见状，立刻面带微笑迎了上来。 “你们这里不错啊。”眼见办事处里边儿摆着各种花盆和装饰品，布置的干净大方，段云赞许的说道。 “能找到这样的房子也多亏了高磊，他可帮了我不少忙。”李国胜赶紧到是示意段云坐下，帮他倒了一杯茶水后，说道：“段经理做了几天火车也挺辛苦的，今天晚上我让厨子多做几个好菜，咱们两个喝几盅。” “行啊。”段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等会儿我就去租辆车，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深圳。”李国胜说话间，从旁边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地图，递给段云后说道：“这就是深圳特区的地图，我画红圈的地方就是这次选定的位于上步工业区的电子厂所在地……” “额。”段云应了一声，接过地图后看了一眼，随即对李国胜问道：“这地图上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蓝点儿和黑点儿，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难点都是我考察过的电子厂，不过大部分规模都很小，生产设备也非常陈旧，说白了那就那就是个小作坊，根本没法大批量生产咱们厂的产品。”李国胜又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段云，接着说道：“上面几个黑点是港商独资以及合资企业，他们的设备都是从香港那边替换下来的二手设备，不过比起国内还是要好一些，只不过特区有规定，这些港资以及合资企业，生产的产品只能用于出口不能内销，所以他们不能接咱们厂的单子。”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特区不允许这些港资和外国合资企业产品只能出口不能内销，说白了还是想赚外汇，另外也不想让这些外资企业和国内国营企业抢市场，这些也都是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制定的商业保护措施。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上步工业区 接着，李国生又和段云介绍了一下广州办事处的情况。 目前办事处除了段云之前派去了几个退伍兵安保，李国胜还从当地雇佣了两个有高中学历的女青年当前台接待和会计，另外在仓库那边还雇了两名库管，搬运工和三轮车运货员若干名，每天负责将音箱送货上门。 这些搬运工和三轮车运货员除了少数几人外，大部分都是高磊花钱雇的临时工，目前高磊是广州这边的总代理，年前就已经在广州城区设立了几个售后服务维修点，自己也专门租了一套临街的房子，负责管理这边的生意。 自从段云音箱在央视打了广告之后，无论是高磊，还是李国胜，现在的生意开始越做越大，到处的订单也越来越多。 段云从来不怕手下人挣钱，因为手下人赚的钱越多，他能做到的钱就更多，而且被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后，这些人会更加努力的工作，根本不需要段云督促或是严格管理。 当初段云给李国胜开出的奖金是每销售出去一台音箱，就给他一块钱的分成，这个奖金数额看起来不大，然而李国胜年前第1次就谈成了300台音箱的订单，轻松就拿到了以前他在厂里好几个月的工资奖金，这也让李国胜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何等的英明。 而且随着现在天音低音炮广告登录央视，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谈，在段云来广州之前，他就已经谈成了将近2000多台音箱的订单。 钱赚的越多，李国胜的干劲是越足，之前他专门抽出了几天的时间去深圳那边实地考察，差点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最终选择了一家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代工厂，为的就是将来更快的拿到货物，而且也节省了大量时间和运输成本，说到底也是为了他自己赚钱。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俩人晚饭时小酌了几杯，期间也谈了很多关于深圳代工以及将来在这里办厂的事情。 相比于段云接触的这个年代的很多人，李国胜算是见多识广，而且思维比较活泛的人，所以他完全能够接受一些段云所提出的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看起来简直异想天开的想法，而且常年看书看报的李国胜对国家政策的变化也有着非常高的敏感性，加上它比较丰富的人生阅历，这也使得他和段云很容易保持思维的一致性，俩人也也可以谈的比较深入一些。 当天晚上段云睡在了办公室2楼的一个单间中，此时的他内心有种莫名的兴奋，非常期待明天的深圳之行。 第2天早晨天刚亮，李国胜带着办事处的两名保安和段云一起前往了深圳特区。 而当段云顺利进入深圳之后，眼前的一幕多少还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彼时的深圳尚且处于开发之中，深圳的市中心只有几座高楼，但还谈不上摩天大厦的程度，不过已经可以看到很多正在修建中的建筑，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位于老街的新源园宾馆，是个10多层高的扇形建筑，周围也绿化的不错，看起来非常的气派清爽。 而段云等人进入代工厂所在的上部工业区时，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大片的厂房，没有什么亮眼的建筑，不时有骑着自行车带着斗笠的农民经过，段云甚至在路上还看到有当地人正在放牛，这里显然还是处于一个开发的初期。 不过让段云印象深刻的是这里路边商铺生意非常好，早点摊上聚集了很多吃饭的年轻人，个个衣着光鲜，脸上带着笑容，彼此间有说有笑，看起来非常轻松和愉快。 虽然此时的深圳还处于一个开发的初期，但能到这里打工的年轻人无疑个个都是幸运儿。 当年能来深圳打工的人也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 80年代的深圳其实就是国家，外来资本和打工者相互依存的利益关系，就拿当时的蛇口工业区与外商订立的劳务协议规定，每个打工着每月800元人民币，提供假期宿舍和食堂等福利。 但实际上在分配时，一般打工者月基本工资是120元人民币和120元港币，外加浮动工资，如敬业奖“勤工”和花红“超产奖”，另外还有60元人民币暂时补贴，这样的话当时在蛇口打工的工人每月实际数字大约在400人民币左右。 这个工资数目是相当惊人的，在当时全国国企工人还领着三四十块钱的工资时，在深圳这边打工则可以拿到10倍以上的收入，这在当时的内地其他地区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80年代的深圳也可以说是国家大时代巨变的缩影，无论是社会还是人，不管是价值观还是思想，都跟着这个时代发生了强烈的巨变。 虽然目前的深圳看起来还比较平静，但实际上已经是暗潮涌动，下海，国企改制，打破铁饭碗，南下打工，生产线，加班，食堂，宿舍，拍拖，卡拉ok，春运，几乎成为了一代年轻人的记忆。 李国胜这次走到的场子就是位于上步工业区的华发电子厂，这家厂子其实也是电子工业部在深圳出资设立的一家企业，目前主要生产收音机电风扇的产品，并在上海和广州有自己的销售网点。 不过华发电子厂目前的经营情况并不乐观，他们厂生产的收音机和台式电风扇，虽然质量还算不错，但由于国内同类产品竞争激烈，所以销量一直上不去，之前曾经对产品进行过一次升级换代，然而提高成本和质量后，却依旧打不开市场，以至于从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厂里就已经出现了亏损情况。 本厂的拳头产品迟迟带不来效益，想赚钱的话接外包订单也是一条好出路，所以李国胜顶着天音电子厂广州办事处负责人的身份来厂里考察洽谈时，也是得到了华发电子厂负责人的热情接待。 目前天音低音炮音响广告在全国热播之后，轰动效应丝毫不逊色于燕舞收音机，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全国知名品牌，段云这边有订单有销路，而华发电子厂这边有大量技术设备和工人，正好可以优势互补，形成双赢…… 第五百一十八章 华发电子厂 段云在李国胜的带领下来到华发电子厂后，立刻就受到了这个电子厂厂长的热情迎接。 “啊，你就是段云同志吧？欢迎欢迎！”一个身着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在大门口快步迎向了段云，伸出手热情的对段云招呼道。 “段经理，这位就是华发电子厂的总经理刘万广同志。”一旁的李国胜对段云介绍道。 “刘经理您好！”段云也立刻笑容满面的和他握了握手。 “我之前就听你们厂李主任介绍过你，真没想到段经理你居然这么年轻啊……”刘万广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这次华华电子厂的厂长刘万广会选择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合作，一方面是天音音响，目前确实是国内非常知名的品牌，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得出了段誉是国企干部的身份。 其实对于这些国家哥哥部委开办的华字头的电子厂，厂里的主要管理都是体制内的人，他们有些人思想观念暂时还没有转过来，不太看得起国内的私营企业，所以之前国内有一些乡镇企业私营厂家寻求他们代工的时候，刘万广从内心还是瞧不上他们的，让国企工厂给资金技术规模都不如自己的私营企业打工，这确实让刘万广有些拉不开面子，所以华发电子厂开办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生产自己厂子“华发”品牌的收音机和电风扇，哪怕经营遇到了困难，也不轻易接外包订单。 但段云的身份则不一样，之前段云是国企大集体的总经理，他们厂的产品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虽然这和他现在的电子厂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于他本身毕竟是体制内的干部，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和刘万广的社会地位都是差不多的，这也正是刘万广愿意接他们厂订单的另外一条重要原因。 “我应该叫刘经理一声前辈，能在深圳特区开办电子厂，那可是国家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有勇气有智慧，我还要向刘经理多多学习啊。”段云也面带微笑地和刘万广客套了一句。 “唉，这话过奖了，咱们都要互相学习才对。”刘万国也是满面笑容的回了段云一句，随后领着段云和李国胜等人前往厂里。 刘万广先是领着段云他们到车间转了一圈，参观了他们的厂房生产线和工人操作的情况，然后又顺带着介绍了他们厂生产的产品。 华发电子厂比段云之前想象中的要大很多，由于是上步工业区第1批入住的电子厂，所以在用地审批方面享受了很多优惠，总共有4排厂房，而且每个厂房都要比段云在大兴租赁的厂房大两倍还多，全厂总共有2400多人，大半都是女工，从人数上来说是段云电子厂的8倍还多。 华发电子厂的生产管理还是非常成熟的，厂房内很干净，工人工作也都井然有序，而且也设有严格的质检程序。 段云在参观过程中，拿起一台他们厂生产的收音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产品外观老旧，拿在手中有些沉重，而且售价也很高，毕竟这种收音机用料足，质量好。 不过现如今市场上比较流行的都是那些方便携带的袖珍收音机，外观小巧别致，可能质量上不如华发电子厂的产品好，但方便携带，而且价格低，而华发电子厂的收音机外观和价格都没有什么优势，而质量这种东西短期内又看不出来，估计这也就是华发电子厂收音机不好卖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这都不是段云考虑的事情，眼见这里的设备齐全，功能操作也非常熟练，估计产能起码是自己那边电子厂的10倍，这里的一切都让段云很满意，李国胜确实帮他找到了一家不错的代工厂。 在车间参观了一圈之后，段云在刘万广的带领下来到了办公楼的会议室中，准备商讨关于代工事项的具体事宜。 由于段云在深圳当地并没有分厂，所以在原材料采购方面也需要依靠华发电子厂，等于是段云提供图纸和技术，华华电子厂这边加工出产品后，段云在贴牌，然后通过自己的销售渠道卖出去。 段云这次先拿出了一份低音炮音响的设计图纸，然后交给他们厂子的技术人员进行所有电子元件成本的估算。 段云拿出了这份图纸是天音低音炮中档音箱的设计图，之前段云在大兴生产这种音箱，每台成本大概在400多块钱左右，对外出厂价则在550左右，一台大概能净赚150块钱。 但段云当时在大兴生产这种音箱采购的都是当地电子厂的原件，而段云目前还不知道华发电子厂这边采购原件的价格，所以双方还需要在成本方面进行核定。 段云交出设计图纸之后，华发电子厂的三名技术员以及他们厂的采购科主管用了约摸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这套图纸所标注的所有原件进行了成本核算，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如果他们厂负责生产这种音箱的话，不算人工和其他成本，电子原价本身的成本大概需要350多块钱，这比大兴当地的零部件采购价还要便宜，而且这里采购的零部件全部是其他电子厂的合格产品，比起以前段云混用的大兴当地电子厂的次级品质量要好很多，这多少让段云有些吃惊。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深圳特区这边除了有政策以及出口上的优势，整个电子工业区产业链的完整性也不是其他内地企业能比的，几乎所有的电子元件在特区这边都能很容易买到，这些电子厂彼此相隔不远，而且价格方面也都有优势，所以在这里生产任何电子类产品，成本相比内地其他城市只低不高，这也是特区企业的一个重要优势。 哪怕是在后世，深圳特区的这种优势依旧非常明显，曾经有外国人在华强北这边很轻松的购买到了所有零部件，自己组装了一台当时最流行的苹果手机，这在其他地方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第五百一十九章 巨额订单 成本核算下来之后，代工价格的问题又摆在了双方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谈判，涉及的方面很多，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则是价格问题。 段云给出的价格是每代工一台音箱，给华发电子厂40块钱的代工费，大概占到一台音响成本的8%左右。 这个价格其实还是很合理的，在华发电子厂这边，显然还想要更高的价格。 双方围绕价格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谈判，然而整整谈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却还没有谈出一个结果来。 “这边的代工厂很多，你们不是唯一的选项。”谈判到了僵持不下的时候，段云面色平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段云说出这句话后，华发电子厂那边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刘万广说道：“段经理，我敢说在整个上步工业区，你找不到比我们厂设备规模更好的厂子。” “这话我相信，不然我也就不会来找你们谈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你们厂子也没比其他工厂好到哪去，就算是规模不如你了，但我可以同时找两家三家甚至更多的厂子取代你们，只不过谈判的过程会麻烦一些，仅此而已……” “可是一台音箱50块钱代工费实在是太少了点……” “我给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本身也有自己的电子厂，知道水电人工等费用在整台音箱成本中的占比，50块钱一台代工费你们起码能赚三四十块钱，如果少于这个数字的利润，那说明你们厂子损耗浪费严重，那就是你们厂子管理上的问题，我相信刘经理这样管理方面的高手在产品成本方面有着很好的控制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想刘经理应该懂得薄利多销的道理吧？以目前你们厂的产能，只要能加快生产，利润可是会相当可观的。” “那也要订单多才行啊，段经理你能给我们电子厂提供多少代工订单？”刘万广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 在刘万广看来，虽然段云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在国内已经有了很高知名度，但毕竟还是个规模比较小的电子厂，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订单。 “如果这个代工价格你们能接受的话，我第1批可以给你们5万台音箱的生产订单，如果咱们合作愉快的话，后期我还会有更多的订单交给你们！”段云微笑地对刘万广说道。 “5万台音箱订单！？”段云话声一落，不光是坐在对面的刘万广等华发电子厂的那帮领导，就连旁边的李国胜也惊讶的目瞪口呆。 一台音箱的成本动辄三五百元，5万台音箱成本就高达一两千万，这个数目简直堪称惊人。 而且一台音箱代工费是50元左右的话，那么5万台就是250万代工费，这对华发电子厂对这些领导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要知道华发电子厂目前还处于一个亏损状态，即便是前年最好的时候，厂里一年的利润也不过100多万，而5万台音箱以目前华发电子厂的产能，最多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全部生产出来，两三个月的利润就等于华发电子厂以前两年多的利润，这不能不让他们心动。 “咱们也谈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也应该做出个决定了，如果你们接受我的价格，咱们马上就能签合同。”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可以！”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刘万广直接就拍板定夺了。 如果只是几千台1万台音箱的话，刘万广肯定还是要搞搞价的，但5万台音箱的代工订单这实在是块儿无法舍弃的肥肉，代工费少点无所谓，毕竟量大管饱，今年他们华发电子厂只需要接这么一单订单，那么就已经足够刘万广向上级领导交差了。 “我就知道刘经理是个爽快人，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你们看一下吧。”段云说话间从自己的皮包中取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刘万广。 段云的这份合同是他之前专门找大兴当地的国办律师所律师写的，所有的细节都已经考虑在里面，代工费也是提前打印在上面。 接下来双方又对其中的一些合同细节进行了翻译和修改商量了一下，最终签订了这份合同。 前期段云将会给华发电子厂200万定金，这笔钱正好可以从广州办事处回款的资金里面出。 而到了后期则是分期付款，另外段云还会往这个在工厂派驻几名技术部质检工作人员，对出厂的产品进行第一时间的质量检测。 合同签订之后，段云和刘万广两人在厂里的食堂一起吃顿午饭，到了下午的时候，段云和李国胜准备到上步工业区继续考察。 “段经理，这5万台音箱的订单起码需要2000多万资金才行，可咱们厂到哪儿搞这么多钱啊？”离开华发电子厂后，李国胜皱着眉头对段云问道。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自己解决的。”段云看了李国胜一眼，接着说道：“回头我会给你们办事处安装一台电话，然后在央视的广告上留下咱们广州办事处的电话号码，以后的话，你要专门雇一个接线员，另外你也可以多雇佣几个业务员，我按一块钱给你提成，你可以从中给这些业务员一些分红，至于给多少钱你自己决定。”。 “明白！”李国胜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段云问道：“段经理，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咱们让他们代工，把所有的图纸资料都交给他，我担心他们以后掌握了音箱的技术后，会自己创了一个品牌，跟咱们抢市场……”李国胜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咱们厂的低音炮音箱国外也是同一份，万一他们把咱们的产品做出来拿到国外出口……” “呵呵，你想的倒是还挺多。”段云赞许的看了李国胜一眼，接着说道：“他们没有技术，也没有销售售后渠道，只要咱们好比升级换代快，想抢的生意没那么容易，而且国外我已经提前申请了专利，敢把咱们厂的产品出口，我能告的他倾家荡产，另外这两天咱们就在深圳考察一下，争取年底前也在这里办一个分厂。” 第七百二十章 奖金改革 段云其实并不担心，这些代工厂会仿冒他的产品，抢自己的生意。 因为它的低音炮产品一旦上市，其实就已经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产品技术，市场上出现仿冒产品已经不可避免了，尤其是在当前国内还没有专利法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更加难以避免。 但段云手中掌握的品牌优势，而且也有先入为主的市场销售优势，只要售后服务跟得上去，那么其他同类产品厂商最多也就是跟着喝一口汤，而段云则是可以吃很长时间肉的。 至于出口渠道，这更是牢牢掌握在段云手中，去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香港申请了低音炮的专利，国外的专利法非常严格，侵权也是很严重的犯罪，真有厂商敢这么做，等待他们的绝对是难以承受的后果。 至于2000万货款的事情，这是个大问题，这件事还要等到段云回到大兴后解决。 不过这次来深圳也算让段云开了眼，这里的环境确实非常理想，很适合开办工厂，他下一步将会着手准备工作，将来的话，成立自己的电子产品生产基地。 下午段云和李国胜在深圳上步工业区转了一圈，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广州办事处。 段云打算要在广州停留两天，一方面是对广州电子市场进行考察，看看市面上流行的电子商品都有哪些，方便日后他做市场分析，另一方面则是要和李国胜对账，清点仓库，巡视广州的售后维修点，最后就是要给广州办事处的这些人开个会，集思广益，共同研究如何开发南方市场。 其实段云给李国胜的权利很大，在南方市场销售售后以及整个广州办事处的运作，都由他一个人负责，这也是当初俩人商量好的事情，如果李国胜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段云也不可能给他一块钱的销售分成，这份报酬可以说是很高的，尤其是现在天音低音炮在央视上做了广告之后，李国胜不必主动出击，以后肯定会有大量的客商找到他，一年赚个几万块钱应该不在话下，甚至有可能高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国胜对段云是格外的殷勤，做事也非常勤快努力，基本上不需要段云怎么操心。 而就在段云在广州考察市场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兴劳动服务公司则有些暗潮涌动。 新任经理徐亮召开了全厂职工会议，大张旗鼓的喊出了“大干100天”的宣传口号，并且身先士卒，和一线工人一起加班加点，几乎全天都泡在车间里。 相比段云，徐亮确实非常的吃苦能干，他没什么技术，只能每天在车间里干一些搬运之类的活，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甚至他每天的劳动量，让那些厂里的劳模都感到咋舌。 但除了能干之外，徐亮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能耐，开会完全就是喊口号，技术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懂，而且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很少过问。 另外徐亮确实将部队里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带到了厂里，地上哪怕有一个螺丝，一个铁片，它也要捡起来，想方设法废物利用。 还有就是徐亮把厂里的宣传栏贴着的绩效表换成了光荣榜，光荣榜上排名靠前的依旧是之前绩效表上的前几名，只不过不再显示奖金数额以及分房排名。 其实对于之前段云设立的绩效奖徐亮一直是极力反对的，因为在他看来，段云设置的奖金数额过高，而且还上不封顶，属于国家禁止的滥发奖金行为，另外还有就是厂里以前隔三差五发的福利，也被徐亮全部取消了，因为在徐亮看来，目前厂里的工资奖金已经很不错，没有必要再给工人乱发福利，这也能节省厂里的不少的开支。 况且国企的工人讲的都是奉献精神，靠金钱物质鼓励工人干活，这明显就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和社会主义工人的精神是完全相悖的，这个时代的国企工人，更重视的应该是荣誉感，而不是金钱物质。 原本徐亮是想在职工大会上宣布取消奖金上不封顶的事情的，但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姜建华给拦住了。 姜建华毕竟是老油条了，他知道取消奖金肯定会在厂里引起巨大的反响，尤其是在当前出口任务这么重的情况下，肯定是会导致产量下降，乃至工人消极怠工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而且在姜建华看来，厂里的工人一旦闹事，徐亮脾气太直，和工人对峙搞不好会整出什么事情来，到头来还得他这个当书记的帮忙擦屁股，所以阻止徐亮取消奖金，姜建华其实也是为自己考虑。 徐亮总的来说还算很给姜建华面子，没有直接取消工人奖金的上限，但查看了绩效表之后，还是做了一些改动，将工人绩效奖金压缩了将近一半，其中一些奖金特别高的零部件，则干脆压缩到了1/5。 新的绩效奖金很快发到了财务科和宣传科，两个科室也完全遵循徐亮的命令，毕竟他们都是机关坐办公室的，一线工人收入和他们无关，而且这是经理的命令，他们必须照办。 所以当天下午的时候，工厂宣传栏就多了一张新制定的奖金发规则，绩效奖全部缩水，似乎徐亮本人也感觉这么做会让工人有些抵触，于是又多了一些奖励的名目，比如先进生产奖，月度先进个人，成才奖，节约奖，合理化建议奖，等一串儿各种名目的荣誉奖励，奖品则是由厂里颁发的奖状以及各种小奖品。 新的奖励条款公布之后，中午下班的时候，宣传栏前人头攒动，但很快，这些人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即便徐亮降低了厂里的奖金，但毕竟没有完全取消，而且相比总厂那边也算是基本持平了，所以尽管很多人内心都有怨言，但却也没人敢去闹事，毕竟大集体这边一线车间的工人大部分还都是临时工，徐亮本身就不像是好说话的人，谁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丢了饭碗…… 第七百二十一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次调整奖金后，厂里职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徐亮调整一线工人的奖金，对于机关科室的那些科员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因为以前的时候，一线工人比机关科室的职工挣得多，所以办公楼的这些人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当刀子动到他们头上的时候，这些科室的人员也终于笑不出声了。 第2天上午的时候，徐亮就在厂里开了个领导碰头会，会议中徐亮建议取消之前段云给机关科室设立的全勤奖，并且为了杜绝这些科室职员请假泡病号的情况，徐亮还制定了一套严格的处罚制度，如果违反其中最严重的一条，将会扣除当月所有工资奖金。 当徐亮把他的想法和姜建华等厂领导一说，在场所有的领导都提出了反对。 之前段云给劳动服务公司机关这边设置的全勤奖一个月有5块，另外每个月还有卫生评比等各种评奖，加起来总共将近有10块，这是当初段云为了平衡机关和一线工人的收入而特别设置的奖励，总的来说不如车间一线工人挣得多，但也不会差太多，也正是因为这些奖金的设立，劳动服务公司，机关楼这边卫生搞得非常好，窗明几净，环境清新，而且整个机关楼将近200号科员，每个月几乎都是满勤。 但段云设置的这些奖金在徐亮看来根本就是多余的，以前他在部队的时候当兵的搞内务都是最基本的素养，被子叠的像个豆腐块，营房的地面更是干净的像狗舔过一般，这都是最基本的素质，哪里还用搞什么卫生奖。 不过徐亮这次撤销机关楼职员奖金的方案最终还是被其他厂领导否定了，这也是徐亮第1次碰钉子。 但徐亮的脾气显然有些倔强，眼见其他领导不同意，干脆就退而求次，也将这些卫生奖之类的奖金拦腰砍了一半，最终姜建华等人只能无奈的同意了，毕竟这个徐亮是新任局长“钦点”空降过来的，面子总要给一些。 其实徐亮他本人也知道这么做肯定会得罪厂里的一些人，但徐亮觉得自己一身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厂子节省成本，是好事，也是非常必要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环境的变化总是潜移默化的，徐亮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走向了危机。 周四早晨，徐亮刚刚换上工作服来上车间，就看到贾志强和孔静等5个大学生正在指挥工人组装新品变速箱。 “徐经理早！”眼见徐亮走过来，孔静立刻礼貌地招呼了一声。 “忙啥呢？”徐亮看着钳工台上摆放的那台半成品变速箱，对孔静等人询问到。 “这是大众轻型汽车mq41变速箱的仿制版本，我们之前对他进行了一些改进……”贾志强在一旁介绍道。 “我记得你们昨天还在测试这台变速箱吧？”徐亮似乎对贾志强的介绍并不感兴趣，只见他用手一只公台旁边放着的另外一台拆卸出来的汽车变速箱问道。 “哦，那台已经报废了……”贾志强说道。 “报废了？”徐亮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们知道这么一台变速箱成本有多高吗？” “当然知道，可问题是研发新产品就必须要……” “这才不到两天就干废了一台汽车变速箱，照你们这么干，咱们厂一个月那可是要损失好几万呢！”徐亮语气越发的严肃，只见他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台一两千块钱的变速箱两天就报销了，这可是相当于几十号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照你们这样干下去，咱们的厂子迟早有一天会破产的！” “可是徐经理，研发新产品是之前段经理交给我们的任务，而且测试新产品本身就需要消耗不少的样品，本质上就是一种试错的过程，我们测试之前也是经过一番计算的，但有些数据必须要通过对产品进行实际检测才能获得，这都是非常必要的……”贾志强也眉头微微皱起，对徐亮解释道。 “行了，要我看段云那小子就是个败家子！哪有这么糟蹋东西的！”不提段云还好，一提到段云，徐亮的眼中闪过一抹愠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工厂的经营就跟居家过日子是一个道理，省下的就是赚到的，而且咱们厂的产品目前不是销售的挺好吗，干嘛还要这么浪费钱开发新产品？你们都是搞技术的，整几张外国图纸照着做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买一台回来，咱们照着做不就完事了，还用得着做这么多实验么？” “徐经理，外国的技术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光有设计图纸远远不够，零部件的材质，加工工艺，以及各部件之间的参数，都是必须要经过实验才能得到的，并不是只有外形一样就可以的……”孔静这个时候也跟着解释了一句。 “别和我讲这些没用的，要我说你们这些大学生……”似乎感觉这么说有些过火，徐亮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以前你们浪费了这么多材料也就浪费了，这其实主要还是段云的小子管理存在问题，责任不在你们，以后的话你们应该多在如何降低产品成本上下功夫，成本越低，咱们的产品就越有竞争力，效益才能提上去，这才是你们这些大学生最重要的任务。” 百无一用是书生，徐亮一直就对这几名大学生不怎么当回事儿，在他看来，要是早上五六年，他们这些年轻人也就是“臭老九”，除了有些酸腐的清高，其他的一无所长。 但好歹这几个大学生是国家分配的干部身份，而且也是省厅特意安排过来的，所以尽管徐亮内心瞧不起他们，但对他们几人还算比较客气。 “徐经理，其实我们……”孔静柳眉微皱，还想解释几句。 “不用说了，你们就按我的安排来吧，用不着搞什么新产品研发，回头多想想怎么能降低咱们厂的生产成本，这才是正事。” 徐亮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数控加工中心 段云在广州待了两天之后，处理完这里的所有事情，然后就坐车前往了厦门。 目前厦门办事处负责人依旧是赵长风，收到电报得知段云要到来后，他也是亲自到火车站迎接。 两人碰头之后，随即坐着人力三轮车来到了厦门办事处。 相对于广州办事处，厦门办事处条件要好一些，2层的小楼外带一个院子这都是段云买下了私产房，后期段云又花了千把块钱让赵长峰把这里的房子重新修缮装修了一番，还添置了桌椅板凳床铺等办公用具，环境非常的不错。 好的工作环境能让人心情愉悦，而段云也是个不差钱的人，加上这房子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私产房，所以并不吝啬花钱装修。 厦门的气候和环境都非常好，也是个适合旅游的地方，段云买这套房子除了当做办事处，将来也可以当自己的度假地点，领着程清妍来这里看海。 这里总共有七八个房间，而得知段云要过来后，赵长风已经提前将2楼的连接的最大的一间房清理出来，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有床有沙发，还有收音机和电视，窗户边上还摆着几盆花，显然是刚浇过水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的翠绿欲滴。 不过段云来厦门这里不是为了度假享受的，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赵长风交代。 “段经理，这是远华公司给咱们提供的价格表，你看一下吧。”此时赵长风和段云面对面坐在一起，他从包里掏出一张清单，递给了段云。 “额。”段云点点头，接过那张清单看了起来。 过年时候，段云和赵长风，李国胜一起吃过一顿饭，期间段云就将一张产品清单交给了赵长风，其中大部分都是国内非常紧俏的集成电路芯片以及国外禁止销售的高端机床设备零部件，让他看看能不能在厦门买到。 从83年开始全国严打，走私也列入了打击范围之内，但相对于轰轰烈烈的社会治安严打，国家对于走私则手段没那么严厉。 其实虽然这个时候内地和对岸处于一种敌对状态，但民间交流却非常的多，有很多台胞回大陆探亲或者做生意，厦门就是最主要的联通口岸。 除了沿海口岸一些渔民通过特殊途径获得内地紧俏的家用电器等商品外，还有一些挂的正规牌子的公司也一直在做着一些灰色的生意，他们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能够获取很多比较先进的东西，而这也正是当初段云选择在这里设立办事处的重要原因。 去年厦门办事处成立之后，赵长风一方面在周边省市推销段云的产品，而另一方面则是熟悉当地的环境，现在已经基本摸清了厦门周边很多的灰色渠道。 段云对倒卖走私电器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他需要的是对岸的先进设备和技术，当然这种东西是严格封锁的，即便是花高价，也是不可能购买到的。 “永进机械加工中心……全套价格120万……” 段云看到清单上面的第1条就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在这个年代，120万元人民币绝对是个非常大的数字，这已经相当于一些中型国企一年的利润总值了，而现如今国内的普通车床也不过就是3万到5万左右，而且还是质量最好最新型的车床产品。 当然这台数控加工中心出厂价肯定是远远低于120万元这个价格的，但考虑到获取的途径和风险，没有高额的利润想必也没人会做这单生意的。 除了价格方面，让段云更感到惊讶的是厦门远方公司居然能买到成套的数控车床，尤其是在对岸严厉封锁的情况下，这听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我听远方公司的负责人跟我说这永进数控加工中心是对岸去年刚出的新产品，目前产量只有几百台，质量肯定比不上欧美和日本的最新型车床，但也差不了多少，比咱们国产的车床要强很多……”赵长风在一旁对段云说道。 “有这种机床的产品介绍吗？”段云问道。 “这是远方公司提供的产品手册。”赵长风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手册递给了段云。 段云接过手册后，立刻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这数控机床不错，确实比国内强太多了。”片刻后段云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想从欧美或者日本购买这种加工精度高的数控机床几乎是不可能的，相对而言，购买质量次一点的台湾机床倒也是个选择。 其实台湾自动机床质量上也只比日本和欧美的稍差一些而已，早年台湾研发数控车床，比大陆起步步要晚，人力物力上也远远不如大陆这边。 但台湾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他们能够从日本那边购买到一些关键零部件，一边使用，一边学习借鉴日本的技术，所以台湾那边的数控机床发展很快，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大陆这边机床技术甩开了一大截。 目前台湾的各种机床厂有50多家，其中最强的三家企业分别是永进，杨铁，远东，而这三家厂子生产的数控机床有些还远销到了东南亚等国家，质量方面还是不错的。 “远方公司经理和我说，如果咱们订购他们的车床的话，不可能一步到位，只能先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交易，获得整台机床的所有部件至少需要2~3个月时间，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考虑清楚……”赵长风对段云正色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很明显，就算是厦门远方公司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一次性从对岸拿到整台数控车床的，只能是采取蚂蚁搬家的形式，一批批一个个的通过各种渠道送到厦门这边，最后通过组装就可以使用了。 而这种交易方式段云也是完全能接受的，毕竟可以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进行验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付款方式比较灵活，否则的话，让段云一次拿出120万元，段云手里还没有那么多钱。 “段经理，我是觉得，这台机器实在太贵了，而且你现在也不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当经理了，有必要买这台机器吗？”赵长风疑惑的问道。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两手准备 “我说过要给劳动服务公司买数控车床吗？”段云闻言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那你……” “前几天我在深圳考察过了，我觉得那个地方非常适合办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一台高精度的数控加工中心就足以支撑一个小型加工厂，到时候可以专门生产一些高精度零配件，市场前景会很好。” “原来段经理你是要自己办厂啊。”赵长风闻言顿时恍然。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了，而且就算是，120万元买来一台数控车床，购买渠道还不能公布，这笔账我该怎么向上级交代，你说会不会有人告我贪污受贿？”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 段云原本是想以劳动服务公司的名义购买这台数控加工中心，但现在的情况是这台机器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渠道获取的，厂里根本没法入账，段云总不能自掏腰包花上百万给厂里买设备，他不是活**，劳动服务公司也没有他的股份，而且这会暴露他的个人财产的。 而且自从瑞阳离开后，市局新领导对他并不怎么待见，经理的位置说撤就给撤了，政策的飘忽不定也让段云不能这么做。 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自己花巨资购买下这台加工中心，然后再购买一些其他的国产机器，在深圳开办一家机加工厂，这样一方面能够赚钱，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给劳动服务公司供货，提供龙腾变速箱的关键核心零件。 目前龙腾变速箱只能靠劳动服务公司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技师手工加工，而如果有了这台数控加工中心的话，那么段云就能批量生产其中的关键零部件，不光效率大大提高，而且还可以加工精度和难度更高的齿轮部件，将来更是可以用于生产更为先进的变速箱齿轮。 另外自己开厂的好处就是段云既可以赚钱，又牢牢掌控着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核心零部件的供应，哪怕将来上级领导把他一脚踢开，段云也有足够的技术和设备自己开发生产新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这才是能进能退的一条长远发展之路。 “其实以段经理您的能力，自己办个机加工厂子是没有问题的，我是真觉得这次上级领导做的有些过分了……”赵长风有些感慨的说道。 “上级领导有上级领导的考量，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所以咱们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虽然段云本质上是个有私心的人，但对于发展国内汽车产业还是有它的抱负和梦想的，以前一直想利用国企的资源和人力完成他的心愿，但现在看来，如果想完成这个前任的梦想，需要两手准备。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有很多段云改装过的设备，但它毕竟是集体的财产，就算是改动，也需要冒一定的风险，而现在如果段云有了自己的几家工厂，既能掌握核心生产技术，又能从中赚一些钱，也算是两全其美的策略。 “只是这120万的价格实在是贵得离谱……”赵长风皱着眉头说道。 “可我觉得这价格还能接受，如果这个厦门远方公司真能把加工中心的所有零配件都运过来的话，这钱我可以出。”段云说道。 段云目前刚刚和华发电子厂签订代工合同，也交了200万的预定金，所以目前他拿不出这120万元，但好在厦门远方公司分批次交货，这就给了段云一个很好的缓冲时间。 “那我回头就和远方公司的销售经理说一下，让他们先进第1批货，咱们需要先支付他们一半的定金。”赵长风说道。 “可以！不过钱的话，我需要先回大兴后再给你汇过来，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段云安顿道。 “好的。” “另外最近这段时间你抽空去上海出趟差，我打算在那里也设立一个办事处，如果有好的房产，你可以推荐给我，地理位置最好就在市中心，最好就像这个办事处这么大就行，价钱方面好说。”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在北上广三个全国最大的城市都设立办事处的，这也是他全国布局需要迈出的关键一步，毕竟在80年代，北上广就是全国最大的消费城市，产品如果能在这三个城市都热卖，那么其实就等于在全国畅销了。 “上海的地方我去过好几次，想找咱们这样大的房子有点难，那里的人口密度有点大，不过如果段经理你出的起高价，我想应该还是能找到合适的房子的。”赵长风思索了一下说道。 尽管80年代基本上没有商品房，但在上海还是有很多祖辈传下来的私产房，只不过上海本地人很少会有卖房的，就算有卖的，价钱也会非常高，不过对于段云这样的富豪级别的人来说，还是可以买到不错的房子的。 “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这有啥麻烦的，我挣的就是跑腿的钱。”赵长风也笑着说道。 “对了，有样东西还要给你。”段云说话间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了一个用报纸包的纸包，递给了赵长风。 “这是……” “你打开看看。”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赵长风打开了那个纸包，里面赫然露出了两沓子厚厚的大团结，看到这些前后，赵长风一脸的惊讶，连声说道：“段经理你这是……” “其实过年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这个钱给你，算是对你过去半年来工作的一种奖励。”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以后我每隔半年就会给你发一次半年奖，至于发多少，全看你的表现，另外如果上海办事处成立之后，我有可能会把你调到那里，到时候你可能需要两边跑，如果能完成我交给你的所有任务的话，我今年年底就让你变成万元户！” “明白！”赵长风很干脆的应了一声，握着那沓钞票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第七百二十四章 私心 在段云的布局中，厦门办事处一直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 段云最早打算将厦门办事处设立成为一个向南方拓展的据点，但现在随着广州办事处的设立，段云其实已经不指望赵长风能在这边开拓多少的市场了，反而因为特殊渠道的需要，这里变成了一个段云获取无法从正规途径购买特殊货物的渠道。 不过赵长风是段云重用的人，如果光让他只是从事这样的事情的话，无疑有些大材小用，而且在他看来，赵长风的能力其实并不比李国胜差，他也有着非常强的销售能力和头脑，所以段云打算将来让他坐镇上海办事处，拓展上海以及周边地区的销售售后体系，和广州办事处一起形成覆盖南方所有城市的销售和售后服务网络。 关于下一步还打算在北京设立一个办事处，不过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另外就是其实大兴和北京距离很近，所以在北京成立办事处并不是一件迫切的事情，而且由于首都的地理位置比较敏感，段云派驻到那里的办事处人员必须要谨慎选择，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段云是不会在北京开设办事处的。 不过段云打算以后有了钱的话，肯定会在北京购置一些房产的，但段云现在不可能炒房的，因为80年代，国内的房价还没有呈现疯涨的趋势，另外国内也没有商品房这一说，政策方面不允许，而且大量的资金投入进去短期内很难收回，这无疑会限制段云手中的现金流，远不如发展实业赚钱快，所以段云最多只会在北京买上一两套房子，用作办事处的驻点。 不过现在段云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手中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前期交纳了新发电子厂200万代工定金，厂里的日常开支也不是个小数目，这次5万台音箱的代工总额高达2000多万，这笔钱段云还要想办法筹备，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当天晚上，段云和厦门办事处的所有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除了赵长风之外，还有之前从保卫科调去了几个老熟人，段云在饭桌上也对厦门办事处新一年的任务作出了部署，重点就是成立上海办事处的事情，细节方面的事情也谈了很多，但主要还是宣布了一些新的奖金方案，鼓舞办事处这些工作人员的士气。 而就在段云和广州办事处的这些工作人员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大兴轻工局招待所中，新任轻工局局长朱军海和徐亮面对面坐在一起，中间小方桌上摆的一些饭菜，俩人对饮了起来。 “小徐，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朱军海端起酒杯，对徐亮说道。 “不辛苦，比起部队的时候轻松多了。”徐亮也端起酒杯和朱军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部队那才叫艰苦呢，天天早晚两个负重5公里，隔三差五搞个紧急集合拉练什么的，在工厂上班还算个啥呀，刚转业到地方的时候的时候让我坐办公室，屁股都快生疮了，现在这样挺好，每天有事儿干，不会闲的慌。” “呵呵，你也算是我带过的兵里最能吃苦的。”朱军还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对徐亮问道：“最近你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没啥困难的，在那边当经理和在部队带兵差不多，只要我做出榜样，这些工人他们自然而然就服我，我当经理都干那么多活，他们当工人的怎么好意思偷懒？就算有的工人对我不那么满意，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不贪污，二不搞歪门邪道，谁也不可能说我什么。” “这就对了！”朱军海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人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别人抓小尾巴，咱们都是部队转业干部，就应该让老百姓看看咱们军人的风范。” “要我说现在的工人简直太幸福了，一天也没见干多少活儿，拿的可比咱们在部队的津贴高太多了，另外我最近还发现了一些问题……”徐亮往嘴里扔了一颗油炸花生米，嚼了两下后说道。 “什么问题？” “就是之前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那个叫段云的小子，简直就是胡搞乱搞，奖金定的高的离谱，其中有些工人的工资甚至比您还高，而且绩效奖没有上限，这不是胡闹吗？”徐亮嘟囔着说道。 “段云那小子除了技术上有些特长，管理上确实是个门外汉，也就是前任领导比较照顾他，再加上他研制的产品成功出口，这才被上级领导当成了香饽饽，但说到底他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就是在胡搞，不按国家规定的政策来，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还开了一家私人企业，这要是放在早些年，肯定就被当成走资派，抓起来游街坐牢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把他撤换，让你当这个经理……”朱军海冷笑着说道。 “除了那个段云，厂里那几个大学生也天天瞎搞，拿厂里的钱不当钱，就知道搞什么狗屁新产品研发，基本上两天干废一台汽车变速箱，我来这几天已经浪费了好几台了，加起来成本也有七八千了……”徐亮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几个大学生可是省里安排下来的，你可要小心对待……” “朱局长您放心，我就是安排他们不搞研发而已，要说这帮学生也是刚出校门，什么都不懂，说到底都是段云的小子的责任，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我也没处罚他们。”徐亮说道。 “你有分寸就好，总而言之地方企业的管理和咱们部队管理还是有些区别的，其实我这次安排你当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我也是有私心的，主要是考虑到这个厂子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如果你将来干得好的话，不光是我，省里的领导也会看见了，到时候我提拔你也容易一些，总而言之你要珍惜这次机会，不需要你干出什么辉煌伟业来，只需要能平稳的将这个厂子生产任务完成，那么将来还会有更高的舞台等着他们……”朱军海笑眯眯的说道。 第七百二十五章 最后一根稻草 “我明白的朱局长您对我的一片好意，我肯定会好好干的，而且肯定比姓段的小子要干的出色。”徐亮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之前厂里乱发奖金的事情已经被我纠正了，那几个大学生我也会好好管教他们的，还有就是身为经理，我肯定会做好表率工作，凡事都都冲在最前面，干最苦最累的活，我相信厂里的职工肯定也会真心拥护我的，管理这种小厂子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这个您放心。” “很好。”朱军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两个将来的路还很长，要同舟共济互相配合，把咱们在部队里的辉煌延续到地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啥也不说了朱局长，都在酒里呢。”徐亮端起酒杯，对朱军海说道。 “少喝点儿，晚上骑自行车别撞到电线杆上。”朱军海笑着说道。 “朱团长您这就说笑了，咱们部队出来的，谁还没点酒量？” 徐亮和朱军海碰了一下酒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贾哥，你拿个主意啊，我们几个全听你的。” “是啊，我感觉这个新来的经理根本就不懂技术，今天还说要撤销咱们的新产品攻关小组，以后和技术科同用一个办公室，奖金有可能也会下调，我的心都凉了……” 此时在劳动服务公司办公楼的宿舍里，两个中专生对正在看书的贾志强说道。 “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贾志强闻言，沉吟了一下，转头对那两个中专生说道。 “还等个屁！”躺在上铺的刘忆江猛地坐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要我说这个新来的徐亮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楞头青！比姓段的那小子差远了，最起码那个段云是真的懂技术，会说话，也会笼络工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哪像这货，堂堂一个经理当的像个搬运工，整天就知道在车间搬运那些铁疙瘩，你说上级领导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把一个好好的经理给撤下来，换了一个搬运工进来，这不是把脑袋安在屁股上了吗？” “你小点声……”贾志强白了刘忆江一眼，接着说道：“那个徐经理天天就睡在他那个办公室里，别让他听着。” “没事儿的，今天下班儿，我就见他骑自行车离开厂子了，刚才我上厕所看他办公室的灯还没有亮，估计现在还没回来呢。”刘忆江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我感觉这破地方也不能待了，当初要不是被那姓段的小子忽悠了，我现在早就调到省城上班了，原本以为在这里能混套不错的房子和结婚钱，结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才刚过完年没多久段云就被上面的人给撸了……” “之前咱们不是找过段云吗，他也答应会兑现承诺给咱们奖金的，这都是说好的事情，我想他现在这么大的老板应该不会反悔的吧？”贾志强说道。 “我说贾哥，你好歹之前也是在厂里上过班的人，领导的话有时候就不能信，姓段那小子一看就是个人精，他那张嘴能把死人都说活了，你还敢信他？”刘忆江撇撇嘴说道。 “我觉得段经理人还可以吧，至少过年的时候给咱们买过不少东西，而且刚来的时候还送过咱们自行车，这可都是他自掏腰包的……” “是啊，我也觉得段云人不错，技术方面也确实很强，我来这里后跟着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都是课本里没有的。”下铺的两个中专生说道。 “这件事咱们明天上班再谈吧，孔静估计现在睡觉了，明天早晨的时候我把他叫过来一起谈谈。”贾志强思索了一下说道。 “孔静说到底还是一个姑娘，她不用为前途考虑那么多事情，大不了找个好人家嫁了这辈子就算妥当了，可咱们几个都是爷们儿，尤其是老贾你，都30岁的人了，连媳妇儿都没娶上，你不着急啊？”刘忆江看了贾志强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几个当初来这大集体，其实已经就够丢人了，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全厂上下就300号人，连省城稍微有点规模的小企业都不如，经理才是个副科级干部，能有什么前途，要是为了挣钱的话，当初段云承诺给咱们的奖金确实很高，就冲着那2000块的奖金和一套洋房，我也就先干下去了，可问题是现在段云他都已经被撤了，这承诺还能兑现吗？” “段云不是说了会给咱们奖金的……” “哼，幼稚！”。刘忆江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现在段云都已经不当经理了，他凭什么要自掏腰包花这么一大笔钱给咱们兑现奖金啊？你还真当他是活**啊？再说了现在新来的那个徐经理都要取消咱们新产品研发小组了，之前在厂里让咱们停工的事情，你们都在场吧？连样品都不让搞了还怎么研发新产品？研发不出新产品，段云凭什么给咱们钱啊？” 刘忆江话成一落，屋里的其他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毫无疑问，刘忆江这次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倘若徐亮不让他们测试新样品，那新产品的研发显然就无从谈起，段云承诺的奖金更是不可能拿到。 其实贾志强他们这些大学生当初进入大学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也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来，但他们踏入社会之后，考虑到家庭以及社会周围的环境，赚钱和前途只要成为了他们最重要的目标，尤其是面对培养了他们那么多年的父母和亲人，谁都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回报，最起码也要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富裕和风光。 梦想敌不过柴米油盐，假释他们身上也有着很多隐形的压力，逼迫他们不能随心所欲，浪费时光，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而徐亮叫停了他们开发新产品的决定，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实际上就等于切断了他们留在这个厂里最大的希望…… 第七百二十六章 设备失灵 段云第2天在厦门停留了一天，处理完这边所有事情之后，坐上了返回大兴的火车。 这次返回大兴，段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想方设法筹到2000万。 想获得如此大的一笔资金，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能向银行借贷，但现如今段云并没有什么可抵押的东西，所以想借到这么大一笔钱是非常困难的。 深圳代工厂那边是分期付款，基本上是交付一批订单之后，就结算一批，没有钱的话，华发电子厂是不可能垫钱帮段云生产产品的。 但实际上段云也不需要借到2000万元那么多，只需要能借到七八百万，维持厂里的正常生产和运作，剩下的资金缺口可以从经销商先期付的定金填补，之前段云和这些经销商签订的是货到付款的合同，所以只要能保证前期代工厂的费用以及自己这边电子厂的日常开支，熬过这个最困难的阶段之后，随着产品大批量交付经销商，段云的资金就能逐步周转开来。 另外这次段云回大兴，还要处理其他的一些事情，他出去的这几天电子厂积压的订单肯定很多，这次回去后，他要赶紧将将经销商的地址发到代工厂，另外还准备派驻两名质检人员到华发电子厂，进行出厂产品的质量检测，这也是段云之前和华发电子厂商量好的事情。 火车飞快地向着北方驶去，看着沿途风景，段云的眼神有些凝滞…… …… 周五的早晨，徐亮依旧起了个大早，换上了工作服来到了车间。 尽管昨天晚上和朱军海一起喝了很多酒，但徐亮酒量还是相当不错的，一觉醒来依旧是神采奕奕，他的体力和精力确实远比一般人要旺盛的多。 不过今天来到车间后，徐亮却感觉车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却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于是只得像往常一样简单开了个站班会后，和工人一起开工干活。 整整一上午时间风平浪静，中午徐亮到食堂吃顿饭，馒头刚咬了两口，一个工人就迅速小跑着来到了徐亮的面前。 “徐经理，车间的渗碳炉出问题了，温度无法调节，您过去看看吧。”那个满脸是汗的青年工人对徐亮说道。 “渗碳炉不能调温了？带我过去看看！”徐亮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将馒头放在了饭盒里，起身跟着这个青工一起快步离开了食堂。 尽管徐亮刚来劳动服务公司，对技术方面的事情了解的非常少，但设备出了问题，肯定是会影响到生产的，尤其现在他们厂产品涉及到出口创汇，所以这个时候设备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徐亮来到车间后，果然看到车间两台渗透炉那边站着很多中午加班的工人，于是立刻快速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徐亮皱着眉头对旁边的工人问道。 “徐经理，刚才工人在给这台机器调温的时候，仪表上显示的温度没有任何变化，刚才我们断电停炉打开一看，里面热处理的工件有些过烧，冷却后表面颜色不对，所以我估摸着这台渗碳炉调温设备失灵了……”旁边站着的车间主任罗飞对徐亮说道。 “这边这台呢？”徐亮指着旁边另外一台渗碳炉问道。 “这台没啥问题，一切正常。”旁边的一个操作工说道。 “维修工呢？赶紧停炉把机器修好。”徐亮对周围的工人说道。 “徐经理啊，刚才我们看了，这台机器的控温系统出了问题，里面全是各种电路板原件，这个我们没法修啊……”旁边走出一个维修工对徐亮说道。 “不是……你们搞维修的不会修机器？”徐亮愣了一下说道。 “一般的机器我们都能修，可这台机器的电路板是之前段经理安装上去的，看起来挺复杂的，他也没教我们怎么修啊……”领头的维修班班长苦的脸说道。 “没了段云你们连个机器都修不好了！？”听到维修班班长提起段云两个字，徐亮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愠色。 “这设备是改装过的，原厂的设备图纸上都没有，以前电路板有问题都是段经理他亲自维护的，从来就没教过我，你说这让我们怎么去修？” “是啊，厂里的其他设备还好，这电路板方面的事情我们也没学过，根本没法修啊。” 旁边两个维修工也跟着说道。 “技术员呢？”徐亮突然转头向周围看去。 “徐经理，我就是技术员，维修班的师傅们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这机器电路板方面以前都是段经理维护的，并不是原厂的产品，是改装过的，这台机器的电路部分就是以前的段经理加上去的，我们技术科这边也没有图纸存底，而且上面还有集成电路，就算能摸清它其中的原理，这集成电路板也没地方买呀……”站在徐亮对面的一个戴眼镜技术员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搞维修搞技术的，居然没有一个人会修这台机器？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听到这里徐亮顿时变得恼怒起来。 徐亮完全没有想到厂里的这台机器坏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会修，这简直让他难以相信。 要知道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汽车连维修汽车，装甲部队维修坦克，就算是他们炮兵部队维修保养也是重要的科目，如果战时出现装备无法维修的事情，那么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而现在厂里几百号人居然连一台机器都没人会修，这是徐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眼见徐亮发火，周围的工人顿时沉默下来，没有人敢再吱声了。 “徐经理，这确实不能怪他们，以前段经理在的时候，技术方面也是他负责的，就是靠着这几台改装的设备，咱们厂的产品才能出口到外国，要我说不如咱们请段云过来……”此时车间主任罗飞建议道。 “把那几个大学生给我找回来！”徐亮打断了罗飞的话，面色严峻的说道：“我就不信咱们厂离了那个段云，还真没人能修这玩意儿了！” 第七百二十七章 辞职申请 徐亮话声一落，旁边的人纷纷向周围看去。 以往的时候，这5个大学生早就已经来到车间开始产品测试，然而此时车间里却看不到几个人的踪影。 “他们好像今天没来上班，上午就没看到人……”环视了一圈之后，罗飞小声对徐亮说道。 “没来上班！？”徐亮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上午并没有见到这5个人来上班，随即一脸怒气的说道：“罗主任，你去把他们找过来，他们应该都在宿舍呆着呢。” “好的！”罗非飞应了一声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车间。 “都看什么呢？该干啥干啥去！”眼见罗飞离开后，徐亮对众人呵斥了一句。 下一刻，人们轰然散去，继续开始下午的工作。 10多分钟后，罗飞返回到车间，神情有些严峻。 “人呢？”徐亮问道。 “徐经理，他们几个人住在宿舍的，我让他们过来，他们不过来，还说让你亲自去一趟。”罗飞一开始说的。 “让我过去请他们？”徐亮听到这里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怒色。 “徐经理，你过去就知道了……”罗飞一脸无奈的说道。 “行，只要他们能把设备修好，我过去请他们也没关系！”徐亮说完，快步离开了车间。 此时徐亮憋着一肚子火，工作时间不上班，也没有和他请假，这明显就是旷工行为。 以前徐亮在部队里那是言出必行的人物，几乎没有他收拾不了的刺儿头和老油条，在他手底下当兵个个都是服服帖帖的，但没有想到来了这个厂里后，这几个大学生旷工不说，居然架子大的还让他亲自去请。 但现在厂里的机器必须要尽快恢复运转，毕竟关系到出口订单的生产，如果到时间完不成订单，这个责任可是非常大，之前朱俊海也曾经和他重点交代过，所以徐亮只得亲自去找这几个大学生。 “砰！” 徐亮快步跑上5楼后，来到那几个大学生的宿舍，猛地一脚将门踢开。 “你们几个怎么不上班！？”眼见宿舍里几个人正坐在床铺上面下象棋，徐亮顿时一脸怒色的大声呵斥道。 此时正在床上下棋的贾志强等人转头看了一眼徐亮，然后从屁股底下掏出一张纸，从床上跳下后交给徐亮。 “这是什么？”徐亮没有接那张纸，而是板着脸对贾志强问道。 “徐经理，这是我们几个人的辞职申请，您看一下吧。”贾志强语气平静地对徐亮说道。 “辞职申请？”徐亮闻言顿时愣住了。 “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感觉不能胜任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工作要求，一直白拿这里的工资也不太好，所以希望徐经理能同意我们的辞职申请，把人事关系粮油以及其他档案退回到省厅那边……”贾志强语气诚恳的说道。 “我不同意！”徐亮看了一眼贾志强所供的单子，接着说道：“厂里现在目前任务这么紧，你们说走就走，这要是在战场上那就属于逃兵行为，会被枪毙的！” “徐经理，我们只是正常的想调动工作，和逃兵有什么关系。”贾志强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们几个虽然学历高一点，但留在这个厂里真的没有什么用处，一般的技术性工作，咱们厂的技术员就能胜任了，有我们和没我们都一个样……” “谁说你没用的？现在就有用！”徐亮眼睛一瞪，接着说道：“刚才厂里的渗碳炉电路板坏了，你们现在过去就把它给我修好！这个月奖金我可以给你们多发点！” “渗碳炉电路板部分我们真的不懂，我们只是学机械，电路方面只学了一些入门，渗碳炉电路控制部分是以前段经理改装过的，用的是芯片集成电路，设计的很复杂，他也没教给我们怎么修理，我觉得你应该让段经理去修那台机器。”此时从旁边屋子走过来的孔静对徐亮说道。 “你们也修不了？”听到这里，徐亮顿时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台渗碳炉居然如此麻烦。 “你可以到技术科问问程清妍，她之前在总厂那边是技术科副科长，而且和段云关系比较好，我想她应该知道怎么修理吧。”孔静在一旁提议道。 “程清妍……”徐亮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程清妍一开始给徐亮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他感觉这个女技术员长得高挑靓丽，学历高，更有几分文静的气质，待人说话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但当徐亮很快得知程清妍是段云的未婚妻后，顿时就没什么好感了，平时俩人也没怎么说过话。 似乎是由于段云自己开办私营企业的事情，所以徐亮感觉程清妍肯定是个爱慕虚荣贪图钱财的女人，很容易将两人想成一类人。 虽然内心有些看不起程清妍，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不得不拉下脸去找程清妍。 此时的程清妍正在技术科里画图，段云之前从厂里离任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她依旧每天正常上班下班，也不在乎别人议论她和段云的事情。 实际上现如今程清妍和段云已经非常了解彼此了，关系也是相当的牢固，正因为程清妍对段云比较了解，所以她并不担心段云的前途，而且已经看穿了很多事情。 “程清妍，你出来一下。”此时徐亮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程清妍招了招手。 “徐经理有什么事情吗？”程清妍起身走到门口后问道。 “是这样的，现在车间有一台渗碳炉坏了，你能过去看一下吗？”徐亮说道。 “不是有维修班吗？” “维修班的说修不了……”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程清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然的说道：“那台设备是之前段云改装的，除了他没人知道该怎么维修，恕我直言，徐经理您应该请他来修，也只有他能修理那台机器。” “那段云现在在哪里？”徐亮沉着脸问道。 “他之前说是去南方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程清妍沉吟了一下说道。 “都是一帮没用的人！都是废物！！全厂都找不出一个会修设备的人，这次要是耽误了生产任务，你们所有人都要负责！！”徐亮有些恼怒的大声说道。 “徐经理，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对。”程清妍柳眉一挑，淡淡的说道：“您不该这么大声抱怨，以前段云当经理的时候也遇到过困难，犯过错误，但他有担当，从来不会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也从来不会像您这样大喊大叫，而是平静的想办法解决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向他学习！” 第七百二十八章 加班饭 “你是在教我怎么当这个经理吗？”徐亮闻言都沉下了脸。 这一刻徐亮的自尊心似乎被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姑娘，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原谅我的直率，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程清妍似乎丝毫不惧怕徐亮，依旧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们这些……”徐亮用手指了下程清妍，但似乎又感觉有些无言以对，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徐经理，您还没看我们写的辞职申请呢……”此时贾志强带的那份辞职申请书在技术科门口对徐亮说道。 “我不同意！！”丢下这句话后，徐亮也没再理会贾志强，而是快速来到了车间。 此时的徐亮心情异常焦急而愤怒，机器无法修理，几个大学生要闹辞职，刚才还被技术科的程清妍当面羞辱了一句，这让他感觉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企业不是部队，不能用严苛的规章制度去强制工人，况且在这个年代工人的地位还挺高，即便徐亮是经理，但如果真的和程清妍这样的工人争吵起来，下不来台的反而是他。 修理机器的事情搞不定，但生产还必须继续下去，外贸订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的，这一点徐亮还是心知肚明的。 “徐经理，这机器……”眼见徐亮返回车间，车间主任罗飞第一时间迎上去问道。 “不是还有一台炉能正常运行吗，今晚全厂加班到12点，你回头安排食堂那边给大家准备好晚饭。”徐亮对罗飞说道。 “12点……”听到这里，罗飞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问道：“徐经理，大伙中午都已经加过班了，这晚上还要加班到12点，我怕有些工人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要受！你知道咱们厂生产订单任务多紧张么？这要是到时候没法按时交货，咱们不光挣不到钱，还要赔人家外伤损失的！这钱谁出？你出还是我出？”徐亮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好吧。”罗飞闻言，也只能照办。 随后罗飞开始到车间各个班组通知工人加班，而徐亮看了一眼那台已经停止运行的渗碳炉后，转身立刻去搬运工件了。 此时徐亮的心情是一团糟，但工作还是必须要干下去，既然机器坏了，那就只能让工人多干点儿，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生产进度。 而此时车间里的工人得到了加班到12点的通知之后，也都是个个默不作声，偌大的工厂除了机器轰鸣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到了晚上6点多的时候，食堂那边终于送来了加班饭。 今晚食堂送来的饭菜就是一大桶大烩菜，另外还有馒头和米饭。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食堂在段云到来后，还是改变了不少的。 在国企里食堂也算是职工的一种福利，每顿饭菜都是有油粮票补贴的，而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基本就等于开小灶了。 大集体这边食堂饭菜还是比较便宜的，汤5分钱，素菜一毛，带豆腐的1毛5元，带肉的2毛，小炒稍微贵一些，但也只有2毛5。 平时工人去食堂吃饭，基本就这个价格，但是碰到加班给车间送饭的时候，段云总会给工人们多加一两个肉菜，而这些肉菜的钱都是算在段云账上的，到了发工资的时候自动扣除。 所以其实每个月段云实际上拿到手的工资没有几个钱，他也看不上这百八十块钱的工资，只不过是为了让工人能吃好心情愉快的加班，多干点活，所以这才自掏腰包给工人这种福利的，而这件事后来被工人得知后，也都对段云多了几分敬佩。 但徐亮接任经理之后，本着勤俭节约办厂的思路，厂里的各个科室部门都开始缩减经费，食堂也不例外。 当然食堂的饭菜价格这个不能改，然而加班饭却没有以前那么丰富了，就是简单的大烩菜，基本上看不到多少油荤，主食倒是管饱的。 以前厂里的工人非常喜欢加班，因为一方面加班段云给出的奖金高，还有一方面就是食堂送来的饭菜好，对于一些家庭经济负担重的困难家庭老职工来说，加班就意味着改善伙食，所以只要听到段云说需要有人加班，报名的人都是非常踊跃的。 但现在奖金已经开始缩水，而食堂送来的饭菜也没那么多的油嘴，对于这些一线车间加班的工作人员，无疑没有了多少诱惑。 “把它赶紧吃，今晚任务有点儿紧！”此时浑身满是油污的徐亮端着饭盒打了一碗大烩菜，然后抓起一个馒头，盘腿坐在机器旁边大口的吃了起来的。 徐亮是真的有些饿了，他这种体格的人能吃能干，而且也不挑，两三口就吃掉了一个馒头。 机器坏了，无奈之下只能延长加班时间，对于一个从军多年的转业干部来说，上级的命令对他而言就是军令，就算是拼上命，任务也必须要完成的。 但徐亮这么想，旁边的工人却不这么想。 风剪残云般吃完4个馒头，一碗大烩菜，徐亮抹了一把嘴，起身就要继续开始工作。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发现旁边的工人吃饭的动作都很慢，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打饭。 “大家动作都快点，今天晚上争取组装完45台变速箱……”徐亮皱着眉头说道。 “徐经理，今晚我没法儿加班儿，我得早点回家……”此时一个老师傅走到徐亮面前说道。 “刘师傅，你也是咱们厂的老技工了，现在厂里生产任务这么重，你就辛苦一下吧。”看到说话的是厂里三个水平最高的老技工之一，徐亮眉头一皱说道。 “徐经理，我也知道厂里目前生产任务重，可我也上了岁数的人了，前段时间就已经检查出腰间盘突出，不能长时间干活，我这也坚持干了一天了，实在是干不动了。”姓刘的老师傅说道。 “徐经理，我也要请假，最近我老婆快生了，天天喊着肚子疼，这家里也没人照应，我怕出点儿什么事儿……”旁边又走出一位青年工人对徐亮说道。 第七百二十九章 心力憔悴 “徐经理，我也要请假……” “我家里有点急事儿……” 一时间，又有五六个工人纷纷上前和徐亮请假。 “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吗！？”徐亮顿时瞪大了眼睛，对着几个请假的工人说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大局意识，知不知道咱们厂现在的生产任务有多紧迫？” “徐经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家里有急事儿，总不能不处理吧？现在我老婆快生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这责任厂里能负么？以后谁能再送我一个老婆孩子？”那名青工说道。 “徐经理，我是真的老了，要是我年轻的时候，24小时连轴干也没问题，可现在这腰疼的厉害……” “行了，不用说了！”徐亮一咬牙，说道：“不想加班的可以走了！给你们机会挣加班费都不要，那也怪不得别人！” 徐亮这么说显然是有些赌气的，他是真心想加班多干点活，但这年头国企规定的上班时间就是8小时工作制，身为经理他也不能强迫工人必须加班，这是违法规定的事情。 “那谢谢徐经理了！”几个工闻言，纷纷转身离开了车间。 尽管徐亮承诺给工人加班费，但消减后的加班费对这些工人而言，吸引力已经大大下降了，他们不可能像段云当经理的时候那么踊跃争取加班机会。 而且这些上了年岁的老师傅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从早上7点一直到晚上12点，中午吃饭还要在车间里面，这样的工作强度确实太大了，而且连续一周的加班加点，早已经让这些工人身心疲乏。 而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年工人大多都没有家庭的负担，况且今天是周末，正是厂区的人防歌舞厅开放的日子，很多年轻人都忙着搞对象，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当徐亮松口之后，整个车间顿时走了将近一半，而剩下的工人个个也都无精打采，一副得混且混的样子。 人心散了，队伍自然就不好带了。 眼见这种情况，徐亮内心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本精力一向旺盛的他，这一刻突然感觉非常的疲倦，似乎躺在地上就能瞬间睡着一般。 这种精神状态，即便是他在部队最苦最累的日子也是没有过的，用心力交瘁4个字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徐经理，先喝口茶吧。”此时车间主任罗飞端着一个搪瓷茶缸递给了徐亮。 罗飞还是个厚道人，他也看出现在徐亮似乎有些处境艰难，但罗非能做的事情也仅此而已，毕竟他不会修那台炉子，也没法儿阻止那些请假离开的工人。 “谢谢！”结果茶杯徐亮心头一暖，对罗飞说道：“老罗，要我说现在的工人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徐经理，我觉得你现在的做法有些不对，我提点意见你愿不愿意听？”罗飞对徐亮说道。 “你尽管说，我听……”徐亮皱着眉头说道。 倘若是当初刚到厂里当经理的时候，徐亮是不会真心听手下人的建议的，因为那时候的徐亮满腔的雄心壮志，在部队多年的辉煌军旅生涯让他有足够的傲气和信心管理这么一个小厂，他本身是个自主性很强的人，即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也只服自己的老领导朱军海一人。 但今天的事情对徐亮的自信和自尊心伤害都很大，工人对他的不满情绪，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而这个时候主动上前和自己示好的罗飞则让他心头顿时一暖，况且厂里的情况确实有些麻烦，所以他倒是想听听罗飞有什么好的建议。 “咱们出去谈。”罗飞示意徐亮跟他到车间外。 “嗯。”徐亮应了一声，跟在了他的身后。 俩人走出车间后，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墙角。 “抽烟。”罗飞看到图为没人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徐亮。 徐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从罗飞手中接过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 “徐经理，其实我也是当过兵的人，不过就当了4年，没你那么优秀能在部队提干……”罗飞语气平和地对徐亮说道。 “额……”徐亮文闻言神色一怔，连声问道：“那罗主任你是几几年当的兵？” “我69年去的部队，在成都那边当的兵……” “啊，我所在的部队也在成都军区，那我还要叫你一声老班长呢。”徐亮有些意外的说道。 “叫不叫都无所谓，我也就是比你大几岁而已。”罗飞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我从部队复员回到地方的时候，最开始也有些不适应，不过那个时候的社会环境还好，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是啊，现在的人们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干什么都谈钱，根本就没有多少荣誉感……”得知罗飞也是当过兵的人后，徐良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亲近感，也愿意和他说一些心里话。 “那没办法，这不是都已经改革开放了吗，有钱的人越来越多，难免很多人会心里不平衡，现在就连私人办企业都是合法的，这要是在过去，早就被当成走资派打倒了……”罗飞抽了一口烟说道。 “哼！都是被段云这种人搞得社会乌烟瘴气！”徐亮哼了一声说道。 “不过这个社会环境变了，咱们也要学会与时俱进跟着改变，不然的话，那可真的要被社会淘汰了……”罗飞对徐亮说道。 “老罗你到底想说什么？”徐亮看了一眼罗飞说道。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咱们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社会，那干脆就顺其自然。”罗飞顿了顿，接着说道：“段云那小子虽然有些做法我也看不惯，但他确实挺有本事的，你别看他年轻，但比起总厂那边的厂领导来说，简直要强太多了，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在他没来之前，那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摊子，可自从他来了之后，厂里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好，产品在全国获了奖，还拿到了出口订单，工人赚的钱也多了……所以我感觉徐经理你应该改变一下思想观念，既然段云以前管理厂子的那一套好用，你就照他的办法来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向段云学习管理厂子的经验？”徐亮眉头头一皱说道。 第七百三十章 绝不低头 “徐经理，学习别人的东西没什么丢人的，你看看现在咱们国家不也是向外国人学习吗，仿制人家的东西，学习人家的经验技术，全国上下都是如此，既然段云那套管理经验管用，你就按他的思路来好了……”罗飞在一旁对徐亮劝导道。 “不行！段云那一套就是资本主义的管理方式，咱们厂的之前滥发奖金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这本身就是违反国家规定的事情！没有追究他责任，已经算他小子的烧高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徐亮猛地抽了一口烟说道。 “国家是有不允许乱发奖金的规定，但这也是要分情况的，就连总厂那边的奖金都已经提升了一些，咱们厂的奖金不升反降，你说那工人哪还有积极性干活？”罗飞一摊手说道。 “少发点奖金工人就不干活了？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讲究的就是奉献！”徐亮转头瞪了罗飞一眼，接着说道：“你也是当过兵的人，你也知道部队的情况，上级一个命令下来，底下的士兵连命都可以不要，正是因为大家都有舍己奉献的精神，咱们国家才不会被欺负，所有人才能安居乐业……” 很明显，徐亮的思想观念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转变的，毕竟当初在部队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三观和信念几乎已经根深蒂固。 “唉……”罗飞叹了口气儿，他也看出想说服徐亮不容易，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徐经理，那咱们厂里目前的炉子坏了一台，这件事儿总得想办法解决吧？不然的话每天生产效率上不去，这订单就没法按时交付……” “厂里技术科和维修班没一个管用的，这个月我停发他们所有的奖金！尤其是技术科科长程清妍，拿着那么高的工资什么事都做不了，这种人应该降职处理！”徐亮有些愤愤的说道。 “徐经理那可使不得！”罗飞闻言后连连摇头，接着说道：“咱们车间的磨齿机就是程科长研制出来的，除了那台炉子，其他设备也都是靠她指挥维修，就连那几个大学生也远远比不过她，再说了，他可是总厂那边程总工的女儿，当初来这里也是奔着段云来的，你敢扣她工资的话，人家转头就回总厂那边了，背后再和总厂那边领导告你一状，你这亏可就吃大了……” 罗飞毕竟社会阅历要比徐亮高不少，他也知道程清妍和段云的关系，如果真的惹急了程清妍，那以后厂里的渗碳炉也就别指望能让段云来修了。 “我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不贪污，二不违纪，就算她告到总厂那边又如何？”徐亮有些不屑的说道。 “又没人说你贪污违纪……”罗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要想修这台渗碳炉的话，咱们还得靠这个程清妍，她和段云一直在搞对象，咱们只要和她说两句好话，这个月再多给她发点奖金，让她把段云叫过来修好这台机器，这事不就结了。” “哼！让我求她？做梦去吧！”徐亮哼了一声说道。 “可不这么做的话，咱们的机器没人会修啊……” “厂里这两天还照常生产，慢点就慢点，这事我去解决！”徐亮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别忘了，段云现在开的电子厂还用的咱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厂房和地皮，咱们用不着低三下四的求他，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 “徐经理，这是何必呢？也就是两三句话能解决的问题干嘛非要把关系搞僵……”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这几天照常生产，等他从南方回来之后，我自有安排！”徐亮说完，扔掉手中的烟头，转身回到了车间…… …… 坐了整整两天三夜的火车，段云晚上走出火车站后，坐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回到了家中。 尽管这次去南方办了很多事情，但段云依旧没有忘记母亲，买了两大包各种零食的和衣服，一部分留给母亲，剩下的一些零食则打算带给程清妍。 尽管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但段云精神依旧很好，另外在坐火车的期间，他也没有闲的，思考了很多关于电子厂子未来发展的事情，以及新产品的设计。 两天三夜的火车中，段云又重新设计出了一套低音炮立体声音响，这套音响相比第1代低音炮产品多了一些功能，性能也更加强大。 不过做产品除了考虑产品的性能之外，还要考虑的就是产品量产的工艺难度以及成本问题，只有价格相对低廉，性价比高的产品才会有市场竞争力，所以段云这次回来之后，还需要反复试验新产品，尽可能的把成本压下去，达到国人能够接受的程度。 其实80年代的音乐发烧友还是有很多的，有些音乐发烧友在购买音响设备的时候可以说是相当疯狂，有人收入不高，往往需要攒几个月半年甚至一两年的工资才能买到一台心仪的音响，但即便如此，他们也相当舍得花钱。 厂里产品升级换代，做出的音箱也必须要越来越专业才行，而段云本身是个搞技术的，对音乐方面了解不是太深，只是靠着以前大学时diy音箱学到了音乐知识和技术，但如果想把自己的产品做到国内甚至世界顶尖，他就必须要找音乐方面的专业人士才行。 所以段云这次回到大兴后，他打算先在大兴本地找一个音乐方面的高手，到自己的厂里当技术顾问，配合段云升级改造高级音响设备。 除了主打产品低音炮音箱之外，段云将来还要开发出新产品。 之前段云准备研制车载收音机，相关的图纸已经设计出来了，明天去场子就开始找技术人员市值样品，另外段云还打算通过技术逆向手段，做出国内第1台随身听。 之前段云送给程清妍和自己妹妹段芳一人一台随身听，除了价格比较高昂之外，俩人都是非常喜欢的，不过这种随身听技术难度很高，有些关键零部件国内很难生产出来，段云需要进行技术上的攻关和突破…… 第七百三十一章 归来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电子厂这边。 “段哥回来了！”段云开着车子刚进入厂门口，正在门口给工人开站班会的雷子就大喊了一声。 人群瞬间将段云的车团团围了起来，段云这段时间不在，虽然生产管理一切正常，但人们毕竟像是失去了一个主心骨一样，都等着他回来。 “大家辛苦了！”段云下车后和众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继续开会，然后独自来到了办公区。 “段经理你来了！”刚进入办公区，正在打扫过道卫生的张秀兰也立刻面露惊喜地招呼了一声。 在段云离开大兴去深圳之前，张秀兰就已经从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辞职，正是担任了天音电子厂的销售科经理。 张秀兰她本身在大集体那边也就是个临时工，她能得到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当初她的丈夫给总厂盖厂房时因事故致死，出于人道主义总厂那边才给他在大集体安排了一份工作。 本来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是丈夫用生命换来的，但段云这边的待遇实在高太多了，而且劳动服务公司来了新经理后，她也不可能在两边同时上班，所以思考再三后，最终还是从大集体辞职，正式加入了段云的公司。 前段时间段云离开大兴后，接待客商到厂里考察的事情全部由张秀兰负责，在得到段云的指点之后，张秀兰也确实有的很高的推销天赋，段云走的这几天他独自接待了很多前来参观的客商，并且始终和广州办事处那边保持联络，通过电话获得电报的手段，得到段云的同意之后，签订了大量的订单。 由于关于没有自己的车队和物流体系，而想要购货的客商很多，所以段云在走之前，曾经对张秀兰有过详细的交代，能自己开车到厂里拉货的以及全额现金付款的，则给予优先供货，至于其他路途比较遥远，只交付了货款定金的客商，则需要排队等待。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段云看了张秀兰一眼后，微笑着说道。 此时的张秀兰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女士西装，里面套的一件白衬衣，将她那高挑窈窕的身材衬托的非常靓丽而大方，头发是当下最时髦的波浪卷，眉眼也是化过妆的，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海鸥洗头膏的香味，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张秀兰有一定销售方面的天赋，这段时间也领悟到了很多销售方面的技巧和经验，女性在推销方面有一定天然的优势，而张秀兰本身的条件就很好，这也让她在做这份工作时更加如鱼得水。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张秀兰也是微微一笑，接着对段云说道：“段经理，最近我签了一些合同，你过来看一下吧。” “好的。”段云闻言点点头，跟着张秀兰来到了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张秀兰打开了角落中的保险柜，然后从里面取出了整整一摞子的合同书。 “这就是这一个星期新签的合同，之前全部都是在电话里面和您确认过的。”张秀兰将那一沓子合同书放在段云办公桌上后说道。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儿，开始仔细的翻阅起那些合同来。 段云是轻易不会将厂里的公章等关键东西交给别人的，但这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走后厂里的事情必须有人经手，所以在当初离开的时候，厂里的公章交给了徒弟大军，财务科的印章则由于淑兰保管，而其他的一些证明文件之类的则交给了张秀兰。 所以段云不在的话，签订任何一份合同，都需要三个人同时在场才能生效，尽管这三个人都是段云非常信任的，但做事谨慎才能驶得万年船，这一点是肯定没有错的。 段云掏出的那个小本记录的之前和张秀兰他们通话获得的客商资料以及订单情况，此时段云挨个对照，看看是否其中有所纰漏。 过了整整20多分钟后，段云这才面色一松，露出了笑容，抬头对张秀兰问道：“这些厂商的定金和货款都放什么地方了？” “财务的事情是一直是张秀兰负责的，她已经按您的要求，把钱都存在了厂里的账户里，要么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张秀兰说道。 “不急，于淑兰现在还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上班，这个时候来咱们这边不太好，等她中午下班的时候，让他她过来一趟就行。”段云说道。 “段经理，既然咱们厂子现在效益这么好，干脆就让于淑兰也辞职来咱们这边上班好了，省得他两头跑容易耽误事情。”张秀兰建议道。 “她之前和我说过这件事儿，不过我没同意。”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因为我还需要她继续留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 “那这是为什么，段经理你不是已经从劳动服务公司离职了吗？”张秀兰有些不解的问道。 “更正一下，我那是停薪留职，随时都可以官复原职的。” “难道段经理你想……” “行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上午你先接待客商，临下班前去大集体那边找下于淑兰，让他过来一趟就可以了。”段云对张秀兰按顿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张秀兰说完，转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看到张秀兰离开后，段云勇拿起那些订单合同仔细的看了起来。 在段云走的这段时间，张秀兰这边总共接待了13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销售商，总共预定了32，000多套音响，合同总金额高达1440万元！ 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如果这些订单能够全部交付的话，那么段云将会净赚300多万元人民币，这几乎是红星齿轮厂总厂那边全年利润总额的两倍！ 段云之所以敢签如此多的订单，底气还是来自于在深圳找到了不错的代工厂，当时段云和华发电子厂签订的是5万台音箱的代工合同，虽然目前32，000套音箱距离和华发电子厂签订了5万代工合同还有18，000套音箱的订单差额，但目前段云央视广告的热度依旧很高，还在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源源不断的到他们厂参观，所以拿到5万套音箱的订单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 争吵 不过由于和很多供货商签订的都是到货付款的模式，所以段云至少还需要筹措到1000万左右给华发电子厂支付货款定金，而这笔钱则是而在队员面前的巨大问题。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银行借贷，然而目前段云厂子并没有多少固定资产，除了一些设备和人员，剩下的则都是租赁大集体那边的厂房和地皮，所以要用自己的厂子做抵押，从银行借贷1000万元资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事在人为，段云还是需要想方设法尽快筹措到这笔钱。 正当段云坐在椅子上思考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时，办公室外突然走进一个人。 “罗主任？你怎么过来了？”当段云看到门口出现的正是车间主任罗飞时，顿时神色愣了一下。 “段经理，得知你今天回来了，徐经理让我叫你过他那儿一趟，他就在办公室等着你。”罗飞满脸陪笑地对段云说的。 尽管段云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但罗飞对段云还是非常尊重的，而且不光是他，段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在全场上下都有很高的威望，哪怕他现在已经离职了，但很多人内心还是非常尊敬他的。 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亮上任后的三把火将厂里的各种福利拦腰砍了大半，以至于厂里现在还有很多职工都怀念段云当经理的那段美好时光，但他们不能违逆上级领导的安排，否则的话，众人早就把段云请回去了。 “徐亮他找我有什么事情？”段云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不过厂里前几天一台渗碳炉出了问题，全厂上下没人会修，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吧。”罗飞说道。 尽管徐亮并没有和罗飞交代让段云过去有什么事情，但罗飞还是看得出徐亮的心情的。 尤其是这几天，坏了一台渗碳炉之后，厂里的生产效率顿时慢了很多，而且由于许多老工人拒绝加班，导致目前厂里的生产更加雪上加霜，过去一天能生产40~45台汽车变速箱，而现如今每天甚至连30台都生产不出来。 这几天徐亮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产效率上不去，他就无法完成订单任务，身上的压力骤然加大了很多，以至于连续几天晚上失眠，整个人也憔悴了很多。 甚至前天的时候，徐亮为了能提高生产效率，要求质检科的人降低对产品合格率的标准，然而这件事却遭到了质检科的全体抵触，毕竟放行不合格的产品出厂，他们质检科的人也是要担负责任，所以从质检科科长到普通的质检员，没一个敢给劣质产品签字放行，这让徐亮大为光火，但却又无可奈何。 徐亮对产品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他并不清楚外国客商对这些这些出口产品质量有的何等严苛的要求，整台汽车变速箱有130多项标准，而其中任何一个质量标准不合格，外商就有权要求退货甚至赔偿。 从前天开始，徐亮就已经派了一名保卫在电子厂门口守护，一旦段云出现，就要立刻向他汇报，由此可见他是何等的心急如焚。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除了设备损坏降低产量，那5个大中专学生也一直闹着要离开，徐亮自然不可能放人，于是双方就耗在了一起，连续三天这些大学生没来上班，而徐亮也一直不松口帮他们离开，并专门叮嘱人事科的负责人，谁敢把人事档案交出去，所以就滚蛋！ 所以段云今天刚来电子厂这边，徐亮就得知了消息，然后派罗飞过来找到段云，要和他当面谈。 “行啊。”段云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跟着罗飞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段云出现在了徐亮的办公室。 “你马上和我去趟车间，把那台坏子炉子修好。”看到段云后，徐亮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让我修什么？”段云眉头一皱问道。 “就是车间的那台炉子，我听说的设备是你改装过的，出了问题自然要你来修！”徐亮语气不耐的说道。 面对段云，徐亮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他本身从内心来讲就有些看不起段云，而且现在段云还租用的大集体这边的厂房，光凭这一点，就应该足够拿捏住段云了。 “徐经理，我希望你搞清一件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了，当初我走的时候，财务设备方面都已经交接完成，所以厂里再出了什么问题与我无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正因为我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正式职工，万一把设备整坏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段云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答应徐亮的要求的，原因很简单，他只要这次把机器修好了，下次出了问题的话，那么段云还必须要过来修理。 段云之前已经把所有的技术设备资料全部做了移交，只要他不再碰那些机器，那么所有的责任都与他无关，然而如果段云这次把机器修好了，下次机器再坏的话，那徐亮就可以推脱是段云的责任了，不光会让段云把机器重新修理好，而且搞不好还会追究他的责任，这一点段云还是翻的清楚的。 国企这一点不比私企，有些事情很难说的清楚，但在责任方面则有着刻板的规定，哪怕你做的是好事，也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那台机器就是你动了手脚！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出问题？你最好乖乖跟我去车间把机器修好，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徐亮对段云大声呵斥道。 “徐经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段云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只见他直视着徐亮说道：“当初我在厂里交接设备资料的时候，你可是也在场的，所有资料设备全都确认无误后，咱们可是白纸黑字儿签了交接手续的，当时所有机器运转良好，而且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就已经不在大兴了，你凭什么说是我把机器搞坏的！？” 第七百三十三章 工商银行 “段云你别不识好歹！”徐亮瞪大了眼睛，对段云说道：“全厂人都知道那些设备都是你改装的，出了问题自然是你的责任！我劝你别把事情搞大了，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再提醒你一句，当初交接程序完成后，劳动服务公司再和我没有半点瓜葛，那些机器设备确实是我改装的，没有那些改装的机器设备也不可能生产出能出口创汇的产品，这一点你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想拿这件事来吓唬，你是欺负我不懂法吗？”段云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接着说道：“想让我修那台炉子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几个条件，而且这件事我不会和你谈，我要和朱局长亲自谈……” 段云知道这徐亮不过是朱局长手下的一个干将而已，他本身没什么权利，段云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朱军海亲自面谈一下。 “你还有条件？还要和朱局长亲自谈？”徐亮脸上露出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那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段云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徐亮做不了主，他也没这个权利，所以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段云，你别给脸不要脸！”眼见段云要离开，徐亮怒道。 “再见！”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你会后悔的！”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段云停到后面传来了徐亮愤怒的声音。 段云明知道徐亮可能要报复自己，但他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因为在所有条件没有谈妥之前，段云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修理设备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以后机器再出了什么事情，他就真的脱不了关系了。 好在当初段云离开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切的交接工作，也彻底撇清了所有责任，无论是财务方面还是设备方面，只要段云不重新染指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设备和产品，那么他就没有任何法律责任，这也是段云的底气所在。 离开劳动服务公司之后，段云开车前往了市区，他准备向银行申请借贷。 目前段云电子厂这边还有1000多万元的资金缺口，这笔钱必须要在短期内筹措起来，否则的话，代工厂那边就没法开工交货。 当初段云在刚接手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因为账面没有余额，无奈之下只得去银行借贷了一笔钱。 当时借钱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因为从1982年下半年的时候，国家为了解决通货膨胀和鼓励发展个体经商，曾经下放了176亿的无息无期限贷款。 即便是如此，去银行借款的人依旧是少之又少，甚至出现一些地方银行接待员，还挨家挨户敲门让老百姓贷款的事情，这在后世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所以当时段云借钱的过程很顺利，很轻松的就借到了总共20万元的钱贷款，并且还以个人的名义借贷了10万元钱。 正是靠着这笔钱，段云最终成功的盘活了劳动服务公司，完成了扭亏为盈的任务，而厂子赚了钱之后，段宇也很快还上了这笔贷款。 不过相比上次只借贷了20万元，这次借贷的数额则非常巨大，所以段云能不能借上钱还心里没谱，他只能先去试一试。 开着车来到市区，段云最先找到的就是上次他借款的建设银行。 和柜台前的职员说清来意之后，段云就被请到了旁边的接待室。 这次接待段云的是个比较年轻的借贷员，当他得知段云要借贷1000万元的巨款后，脑袋顿时摇到如同拨浪鼓一般，哪怕段云说了很多好话，但对方依旧告知段云这不可能。 出现这样的情况，段云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次借款的数额实在太大，1000万元的巨款已经相当于大型当地的一个大中型企业的全部固定资产了，而段云的电子厂没土地没草房，设备也不怎么值钱，所以想贷款1000万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番交谈无果后，段云只得无奈的离开，然后又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农业银行。 这年头的国有银行并不多，只有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两家，既然建设银行贷不出款，段云也只能求助农业银行。 然而让段云失望的是，来到农业银行之后，接待他的借贷员听说段云要借1000万贷款后，反应和建设银行的借贷员几乎如出一辙，哪怕段云好话说尽，对方也不肯借款给他。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到了1984年的时候，国家已经将那170个亿的无息贷款剩余部分全部收回，国有银行没有放贷的压力，自然也就不可能轻易借给段云那么多钱了。 段云原本还想找农业银行的经理谈一谈，但被告知银行经理不在，无奈之下，段云只能失望离开。 走出银行门口后，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猛抽了几口。 原本段云以为即便借不到1000万，也应该能从银行中借到几百万贷款，但没想到国家政策变得这么快，以至于连一两百万都没有借到，打了段云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如果段云现在还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话，那么他还是能够借到上百万的资金的，但现在段云的电子厂是私营企业，所以想从银行借钱就更不容易了。 段云一口气抽完两根烟，他打算这次如果能和朱局长面谈的话，会和他提出借钱的条件，毕竟轻工局局长出面的话，银行方面还是会给予考量的，只不过现在段云还不知道能不能和这个朱局长谈成这件事。 开车离开农业银行门口，段云打算去四牌楼那边去转转，看看曹东和电子一条街最近的情况。 然而车子刚开出不到100米，段云就看到前方街道左边一种新粉刷的二层楼入口处挂着“中国工商银行”的醒目牌子。 看到这家工商银行，段云顿时愣了一下，因为之前国内是没有工商银行的。 实际上中国工商银行是在1984年1月1日新成立的，注册资金208亿元，除了北京的总部，北京，上海，重庆，广州和大兴也都开办分行办事处。 第七百二十四章 高利息贷款 段云将车停在工商银行门口后，推门下了车。 此时工商银行的门口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可能是由于刚开的银行，储户积累并不多，所以显得非常冷清。 段云一身西装革履，刚进入银行大门就吸引了里面所有职工的目光，一个留着偏分头打扮的非常精干的年轻男子立刻笑容满面的影响。 “这位同志，您是办理存款储蓄吗？”这名男子对段云热情的问道。 “我是来办理贷款的，请问您是这里的……”段云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问道。 “啊，我是这里的值班经理，我叫何强！”这名青年男子自我介绍道。 “你是经理啊，你好你好，我叫段云。”段云闻言，也立刻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您是要办理贷款吧，咱们进来谈。”何强微笑的说道。 人靠衣装马靠鞍。 眼见段云西装革履，这种打扮的人在大兴当地非常少见，尤其大兴这种能源城市，矿上的爆发户不少，何强之前就了解到，有很多人曾经从银行借款开私矿，这样的人物在当地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何强自然就对他多了几分重视。 进入接待室，两人面对面坐下后，何强立刻递给了段云一根香烟，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段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额，你怎么知道我是做生意的？”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就你身上这身衣服，料子和做工都很不错，一般工人可买不起，还有段先生，你手上戴的这块梅花表应该是最新款的吧……”和强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理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是咱们大兴天音电子厂的经理，这次来你们银行是想借一笔贷款……” “你是天音电子厂经理？”何强愣了一下问道。 “是啊。” “不对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音电子厂的法人代表应该是高秀芝，你怎么可能是经理？”何强眉头微皱问道。 “你居然知道我们电子厂的法人代表是高秀芝？”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何强居然知道他们厂的底细，而且也知道电子厂的法人代表是他的母亲高秀芝。 “大兴这边所有的工矿企业，我们这里都有一份详细的花名册，基本上我能记个八九不离十，况且天津电子厂是大兴目前唯一一家私营企业，所以我的印象尤为深刻。”何强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很明显工商银行在大兴建立分行之前也是对这里进行过一番调查的，除了普通市民的存储业务，贷款方面主要面对当地的一些企业，所以想在大兴当地开展借贷业务，就必须对大兴当地的企业有所了解才行。 而这个何强居然能记下大兴当地所有企业的基本情况，记忆力确实非同一般，也难怪这么年轻就能担任这里的分行行长。 “那您到底是……” “高秀芝是我母亲，在开办这个私营电子厂之前，我是担任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与我的公职有冲突，所以只能用我母亲的名字来注册这家电子厂。”段云解释道。 “原来你就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啊，失敬失敬！”听到这里，何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对段云说道：“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咱们省头号出口创汇企业，生产的龙腾变速箱远销东南亚国家，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刚才就感觉你的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没想起来……” “呵呵，不过现在我已经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离职了，专心经营电子厂，目前我们厂子在央视打了广告，最近收获的订单很多，但手头缺乏资金周转，所以想到你们银行借笔贷款。”段云微笑着对何强说道。 “段经理真是能人啊，你们天音电子厂的电视广告我也看了，拍的挺好的，我那5岁的儿子一看你们厂的广告就又蹦又跳的，拍的确实很时髦。”何强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不知道段经理你想从我们银行借多少钱？” “1000万！”段云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1000万！？”何强闻言顿时惊呆了。 “没错，我们厂目前的资金缺口就是1000万，虽然数额有点大，但我保证可以连本带利按时还款，绝对不会拖欠！”段云正色说道。 “段经理，这1000万数额可太大了，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企业家，但我们银行贷款也是要走一些程序的，包括对你们厂固定资产信用评估，而且需要进行抵押，你们厂子真能值这么多钱吗？”何强眉头微皱问道。 “何经理，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们厂房是租赁劳动服务公司的，之前购买机器设备花了我将近20万，另外还有100多号熟练工人，这就是我们厂全部的资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并不打算对何强隐瞒什么，因为如果走程序的话，银行肯定会对它的资产进行核算，所以段云打算和何强实话实说，起码能给对方留一个比较坦诚的印象。 “这个……段经理，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急需贷款的心情，但如果以你们目前厂子的情况的话，我是真的不可能给你们贷款这么多钱……”何强一脸无奈的说道。 何强原本打算给段云借贷个几十到100万，但没有想到段云张口就要1000万，而且他们厂子又没有这么多的固定资产可以用来抵押，所以何强也有些无可奈何。 “何经理，虽然我们厂子固定资产不多，但我手头可是有3万多台音箱的订单的，如果这批订单能全部交付的话，我们厂就能至少回款2000万左右，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据我所知你们银行给企业贷款的利息每年都在3~5%，而我愿意支付8~10%的利息，一年之内保证全部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另外我也可以将我们企业的户头开到你们银行，咱们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第七百二十五章 实地考察 “8~10%的年利率……”听到这里，何强似乎有些心动。 作为北京总部派来的分行行长，徐强能以不到30岁的年龄担任这样级别的干部，其实本身在单位内部也是有争议的。 而之所以徐强最终能成功上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敢于向总部提出比较高的业绩承诺，要在工商银行入驻大兴的第1年，实现发放贷款800万，揽储2000万的业绩，并且做出了书面承诺，最终才使银行高层有了重用他的决心。 不过何强年后来到大兴分行后，业务开展的并不是很顺利，主要原因是之前农行和建行已经经营多年，当地所有的企业和储户都已经被这两家银行全数吸纳，所以何强想完成对总部的业绩承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国家规定的相同的存储利率下，何强手中并没有什么好牌可打。 而如果段云这次真的能贷款1000万，并以这么高的利率归还的话，那么他就等于一次性完成了今年的业绩要求，而且段云还承诺将来会在他们银行开户，这两条对于何强的诱惑是非常大的。 但如果按照正常的贷款规定，段云是不可能一次性借贷1000万的，虽然何强身为行长有权利特批给他这么多的钱，但其中的风险太大，一旦段云出现生意亏损，无法按时还钱的话，这笔违规发放了贷款就会成为死账烂账，而如果上级追究下来，那么何强面临的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撤职停薪，而是会有牢狱之灾的，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何经理，看来你是对我们的电子厂没什么信心啊。”段云也看出何强此时的疑虑，于是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我可以领你去我们厂参观一下，或许你会改变一些想法。” “去你们厂参观？”何强闻言一怔。 “我开车过来的，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如果我们电子厂的情况不能让你满意的话，您照样可以不放这笔贷款。”段云微笑着说道。 “行！”何强点了点头。 何强现在身上的压力也很大，这次贷款的事情，对段云来说是个机会，对何强自己来说也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尤其是眼下拓展业务艰难，剑走偏锋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随后两人起身离开了接待室，一起坐车前往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 坐在车上何强并没有怎么说话，他显然在思索着一些什么事情，主要就是借贷段云这笔钱的可行性。 天上从来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十拿九稳赚钱的生意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收益从来都是和风险成正比的，赌对了的话，何强就算在大兴分行彻底坐满了行长的位置，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同样如果段云不守信，或者卷款潜逃的话，等待何强的将是一场噩梦。 半个小时后，何强终于来到了段云所在的电子厂。 从车子上走下来，一眼看到前方粉刷一新的厂房和办公区，不由得让何强感觉眼前一亮。 何强是国内恢复高考后，第1批毕业的大学生，之前也从事过一些相关方面的金融工作，也去过一些国内私营企业。 不过何强对于国内私营企业的印象大多不太好，很多私营企业基本都是厂房破旧，设备简陋，生产规模很小，基本上属于小作坊的那种生产模式。 但段云的这个天音电子厂，则让何强感觉有些不一般，厂门口站着的两个保卫人员衣着整洁，腰板挺得笔直，厂区内也非常干净，四周绿化的很好，甚至相比于一些国营工厂来说，环境方面都要好很多。 段云领着何强先去了一趟车间，此时上早班的工人正在忙碌中，车间内窗明几净，地面也非常干净，所有工人穿的统一的制服，一眼望去非常的紧张有序。 徐强是个细心的人，他不时的询问厂里的工人一些情况，然后又看了看他们厂生产的产品，双眼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出了车间，两人又看了看库房，此时的库房里还存放着几百套没有发货出去的音箱，里面的工人正在进行包装和分类。 从库房出来后，段云领着他来到了办公区。 “段经理好！”俩人一进入办公区，正在门口接待室和客商谈话的张秀兰看到段云带的人过来，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小张，这位是咱们大兴工商银行的行长徐强同志，想来咱们厂视察参观一下，你来负责给他介绍一下产品。”张秀兰说道。 “好啊，正好今天上午又来了三名客商，我正准备给他们介绍产品呢。”张秀兰微笑的说道。 “行，那就开始吧。”段云点头说道。 接下来，在张秀兰的带领下，段云，徐亮以及前来厂里参观的三名外地客商，一起来到了试音室。 现如今的声音是已经经过段云多次改装，在声光电方面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听觉和视觉效果更加的震撼。 何强并不是音响发烧友，他印象中的音箱无非就是个扩音器，就是比一般的录音机外设音量和功率要大一些而已，除此之外，他并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然而这一次在试音室里的体验，却深深的震撼了何强。 随着窗帘拉住，音乐声响起，四面墙壁的光效如呼啸的狂风，如汹涌的波浪，又如喷涌的火山，四面立体声低音炮的超强音效让何强瞬间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狂野的大自然，心跳骤然加速，头皮和全身毛孔感到阵阵发麻，这种感觉令人兴兴奋而心潮澎湃！ 以至于一首曲子试听完毕之后，何强和其他三名外地经销商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由此可见刚才那首曲子的试听给他们带来了何等的震撼。 “你们厂子这音箱实在太厉害了！”片刻后，何强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赞许的说道。 “如果何经理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两台最新出产的音箱试听。”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可不行！”何强闻言脑袋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只听他接着笑着说道：“咱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儿，你可别想着用什么歪门邪道收买我。” 第七百三十六章 长期合作 “段经理，这几位客人想和您谈一谈。”此时张秀兰走到段云身边说道。 “那你忙，我先在外面等着。”何强见状，连忙对段云说道。 “不用，你也跟着来吧，反正咱们又不是同行，我也不怕你得知我们厂的商业机密。”段云微笑的说道。 “好吧。”何强沉吟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段云说道。 其实何强也想看看关于厂里的销售情况，而眼下正是个机会。 几个人进入接待室后，张秀兰立刻上前给段云何强以及那三名客商冲了一壶咖啡，然后倒入了精致的白瓷咖啡杯中。 接待室环境清新优雅，屋子里摆着各种盆景花卉，另外墙边儿还放着一个定制的白玻璃鱼缸，里面的几条燕鱼游的悠然自得，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段云现如今早已经成为了一个谈判高手，先是将自家的产品一顿猛吹，又是什么英国皇家音箱，又是摇滚巨星迈克尔杰克逊演唱会的专属音箱，说的还煞有介事，反正当前的国人也没几个出过国，但段云确实知道国外的很多事情，所以他说的有声有色，很难让人起疑心。 不过对于那些客商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有利可图，段云的低音炮音箱广告在央视上非常有热度，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品牌，加上现如今国内电器设备非常紧俏，基本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这些客商对段云的产品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整个谈判进行的很顺利，段云对这些经销商承诺了三包协议，以及差价补贴等优惠条款，让这些经销商最后一点儿忧虑也荡然无存，所以谈了不到20分钟，双方就已经签订供货协议了。 这次来厂子参观了三名供货商总共签订了2300台音箱的订单，而坐在一旁的何强亲眼见证了从谈判到最后签合同的全部过程，内心也忍不住暗暗吃惊。 何强看到段云签署的这三份合同总金额达到了惊人的120万元，内心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120万元，这已经相当于去年红星齿轮厂一年的利润总额了，而这么大一笔合同前后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搞定，效率之高，金额之大，是何强接触这么多企业第1次见到的。 而且刚才何强在参观厂子以及进入试音室体验的时候，确实感觉他们厂的音箱产品非同一般，完全颠覆了他对音箱产品的固有认知。 合同签订完成之后，段云安排二虎开着212吉普，将这三名客商送到了旅馆，给这些客商提供住宿，还帮他们购买火车票，有时候段云晚上还会请这些客商喝酒吃饭，这些全部都是段云自掏腰包，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二虎前脚送走了这些宾客，很快，第2批5名外地客商又被门口的宝贝值班人员带进了厂区。 之前段云电子厂最高峰的时期，曾经一天接待过13拨外地客商，现如今客商比高峰期少了一些，但每天也有4~5批客商来厂参观，订单依旧源源不断的送上门来。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何强一直跟着段云身边看着他工作，期间段云还给他看了年后以来厂里签订的所有订单合同。 中午下班后，段云和何强俩人在厂区的馆子要了点饭菜，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看来你们电子厂效益确实非常好啊。”何强接过了段云递来的香烟，面带微笑的说道。 “我之前都说了，我们厂的产品现在真的是供不应求，就缺一笔大额的资金周转，只要钱能到位，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段云掏出煤油打火机给何强点上了火，接着说道：“另外如果你们银行真能给我们贷款的话，利率高一点也没有关系，一年之内我们肯定能连本带利还回去，另外我们电子厂也会将公司账户开到你们银行，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你要申请1000万的贷款，这有点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们银行对企业的贷款年利率是6.3%，但这只针对国有企业，像你们这种私营企业的话……10.2%的年利率你们能接受吗？” “可以！”段云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口应承了下来。 10.2%的年利率也就意味着段云借贷1000万，到了年底就要还1100万，利息整整高达100多万。 这么高的利率，一般企业是很难接受的，但对于段云来说则完全能够承受，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之前建设银行和农业银行已经拒绝了段云的贷款申请，所以段云也只能从工商银行这里借贷。 “那好，等会儿吃完饭你先回你们厂那边准备好相关的公章和材料，然后咱们一起回银行那边，我亲自帮你办理这笔贷款手续！”何强对段云安顿道。 其实段云没有那么多固定资产抵押，何强利用自己的行长权限给他特批的1000万的贷款也是要冒巨大风险的，但上午对他们厂的参观确实让何强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段云当着他的面签订的那几单订单，最终让何强多少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意帮段云批下这笔贷款。 “何经理，我代表我们电子厂全厂130名职工对你表示深深的感谢，你可真是我们厂的大恩人啊！”段云面露感激的说道。 “用不着感谢我，其实我还是比较佩服段经理你的，能把一个私营电子厂办得这么好，确实非常不容易，我们工商银行也是非常支持像你们这样优秀的民营企业的，而且也愿意和你们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何强对段云说道。 “啥也不说了，今天下午我就把我们厂的会计带上，把之前电子厂设在农业银行的账户转到你们银行，我保证只要何经理您是这个行的行长，我就绝对不会再把厂里的这个账户转走！”段云也很干脆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听到这里何强也是笑容满面，随后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七百三十七章 深圳办厂计划 何强办事的效率之快，令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段云饭后带着所有材料和公章和于淑兰何强一起回到工商银行后，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审批手续就全部通过了，段云成功的拿到了这1000万贷款。 眼见何尝如此干脆利落，段云也二话不说，立刻让于淑兰将电子厂的账户转移到了工商银行这边，成为了工商银行大兴分行第1家私营企业账户。 其实何强这个人和段云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善于发现机会，也善于抓住机会，而且骨子里还带点儿赌徒的味道，敢于将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做一些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后，段云开的212吉普带着于淑兰回到了厂区。 一路上，段云可谓是心花怒放，最关键的资金问题解决之后，一直压在段云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接下来他会将这笔资金分批汇到深圳那边的代工厂，剩下的就是将出厂的产品运送到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那里。 另外按照之前段云和华发电子厂的签订的合同，段云还需要派驻2~3名质检人员去华发电子厂那边常驻，这样可以第一时间检验出厂产品的质量问题。 关于派驻质检员的问题，段云之前就有过考虑，最初的时候，他原本想将厂里的几名质检员派过去，但上次去深圳考察之后，他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之前深圳上步工业区确实给段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虽然只是开发的初始阶段，但那里的政策确实非常宽松，有大片的工业用地，有来自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劳工，建厂办企业手续也很方便，更为重要的是那里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毗邻香港和蛇口口岸，面向国内的交通公路也相对便捷，在那里办厂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正因为有着如此优厚的条件，所以段云就有了想在深圳办厂的计划，而且不光要办电子厂，还要办一个机加工厂。 段云在创办天音电子厂的时候，已经掌握了如何创办经营管理电子厂的丰富经验，所以在深圳再开办一家电子厂对段云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其他事情不在话下。 至于再开办一家机加工厂，对段云来说同样不是难事，毕竟之前他在红星齿轮总厂和大集体这边都干过，对这个行业同样有着很深的认识，无论是生产管理，原材料采购，产品销售等方面，段云都熟知其中的门道。 之前在厦门时段云得到的台湾一台机加工中心报价是120万元人民币，这个价格虽然非常昂贵，但却是段云唯一能获得世界先进精密机床的途径。 而且段云打算一次购买两台这种高价机加工中心，有了这两台高精尖设备，那么段云就能生产出国内最好的机械类产品，使得自己的产品在国内具有很强的竞争力，同时也不逊色于国外的同类产品。 只不过段云现在手头并没有多少资金，刚从建设银行贷出的1000万那是要交给代工厂的，所以想要在深圳办厂，段云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段云目前手上总共签订了35，000套低音炮音箱的订单，估计再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能凑够5万套低音炮音箱订单，平均每台段云大概能赚到100至150块钱，扣除其中的代工费，基本上每台能赚100块钱左右，5万套的话，就意味着段云这批从华发电子厂代工的音箱最终可以赚到500万元，而这笔钱应该就足够段云在深圳开办电子厂和机加工厂了。 5万台音箱不是个小数目，之前和华发电子厂签订的合同是三个月之内全部交货，也就是段云如果想在深圳办厂的话，起码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但办厂的这件事必须提前布局，地皮，厂房和设备都可以花钱解决，但在管理人选方面就是个大问题。 段云目前还需要在大兴这边坐镇，短时间内不可能前往深圳，况且两边的厂子都要有人管理，毕竟段云在大兴这边是有根基的，而且南北都设立电子厂，有利于节省物流和时间成本。 所以这次段云打算要选一个将来深圳分厂的负责人，而从段云目前身边的人来说，似乎也只有他的两个徒弟可以担当此重任。 相比曹东，崔林雷子这些作坊时期的元老，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则相对要能力出众一些，两人跟着段云当经理助理这段时期，一直都在努力学习，无论是电子还是机械方面的知识，无论是管理能力还是社会经验，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最为重要的是这俩人是段云的徒弟，这一年来对段云表现的也是非常忠诚，所以将他们两人其中任何一个派到深圳当分厂的负责人，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段云的打算是先派出其中一人常驻华发电子厂那边当质检负责人，同时也会让他们熟悉当地的环境情况，为将来在上步工业区建立分厂提前做好摸底准备。 不过段云不能把这兄弟俩人都派到深圳，因为段云目前身边还需要一个能跑腿帮他处理琐碎杂事的左膀右臂，暂时还不能将这哥俩全部派到深圳去。 大军和二虎的兄弟二人能力都不错，但相对来说大军做事比较稳重，二虎稍微年轻，虽然头脑比他大哥灵活一些，但稍微欠缺一些稳重，而这次布局深圳的事情对段云而言至关重要，所以经过一番思考后，段云决定先把大军派到深圳去。 段云当天晚上就把兄弟的二人叫到了一起，三人之间开了个小会。 段云把自己的想法和意图对兄弟二人说了之后，两人都显得很兴奋，因为之前两人也曾经和段云一起去过南方，而且现在电视和报纸上也都在高频率的报道着各种“深圳奇迹”，这对他们兄弟二人来说，都有着很强的诱惑力。 而段云告知将派大军去深圳特区后，二虎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失落，因为二虎知道，只要跟在师傅身边，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机遇等着他…… 第七百三十八章 安装电话 和大军二虎兄弟俩人商量好之后，段云立刻让大军回家准备好行李，另外还从电子厂这边抽调了两名质检人员，准备跟着大军一同前往深圳。 至于二虎继续担任段云的经理助理，二虎现在会开车，人也比较机灵，留在段云身边最合适不过。 当天晚上三人喝了一顿酒，也算是为大军送行，期间段云给大军安排了很多事情，除了在华发电子厂那边当出厂产品的质检，另外就是要熟悉当地深圳的情况，随时向段云报告深圳特区的新情况新动向，以及最重要的是新政策。 最后一条就是要求大军和当地的政府公务员多沟通，让他了解一下当地建厂的条件以及周边其他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的情况，每个星期至少要通过电话或者写信向他汇报三次。 其实深圳特区的通讯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80年代初，福建省在国内率先引进了日本f-150万门程控电话交换机。 当时的福建省邮电管理局在1980年12月24日与富士通签订了引进合同。市话设备于1982年1月30日从日本横滨发货，4月12日安装完毕，11月27日零点正式开通。 有了这台万门程控电话交换机，就不再需要人工台转接，所以打长途电话的时候会方便很多，这也使得大军可以相对很轻松的和段云保持联系。 目前段云还是使用的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电话机，之前他在离职的时候和新任厂长徐亮已经谈妥了这件事情，平时办公室里专门有个接电话的人员，外地客商可以通过这台电话联系到段云。 不过目前段云和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关系比较紧张，虽然之前两人定下过承诺，而且当时总厂厂长秦刚也是在场的，但即便这样段云也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受制于人，所以他准备在电子厂办公区这边也安一台电话。 在80年代之前，私人想安装电话门槛是非常高的，按规定必须是正局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申请，用公款安装电话，当时如果介绍男朋友家庭情况时，说出三个硬件：父母亲是局长，家里有电话，男孩子是大学生时，保准绝大部分条件非常优秀的女青年会动心。 而在这年头安装电话的费用一般在3000多块钱左右，这笔钱段云还是拿得出来的，只不过安电话还要等排队，有时候把钱交了要等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以后才会给你安装。 但是如果你肯给负责安装电话的负责人多出一些“劳务费”的话，那么就不需要等那么长时间了，所以段云这次给二虎带了3500块钱，让他尽快把电话的事情解决。 第2天一早，二虎就开车前往了邮电大楼去申请安装电话。 几百块钱的“劳务费”在这年头确实有些高的离谱，但换来的确实是最高效的服务。 当天下午，邮电局的工人就开着车来到了段云的电子厂，在总厂那边和段云电子厂办公区加装了一根杆子，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电话线扯了进来。 尽管有了电话，但实际上段云想给外省打长途电话，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需要通过邮局电话总机来打长途电话，中间还要等待一段时间，并不是很方便。 但即便如此，相比以前只能去邮局排队打电话来说，现在毫无疑问已经方便了很多，段云现在只需要专门安排一个接电话的人员，那么就能保证和外地客商的及时联系。 电话安装完成后，段云下一步就准备通知那些外地有电话的经销商记住他们厂子的新电话号码，另外还要通知中央电视台更改一下他们电视广告上留下的电话号码，这样的话以后经销商就可以直接和他们厂通话联系了。 不过打长途电话还是个很费时的事情，尽管大兴相比北京，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打长途的人要少一些，但段云播出的第1个长途电话却整整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时间才由邮局总台那边连上线，通话的声音也非常小，对面一直传来“大点声，我听不见。”，无奈之下段云只能扯足了嗓门对着电话大声喊。 可无论如何，通话方面还是比以及以前方便了很多，这样的话，段云将来和广州办事处，厦门办事处以及深圳那边就能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通讯问题一直都是段云在全国布局的一个急需解决的重要难题，而现如今有了这部电话，段云无疑迅速拉近了和几个南方办事处的联系。 至于下一步段云准备也拨出一部分钱给广州和厦门办事处安装一部电话，实现三地最高效的通讯。 就在段云忙于给各地经销商打长途电话的时候，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则再次出现了问题。 接连消减工人绩效工资对一线职工逝去的打击还很严重的，虽然这些工人依旧正常上下班，但全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干劲儿，尤其是段云先前推出的福利分房排名制度被取消后，就连一些厂里的老工人和劳模工作上也开始有些消极，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基本上没几个人愿意加班。 厂里的工作效率下降很快，这让徐亮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尽管他每天在厂里依旧很卖力的在给工人做表率，但却没有带来他想要的效果，甚至他进车间的时候，那些一线的工人没人和他打招呼，抵触和不满都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坏掉的渗碳炉已经停炉整整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没有好的修理办法，这让徐亮有些大为光火，而且在几天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厂委会议上撤销了程清妍的技术科科长的职务，并且扣发了她当月的奖金。 徐亮这么做一部分用意显然是针对段云的，他以为通过向段云的女朋友施压，让段云能乖乖回厂里修好的台机器，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程清妍对这次的处罚似乎不以为意，而段云那边更是毫无反应…… 第七百三十九章 当面质问 徐亮对段云隔山出拳，效果并不明显，反而导致他和技术科这边的人陷入了一种对峙状态，这些技术员自然都是站在程清妍这边的，毕竟他是总厂总工的女儿，而且也是段云的未婚妻，这些人也都看出这个厂子离开段云是不行的。 领导没钱，放屁都不响。 徐亮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削减厂里的奖金成了一招臭棋，使他逐步成为了全厂的“公敌”。 徐亮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一般遇到困难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但现在的情况他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因为照目前厂里的进度，想要在3月底完成所有外贸订单的交付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一旦完不成任务，不光是他这个经理，恐怕他的老领导朱军海也会受到牵连，后果会非常严重。 无奈之下，经过一晚上辗转反侧的思索，徐亮终于垂头丧气的来到了市轻工局，找到了局长朱军海。 “你是说厂里的那台设备坏了，全厂没一个人会修，只有段云那小子能修好？”朱军海听完徐亮讲述后，皱着眉头问道。 “我就感觉那小子是故意给我下绊子！”徐亮脸上带着几分不忿，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大部分设备都是他改装的，也只有他掌握这些设备的维修技术，之前我去找他，结果那小子还跟我摆谱，说不和我谈，非要和您亲自谈才行！” “和我亲自谈？” “是啊，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那小子挺傲气的，这要是在部队里，我早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徐亮气呼呼的说道。 “你可别冲动！”朱军海眉头一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以前管理的那一套，但这一套在地方可不行，你要是真把他打了，那可是犯罪行为！” “我就是说说而已……可这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徐亮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说道：“他不就是有点技术，会耍个小聪明么？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奉献精神和责任感，真要是完不成这批外贸订单，他就应该负全责！” “他现在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了，怎么可能负责？”朱军海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他不是要和我谈吗，可以！他现在还在电子厂那边吗？” “在的！我早晨还见他开着那辆212吉普进厂了。”徐亮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朱军海说道。 “朱局长，这姓段的小子就是茅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万一他不答应给厂里维修呢？”徐亮问道。 “他20出头就能当上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也不是个一般人，我想他应该没那么笨！”朱军海说道。 “那我能也留在这里听你们谈话吗？”徐亮问道。 “可以，不过无论谈的怎么样，你小都不要给我冲动，我知道你小子有时候脾气大，但不要给我惹事儿！”朱军海一脸严肃的说道。 “朱局长您放心，我就是在旁边听听，也不插话，不会对那小子动手的。”徐亮连忙保证道。 “那行。”朱军海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电话拨下来一串号码。 与此同时，段云开车将大军和两名质检员送到了火车站，刚回到厂里，就得知朱军海让他去轻工局的事情。 于是段云又连忙开车前往了市区轻工局门口。 快步走上2楼，段云敲了两下房门后进入了徐军海的办公室。 “徐局长，您找我？”段云进入办公室后，面带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坐吧。”徐军海面无表情的示意段云坐下。 段云看到旁边沙发上坐着徐亮，对他微微一笑，但没有招呼。 “段云，我听徐军说之前他找你修理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设备你没有同意，是真的吗？”徐军海一脸严肃的问道。 “没错，我确实没答应这件事。”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你知道厂里设备坏了，万一影响到外贸订单的按时交付，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你不清楚吗？”朱军海皱着眉头问道。 “后果我是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修！？”朱军海拍了一下桌子，接着说道：“你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你知不知道一旦无法对外商按时交货，国家会承受多大的损失！对咱们国家的声誉有多大的伤害！？” “朱局长，您稍安勿躁，我不修理那台设备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朱军海沉着脸问道。 “我想提醒您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了，而且也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所以现在让我去修理那里的设备，既不合理也不合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我和徐亮交接的时候，所有的设备和技术资料已经全部交接完成，全部确认无误后才签的字，也就是说以后设备情况如何和我半点关系没有，但如果你让我现在修的话，万一修坏了，这责任谁来担？而且就算暂时修好了，将来出了问题的话，我是不是还要继续担责任？徐亮他之前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了，但他丝毫没有从我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我只能拒绝他，换句话说，我同意修设备，看的是以前在厂里的情份，不修设备是我的本分，这个道理我到哪儿都能说得通，我也没有任何违法事情，所以修不修理这台设备完全在我本人的意愿，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强迫我！” 段云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而且有理有据，他面对朱军海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畏惧。 现如今段云早已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哪怕大兴的地方呆不下去，他也可以前往南方创业，脱离体制公职之后，轻工局这边已经对他没有多少制约的手段了。 “段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一旁的徐亮一脸怒色的对段云说道。 “我说话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我这是摆事实，讲道理，我看注意说话态度的应该是你，徐局长找我谈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大嗓门你就有理啊？”段云白了徐亮一眼说道。 “你……” “你先闭嘴！”朱军海示意徐亮不要插话，随即对段云问道：“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才会去修劳动服务公司的那台炉子？” 第七百四十章 半年经理 “我有两个条件……”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和朱局长谈条件？”一旁的徐亮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说！”朱军海瞪了一下徐良一眼，接着对段云说道。 “我的第1个条件就是你把这个徐亮给我撤了，如果继续让他当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这个企业也就快走到头了，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以他目前的能力水平根本就管不好这个公司。”段云看了徐亮一眼后说道。 “你说什么！？”徐亮闻言怒道。 “闭嘴！”朱军还呵斥了徐良一声，接着对段云问道：“那另外一个条件是什么？” “第2个条件就是让我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不过您放心，我就当半年经理，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厂子的长远考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在这半年内，别人不能插手我对厂里的管理工作。” 段云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并非是对权力的贪恋，而是有他的想法。 以目前的情况看，继续让徐亮担任经理的话，劳动服务公司肯定是无法按时交付外贸订单的，到时候厂子不光赚不到钱，还有可能面临巨额的赔偿，最终导致大集体这边的全面亏损，而且还影响到了国家外贸信用声誉，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段云目前准备筹划在深圳开办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电子厂的订单不用发愁，至少央视有广告，始终我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而机加工厂高价购买来设备之后，订单却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订单，那么段云花费几百万购买的设备就只能闲置，这是一笔非常大的损失。 所以段云在开办这家机加工厂之前，就打算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建立业务往来，一方面能提高龙腾变速箱的零部件质量，同时也能提高产品的国际竞争力，这为将来获取更多的订单打下基础。 而另外一方面通过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供货，段云的深圳机加工厂也就等于有了赚取第1桶金的机会，如果将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变速箱产品卖的好的话，那么作为供货商之一的段云，也能够赚取丰厚的回报，从而可以快速回本。 但如果是徐亮担任总经理的话，基本是不可能和段云做生意的，所以段云想要获取这些订单，就必须自己掌控权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几家工厂获得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订单。 这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但段云如果明说的话，以朱军海和徐亮对私营企业存在的成见，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段云借着这次炉子需要维修的机会，提出要重新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 但段云这次并不打算长期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因为一到深圳自己开办的两家工厂成立之后，他很有可能拿下去那边坐镇，而眼下音箱订单还没有销售出去，在资金没有回笼之前，段云它没有足够的资金办厂，还必须留在大兴这边，趁着这段空挡期间，他想把劳动服务公司盘活，而且4月份就是春季广交会时间，他还想借此拿到新一批的订单。 段云的想法其实是兼顾了个人和集体的两方面的利益，但感觉和朱军海徐亮这些人交流存在一些困难，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 “这不可能！你做梦呢！？”徐亮此时猛地站起了身子大声说道。 “你先出去！”朱军海对徐亮大声说道。 “可是……”徐亮虽然心有不甘，但眼见朱军海面露怒色，无奈之下只得起身暂时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你想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看到徐亮出去后，朱军海对段云问道。 “没错！”段云点点头。 “这不可能！”朱军海很干脆地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国家有规定，不允许编制内的干部同时经营私营企业，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朱军海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明知道，现在想拯救劳动服务公司只能答应段云的条件，但违反国家规定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做的。 “朱局长，上次我就和您说了，天音电子厂目前的法人代表是我母亲，所以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并不算违反国家规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并非是贪恋那点儿权利，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这个企业，我是真心想把劳动服务公司做大做强……”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光明伟岸，你要是真有这么高的觉悟，就不会去开办什么私营电子厂，说白了你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资本家，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朱军海一脸不屑的说道。 “没错，我开办这家私营电子厂确实是为了赚钱，但我本人也是有国家情怀的，当初我接任经理后开发出的第1个产品就成功和大兴汽车厂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光是这一个合同就足够我们厂子能有好几年的好光景了，我要是个图安稳的人，那我每天只需要管理好生产就足够了，反正也够我坐吃山空很久了，但我还是选择研发了新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出口到了国外，为的就是能为咱们中国的工业树立一个品牌，做出一些贡献，其实厂里能给我什么东西？我现在电子厂一天的营业额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您说我到底是图什么？”段云一摊手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电子厂现在占用的不就是劳动服务公司的厂房和用地吗，你还敢说你不是贪图什么？”朱军海冷笑着说道。 “没错，我是租用了大集体的厂房和用地，但我支付的租金以及水电费绝对不便宜，没有我的话，那片厂房和用地到现在还就是个摆设，我等于是盘活了劳动服务公司的闲置资产。”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另外我开办这家电子厂的时候，采用的原材料都是咱们大型当地三家电子厂的产品，他们这三家电子厂卖给我的产品价格并不低，甚至比外地的还要高一点，另外我还给了他们一些外包合同，靠着我们的电子厂，咱们轻工局下属的那三家电子厂才开始扭亏为盈的，除此之外，我还为国家纳税，解决了上百人的就业问题，这算不算是我为咱们大兴做的贡献？”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严重分歧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你一直在占国家的便宜，如果没有咱们本地的这三家电子厂，你连原材料都买不到，现在反而倒说是这三家电子厂靠你吃饭，颠倒黑白你倒是有一手！”朱军海显然不买段云的账，只见他冷笑的说道：“你占着国企的便宜，不思回报，现在反而和我谈条件？你以为我真整不了你吗？” “朱局长，做生意讲究一个双赢，我赚钱我承认，但我为地方经济和就业做的贡献也是事实存在的，这个您不能否认吧？”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现在确实不是在职人员，所以真没有责任和义务修那台炉子，但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我不光把炉子修好，而且会用半年时间把这个企业发展到一个新高度，这对您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朱军海打动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你管理着私企，就不能在管理国企这一摊子，这是原则问题！你别以为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离了你就不转，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把那台炉子修好，你那个电子厂也就不要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军海显然是和段云摊牌了，他的要求就是段云必须无条件把那台炉子修好，否则的话，就对他的那家电子厂下手。 “朱局长，我希望您还是能好好考虑一下。”段云依旧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知道您非常器重徐亮，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庸才，再继续让他当这个经理，劳动服务公司就真的很难完成这次出口创汇任务了，另外我还要和您说一下，龙腾汽车变速箱，是我个人设计研发出来的，虽然获得了国家金奖，但实际上在国际上依旧属于低端产品，而且这种产品不进行升级换代的话，迟早会被国际市场淘汰，另外这种变速箱之所以能出口，也是因为我懂这方面的技术，外语水平好，能和外商进行无障碍的交流，这也是能拿到订单的关键，现如今再有一个多月就是4月份的春季广交会了，您觉得徐亮他有这个能力把产品推销给外商吗？” 段云这个时候也索性摊牌了，段云掌握了厂里的生产工艺技术，而且能开发新产品，也能够和外商进行无障碍交流，就凭这几点，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的位置就无可替代。 “别以为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朱军海怒道。 “总而言之我就是一句话，你选我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我能把厂子带出一个新高度，你继续重用徐亮，那这个厂子将来不可能做得更大，而且连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名头都保不住，我希望朱局长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我重用谁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我就给你一天考虑时间，到底修不修理那台炉子明天早晨你必须给我回复！”朱军海语气严肃的说道。 “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会修，不答应的话，我可不敢担损坏国有机器设备的这个责任。”段云显然没有让步的意思。 “好好好！那你可以走了！”朱军海一连对段云说了三个好，挥手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朱局长再见。”段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而段云刚走出朱军海的办公室，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徐亮。 “你小子别太狂了！”徐亮对段云呵斥道。 “我听说是你把我女朋友的技术科科长撤了？你可真牛逼！”段云对徐亮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徐亮对着段云喊了一声，但后者已经走出了楼道口。 眼见段云离开后，徐亮连忙回到了朱军海的办公室。 “朱局长，段云他答应修理那台炉子了吗？”徐亮对朱军海问道。 “哼，那小子太狂了！”朱军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像他这种走资派，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这小子居然敢拒绝您的命令？”徐亮有些惊讶的说道。 “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朱军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给了他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早晨他还没有回复的话，那我就该给他上一课了……” …… 晚上从电子厂下班，回家吃完饭后，段云开车来到了程清妍家的门口。 今天夜校没有课，晚上是两人的约会时间。 这年头适合年轻人约会的地方并不多，除了电影院就是公园，至于舞厅这样的地方太乱，程清妍不愿意去，所以段云一般都会把她带到公园去。 进入3月中旬，大兴这边的天气已经开始稍微回暖，但大兴公园的人工湖依旧结的厚厚的冰，晚上的时候公园的管理人员在这里圈起一片冰面安上灯光和简易围栏，也算是当地人不错的一个娱乐项目。 现如今程清妍越来越注重衣着打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对和段云的感情看得越来越重要，所以也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段云。 车子停在公园外，段云和程清妍手拉手走在公园的幽静小路上，天气虽然有点微冷，但俩人的内心则充满了温馨和幸福感。 不论俩人将来的路如何，至少现在俩人都很享受这段恋爱时光，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为柴米油盐烦心，有的只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以及彼此间的那种淡淡温情。 “段云，你真的打算在深圳办厂？”走在路上，程清妍对段誉问道问道。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段云曾经和程清妍说过这件事，但也只是随口说了一下。 程清妍现在还并不知道段云电子厂办到了什么规模，闺蜜于淑兰对电子厂那边的账务守口如瓶，所以陈轻颜还不知道段云如今已经贷款了1000万，成为了大兴的“首负”。 程清妍突然想到的是如果段云去深圳办厂的话，那么她俩将来会不会相隔两地，毕竟段云现在已经不在大集体里当经理了，他随时可能前往深圳的……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东湖丽苑 “是的，我确实准备在深圳建厂，不过我现在手里的资金不够，暂时还需要等上几个月时间。”段云点头说道。 “为什么偏要去深圳，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电子厂吗，干嘛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程清妍不解的说道。 作为一个工科女，程清妍平时很少看报看电视，如果不是和段云在一起的话，她每天的娱乐生活简直乏善可陈，除了偶尔和闺蜜于淑兰周日一起到城里逛街呗，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喜欢一个人窝在家里静静的看书。 程清妍也知道现在国家正在开发深圳，但那些事情离得她太遥远，她只是个对机械技术有执着追求的女生，生活中除了夜校工厂和家以外，这几乎就是她的全部生活。 程清妍知道段云现在生意做得很好，段云现在在当地也算有钱人，对于段云的经济条件，程清妍其实已经很满意了，既然段云开的电子厂已经赚到钱了，所以程清妍希望它能保持现状就好，小富即安，根本没有必要跑到那么远的南方去折腾。 “现在国家对深圳特区的开发非常好，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国企的束缚太多，很多时候让我感觉施展不开拳脚，所以我打算将来把工厂和销售网点儿开到南方各大城市，将来的话能赚更多的钱，让咱们两个以及咱们的父母过上更好的日子……”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都已经这么有钱了，真的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折腾了……”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说到底，程清妍还是担心段云在深圳开厂的话，会让两人分开，她其实并不在乎段云做什么事业，但处于热恋期间，而且将来还要走入婚姻殿堂，分居两地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你放心，我起码还要在大兴的地方待上几个月，这里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处理完。”段云显然看出了程清妍的担忧，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就算将来我去南方，也要带你一起走，咱们两个是不能分开的。” “嗯……”听到这里，程清妍的脸上闪过一抹甜蜜，但随即又说道：“可是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要是离开了，我爸妈没人照顾……” “这都是小事儿，我将来会在南方买两套房子，以后你父母退休的时候，冬天就在南方住，夏天就回大兴这边，而且广州深圳那里玩的地方也比较多，就当是旅游了，咱们也能照顾得到。”段云微笑着对程清妍说的。 虽然80年代国内普遍还没有商品房的概念，但实际上早在1978年9月至1978年12月份的时候，国家就已经提出了商品房的概念，并在一些地方实行了试点。 而在1980年的时候，全国高官会通过特区条例，而在1981年的时候，深圳开发出了全国第1批商品房，这就是在当时非常有名的东湖丽苑。 东湖丽苑在1980年8月开工兴建，1981年9月正式交付使用，另外东湖丽苑也是国内第1家拥有物业管理处的小区。 但实际上东湖丽苑是针对港商进行开发的，为了吸引这些港商购房，深圳当地还给这些购房的港商想除了购买家电免税，给予户口指标等优惠政策，小区的入住率高达95%以上，业主几乎全部是香港人以及他们在内地家属。 当时东湖丽苑是以港币标价的，折合人民币大约是在5万元一套，如此高的价钱，对当时国内的普通居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但这套房子确实是当时国内最好的居民房，内部户型和设施也完全参考的是香港那边的设计。 以段云目前的身家，是完全能够承受这么高的房价的，尽管他现在还是全市的“首负”，但随着产品订单的不断交付，在那里购买两三套房子，基本上毫无压力。 另外段云选择购买东湖丽苑的房子除了出于对工厂的管理方便，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小区基本上都是港商，对于段云将来拓展商界朋友圈而言，也是非常便利的。 “在南方买房？还买两套？那要多少钱啊？”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钱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做生意最起码也能买得起两套房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父母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妈不是也在大兴这边吗，咱们以后结了婚后，相互都能照应到。”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另外如果我还能继续回到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的话，那我必须把厂里的职工楼盖起来，咱们在大兴的新家一定是2层的小洋楼！”段云对程清妍说道。 “你真的还能回劳动服务公司吗？”程清妍问道。 尽管段云已经开始在外面做生意，但对程清妍而言，她还是希望段云能留在厂里当经理，无论如何，在国企里面当干部总还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铁饭碗待遇好，退休后的工资也非常高，一辈子都非常安定，这也是程清妍所希望的生活。 程清妍父母一辈子就这么过来的，她们的所有财富荣誉都来自于红星齿轮厂，而程清妍也一直以父母为榜样，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在她看来在厂里工作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 程清妍以及他的家人一直以为段云现在应该有10万左右的积蓄，而这样一大笔钱已经很惊人了，但实际上段云现在的身家已经是程清妍无法想象的数字。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市局，那个朱局长让我修理设备，我提出必须让我恢复原职，他没答应。”段云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劳动服务公司是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心血，才有现在的成就感，我想有始有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企业毁在别人的手里，而且我新开办的工厂也需要从这里获取一些订单。” “我感觉大集体这边没有你不行，新来的领导实在太令人失望了。”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第七百四十三章 查税 “可有些领导他永远看不到这些东西，他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而且还总是深信自己的办法是正确的，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段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或许他们能知错就改，但这试错的成本往往太大了一些………” “要我说，你何必操心那么多事情？”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在厂里上班儿，那就到外面折腾呗，反正你本事大也饿不死，何必为上面的领导操闲心？” “你说的也是，可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可惜……”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对了，如果将来咱们两个结婚了，你愿不愿辞掉工作跟我到南方住？”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程清言闻言俏脸闪过一抹羞涩。 “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就差套房子么，实在不行我给你买个小洋楼！”段云说话间，手轻轻的攀向了程清妍柔软的腰间，接着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到时候哪怕咱们有七八个孩子也足够他们住了……” “真不要脸！”程清妍闻言脸上更多了几分红晕，白了段云一眼。 “这不都是迟早的事情么……”段云嘿嘿一笑，对程清妍说道：“我跟你讲，咱们两个结婚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到时候我专门找人做个大花轿，然后结婚的那天，我骑着一匹白马，脚踏七彩祥云，再找8个人抬着轿子接你……” 段云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向着树林暗处走去，连哄带骗把程清妍带到了一棵无人的大树后。 感觉到段云想占自己的便宜，程清妍满脸羞涩的想离开，却被段云一把搂住，只是轻微的“挣扎”了两下，两个年轻的身影最终贴在了一起，过了许久都没有分开…… …… 第2天早晨，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电子厂。 按照昨天和朱局长的约定，段云早上必须要给他回复，然而段云却打定了主意，根本就没有给朱局长打电话。 到了这个阶段，双方都已经摊牌了，段云不想受制于人，况且他现在已经有了后路，大兴电子厂这边的产能和深圳代工厂相差太远，实在不行，他就将全部的产能转移到深圳那边，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整整一个上午风平浪静，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另外通过新安装的电话，段云联系到了广州办事处的李国胜，让他去深圳那边询问一下商品房的事情。 之前国内第1批商品房，东湖丽苑已经销售的差不多了，不过深圳第2批商品房已经处于在建之中，所以段云打算提前让李国胜去那里询问一下房子的事情，如果东湖丽苑那边有还有房子没有售出，或者有人愿意出二手房，段云打算直接买下来，而如果东湖丽苑没有房子的话，段云则会购买深圳其他地区的商品房。 另外段云对李国胜交代的是如果可能的话，可以花费100万买20套左右的商品房，而这笔钱全部由广州办事处那边货物回款的资金中拨出。 目前广州那边大概还有将近1700台音箱刚刚拿到回款，总金额达到120多万，而这笔钱正好可以用来支付深圳买房的钱。 段云之所以一口气买20套房子，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 段云当初修理家电卖天线创业的时候，每个月大概赚一两万块钱，5万元的商品房价格对他而言确实非常的高。 但现如今开办电子厂，每个月刨去材料成本，水电人工以及纳税的纯利润就在三四十万，而和深圳华发电子厂签订代工合同后，出货效率大幅提升，加上央视广告带来的，全国源源不断的订单，平均下来每个月的纯利润，则可以达到一两百万左右，所以一口气买下二三十套房，对段云来说毫无压力。 北上广深的房产升值速度始终是全国最快的，虽然段云本意上并不想当什么地产商，但在目前流动资金富裕的情况下，段云也需要购置一些房产作为固定资产存放在那里，这要远远比存在银行吃利息或者做其他投资收益丰厚的多。 而且段云购买这批房子，除了当做固定资产投资，还有就是也可以日后用来拉拢一些高端核心人才，送房子送车，这是段云对一些高端人才最大也是最直接的尊重。 另外段云一直还惦记着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5个大学生。 这段时间段云也一直留心这5个人的梦想，通过程清妍段云得知这5个大学生目前和徐亮的关系搞得很僵，想走走不成，档案关系都在总厂那边，徐亮始终不肯放人，所以这几天程清妍一直没见这几个人上班，处于一种半罢工的状态。 在段云的核心团队中始终缺乏高学历的人才，目前学历最高的就是李国胜，他是老中专生，但学习的并不是电子机械专业，所以对段云而言用处不大，而且他也40多岁的人了，早已经过了学习的黄金阶段，而那新来的5个大学生除了社会阅历差些，没有工厂实践经验外，其他方面都算是非常不错的人才，段云在谈论机械技术方面和他们进行无障碍交谈，很多事情段云只需要稍微指点一下，这几个大学生就能领悟其中的意思，用起来还是非常方便的。 想留住这几个大学生，并培养他们研发新产品的能力，这也是段云想要回到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的重要原因。 不过下午段云刚来电子厂上班，门口的保卫科长立刻就快步迎了过来。 “段经理，工商局来人了，说要查咱们厂的账……”保卫科长对段云说道。 “人呢？”段云愣了一下后问道。 “就在传达室里坐着呢，总共三个人，一直板着个脸，好像来者不善啊……”保卫科长面露忧色的说道。 “带我过去看看！”段云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随后两人来到了传达室。 “你就是段云同志？”刚进入传达室，坐在里面的三人顿时站了起来，领头的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对段云问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 鱼死网破 “没错，我就是段云。”段云闻言后点头说道。 “我们是工商局的，想来你们公司查下你们的账目以及纳税情况。”领头的那名税务员说道。 “哦，原来是税务局的同志，欢迎欢迎！”段云脸上的效益更浓了几分，热情的招呼了一声后，转头对身后跟过来的助理二虎说道：“你现在赶紧去大集体那边，把于淑兰给我叫过来，就说税务局的同志要查账。” “好的，我这就去！”二虎应了一声之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保卫科。 随后段云将这几名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带入了办公区。 约摸过了不到20分钟，二虎就带着于淑兰来到了办公区。 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拿出了几沓子的账本，于淑兰和这些税务人员面对面的对接的账，而段云则在办公室外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段云的电子厂刚刚开办，自然不会在做账的问题上犯错误，也不存在任何偷税漏税的情况，但今天税务局上门显然有些不寻常。 上次税务局收账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前，而现在距离下次收税还有半个多月时间，这个时候税务局的工作人员登门，要么是被人举报，要么就是上级领导派来的。 段云自然能猜出这是谁的命令，因为上午的时候段云并没有给市局那边回话，所以下午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段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样的事情让他多少有些恼火，他当初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瑞阳离开后，自己很快就进入到这种境地。 但段云肯定是不会向上级服软的，而且只要他服软一次，那么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既然双方已经摊牌，那么段云，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下午，将电子厂的所有账目都查了两遍以上，最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后，这才离开。 然而昨天下午的事情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遭遇到了新的困难。 周三下午的时候，段云刚到厂里，就接到了电子二厂电子三厂长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没法给他们电子厂提供原材料了，并在电话中隐晦的告诉段云，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 段云目前生产音箱的电子元件主要采购于大兴的三家电子厂，而目前电子二厂和电子三厂都已经无法给段云这边供货，这对段云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 于是段云又让二虎开的车去电子一厂那边采购电子元件，然而两个多小时后，当二虎回来的时候，车上却没有一个零部件，二虎有些沮丧的告诉段云，电子一厂现在也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没法给段云供货了。 没有原材料，意味着段云的电子厂只能停工，这明显是给段云的一个下马威。 “师傅，咱们现在怎么办，现在咱们当地的三家电子厂都不肯给咱们供货，那的生产还能继续吗？”二虎一脸愁苦，气呼呼的说道：“这三家电子厂也太操蛋了！一点信用都不讲……” “和那三家电子厂没什么关系，这回是上级的命令。”段云淡淡的说道。 “上级的命令？”二虎有些不解的说道。 二虎并不知道段云和新任朱局长之间发生的冲突，事实上段云也从来没有对这些人说过这件事，毕竟事情本身是针对他个人的，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不供货的话也行！”段云哼了一声，接着对二虎说道：“那我辛苦你一下，你现在就去分别通知这三家电子厂，告诉他们，因为他们三家没有按照合同规定供货，所以之前的合同就等于作废了，我有权不支付他们代工订单的货款，如果他们不服气的话，可以到法院告，咱们一切都按合同上的来！” “不给他们货款这能行吗？”二虎闻言惊讶的说道。 “之前我和他们三家电子厂签的合同，白纸黑字都写在上面的，他们既然不给咱们供货，那就算他们违约在先，这件事儿就算放在法院那边，咱们也是有理有据的，这个你放心好了。”段云对二虎说道。 段云显然是准备撕破脸皮了。 段云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他现在如果一步退让的话，那么以后必须步步退让，直到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墙角。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干脆硬扛到底，来个两败俱伤。 先前和这三家电子厂签合同的时候，段云就已经考虑到违约的风险了，所以在合同上也添加了几条对自己有利的条款，如果对方拒绝给段云提供原材料，段云也是可以选择不给对方结账的。 无论如何，段云都不会长久受制于人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找好了后路，只不过少赚一点钱而已，伤不到他的筋骨，但那三家电子厂如果没有段云这边提供的订单，就凭他们这三家电子厂的产品以及市场竞争力，虽然破产是不太可能的，但起码亏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行，我这就通知他们三家电子厂！” “对了，你到车间把崔林和雷子他们给我叫过来。”段云安顿了一句。 “好的。”二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崔林和雷子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 现如今崔林和雷子已经成为电子厂的高级管理人员，崔林负责日常车间生产管理，而雷子则管理库房材料及成品的出货进货，这段时间工作的都非常出色。 “段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崔林对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等会儿你们通知全厂职工，从明天开始，全厂停业进行无限期整顿，明天上午到厂里领最后一次工资，什么时候开工再另行通知！”段云正色对两人说道。 段云心里清楚，只要他这个电子厂继续开张，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就目前大兴电子厂这边的产能连深圳那边代工厂的1/5的产能都不到，即便是关闭了大兴这边的代工厂，也并不会影响段于目前国内音箱订单的交付，况且深圳那边的电子代工厂还不止一家，段云的选择有很多。 “什么？全场停工！？”听到这里，崔林和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七百四十五章 暂停生产 段云的这个决定对崔林和雷子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 要知道为了能跟上段云的脚步，崔林和雷子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努力学习，掌握了很多电子技术，而且现在也有了很好的管理经验，本来看到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多俩人内心还很高兴，但没有想到段源突然就作出决定，要将场子暂时关闭，这是他们俩人很难接受的事实。 “我这个决定只是暂时的，并不是要永久关闭这个厂子。”段云看到崔林和雷子情绪有些激动，于是接着说道：“你们两个放心，我对你们日后还有重用，目前咱们厂子的订单主要有深圳那边的电子厂代工，而且最快几个月后，我就会在深圳那边开办一家新的电子厂，到时候你们两个依然是厂里的管理人员。” “段哥你说你要到深圳办厂！？”段云的话声一落，崔林和雷子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广州那边的繁华崔林和雷子都是亲眼见识过的，相比于大兴这样的能源城市，广州的商业要繁荣的多，而且这段时间电视和报纸一直都在报道深圳奇迹，大片的厂房和高楼拔地而起，也成为了无数年轻人淘金的梦想之地。 崔玲和雷子还没有结婚，家里兄弟也多，父母肯定有人照顾，所以他们两个远离家乡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发展是毫无负担和压力的，而且那里的机会也比大兴这边多，肯定要比在这里赚的钱更多一些。 “我之前已经安排广州办事处的李主任去深圳进行实地考察了，只不过现在咱们代工的货物还没有资金回笼，只要这批订单的货全部交付收回货款后，我立刻就着手在深圳开办电子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安排厦门办事处的赵长风进口两台先进的五轴机床，到时候也会运到深圳那边，再开办一家机加工厂，到时候我会把咱们的人都带过去，你们每个月的工资也会比现在高一些，另外还有年终奖和分红，收入会比现在高很多……” “那段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深圳啊？”听到这里，崔林和雷子俩人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之前因为听到厂子要暂时停业的沮丧瞬间一扫而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既然能在深圳赚到更多的钱，大兴这边厂子如何自然也就变得无所谓了，毕竟他们两个是段云的核心团队成员，跟着段云这样一个有本事的老板自然是不会吃亏的，而真正会感到难受的是那些在厂里做工的农民职工，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这件事本身怨不得段云，毕竟现在他的压力很大，暂时关停工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你们通知厂里的那些工人，让他们明天早上过来领工资，最近这段日子就不用来上班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注意要好好安抚他们，别让他们感觉受刺激，就说过几天有可能就可以开工了。” “明白！”崔林和雷子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眼见两人离开，段云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根烟，望向了窗外。 段云知道与其这样三天两头的受到各种压制和为难，还不如干脆点，直接将厂子暂时停业。 这就好比打太极一般，让对方没有对你下手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法伤害到你，其实段云开这个电子厂的生产成本远不如深圳代工厂那边便宜，所以尽管看起来段云电子厂这边停业会亏损，但实际上段云是省了一些钱，毕竟大兴电子厂这边的成本很高，用的都是大兴当地国营电子厂的高价零部件，这也是当初瑞阳担任局长的时候拟定的合同，实际上等于段云对这三家国营企业的一种让利，但新局长显然是看不到这点的，他固执的认为段云一直是占国企的便宜。 而厂子停业了这几天，段云依旧可以在这里带领客商参观产品下订单，另外还可以远程遥控南方两个办事处的事情，相对来说工作会轻松一些，也可以让段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将来的发展。 段云电子厂停业的事情立刻在全厂造成了巨大的震动，有几个女职工得到这个消息后当时就哭了，毕竟他们在农村种地的收入实在太低，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份能挣工资的好工作，但才几个月时间厂子就停业让他们回家，这让他们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好在崔林和雷子俩人一直在给这些工人做思想工作，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让这些工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另外厂里的保卫科依旧每天按时上班并不受这次停业的影响，毕竟厂里的库房和厂区设备都是要有人看守的。 另外张秀兰也不受这次停工的影响，每天依旧负责迎接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 晚上段云离开电子厂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所以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困扰。 而与此同时，徐亮晚上再次来到了轻工局的招待所，和朱军海面对面一起喝起了酒。 “朱局长，我听说今天段云那小子可是忙得够呛，税务局在他们那边查了整整一下午的账，估计够他喝一壶的了，不过我就是担心这小子会跟咱们硬扛下去……”此时徐亮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对朱军海说道。 “给他们厂提供电子元件的那三家电子厂，我也都打过招呼了，他们暂时不会给段云供货了。”朱军海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接着说道：“他们这种小资本家以前一直都在吸国家的血，还总感觉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咱们这些为国家付出热血和青春的人每个月才拿多少工资？而他们这些走资派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赚那么多钱？还不想为国家出力？我不知道以前的领导怎么看这件事情，但从我开始，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人好过的！” “说的也是啊，我天天见那小子打扮的人模狗样，从来就不和一线工人同甘共苦，还占咱们国营企业这么多便宜，凭什么啊？”徐亮也语气不屑地说道。 第七百四十六章 借力反击 “他撑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肯定会乖乖的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把那台炉子修好，我估计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如果这小子还算识趣的话。”朱军海说道。 “是啊，他那电子厂不开工就没法赚钱，想在大兴这个地界吃饭，不按规矩来怎么可能？”徐亮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就和我以前看过的西游记一样，段云这小子再蹦达也只是个孙猴子，逃不过朱局长您的五指山的。” “以后你们厂的设备再坏了就继续让这小子修理，你也抓紧把订单任务赶紧完成，这件事省里面盯着呢，真要完不成任务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朱军海对徐亮安顿到道。 “您放心，只要设备修理好，我肯定会把订单任务完成。”徐亮闻言连连点头，接着说道：“以前段云那小子给厂里的工人发的奖金过高，我前段时间稍微降了一点，这些工人就开始和我对着干了，回头我就到厂里开个会，如果这次订单任务无法完成，全厂奖金停发，我都要看看谁敢给我消极怠工！” “奖金的话无所谓，工资那可是国家给的，你可不能轻易动啊。”朱军海眉头微皱，对徐亮说道。 “这个我知道，工资那才是理所应当的收入，这个我是不会动的。” “那就这样了。”朱军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徐亮端起了酒杯。 “朱局长您就瞧好吧。” 徐亮说完，两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第2天一早，段云刚刚来到电子厂，就一眼看到新田堡村的村支书丁满胜和其他几个之前在厂里上班的职工守在门口。 “丁书记，您找我有事儿？”段云见状立刻上前问道。 “段经理，你的厂子咋说不开就不开了呢？”丁满胜一脸愁苦的问道。 “外面冷啊，咱们到里面说。”段云见状，领着丁满胜来到了办公区。 丁满胜跟着段云来，到了办公室，张秀兰第一时间泡好了茶水端了上来。 “段经理，你的厂子不能停工啊……”丁满胜与其带了几分哀求，接着说道：“我们全村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上班挣钱的工作，可现在却突然要停工……本来我们村的几个小伙子都已经谈上婚事了，可要这么工作突然没了的话……” “丁书记，这件事我也是有难处的……”段云眉头微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丁满胜说了一遍。 “你是说上面领导不让你开这个厂子了？”丁满胜惊讶地说道。 “基本就是这个情况。”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希望这个厂子能长久的开下去，大家都有地方干活，有钱挣，但现如今他们把我的原材料供应全掐断了，这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的厂子活下去，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这个新来的局长这么干啊？”丁满胜一脸的不解，接着说道：“你们电子厂挺好的一个单位，给国家纳税，还解决社会剩余劳动力，从哪方面说都是一家于国于民有利的企业，他们难道看不到这点吗？” “丁书记，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但上面的领导不这么想，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资本家，剥削工人，喝国有企业的血……当然了，绝大部分上级领导还都是好的，但有些领导的思想一直还没有转变过来，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可一些思想观念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我也和上面领导讲不通，如果我这个厂子再开下去的话，搞不好会吃牢饭的，所以这件事丁书记您得理解我……”段云一脸无奈的说道。 “哎，要我说上面的有些领导就是有眼无珠，你明明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企业家，可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那个年代，根本看不到你身上的优点。”丁满胜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我去找这个新局长谈一谈，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你们这个厂子开起来，我们全村老老少少可就指着在你们厂里挣点钱娶媳妇儿过年呢。” “行啊，如果您能说服新任的局长让我这个厂子重新开业，那我可以考虑从你们村里多招一些工人，咱们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这个电子厂办的好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那我就等着丁书记您的好消息了。”段云眼前一亮说道。 其实段云并不指望丁满胜真的能说服朱军海，但至少应该能给朱军海一些压力。 反正现在段云厂子已经暂时关闭，他也不担心朱军海接下来的施压手段，所以丁满胜带着村民过去的话，只会给朱军海添加压力，而这实际上是等于帮着段云反击了。 不过对丁满胜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毕竟全村100多号人等着到厂里上班挣钱吃饭，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为重要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丁满胜起身离开了，段云一直将他送到了厂门外。 而段云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见远处有人骑着一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飞快的来到了厂门口。 “段经理！”骑车那人看到段云之后，立刻大声招呼了一句。 “王厂长？”当段云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兴电子三厂的厂长王海生。 只见此时的王海生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穿着一套灰色中山装，脚上皮鞋满是尘土，显然是骑行了很长一段路。 “段经理，昨天你派来的人和我们厂说要取消订单，我是急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啊……”王海生面露苦色的说道。 “咱们进来说。”段云说话间，领着王海生来到了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段云先递给了他一根烟，帮他点燃后说道：“王厂长，取消合同的事情这可不怪我，咱们之前可是签了合同的，你们厂现在不给我们厂子提供原材料，你让我们怎么生产产品？” “可这是市局的安排，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王海生解释道。 “我不管是谁的安排，但咱们做生意总归是要按合同走吧？而且现在我们厂已经全部停工，工人我都已经遣散回家了，所以关于咱们之前订单的事情，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第七百四十七章 要钱 “可他不怨我们……”王海生还想解释几句。 “明白！理解！”段云打断了王海生的话，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厂里没法生产，那就意味着我没有产品可卖，没东西卖了就意味着我没钱，我没钱怎么能给你们付款？所以我也希望王厂长你能理解我们厂子目前的处境！” 其实段云合作三家电子厂签订的代工合同并没有多少钱，段云现在是完全有能力支付他们的费用的，但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段云也只能暂时当一下“老赖”。 严格说起来，段云也不算老赖，因为是这三家电子厂毁约在先，段云只是按照合同规定办事而已，合情合理合法。 “可我们电子三厂这200号职工就等着这笔钱发工资奖金呢……”王海生语气带着几分为难的说道。 其实以电子三厂目前的情况而言，是可以发出工资的，但前段时间因为给段云这边供货和代工，他也承诺给厂里的职工多发一点奖金和福利，但现如今段云如果不给钱的话，他之前对工人的承诺就算彻底泡汤了，这肯定会影响到他在厂里的威望。 “那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段云显然不打算给钱，似乎看出王海生确实非常为难，于是指点迷津道：“其实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你能继续向我们厂子提供电子元件，那我肯定会把钱一分不少了给你们，咱们都是按合同办事，这个你放心” “可是市局那边……”王海生眉头皱起，片刻后一咬牙说道：“不行，我必须去市局和局长当面谈一谈。” 王海生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王厂长慢走！”段云见状，连忙将他上前送了出去。 而段云这边刚离开办公区，就又看到保卫带着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走了过来。 “秦师傅？”当段云看到来人正是电子二厂的总工秦海后，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段云，我是受我们厂长之托来问你要钱的……”秦海走到端云面前后说道。 秦海并不善于言辞，他性格本来也比较直，所以见到段云后，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对秦海说道：“咱们到屋里谈吧。” 很明显，电子二厂的厂长知道秦海和段云的私人关系非常不错，于是就派他过来要钱。 “用不着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厂目前也等着你们这边的代工费发奖金的，工人们这段时间都挺辛苦的，则干了活总归是要给钱的吧……”秦海很实在的说道。 “秦师傅，本来嘛你们厂现在无故断供电子零部件，按合同规定，我一分钱都不用给你们，但今天既然您过来了，我多多少少还是会给您一些面子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好了，我先给你们厂结算1/10的代工费，也就是1200块钱，多了我一分没有，这还是看着您的面子，您回头和你们厂长说一下，如果他还想要剩下的钱的话，那就必须恢复给我们厂供货……” “之前我们厂长也说了，这是上级领导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秦海说道。 “秦师傅不瞒您说，刚刚三厂的厂长也找到我这里了，他来这的目的和您是一样的，也是为了要钱，我把事情和他说的明明白白，所以现在三厂的王厂长已经去市局那边找局长谈话了，我也答应过他，只要他们厂能继续供货，那么我欠他们厂的钱，就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就这么简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段云对秦海说道。 “那……好吧，我回头和我们厂长说一下。”秦海点头说道。 秦海虽然为人木讷，但也能听明白段云的意思，他也是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段云把全部钱要回来的。 “那行！你先等等。”段云说话间，转身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的现金，清点了一下后，然后带着一张写好的收据和笔走了出来。 “秦师傅，这钱你数一数，如果没错的话，就在这张收据上签个字吧。”段云说话前将手里的钱和收据递给了他。 无论如何，当初秦海是帮了段云大忙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先结算一笔钱给他。 但情面归情面，生意归生意，段云肯定是不会将钱全部给二厂那边结清的。 秦海拿上钱签上字儿后，段云安排二虎开车将他送回去，有了这笔钱，至少秦海能回厂子那边有所交代了。 送走秦海没多久，一厂的副厂长也来到了段云的厂区。 和三厂的厂长一样，一厂的副厂长最终也是空手而归，段云的态度始终很坚决，只有开始供应零部件，他才会按照合同把钱发给他们。 通常来说，私营企业面对国营企业的时候总会感觉低人一头的，但现如今段云则把这种局面彻底翻转，毕竟这三家大兴当地的电子厂想盈利的话，就只能依靠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而且现在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性，导致了这种局面的出现。 段云现在把厂子都停工了，没有任何顾忌，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任何施压的手段。 送走了电子三厂的副厂长，段云把助理二虎叫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要出去办点事儿，要是有人问起我去了哪儿，你就说不知道，明白吗？”段云对二虎安顿道。 “知道了。”二虎闻言后应了一声。 “还有就是如果再有人过来，你就说咱们厂子已经无限期停业了，别的话就不要和他们多说了。” “知道了。” “行，那你继续忙你的吧。”段云手一挥，示意二虎可以离开了。 看到二虎离开之后，段云将办公桌里剩下的半杯茶水倒进了花盆，然后整了整自己西装的衣领，也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 与此同时，市轻工局的局长办公室里，朱军海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着茶水，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朱军海喊了一声。 下一刻，办公室房门推开，就见丁满胜带着另外三四名村民走了进来。 “你们是……”看到这几名村民，朱军海顿时愣了一下，随口问道。 “扑通。”领头的丁满胜突然跪在了朱军海的面前。 “唉，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看到这一幕朱军海顿时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子连声说道。 第七百四十八章 求情 “朱局长，您无论如何可得帮我啊。”眼见朱军海起身走过来，丁满胜一脸愁苦的哀求道。 “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哪个单位的？”朱军海上前将丁满胜扶起后问道。 “我是新添堡村的村支书丁满胜。”丁满胜起身后，回了一句。 “新添堡村？”朱军海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丁书记找我有什么事情？” 朱军海没有想到新添堡村的村支书居然会找到他，毕竟两边工作上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他们村子的事情也不归市轻工局管。 “是这样的朱局长，之前村里半数的男人都找不上媳妇儿，人家外村的姑娘嫌我们村穷，根本就不愿意嫁过来……” “那你们村娶媳妇的事这个我解决不了。”朱军海一摊手，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村儿实在经济发展困难，可以和市委反映啊，我们这里只管一些市属企业，农业方面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这件事就是要找您的！”丁满胜从口袋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根烟，递给朱军海后说道：“局长抽烟。” “我不抽烟，你有话直说吧！” “朱局长，我们村之前一直很穷，一年到头土里刨食，可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过年的时候全村都没有几户人家能换上新衣穿的……”丁满胜叹了口气儿，接着说道：“不过从去年年底的时候，小段他开了一家私营电子厂，把我们全村大部分劳动力都拉过去当工人了，工资奖金给的都挺高，这也让我们去年过了个好年，今年村里边的年轻人有了工作，很多也都谈上了媳妇儿，原本我们全村老少打算在厂里好好干几年，打一个扶贫的翻身仗，结果昨天段云突然把厂子给关了，而且也没说多会儿能重新开，说是咱们市不给电子厂提供原材料，所以开不下去了……” “天音电子厂停业了？”朱军海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其实朱军海只是想给段云一些压力，而且按理来说，段云的库房应该还有很多库存的原材料，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停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如此果断，直接就把厂子整个关停了。 “是啊，昨天下午通知我们，现在厂里已经彻底停工了。”丁满胜说道。 “是段云让你们过来的！？”听到这里，朱军海顿时面色一沉。 “小段啥也没说，他就跟我没材料没法生产，说让这些村民等通知，可我就寻思着给段云电子厂供货，还不是朱局长您一句话的事情……”丁满胜皱着眉头说道。 “丁书记，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朱军海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接着说道：“咱们市的三家电子厂都是正经的国营企业，国家统一调配，统购统销，给私人企业供货这本身就是计划外的事情，虽然国家现在给了企业一定的自主权，但总的来说将产品大批量的销售给私营企业，这是不合规矩的……” “朱局长，之前咱们市的三家电子厂也一直给段云的电子厂供货不也一直没事么，要我说这还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以前的局长怎么做我不管，但我担任这个局长就必须按规定办事，这是国家下达的政策，我也无能为力。”眼见丁满胜有些难缠，朱军海干脆搬出了“国家政策”这个尚方宝剑。 “可是朱局长，段云的电子厂要是关闭的话，我们村100多号人就算彻底失业了，我求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农民吧……”丁满胜说完，就要再次给朱军海跪下。 “你这……你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嘛！”朱军海连忙将丁满胜扶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朱军海刚将丁满胜扶起来，后面跟着的几名村民也纷纷给朱军海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段云厂子停工的事情对他们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没有工作收入锐减，意味着他们村好容易有个脱贫的机会就彻底没了。 尤其是邻村马军营，这两年塑料厂办的有声有色，靠着段云提供的技术和订单赚得盘满钵满，以前连媳妇都娶不上的穷村子现如今完全变了个样，娶媳妇都要娶漂亮个高的，甚至前段时间他们村里人还取了一个城里的正式工，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本两个都是连温饱都没法解决的穷村子现如今则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丁满胜作为村支书自然也是既羡慕又心急，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能力水平不比许富贵差，而且这两人以前还一直暗中叫着劲儿，无论是村民治理还是农业生产，俩人谁都不服谁，可现在马军营村确实比新添堡这边富裕的多，这是许富贵没法接受。 好不容易去年终于攀上了段云这条大腿，丁满胜原本以为也能像马军营村那样一飞冲天，全村过上富裕的日子，但没有想到，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丁满胜这次来市局之前，就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哪怕把头磕破了，也要让市局帮忙解决段云电子厂停业的事情。 “你们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走了！”朱军海见状皱起了眉头，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朱局长别这样！”丁满胜连忙一把拉住了朱军海，说道：“我们其实也是没有办法，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情，而是全村几百号老老少少的大事，朱局长您一定要让这个电子厂开起来啊……” “要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几天，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眼见丁满胜和这几名村民有些难缠，朱军海索性先同意帮忙解决问题，把他们打发走。 “这个……”此时办公室外已经刚来了几名保卫科的工作人员，丁满胜感觉在这样闹下去后果会很严重，于是只得说道：“那让朱局长您费心了，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了。” “走吧！”朱军海一挥手说道。 “哎。”丁满胜闻言，对跟在身后的几名村民使了个眼色，随即一起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第七百四十九章 麻烦不断 打发走了丁满胜，朱军海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朱军海原本以为给段云不断施压，会让这小子很快交枪投降，但没有想到段云居然做的如此狠，直接这样整个电子厂关停了，还怂恿这些村民来市局找他的麻烦。 段云电子厂关停让朱军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就好比他攒足了全身的劲，准备向对方挥拳的时候，却发现面对的是一团巨大的棉花，根本没有什么着力点。 “这个混蛋！”朱军海忍不住骂了一句，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朱军海犹豫了一下后，喊了一声进来。 “朱局长……”来人，正是之前到段云电子厂的那个三厂的厂长王海生。 “王厂长？你有什么事情吗？”朱军海对王海生问道。 “朱局长，这件事您一定要帮我们解决啊。”王海生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厂按您的要求，已经停止给段云的电子厂供货，可段云他手里还拿着我们厂的代工费，早晨我去他们厂要的时候，段云他不给我们钱……”王海生说道。 “这小子要翻天了，居然敢欠债不还！我这就打电话给他！”朱军海闻言怒道，随手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在朱军海看来，一个私营企业敢欠国有企业的钱不还，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朱局长，段云他这可不是无故欠债，之前我们厂和他们签订的合同上有规定，如果我们厂停止给他们供应原材料的话，段云他确实可以停止给我们付款的……”王海生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你们这是签的什么合同？”朱军海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之前的合同是以前的瑞局长让我们和段云签的，当时也没觉得有啥问题，可现在……”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帮你们解决。”朱军海显然没有想到合同里还有这样的规定，于是说道。 “朱局长，可是我们厂现在急需这笔钱啊。”王海生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先前我们给段云电子厂代工的时候，已经用了不少的电子元件，现在代工好的产品已经送到段云那里了，厂里资金现在没法回笼，这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工资了，可目前厂里的账上只剩下不到一万块，根本就不够啊……” “我说了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朱军海此时有些心烦意燥，语气不耐的说道。 朱军海先前是真的没有想到给段云施压会有这么多的副作用，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段云居然直接将厂子整个关闭，这让朱军海对段云无从下手，反而还招惹了一些麻烦。 “那就麻烦朱局长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厂现在也是等米下锅啊。”王海生一脸愁容，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今年局里给我们下达的盈利指标恐怕也完成不了了……” “行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朱军海挥手示意王海生可以离开了。 “那就麻烦朱局长了。”王海生一脸讨好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看到王海生离开之后，朱军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发呆了片刻后，朱军海这才勉强收敛了一下情绪，拿起桌上的文件和笔继续开始今天的工作。 然而朱军海刚批完几个文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来的是电子二厂的厂长吕大成。 之前二厂的厂长派秦海到段云那里要钱，结果只要回来1000多块，这笔钱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干脆就来市局这边直接找局长寻求帮助。 “什么事情？”尽管已经隐约猜到了吕明的来意，但朱军还还是问了一句。 “朱局长，段云他们天音电子厂欠我们一笔货款没还，说是不供货的话，按合同规定就不给我们钱，可我们是按照您的要求才……”吕大成也是一脸愁容的说道。 “行了，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会帮你们解决的。”朱军海懒得再听吕大成诉苦，索幸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麻烦朱局长，尽快帮我们厂解决这个问题，这马上都快发工资了……”吕大成的说辞和之前来的王海生几乎如出一辙。 “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唉，那谢谢朱局长了。” 吕大成在朱军海的办公室呆了还不到一分钟，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这个混蛋！”朱军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但很快拿起笔继续批改起公文来。 然而刚批示了两份文件，朱军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电子一厂的厂长，同样是因为段云厂的拒绝付款的事情。 “……你们厂的事情我会解决的，回头等电话吧。”朱军海不等对方回话，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此时的朱军海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思索了一下后，又拿起了电话，拨下了一串号码。 “喂，这里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请问找哪位？”电话接通后，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轻工局局长朱军海，把你们经理给我叫过来！”朱军海对着话筒说道。 “您稍等一下。”对面的人闻言后，立刻将话筒放下，到外面找人去了。 徐亮平时身先士卒，基本上不待在办公室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间和工人一起干活。 朱军海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一直很欣赏徐亮的这种作风，但如今每次打个电话都要等10来分钟，这多少让他内心有些说不出的反感。 但总归徐亮是自己要重点培养的心腹，所以他对徐亮也是尽可能的保持耐心，同时也会不留余地的给他各方面的支持。 等了好长一会儿，对面终于传来了徐亮的声音，只听他问道：“朱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就去电子厂那边给我把段云找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朱军海窝着一肚子火说道。 第七百五十章 质询 “好的，我这就去把专业给你找过来。”徐海闻言，立刻应道。 “最好直接让他到市局一趟……”朱军海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对面已经挂了电话，无奈之下，也只得放下了电话…… …… 而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徐亮放下电话后，立刻就一路小跑的前往的电子厂。 此时徐亮的内心还是带着几分得意的，在他看来段云可以不买自己的账，毕竟都是平级的干部，但无论如何，朱局长亲自出手的话，段云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然而当他来到电子厂后，却被值班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我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徐亮，赶紧让我进去！”徐亮对门口两个值班的保安说道。 “经理说了，不论是谁来，都必须先在传达室等着，等我们到里面通报一声，得到允许后你才能进去！”值班的保安对徐亮说道。 “你们废什么话？你们厂的厂房都是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的！你敢拦我？”徐亮有些不耐的说道。 “可我们厂长名叫段云，是他给我们发工资，又不是你给我们发工资？总之没有得到领导许可，你不能进去！” “你……”徐亮顿时有些气结。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几个保安拦住，但眼见传达室里又走出几个个头挺高的保安，徐亮也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 而正在这个时候，段云的助理二虎正好从库房那边走出来，徐亮见状立刻喊了他一声。 “哟，这不是徐经理吗？来我们厂子什么事儿？”二虎看到徐亮后，也立刻走了过来。 虽然二胡也知道徐亮和自己师傅之间有些不太对付，但他也是个很机灵的人，知道如果和徐亮发生直接矛盾的话，是肯定会给自己的师傅添麻烦的，所以也就上前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 “段云在哪儿呢？我要找他！”徐亮对二虎问道。 “你找我们经理啊，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经理现在不在厂里，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二虎一摊手说道。 “你骗人！他当经理的难道不用来厂里上班？”徐亮显然不相信二虎的话。 “我们厂子从今天开始正式停工了，段经理他上午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我是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们厂停工了！？”听到这里徐亮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工厂停工那可是一件大事，哪怕是没水没电，在国营企业这边也是不会轻易给工人放假的，然而段云这边的私营电子厂居然说停工就停工，这是徐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所以没事的话还请徐经理离开吧。”二虎对徐亮说道。 “我不信！段云那小子肯定躲起来，我要进去找他！”徐亮说道。 “行啊，既然徐经理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自己进去找吧。”二虎说完，示意那几个保安给徐亮放行。 二虎是个头脑非常灵活的人，他也知道，如果不抱徐亮进去的话，搞不好会发生冲突，这无疑会给师傅段云找麻烦，反正厂里也没人，索性直接放他进去自己找人。 徐亮看了二虎一眼后，快步走入了办公区…… …… 朱军海给徐亮打完电话后，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回音，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发现此时已经是上午11点多，再有几分钟就下班了。 抖了抖有些酸胀的手腕，朱军海站起身来，拿起挂在旁边衣架上的外套，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听到电话铃声，朱军海顿时眉头微皱，但还是拿起了电话。 “徐亮，让你去找段云，怎么找了这么长时间？”朱军海语气带着几分不满的说道。 “朱军海同志，我是李文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李文善？你是……李厅长！？”朱军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顿时惊讶的说道。 “是我。”电话那头的李文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调任大兴轻工局后，还适应这里的工作吧？” “适应非常适应！”朱军海连忙回了一句。 朱军海万万没有想到省厅的厅长李文善会给自己打电话，之前朱军海曾经去省厅开过会，他是亲眼见到过主持会议的李文善的，所以从声音上来听应该确实是厅长本人。 “刚才你说什么？找段云？”电话那头的李文善问道。 “啊，这是我工作上一点小事，不值一提。”朱军海说道。 “那就巧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谈段云同志的事情的……” “段云的事情？”朱军海顿时愣了一下。 “你刚才说的那个段云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吧？” “是的，不过……” “我听说你把它撤了？能给我解释一下原因吗？”电话那头的李文善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我现在就想问你到底为什么把段云同志的经理职务给撤了？” “啊，是这样的李厅长。”感觉到李文善语气有些不对，朱军海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段云同志身为国家干部，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同时，还同时经营的一家电子厂，他这属于严重的违规行为，所以我就把它直接撤职了……” 朱军海没有想到李文善居然会打电话询问段云的事情，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另外大兴的地方也算是山高皇帝远，一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被撤职居然能惊动省厅的厅长，这让朱军还感到有些想不通。 “段云他开的是什么电子厂？”李文善问道。 “段云开办的是天音电子厂，之前还在央视打了广告的……” “可据我所知，那家私营电子厂的法人代表并不是段云，之前我也在电视上看过那个广告，咱们省私营企业在央视做广告，他们是头一家，所以我专门叫人查过这家公司，但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上是另外一个人名，并不是段云同志……” “是这样的，这个天音电子厂是以段云母亲的名字注册的，但实际上一直都由段云管理！”朱军海连忙解释道。 “谁负责管理这个我不管，但段云同志既然不是这家电子厂的法人代表，国家也没有政策规定不允许干部的家属从事个体商业活动，那么你以这样的理由将段云同志撤职，这个能说得通吗？”李文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的说道。 “这个……”朱军海闻言顿时有些语结。 “我想你肯定知道，现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吧？”李文善问道。 “这个我知道……”朱军海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段云他这个人确实不行，刚有了一点小成绩就开始放飞自我，平时也不怎么管厂子的的事情，一天到头就往电子厂那边跑，拿着国家发给他的工资去做自己的生意，完全对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不管不问……” “可我怎么听说段云把劳动服务公司管得很好，生产抓的紧，工人也都很拥护他呢？”李文善说道。 “您这是从哪听说的？”朱军海疑惑的问道。 “之前省厅派到劳动服务公司的那几个大学生跟我说的，他们说段云有技术，善于管理，而且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研发新产品，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李文善对朱军海自问道。 “难道那几个大学生……他们回太原了？”李文善顿时恍然。 “昨天那几个大学生已经到省厅这边反映情况，我和他们当面问了一下情况。”李文善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还说新来的这个名叫徐亮的经理完全没有管理企业的经验，对技术研发不重视，所以这几个大学生感觉没有用武之地就回来了……” “这个……”李文善万万没有想到劳动服务公司的这几个大学生居然会回到太原省厅那边告状，于是连忙解释道：“徐亮是个好同志，工作刻苦认真，是个称职的经理，我想这几个大学生可能和徐亮有些个人上的误会吧……”。 “一个管理人员称不称职，要靠工作成绩来说话！”李文善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一下，当初段云研发了新产品，并且获得了国家金奖，徐亮同志，他有这样的技术吗？还有就是段云同志会外语擅长向外商推销产品，如果我让徐亮去参加广交会的话，他能保证把产品卖出去吗？” “这个……” “就算他这些都不行，那他管理这个厂子能将之前这批外贸订保质保量交付外商吗？”李文善又连声问道。 “应该可以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朱军海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毫无疑问，李文善句句都问到了点上，尤其是按时交付外贸订单的事情，现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设备损坏，想按时交货非常的困难。 “什么叫应该可以？你只需要回答我能还是不能！”李文善显然对朱军海的回答不太满意。 “……” “马上给我把那个徐亮撤掉！让段云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听到电话那边的朱军海陷入了沉默，李文善怒道：“没有那金刚钻，就别让人揽瓷器活！如果这次外贸订单交货出了问题，你就要担负全责！” 李文善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此时朱军海握着话筒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第七百五十一章 婚姻大事 段云下午根本就没有去电子厂那边，而是吃过午饭后直接来到了城区四牌楼。 自从开办电子厂以后，段云就解散了原来的作坊，将其中的一些核心骨干全部安排到了电子厂这边，而油坊巷这边所有买下来的临街门面房则由曹东一个人管理。 现如今段云的天线利润已经不高了，从最早的70多块钱一套，变成了现如今的二三十块钱一套，市面上冒出的仿冒产品越来越多，以至于段云这边的天线想卖出去只能依靠降价。 其实这也是段云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天线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尽管之前他已经加了防盗版措施，但是高额的利润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尤其是在电子一条街的地方，很多都是无线电方面的高手，眼见段云的天线卖的很火爆，所以很多人就开始仿制，以至于今年以来，每到周末周日的时候，都有很多人拿着自制的天线过来卖，而且价格还比段云这边便宜的多，所以段云的这门生意自然也就很难做下去了。 不过这对于段云来说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因为当初就是靠着八木天线段云成功的积累到了第1桶金，天线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现如今段云主要还是靠卖音箱挣钱。 其实段云也可以对目前的电视天线进行进一步的升级改进，不过现如今大兴这边的天线市场其实已经处于一种饱和状态，就算升级改进后的天线效果更好，也不可能卖出太高的价钱，利润低又费时费力，段云自然不会再继续经营这方面的生意。 “哥你来了！”眼见段云的车子停在店铺门口后，曹东第一时间快步迎了出来。 曹东是最早跟随段云的小弟，现如今身家也有好几万了，靠着卖段云提供的天线和音箱，他也赚了不少的钱，而且现在生意是越来越稳定，他的商铺成了电子一条街最火的店铺。 作坊解散之后，曹东为了维持天线生意，又雇佣了几个当地人继续做天线制作和安装，虽然远不如过去赚钱，但起码一个月千把块钱还是有的。 “忙呢？”段云下车后，微笑着对曹东问道。 “不忙，我都已经坐了一上午了。”曹东黑黑地突然笑了笑，接着说道：“段哥你都有段日子没过来了，我挺想你的，之前想去厂子里看看你，但也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怕给你添麻烦……” “有啥麻烦的，咱们哥俩想聚随时可以聚在一起。”段云微微一笑，跟着曹东进入店铺后，四下张望了一眼，问道：“现在你们这儿生意如何？” “挺好的，自从段哥你的音箱在电视上打了广告后，这出货速度实在太快，我这一个月来已经卖出了300多套音箱了，基本上都是矿务局那边的客户，这帮家伙可真是有钱啊……”曹东有些感慨的说道。 “呦，来客人了！”此时从后面突然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看到曹东和段云有说有笑后，立刻上前招呼一声。 “这是……”段云看到这个女的顿时愣了一下。 “哦，这是我媳妇儿……”曹东笑着介绍的。 “你媳妇儿！？”段云闻言一脸的惊讶，随即打量起了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看起来比较年轻，个头不高，有着一双杏眼，衣着朴素，却打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非常舒服。 “别听他瞎说，我俩还没结婚呢。”这个姑娘白了曹东一眼后说道。 “有意思，你小子赶紧给我介绍一下，我这将近两个月没来，你小的居然金屋藏娇。”段云笑着说道。 “啊，他叫杨丽娥，是我上个月刚认识的。”曹东对段云介绍了一句，接着转头对那姑娘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的大哥段云……” “啊，原来是段大哥！”杨丽娥文眼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连忙殷勤的说道：“我之前就听曹东说过你很多事情，段大哥你可真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要是没你啊，那就是个半吊子小混混，曹东一直都在和我念你的好呢……” 杨丽娥看向段云的眼神带着几分崇拜，她显然应该是真的听曹东说过不少段云的事情，所以显得特别热情。 “你别听他瞎说，我哪有那么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大哥太谦虚了，能考上大学，生意还做得这么大，真的很了不起，我当初听曹东说起你的事情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杨丽娥说话间，立刻从柜台旁边的屋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桌子摆在中间，然后放上香烟和瓜子，递茶倒水，手脚非常的麻利，一看就是个很勤快的女人。 “曹东，你们这……”段云说话间，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杨丽娥一眼。 “我出去买点肉，晚上段大哥可一定要留在这里吃饭啊。”杨丽娥很善解人意，于是拎着一个塑料条子编成了菜篮走出了店铺。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没结婚你们两个就敢住在一起，不怕被人当流氓罪抓起来？”看到杨丽娥出去后，段云眉头微皱对曹东问道。 “她也是没地方住……”朝东瘪了瘪嘴，接着说道：“而且我们打算这个月就去领证……” “领证？” “是啊，我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她也差不多，所以结婚的事儿也不用怎么张罗了，原本打算领了证后把段哥你和咱们哥几个叫在一起吃一顿，这事就算成了……”曹东说道。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现如今的曹东是个妥妥的万元户，之前他一直单身，想结婚倒也无可厚非，可是找对象这种事情是大事，曹东没有父母，他有时候思想难免会有些幼稚，所以段云有些担心曹东会遇见什么心术不正的女人。 “小杨和我小时候就认识的……” “小时候就认识？”段云闻言顿时一愣。 “过年那段时间我回一趟阳泉老家……”曹东开始和段云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第七百五十二章 大老板 原来杨丽娥也是曹东老家那边的人，过年那段时间曹东回老家在他大叔家过年的时候，刚到村口，就看到一些村民抬着棺材去下葬。 而当时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的正是杨丽娥，死去的是的她的母亲，杨丽娥哭的是梨花带雨，令人闻之悲切。 对于杨丽娥曹东还是有点印象，当初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俩人就曾经一起玩耍过，不过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后来随着父亲到大兴齿轮厂这边上班，虽然期间曹东也回过老家，但两人基本再没碰到过。 后来曹东才得知，杨丽娥现在也是父母双亡，家里也比较贫困，温饱都成问题。 其实当时不光是杨丽娥的家，山西农村这边过的都比较穷，本身土地大部分都是盐碱地，只能种点土豆玉米之类的农产品，所以哪怕一年忙到头，也只能是勉强混个温饱。 正所谓穷不走亲，富不返乡，所以曹东这次回老家不显山露水，衣服穿的非常朴素，完全不像个有钱人。 不过在村里住了几天，天天都能听到杨丽娥守孝时的哭声，这让曹东有些心烦意乱又有些好奇，于是在村里转悠的时候，就顺便去她家那边看了一眼。 当曹东看到杨丽娥家里着实穷困落魄，房子几乎是四面透风，屋子门口放的半袋土豆，估计就是他的全部口粮，这让朝东不由动的恻隐之心，于是就悄悄的在他家窗台上放了两张大团结和一些粮票，然后用石头压在了上面。 结果曹东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的杨丽娥正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曹东，于是将他喊住了。 于是两人就在院子里谈了几句，曹东说了几句安慰杨丽娥的话，而杨丽娥看到窗台上放着的钱和粮票之后，也没拒绝，只是道了一声谢。 原本曹东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没有想到头七过后，杨丽娥包了几十个饺子送到了曹东家，还帮着曹东大叔家干了一些活。 杨丽娥这种举动在农村这边可算是非常大胆的，毕竟自己的母亲刚刚过了头七，而且她本身也没有出嫁就到别人家干活，这么做难免会让村里人嚼舌根。 但杨丽娥似乎对此不以为意，依旧三天两头来曹东这边帮忙干活，手掌非常的勤快。 杨丽娥家里虽然穷，每次来的时候穿的都很洗漱打扮的干净，摆明了就是冲着曹东来的，一有时间就和曹东聊到了一起。 时间一长，曹东渐渐对杨丽娥也有了一些感觉，毕竟俩人的年龄身世状况差不多，都是20出头，父母双亡，也都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 不过年后的时候曹东还是回到了大兴，他其实那段时间非常忙，自己作坊那边每天的事情很多，感觉带个女人在身边不方便，所以临走的时候把自己在大兴开店的事情告诉了杨丽娥，来年过年的时候再见面。 只是让曹东没有想到的是，上个月的时候杨丽娥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后，居然孤身一人来到了大兴找到了曹东，想要投奔他。 曹东看到杨丽娥一个人过来投奔自己，自然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他俩原本就有点感觉，于是曹东就给他安排了一间房住下，而杨丽娥每天也到曹东这边帮忙干活。 最开始杨丽娥是住在曹东安排的一间闲置门面房里，但杨丽娥大胆主动，俩人很快就住到一起，而到了段云今天过来的时候，曹东和杨丽娥已经打算领证办事了。 “你这等于是捡了个媳妇儿啊……”听到这里，段云笑着的说道。 “可不是嘛！她就住在我大叔那个村子，是个好姑娘，也算知根知底。”曹东帮段云点燃了一根烟，接着说道：“本来我觉得带个女人在身边挺麻烦的，不过小杨她做饭确实做得太好了，段哥，你没感觉我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胖了一圈么？” “哈哈哈，我刚才看到你第一眼就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你小子黑瘦黑瘦的，现在倒好，脸上开始有肉了，这阳光一照一层油在上面，看来最近的伙食确实不错。”段云哈哈笑着说的。 “我跟你说，这小样挺厉害啊，才来几天，就把我的摊子的生意搞得门儿清，每天卖东西比我会说，算账啥的也挺利索，我现在在这儿反倒成了个闲人了，除了指挥几个家伙干活，其他啥事情都不用我管，到点吃饭到点睡觉，你说我能不胖吗？”曹东对段云说道。 “行啊，其实成家也好，起码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安逸，你小子现在也有钱了，只要不走那些嫖赌之类的歪门邪道，日子就能过得挺好。”段云说道。 段云最开始还以为这个杨丽娥有可能是觊觎曹东有钱才跟他的，但现在看来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所以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光说我们呢，段哥你和程厂花什么时候领证办事儿啊，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张罗的兄弟我也能帮把手啊……”曹东对段云说道。 “我们俩的事情还早着呢。”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电子厂这边的事情很忙……” “对了段哥，我前段时间听二虎说你要在深圳办厂，还把大军派过去了，是不是真的啊？”曹东突然问道。 “没错，我是打算在深圳开了两家厂子，不过现在现在还刚开始张罗这件事，估计起码要等几个月半年的时间吧。”段云点头说道。 “那能不能让我也过去……”曹东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大军都已经去深圳了，崔林和雷子也一直在你们电子厂那边当管理，我这每天守着个店铺太没意思了，想着能不能和哥几个一块过去……” “你这每天守着这家店铺也不少挣钱吧？干嘛非要跑到南方那边折腾？”段云微笑的问道。 “我要是七老八十的话，打死也要守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可我才20岁，总得出去见见世面吧？”曹东撇了撇嘴，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深圳打工妹一个月都能赚好几百块钱，我的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块，所以我想着也去南方闯一闯，现在我手里也有了一些本钱，说不定能成大老板呢！”。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上海办事处 “看来你还挺有野心的。”段云看了曹东一眼后说道。 作为最早跟随段云的兄弟，曹东确实为段云积累第1桶金立下了汗马功劳，但随着段云开始创办私营企业，曹东就已经在段云核心团队中慢慢趋于边缘化。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曹东文化水平是个硬伤，他不像李国胜和赵长风有的高中和中专的学历，而且常年在外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曹东还是太年轻，还不具备在外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另外段云之所以安排崔林和雷子他们到电子厂当管理，主要是因为这两人能力和曹东差不太多，但现如今曹东自己撑着一个摊子管理着一堆店铺，每个月都有2000左右的进账，而到电子厂他肯定挣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段云并没有让他当电子厂的管理。 不过今天既然曹东主动提出想要去南方闯一闯，段云顿时心思一动，有了另外的想法。 “你说你想去南方闯一闯，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什么机会？”曹东连声问道。 “是这样的，我一直想在上海开设一个办事处，但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让你当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专门负责天音音响在上海的销售和售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段云问道。 段云在全国的商业布局的第1步，就是在北上广深都设立办事处，以这4座大城市为起点，将销售和售后向周边城市辐射，形成一个完整的销售和售后网络。 之前段云一直没有找到上海办事处的合适人选，不过既然曹东自告奋勇，那么段云倒是可以让他去试一试。 曹东头脑灵活，做事也是比较靠谱的，虽然文化程度不高，比不上李国胜和赵长风，但对段云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且相比那两位，曹东这一年多来跟着段云学了不少电子技术方面的知识，尤其最近半年一直和崔林雷子他们处于一个勤奋自学的阶段，所以在技术方面还是不错的，做售后人员的技术指导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还有就是曹东现在是无牵无挂，哪怕将来安家在上海也没有问题，派他过去当办事处的管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曹东闻言后，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说道：“在大兴的地方我都待腻了，上海多繁华呀，很早以前我就想去那儿看看了。” “派你过去，可不是让你去那儿旅游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在那里设立办事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自己解决，而且如果你的工作达不到我的要求的话，那我肯定会把你撤换掉，我的电子厂可不是国营企业，看不到效益或者顾客不满意的话，可没什么情面可讲……” “段哥我明白，我肯定会努力做事，不会让你失望的。”曹东连声说道。 “那行，这件事先这么定下来。”段云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在大兴这边的商铺不管了？” “我是看了，虽然现在生意稳定，但每个月就那么些钱，想多赚也赚不到，所以我就想着到外面拼一把。”曹东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大兴这边的店铺……实在不行我就先关门停业，反正生意也做不大，而且我现在手上也有不少钱了，关停个一年半载的都没关系。” 曹东显然是铁了心的想去南方市场发展，随着他这一年来赚钱越来越多，野心也越来越大，而且他已经看穿在大兴做生意是有天花板的，无论他怎么努力，收入也不可能大幅的提升，而且这段时间通过报纸和电视，曹东看到越来越多南方和深圳创业者获得的成功，这也让他的内心再次躁动起来，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这样平庸的过上一辈子。 “要么这样好了，你走后我让我妈盯着你这边的商铺，反正我妈在家里面也一直没有事情可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话，再把商铺还给你，你觉得如何？”段云提议的。 段云的母亲高秀芝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段云现如今每个月都会给母亲好几百块钱的生活费，让他辞去了不认识的工作，但母亲在家待了一年后，一直想找点儿工作去做，不想待在家里，所以段云就想到可以让母亲接手曹东这边的店铺，管理这一片儿的门面房，另外旁边就是高磊父母看着的店铺，相互间有个照应，而且两边的老人在一起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行啊！反正我走了，这店铺也没人看，交给阿姨照看着更放心。”曹东闻言连忙说道。 “行，等你走之前，我让他接手你这边的生意。”段云微笑着说道。 “对了段哥，我想……把我媳妇儿也带上……” “那得随你便，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赶紧领证儿，不然去了上海住在一块儿的话，搞不好就会被当成流氓抓起来。”段云笑着说道。 “段哥你放心，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曹东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段哥，今天晚上你就留我这吃饭吧，咱们哥俩好好喝上几杯。” “行啊，顺便我也给你交代一下去上海成立办事处的事情。”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等着，今晚我让我媳妇给你露一手，他做的饭菜那叫个香啊，我先去后院把菜切了。”曹东说完，一脸喜色的走向了后厨…… …… 就在段云和曹东商量成立上海办事处的时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徐亮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连汗都出来了。 整整一个下午朱军海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一直在询问他是否找到冠军的事情，无奈之下徐亮来来回回往电子厂那边跑了三四趟，最后干脆守在了电子厂门口，等着段云回来。 然而从中午等到下午下班，徐亮连段云的人影都没看到，冷风吹的他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晚上连班也没加回到住处就直接瘫软在了床上…… 第七百五十四章 最后的警告 段云晚上和曹东一起喝了很多酒，段云也和曹东谈了很多成立上海办事处的想法，俩人也都进行了比较细致的沟通，包括曹东走后，段云母亲接手这边商铺的事情。 目前油坊巷这边除了曹东的商铺，另外还有十几套的临街门面房，目前已经租出去的一多半儿，段云的母亲高兴出来这之后，那就是妥妥的包租婆。 当天晚上段云没有回家，曹东派了个人去段云家通知他母亲，省的高修之担心，后院有好几间空房，曹东的未婚妻杨丽娥一早就生好了炉子，还找了一套新被褥铺好，段云晚上在这里睡得非常安逸。 第2天一早，段云开车直接回到了电子厂。 然而刚到厂门口的时候，段云就一眼看到传达室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车子开近之后，段云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朱军海。 此时的朱金海神情似乎有些焦躁，看到段云的212吉普车之后，立刻快步迎上来。 “朱局长，你怎么来了？”段云有些意外的说道。 “找个地方，咱们两个谈一谈……”朱军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到我们厂接待室吧。”段云将车门关上后，领着朱军海来到了办公区的接待。 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张秀兰还没有过来，于是段云用昨天暖瓶里的剩水给朱军海冲了一杯茶水，然后面带微笑的端到他面前。 “昨天你去哪了？”朱军海看了一眼那杯茶水，抬头对段云问道。 “我们厂现在已经停工了，我这个当经理的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就去找朋友喝酒去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你难道不想让你们厂子尽快复工吗？”朱军海直视着段云问道。 “想啊，当然想！”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但重新复工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我承受不起，所以哪怕少挣点钱，有些条件我也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也看向了朱军海，俩人的目光顿时对在了一起。 足足有七八秒的时间，俩人都沉默不语，只是彼此看上对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坚定。 段云骨子里还带着几分赌徒的个性，目前和朱军海对峙在了一起，其实就像是一场赌局，两边都很难受，但谁能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次朱军海主动找到自己，已经算是输了，尽管现在看来态度依旧强硬，但其实他应该已经准备做出一些妥协了。 “我就直说吧……”片刻后，朱军海第1个打破沉默，只听他接着说道：“你的电子厂不用停工了，我已经通知咱们市的另外三家电子厂继续给你们厂提供原材料和代工，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把欠款都还上，另外再把劳动服务公司的那台设备修理好！” “非常感谢朱局长，把三家电子厂的欠款还上可以，只要他们能按合同继续给我们供货，但维修劳动服务公司设备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不在其职，不谋其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希望朱局长您能理解。”段云话说的比较客气，但实际上并没有在关键问题上对朱军海让步，他依然不愿意维修那台设备。 “段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收拾不了你吧？”朱军海沉下脸，对段云说道。 “朱局长，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咄咄逼人，咱们两个没有什么大仇大怨，目前可能有些误会，但也只是工作上的问题，我这种小角色不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段云依旧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之前我也和您说过，我现在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不拿国家的工资也不担任何的风险，如果您非要让我修那台设备的话，那也可以，我之前就提出过两个条件，只要您让我官复原职，然后把那个徐亮给我撤掉，将来能多多给予我们厂各种支持帮助，那我倒愿意” “段云，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朱军海皱着眉头说道。 “朱局长，我这不算得寸进尺，而是合理的要求。”段云依旧面色很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和您明说吧，大兴这边的电子厂开不开，其实对我损失不大，因为我现在大部分订单都已经找到其他厂家代工了，而且无论原材料成本价格，还是代工费用，都比大兴这边电子厂的报价便宜很多，我之所以之前坚持在这里办厂，一方面是为了挣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有口饭吃，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做生意本身也是讲究一个双赢的……” “别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就是为了自己赚钱！” “您说的没错，我本身就是个商人，商人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有什么错的吗？”段云一摊手说道。 “要么这样……”感觉到对段云施加压力用处不大，朱军海随即说道：“我可以让你继续回到劳动服务公司上班，但你只能当个副经理，你不能两边的厂子都管，则不符合规定！” “我必须是总经理，我不当二把手。”段云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段云自然能看清朱军海的意图，让段云当副经理就只是给个虚职而已，总经理还是徐亮，而且将来劳动服务公司有了成绩，功劳全是徐亮的，跟段云没什么关系，说白了朱军海还是想靠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政绩，把自己的心腹徐亮捧起来，而段云只是那个做嫁衣的人，所以这样的条件，段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那你好自为之吧！”朱军海说完，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起身就要离开。 “朱局长，我希望您还是能考虑一下，这个劳动服务公司让我掌舵，我会让这个企业乘风破浪，走向辉煌，但如果你非要让徐亮掌舵，他可是会翻船的……” “哼！”朱军海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段云的接待室。 看到朱军海离开，段云也没送他，而是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走到了窗台。 而段云刚抽了几口，朱金海却突然返回到了接待室，对段云说道： “你之前是不是说只当半年的总经理？” “没错，我总要把之前的外贸订单全部交货，另外下个月就是春季广交会了，你觉得徐亮他会和外国人谈判吗？”段云说道。 “明天早上你到劳动服务公司一趟，我会在那里开个会。” 朱军海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命令 段云听到朱军海这么说，顿时明白自己赢了。 尽管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段云还是达到了目的，心头顿时放松了下来。 朱军海走后，段云依旧和往常一样开始接待外地来的客商，带这些外地客商体验产品音效，供货合同签了一份又一份。 现如今张秀兰不仅负责接待外地客商，同时也成为了段云身边的文秘，她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将这些客商的资料档案归类整理，然后连同合同一起放入保险箱中。 而朱军海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大型当地的三家电子厂就接连给段云打了电话，表示可以和他们厂正常供货代工，而段云也承诺先给他们结算一笔钱，让他们暂时给他们厂里的工人发放工资奖金。 这三家电子厂恢复供货代工，说明朱军海确实已经接受了段云的条件，只不过段云想恢复经理的位置，估计还要等到明天朱军海到厂里开会才能正式宣布。 段云现在也是重新期待着掌舵劳动服务公司，他想用半年的时间完成自己当初对这家公司的计划和设想。 段云的想法是先完成去年的外贸订单，然后在今年的广交会上尽可能获得更多的订单，接下来他会通过产品研发，争取搭上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顺风车，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盈利状态，即便自己离开，这个厂子依旧会很平稳快速的发展。 段云当然也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他这次花重金从厦门那边引进两台高端数字加工中心，其实也是为将来成为劳动服务公司关键部件供货商做准备的，劳动服务公司订单多，他的几家工厂自然也就能获得更多的订单，这是一笔双赢的生意，而段云不仅能从中赚取很多钱，更为重要的是，他始终掌握着龙腾变速箱的核心零部件生产技术，也算是变相的掌握了劳动服务公司发展的命脉。 而这所有的一切，段云将在几个月内最长半年的时间全部实现，重新掌权成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步。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段云刚刚走出办公区，就看到厂门口几名保卫人员正和一个男子争论着什么。 “我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徐亮！这儿的厂房都是租的我们厂子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子大声说道。 “徐经理！？”看到中间的男子正是徐亮后，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于是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段云，可算找到你了！”此时徐亮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不像之前显得那么精神，不时的打的喷嚏，似乎是感冒了。 “徐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你住在哪儿去了？朱局长给你打电话，你们厂的人说你不在，然后让我来找你，结果一下午都没看到你人影，你这当经理的能随便不上班么？”徐亮语气不满地对段云质问道。 “这厂子是我自己的，我当然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段云微笑着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徐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局长昨天就打电话让我叫你去局里一趟，他有事情要和你当面谈……” “等等，刚才朱局长没去你那儿吗？”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没有！朱局长那么忙，怎么可能没事就去我们厂子转悠？”徐亮白了段云一眼说道。 “额。”段云顿时明白过来了，看来朱军海离开电子厂后，并没有去劳动服务公司，所以徐亮还不知道段云已经和朱俊海见过面了。 “呵欠！你现在就赶紧去局里一趟，朱局长在这等着呢。”徐亮打了个喷嚏，有些窝火的说道。 “哎？徐经理你这是病了吗？”段云见状问道。 “我病不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赶紧的！朱局长昨天等了你一下午了！”徐亮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接着语气讥讽的说道：“你小子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吧，电子厂都开不下去了，这是要喝西北风啊？” “徐经理您放心，就算厂子不开了，我肯定是饿不死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倒是徐经理你的身体可欠佳，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坚持来上班，可真让我佩服的很啊。” “我身体好坏和你没关系，好歹我也是在部队吃过苦锻炼过的人，不是你这种唯利是图的走资派能比的！”徐亮毫不领情地说道。 “其实徐经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那么现在我肯定会给总厂那边写一份请假条，然后离开劳动服务公司回家休养……” “哼！我请假回家，然后让你做这个经理的位置？做梦去吧！朱局长的话我已经通知到了，去不去由你！”徐亮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徐亮大步走出电子厂后，脸上撒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在他看来，段云这次去市局和朱军海见面肯定是凶多吉少，毕竟这段时间朱军海一直在给段云施压，估计这次段云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最后乖乖去把劳动服务公司的设备修理好。 尽管徐亮现在有些严重感冒，身体不太舒服，但一想到段云即将被朱局长责骂，他的心情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欢畅。 感觉到脑袋有点发胀，徐亮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瓶药，到了一杯热水后，准备吞服。 “叮铃铃！” 而就在这个时候，徐亮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找哪位？”徐亮放下水杯，拿起电话后问道。 “小徐……” “啊，是朱局长啊……”听到话筒对面传来朱军海的声音，徐亮立刻兴奋的说道：“朱局长，我刚才已经找到段云了，我让他马上去市局和您见面……” “行了，这件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朱军海说完，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朱局长……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听到话筒对面的朱军海不说话，需要殷勤的询问了一句。 “小徐，我听你声音有点沙哑，是不是最近生病了？”片刻后朱军海对徐亮问道。 “没事儿，就是昨天着凉了，有点感冒，咱们部队的传统不是轻伤不下火线吗，这点小病还算个啥。”徐亮对朱军海说道。 “小徐，你在部队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确实吃了不少苦……”朱军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记得咱们有一次在炮兵打靶的时候，你扛炮弹的动作过猛，腰部受过伤吧？当时休养了半个月，结果还落下了后遗症……” “那个没什么事儿了，就是有时候站的时间长了腰会疼，不碍事的。”徐亮说道。 “小徐，你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应该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了，虽然只是旧伤，但如果你继续高强度劳动的话，等到了我这个岁数，那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朱军海语气关切地说道。 “朱局长，我真的没事……” “你这种病我在部队里见多了，有没有事儿，我心里还不清楚吗？”电话那头的朱军海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我看你现在马上写一份请假条，然后交到总厂秦刚那里，告诉他你要休养一段时间……” “朱局长，现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任务这么急，我怎么可能说休息就休息呢？再说了，如果我这个经理请假休息，那他厂里谁来管理啊？”徐亮有些不解的问道。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我会有妥善安排，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行，另外你放心，在你请假休养期间，工资奖金照发……”朱军海对徐亮安顿道。 “可是……” “就是命令！赶紧照我说的办！今天下午你必须把请假条送到总厂那边，请假时间越长越好！”朱军海语气严厉的说道。 “朱局长，您这是……” 徐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正打算询问朱军海到底什么意思，却突然发现对面的朱局长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重要会议 周四早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召开了全厂职工大会，一早得到通知的职工全都汇集到了2楼的大会议室中，300多号职工把里面挤得满满腾腾，甚至还有几十号人只能站在后门的楼道口。 厂里的职代会倒是经常会开，但全厂职工大会则非常少见，即便段云上任的那一年中，也只开过一次全厂大会，那一次还是动员会，因为段云刚刚拿到了巨额的外贸订单。 工人只是得到了开会的通知，但所有人都隐约感到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一时间交头接耳，场面显得非常喧闹。 然而工人聚集后，厂里领导却迟迟没有露面，只有一个宣传科的干事在维持会场秩序，而其他常委会的主要领导则一个都没有出现。 正当众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楼道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走在最前面的是局长朱军海，而旁边则是总厂的厂长秦刚以及劳动服务公司的书记姜建华。 眼见几个大领导走到会议室后，会议室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了前台的几名领导。 而令他们这些职工感到不解的是，身为大集体的经理，徐亮居然迟迟没有到场，而且这几个领导的神色有些严肃，坐在前台后，相互之间还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而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段云一身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皮鞋也擦得锃亮，对着台下工人挥了挥手后，一屁股坐在了会议室前台朱军海的身边。 “大家安静一下，会议现在开始了。”姜建华看到前排的领导都到位后，拿起麦克风说道：“今天朱局长来我们厂视察工作，同时要给大家宣布一件大事……” 众人听到姜建华这么说，纷纷闭上了嘴，目光却都集中在了段云身上，所有人都感到有些疑惑。 毕竟段云之前已经离职了，而现在却又来到大集体这边参加全厂职工会议，还坐在了局长的旁边，这显然让人有些疑惑不解。 不光是这些职工，包括那些科室的负责人干部，也都感觉有些惊讶，他们也同样不明白，段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下面有请朱局长给大家讲两句话。”姜建华说完，将麦克风递给了坐在正中间的朱军海。 “大家好，很高兴今天能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视察工作，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企业，这个只有300多人的企业无论资金设备，还是其他方面，都算不上一个大厂，但是却屡创辉煌，新产品获得国家金质奖，而且广交会上斩获巨额外贸订单，成为全省的重点外贸企业，这个成绩非常亮眼，也来之不易……”朱军海先是来了个开场白，把劳动服务公司夸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正所谓大海航行靠舵手，一个优秀的企业就需要有一个眼光卓绝强有力的掌舵人，先前我安排到你们厂的徐亮同志是个非常吃苦耐劳，有很强意志力的领导干部……” 台下这些职工听到这里，脸上个个露出了冷笑和不屑，但却也不敢反驳朱军海的话。 虽然徐亮在劳动服务公司是只当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经理，但实际上却已经把全厂上下得罪了个遍，光是他砍奖金这件事情，就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但徐亮毕竟是总厂和局里安排的经理人选，所以这些工人也只能作罢，但内心却对徐亮非常的不满，甚至有了几分敌意。 “……不过徐亮同志由于身体原因，昨天已经向你们总厂那边请了长假，你们厂长也向我反映了徐亮同志不能坚持工作的情况……”感觉到台下职工似乎有些情绪，朱军海连忙接着说道：“鉴于徐亮请假不能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事情，我也和你们总厂这边的领导商量了，决定召回段云同志，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全权负责厂子里的生产和管理工作……” “哗！”朱军海说到这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整个会议室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刚刚被拿下不久，就这么快便已经恢复原职，重新坐镇劳动服务公司。 “秦厂长，你也说两句吧……”此时朱军海将麦克风递给了旁边的秦刚。 其实秦刚也是在早晨的时候刚刚得知市局要重新任命段云回来当经理的事情，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秦刚内心也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震惊，朱军海的决定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秦刚毕竟是混迹官场的老手，他早就看出徐亮是朱军海强力扶持的心腹，就是想借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全省重点外贸企业的名头，从而给徐亮和他当前途的垫脚石的，所以照理来说，无论徐亮犯了什么错误，朱军海都会在后面不惜代价力保住他的，然而秦刚没有想到的是，徐亮这个厂长连一个月都没当满，就被直接拿下，重新换上了段云。 而且在秦刚看来，朱军海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这也让秦刚再次感觉段云这小子简直有些深不可测，他实在想不通段云用的什么手段居然能使得朱军海不惜颜面扫地自我打脸，也要将他重新请回来当这个经理，这也说明哪怕瑞阳离开了市局，段云的背后依旧有的其他的大靠山。 “噢……”秦刚接过麦克风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段云同志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既然徐亮同志身体不适，不能继续担任经理，那么让段云同志继续担任经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把咱们厂子办的更好更强！” 秦刚说完将麦克风又递给了段云。 “感谢各位领导对我的信任，以及大家对我的支持，重新成为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我内心是又兴奋又激动，我会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将咱们厂子变得更大更强！”段云接过麦克风后说道。 “哗”段云话声一落，整个会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拼命的拍着巴掌…… 第七百五十七章 春季广交会 段云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发言，但他的讲话却被会议始终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好几次，而当会议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身子为段云鼓掌，场面显得非常热烈。 这样的情景让秦刚以及朱军海看到了段云在这个厂里的威望和受欢迎的程度，也让他们明白了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是不可取代的人物。 不过段云对这一切表现都很坦然，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就属于如此受欢迎，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因为厂里的职工都希望段云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福利。 官复原职之后，段云第1件事儿就是去车间维修了那台渗碳炉，在他的指挥下，只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台渗碳炉就已经恢复了运转，热处理工艺重新得到了强化。 修完设备之后，段云下午又召开了职代会，将之前徐亮更改的奖金制度重新恢复到自己以前的设置的奖励标准，这无疑让全厂上下的时空皆大欢喜。 而最鼓舞人士气的是段云终于将修建好职工家属楼的方案提上日程，随着厂里第1批出口变数箱顺利交货拿到了省厅补助的货款，厂里现在已经有了将近400万的资金，而段云拿出其中的100多万准备修建第1期的家属楼。 劳动服务公司厂区不远处就有一片大集体的地皮，以前是长满荒草的大野地，段云再次联系到了电建一公司土建队，对这片大野地进行了勘测和设计。 段云之前已经和电建一公司土建队合作过多次，工程款到位之后，电建一公司机运站立刻派出了三辆日本进口的t2000推土机，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将这片荒草杂生，满是碎石和坟堆的大野地推成了一片平地，并迅速在上面画好了地基所在的位置。 随着职工家属楼地基的开挖，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职工的士气变得异常高涨，分房排名考核再次出现在了厂区的宣传栏，以至于以往最懒的工人，也都开始踊跃加班，以至于段云官复原职第2天起，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车间就开始变得一片火热，很多工人主动加班到晚上10点以后，车间厂房一片灯火通明。 恢复奖金制度，分房纳入日程，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效率也开始大幅提升，徐亮在的时候每天能生产25~35台左右变速箱，而段云到来后，这个产量迅速翻了倍，每天稳定生产在60台左右，这个生产效率甚至比之前段云在任的时候还要高。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生产下去的话，那么劳动服务公司提前交付全部外贸订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生产抓上去以后，段云和省厅打好招呼之后，亲自坐火车前往了太原，将那5名大学生重新招了回去。 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段云的重新恢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生产秩序，轻工局那边也不再对段云工作有任何的干扰，并且还向省厅写报告，对段云给予了表扬，这也就意味着段云之前和朱军海的僵局彻底化解，双方终于走向了双赢。 劳动服务公司新产品开发再次提上了日程的，段云自掏腰包给这5个人每个月多50块钱的奖金，另外之前2000元和小洋房的重奖承诺依旧有效，也正是因为如此优厚条件，贾志强孔静等人这才重新回到了劳动服务公司，而且个个显得干劲十足。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4月初，段云终于收到了市局的通知，让他今年继续参加广交会。 去年外贸订单的成功交付，让段云和这些东南亚客商建立了良好的信用，而且从省外贸厅获得的产品反馈来说，段云厂的生产的龙腾变速箱确实质量很好，和他们这些国家当地生产的低端轻型汽车非常匹配，所以这些客商很可能会在今年的广交会上继续向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下单。 而且这次省厅对段云参加广交会也是非常的重视，省厅厅长李文善还亲自给段云打来的电话，承诺会争取给他一个最大的展位，另外还询问段云有什么要求。 难得李文善会来亲自询问自己的要求，段云的胆子也很大，直接提出想要一个额外的展位，用于展览天音电子厂的低音炮产品。 80年代初的广交会还从来没有给私营企业提供展位的先例，一般都只能在展馆外自己摆摊推销，毕竟广交会的展位非常有限，各省也都是争破了脑袋，而如果山西省这次破例给一家私营企业安排广交会展位的话，肯定会惹来不小的非议。 倘若是省里的一般厂领导干部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李文善通常是不予考虑的，但段云这次外贸订单任务完成的非常好，已经坐稳了全省头号外贸企业的位置，而且段云本身是个难得的人才，李文善对他非常重视，所以这次段云提出要求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在电话中和段云商量了一下。 段云头脑非常灵活，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因为目前大兴的三家电子厂也在给段云电子厂提供原材料和代工，所以这次参加广交会的话，段云电子厂的天音低音炮可以和大兴三家电子厂一起组团报名，用“大兴电子”这个这个名称来布置会场展位，三家电子厂同样可以派来工作人员推销他们厂的产品，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惹来其他国内厂商的非议了。 但实际上大兴这三家电子厂出品的电子零部件在国际市场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而段云的音响则是国内外第1次提出“低音炮”这个概念的产品，国外市场还没有出现过同类产品，所以还是很有希望能获得国外订单的。 段云提出这个建议之后，李文善也很满意这个方案，于是欣然同意了段云的请求，准备再给段云的电子厂争取一个展位。 说到底，如果段云的低音炮产品真的能获得大量外贸订单的话，获得的外汇同样可以算是省轻工厅完成的外汇定额，毕竟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也参与了代工和原材料供应，这份功劳可以记在国企的头上，而且段云也可以通过补贴赚到不少的钱，算是一笔双赢的生意。 第七百五十八章 运筹帷幄 这次广交会对段云意义重大，一方面是因为他必须要帮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获得新的外贸订单，另外一方面则是需要为自己厂里的低音炮产品打开国际市场。 去年秋季广交会的时候，段云在会场外面摆摊推销音箱效果非常不错，但也只是吸引了广州当地和国内其他地方的一些客商而已，一些外商虽然感兴趣，但这些外商是不会轻易批量购买段云厂的生产的低音炮音箱，因为会场外摆摊的大部分都是中国内地的私营企业，技术水平低，产品质量差，是这些外商对中国电器类产品的一些固有印象。 而如果段云能将自己的低音炮产品放到会场内推销，则有可能打开国际市场，毕竟广交会代表了中国商品的最高水平，而且有国家信用在后面担保，所以产品就算技术水平不高，质量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次李文善同意帮段云电子厂的音响设备争取一个展位，对段云而言是非常宝贵的一个机会。 除了能在广交会上推销自己厂的产品，段云还打算借着这次去南方的机会，顺便处理一下购买商品房的问题，另外也准备和深圳当地的官员进行接触，洽谈在深圳投资办厂的事情。 目前段云从工商银行贷了1000万资金后，第2批500万的贷款已经在半个月前汇到了广州办事处并转到了华发公司，大军也领了两名质检人员进驻到了华发电子厂，专门负责出厂产品的质量检验。 收到代工款的华发公司生产效率很快，由于他们厂自有产品收音机一直处于滞销状态，生产多少就赔多少，索性将大部分产能都转移到了给段云电子厂代工上面，一天就能生产1200~1500套音箱，这个速度几乎是段云在大兴电子厂的5~7倍，估计在段云半个月的广交会结束之后，华发电子厂就应该能够生产出3万多套音箱，这个速度还是非常可观的。 音箱出厂之后，广州办事处那边的李国胜则会将这些货物按照订单发往全国各地的销售商那里，首批12，000台音箱已经发出，回笼资金600多万，这笔钱目前存在广州办事处在当地建设银行的账户上。 段云并不打算将这600万直接用来还银行的贷款，因为之前从工商银行那里借贷的1000万还款时限是一年，所以段云可以将这笔资金当做流动资金使用，专门用来在深圳建厂。 段云的思路是先在深圳安家，然后再建厂，先前已经安顿李国胜在深圳买房，而且一买就是20套，购房总金额高达100万。 尽管深圳第1批的私产房价格高昂，在国内的很多老百姓看来简直就是天价，但段云知道深圳的房地产涨幅很快，这个时候在这里买房是绝对没有亏本的可能性的，尤其是东湖丽苑这种黄金地带的顶尖房产，如果不是考虑到建厂需要更多的流动资金，段云倒不介意购买更多的房产。 不过李国胜前往东湖丽苑询问购房事宜，得到的消息是目前东湖丽苑只剩下5套房子，而且价格也比去年涨了一些，每套需要55，000块，不过深圳当地政府又在东湖丽苑旁边开发出了一片东湖新区，目前刚刚开盘不久，价格比东湖丽苑要高一些，每套房子价格在人民币6万左右。 其实深圳特区政府开发这批私产房完全是面向在内地投资的港商的，内地人根本买不起价格这么贵的房子，所以也没有出台什么限购措施，而这就让段云钻了一个空子。 20套购房价格从最初预算的100万直接提升到了将近120万，但段云还是毫不犹豫的安排李国胜购买下了新湖丽苑5套房，以及西东湖新区的15套房，定金已经交纳，段云这次只需要带着家里的户口本，去深圳那边办房产证即可。 除了广交会和深圳那边的事情，段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关切着厦门办事处的情况。 先前厦门远方公司给段云的台湾生产的永进机械加工中心报价是120万元，这个价格可谓是天价，但段云如果想成立一家国内领先的机加工厂的话，就必须购买这种设备。 由于这种高端机床属于敏感设备，远方公司也不可能将整台设备直接运进国内口岸，只能采取蚂蚁搬家的方式，将整台机械设备拆解成几十上百套零部件，然后通过特殊的途径，一批批的运到内地。 由于采用这种方式交付设备的周期长，最少需要2~3个月时间，所以段云为了能尽早让自己的几家工厂开张，必须提前将定金交付过去。 所以广州那边有了600万回笼资金后，段云又将其中的120万汇到了厦门办事处的账上，然后由赵长风联系远方公司，先支付了其中一台数控机床的定金。 定金交付之后，远方公司很快就将第1批机床零部件交付给了厦门办事处，其中包括一套滚珠丝杆和几个轴承。 买房以及购买台湾机床，瞬间花掉了段云240万，而目前广州办事处还有360万回笼资金，这些钱也足够段云办其他一些事情，包括在深圳修建厂房以及购买一些国产设备和生产线。 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段云通过电话远程部署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快4~5个月时间，段云就能将深圳的这两家厂子开起来，这其中主要是修建厂房和在深圳建厂办手续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生产一切正常，随着职工家属楼地基开挖，劳动服务这边全厂士气高涨，完全不需要段云督促管理，所有人都干劲十足，渴望成为第1批分房的职工。 而电子厂这边重新复工后，包括新添堡村村支书丁满胜在内的所有村民都非常高兴，他们也比过去更加珍惜目前的这份工作，工作效率明显比过去高了很多。 而且段云制定的绩效奖也很高，所以每天几乎都全员加班到晚上8点，管理制度的完善，让段云同时驾驭两个企业非常轻松，这也让他有很多时间可以处理其他的事情，包括远程遥控南方的两家办事处以及使用电脑设计新产品。 第七百五十九章 申请办厂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4月上旬，段云处理好两边厂子的事情之后，和于淑兰张秀兰以及助理小梁一起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段云这次参加广交会的团队和上次一模一样，不过这半年来，通过夜校的学习，于淑兰，张秀兰和小梁英语口语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起码会一些相对简单的英语对话。 学习外语是个苦差事，想达到精通的水平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好在于淑兰，张秀兰和小梁三人都非常年轻肯学，头脑和记忆力还算不错，而且是专攻英语，所以学的还算比较快。 如果按照他们这样努力的学习程度，估计下次广交会的时候，应该就可以达到和外宾简单交流的程度，也就不需要段云一个人忙前忙后了。 虽然段云的核心团队文化基础差，但好在每个人的进取心都很强，段云创办夜校也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学习环境，使得整个团队都在快速进步，这对段云将来的公司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这次段云去广州的时候，依然带了满满一袋子的宣传手册和照片，这些都是段云提前准备好的，他想在这次广交会上拿到比上次更多的订单，所以身上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段云带了一袋子宣传资料，而于淑兰和张秀兰则带了一箱的衣服，全都是最新流行的款式，另外还有一些香水口红之类的化妆品，这次广交会对她们两个而言，也是个释放自我个性的机会。 前往广州的火车有些漫长，这期间段云在卧铺车厢一直都在指点他们三人的外语水平，基本上4个人全天保持用英语对话，哪怕是坐在一起打扑克的时候。 火车行驶了几天几夜后，终于到达了广州站，4人坐上了三轮车，由于天色较晚，段云并没有领着他们去广交会招待所，而是现在广州办事处住了一个晚上。 于淑兰和张秀兰她们三个也是第1次来到广州办事处，宽敞的房子，干净整洁的布置，让他们感觉新奇而又兴奋，李国胜给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几个人有说有笑吃完饭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休息了。 第2天一早，段云等人精神抖擞的离开了办事处，来到了广交会组委会报道。 相比于上次参加广交会，段云这次受到了特别的重视，来广交会报道的第1天，省厅这次带队的依然是刘处长，俩人也算是熟人了，他专门找段云讨论一下这次广交会展位布置的细节，并表示尽可能的满足段云提出的要求。 今年春季广交会这开幕时间是在4月14号，按规定，所有参加广交会的人员都要经过组委会组织的为期一周左右的培训和学习。 不过段云上次的时候已经接受过培训，和秘书处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后，秘书处负责人允许段云不用参加培训，这段时间可以自由的安排时间，但每天早晚必须回招待所报道。 得到许可后，段云立刻来到了广州办事处，和李国胜前往深圳处理房产和办厂的事情。 当天上午，段云和李国胜就前往了深圳，首先去东湖丽苑办理购房手续。 段云将自己的户口本交给工作人员后，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达到了房产证明，效率之快，让段云感到有些惊讶。 实际上深圳特区是全国最早发放私人房产证的城市，而其发证单位则是深圳特区房地产公司。 深圳经济特区房地产公司成立于1980年1月，是深圳特区统筹开发、经营涉外房地产业务的国营企业，1981年开始按市改府的规定代为颁发房产证。 20世纪80年代末深圳市启动房地产登记体制改革后，深房公司即停止发放房产证，但是，直到今天深房集团(前身为深房公司)仍保留当初其负责登记的房产档案，业主在换发、变更房产证时仍需要到深房集团查档、核实。 其实段云一次性购买20套私产房也是钻了个空子，而到了84年年底的时候，深圳特区才开始对购买房产做出限购的决定，而在此之前，因为深圳房地产公司缺乏资金，所以并没有对第1批开发的房产进行限购，这也使得段云能够一次性购买20套房产。 尽管段云购买了这么多房子，但实际上他并不打算做房地产方面的生意，而是有其他用处的。 将来他在深圳这两个厂子开张之后，肯定是需要大量管理和技术方面的人才，为了能让这些高级人才长久的留在段云的企业里，提供优质的住宅这是一条非常好的手段。 段云的打算是前期可以让这些优质人才免费住进他买的房子里，而如果他能在这个企业呆过5年，并且为厂里作出一定贡献的话，那么段云则可以考虑将房子赠予他。 吸收笼络国内顶尖人才一直是段云的未来计划的一部分，目前来说难度比较大，但随着国内经济政策的放开，越来越多国内高端人才选择离职下海创业，段云也就有了拉拢这些人才的机会。 房地产的事情解决之后，段云将20份房产证放入了自己的公文包等，和李文胜简单找了个馆子，吃顿中午饭后，两人前往了深圳特区办公楼。 这次来广州之前，李文胜就已经帮段云打听到了在深圳办厂所需要的条件和程序，所以段云提前准备好了齐全的资料和证明，直接到深圳特区相关部门办理办厂手续。 段云将各方面的资料交给相关部门后，深圳这边还要进行审核，然后申报给上级，而深圳特区的营业执照则是由广东省经济特区管理委员会颁发的，整个过程需要一个严格的审核，段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尽管深圳特区办厂的审核工作在全国堪称是最快的，甚至被许多人冠以“深圳速度”的美名，不过段云这次一次性申办两个工厂，会比一般企业的审查更为严格，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营业执照还是个未知数。 走出深圳特区办公楼后，段云用手摸了摸塞满房产证的鼓鼓囊囊的皮包，不进，长出了一口气…… 第七百六十章 冰火两重天 利用广交会开幕前为期一周的培训时间，段云已经处理完了深圳这边的事情，这才将时间和精力全部集中在了这次广交会的布置工作少。 头顶着山西省轻工厅最大外贸企业的光环，段云这次在广交会上的待遇和上次简直是判若云泥。 经过和各省参展企业领队的协商，刘主任给段云的龙腾变速箱争取得到机械厅最大的展位，这个展位就位于机械厅门口最显眼的位置，而且要比其他的展位大个两三倍，产品背景台上挂满了劳动服务公司的企业照片儿以及产品说明，而在正中央的位置，最大的一块展板上，则印着一块儿硕大的国家金质奖章，旁边还有段云在北京领奖时的照片。 这是真正的明星企业的明星待遇，而且段云去年获得了整个机械厅最大的外贸订单，所以今年广交会组委会也对他有的格外的照顾。 除了展台位置绝佳，广交会秘书处甚至专门给段云安排了一间接待室，里面布置的优雅而干净，摆满了各种花卉，中间有一张长桌，上面放着精美的茶具，甚至组委会专门派了两名服务人员负责打水和清扫卫生，这样的安排在整个广交会所有代表厂商中都是非常少见的，只有中国五矿集团和几家国有重点大型纺织企业有这样的待遇，其他厂商只能一起共用一个接待室。 段云对于这次广交组委会的安排还是非常满意的，无论如何，外贸订单的数额决定了你在广交会的待遇，这一点组委会还是非常公正的，哪怕你只是一家大集体企业。 相比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在广交会受到的高规格待遇，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则明显差了好几个档次。 由于段云的电子厂是第1次正式参加广交会，虽然凭借电视广告，在国内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但和北京上海的几家国有大型电子厂的相比，只要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 天音电子厂这次的展位和上次龙腾变速箱的待遇差不多，虽然这次是和大兴当地三家电子厂组成“大兴电子”，共用一个展位，但依旧被放到了家用电器展厅的角落中，展位也很小。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各个展厅的展位竞争都很大，如果不是这次省厅特批，也就不可能有这次的参展机会。 至于和段云电子厂组团的大兴当地的三家电子厂，这完全就是沾了段云的光，否则的话以他们这三家厂子的实力，再过个10年8年的都不太可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全国性的展会。 这次大兴的三家电子厂也都派来了代表，总共5个人，都是各个厂子的销售科主管，领头的则是大兴电子一厂的销售科科长周振波。 周振波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次能参加广交会完全是托了段云的福，而且目前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对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依赖性很大，天音低音炮销售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他们全厂的奖金和福利，所以对于这次参加广交会，周振波也是很用心卖力的，和其他几人将展位布置的非常漂亮，而且个个显得精神抖擞，一心想在广交会迎来一个开门红。 不过让周振波有些气馁的是组委会给他们安排的展位实在太小，位置太偏，整个家用电器展厅布置的琳琅满目，而天音电子厂这边则有些不太起眼。 其实80年代国产家用电器能够外销的很少，毕竟技术比较落后，和欧美尤其是日本差距比较大，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通过国家补贴进行低价出口，几乎所有的产品标价都是低于成本价的，由此可见国家为了获得外汇收入确实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广交会开业的第1天，随着阵阵清脆的鞭炮声，展馆终于迎来了第1批外商。 段云这次依然采用的是上次广交会的那种“美女加咖啡”的模式，张秀兰和于淑兰一早就换上了新潮的连衣裙，打扮的青春靓丽，展位前的桌上摆着一杯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中间还放着插着月季花的一个白瓷花瓶。 占据的机械厅最大最显眼的展位，而且展位布置的如此漂亮，以至于机械厅一开馆，第一时间就汇聚了大量的人气。 西装革履的段云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场馆的翻译都感觉自愧不如。 段云已经有了一次和外商打交道的经验，所以这次招揽外商的时候，首先询问这些外商所代表的公司厂家，一旦得知对方是和汽车外贸相关的外国企业代表，就立刻对跟在旁边的张秀兰和于淑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如沐春风的将这些有潜力的客商请到接待室中。 张秀兰和于淑兰现如今也能使用英语和外商对话，尤其是张秀兰之前一直在电子厂从事接待客商的工作，经验非常的丰富，一杯咖啡，一张宣传单，就足够稳住这些客商几分钟时间了，而段云在外边筛选完优质客商后，就立刻返回接待室，对这些客商介绍产品的具体性能和价格，整个过程非常的高效专业。 段云厂子的龙腾变速箱获得过国家金质奖，而且去年的时候就有外贸出口的成绩，所以段云这次推销变速箱明显要比上次自信轻松了很多。 考虑到外商对中国产品质量的忧虑，段云还拿出了去年出口东南亚国家的产品反馈表，6000多套龙腾变速箱没有一台出现过质量问题，这无疑让这些新来的国外厂商少去了很多担忧。 一个上午时间过去后，段云成功地签下了两份总额高达80万美元的出口订单，拿到了整个机械厅的“头彩”，以至于广交会秘书处王主任亲自来展厅对段云表示祝贺，并鼓励他继续获得更多的订单。 段云在机械厅的展位可谓是全线飘红，而天音电子厂所在的家用电器厅展位则门可罗雀，别说是获得外贸订单，就连来他们展位，光看产品的人都寥寥无几，和段云在机械厅的展位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第七百六十一章 山寨产品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兴电子”展位都没有招揽到一个外商，这对于雄心满满的周振波而言，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眼见的外伤在其他展位交流畅谈，其中还有几个厂商将外商请到接待室签订了合同，这让周振波是既羡慕又嫉妒，但更多的只是无奈。 中午闭馆吃饭，周振波回到食堂后根本没什么食欲，尽管组委会提供的饭菜不错，但他也只是草草吃了一把米饭就回到了展厅。 这个时候还没有重新开馆，周振波百无聊赖下开始绕着整个家用电器展厅转了起来。 之前周振波一直没有注意到展览厅同行的产品，将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来布置自己的展区，然而他在展馆转了一圈后，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原来家用电器展厅里，除了电视，电冰箱，收音机之外，周振波发现其他省份的好几个厂家居然也在销售低音炮音箱，甚至很多音箱的外形设计明显就是模仿天津电子厂生产的低音炮产品，而且价格还要比他们“大兴电子”这边便宜不少！ 而据周振波所知，天音电子厂生产的低音炮产品是国内首创，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类型的音箱产品，而这展厅中的很多厂家明显就是抄袭模仿天音电子厂的产品外形和设计！ 另外更让周振波感到气愤的是，通过询问展馆的工作人员得知，这些厂家已经获得了一些外贸订单，其中最大的一笔订单超过了3000台音箱，而在周振波看来，这几笔大额订单本来就应该属于“大兴电子”这边的！ 有外商愿意购买这种低音炮音箱，说明天音低音炮是有国际市场潜力的，周振波虽然并不是天音电子厂的职工，但他们厂子现在也是靠天音电子厂吃饭的，所以周振波无论如何也要找这些厂商讨个说法。 环视了一圈后，周振波大步来到了北河电子厂的展位，据说就是这个展位刚刚获得了一笔3000套低音炮音箱的外贸订单，而且这是一家省重点电子企业，他们厂生产的家用电器在全国也是有一定名气的。 “请问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周振波走到展台前对那里的几个厂家代表问道。 “有事？”听到周振波询问，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留的偏分头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我是大兴电子的厂代表周振波。”周振波自我介绍了一句。 尽管看到北河电子厂生产的音箱和自己厂子的天音低音炮几乎一模一样，周振波此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总还是需要先协商一下的。 “啊，周振波同志你好，我叫何明，是北河电器厂的厂代表……”自称何明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我看了一下你们厂的音箱产品，无论是外形还是工作原理，都和我们厂的天音低音炮几乎一模一样，你们这么做算什么意思，抄袭我们厂的产品设计卖的价格还比我们厂低，做的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吧？”周振波对何明质问道。 周振波其实也不懂什么叫专利，他也没这方面的概念，但只是感觉对方模仿自己厂子的产品还卖低价，这显然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周同志，你这话说的就有点意思了？”何明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你们厂子卖音箱，我们厂子也卖音响，外观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们厂子的产品抄袭你们厂子的？我还怀疑你们厂子抄袭我们厂子的生产设计呢？” “放屁！”周振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对何明说道：“我们厂是全国首家生产低音炮音箱的企业，而且之前在央视上还打了广告，现代产品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你嘴放干净点！”何明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见他沉下脸对周振波说道：“在电视台打广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吗？我们厂在你们没打广告之前就已经研制出这种低音炮产品了，只不过最近才开始批量生产销售，卖东西都是各凭本事，大家都是卖音箱，你们厂的产品卖不出去，那是因为你们厂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行！现在看到我们厂优质产品卖给外国人你就眼红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你来我这儿找什么茬？” 何明其实知道周振波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厂子的产品确实是山寨天音电子厂的，但当前国内根本没有专利这一说，所以尽管他们厂子确实有些不厚道，但何明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甚至还表现的有些理直气壮。 “你说谁厂子的产品质量不行！？”听到这里，周振波顿时大怒，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何明的衣领。 虽然之前只是给天音电子厂代工，但大兴电子一厂确实对质量抓的非常严格，他们也是很看中段云给他们的这批订单的，毕竟厂里一直效益不好，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肥活”自然格外珍惜。 周振波也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厂子虽然效益不好，但起码那是他自己一辈子安身立命的饭碗，厂里上百工人兢兢业业做出来的产品，居然被别的厂子污蔑为质量差，这是周振波无法接受的事情。 “干什么呢！？”眼见周振波和何明拉扯推搡到了一起，正在场馆值班的几名保卫人员立刻大喊着跑了过来。 “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个时候正好路过展馆的秘书处副主任金国平看到这一幕后，也立刻冲了上来。 “金副主任，你来了之后！”看到金国平走来后，周振波立刻对他大声说道：“他们北河电子厂抄袭我们厂产品的技术和外观，把我们的生意全抢了！还有那边的红安电子厂，北方电子厂，南方电子厂……起码有六七家电子厂都抄袭我们厂产品技术设计，简直太不要脸了！” “你说谁不要脸呢？” “低音炮音箱又没规定只有你们大兴电子厂能生产，凭什么我们就不能生产？” “我看你就是眼红我们的订单多！” “什么东西！呸！” 旁边儿被周振波点名的其他几家电子厂代表也纷纷上前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行了！都给我闭嘴！”眼见场面一片混乱，金国平脸色一沉对周振波以及其他几个被点名的厂商说道：“你们几个先跟我来接待室一趟，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一边海水一边火焰 “金主任，我是大兴电子厂的厂代表周振波，低音炮音箱一直都是我们大兴电子厂这边的的拳头产品，在中央电视台也做了广告了，您每天应该能看到吧？”来到接待室后，周振波气呼呼的对金国平说道。 “你们不就打了个电视广告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意思是你们厂的音箱在电视上打个广告，我们就不能生产音箱呗？” “简直就是个笑话！之前我们厂生产的收音机也在电视上打的广告，那我们厂也可以要求别的厂家不能生产收音机？” “金主任，这大兴电子厂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我看他就是见到我们拿到了外贸订单眼红了，这才找我们闹事儿的！”何明瞪了周振波一眼后对金国平说道。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金国平示意众人先闭嘴，然后眉头微皱，对周振波说道：“周振波同志，我就问你，他们这几个厂家有没有使用你们音箱的品牌名称？” “没有……不过他们做的音箱和我们做的音箱，外形基本一致，而且我们大兴电子厂是第1个做出低音炮音箱的……”周振波此时的情绪依旧有些激动。 “人家也没用你们厂的品牌，而且音箱这种东西，不都是外面加个壳子，然后装个喇叭嘛？能有什么区别？”金国平一摊手，接着说道：“不光是你们的音箱，电视机电冰箱外观也都差不多，你们厂能生产，他们厂自然也能生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 “大家都是轻工部下属兄弟单位，生产同类产品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竞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产品一样，那就只能拼质量拼价格，这也是符合市场规律的，他们几家电子厂能取得外贸订单那凭借的也是自身的实力……”金国平眉头微皱对周振波说道。 “金副主任说的对，我们凭实力拿到的外贸订单，这个是问心无愧的！” “是啊，你们大兴电子厂有本事也拿几张外贸订单啊？” “产品做的不好卖不出去，有什么脸面说我们？我看他就是红眼病！” 金国平话声一落，其他几个厂商纷纷附和，并对周振波冷嘲热讽起来。 “你们就是不要脸！！”周振波气愤的说道。 “周振波同志，你也不用生气了，要我说你可以多和其他厂家的同志交流一下经验，看看他们是怎么推销产品的，要相互学习相互尊重，只有这样才能有助于你们厂的获得外贸订单。”金国平轻轻拍了拍周振波的肩膀，接着说道：“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其实大家能参加广交会就是一种缘分，都是兄弟单位，你也不要斤斤计较，刚才好在没有开馆，不然的话让外商看到那可要成国际笑话了，对咱们国家的形象是有严重影响的，如果真出了那样的事情，组委会可是对会对你们进行严肃处理的！” “金主任，我不是想闹事……”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但有些事情总得分场合吧？广交会是什么？那是咱们国家对外的一个最大的窗口，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就像你刚才那样拉拉扯扯的，真要是让外商看到，那你说外国人怎么看咱们中国人？脸都丢在世界上了！”金国平叹了口气，接着对众人说道：“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大家都散了吧！” 金国平手一挥，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金国平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电子厂家抄袭天音低音炮技术和外形设计的事情，他优先考虑的就是国家形象问题，这也是举办广交会的政治要求。 眼见金国平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振波也只能无奈的离开，毕竟无论如何也确实不能影响国家形象。 回到展厅后，周振波依然憋着一肚子的火，但他又无可奈何，展览厅的几个保卫人员甚至专门守在了大兴电子的展位旁边儿，估计如果周振波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恐怕第一时间就被拿下了。 事情这么一闹，大兴电子的展位成了整个展览厅参展厂家代表的焦点，很多厂家代表远远的对周振波指指点点，脸上满是不屑和嘲笑。 而最为过分的是，下午展馆重新开启，一批批的客商进入展厅后，所有展位的工作人员立刻开始了热情的接待，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经过大兴电子展位的外商并不多，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相对于其他的电子厂，大兴电子产品太少只有低音炮音响一个产品，而且有这种低音炮产品的厂家很多，价格也都比天音电子厂这边定价低，自然无法得到外商的青睐。 偶尔有些外商对天音电子厂的产品感兴趣，正要往过走的时候，却被其他厂家直接“截胡”，碍于旁边就是展览馆的保卫人员，周振波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招来的客商就这么被抢走，内心是又气又无奈。 周振波负责的大兴电子展位一整天颗粒无收，而在机械厅段云的展位则是一路飘红，捷报频传。 上午签下8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后，下午的时候，段云又拿下了140万美元的订单，这其中还有两家是之前和段云去年签订订购合同的，由于段云厂的交货及时，产品质量非常好，所以今年春季广交会这两个东南亚厂家又追加了订单，双方很快就签下了合同，整个过程非常的顺利。 段云一天就拿下220万美元的订单，无疑在机械展厅造成了巨大的轰动，广交会组委会的领导再次亲临展位对段云表示祝贺，一天时间广交会主管领导两次来到段云展位表示祝贺，这在广交会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毕竟以往机械类的产品在广交会一直都是陪太子读书的配角，甚至有几年机械类展厅全年的外贸出口额还不到50万美元，而段云一天就取得了22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无疑是个打破历史的壮举！ 第七百六十三章 棘手问题 如果说龙腾变速箱在上次广交会上只是初露锋芒的话，那么这次春季广交会上则成了名副其实的明星产品。 实际上广交会上除了中国五矿以及一些南方知名国有重点纺织厂外，能在广交会第1天就拿到200万美元以上的订单是非常罕见的，很多一些看起来非常畅销的，木雕手工艺品等等只是数量大，但实际订单金额却并不多，几天上万个木雕工艺品，总额也不过5六万，10来万美元而已，和段云变速箱的订单数额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以及他带来的龙腾变速箱很快就就在整个广交会的厂商代表中人尽皆知，而山西领队刘主任更是对此干脆在段云的展位扎了根，帮着段云忙前跑后，完全没有一个领导的架子。 其实刘主任之所以愿意给段云这样一个下属干部跑腿，主要还是因为李文善安顿过他要对段云进行重点照顾，而且广交会开张上午就卖出了80万美元，这也让刘主任对段云越发的殷勤起来，因为它知道，能拿下这么大一笔订单，将来无论谁担任勤工部的领导，都会对他重点照顾他，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所以刘主任这么做也是有意想拉近和断绝的私人关系。 下午广交会结束之后，所有厂商代表都离开展厅回到招待所吃饭。 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刘主任和段云团队坐在了一起，几个人有说有笑，段云专门自掏腰包让小梁买了一瓶香槟酒，庆祝今天拿下了22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 而就在这几人举杯庆祝的时候，周振波垂头丧气地找到了段云。 “老周啊，过来坐！”看到周振波后，段云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饭。 段云和周振波是在这次广交会的时候才认识的，之前俩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大兴当地的三家国有电子厂一起合伙参展，所以在广交会正式开幕前的培训期间，俩人是坐在一起参加会议的，相互间也有一些交流。 在段云看来周振波其实是个不错的销售人才，脑子转的很快，不到30岁就能爬到电子一厂销售科科长的位置，说明能力还是很强的。 “刘主任您也在啊。”看到刘主任也在，周振波恭敬的招呼了一声，毕竟他比不上段云，见到刘主任这样级别的干部，还是有非常敬畏的。 “辛苦了，今天收获如何？”段云微笑着对周振波问道。 “今天我差点跟人打起来！”周振波一屁股坐在段云对面后，一脸气恼的说道。 “怎么了？” “为啥啊？” 听到周振波这么说，段云和刘主任立刻关切地问道。 “别提了，下午我去别的展位参观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厂家都是模仿咱们天音低音炮的外观设计，就连产品介绍都几乎一模一样，这么摆明了就是在抄咱们的产品设计技术，不光如此，这些厂家价格一个比一个压的低，咱们那个展位本来就有点偏，现在价格还定的高了，搞得一上午一份订单都没签出去……”周振波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同桌的段云以及刘主任说了一遍。 “这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欺负人嘛！”刘主任听到这里以后，顿时气愤的说道。 “就是！他们这么做也太不要脸了！” 一旁的张秀兰和于淑兰听到后也感到非常的气愤。 反倒是段云听到这里默不作声，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 “刘主任，这事儿您可得给我们撑腰啊，之前那个秘书处的金副主任屁事不管，只会一个劲儿地安顿我要顾全大局，可问题是他们这几个厂子明明做的就不厚道，已经给我们厂子造成了损失，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山西省的外贸出口的大事啊……”周振波愤愤不平的对刘主任说道。 “这个……”刘主任闻言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这件事我会和其相关企业的省带队领导说的，不过你们的事情有点难办，不光是在电器展览厅，其他展览厅也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很多厂家的产品都是一样的，国家也没有规定不允许各企业生产同类型产品，所以……” 虽然也感到气愤，但刘主任毕竟是知晓国内政策和行业规定的，所以他也明白，就算找到那几个厂家理论，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外贸订单的香饽饽，没人会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再吐出来的。 还有一点就是天音低音炮虽然在国内已经有了名气，而且大型的三家国营电子产业确实参与了生产，但说到底，毕竟这是段云私营电子厂的品牌产品，所以刘主任对这种产品并不重视，他的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段云劳动服务公司生产的龙腾变速箱上。 “可那天音低音炮是我们大兴电子厂这边最先生产出来的，而且还在电视上做了广告……”周振波显然对刘主任的回答并不算满意。 “行了老周，你不用为难刘主任了，这件事他确实很难办。”段云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说道。 “段经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你们厂的产品啊？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厂争取权益，可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周振波皱着眉头说道。 “对于这件事我当然也感到非常气愤，但这件事刘主任真的没法解决。”段云淡淡的说道。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周振波瞪大了眼睛说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不过解决问题要讲究个方式方法，我这人向来喜欢先礼后兵，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就能解决。” “刘主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能解决？”周振波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放心好了，我这两天就会抽出时间找这些侵权厂家面谈，如果他们识相，我或许会给他们留一口汤喝，但如果他们不给我面子，我连一口汤都不给他们留！”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七百六十四 再创记录 “段云，你可不要冲动干什么傻事啊，咱们这是法制社会，而且广交会又是国家最重要的对外窗口，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实在解决不了，我就和省厅反映你们的情况……”刘主任闻言，连忙说道。 刘主任以为段云要用什么威胁的手段，毕竟别的厂商销售这种低音炮音箱也是合理合法的，光凭一张嘴去讲道理，肯定是无法说服这些人的。 “哈哈，刘主任，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周振波疑惑的问道。 “其实我的办法也很简单……”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周，你这几天也不要去招惹那些其他省的厂商代表，真要是被组委会处罚了，咱们这个展位就保不住了，你每天该干啥干啥就行了，这件事儿我来具体处理……” “你到底怎么个处理法啊？”眼见段云卖关子，刘主任也好奇地问道。 “处理这件事的办法暂时不能和你们说，不过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刘主任我还要求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刘主任问道。 “是这样的……”段云贴到刘主任的耳边，轻声说道：“我需要刘主任，你帮我获取家用电器厅订单成交资料，最关键的是客户资料，以及这些外商目前所在的酒店宾馆的住址。” “你要这些东西干啥？”刘主任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想拿到这些资料有点难，目前这些资料都存放在组委会的办公室里，你到底要这些资料干什么，难道你想找这些外商亲自推销产品？” “这样做就违规了吧？私下和外商签署订单会被组委会处罚的，之前咱们培训的时候不是已经讲过吗？”周振波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他显然感觉段云的这种做法不靠谱，因为参加广交会的这些厂家代表为了避免恶性竞争，是不允许他们和这些外商私下接触推销产品的，而且对这种事情的处罚也非常严厉。 “我就问刘主任您到底能不能帮我拿到这些外商的资料？”段云直视着刘主任问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比较麻烦……”刘主任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倒是可以找借口说要查看咱们山西省这边的客户资料，组委会办公室肯定会让我查阅的，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看看其他省的资料，这个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只不过资料是不可能带出去的，我只能记下多少算多少了……” “也行，只要刘主任能帮我记住其中几个大客户就行。”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就麻烦刘主任了！” “不麻烦，毕竟是咱们省的事情，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刘主任连声说道。 “那行了，老周你也不用生气了，你是第一次来广州参加广交会，就算是没获得订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两天抽时间多和同行交流交流，也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销售方面的事情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段云微笑着对周振波说道。 “段经理，你这人就是脾气太好了……”周振波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那几个电子厂纯粹就是占你们天音电子厂的便宜，之前你又是研发产品，又是在央视打广告，花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气不过的……” 尽管周振波不是天音电子厂的职工，但毕竟他们都是利益共同体，之前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经营状况一直堪忧，好容易有了天音低音炮这个全国知名的品牌商品，他们这三家电子厂这才跟着赚了不少钱，可现如今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产品设计技术品牌却被别人盗用了，周振波自然有些不满。 “这件事交给我就处理就行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晚上大家没事儿的话可以到我的房间一起打扑克，放松放松。”段云微笑着说道 “产品设计都被别人盗用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打扑克，我也是真服了你了。”朱振波闻言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埋头吃起了饭…… …… 接下来的这两天，段云在机械厅依旧是风生水起，凭借低廉的价格和良好的出口售后反馈，段云又接连砍下了几份大单，订单总金额达到了惊人的620万美元，这已经创造了机械厅单次广交会成交的最高记录，而且这个数字也相当于机械厅在过去3年成交订单的总额。 如此惊人的成绩不光震惊了广交会组委会的领导，同时也包括这次参展的其他省的企业代表，这些人纷纷上前对段云表示祝贺，还有很多同行厂家代表在会后找到段云进行交流和学习。 能参加广交会的企业代表自然都是全国各省市的精英，绝大部分都是国有重点企业，另外还有一些中外合资企业。 合资企业是在1983年的时候第1次批准参加广交会，之前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有企业，由此可见中外合资企业已经在中国占据了越来越强的经济地位。 段云管理的只有300号职工的大集体企业能异军突起，拿下创记录的外贸订单，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奇迹，所以很多国企的代表纷纷向段云取经，而段云也表现的非常谦虚，介绍了他们厂的一些经验和做法。 其实对段云而言，这也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参加这次广交会的有的是这些工厂的销售主管，有的是技术专家，还有的就是厂里的一二把手，这些人堪称是国企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和这些人交流学习，对段云而言也是个提高。 人所处的高度，决定了他的人脉圈，段云的厂子虽然小，但头顶的国内机械产业最大出口创汇企业的光环，也让他有机会能和一些国内顶尖知名国营大厂的厂长老总建立良好的私交，而这些人脉资源是相当宝贵的。 这其中段云也接触到了首钢，哈尔滨汽车制造厂，上海汽车制造厂，这样国内工业巨头的高管人员，而这些人对段云将来在国内的发展也是很有帮助的…… 第七百六十五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段云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白天在广交会上接连斩获订单，晚上的时候，又成为了各大国企高管老总的坐上宾，广交会的组委会更是接连对段云发出了通报表扬，晚上秘书处组织的会议上，更是对段云多次点名，俨然成了这次广交会的明星。 而在这次的家用电器展厅中，北河电子厂的厂代表何明同样也成为了组委会点名表扬的人物，他们厂生产的北河台低音炮产品，到目前已经斩获14，000台，价值11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也成为了这二年国产家电产品销量最高的单类产品，这对于常年无法打开国际市场的国产电器而言，绝对是一个重大突破，所以广交会组委会对此也是很重视的，给予了北河电子厂非常高的评价。 其实低音炮这种音箱设备国外音响厂家也是有技术实力生产的，但主要是低音炮这种产品属于新鲜事物，之前国际市场上并没有相关概念这个产品，所以这些订货的外商也是想利用低音炮这个概念和噱头进行市场营销，从而拓展出一片新的市场。 另外就是北河电子厂这种低音炮音箱也是获得了省厅的大幅度补贴的，对外售价远低于成本价，相比于大兴电子等其他电子厂家价格方面有很大优势，这也是他们这次能够获得巨额订单的重要原因。 眼见北河电子厂获得这么高的订单，此时周振波的心简直就在滴血。 因为在周波看来，这么多的外贸订单，原本就应该属于大兴电子这边的，毕竟这种低音炮产品是天音电子厂首创，而现在被别人抢了果实，这让他有些很难接受。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周振波找到了段云所在的宾馆房间。 “老周，有什么事情吗？”此时段云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和几个国内的厂家代表交谈中，看到周振波到来后，随口问了一句。 “段经理，我想和你说点事情，你能先出来一下吗？”周振波看了一眼房间中的其他人后，对段云说道。 “各位稍等，我马上回来。”段云微笑着和屋里的那几个厂商代表交代了一句后，起身跟着周振波来到了门外。 “怎么了？”在招待所的客房走廊里，段云对周振波问道。 “段经理，今天家用电器厅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北河电子厂又拿下了45万美元的订单，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拿下了总额整整110万美元的订单。”周振波眉头皱起，接着说道：“他们厂就是抄袭咱们厂的产品设计，而且把价格压的还很低，我感觉那就是在赔本卖，其实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厂子乱搞一通的话，那些订单本来就应该是咱们的……” “厉害啊，居然签下了110万美元的订单……”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段经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他们这可是用的咱们的产品设计……”眼见段云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周振波有些激动的说道。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段云轻轻拍了拍周振波的肩膀，接着说道：“看来这北河电子厂推销产品方面确实有一套，你应该向他们学习，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 “我向他们学习？你说这件事是好事？？”听到这里，周振波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段云。 周振波原本以为段云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很气愤，但没有想到段云根本显露出一点生气着急的意思，反而还让他和那些厂商学习，这顿时让周振波感觉有些又可气又无奈。 本来朱振波一直觉得段云是个难得的青年人才，但现在他突然感觉段云这小子似乎有些傻，根本不懂得维护自己这边的利益。 “我之前都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件事儿交给我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他们北河电子厂确实抄袭了咱们的产品设计，但无论如何他们能获得这么高的订单，说明在推销方面还是有过人之处的，我让你学习的就是他们这个优点，取长补短才能进步……” “好吧……”周振波闻言叹了口气儿。 他算是看出来了，段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电子厂这边能否获得外贸订单，从一开始他的心思就全放在了龙腾汽车变速箱上，而周振波这边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也让他彻底感到了心凉。 “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段云对周振波说道。 “那我走了。”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周振波闻言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看到周正波离开，段云笑着摇摇头，转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一转眼又是三天过去，广交会已经过去了大半时间，客商一天比一天少，已然过了最热的高峰期。 这天中午闭馆期间，段云突然出现在了家用电器展览厅，开始仔细地参观起这里的产品来。 当段云走到北河电子厂的展位时，顿时停下了脚步。 “你们谁是北河电子厂的领队？”段云对展位上这几人问道。 “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刚刚擦拭完展位上的样品准备吃饭的何明闻言，转头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你们的产品不错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难怪能获得上百万美元的订单……” “我们厂的产品当然不错！”听到段云的称赞，何明脸上闪过一抹得意，随口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大兴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段云，请问你怎么称呼？”段云说话间，对何明伸出了手。 “哦，原来是段云同志！你好，你好！”何明闻言，也连忙和段云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我叫何明，是北河电子厂的厂代表。” 现如今整个广交会的厂代表没有不知道段云名字的，何明之前也听说过段云的一些事迹，但俩人却是第一次见面。 “何明同志，咱们能找个地方谈点事情吗？”段云微笑着对何明说道。 北河电子厂何明。 第七百六十六章 翻脸 “什么事情？”何明问了一句，便和段云走到了一边。 “你们厂的低音炮产品不错啊，我听说你们厂的产品现在在家用电器展厅获得外贸订单是最多的？”段云问道。 “是啊。”听到这里何明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我们厂是全省重点企业，以前的北河牌收音机在全国也是很有名的，这次参展的北河牌低音炮音响，也是我们厂最新开发出来的产品，音效那是杠杠的，老外他就喜欢这种高科技的新产品。” “这低音炮是你们厂研制出来的新产品？”段云闻言，嘴角勾起问道。 “那当然了！”何明得意的说道。 “可据我所知，咱们国内第1家生产第音炮音箱的应该是山西大兴市的天音电子厂……”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切！他们厂就是做广告做的早，那就是一家百十来号人的私营企业，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种省级重点国企相比？”何明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你既然说这种低音炮音箱是你们最先研制出来的，那为何天音电子厂的低音炮早就上市了，而你们的产品最近才刚开始销售呢？”段云又问了一句。 “你到底什么意思？”听到这里，何明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皱着眉头对段云问道。 “和你明说了吧，这天音电子厂就是我家开的工厂，为了研发这种低音炮音箱，我们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而且还花费巨资在中央电视台做了广告，而你们厂的产品无论是外观还是技术设计方面，明显都照搬了我们厂的设计，如今更是靠着省里的补贴压低价格赔本卖给外国客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段云双眼直视着和明问道。 “天音电子厂是你家开的！？”听到这里何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说道：“你不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吗？怎么可能……” “那家电子厂是我母亲开的，低音炮音箱也是我本人设计的，现在我的技术被你们厂子抄袭了，我有权利问一句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何明皱着眉头反问道。 “很简单，我要求你们厂子停止销售这种低音炮音响，另外取消和那些外商的订单，作为你这几天对外商推销的补偿，我们天音电子厂可以授权让你们代购我们厂的产品，代工费方面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段云正色对何明说道。 “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停止销售低音炮音响，还要取消和外商的订单？”听到这里，何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笑容，接着说道：“段云，你小子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知道你们厂目前的龙腾汽车变速箱销售非常好，但那个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不要以为被领导夸上几句就真可以趾高气昂的对别人指手画脚了，我跟明说好了，我们厂就是借鉴了你们厂低音炮产品的设计和外观，可那又怎么样呢？国家也没说这是违法违规的呀？你卖你的音箱，我卖我的音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摆臭架子来指挥我！老子不吃这套！” 何明显然是不买段云的帐，事情明摆着的，国内就没有什么专利设计这一套说法，而且何明好不容易获得了上百万美元的订单，这对他和他们厂来说意义重大，意味着他个人能获得很高的奖励，厂里也能获得很高的效益，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至于抄袭可耻这种道德观念，对何明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思想障碍，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厂子的产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模仿出别的厂家的拳头产品，而且还卖的更好，这反而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那就是没得谈了？”段云闻言撇撇嘴说道。 “你最好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去，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何明对段云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你可真牛逼！”段云对何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身离开了。 “拿着根鸡毛当令箭……”看到段云离开后，看到段云走开，何明嘟囔了一句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展位。 从何明的展位离开后，段云又来到了其他几个卖低音炮音响的展位前找厂家代表交涉。 不过和之前与何明交涉的情况一样，段云得到的只有白眼和鄙视，甚至还有厂家代表直接用手指着段云让他滚蛋。 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段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这个年代对专利的漠视是国人的普遍现象，国内没有相关的专利法案，甚至之前有的汽车厂家仿制国外汽车技术手工敲打出一台汽车，还以此为荣，感觉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四处宣扬，却丝毫不知道，他这么做已经侵犯了国外厂商的专利设计。 而且段云直接提出让对方放弃订单，停止销售低音炮音箱，这本身就属于断人财路的事情，尤其对于这次参加广交会的各省厂商而言，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一些创汇指标的压力，将好不容易到手的外汇贸订单拱手让给段云，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 中午和这些厂商交涉未果，段云又回到机械厅继续开始销售他的汽车变速箱产品，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晚上展馆关闭，段云和他的团队回到招待所食堂准备吃饭。 “段云，今天你又拿到了13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我再次对你表示恭喜！”此时省厅的刘主任坐到段云的旁边，面带笑容的说道。 毫无疑问，段云早已超额完成了省厅下达给他们的外贸订单任务，而且目前段云取的订单已经远远超过了省厅的预估，这也身为山西领队的刘主任感到非常的高兴。 现如今刘主任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压力了，段云一个人就完成了整个轻工厅今年的创汇指标，哪怕广交会剩下的几天颗粒无收，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他们回到省厅光荣复命了。 “刘主任，我之前麻烦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段云转头对刘主任问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上午的时候我就去了一趟组委会办公室，抄了一些在电器行购买音箱的外商资料。”刘主任说着，加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了段云。 ……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专利证明 “这是所有购买低音炮音箱的外商资料？”段云从刘主任那里接过那份资料仔细的看了一遍后问道。 “基本上都在上面了，办事处的那些人挺麻烦的，来回询问了我好几次，我也是好不容易在想办法把这些资料给你抄到的……”刘主任邀功一般的说道。 尽管段云级别不如刘主任高，但但现如今，段云是省厅的当红人物，这次广交会上更是大放异彩，将来前途可谓不可限量，所以刘主任对段云还是非常恭敬的。 “刘主任你这次可算是帮了我大忙。”段云微笑着称赞了刘主任一句，接着说道：“这次咱们省能拿到这么多外贸订单，有一半功劳也是您的，回头厅长找我谈话我必须要把这次广交会上的事情和他好好说一说……” “呵呵，我就是在其位谋其事，不求有什么大功劳。”刘主任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已然笑成了一朵花。 “有了这些客商的资料名单就好了。”段云将那份资料收好后，满意的说道。 “段云，你要这外商的资料有什么用啊？”刘主任有些不解，接着说道：“咱们广交会组可是有规定的，不允许私下接触外商洽谈生意，如果违规的话，你可是要受处分的，而且今后也将会被取消参加广交会的资格，后果非常严重，你可要考虑清楚……” 刘主任显然是认为段云想单独接受外商推销产品，于是提醒了他一句。 “你放心，我是不会违反广交会纪律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订单的事情，我想明天会有外商主动找我洽谈购买音箱的。” “主动找你洽谈购买音响？” 听到段云这么说，不光是刘主任，同桌的张秀兰，于淑兰等人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段云的话。 毕竟现在已经是广交会收尾阶段，成交的高峰期早已过去，而且先前一个多星期段云一台音箱都没卖出去，价格也比同行要高很多，那些外商怎么可能主动来买段云的产品。 “那你们先吃，我去办点事情。”段云说的就要起身离开。 “哎？段云你怎么不吃饭就走啊？”刘主任见状惊讶的问道。 “招待所的饭菜不合我口味，我好久没吃广州夜市的小吃了。”段云微笑着回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 出了招待所，段云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直接前往了位于广州市中心的白天鹅宾馆。 白天鹅宾馆是国内最早的五星级酒店，酒店于1983年开业，由霍英东先生和广东省政府投资合作兴建而成，也算是当前国内最豪华的酒店。 段云之所以来到这家酒店，是因为先前刘主任给他的客商名单中，绝大部分购买过低音炮音箱的外商都在这家酒店入住，另外这份资料上还有这些外商留下的姓名和酒店房间号码，所以段云能够很容易地找到他们。 白云酒店的安保还是做得很好的，任何人到酒店找人都需要在前台出示证件接受一些询问，一切没有问题后这才能放行。 不过段云一身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正亮，而且张口就是地道的英语，完全就是一副港商的派头，所以断云连工作证都没有出示，就直接进入了酒店内部。 按照资料上的酒店房间号码，段云先来到了5楼208房间，整了整领带后，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外国老头出现在段云面前，打量了段云一眼后，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hello，areyoumr.brian?”段云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从资料上显示，这名白人老者应该就是英国著名零售商玛莎百货的采购经理布莱恩。 “who'scalling?”这个白人老者问道。 “我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段云说话前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接着对布莱恩说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谈，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重要的事情吗？请进！”布莱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段云进到房间。 “布莱恩先生，您在前天的时候是从北河电子厂那边采购了一批低音炮音箱吧？”段云走进房间后，直截了当的对布莱恩问道。 “是的，这种低音炮产品是个很好的设计概念，之前北河电子厂给我们做的产品演示，也让我们感觉非常震撼，所以我和他们签订了一批订单……”布莱恩很坦然的对段云说道。 “布莱恩先生您的目光很独到，这种产品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设计，想必在你们英国那边的市场，应该有很好的商业潜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想提醒您一句，您现在从北河电子厂那边购买的低音炮音箱实际上是属于一种专利侵权产品，所以如果您想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的话，我建议您立刻取消和他们厂子的订单！” “专利侵权？”听到这里，布莱恩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对段云问道：“这种产品已经申请了专利了吗？” “这是我们去年在香港申请的专利……”段云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专利书复印件，递给布莱恩后说道：“布莱恩先生，北河电子厂的产品完全盗用了我们厂的专利技术，他这属于一种严重的侵权，如果你们公司购买了他们厂的产品在欧洲市场销售的话，将会面临很严重的法律风险……” 段云之前低音炮音响在香港申请专利一个月前已经获得通过，专利证明一直放在广州办事处的保险箱中，段云前天的时候去广州办事处拿到了这份专利证明的复印件。 虽然国内目前还没有专利法，国人也对专利侵权这种事情一无所知或者干脆不重视，然而在国际上，专利侵权确实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任何侵犯专利的行为都会导致巨额的罚金，甚至有坐牢的风险。 果然，拿到段云递给他的那份专利复印件后，布莱恩看了一遍后，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 第七百六十八章 投诉 “你说什么，布莱恩先生，您怎么会突然想起取消订单呢？”第二天早晨，当何明从翻译的口中得知布莱恩要取消之前从他们厂订购的50万美元的订单号，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你们厂的产品没有专利证明，所以我不能从你这里购买。”布莱恩面无表情的通过翻译对何明说道。 “专利证明是什么？”何明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布莱恩先生，您要是觉得我们厂的产品定价有点高，咱们还可以谈……” 何明对专利这种东西毫无概念，所以他认为布莱恩这次取消订单，应该是对价格有些不满意。 “不是价格方面的问题，而是你们厂的产品属于侵权，使用了别人的专利技术设计，所以我们是不可能购买你们厂的产品的。”布莱恩说道。 “专利个屁啊！”即便当着外商，何明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只听他接着说道：“布莱恩先生，您这么做就不对了，咱们之前不是都谈好的吗，这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呢？专利算什么东西？那东西又没有用，你别管他不就行了……” “你居然说专利没有用？”听到这里布莱恩简直目瞪口呆。 要知道，在国外尤其是欧美国家，对专利看的是非常重的，侵犯专利也是一条很重的罪行，除了要面对巨额的罚款，有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另外国外对侵权厂家的罚款也是非常重的，有可能会导致这个厂子直接破产倒闭，这种事情先前也曾经发生过，所以像布莱恩这样的欧美厂家，是绝对不敢购买销售侵犯他人专利的产品的。 所以当看到何明居然对专利侵权毫无概念，甚至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时候，这种态度让布莱恩感到有些震惊。 “布莱恩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你也不是说过吗，这种低音炮产品在国外也算是新产品，难道早就有外国人生产这种音箱了？”何明有些焦急的问道。 “国外确实没有这种低音炮音箱，只不过昨天有人找到了我，出示了这种低音炮产品的专利证明，所以我不能买你们的东西……” “专利证明？谁的专利证明？”何明连声问道。 “他说他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名叫段云……” “段云！？”听到这两个字，何明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怒色，随即对布莱恩说道：“布莱恩先生，你可别听那个段云胡说，那小的用心不良，我们中国的产品还用什么专利，就算有专利也是全中国共有！所以您没必要取消订单……” “全中国共有？”布莱恩听到这里直摇头，片刻后说道：“总之我们玛莎百货公司不能冒这样的风险，谁有专利证明我们就买谁的产品，所以这份订单我只能取消了，等会儿我就向你们的官员说这件事。” 布莱恩说完，转身离开了北河电子厂的展位。 “唉，布莱恩先生，你等等……这个混蛋段云，我非要到领导那里投诉他不可！”眼见布莱恩已经快步离开了，何明整个人都快气炸了，随即也立刻离开展厅，快步前往了组委会办公室。 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销售低音炮音响的电子厂家也都纷纷被外商取消订单，一时间整个家用电器展厅顿时炸了锅一般，这些厂家的代表也纷纷前往组委会准备投诉段云。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眼见办公室突然涌来了七八个厂家代表，正在办公的广交会秘书处的王主任看了自己人眼后，疑惑地问道。 “王主任，那个段云实在太不像话了，他昨天晚上私自和外商见面推销他们的天音低音炮产品，导致我们订单被取消，这简直就是严重违反广交会纪律，您可一定要严肃处理啊！”何明第一个气呼呼的对王主任说道。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到这里，秘书处的王主任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怒色。 “是啊，这个段云无组织无纪律，说什么他有低音炮音响的专利证明，威胁那些外商说如果不买他们厂子的产品，就会在国外起诉他们，害得我们的订单也都被取消了……” “王主任，我们厂好不容易才拿到了16万美元的订单，结果就这么被段云给搅黄了……” “这个段云简直无法无天！王主任您必须要严肃处理的！” 一时间，这七八个厂家代表将王主任围成了一圈，开始对段云口诛笔伐起来。 “砰！”王主任是越听越恼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了身子，对众人说道：“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处理这个段云的！” “那就麻烦王主任了。” “对段云这样的害群之马，可绝对不能手软！” “太不像话了，拿着个鸡毛当令箭，有专利申请就了不起啊？什么东西……” 这几个厂家代表怒气冲冲的说了几句后，这才转身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看到厂家代表离开，王主任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快步前往的机械厅…… 而就在这几个厂家代表和王主任进行投诉的时候，段云则又刚刚签下了一份60万美元的订单。 其实到了广交会还有几天结束的最后阶段，段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压力了。 到目前为止，他总共签下了总额将近920万美元的订单，相比于上次参加的广交会，订单总额足足发了将近4倍，这已经是除了中国五矿集团以及中国纺织集团以外，获得最高订单的厂家了。 其实段云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除了楼层变速箱的质量确实过硬，还有就是国家的巨额补贴，使得段云的龙腾变速箱在国际上已经有了一定的竞争力。 这次广交会的订单已经足够排满劳动服务公司今年的产能了，甚至段云还需要寻找更多的企业进行合作，才能按时将这批订单交货。 而如果段云深圳的机加工厂开业之后，倒是可以解决龙腾变速箱的关键部件生产，到了那个时候，段云的机械工厂和劳动服务公司能双双获利，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段云！！” 正当段云思索深圳办厂的计划的时候，王主任已经出现在了机械厅的门口，对着段云大喊了一声。 第七百六十九章 争执 “王主任，你找我有事？”看到秘书处主任王洪强走过来，段云立刻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段云，你给我来接待室，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一下。”王洪强面色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情？”段云问了一句，随即跟着王洪强来到的接待室。 “你小子太不像话了！”进入接待室后，王洪强一把将门反手关住，语气严厉的对段云说道。 “王主任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做错什么事了吗？”段云闻言，一摊手说道。 “你小子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王洪强瞪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私自和外商接触了？” “没错，我昨天是找过几个外商，不过我并没有向他们推销产品，只不过找他们聊了几句而已。”段云很坦然的说道。 “聊了几句？哼！”王洪强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知道你昨天的事情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吗？现在家用电器展厅外商纷纷要求取消订单，总金额高达200多万美元！你知道这对咱们国内家用电器厂商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吗？好不容易今年咱们国家的家用电器能实现出口创汇，可现在全被你给毁了！” “王主任您别激动，我和外商有接触确实不假，但取消订单的事情是外商自己的决定，我可没有把刀架在这些外商脖子上，让他们强行取消订单，所以你用不着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因为这件事本身和我无关。”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什么叫和你无关？不是你找那些外商说什么专利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取消订单？”王洪强瞪大了眼睛，接着说道：“段云，我知道你这次广交会上可谓是一鸣惊人，取得了创记录的外贸订单，但功是功过是过，你不能有了成绩就肆意妄为，家用电器这次能出口创汇，对国家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给那些电子厂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件事儿你必须负责！” “王主任，您口口声声说我给那些电子厂造成了很大的损失，那您考虑过我们大兴电子厂没有？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抄袭我们厂的产品外观和技术，还把价钱压得非常低，导致我们厂投入巨资研发生产宣传的新产品，在这次广交会上颗粒无收！那这个损失我要找谁来承担！？”眼见王洪强说话气势咄咄的逼人，段云也很强硬的回复道。 “段云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家天音电子厂本来就是私营企业……” “私营企业就没有合法权益？私营企业就该去死是吗！？”段云直接打断了王洪强的话，接着说道：“王主任，我劝你最好更改一下你的思想观念！私营企业同样是为国家纳税，同样是满足国民生活物质需要，厂子里面负责生产的职工同样是中国人！而且国家这二年一直在鼓励私营企业的发展，你刚才那种说法是在藐视国家制定的经济发展政策吗？” 段云口才是可以完爆王洪强的，而且他也善于扣帽子，直接将王洪强的话和对抗中央政策联系在了一起。 “你……你是狡辩！”王洪强被段云这番话怼的有些气结，片刻后又怒声说道：“那你说，这次因为你的行为咱们国家损失了2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个损失应该怎么弥补？” “不就是200万美元的订单吗？”段云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什么叫不就是200万美元的订单？200万美元还少吗？你不要以为你在机械厅拿到了900万美元的订单就可以小看这200万美元的订单，这也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啊，咱们国产家用电器过去5年都没有达到这么高的出口额……”王洪强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 “王主任，就算那些外商取消了北河电子厂以及其他生产低音炮厂家的订单，但他们可以买我们大兴电子这边的天音低音炮啊，我们可是有正规专利证明的，无非就是换了个厂家购买而已，出口总额方面肯定是不会变的，国家一分外汇都不会少拿，而且我们这里的价格还要高一些，绝对不会像其他厂家需要国家补贴那么多钱，所以你也根本用不着担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从你们电子厂购买？” “没错，我昨天晚上已经和那些外商说好了，他们取消订单后，就会从我们天音电子厂这边购买低音炮音箱，价格方面我们厂子可能要贵一些，所以我这么做不仅不会影响到国家出口创汇的任务，而且还能将目前家用电器暂停的出口创汇额再往上提高一些，王主任，您说这是好事儿呢？还是坏事儿？”段云微笑地对王洪强说道。 “这个……”听到这里，王洪强终于感觉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按照段云的说法，家用电器展厅那边的出口订单总额确实不会受影响，而且会有所增加，这么来说的话，多少年不仅没有过错，而且还有一定的功劳。 其实王洪强他也不想和段云翻脸发生冲突，毕竟段云现在是广交会的大红人，两次参加广交会，两次打破订单纪录，对于这样的能人广交会的领导是没人想得罪的。 刚才也只不过因为200万美元订单的损失实在太过去了，这才使得王洪强有些气愤和激动，但现如今，如果段云有解决这件事的办法的话，那么王洪强自然也就不想再得罪段云。 “可是你这次的做法，确实得罪了很多厂家代表啊……”思索了片刻后，王洪强语气开始变得缓和，对段云说道。 “没法子，同行本来就是冤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厂投入巨资研发生产的低音炮音箱做了别人的嫁衣，在广交会上颗粒无收，为了能对得起我们厂里的那些技术人员和工人，我就只能得罪国内的那几个同行。”段云撇撇嘴说道。 “那你真的能保住那200万美元的订单？”王洪强一脸正色的对段问的。 第七百七十章 订单回流 “我们厂的低音炮音箱绝对是一种非常有市场潜力的产品，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在国内销售了将近4万多套，如果出口到欧美市场的话，我相信对于那些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外国人来说，肯定会有更大的市场的。”段云一脸的自信，接着说道：“至于那取消了200万美元订单，我昨天晚上都已经和那些客商打好招呼了，他们今天应该就会像我们大兴电子那边订购，而我们的价钱会比那些厂家稍微高一些，所以王主任您不用担心这笔外贸订单会彻底流失。” “4万多套音响……”听到这里，王洪强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受限于国内人均收入普遍偏低的情况，能买得起音箱，这种高档电器的国人是非常少的，而即便如此能一口气销售4万多台音箱，足以说明这种电子产品的巨大市场潜力。 王洪强本身对段云还是有几分敬佩的，他知道段云懂技术会外语，在推销产品上绝对比那几这个电子厂的厂商要高明很多，如果让他去做这门生意的话，那么这次家用电器展厅的外贸出口订单肯定会比以前高很多。 既然不会流失这批200万美元的订单，那么王洪强也就没有必要责问段云了。 不过摆在王洪强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解决段云和其他国内电子厂商的矛盾。 “这样吧，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开个会讨论一下，毕竟你们都是兄弟单位，这又不是什么阶级斗争，没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王洪强沉吟了一下说道。 毕竟之前北河电子厂和其他几个厂家代表找到王洪强解决问题，现在这个情况，王洪强也没给他们满意的答复，所以干脆决定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开会讨论。 “可以，那就麻烦王主任安排了。”段云闻言后，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王洪强点了点头，对段云说道：“段云，我也知道你们厂研制出这种低音炮音响不容易，但也不能得理不饶人，要我说也给那些兄弟单位留点儿订单，不要做的太绝了……” “这个我自有打算，到时候再说吧。”段云说道。 “那行，我这就和那几个厂家代表说一下，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后7:30准时到会议室开会，到时候你可别迟到。”王洪强对段云安顿了一句后，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 与此同时，在家用电器展厅，大兴电子的展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振波先前并不知道段云昨晚和外商接触的事情，所以突然间出现这么多外商来他们展位参观洽谈，并且要签订合同，这让周振波感觉宛如做梦一般，腿已经被掐出了淤青，这才发现是真的有订单送上门。 一时间，周振波的脸上笑开了花，一扫前几天心中的郁闷和愤怒，忙得团团转，整整霸占了接待室一个下午的时间，签下了13份总额达到240万美元的订单！ 这么多的订单，实在是远远超乎周振波的想象，其实只要能有一二十万美元的订单，就已经足够他心满意足了，但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的一天，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周振波兴奋异常，以至于签订合同的时候，握着笔的手都不停的在颤抖。 正所谓一家欢乐几家愁。 周振波签订单签到手软，而家用电器展厅的那几家被取消订单的厂商则也终于体会到了周振波之前的愤怒和郁闷，甚至有厂家代表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还有人试图破坏大兴电子的展位，场面时而有些混乱，但都被展馆的保卫人员第一时间进行了制止。 随后这些厂家代表得到王主任晚上开会通知后，这才安静下来，开始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研究晚上怎么对付段云。 之前段云和何明这些厂家代表曾经有过交流，但当时段云和这些厂家已经谈崩，没人会把订单拱手让给段云，哪怕段云提出可以让这些厂子赚代工费。 但现如今形势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段云仅凭一张专利证明就取消了这些国内厂商所有的外贸订单，而且还把这些取消的订单都转移到了他们大兴电子厂，这种赤裸裸的“抢食”行为，让这些仿冒天音低音炮音响的厂家感到了极度的愤慨。 而今天晚上的会议，这些厂家准备叫上他们所在省份的领队负责人，要让段云“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取消订单的事情涉及三个省份8家企业，其中以北河省北河电子厂损失最为严重，他们的120万美元订单直接被取消，而且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北河省的经贸厅领导。 所以在晚上的会议没有开始之前，整个家用电器展厅，就已经有了浓浓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准备对段云口诛笔伐，施加压力，直到他低头认罪，乖乖的把那些外贸订单再还回来。 尽管家用电器亭这边暗潮涌动，但段云在机械厅却依然照常接待外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晚饭期间，段云和刘主任坐在一起，俩人谈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主任，今晚的会议肯定是凶多吉少，我就想问您一句，如果有领导向我施压，你能不能帮我顶住？”段云对刘主任问道。 “这件事我还没有向咱们省领导汇报，不过你放心，如果你压力大，就让他们冲我来，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从头到尾都是按规矩办事，我就不信他能把他们怎么样！”刘主任此时也很硬气的说道。 其实按理来说，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属于私营企业，并不属于轻工厅的下属单位，但毕竟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和天音电子厂也有密切合作，创汇的数额是会记在省厅这边的，而且这次2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确实诱惑力太大了，如果能够全部拿下，就会极大的缓解今年省外贸厅的创汇指标，所以哪怕知道这次会被多个省的外贸领导“围剿”，刘主任也必须要硬着头皮顶下来。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段云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无论如何，飞到咱们锅里的鸭子我肯定不会再让他飞走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调节会议 吃过晚饭后，段云回到招待所房间冲了个澡，然后梳理好头发，将皮鞋擦得锃亮，大步来到了广交会组委会的会议室。 此时距离晚上7:30还有20多分钟时间，然而当段云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却发现里边早已坐满了人，相互间说话的声音很大，夹杂着愤怒和不满，使得整个会议室非常嘈杂。 然而当段云进入会议室后，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段云，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愤怒。 “小段过来坐。”此时刘主任示意段云坐在他的旁边。 “我看人差不多都到了……”坐在正中间的秘书处王主任看了一眼手表，对众人说道：“那么咱们的会议就开始吧。” “王主任，我要求组委会秘书处要从重处理段云，他违反广交会纪律，私下接触外商，导致我们几家电子厂遭受巨额外贸订单损失！” “是啊，王主任，这个段云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建议撤销大兴电子的展位！” 会议一开始，在场的几个电子厂代表开始怒气冲冲地向王主任投诉段云。 “你们安静一下，一个一个说，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王洪强看到会场有些混乱，眉头一皱说道。 “王主任，你给评评理，段云他私下和外商接触，导致我们北河电子厂120万美元的订单被取消，这个损失必须要有大兴电子他们那边承担。”北河电子厂的何明第一个站起身子说道。 “你先坐下。”王洪强示意何明先坐下，然后转头对段云问道：“段云同志，你对何明同志的投诉有什么意见吗？” 王洪强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他知道目前这种情况两边都不能得罪，一边是怒气冲冲的八家电子厂厂代表，另外一边则是今年广交会上拿下近千万美元订单的明星人物，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先不发表处理决定，而是充当中间人，让两边先直接对话。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外商取消你们厂的订单，凭什么让我负责？我确实和那些外商有接触，但我也没把刀架在那些外商的脖子上，强迫他们取消订单，买我们厂的东西，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厂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行……”段云一摊手说道。 “你放屁！明明是你跟那些外商说，你们厂有这种产品的专利证明，他们这才取消订单的！” “就是！要不是你从中捣乱，那些外商怎么可能取消订单！” “你赔我们厂的订单！” 眼见段云根本没有服软的意思，在场的其他几个厂家代表越发愤怒的大声斥责起段云来。 “你们用不着那么大的嗓门，我听得见。”此时的段云依旧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赔偿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取消你们电子厂订单，还是和我们厂签订订单，这都是外商自己的选择，我可没有强迫他们这么做，所以凭什么让我赔偿？” “段云，你做的不要太过分！这次开会实际上也是在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这种行为属于严重的道德败坏！而且你自私自利，完全没有大局观！”这个时候，北河省外贸厅的处长徐康沉着脸对段云说道。 “你说我做的过分，而且道德败坏？”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你们北河电子厂抄袭我们厂花费大量人力时间和金钱研发出来的新产品拿到市场上去卖，这是不是有些过分？而且这次广交会上你们几家厂子故意压低价格，挤压我们大兴电子厂，这算不算道德败坏？说我自私自利，这个我承认，目前低音炮音箱的专利是属于我们天音电子厂的，说白了其实就是属于我个人的，这东西是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心血和金钱才做出来的，你们一声不吭就把我的产品设计抄过去了，现在你们反咬一口说我道德败坏自私自利，你们还要脸吗？你们有个屁的道德！” 段云说出这番话后，内心感觉格外的痛快，他之前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如今彻底的发泄了出去。 “你怎么骂人呢？” “太嚣张了！” “王主任，你必须马上严肃处理段云！” 眼见眼见段云态度如此强硬，会议室的这几名厂家代表简直气炸了，场面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 “段云，这么说过了……”旁边的王洪强见状，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赔偿你们是不可能的，我没这个责任，也没这个义务！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敢把这些仿冒产品卖给外商，我肯定会在国外用法律手段起诉这些外商，到时候产品全部会被没收，而且还会面临巨额罚款，你们自己看着办！”段云没有理会王洪强，而是依旧语气强硬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太嚣张了！” 何明等人怒道。 “段云，我是北河外贸厅的处长徐康，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到你们省厅那里，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北河外贸厅的处长徐康脸色有些阴沉的对段云说道。 “我还真不信。”段云闻言冷笑一下，接着说道：“我也想提醒一下徐处长，天音电子厂是私营企业，可不是省厅下属企业，省厅没有直接管辖权，另外这个音箱的专利是属于我个人的，没有我的授权，谁敢在国外卖这种低音炮产品，我就要告了他倾家荡产！” “好好好，你等着！”徐康听到这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手也开始气得颤抖起来。 “段云，别把事情搞大了……”感觉到事态发展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想，王洪强连忙奏着眉头提醒了段云一句。 王洪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敢直接顶撞北河外贸厅的徐处长，要知道段云现在只是个副科级干部，而对方是个处长，从级别上来说，整整差了一个档次，段云这完全就是以下犯上。 但实际上段云根本就没把这个徐处长放在眼里，毕竟县官不如县管，而且这个徐处长就算在北河外贸厅有多大的权利，他也不可能跨省越界，直接对段云进行处理的。 第六百七十二章 暴怒 “各位，我想你们大家可能对专利这种事情感到很陌生，不过我想跟你们说的是，咱们国内虽然没有专利法，但在国外专利法可是非常严格的，侵权盗版那可是会被告的倾家荡产的，所以你们没有专利，外商肯定是不会买你的东西的，我想这一点王处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段云说话前看向了旁边坐着的王洪强。 眼见会议室的火药味比较浓，王洪强本来不想多做发言，但没有想到被段云点名。 “咳。”王洪强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段云同志说的对，我从事外贸工作多年了，外商对于专利这种事情看的确实比较重，如果没有专利授权的产品，他们也确实不会买的……” “段云他要是不告的话，哪会有这么多事情？” “就是！说到底就是段云自私自利，想一个人把订单独吞！” “王主任，你别上他的当，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王洪强话声一落，在场的其他几个厂家代表纷纷再次指责起段云来。 “既然专利在你手里，你要是真有大局观的话，不吭声不就行了？你要是不告那些外国厂家，外国人难道还会专门去查你专利事情？”何明对段云大声说道。 “笑话，我研发出来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用？给你用那是情分，不给你用是本分。”段云冷笑着白了何明一眼，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北河电子厂生产的收音机在国内销量一直很好，既然你这么有大局观，那干脆我用你们北河电子厂的招牌生产销售收音机可不可以？” “你……”何明闻言顿时有些语塞。 北河牌收音机是他们北河电子厂主打拳头产品，多年来一直在全国畅销，在国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品牌，这样的品牌何明自然是不会让别的厂家使用的，而且他也做不了主。 “你不是张口闭口跟我谈大局观吗？既然你们厂的收音机品牌不让我们用，那我的专利凭什么让你用？”段云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说我自私自利，你们在座的有哪位敢说自己不自私的？你们家的东西可以送给我吗？你每个月开的工资可以让我花吗？做不到就不要说别人自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再说！” “砰！”这个时候，北河省外贸厅的处长徐康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段云说道：“段云，我就最后问你一句，我们省的那笔12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你到底还不还回来？” “砰！”段云也拍桌子站了起来，同样你用手指着徐康说道：“我也最后告诉你，没有我的授权，你们别想向外商卖出一台低音炮音响！” “咔！”徐康闻言，起身一把推开椅子，拿起自己的公文包，阴着脸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唉，徐处长，您这是怎么了，别走啊？”眼见徐康愤然离席，王洪强连忙上前劝阻。 王洪强虽然是秘书处的主任，但他也只是个处级干部，和的徐康是平级，他是没有办法压制这些来自各省的领导的。 但王洪强还是慢了一步，徐康已经走出会议室的大门了。 眼见徐康暴怒离开，在场的其他各省的厂家代表个个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在他们看来，得罪了北河省外贸厅的处长，段云将来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 而坐在段云旁边的刘主任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从他内心来讲，是不愿意得罪这些外省的官员的，但那毕竟涉及到2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所以刘主任硬着头皮也要帮段云顶下去。 “王主任，你也看到了，这段云顽固不化，谁要把自己拉到全国电子厂的对立面，仗着手里有个专利书就无法无天，这事您看着处理吧！”何明眼见自己省的领队已经离开会议室，随即对王洪强说道。 “关于段云的这件事情……”王洪强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其实段云说的这个专利问题还是很重要的，而且段云同志确实没有违规，我觉得这件事你们应该私下协商解决，今天的事情就先这样吧，大家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王洪强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想管这件事了，因为段云刚才惹恼了北河省的外贸厅徐处长，这就等于把事情上升到了各省领导之间的博弈之中，至于段云退不退这些订单，恐怕决定权也不在段云本身，而是要看他所在省的上级领导的意思，所以这个会议开到这时候，已经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王主任，您倒是给个处理意见啊？” “是啊，不能这么放过段云！” “哎，王主任，您别走啊！” 眼见王洪强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几个厂商纷纷追了上去。 而段云看到这一幕后，和旁边坐着的刘主任相互使了个眼神，俩人随即也离开了会议室。 “段云，刚才其实你不用那么激动，只要死咬住那200万美元订单，不松口就可以了，没必要让那个徐处长下不来台……”两人来到走廊一个无人的角落，刘主任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刘主任，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了，咱们省能不能保住这200多万美元的订单，可就全看你了。”段云微笑的对刘主任说道。 面对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段云已经咬在嘴里了，自然不会吐出来，但他也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到了双方上级领导该出场的地步了。 只要只要段云的企业不是开在国外，那么在国内肯定会受到当地政府的制约的，无论是深圳特区，还是内地，如果山西省政府这边扛不住压力的话，那么这200万美元的订单段云是没法保住的，就算保住了，他也将会承受很大的压力，甚至无法生产这些产品。 但在段云看来，2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对于各省饱受出口创汇指标压力的工业部门和外贸厅而言，都是一块很难舍弃的蛋糕。 也正是同样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刘主任在没有向上级领导汇报的情况下，依旧愿意站在段云身后帮他和其他省的领导硬磕…… 第六百七十三章 诸侯经济 “那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处理。”刘主任对段云安顿了一句。 “行，那就拜托刘主任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到段云离开后，刘主任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片刻后，来到了广交会组委会的对外联络室。 广交会对外联络室是专门提供给参会的各地厂商代表打长途电话的地方，整个联络室里有40多个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放着一台电话。 相对而言广交会对外打长途还是要方便很多的，去年年底的时候，广东省这边已经用上了日本进口的万门电话数控机，不再需要人工进行中转，这无疑节省了大量时间，极大的方便了参加广交会的各地厂商。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各地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早已经下班，不过一些政府的关键部门还是会有值班人员的，而且一些部门领导也会经常加班到很晚。 刘主任找了一个隔间坐下后，直接拨下了省轻工厅的电话。 电话直接打到了山西省轻工厅这边的人工台，刘主任准备直接向厅长李文善汇报，于是就让接线员转接到厅长办公室。 不过让刘主任有些失望的是，李文善那边的电话迟迟没人接，估计李厅长已经下班回家了，毕竟机关单位的下班时间是下午5:30，而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 其实刘主任可以选择明天早晨再往省厅那边打电话，但一方面是对外联络厅这边早上打电话的人很多，需要排队，另外就是今天段云激怒了北河省外贸厅的徐处长，估计明天早上他也会往自己省厅那边打电话，如果刘主任不能提前向省里汇报情况的话，有可能会被徐康恶人先告状，导致领导那边误判。 厅长那边没有接通，刘主任又让接线员直接接到了副厅长那里。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焦急的等待了足足三分钟后，刘主任终于听到了话筒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郭厅长，我是刘向东啊。”刘主任连忙对着话筒说道。 山西省轻工厅副厅长名叫郭飞，50多岁，年富力壮。 “哦，原来是老刘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郭飞对刘主任问道。 “郭厅长，是这样的……”隔着话筒，刘主任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郭飞简单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段云和那个徐康吵了起来，而且还吵得很厉害？”话筒那边的郭飞问道。 “是啊，段云可是有产品专利证书的，那些外商就人这东西，没有的专利外国人根本就不会买他们的东西，段云也是为了咱们省这边的外贸出口订单豁出去了，当时两边吵的都很厉害，就连组委会秘书处的王主任都没有压住场面……”刘主任说道。 “其实吧……北河省轻工厅那边跟咱们关系还是不错的，去年部里表彰会上，我和李厅长还跟他们坐在一起，相互间也聊了不少工作方面的事情。”电话那头儿的郭飞顿了顿，接着说道：“有时候咱们办事不要太在意一些小小的得失问题，眼界一定要放宽放远，一定要大局意识，北河省和咱们这边工作上一直都联系的很紧密，也配合的很好，段云他那边不过是个私营的小电子厂，就算出口了东西外汇他也拿不着，要我说你给段云做一下思想工作，让他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大，这么僵，可以给这些单位一点让利，毕竟都是兄弟单位……” “可是……”听到这里刘主任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可是这些外商已经取消了其他几个厂家的订单，段云已经和他们重新签订了240万美元的合同，这个时候想要改合同的话，恐怕……” “等等，你说多少美元的订单？”电话那头的郭飞打断了刘主任的话问到。 “240万美元啊。” “240万美元！？”话筒那头的郭飞语气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是啊，今天上午的时候外商取消了和其他厂家的合同，然后和咱们这边的大兴电子签订了总额240万美元的外贸合同，这可是咱们省家用电器第1次获得这么大一笔数额的外贸订单。”刘主任连忙说道。 “你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笔订单给我保住！段云同志做的非常正确，专利这种东西在国外是非常重要的，咱们既然做外贸出口，有时候就要按外国人的规矩办事！”郭飞顿了顿，接着说道：“家用电器这方面一直是咱们山西轻工业的一个短板，段云同志这次也算是为咱们省的轻工业打开了一个突破口，一个私营企业能将产品出口到国外是非常不简单的事情，咱们作为上级领导必须要做好对这些优秀企业和优秀企业家的保护工作，只有这样，这些优秀企业和品牌才能做大做强！” “郭厅长说的对！”刘主任立刻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只是担心今天段云惹怒了那个徐处长，他会找上面的领导出面……” “段云的电子厂是咱们山西省的企业，哪儿轮得着他们北河省的领导管理？就算告到部里面，咱们也不用管他！”电话那头儿的郭飞语气强硬的说道。 其实郭飞这么说也绝对不是吹牛，而是因为轻工部那边虽然是省厅的上级单位，但实际上除了一些部里在各省的直属单位，轻工部并没有对省厅主要领导的人事任免权，省厅的人事任免主要还是在山西省政府这边，而这也正是郭飞不惧怕部里施压的重要原因。 至于部里下达的政策方面，各省厅都会严格执行，不过在一些非政策性的问题上，由于国内普遍存在的“诸侯经济”问题，所以部里想强行干涉一些地方上的事情，难度也是很大的。 “我主要是担心北河那边会给咱们省委那边打电话……”刘主任语气带着几分忧虑的说道。 “行了，省里这边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会去处理的。”郭飞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第六百七十四章 收尾阶段 第2天早晨，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广交会的展馆。 这次的春季广交会倒计时只有四天时间了，虽然临近收尾，但还是有大量的外商涌入，参观商品和洽谈。 这次广交会上段云可谓是战果辉煌，总成交额达到了惊人的960万美元，距离突破千万成交额只差一步之遥。 不过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机械厅这边已经没有多少客商了，大部分客商都集中在轻工纺织品和手工艺展厅，估计想突破千万美元订单已经是没有多大希望了，所以眼见机械厅这边外商寥寥无几，段云随即抽身来到了家用电器展厅。 段云只是刚在家用电器展厅露面，顿时就引来了很多人仇视的目光。 段云这次可谓做的比较绝，一口气抢走了国内8家电子厂200多万美元的订单，尤其是北河电子厂的何明，看向段云的眼神，简直就要喷火。 但虽然何明这些人非常恨段云，却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组委会那边也没有对段云做出任何的处罚决定，他们也不可能把刀架在段云脖子上，强迫他把订单还回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段云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直接来到了大兴电子的展位。 “段经理你来了。”看到段云走来，周振波和其他的几个电子厂的代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周传波和大兴电子厂的这几个厂家代表现如今对段云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他们几个以为这次广交会上肯定是颗粒无收了，但没有想到是段云一出手，形势立刻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当天周振波他们就签订了200多万美元的订单，而这几天又是陆陆续续签订了三四十万美元的订单，总额达到了惊人的270万美元。 这个数字是之前周振波等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能把产品出口到国外，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另外对于他们这几个家总职工人数还不到800人的小电子厂而言，270万美元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当然了，这笔钱最终会会落入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但作为代工合作单位，他们这三家电子厂肯定也能从段云这边获得大量的代工和原材料供应订单，如此多的音箱数量，也足够他们三家电子厂赚的盘满钵满了。 “段经理喝茶。”将段云请到展位前坐下后，周振波立刻第一时间给段云倒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的放在他的面前。 “这几天辛苦各位了。”段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微笑着对这几人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次多亏了段经理啊，真没想到你这一出手，就直接搞定了这么多的订单，还是段经理你厉害啊。” “是啊，段经理真是个高手，就算我们厂长也没你这么高的手段，轻描淡写就把那帮不要脸的厂商给整治了。” “段经理太厉害了。” 一时间，周振波等几个厂家代表围着段云你一句我一句的称赞起来。 他们自己人可不是刻意奉承段云，而是真的对段云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其实不光是周振波等人佩服段云，之前段云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广交会，很多厂家代表和各地官员都找到段云交流取经，这也让段云充实了不少的人脉关系，而且将自己的人脉网络从山西省这边一直拓展到了全国各地。 就当前的国情来说，没关系，没门路，想把生意做大是很难的。 能参加广交会的本来就是国内精英企业的精英代表，认识这些人对段云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毕竟将来段云要在全国各地寻找合作单位以及设立销售售后服务点，和这些企业管理以及政府官员相互混个脸熟，以后办事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另外段云打算趁着广交会快结束的这几天，自掏腰包请这些刚认识的企业代表和领导到广州大饭店吃饭，巩固一下彼此之间的人脉关系，另外也可以交谈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 “这次广交会回去之后，我准备大幅增加你们三家电子厂的订单，所以你们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尽可能的把你们几家厂子的产量和质量提上去，尤其是质量问题，咱们这次可是赚老外的钱，真要是把质量搞砸了，以后想获得外贸订单可就难了……”段云正色对周振波等人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们厂子对产品质量一直抓得很严，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外国人看笑话，你说是吧。”周振波满脸陪笑着对段云说道。 “是啊，我们厂质量也抓的挺严的，厂长天天在车间里蹲点，做出一台音箱就检测一台，绝对没问题。” “段经理你放心！” 另外两家电子厂的代表也纷纷对段云保证道。 刚才段云说要大幅增加对他们三家电子厂的订单，这对周振波等人来说，正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现如今他们三家电子厂生产的电子元件一直处于亏损滞销状态，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和摇钱树，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满足段云的要求。 而就在段云和周振波等几个大大兴电子厂的代表闲聊的时候，北河省外贸厅的徐康已经来到了对外联络处。 既然组委会这边没有对段云做出任何处罚决定，所以徐康打算先向省里汇报，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山西省市委和轻工厅，由他们再给段云施压。 徐康首先给北河省外贸厅的厅长韩守信打了个电话。 “你是说山西省轻工厅那边抢了咱们省电子厂120万美元的订单？”韩守信在电话中听完徐康的讲述后，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 “没错，段云那小子仗着自己有产品专利证明，威胁那些外商取消了订单，本来咱们省电子厂在这次广交会上表现的很出色，没想到最终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徐康顿了顿，接着有些不忿的说道：“而且段云那小子态度非常嚣张，根本就不把咱们给和外贸厅放在眼里，我觉得咱们应该尽快给山西省那边施加压力，现在广交会还有4天时间，争取能把那120万美元的订单拿回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 机床到货 “山西那边我倒认识几个朋友，你说的那个段云不过是个私营企业的小老板，我和那边通通气，应该可以解决这点事的。”韩守信说道。 “那韩厅长您可要抓紧时间啊，再有几天广交会就结束了，到时候外商走光了想把合同退回来也不可能了……”徐康有些焦虑的说道。 “你放心，最多一两天的时间，我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一个小小的私营电子厂厂长也敢和国家重点电子企业抢外贸订单，这不是天大的玩笑么！”电话那头的韩守信语气有些不屑地说道。 “是啊，要我说国家就应该狠狠的整治一下这些私营企业，简直太不像话了，咱们还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让这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肆意妄为？”徐康有些不忿的说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就这点事儿……” “等我消息吧。”韩守信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听到对面挂掉电话后，徐康嘴角顿时勾了起来，起身离开了对外联络室…… …… 上午段云在大兴电子这边的展位上帮着周振波一起接待外商。 看到段云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前来参观的外商谈笑风生，神情自若，这让周振波等人心生佩服。 平时的段云不显山不露水，但这个时候却表现出了极高的外语水平和推销能力，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段云就又谈成了45万美元的订单。 现如今天音低音炮订单总额已经接近300万美元，这个数字几乎相当于家用电器展厅过去三年获得的外贸订单总额，这无疑是个让人惊讶的成果。 眼见段云又取得了大额订单，秘书处的王洪强这是亲自来到天音电子的展位对段云表示祝贺，而且是当着之前被段云抢走订单的厂家代表的面和段云有说有笑，这摆明了广交会组委会是站在段云这边的。 尽管何明等人看到王洪强明着给段云在台，内心非常愤怒，但却又无可奈何。 形势比人强，段云这次广交会上的表现可以用大放异彩来形容，不光打破了机械展厅单次广交会成交记录，而且也创造了家用电器展厅历史创汇最高记录，对于这样的能人，广交会组委会自然要对其进行推崇和表扬。 上午展览结束后，得知机械厅那边已经没有多少客商，段云和刘主任请了个假，前往了广州办事处。 前往南方的这10多天，厦门办事处那边从远方公司源源不断的运来了大量机加工中心的零部件，赵长风收到这些零部件后，派人分批次运到了广州这边，现如今放在了广州办事处租赁的仓库里，妥善保管了起来。 当初段云从厦门远方公司订购台湾数控加工中心的时候，对方说会在2~3个月之内将全部零部件交付给段云，而现在只用了将近半个月时间，除了一些比较大的外壳和基座，其他的一些关键零部件已经全部运到了厦门办事处。 眼见自己高价订购的数控中心交货如此顺利，这让段云非常高兴，所以今天他打算去库房那边看看运来的那些零部件。 中午在办事处那边吃了顿饭，也没有午睡休息，就迫不及待的和李国胜来到了广州办事处的库房。 进入库房后，段云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库房最里面的几个木箱。 段云走上前去，开始挨个打开了这些箱子。 这些包装箱非常结实，里面放的很多的泡沫塑料和干草，打开层层包装后，段云看到了这些设备的真面目。 主轴，滚珠丝杆，刀盘，轴承紧锁螺母，连轴器c系统侍服电机和驱动器，全都完好无损的放在一个个箱子里，上面闪着油光，泛着金属的光泽。 看到这些数控机床关键零部件，段云不得不佩服远方公司的带货能力，当初花费了120万元天价，对段云来说也是一次豪赌，但现在看来，远方公司还是非常守信的，虽然价钱高，但终究是物有所值。 不过这台数控加工中心还有一些零部件没有运来，暂时还无法测试这台机器的性能，另外机器运来之后，段云还要等到深圳那边厂房建起来后，才能将设备运到里面组装测试，这最起码还要等两三个月时间。 “段经理，现在咱们厂的低音炮音响非常畅销，要我说咱们应该集中全部财力物力，人力先把电子厂搞起来了，机加工感觉赚不了几个钱，而且光是机器价格就这么高，如果投入到电子厂这边的话，获利肯定要比机加工厂丰厚的多。”领着段云参观完库房里的机床零部件后，李国胜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段云，帮他点燃后说道。 李国胜其实一直不明白段云为什么要搞个机加工厂，而且还花费几百万的巨资购买这么昂贵的设备。 李国胜以前毕竟也是在总厂那边当销售科长的，他自然知道国内机加工产品的销售情况，就当前国内的情况而言，机加工企业主要还是国营企业占据绝对的主导位置，无论是生产销售还是技术方面，私营机加工厂都太过弱小，有的甚至只能称其为作坊，只具备生产一些简单的农具产品。 另外就是国内的机加工市场其实还是处于一个计划经济的封闭模式之中的，绝大部分国产机械关键零部件都是由国家指定重点企业生产，留给私营企业获利的空间很小，而且无论从原材料供应还是政策管制方面，开办机加工厂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哪怕段云现在花天价引进了高端机床设备，在李国胜看来感觉也很难找到用武之地，毕竟国内私营机加工厂的发展空间太小了。 “搞机加工确实不如电子厂这边赚钱，不过咱们做生意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一些，电子产品基本都是一些快消品，只能用来赚快钱，新产品研发出来用不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热度就过去了，更新换代速度太快，一旦跟不上时代发展，很快就会被淘汰。”段云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做机加工产业，虽然前期投入大见效慢，可一旦有了大量技术积累，掌握核心技术的话，咱们就不用受制于人，而且会有更为长久的收益。” 第七百七十六章 无底洞 “我就是觉得买这个机器太贵了，两台要200多万，如果机加工厂想办起来，连带厂房加上其他设备，起码还需要上百万投入，国内机加工市场都被国企占据了，咱们想要收回本钱的话，可实在太难了。”李国胜有些忧虑的说道。 李国胜之前在总厂那边待了20多年，他对这个行业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就以红星齿轮厂为例，虽然效益这些年一直都很好，但每年的产值纯利润也就在100多万左右，还抵不上段云购买了这台数控车机床，如果段云的总投入是300多万的话，就算是红星齿轮厂那样的几千号的大厂，也要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将本钱收回来。 而且红星齿轮厂是国家农用机齿轮指定生产厂家，订单一直源源不断，而段云如果办机加工厂的话，能不能拿到订单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在李国胜看来，段云的这几百万投入很有可能会打水漂。 最可怕的是，段云的机加工厂目前还没有拳头产品，如果开发新产品的话，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那么还是可以赚到钱的，可如果新产品研究失败，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大量研发资金的投入将会极大地占用目前天音电子厂这边的流动资金，两边经营不善的话，就有可能导致破产。 “国内机加工低端市场确实已经饱和了，不要说国企，就算是一些小作坊都能加工出一些质量不错的零件成品，但你觉得我花费200万购买这么高级的机床，难道是为了和那些国营企业以及私人起小作坊抢低端市场么？”段云微笑着对李国胜说道。 “那段经理你的意思是……” “我的定位是国际市场，而且要逐步向中高端产业链发展，接下来的两年机加工厂烧钱可能会变成一种常态，可一旦这件事做成了，那就是长久稳定的基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和你明说了吧，电子厂这边只是我用来赚快钱的地方，机加工厂才是我的终身事业，你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吗？” “有点明白了……就是我感觉段经理你这个理想确实定的高了一些……”李国胜微笑着摇头说道。 李国胜还是不敢相信段云真的能把机加工厂的生意做到国外去，毕竟他是比较了解国内机加工产业和国外的巨大差距的，尽管段云是个机械方面的天才，但仅凭他一己之力，也是不可能和那些国际顶尖巨头扳手腕的。 但无论如何，段云制定的计划它是必须要协助执行的，哪怕在李国胜看来这是个无底洞。 “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广州了，深圳这边办厂的手续一旦下来，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前期修建厂房和购买设备的事情，我也就交给你了，尤其是从厦门那边运来的机床，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任何的磕碰都会导致这台机器加工精度下降。”段云对李国胜安顿道。 “段经理你放心，库房这边我安排了6个保安24小时看守，他们晚上睡觉也在机器旁边，保证不会出问题的。”李国胜说道。 “那就好。”段云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 就在段云在库房查看新设备的时候，北河外贸厅的厅长韩守信已经上班来到了办公室。 昨天听到下属徐康的汇报后，韩守信第2天一早就给山西外贸厅那边拨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韩守信担任北河外贸厅厅长已经三年多了，还是认识山西这边一些省厅级干部的，所以这次他先给山西省外贸厅厅长周文斌打个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后，山西省外贸厅那边的工作人员告知韩守信，他们厅长周文斌正在厅里组织召开会议，暂时无法接电话，所以韩守信只能等待。 然而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山西外贸厅那边始终没有回电话，无奈之下，下午一上班，韩守信就再次给周文斌拨打了一个电话。 “请问你是哪位？”等了约摸几分钟后，长途电话终于接通，话筒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周厅长吗？我是韩守信。”韩守信对着话筒说道。 “韩守信？啊，你是老韩啊！呵呵，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的周文斌反应过来后，立刻语气热情地说道。 他们这些外贸厅的干部每年都要进京开好几次会，所以相互之间也都比较熟悉，关系也都很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韩守信第1个给周文斌打电话，希望他能帮忙解决段云外贸订单这件事。 “是这样的……”韩守信将段云在广交会上“抢走”北河电子厂外贸订单的事情，和周文斌说了一下。 在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韩守信也是添油加醋的谈到了段云行为非常恶劣，而且还刻意提醒周文斌，如果不对段云进行严肃处理，势必会影响到两省一直以来良好的经贸协作关系，而且他还有可能将这件事反映到上级部门国家对外经济贸易合作部，也就是外贸部。 “段云这种行为确实非常恶劣！”电话那头的周文斌似乎也有些愤慨，只听他接着说道：“他这种行为违反了广交会的纪律，而且完全不顾及大局，这是很影响团结的恶劣行为！” “周厅长你说的对！”听周文斌这么说，韩守信顿时心头一喜，但还是语气带着几分气愤的说道：“昨天我们的同志向我反映这件事的时候，我也非常气愤，我们北河电子厂好不容易拿到了100多万美元的订单，结果段云拿着一份专利证明私下和外商接触，就把这份订单抢走了，他这么做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你说段云抢走了你们厂100多万美元的订单？”电话那头的周文斌似乎有些惊讶。 “是啊，整整120万美元！” “太不像话了！”周文斌似乎越发的有些气愤，沉吟了片刻后，只听他接着说道：“老韩，段云的事情确实应该严肃处理，不过我们外贸厅这边只管对外贸易的事情，没有权利处罚像段云这样的企业管理人员，他们电子厂应该属于省轻工厅的管理范围，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联系一下我们省轻工厅的领导，我这里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第七百七十八章 新版 “什么？算了！？”听到韩守信这么说，徐康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这件事有点麻烦……这个段云真的只是一个私营电子厂的厂长？”电话那头的韩守信问道。 “这个段云现在在广交会上很火，我听说它除了有这个电子厂的专利，还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这次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汽车变速箱一口气卖出了上千万美元，组委会那边天天表扬他们……”徐康咽了口唾沫说道。 “1000万美元！？”听到这里，韩守信顿时惊呆了。 整整5秒钟，电话那头的韩守信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的明明是国企的经理，同时还有自己的私企，这不是明显违规吗……”徐康提醒道。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代我向北河电子厂的代表说一声辛苦了，无论这次有没有拿到订单，我们这边都会对他们进行表彰的，让他们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片刻后，韩守信说道。 “可是……”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再多说吧？” “好吧。”徐康似乎也回过味儿来了，只得应了一句。 “广交会还有几天就结束了，让咱们省的同志们尤其是北河电子厂的代表，都在广州转一转，放松一下身心，用不着急着回来。”韩守信安顿道。 “明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康也知道韩守信肯定是没办法处理段云了。 虽然韩守信身为厅长要比段云高好几个级别，但毕竟段云不是本省的企业代表，跨省处理这件事比较麻烦，而且段云也不是一般人物。 既然处理不了段云，韩守信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抚人心，给他们这些厂家代表特批假期，让他们能在广州多玩几天，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奖励和安慰。 “就这样吧。”韩守信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握着话筒，徐康内心涌起了些许不甘和愤怒，但既然连自己的上司都拿段云没有办法，那么这件事也只能作罢。 呆坐在电话旁好一阵子，徐康这才放下话筒离开联络室，一个人走在走廊上，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 接下来两天，段云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外商越来越少，段云干脆也就没那么足的干劲了，早上也就在展位上坐上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到其他展厅和一些厂商代表闲聊起来。 对段云而言，广交会也是个难得充实人脉的好机会，这几天他天天晚上接待前来学习交流的其他课程，有时候也会一起出去吃饭，相互喝上几杯。 段云和这些刚认识的厂家朋友都相互留下了名片，这些名片都是组委会那边印制出来的，上面有对方的姓名身份以及联络方式。 整个广交会下来，段云总共拿到了80多张名片，除了一些企事业单位的代表，段云还认识了一些各地的政府官员。 之前因为音箱产权专利的事情，段云也算是得罪了几家其他省市的厂家代表和带队的政府领导，但随着这些政府领导发现段云是一块“硬骨头”后，态度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段云的天音牌低音炮音响目前在国内名气很大，几乎人尽皆知，但他的厂子本身只有100多号职工，就算加上大兴当地有三家国营电子厂资源，依旧有很大的产量缺口。 能参加广交会的人都是各省的精英，脑瓜子转的自然要比别人快一些，眼见无法让段云退回外贸订单，于是就开始退而求次，寻求和段云合作生产。 段云手里有品牌，有技术，有售后，最关键的还是有大量订单，所以这些厂家拿不到外贸订单，能在国内市场跟着段云分一杯羹也是一件好事。 尽管很多国营厂家感觉给他们私营电子厂代工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但还是有一些省市的厂家代表因为经营不善效益不好，也愿意放下面子，来找段云寻求合作。 对于主动来找自己寻求合作的厂商，段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件双赢的好事。 虽然目前给段云代工的深圳华发电子厂产能非常高，可以基本满足国内订单的需求，但段云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和这些其他省份的电子厂合作，对段云来说还有着另外的好处。 能和各省的国企绑在一条利益链上，好处是非常大的，绝不仅仅只是满足了产能。 如果段云在所有省份都有代工的国营电子厂，首先产品物流方面就会节省很多成本，而且也方便售后和市场拓展。 尤其是在国内当前的环境下，企业想在某个省市建立销售和售后，是绝对绕不开当地政府的管辖的，而如果在当地有代工厂，这方面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毕竟段云在当地产品的销售，对当地人员就业和税收都是很有好处的，而且有些电子厂本身就是省市级的重点单位，出现销售或者其他问题后，有时候代工厂这边就能帮助段云解决。 段云原本是想依靠华发电子厂代工全国订单的，但如果这次和其他省份厂家代表谈成代工合同之后，段云会对之前的布局有些调整，让深圳这边的华发电子厂以及自己将来成立的天音电子分厂产品主要对外出口，毕竟深圳特区有蛇口港，而且毗邻香港，对外出口产品会方便很多，这样就极大的缓解了物流方面的不便。 电子产品始终属于更新迭代速度很快的快消品，不过就目前80年代的国情来说，普通大众的消费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后世那种三五年，甚是一两年就可以随意更换手机电脑之类的程度，他们购买家用电器可能要用很长时间。 不过段云的电子厂将来也不会只卖低音炮音箱一种产品，随着他手上的流动资金越来越多，下一步他准备建立自己的研发基地，尽可能的吸纳国内外高级电子技术人才，开发随身听，游戏机，录像机vcddvd，乃至手机等影响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经典热销电子产品…… 第七百七十九章 技工贸路线 广交会结束之后，段云给自己的团队成员放了两天假，在广州当地吃吃玩玩，段月还给每人发了500块钱作为奖励，让他们可以有钱买一些广州当地的土特产给家里带过去。 张秀兰于淑兰还有小梁，拿到这笔钱后都非常高兴，500块钱不是个小数，他们三个人平时生活都非常节俭，所以除了跟段云下饭馆自己也买了一些当地的衣物和食品后，剩下的钱都小心翼翼的保管起来，留作家用。 段云的这次广交会可谓是战绩辉煌，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这边总共拿到了1270万美元的订单，大幅度超额完成了之前省轻工厅给他定下的任务，这些订单已经足够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这边赚的盘满钵满了。 除了这些丰厚的外贸订单，关于还以天音电子厂经理的名义和其他几个省份的电子厂代表谈好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这些电子厂就会回到当地和厂里的领导协商，最终决定是否和段云签订代工合同。 虽然正式的代工合同还没有签订，但在段云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段云的订单数额很大，而且代工费也给的非常公道，相信这些国营电子厂不会为了面子而放弃这笔利润丰厚的生意的。 最后的几天段云天天晚上应酬不断，成为了不少厂商代表和一些当地领导的座上宾，对段云也是极尽讨好，目的也是为了从段云电子厂这边的订单中分一杯羹。 既然出口无望，那么能在国内市场赚到钱也是不错的选择，而有专利有品牌，有技术，有售后的段云自然也就成为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纷纷加入了段云的“朋友圈”。 现如今的段云可谓是春风得意，广交会外贸订单任务完成之后，他身上的压力自然少了很多，下一步就是准备回到大兴那边，安排两边厂子的生产计划，力求以最快的时间让这些订单转化为厂里的利润。 段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按照这次订单总额和省里的补贴政策，段云这次签订的外贸订单至少可以给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带来800多万的利润，而电子厂这边则能获得500多万元的利润，这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数字了。 虽然严格来说，龙腾变速箱的技术含量和制作难度是要远远高于低音炮音响的，但是从销售变现的能力上来说，汽车变速箱则远不如低音炮音响赚钱。 这其中主要原因是龙腾变速箱虽然技术含量要高一些，但销售方面针对的只是一些汽车厂家，而低音炮音响属于电子快消品，市场需求大，尤其是在国内家用电器产品供不应求的情况下，销量和利润更加的可观。 变现能力强的产品不代表着技术含量高，而技术含量高的产品本身的研发和制作成本就很高，尤其是在研发上，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国内机加工产业全面凋零，而电子类互联网产品市值节节攀高的重要原因。 这其中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华为和联想的企业路线区别。 华为走的路线是技工贸路线，也就是先做好技术，再谈赚钱，把技术摆在突出位置，而联想当初的不一样，他们正好相反，属于贸工技路线，先挣钱再说，这种贸工技路线最大的优势是前期发展成长很快，赚的钱也很多，而华为则前期非常困难，甚至一路差点儿卖掉自己。 但是这两种企业发展到中后期的时候华为则明显后劲强大，依靠多年来的技术投入，开始迎来了红利期，而联想集团则在后期进步缓慢，关键零部件和专利技术都属于其他的外国大厂，一旦被卡住脖子，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段云当初之所以一方面选择做电子类快销产品，一方面选择投入资金做汽车产业及加工，其实就是想两种路线一起走，而在他的主观意识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只要能稳定持续的发展下去就可以了，他需要的是借助这个平台来获得汽车关键零部件的核心技术。 所以实际上段云对于龙腾变速箱的订单数额非常满意，而对电子厂这边获得的外贸订单则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过这次低音炮音箱除了获得2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外，还有一些前来参加广交会的港商，对段云厂家的产品产生了兴趣，后期的话准备对他们厂的进行考察，有可能会从段云厂的订货，另外也有和段云合资办厂的意向。 对于和港商合资，其实段云目前兴趣不大，因为他现在不缺资金和技术，而且天音电子厂总厂设在大兴，段云和当地领导都非常熟悉，属于重点保护的企业，所以也不需要套上和港商合资的这张“皮”当护身符，没有人能轻易对他的电子厂下手的。 在广州的最后一天，段云来到了位于深圳市东部沙头角镇南部的中英街。 改革开放之后，中英街在当时成为了繁荣之街，这条街随着深圳的繁荣而繁荣起来，因为中心街的特殊地理位置，它甚至成为了一条购物的黄金街道，在整个80年代，深圳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就是中心街，这也是中心街最鼎盛的时期。 而段云和张秀兰他们来到中心街的时候，这条并不长的街道可谓是人头攒动，非常的繁华，以至于逛街的路上都要人挤人，两边街道店铺的生意也火爆异常。 段云发现来这里的人多半都将购买注意力集中在了诸如布匹，方便面，雨伞，味精等生活必需品上，单件利润并不高，但是由于需求量极大，使得商家们纷纷涌入。 之所以这里的布匹畅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时候国内买部还需要凭票供应，而且布料的种类也比较少，所以来这里买布的人很多。 段云几人在中英街转了一圈后，每个人都购买了一大袋子的布料，而段云主要购买的则是大兴那边没有的“中华尼”，这种布料光泽柔和耐用，算是比较高档的一种布料。 第七百八十章 归来 三天三夜的火车，跟着段云的张秀兰，于淑兰和小梁都非常亢奋，对他们而言这次广交会收获是非常大的。 学了将近半年的英语，张秀兰，于淑兰和小梁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订单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但有机会和外商交流，对他们的外语口语水平还是提高很大的。 段云对人才一直都是求贤若渴，但在他的电子厂没有形成规模壮大之前，仅凭高薪是很难给一些高端人才安全感的，毕竟私营企业的稳定性远不如国企，一旦企业没了，那些投奔段云的高学历人才也就瞬间失业，付出的青春和心血彻底打了水漂。 但好在跟在段云身边的张秀兰，于淑兰他们这些人，本身就起点很低，而且因为没有学历，所以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段云，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段云还是想获得更多的高级人才。 在火车上的时候，段云躺在自己的卧铺上，回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大学时代。 那个时候每年大学校园都会有招聘会，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业在校园进行直招，很多学生甚至还没有毕业，就已经提前和一些企业签订了用工合同。 而对于一些给母校捐过款的大企业，校方甚至还会主动对学生进行推荐，使得这些企业能够获得最优秀的一批大学生，这也算是校园和企业的互惠互利。 不过这一套在80年代却行不通，因为这些大学生都是国家统一分配，国营企业尚且没有在校园直接招聘的，更不用说私营企业直接进校园招聘。 其实这些大学生若是肯来自己的电子厂，段云绝对会给他们比国营企业更高的待遇，他出得起这笔钱，也愿意花这笔钱，但这却并不是花钱能解决的问题。 不过段云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在学校直接招聘不行，那么段云倒是可以考虑另外一种比较委婉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对大学进行赞助。 段云的打算是这次回到大兴之后，先处理完两边厂子新订单的事情，然后准备去国内的几所知名重点大学，和校领导直接接触，看看有没有能赞助大学的可行性。 尽管这年头的大学生是天之骄子，毕业后进入国企能够得到很高的起点和待遇，但总有一些有更大野心的大学生并不满足于在国企端着铁饭碗吃大锅饭，而如果段云能够通过对大学赞助让这些大学生了解自己的企业，知道自己求贤若渴的话，或许会有主动辞职下海的人加盟他的企业。 关于这件事情段云整整想了一路，不过现在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这次回到大兴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至少两三个月内腾不出时间去做这件事。 和上次一样，段云回城之前先去了一趟省轻工厅。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段云这次来轻工厅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接待，轻工厅的几个主要领导专门抽出时间聚在一起和段云开个小会，期间首先是听取了段云在这次广交会上的工作汇报，然后几个领导纷纷表扬了段云在这次广交会上的出色表现，并表达了省厅对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重视和支持。 能同时和省厅几个主要领导会面交谈，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因为在此之前除了山西的几家大型国有煤矿的负责人，还从来没有企业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这几名领导除了对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工作的肯定，同时也第1次提到了天音电子厂。 虽然私营企业，但这次以天津电子厂为首的大兴电子也获得了将近300万美元的订单，这对省厅的这些领导而言，无疑是个意外惊喜，要知道山西这边一直都是以能源为主，历史上还是第1次有电子产品在广交会上获得这么高额的订单，所以在很多领导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段云和这些领导的交谈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从这几个省厅的领导态度上看，他们明显非常重视段云。 如果说上次广交会段云只是运气好才获得外贸订单的话，那么连续两届广交会都能获得巨额订单，这足以说明段云的能力非凡，而这样的人，自然也就值得省厅这些领导重视和培养。 离开省厅之后，段云又去看望自己的妹妹和李芸。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 段芳在学校里过的简直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她的人缘很好，喜欢她的男生也很多，无论她在校园哪里，身边都有很多献殷勤的男生。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保守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就是主动献殷勤或者找人带话，没有那么多露骨的表白，无论男生和女生相对来说都比较含蓄。 不过段芳似乎并没有“开窍”，她依然是以学业为重，成绩在她们系里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每天只是简单的过着宿舍，教学楼，食堂三点一线的日子。 而这次段云在教学楼门口等妹妹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女生的侧目和好奇，毕竟段云长得还算精干，而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气质上来说，要比一般的大学男生看起来帅气很多的。 段云这次依旧给妹妹段芳带来了不少土特产零食，这让她和同宿舍的几个女生感到非常的兴奋，毕竟这二年大学生手上普遍没有多少零花钱，而段云每次自己或者派人过来的时候，总会带来很多的零食，这对段方和他的同宿舍姐妹而言，简直就像过节一般。 随后段云和妹妹段芳又来到太原师范找到了李芸。 相对于一向素面朝天的妹妹段芳，李芸则打扮的时尚而靓丽，衣服都是最流行的时髦款式，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妆也化得恰到好处，浅红色的嘴唇，一袭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膀上，显得格外清纯动人。 对于段云的到来，李云也显得非常兴奋，和段云兄妹俩一起逛街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挨在段云身边，看向段云的眼神不时闪过一抹迷离…… 第七百八十一章 态度转变 回到大兴后，段云立刻在电子厂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开始的生产动员大会，提出了“大干特干100天”的口号，并且将工人的奖金标准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段云这次再次从广交会上获得巨额订单，对两边的厂子而言，都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事情，有订单就意味着有钱赚，有钱赚就意味着公司奖金的提升，这已经成为了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职工们的共识。 其实相比段云提成奖金的事情，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职工更看重的则是分房。 在段云离开大兴的这将近一个月时间，离着厂区几百米外的家属楼工地上，家属楼的地基已经全部完成，大量的土建队工人几乎是昼夜不停，楼房的地表部分已经初具规模，砖头和水泥一车车的运往工地，现场十分的火热。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工人每天上下班路过这个工地的时候，总会驻足停留一人，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憧憬和希望，尤其是对于常年住房困难的职工而言，这次分房的计划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动力。 工地上昼夜不停，劳动服务公司厂房也是灯火通明，加班加点对这里的工人而言已经成为一种常态，甚至很多50多岁临近退休的老工人，也经常主动申请加班到十一二点钟，为的就是能够在分房排名上靠前一些，挑到一套称心如意的好房子。 正是因为段云放出的各种福利非常诱人，所以他平时并不怎么需要到车间监督视察工作，工人们也都相当的自觉，毕竟有专门的计件人员，每天干活多少都会在第2天的宣传栏上非常直观的反应出来。 忙了几天之后，段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儿，处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 这几天前来电子厂这边参观的客商又多了起来，目前天音低音炮在全国的销量非常高，而且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抢购的情况，一天时间内几百套低音炮音箱全部销售一空，喜人的销售情况也让之前订货的那些销售商成为了回头客，再次来段云电子厂这边增加订单。 除了这些订货的销售商，还有一些在广交会上认识的电子厂代表这次也来到了大兴，准备和段云洽谈代工的事情。 由于目前段云手头的订单很多，光是深圳华发电子厂一家厂子的产能已经无法满足段云现在的订单需求，所以和国内的其他电子厂签订代工合同已经势在必行。 先前在广交会的时候，段云曾经得罪了不少国内大兴电子厂的厂家代表，尤其是段云用意识专利抢走了他们所有的外贸订单，令这些厂家代表感到非常的愤慨，一路差点引发冲突。 不过当这些厂家代表得知段云“背景深厚”，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后，一些头脑灵活的厂家代表得知段云的私人电子厂只有100人的规模后，选择退而求次，寻求和段云合作，承接一些外包工作。 说到底，产品能出口创汇固然是一种荣誉，但终归是为了赚钱，既然从段云电子厂这边也能找到机会赚钱，这些厂家代表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目前国内的电子厂除了北京和上海的几家知名电子厂外，其他省份的电子厂技术和实力都非常落后。 国内的几家日子比较好过的电子厂都是引进的国外家电生产线，但这都是在当地省政府大力支持和重金扶持下，才获得的欧美以及日本的生产线，在当前家电市场供不应求的火热环境下，他们抢得了先机，赚得盘满钵满。 而对于那些规模稍次的中小企业，他们没有当地省市级政府的大力支持，无法成为热门家电诸如电视机，洗衣机，彩电等产品的指定生产厂家，所以想趁着国家逐步放开对企业的自主经营权这个机会，也能从这个火热的家电市场中分一杯羹。 有的厂家代表回去和厂领导商量了一下后，很快就得到了厂领导的同意，立刻派人前往大兴电子厂和段云寻求合作。 其中几家电子厂在这件事上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意见，认为堂堂的国营企业给私营企业做代工说出去有些不好听，但面子敌不过里子，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这些电子厂家最终还是派人来到了段云厂子，寻求代工合作。 无论如何，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段云刚刚接待完几个客商，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的时候，一个保安敲门走了进来。 “段经理，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北河电子厂的代表，想找您谈点事情。”那名保卫对段云说道。 “北河电子厂的厂代表？”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后，对那保卫说道：“他们来了几个人？” “来了4个，每个人都带着两个大袋子……”那个保卫说道。 “你到保卫科多找几个人到我门口守着，然后把他们带进来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回想起上次在广交会上正是自己抢了他们12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而且北河省的领队领导还和段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场面一度火药味十足。 在没有确定对方来意之前，段云还是要提防着一点。 “好的，我马上叫人过来。”那个保卫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在几名保安的带领之下，那4个北河厂的代表来到了段云办公室。 “何明……”当段云看到领头的那个留着偏分头的中年男子后，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此人就是上次和段云在广交会上争吵过的北河电子厂代表何明，没有想到他这次居然亲自来到了这里。 “段经理你好！”一看到段云，何明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对段云伸出的手。 “你好，你好！”感觉到何明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段云也随即微笑地伸出了手。 “段经理，上次广交会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哈。”何明语气恭敬地对段云说道。 第七百八十二章 土特产 “这话说的……”听到这里，段云才算确认何明这次没什么恶意，于是问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段经理，我是专门给你送土特产的……”何明说话间，向身后的三个拿着蛇皮袋子青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袋子送到了段云面前。 “这是？”段云看到几个人将袋子打开后，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核桃板栗之类的东西，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们北河省的特产，沧州金丝小枣，宽城板栗，还有平山绵核桃，这都是当地的上等货……”徐明满脸陪笑着说道。 “哎，我说老徐，你这也太客气了。”段云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连忙说道：“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赶紧坐下来，张秀兰，你赶紧给客人倒杯茶水。” “呵呵。”何明坐下来后，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何经理最近挺忙吧？” “还行。”段云应了一声，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给这4个人挨个散了一根。 “段经理，上次广交会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在意啊，我是在其位谋其事，另外我也不懂什么专利之类的东西，咱们国内压根也就没这条法律啊。”和您接过香烟后，接着说道：“其实上次广交会我第1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段经理你气宇不凡，绝对是个办大事的人……”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在广交会上，两人可谓是水火不容，但现如今形势比人强，北河电子厂想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合作，求人办事就得要这个态度。 “行了行了！”段云打断了何明的话，问道：“你就和我明说吧，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段经理，我们北河电子厂那也是有30年历史的省重点老牌电子厂，之前生产的北河牌收音机那可是全国畅销产品，产品质量绝对没得说……”何明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只不过这几年我们厂的产品要是有些落后了，销量有所回落，我们厂领导也一直想着开发新产品出来，但是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和人才，之前放到你们厂生产低音炮音响在我们北河当地试销过一阵子，销量还很不错，所以这次就带到了广交会……” “你们这种行为属于侵权……”段万云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这个我知道，其实这东西吧，也不算什么，以前还有其他电子厂仿造我们厂的录音机产品在市面上销售过……” “所以你就觉得你们厂现在仿制我们厂的低音炮产品在市面上销售没问题？”段云神情有些严肃，接着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咱们国家目前确实没有专利法，但很快就要有了，如果你多看报纸内参的话，就应该知道国家现在正在起草专利法，你们现在占得了一时的便宜，但不可能永远都不用付出代价，将来国内的专利法一旦启动，我是可以把你们厂子告上法庭的。” 其实段云也知道，国内的专利法刚颁布的那几年，实际上效果并不大，而且北河电子厂是个国营大厂，段云想告他们厂子的话难度很大，就算赢了官司，也顶多是不疼不痒的罚点款，仅此而已。 但明面上段云必须维护自己厂子的权益，至少不能让对方觉得侵权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何明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不追究你们厂的责任，其实也都是看在咱们都是中国企业的份上，这要是换个外国厂商，我绝对能把他告到倾家荡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还是段经理心胸开阔啊。”何明闻言后连声赞道。 现在和平是有求于段云，所以无论段云现在怎么说，何明都会跟着附和，根本不会反驳。 “那你就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段云眼见何明态度不错，于是问道。 “是这样的，段经理你这次广交会不是有很多外贸订单吗？外商对产品质量要求高，货物交货的期限也短，我觉得我们厂可以帮你们这边代工一批产品，不知道段经理有没有兴趣？”似乎生怕段云不答应，何明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表，递给段云后说道：“我们厂生产的电器产品质量绝对有保证，而且我们是2000多人的大厂，前段时间也是生产过一批这种音箱，生产速度是很快的，绝对能保证按时交货……” “额……”段云接过那张单子，看了一眼后，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片刻后对何明说道：“你们代工一台音箱除去原材料成本的价格要200块？” “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们水电费还有人工花销也不小的……” “这么和你说吧，目前来我们厂寻求代工的企业也不少，有几家也和你们北和电子厂一样，都是省级国营大厂，他们的价格可比你这个要便宜很多啊……”段云抽了一口烟后说道。 “不可能吧，这种低音炮音箱做起来很麻烦，工序比较多，我们厂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恕我直言，你们厂在产品成本方面还需要加强控制，如果适应不了市场发展，迟早会被市场淘汰的。”段云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复印件，起身递给何明后说道：“这是我和深圳华发电子厂签订的代工合同，人家也是国企，而且建厂才刚刚不到三年，代工价格才是你们的一半，你说这个怎么解释？” “嗯？”何明愣了一下，拿过那张合同看了一眼后，立刻惊讶的说道：“5万套低音炮音箱，这不可能吧……” “如果你们厂愿意把代工价格降到一半儿，我倒是可以和你们厂合作，我不光这次在广交会上获得了大量外贸订单，在国内我也有很多订单，你们如果想长期和我们天音电子厂合作的话，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段约正色对和平说道。 “这个……我需要和我们厂长联系一下……”何明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我这里有电话可以拨外线，你现在就可以和你们厂长打电话。”段云微笑着对何明说道。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上海办事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成功的商人利益始终是放在第1位的利益始终是放在第1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选择和北河电子厂合作。 但合作的前提是价格方面一定要合适，尤其是代工价格方面，一定要做到统一，这样的话才不容易以后发生纠纷问题。 眼见何明拿起了电话，段云立刻离开了办公室，他知道有些话自己在场的话，何明不会说出来，所以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关上了房门。 10多分钟后，当办公室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何明立刻笑容满面的迎着上来。 “我们厂长说了，100就100，不过能不能多给我们厂的一些订单？” “这样吧……咱们前期先签订2000套音箱的代工合同……” “才2000套？”听到这里，何明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咱们是第1次合作，我还不知道你们厂生产的产品质量如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第1批音箱质量不错，那么咱们还可以继续签订合同，下次的话，起码6000套音箱起步。” “行！”听到这里，何明脸上闪过一抹兴奋。 其实他也知道，两个场子第1次合作，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关系，所以先少量签订订单，也是为了避免一些风险。 “既然如此，你们厂的公章带在身上了么？”段云问道。 “我这里有现成的合同，上面已经盖上公章了，一式两份，就是代工数量以及价格上还没有填，其他的条款都是制式的，段经理你先看看。”何明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式两份的合同，轻轻的放在了段云的办公桌上。 “嗯。”段云点了点头，随即拿起那份合同看了起来。 其实这二年的合同大同小异，条款也都非常清晰，所以段云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就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掏出了印章，和何明面对面坐在一起，开始正式签订合同。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合同就已经算是正式签订，段云和何明各自将一份合同，两人的手随即握在了一起。 俩人又闲聊一会儿后，段云亲自将何明送出了厂门口。 能和北和电子厂合作，对段云而言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因为这是一家省级重点电子厂，厂址正好位于北河省的市省会，之前也曾经有北河的销售商从段云这里订货，而且订单数量就是2000台，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和北河电子厂签订了第1期2000套低音炮音箱的代工合同，正好可以卖给他们当地的经销商，这也省却了很多运费。 另外如果质量有问题的话，经销商那里可以直接退货给北河电子厂，段云只是从中协调一下，根本就不用他们厂子做任何事情，就能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 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的天音低音炮品牌的知名度高，当初在央视上花60万巨资打广告，现在看来绝对是物有所值的，低廉的价格和品牌效应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销售的法宝。 送走何明后，段云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了北河电子厂送来了自己带的特产。 这年头物流非常不方便，远不如后市电商和物流平台那么发达，所以“特产”这种东西在这年头人们的眼里还是很稀罕的，但凡有人出差或者老家来人，都会大包小包的带一些外地的特产回来，也算是这个年代比较普遍的一种现象。 在北河电子厂代表来之前，段云还接待过其他几个省份的厂代表，他们也都带了一些当地的特产，有当地的名烟名酒，也有当地的特产农副产品，这些东西在当地并不算贵，用来给段云送礼再合适不过。 因为段云是私营企业，所以对方厂家送东西也不涉及什么行贿受贿，只不过是正常的人情来往来，尤其对于那些常年搞销售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公关手段。 先前段云也接受了不少礼品，一般来说，烟酒类的东西段云会分成三份，给自己留一份，给自己未来老丈人也就是程清妍的父亲留一份，最后一份则会放在办公室这边，用来招待客户使用。 至于这种当地的农户产品，段云会挑出一份最好的留给自己的母亲，然后在给程清妍挑出一些好的，最后剩下的则分给张秀兰于淑兰二虎这些身边的骨干。 其实这些厂商送来的东西都是非常不错的上等品，也用不着特别挑选，段云先挑出了一袋子最好的金丝小枣，板栗和核桃，系好封口后，安排二虎送到城区油坊巷。 目前段云的母亲高秀芝已经全面接手了油坊巷那边的商铺。 曹东之前已经和他的未婚妻启程前往了上海，准备在那里建立办事处，在走之前，曹东将所有的店铺全部转交给了高秀芝，并教给了他一些做生意的方法。 其实高秀芝还是很有做生意的天赋的，她的嘴很会说，天生就带着几分自来熟，接手朝东那边的店铺是毫无问题的。 另外油坊巷那边还有高磊家的店铺，平时没什么生意的时候高秀芝就会和高磊的母亲一起闲聊，经常晚上一起做饭吃饭，所以也不会感到无聊和寂寞。 高秀芝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做大生意她不行，但做小生意能力绰绰有余，另外店铺小作坊那边还有几个青工，所以脏活儿累，活儿也用不着她去干，平时的日子还是非常轻松惬意的。 至于前往上海的曹东则已经开始在那里租了间房子租和他的妻子住了下来，两人目前已经领了证，但还没有办事，因为双方都已经没有了父母，所以这事儿也不急着张罗，但实际上俩人已经成为了夫妻。 前段时间曹东给段云打过电话，告知段云他目前正在上海做市场调查，为天音电子厂在上海设立办事处做前期准备工作。 曹东想法还是比较多的，除了帮段云筹办办事处，他还准备在上海做一个天音音响专卖店，内部也想仿制段云，电子厂这边的试一试，可以让顾客免费体验这种低音炮音响给人们带来的震撼，类似于后世的体验店。 第七百八十四章 摒弃前嫌 实体体验店还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这样的话能让消费者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低音炮音箱和一般音箱的差距，曹东也是因为之前到段云的试音室体验过一次后，印象非常深刻，这才有了想在上海成立天音低音炮体验店的想法。 不过曹东没有段云那么好的技术，他手里只有几万块钱的储蓄，在上海租一套商铺，雇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做段云电子厂的这种声光电一体的试音室，还是需要段云这边的技术支持的。 对于曹东想在上海开体验店的事情，段云当然是非常支持的，上海可以说是当前中国经济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如果能在那里打开市场的话，销量将会是非常可观的。 所以这几天段云没事的时候，就开始设计全新的试音厅，用作上海体验店的修建和自己厂子这边试音室的升级。 其实段云的这种想法还是比较超前的，尤其是在当前国内家用电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很少有商店厂家会采取这种高端的促销方式，但段云想的则比较长远，他想让消费者体验自己产品的优越性，而且还准备树立一个长期的品牌效应，让天音电子产品成为国内高科技电器产品的代名词。 不光是低音炮音箱，后期的话，段云还打算开发诸如随身听，卡拉ok功放，vcddvd这样的产品，到时候将会在自己广州上海以及将来的北京办事处设立同样的的体验店。 不过今年的话，段云打算先靠的央视广告的热度，积累到足够的资金后，研发试生产新产品的计划才能提上日程。 “段经理，你找我？”正在这个时候，二虎敲门来到了办公室。 “刚才北河电子厂送了点东西，等会儿你去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和程清妍于淑兰说一下，让她们两个人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段云对二虎安顿道。 “又有人送东西了。”看到地上的几个大袋子，二虎顿时眼前一亮。 最近这一个星期来电子厂这边的外地厂家代表不少，基本上都不是空手来的，当地特产的香烟，白酒，农副产品带的都很多，而二胡也分到了不少东西，10来盒香烟，三四瓶酒，另外还有一些螃蟹虾仁之类的水产品。 “你也挑一袋子吃吧，另外这袋儿等会儿你开车给我送到我妈那边……”段云微笑地对二虎说道。 “我不急，先紧着嫂子先挑。”二虎还是比较懂事的，立刻嘿嘿笑着回了一句。 虽然上次段云把他大哥大军安排到了深圳那边，二虎也想去但没去成，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跟在段云身边好处还是不少的，钱赚的不比大哥少，而且时不时还有各种惊喜和福利，这也让他之前的失落渐渐消散而去。 总的来说二虎有时候不如他大哥稳重，但是头脑却比他大哥要稍微聪明一些，他跟在段云身边还是见识了不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对自己的师傅段云还是非常忠诚的。 “叮铃铃。”正在这个时候，段云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您是哪位？”段云拿起电话后问道。 “段云……” “你是……朱局长！”听到对面传来的正是轻工局局长朱军海的声音后，段云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意外。 从广交会回来之后，段云在省厅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省厅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和段云见面并谈了话，但段云回到大兴之后，却并没有去市局报道。 说到底，段云感觉自己和这个朱军海并不对路，远不如当初和瑞阳配合的那么好。 只不过现如今瑞阳还在党校学习，将来它分配到什么地方还是个未知数，很大的可能将会调到省厅，但由于瑞阳在京城的家世背景，他也可能会选择回京。 “忙吗？”电话那头的租金还语气平和地问道。 “不忙。” “算了，我还是去你那儿一趟吧。”朱军海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拿的话筒发呆了片刻，随后对二虎说道：“二虎，你现在马上到车间通知崔林雷子他们，把地面再清扫一遍，等会儿的话，有可能朱局长要过来。” “知道了。”二虎闻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二虎离开之后，段云也立刻披上了外套，前往了劳动服务公司那边。 半个多小时后，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段云终于看到穿着一身中山装，骑着一辆破旧28自行车的朱军海出现在了厂门口前方的路上，于是立刻快步迎了过去。 “朱局长，其实您用不着亲自过来的，我可以过去找您……”段云对朱军海说道。 虽然俩人之前有过纠结，但也谈不上是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而且这个朱军海确实有可取之处，此人生活比较朴素，也从来没有过对段云电子厂吃拿卡要的违规事情出现，作风比较正派，这点还是值得尊敬的，只不过在管理理念上和段云有冲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企业和地方政府如何处理好关系是一门学问，有时候意气用事只会两败俱伤，哪怕现如今的段云头顶上已经开始有了各种荣誉和光环，但在和当地政府打交道方面依旧要保持谨慎。 “我今天也是没什么事情，所以想来你们厂子看看。”此时朱军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你在广交会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能取得上千万美元的订单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这人性格上有时候比较固执，一些思想观念明显落伍了，所以我也想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学习学习……” 朱军海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诚挚，丝毫没有任何做作。 “朱局长，您这话可就说的过了，我一个小小的大集体经理，怎么可能和您相比……”段云见状，也连忙说道。 “行了，你用不着对我谦虚了，领我参观一下你们劳动服务公司，另外我还想看看你的电子厂。”朱军海一挥手说道。 第七百八十五章 视察厂区 “欢迎欢迎！”段云闻言微微一笑，领着朱军海前往了劳动服务公司的厂房。 朱军海之前只来过一次劳动服务公司，但当时并没有进入厂区，只是和门口新来的一个保卫谈论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在他看来，劳动服务公司只不过是个只有300人的大集体而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个300人的大集体，生产出的产品居然能拿下上千万美元的订单，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这也勾起了朱军海极大的好奇。 “我听说你两年前的时候，在齿轮厂那边还只是一个搬运工，要这么看来的话，以你现在取得的成就，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朱军海将车子放入车棚后，跟着段云进入了厂区。 “我这其实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当然也离不开上级领导的慧眼识才，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伯乐，我现在可能还只是个搬运工而已。”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秦刚把你提拔起来的？”朱军海转头问道。 “秦厂长对我还不错，不过当时主要是老书记赵东升对我非常好，他给了我很多机会，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到现在都很感激他。”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赵东升？” “赵书记现在已经退休了，他现在已经不在总厂那边了……” “原来如此。”朱军海点了点头。 “当时我在总厂当搬运工的时候，想搞技改工作，但很多人都把它当成笑话，只有赵书记不拘一格，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让我搞机床改造工作，后来还破格让我参加了厂里的夜校，这才有了让我考大学的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很敬重佩服赵书记，现在回头看看，当时我一个什么资历都没有的搬运工搞技改听起来确实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情，可是赵书记就是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敢重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样的领导实在是太少见了……” “呵呵，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朱军海听到这里笑的说道。 “朱局长您是军人，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军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愿意去部队磨练一番。”段云语气真挚，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徐亮那个人还不错，干活很猛，就算我们厂的劳模也没法和他相比，如果作为一个士兵，他无疑是很优秀的，但如果作为一个企业的管理，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和悟性……” “是啊……”朱军海轻叹了一声，说道：“徐亮是我入伍这么多年，遇到了最好的士兵，吃苦耐劳，勇猛顽强，只可惜他回到地方后，并没有适应社会的发展……” “朱局长您说的没错，时代不同了，这个社会变得太快了，国家要搞改革开放，允许私人经商下海，说到底还是想用物质来刺激国内的经济环境，让咱们国家能变得更大更强……”段云说道。 “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有点偏见的，不过既然国家允许你这么做，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朱军海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走到这一步，朱军海已经看出不光是大兴市政府这边，包括省厅那边对段云管理大集体的同时经营电子厂也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给予了鼓励，所以他已经不再为段云的这件事纠结了。 另外段云连续两次广交会上获得巨额外贸订单，这让他不光成为了是全市最大的外贸企业，同时也是全省最大的外贸企业，对于这样一家企业，在大兴当地绝对是重点保护的企业，朱军海身为轻工局局长，如果还是想着要对段云下手的话，那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至于段云身为国企干部还经营自己的私营电子厂，。 “你们厂绿化的不错啊。”和段云走在平整的砖头铺成的小路上，眼见两旁的树木绿意盎然，就连两边的草木都修剪的平平整整，令人顿感心情愉悦，朱军海不由的赞了一句。 “平时这里都是机关楼的那些同志负责修剪草坪和打扫卫生，每个科室都有责任区，他们自己坐办公室的工作不多，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段云笑着说的。 “这个挺好，感觉你们的厂区就像是公园，在这里上班心情肯定好。”朱军海闻言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我们厂的旧车间，我领你过去看看。”段云说着，领着朱军海来到了旧车间的门口。 当朱军海第一眼看到这个车间的时候，就感觉这里根本不像一个厂房，外面粉刷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到一点油腻和污秽，就算是厂区的家属楼，似乎都没有这么干净。 而当朱军海跟段云进入车间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 只见偌大的厂房里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格外的温暖，左边儿没有，玻璃的墙壁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大干一百天”的巨型横幅，两边则整齐地贴着“大9条”的规章制度，工人们穿着整齐干净的制服正在自己的工位上紧张的工作中，几乎看不到一个闲人，机器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场面非常火热。 “段经理，今天中午只有一个人，家里有点儿急事请假回家了，其他人全部申请中午和晚间加班，这是大伙刚签完字的加班表。”此时车间主任罗飞带着一张表单，快步来到段云面前后说道。 罗飞之前并没有见过朱军海，以为跟在段云身边的只是一个外地客商而已。 “这么多人申请加班……”看到段云拿着的那份加班表格后，朱军还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 这年头国企是不能强制工人加班的，而且以朱军海以前在其他厂子参观的情况看，工人对加班这种事情比较厌烦，如果不是领导施压的话，除了一些劳模和先进骨干分子，很少会有工人主动要求加班，而段云大集体这边居然几乎是全员主动申请加班，这在朱军海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你马上通知食堂那边让他们多准备两道硬菜，另外天气有点凉，注意食品保温，昨天送来的馒头不够热乎，你让他们最好拿个棉被盖上点。”段云对罗飞安顿道。 第七百八十六章 改变思想观念 “我知道了。”罗飞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们厂的这些一线工人很苦，家境普遍不好，想娶媳妇儿，想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在厂里多干活多加班就是他们唯一的途径。”段云看到罗飞离开后，转头对朱军海说道：“你光和他们谈荣誉谈奉献，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所以工人也就没什么干劲儿，既然厂子现在效益好，就理所应该给工人多一些奖金，我没有多强的管理能力，但我就是知道一点，工人干活是要养家糊口的，多干活就应该多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给他们画大饼那属于欺骗，而且这一套现在也不怎么好使了……” “你说的对，物质奖励也是应该的。”朱军海文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军人从来都是最有荣誉感的团体，其实工人也一样，只不过前提是绝对不能饿肚子，谁都向往好的生活，发奖金这种事情其实和是不是资本主义那一套没关系，社会主义也不能让工人饿着肚子干活吧？” “有道理……我现在是知道徐亮为什么带不起这个厂子了，从部队到地方，有些思想观念确实应该转变一下。”朱军海语气带了几份感慨的说道。 “除了工厂的奖金制度，技术革新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段云用手指了指车间另一边的试车台，对朱军海说道：“那几个拿着本子记录的就是省里派来的大学生，他们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研发新产品，最近这一个来月时间，他们已经报废了10多台样品，每台样品的制作成本大概在2000元左右……” “浪费这么多！？”听到这里，朱军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震惊。 这笔账很容易算，一台样品造价2000元，那么十几台的话，起码要两三万块，一个月花费两三万块钱试制新产品，一年就是30万到40万，这已经相当于大兴当地很多中小企业全年的产值利润了。 “其实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和国外的汽车厂家新产品研发经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国家工业基础发展的缓慢，原因就是在于只会仿造国外的落后产品，吃人家的残羹剩饭，新产品研发方面投入严重不足……” “外国他们也是这么研发新产品的？”朱军海有些惊讶的问道。 “您可能觉得每个月报废这么多台样品太浪费，但实际上咱们研发新产品的投入和国外同类厂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国外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很多，一般的汽车产业公司负责研发的团队动辄几十人上百人，全部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甚至还有硕士博士教授这样的顶尖人才，每年汽车新产品经费至少都在上百万美元以上，甚至还有几百万上千万的，正是因为有这样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才使得他们能够占据科技的霸权，引领这个世界的发展……” 有些事情段云必须要让朱军海知道，因为俩人在很多事情的认知上有偏差，如果段云不在产品研发投入这件事上做出解释的话，那么很容易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你说国外厂家投入这么多钱？你是怎么知道的？”朱军海疑惑地对段云问道。 朱军海对汽车产业这方面了解的确实不多，对国外的一些情况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当听段云说，有的企业甚至为产品研发投入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的时候，他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我之前曾经和您的前任瑞局长一起到德国洽谈过引进汽车生产线的事情，另外咱们大兴汽车厂新生产线组装的时候，我也是中方联络人，和德国汽车工程师贝恩对接，很多事情我也是从他那里得知的。”段云说道。 “原来你居然出过国……”听到这里，朱军海越发感觉惊讶。 朱军海显然知道段云这肯定不是吹牛，因为这件事他只需要回去询问一下就能知道，段云不可能骗他。 这一瞬间，朱军海突然感觉这个段云确实很不简单，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样年纪的年轻人如果在部队的话，顶多也就混个班长，而现如今段云考上了大学，管理着几百号人的工厂，而且还是省重点外贸企业，更可怕的是他还会外语，出国和外国人打过交道，从这点上来说，不说在大兴本地，就说在全山西都算凤毛麟角，放眼全国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年轻人才。 “任何产品技术的研发都是一个烧钱的过程，德国宝马汽车公司为了开发他们的新型8系汽车，整个投资费用就高达10亿德国马克，几百人的高级研发团队，咱们想和人家竞争，目前这点投入其实已经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10亿德国马克……”听到这里，朱军海已经被震撼到了。 “咱们国家的企业没有国外巨头那么多的人才和资金，所以哪怕是研发最低端的产品，也离不开国家和政府的支持。”段云转头看了朱军海一眼，接着说道：“虽然产品研发投入大，但它能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非常可观的，一个拳头产品能搞活一家企业，带动一方经济，解决大量人的就业问题，而且还能出口创汇，所以如果局里能给我们厂更多资金技术方面的帮助和支持的话，那么我们厂肯定也会带回更多的利润和回报的……” “呵呵，你小子果然是个奸商，说来说去还是想要钱啊。”听到这里，朱军海笑着说道。 “钱是一方面，关键还是需要市局这边的支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从广交会带来了1000万美元的订单，但我们厂的产能严重不足，需要很多厂子做配套，之前我们我们也曾经和柴油机厂有过合作，但是就算加上总厂那边，想完成这么多的外贸订单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个好说，回头我就找咱们市有机加工能力的厂子开个会，让他们给你做配套。”朱军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今以后，你们厂的事情就是咱们市轻工局最优先解决的事情，无论如何，市局这边也会尽全力保证你们这边外贸订单的按时交付的！” 第七百八十七章 老歌 很明显，朱军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证明他已经愿意为段云站台了，而且非常的有诚意。 其实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在段云的意料之中，毕竟省厅都已经肯定了段云的成绩和做法，到了市局这一层，朱军海如果不是和段云有私仇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硬顶的上级的压力对段云下手的。 段云对于朱军海的表态自然是非常欢迎的，作为一家地方企业，能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段云愿意看到的局面。 想当初国企改革先锋海盐衬衫厂的厂长步鑫生，尽管他确实曾经一度成为国企改革的榜样人物，但当初和当地政府的关系并不太好，一度受到了很多打压和排挤，这也为后期海盐衬衫厂破产倒闭，而他也失去了公职，后半生飘零落魄埋下了伏笔。 所以有时候作为企业家，除了要有眼界和管理能力外，还需要为人处事的几分“圆滑”，将朋友变成挚友，将敌人变成朋友，这本身就是非常高明的道行，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国内社会环境下，社会阅历有时候甚至比管理能力更为重要。 朱军海作出这番表态之后，俩人交流起来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而段云又领着朱军海来到了自己的电子厂参观。 电子厂这边的情况同样让朱军海感到耳目一新，这里的厂房比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更干净，地面过道都画了各种箭头和标识，工人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所有生产井然有序，从零件到音箱成品，整个工序非常高效，一台台新做出来的音箱外观精美，俨然就像一件工艺品一样。 电子厂车间的生产情况让朱军海再次有了不小的触动，之前的时候，他也曾经去大兴的其他三家国营电子厂去看过，但无论是车间环境，工人生产秩序，以及整个工序的高效率来说，天音电子厂这边明显要比那三家国营电子厂好太多，甚至让朱军海有这样的错觉，仿佛天音电子厂才是国营重点电子厂，而大兴另外三家电子厂这完全就是个小作坊的规模。 “我感觉应该让咱们大型的那三家电子厂到你们厂参观学习一下……”在车间绕了一圈后，朱军海有些感慨的说道。 “只要他们愿意来，我肯定欢迎。”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朱局长，你要不要体验我们厂的音箱产品。” “这玩意儿不就是个扩音器么，我们以前部队的喇叭那才叫好使呢，演习的时候隔着一里远都能听见指令……”朱军海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们厂生产的音响可和别的音响产品不一样。”段云微微一笑，领着朱军海来到了办公区的试音室。 “这房子怎么布置成这样？”眼见适应时，四面墙壁都布满了平整光滑的木板和上千个小灯泡，朱军海有些好奇的问道。 “请喝茶。”张秀兰这个时候将泡好的茶水放在了朱军海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朱军海道了一声谢，张秀兰随即走到旁边，将窗帘拉了起来，整个试音室顿时一片黑暗。 “这是……”朱军海看到这一幕，顿时有点摸不到头。 而此时段云已经走上了试音室的前台，看了一眼面前的唱片架，最终拿起了其中的一片唱片轻轻的放在了留音机上。 在段云将磁头放下去的一瞬间，留音机立刻响起了悠扬的声音。 放出的第1首歌是《军港之夜》，这首歌在80年代是人尽皆知的军旅歌曲，语调悠扬，非常动听。 听到这首歌后，朱军海目光顿时一怔，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惊讶。 四面环绕立体声低音炮这音响效果非同一般，朱军还很快就进入到了状态，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两边墙壁上的模拟led灯效果时而如同热烈的火焰，时而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这对于第1次接触这种高科技声光电效果的朱军海而言，无疑是充满震撼的。 《血染的风采》《再见吧，妈妈》《军港之夜》和《小白杨》，这些当年国人耳熟能详的听歌或热烈或低沉，充满了那个年代军人的精神和信仰，加上超强的声光电和音效，让朱军海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之中，甚至让他有些动容。 而到了最后一首歌曲结束的时候，朱军海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了…… “哗啦啦……”歌曲试听结束后，一旁的张秀兰轻轻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在了朱军海的身上。 “朱局长，你感觉我们厂的音箱如何？”段云这个时候微笑的走了过来问道。 “不错……很好！！”朱军海将头扭到一边，用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花后，微笑的连声对段云称赞道。 这次的音响试听确实让朱军还感到非常震撼，他没有想到段云厂子的低音炮音箱居然能有这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效果，这也让他对音箱产品有了重新的认识和定义，而在过去朱军海一直认为音箱只是个大号的扩音器而已。 另外朱军海似乎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段云的低音炮音响会在全国热卖，而且还能在广交会上获得将近3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现如今看来他们厂子的产品确实很有特点，科技感十足，也难怪就连老外都喜欢这东西。 “我们厂的天音低音炮目前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音箱产品，全国26个省份均有销售，目前光是国内的订单总额已经达到了6万多套，另外还有将近1万多套的海外订单，之前已经在广交会上出口创汇将近300万，今年秋季广交会的话，我也有信心能拿下更多的外贸订单，除了出口创汇，我们厂还解决了周边两三百人的就业问题，为咱们市纳税数百万，而且还给带动了咱们是三家电子厂的效益，目前和他们签订的外包合同总金额也达到了400多万……” “了不起，你真的很了不起！”听到这里，朱军海直视着段云感叹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大兴能有这样好的电子产品实属不易，回头我就和咱们市的三家国营电子厂开个会，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厂的生产！”。 第七百八十八章 曾经的承诺 “朱局长，房子里的这几台音箱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您……”段云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朱军海闻言面色一沉，对段云说道：“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吗？你们的音响确实不错，但我肯定是不会要的！” “我说的是送给您试用，又没说直接送给你。”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倒不是想贿赂朱军海，而是刚才看到朱军海听到这首歌曲有些动情，那是一种非常真挚的情感，段云内心也是有所触动，想起老山前线当兵的确实非常苦，所以这才想把音箱和这首歌的唱盘送给他。 “你可别跟我来这一套，枪林弹雨我都没倒下，还能中你这种糖衣炮弹？”朱军海，哼了一声说道。 “行行行，你不要我就算了。”段云走上前台，从磁带架子上取出了一盘儿磁带，转身递给朱军海后说道：“这盘儿磁带里面就有刚才的那几首歌，算我借你的，回头你听够了就还给我，这总行了吧。” “你小子啊……”朱军海文言笑着摇了摇头，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盘磁带。 毕竟这磁带不值几个钱，而且段云已经明说了是借给他听的，所以朱军海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他平时下班后也没什么娱乐，除了看书就是听戏听歌，他宿舍里的磁带也不少。 “我是有心想把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这边都办成全省最大最强的企业的，如果将来真能实现这个愿望，起码有一半的功劳是您的。”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我能帮你解决的问题有限，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不过今天来你们这里参观，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朱军海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小子确实很有本事，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不过我要忠告你一句，傲兵必败，所以你千万不能目前的这点成绩就骄傲自满，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谢谢朱局长的忠告。”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吃饭了。” “朱局长您要么中午就在我们食堂食堂凑合一顿，我们食堂的老师傅做的过油肉一绝……”段云连忙说道。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吃我们招待所马师傅的刀削面，我走了！”朱军海说完，转身离开了试音室。 段云一直将朱军海送到了厂门口，准备开车送他，却被朱军海断然拒绝，他骑着自己的那辆老旧的28自行车，缓缓的离开了。 直到朱军海彻底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段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办公区…… …… 下午下班前，于淑兰，张秀兰和二虎他们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正在瓜分上午北河电子厂何明送来的土特产。 此时这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虽然目前他们三个跟着段云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很高，但土特产的这种东西在当地花钱也买不到，所以每次来段云，这里分东西，都非常的兴奋。 二胡只对烟酒感兴趣，像这种吃的之类的水果副食，他一般只是象征性的把口袋装满，剩下的则有意识的留给张秀兰和于淑兰，毕竟女同志相对来说更喜欢零食，碰上烟酒于淑兰会象征性的给自己老公拿上两盒，张秀兰则干脆不要，所以他们三人之间也是很有默契的。 “这北河的金丝红枣就是好，听说特别补血，真的谢谢段经理了。”张秀兰挑了一袋子红枣后，感激的对段云说道。 “段云，你没给清妍留一份啊？”于淑兰这个时候问道。 “先紧你们挑，剩下的留给她。”段云微笑的说道。 “师傅早就给嫂子挑出一份了，你们这个就不用操心了。”二虎这个时候笑的插了一句。 “我就说嘛，段经理啥事儿都会想着嫂子的，怎么可能让咱们先挑……”张秀兰说完，和于淑兰俩人咯咯笑了起来。 “就你话多！”段云老脸一红，白了二虎一眼后说道：“下次没你的份儿了！” “师傅，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多嘴了。”二虎知道段云是在跟他开玩笑，但还是连声求饶道。 “哟，你们都来了。”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程清妍出现在了门口。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于淑兰转头面带笑容地看了程清妍一眼，对她说道：“段云早就把好东西都挑走给你留上了，像我们几个，就没这个福气了……” “话真多……”段云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捂嘴干咳了一声。 张秀兰，于淑兰和二虎见状，立刻拿着挑好的东西笑着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清妍，今天上午北河电子厂的人刚送来的金丝大枣，还有核桃啥的，都是最好的货，我都给你挑好了。”段云说话间，从自己办公桌下面取出了两个袋子，放在了程清妍的面前。 “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还没吃完呢，再这样下去真要吃胖了。”程清妍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只要有人送吃的，段云肯定是会留给程清妍的，本身这二年女孩们都喜欢，程清妍也不例外，自从跟段云确立关系之后，零食从来就没有断过，以至于现在程清妍相比以前略微偏瘦的身材来说，明显丰盈了一些，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没关系的，你现在长点肉比以前好看多了。”断绝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起码抱着你的时候不会硌手。” “真不要脸……”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白了段云一眼。 “那啥，今天晚上你吃完饭后咱们早点出来，我领你去看样东西……”段云将那两个装有红枣和核桃的袋子用绳子封口后，对程清妍说道。 “看什么东西？”程清妍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两个第1次在草原公园约会的时候，你曾经对我提出的结婚条件吗？”段云问道。 “嗯？”程清妍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对段云说道：“你是说房子？” 第七百八十九章 水到渠成 “晚上你早点出来，我领你去看看。”段云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嗯。”程清妍闻言，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拎起了那些装有红枣核桃的袋子，俩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 晚上7点多，站在程清妍家楼下，段云刚偷了半根烟，就看到穿着一身米黄色风衣的程清妍走下了楼。 现如今程清妍每次和段云约会的时候，打扮的越来越时尚，相比于以前那个只痴迷于机械技术，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工科女，现如今程清妍则更加注重自己的衣着外观，甚至还破天荒的买了一些电影杂志，模仿上面的明星穿着化妆。 其实程清妍天生丽质，并不逊色于这年头的很多知名的女星，而且她身材高挑，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显得亭亭玉立靓丽动人，以至于段云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心头总会有些微微的悸动。 “我爸妈说谢谢你给的红枣和核桃。”程清妍见了段云后，微笑着说道。 “这还算点啥，如果你们家想吃什么外地特产的话，我可以找几个外地的经销商带过来一些，保证管够。”段云嘿嘿笑的说道。 段云经常给程清妍家送东西，这在他看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毕竟程清妍是家里的独女，只要程常林夫妻俩肯把女儿交给自己的话，段云孝敬他们一辈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段云现在事业上可谓是顺风顺水，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成为了全省重点外贸企业，近一两年内根本不愁订单，至于天音电子厂生意则更加的火爆，央视打了广告之后，订单源源不断，如果不出什么大问题的话，今年年底天音电子厂除了纳税给工人发工资，还掉银行的贷款，至少会获利两三千万！ 在80年代成为千万富翁是个什么概念段云简直无法想象，其实在南方的一些地方，早就已经有了很多隐形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身家上亿的都有，尤其是在84年这个时候，经商下海几乎成了全民最热的口号，沿海那边城市发财的人居多，但在北方这边向段云这么有钱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程清妍知道段云做生意赚了钱，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段云会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段云的财务总管于淑兰一向守口如瓶，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段云的真正身家是何等的雄厚。 事业上发展很快，在爱情方面，段云和程清妍也一直进展顺利。 俩人没有如同琼瑶剧里的那种山盟海誓，生离死别，但两人的感情却一直稳定升温中，彼此在一起的时候感觉都很甜蜜温馨，而且彼此都很尊重对方，欣赏对方。 说实话，哪怕现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富豪，想找到像程清妍这样的好姑娘也是非常困难的，有些女孩儿虽然长相漂亮，但多数只是花瓶而已，感觉未必有程清妍的这种知性和高学历，而且当初俩人认识的时候，段云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青工而已，可以说从段云白手起家的时候，程清妍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其实放眼后世，很多有钱有势的商业大亨巨头，他们的妻子未必有多漂亮，爱情这种东西很复杂，女孩的外貌是个加分项，但真正想俘获一个优秀的男人，情商智商缺一不可，彼此有挖掘不完的智慧，这才是感情持久的根本。 能遇到像程清妍这样优秀的女孩，段云觉得自己其实挺幸运的，虽然目前段云还可以拖上几年再结婚，但段云担心日久生电，他内心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尽早的占有她。 “今天天气挺好。”看到天边飘着的一片火烧云，程清妍心情愉悦的说道。 “马上快五一劳动节了，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你也用不着穿这么多了。”段云看了一眼程清妍身上穿的米黄色风衣，微笑着说道：“我更喜欢你穿长裙子的样子，两条腿真的很漂亮……” “你呀，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对段云说道：“以前咱们刚相处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挺正派的……” “你本来就很漂亮，我夸你两句总没错吧。”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感觉夏天天长了也不好，做点啥事都不方便……对了，你跟我来，我领你看样东西。” “你又在卖关子……”程清妍抿嘴笑着说的。 在程清妍看来，俩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段云可谓是将胆大心细脸皮厚发挥到了极致，从这点上来说，段云是绝对有做渣男的资质的，他总能给自己带来期待和惊喜，但实际上段云只是在变的花样找机会和自己亲热而已。 其实两人相处到这个程度，程清妍已经不在乎段云偶尔的毛粗毛脚对自己的侵犯了，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尴尬和羞涩，但如果长时间段云不在的话，她也会非常想念这个“坏小子”，毕竟这是第1个能真正闯入她心扉的男人。 两人走在厂区的小路上，没人的时候，段云就会拉住程清妍那白皙的小手，俩人内心满是淡淡的温馨。 劳动服务公司的家属楼就位于厂区外几百米的地方，以前这里是一片荒芜的大野地，但现如今则成了一个热闹的工地。 此时家属楼工地上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离家近的土建队工人已经骑车回家，剩下的一些工人则围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口吃着饭，偶尔有几个戴着安全帽的人在工地巡视。 今年开春后家属楼项目正式动工，到现如今进入5月份，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里的家属楼就已经初具规模，楼房区已经盖到了第3层，而位于“劳模楼”区域的2层小洋房，则有几处已经开始封顶，估计最多再有一两个月时间就能彻底交工。 段云领着程清妍直接来到了劳模楼的区域。 “说吧，你看上哪套房子了？”段云用手一指前方已经初具规模的一排小洋楼对程清妍问道。 第七百九十章 憧憬 “这房子还没有盖完吧？”程清妍嘴上这么说，但眼神中则露出了惊喜。 “最多还有两个月，工程队这边就可以交工了，我觉得咱们是时候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段云转头看向程清妍，语气诚挚的说道。 “段云……”此时程清妍内心既惊喜，又有些甜蜜。 其实她也希望能早日和段云在一起，这本身来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俩人相处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如果说当初还只是青工的段云高攀程清妍的话，那么到后来段云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考上了大学，生意也越做越大，两家成了门当户对，现如今段云更是有钱多金，放在后世那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而段云越来越优秀，其实对程清妍来说也有些压力，程清妍本身是个在感情方面很慢热的姑娘，虽然在日常交往中一直处于矜持和被动的状态，但实际上她已经爱上大学，而且俩人的情感越来越深厚。 以至于当她看到段云和新来的女大学生孔静在车间交谈的时候，凭女人的直觉，她能看出孔静对段云很有好感，这也让她第1次有了“危机感”，所以最终主动申请从总厂那边调到大集体，就是想“看住”段云。 其实程清妍内心还是有几分高傲的，就算她对哪个小伙子有好感，也从来不会主动迎合，但段云现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她也愿意放下些许自尊，为段云做一些事情，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 当段云第1次当她面儿提起要办婚事的时候，虽然程清妍表面依旧保持的平静，但实际上心跳已经骤然加速，心头涌起一抹强烈的幸福感。 之前的时候，程清妍曾经好几次想着段云将会如何向自己求婚，但没有想到如今段云居然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没有花里胡哨的套路，也没有任何轰轰烈烈的场面。 是的，只要段云主动提出结婚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实……房子还是你来挑吧。”程清妍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却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轻咬了一下红唇后，双手轻轻地放在身后，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那我看咱们就要小区最里头的那条那套房子吧。”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段云并没有注意到程清妍那有些略微激动的神色，于是用手一指，位于小区最里头的一套2层小洋楼对程清妍说道：“那套房子我之前专门看过，2楼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远处一片翠绿的农田，另外离小区门口也比较远，上下班的人不会惊扰到咱们，你不是最喜欢安静吗，以后2楼最好的位置当做你的书房，你可以在那里看书学习，是最好不过的……” “嗯……”程清妍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时候程清妍的脑子有些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击的有些大，根本没听清段云在说什么。 “咱们去里边看看。”段云说话间，一把拉住了程清妍的手，快步走向了小区最里面的1栋2层小洋楼。 段云其实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房东，在四牌楼油坊巷那边买下了整整一排的门面房，深圳那边次巨资购买了20套高档商品房，另外在厦门也有房子，所以根本就不缺结婚用的房子。 之所以段云要争取一个福利分房的名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段云和程清妍的主要家人基本上都在这个厂区，而且程清妍的父母都在总厂那边当领导，这辈子估计都要住在这里了，所以段云必须要在这里安一个家，这样双方父母都能照顾到，尤其是在有孩子的时候能帮上忙。 而且现如今大兴这边也是全国重点能源大城市，论繁华程度其实并不太逊于北上广这样的城市多少，虽然后期发展远远落后全国平均水平，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 就目前来说，大兴是个很宜居的城市，冬天虽然寒冷，但夏天天气却很宜人，尤其对于段云和程清妍这样的北方人来说，南方城市的气候实在太湿热了。 段云甚至考虑将来自己会和程清妍两边跑，冬天的时候住在南方，夏天的时候就回到大兴，这才是最合理的安居方式。 此时小区工程队的几个头头和保卫正在巡视，眼见段云到来就想赢过去打招呼，但看到段云正拉着程清妍的手后，就很识趣儿地装作没看见，转头走到了一边儿。 最里面的1层2层洋楼如今已经封顶，但外墙还没有粉刷，只是一个粗糙的毛坯房，不过从外观上来看，整体还是非常漂亮的，这样的2层小洋楼在整个大厅都是非常罕见的。 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段云领着程清妍进入了房子。 程清妍家在红星厂区经济和住房条件算是非常优越的，但他们家住的也不过是70多平米的独门独户，而这片区域的劳模楼，每一套都在300多平米左右，而且还外带一个小院子，在这个年代绝对堪称豪宅了。 程清妍以前只是上下班的时候远远的看到过这一片的“劳模楼”，但和段云真正进入这套房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她感到咂舌。 一进门就是40多平米的大客厅，旁边有三间卧室，厨房和厕所都是独立的，使用面积非常的大。 而2楼的布局略微有些不同，上楼就是个电视厅，同样有个卫生间，只不过卫生间很大，里面足以安放一个浴缸了。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书房。”两人上2楼后，段云直接将程清妍领到了其中的一间屋子中。 站在2楼那天段云所说的书房的窗边，一眼就能望见远处的大片绿色农田，几个农民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正在往回走，夕阳映红了半边天。 看到这样的美景，让程清妍有些沉醉，这套房子无疑是段云给她的一个巨大惊喜，这也让他不由得憧憬起将来的美好生活，一切都显得那么诗意…… 第七百九十一章 顾虑 女孩儿都是喜欢幻想的动物，程清妍也如同样如此。 尽管结婚意味着结婚生子，意味着柴米油盐，但这并不妨碍许多姑娘在婚前对未来的生活有着各种美好的憧憬。 段云一直都在给程清妍画出了一副将来和他结婚后的美好场景，当然段云并不是欺骗，虽然有钱不一定幸福，但他绝对有足够的财力让程清妍过上远比一般女孩儿富足得多的生活。 就像此时站在窗口前的程清妍，远处的农田和一大片橘红色的火烧云如此的具有诗情画意，这确实让程清妍有了无限的遐想。 站在程清妍的旁边，段云轻轻的将手揽在她的腰上，俩人似乎都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 直至夕阳西下，天色渐渐转为昏暗的时候，俩人这才离开了这间毛坯房，来到了楼下的小院。 “以后这里可以种很多花，我会到外地给你买一些漂亮花卉的种子，这里再搭一个葡萄架，夏天的时候，咱们可以坐在躺椅上，吃着西瓜，摇着扇子，然后抱着咱们的儿子……”段云指的院落里的空地，对程清妍说道。 “噗！”听到这里程清妍忍不住笑出声来，俏脸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对段云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太多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段云嘿嘿一笑说道。 “段云，这件事咱们还要再等等，现在房子还没修好呢，咱们暂时还不能……”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行啊，最多再有一个多月，这房子肯定盖起来了，到时候我好好装修一下，咱们再领证！”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现在新房没盖起来，俩人结婚的话只能住在父母家，平时做点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而且俩人相处了将近两年时间，也不在乎再多等个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段云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另外结婚前段云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包括房子装潢，购买家用电器，以及布置婚礼等事项，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段于两世为人，却还是第1次正式准备进入婚姻殿堂，所以他为了不给自己和程清妍留遗憾，肯定是要提前做很多准备的，而且他有钱，可以将这个婚礼筹备得风风光光的。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段云突然又说道。 “什么事情？” “如果咱们将来结婚的话，你愿意和我去南方吗？”段云问道。 “去南方？”程清妍闻言一怔。 “是的，以后咱们可能要半年住在南方，半年住在北方，我已经在深圳筹备开办工厂了，另外我在那里也买了房子，新工厂筹备，我肯定是要在南方住一段时间的。”段云正色对程清妍说道。 “可是……我爸妈她们……”程清妍面色有些犹豫。 说到底，程清妍还是不想离开大兴，因为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父母以及所有的亲人都在大兴这边，所以让她搬到南方去住，她内心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我在南方买了不止一套房子，到时候可以让你的父母也来那边一起住，只要他们愿意的话。”段云说道。 “这不可能……”程清妍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爸妈都在总厂那边上班，另外我也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技术科科长，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无论如何，哪怕段云现在已经赚了很多钱，但程清妍一家早已根深蒂固的“铁饭碗”思想不是那么轻易能消除的，这种思想转变需要一个过程，至少短期内是很难消除程清妍心中的顾虑的。 这二年的国企工人骨子里都有几分优越感，对摆摊做小生意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却不知道这些小商小贩一天赚的钱有时候比那些工厂工人一个月赚的还多。 在程清妍看来，段云虽然现在开场子赚的钱很多，但那毕竟不是一件什么保险的事情，反观在国营企业担任领导干部，工作既体面又稳定，可以安逸的过一辈子，这也是程清妍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 甚至程清妍还想过，万一将来段云生意做不下去了，至少她还可以靠着这份稳定的工作养家糊口，而如果结婚后和段云到北方去住，那肯定需要持续目前的工作，这无疑会让她失去很多的安全感。 “你不用上班也行，我赚的钱足够养你一辈子……”段云微笑着说道。 出于安全的考虑，段云轻易不会向外人透露自己真正的身家财力，当然结婚后自然也就无所谓了，但在结婚前，段云还暂时不能告诉程清妍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吹吧，一辈子长着呢，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程清妍显然不太相信段云的话。 “那这件事以后再都说吧。”段云说道。 段云也知道，现在一时半会儿很难让程清妍转变思想观念，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等到结婚后程清妍自然会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有钱，到时候她的想法肯定会逐步改观。 “段云，其实我觉得你在大兴办个厂子就不错了，为什么非要去深圳又办一个厂子？能赚点钱就可以了……”程清妍眉头微皱说道。 其实在段云办第1家私营电子厂的时候，程清妍就有些担忧，主要原因是在这二年人们的思想观念里，资本家还是一个很忌讳的字眼，82年八大王的事情至今还有余波。 但看到段云真的把厂子建起之后，却并没有经历什么大的风波，程清妍也就逐渐放心下来，觉得段云平能力开办自己的厂子赚钱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但现如今段云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要把厂子开到了深圳，这无疑让程清妍再次感觉有些忧虑，其实她觉得段云现在赚钱已经很多了，这样就很好，而一旦将生意做到太大的话，说不定又会像温州八大王那样，被国家当做典型来制裁。 只是程清妍不知道的是，段云现在生意已经拓展到了全国，而且无论在大兴市还是山西省，都是上面紧盯着重点企业，省市级领导都非常重视，身上已经有了不止一块的“护身符”……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世界很大 程清妍一直想着段云的生意能小富偏安就非常好了，然而段云的野心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个世界很大，将来咱们两个不光要去南方，而且很有可能还要去国外旅游考察，人一旦有了见识，想法也就不一样了……”段云说道。 “你还想去国外旅游考察？”程清妍轻笑着摇摇头。 尽管上次段云和瑞局长出过一次国，但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而现如今瑞局长已经调离了大兴，段云想再出国更加不可能了，所以对于段云说的这句话，在程清妍看来，简直有些虚无缥缈。 如果说以前刚开始和段云交往的时候，两人在技术以及其他方面都有很多共识和话题，现如今程清妍则觉得段云有些“飘”了，总是在和她谈一些看起来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事情。 “你必须要相信我，因为我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段云说话间，上前轻轻将程清妍揽入怀中，俩人很快就拥吻在了一起…… …… 接下来几天，段云开始仔细布置起自己在全国的销售物流以及代工网络。 段云在火车站买了几张全国地图，一张是城市地图，另一张则是交通地图，这两天段云拿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不时做着各种标记，红色的代表代工厂家，蓝色的则是目前他们电子厂这边的销售商所在地，通过在地图上标注，段云能很清楚直观的看到目前他们厂产品在全国的物流和销售情况。 虽然说段云目前已经在全国拿到了6万多套音箱订单，但实际上这些订单主要还是围绕北上广这三个大城市以及周边呈辐射状销售，而出了这三个区域，全国还有很多省份甚至没有一个销售网点。 80年代全国的贫富差距远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但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南方沿海城市普通居民的消费能力明显增长很快，尤其是在上海以及周边城市，天音低音炮的音箱的销量甚至超过了广州，所占的比重还是相当惊人的。 不过上海那边市场的销售依旧有很大潜力，段云前段时间才将曹东安排到上海设立办事处，曹东甚至打算在那里建一个体验店，如果事情一切顺利的话，这个销量还能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上海地区的强势销量让段云开始格外重视这个城市的销售和售后，这两天他一直在和身在上海的曹东保持电话联系，询问目前办事处的情况，并且对他下一步在上海建立销售和售后体系做了一些指导。 曹东头脑很灵活，但他以前并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过去他的店铺一个月能销售两三百套音箱，但现如今上海地区每个月都有几千上万条音箱的订单，这对曹东而言，无疑是个非常大的考验。 “段哥，上海这边的房子实在太贵，我前段儿时间总算找到了一套能当办事处的房子，前面有个临街的门面，后面有一个小院，加起来也就不到400平米，房主开价8万块，我和他搞了半天价，可那个老头硬说这房子地理位置好，离南京路很近，死活不降价……”这天曹东打长途电话对段云说道。 “8万块钱？”段云愣了一下说道。 “是啊，咱们在大兴买了最贵的一套门面房也就花了不到3000块，而且面积比这旧房子大多了，结果这旧房子直接开价8万块，你说他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吧？”曹东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说这房子离南京路很近？”段云问道。 “是啊，到南京路不行也就20分钟左右吧……” “那这个价格挺便宜啊！”段云眼前一亮说道。 “便宜！？”电话那头的曹东几乎快要跳起来了，只听他说道：“段哥，我可是跟您干了整整两年，这才赚了不到7万块钱，结果连上海的这一套老房子都买不起，要是换个地方，我都能买一栋楼房了……” “这房子还是我买来当办事处吧，你可以和你媳妇儿住在那里，钱我这几天就给你汇过去，你先给那房东一些定金，千万别让他把房子卖给别人。”段云说道。 曹东并不知道，8万块钱买上海的这样一套带院子的房子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天价，然而在段云看来这完全像白给一样。 要知道，在这年头基本上没有多少商品房，民间能够交易的私产房其实都是自己的祖辈留下来的老房子，这种房源很少，而且价格是要远高于国内其他地方的。 上海的房产在1984年的时候一般都在每平米800块钱左右，实际成交价可能要略低一些，但100平米的房子至少也要5，6万，少于这个价钱根本就没人卖。 而且这套房子距离南京最繁华的市中心很近，房子老旧在段云看来不是问题，关键是那块地皮，而且这种老房子只需要再花点钱翻修一下，就能够住得很舒服。 “段哥，你还真买呀！？”曹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照我说的办，先把定金给房东，这套房子我要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你开体验店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自己先在上海转了几圈，感觉之前租的那个铺子有点偏，但市中心找不到合适的商铺，而且租金也非常高，另外布置这种试音室挺复杂的，所以……”电话那头的曹东有些为难的说道。 尽管段云已经把一张试音室的设计图纸通过邮局寄到了曹东那里，但以曹东的电子水平来说，他还没法驾驭这么复杂的电路，所以目前的进展非常缓慢。 “这样吧，你最近这段时间先把那套房子帮我买上，另外联系一下上海的几家大型百货大楼的经理，看看咱们的音箱产品能不能在他们那里销售，回扣方面可以给的高一些……”段云对曹东说道。 “明白了。” “等我把大兴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去上海一趟，估计要等一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上海办事处的事情就靠你一个人张罗了。”段云安顿道。 第七百九十三章 评选市级劳模 上海办事处非常重要，但段云目前还不能离开大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前期厂子生产要抓紧，外贸订单必须优先完成，目前厂里正在举行大干100天的活动，短时间内段云必须要留在厂里作镇。 另外对段云而言，去一趟南方来回至少也要五六天时间，而且他如果去上海的话，肯定也会去厦门广州和深圳，一圈转下来少说也要半个月，出这么长时间的差，大兴这边厂子的事情肯定顾不过来，所以在走之前，他至少要完成大部分的外贸订单，这样他才能放心离开，否则的话订单一旦出现问题无法按时交货，等待他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段云打算过个一个多月后，等到深圳办厂的手续批下来，以及厦门那边两台数控加工中心全部运到广州后，段云才会再次前往南方出差，一口气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 “段经理你放心，我这几天也找上海的几家百货公司的经理谈过，有两家商场愿意上架销售咱们的产品，只不过定价方面还需要详谈……”曹东对段云说道。 “只要他们这些商场愿意销售咱们的产品，回扣可以多给一些，另外定价可以再低一点，咱们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线，只要能在上海市场站稳脚跟，前期少赚一些钱也无所谓。”段云安顿道。 段云知道上海市场电器类产品的竞争很激烈，尽管当前国内电器产品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但音箱这种产品总的来说还处于一种奢侈品，不像电视机电冰箱那样的刚需，所以段云为了能把天音品牌的牌子在上海打响，前期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还是比较明智的做法。 “行，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曹东应道。 “那就这样吧，回头我会把钱汇到你们办事处，那套房子尽快给我拿下。” “好的。” “就这样。”段云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段云立刻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办公室，他准备去一趟银行，尽快将钱汇到上海办事处，务必要先把那套房子买下来。 只要买下那套房子之后，段云以后在上海就有了落脚点，这对他将来的布局是非常重要的…… …… 就在段云前往银行的时候，大兴市市政府2楼的会议室中，市委的几个领导以及劳模评选委员会的几名成员围住了桌前，正在进行开会讨论。 今天会议的内容就是评选今年大兴市的市级劳模。 早在两个月前的时候，大兴市下面的各乡镇以及企事业单位就已经将今年的劳模候选人提交到市劳模评选委员会，经过了两次筛选之后，按照候选人所在岗位，工作成绩以及先进事迹，最终选出了20多名候选人进入终审程序，而这次的评委则是大兴市市委领导班子的成员。 “赵桂云同志，女，汉族1953年8月生，中共党员，初中，大兴市环境卫生管理处保洁员，主要事迹：该同志于1962年起从事城市道路清洁工作，负责主要街道的清扫保洁和管理，在担任清扫组长十几年里，所负责的街道在港口区一直保持卫生状况最佳，带领的清洁班组连年被评为先进班组……” 大兴市劳模评选委员会的负责人拿起一份候选人资料当众宣读起来，而在场的几名市委主要领导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仔细的聆听着劳模委员会的申报。 “……赵桂云同志曾先后获得大兴市环境卫生管理处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以及38红旗手等称号，今年再次被提名为1984年大兴市劳模候选人。”劳模评选委员会主任王学成念完这个候选人资料后，抬头用手扶了扶眼镜，对周围其他市委领导说道：“以上就是关于赵桂云同志的资料和事迹，请各位领导审议。” “城市清洁工的岗位虽然平凡，但却是不可或缺的，好的市容市貌是对外的一个重要窗口，也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精神面貌，赵桂云同志能在这样平凡的岗位上干出这样不平凡的事迹，确实非常难得，所以我个人同意赵桂云同志成为今年的全市劳模！” 首先发话的是大兴市的市高官刘长青，他在听完劳模评评选委员会主任王学成的汇报后，第1个做出了表态。 “赵桂云同志确实不简单，她一个女同志能几十年如一日，不怕脏，不怕累，顶风冒雨坚守在这样的岗位上是非常让人尊敬的一件事情，我的看法和刘书记一样，赞成赵桂云同志能够获选今年的全市劳模称号！”坐在市高官刘长青旁边的市长郭泽也跟着说道。 “我也赞成赵国云同志当选劳模！” “我也是……” 市长和书记做出表态后，在场的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 其实到了劳模评选终审阶段，如果不是特别有争议的候选人的话，一般都会获得通过，很多时候这样的劳模终审评选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并不会有什么波折。 “孙其祥同志，男，汉族，1957年6月生人，所在单位是大兴市柴油机厂，高中文化程度，18岁时进场工作，在车床边儿站了12个年头……”劳模评选委员会主任王学成开始念第2个候选人申请报告。 和刚才一样，市高官和市长先后作出表态，第2名候选人也成功通过终审，被写在了今年劳模获选人的名单上。 紧接着，第三，第4个候选人也顺利通过终审，名字被写进了入选名单。 整个会议的过程有些单调乏味，但在这个年代评选劳模是个非常严肃的过程，哪怕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无聊，但所有人都神情严肃，显然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段云同志，男，汉族，在读毕业大生，1962年4月生，大兴市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该同志于1982年4月进入红星齿轮厂工作，在厂期间，通过多次技改，大幅提升了该厂生产效率，先后在获得全厂劳模………”劳模评选委员会主任王学成这次念到了段云的评选资料。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举手表决 “等等！”市委组织部部长刘庚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抬手打断了王学成的话，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段云是咱们大兴第一家私营电子厂的经理吧？按规定他应该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全市劳模的评选。” “是啊，段云他们电子厂的广告都已经打到中央电视台了，那就是一家彻头彻尾的私营企业，段云身为这个电子厂的经理，怎么可以参加全市劳模的评选？”旁边的市宣传部主任尹长春说道。 和其他劳模候选人不同，段云的名气太大，在大兴市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早在当初在红星齿轮总厂当技术员的时候，他就已经上过当地的电台电视台，另外多次登上了报纸内参，所以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市委的这些领导，对段云都是有所耳闻的。 而且段云当初成立大兴电子厂的时候，曾经一度在市政府这边引起了轰动，虽然当时这件事最终被副市长也就是于淑兰的姥爷孔国强拍板定夺，但在市政府内部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分歧。 而此时的孔国强就坐在市长郭泽的旁边，但却端着茶水不时地喝上两口，默不作声。 在当前的国内，无论是省政府还是市政府，依旧有很多思想守旧的保守主义，在他们看来，私人办厂那就是资本家，就是在走资本主义道路。 “是啊，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同，段云同志之前确实在红星齿轮厂做出了一些成绩，但他现在已经从事私营企业经营，从性质上来说，他已经不能代表工人阶级的先进工作者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旁边的市委秘书长，以及副秘书长纷纷对段云提名提出了驳斥。 “那家电子厂好像不是以段誉名义注册的吧？听说好像是他母亲名字注册的。”市高官刘长青眉头微皱道。 “那还不是一样的事情，段云这么做，那就是回避规则搞投机，这样性质更恶劣！” “是啊，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让这样一个资本家当选劳模了，这本身就是很荒唐的一件事情。” 又有两名市委成员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件事要一分为二看，首先，天音电子厂并不是段云本人注册成立的，尽管它有实际的控制权，但是他并没有违反组织规定，其次就是虽然段云靠着开办电子厂赚了很多钱，但同样也为咱们大兴当地的就业，税收，以及相关产业做出了贡献，这还是很值得肯定的，所以我认为段云同志是有资格参加咱们市的劳模评选的。”此时市委副书记张涛也表明了态度，他显然对段云有着很正面的印象。 “关于段云评选劳模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对待，段云目前在咱们市的名气很大，不是一般的单位领导干部，另外关于段云身份的事情也很敏感，它本身是国企的经理负责人，同时又掌控着私营电子厂，如果他这次能够顺利当选劳模的话，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反响，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多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眼见会议始终因为段云的问题分成了两派，市长郭泽似乎有些为难，于是提醒了众人一句。 “要我说就直接将段云的劳模资格淘汰，郭市长也说了，段云身份确实敏感，让他当选劳模肯定会在咱们大兴市引起不小的社会反响，甚至是负面的影响，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取消段元的评选资格，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市委宣传部主任尹长春说道。 尹长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这种有争议的候选人直接取消，这样就不会引起社会上的争议和反响。 “尹主任，我觉得你的这个建议是有问题的……”此时市高官刘长青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我们不能因为有些事情在社会上存在争议就不去做，咱们市级劳模的评选向来都是代表咱们市各行各业的标杆和榜样，从这点上来说，段云他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研发出的新型变速箱产品获得过国家金奖，去年和今年的广交会上斩获上千万美元的外贸订单，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同志不光工作出色，而且也在咱们大兴这边创造了历史，之前咱们大兴市除了煤炭，还没有一件工业产品出口到国外，所以就凭这一点，段云同志不光有资格参加咱们市的劳模评选，而且也有资格当选，今年的全是劳模！” 市委几乎所有的会议都是书记刘长青来定调子的，他也是能够一锤定音的决定性的人物，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有几个市委领导立刻选择了沉默。 “刘书记，我也知道段云同志贡献大，虽然能获得劳模主要还是因为他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工作，可问题是段云同志身份敏感，全市人都知道他开办了一家电子厂，如果让他当选劳模的话，那是不是就会被其他人当成咱们市政府这边鼓励走私营资本主义道路，这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市委秘书长姜尚坤显然固执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他们这些经历过特殊年代的人来说，政治路线问题一直都是个非常敏感重要的问题，即便现如今国家上级政策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对于他们这些老党员来说，早已思想观念依旧很难立刻转过弯儿来。 “国家要实现4个现代化，要大力发展经济，这已经写入了国策，国家现在允许开办私营企业，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刘长青顿了顿，接着说道：“段云家开办私营企业合理合法，也没有违反任何组织纪律规定，所以这件事并不能成为取消段云评选劳模的资格，既然段云有评选劳模的资格，那我就要再说一句，段云在红星齿轮厂期间，多次技改成功，为厂里作出了巨大贡献，在劳动服务公司期间，凭借新研发出来的汽车变速箱产品，成为咱们是第1个拿到国家金质奖的本地产品，另外还拿下了上千万美元的出口订单，光从这几点来说，段云就完全有资格当选今年的全市劳动模范！” “刘书记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埋没段云同志的功劳，他不光在红星齿轮厂那边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开办了电子厂也解决了咱们大兴当地大量人员的就业问题，创造了不少税收，而且据我所知，还带动了咱们大兴当地的其他三家国营电子厂的经济效益，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段云都为咱们市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如果因为他身份敏感，担心在社会造成负面反响就取消他的劳模资格，这本身就是一种因噎废食的行为，是不可取的！”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副市长孔国强也突然发话了。 眼见书记和副市长两人的发言有理有据，同时表态支持段云当选今年的市级劳模，市委秘书长姜尚坤此刻尽管还心有疑虑，大爷只能选择沉默了。 “那么……各位谁还有不同意见？”市长郭泽眼见会议室内再无人发言，环视了众人一眼后，随即说道：“那大家就举手表态吧，同意段云同志当选今年市级劳模的请举手。” 市长郭泽的话声一落，书记刘长青和副市长孔国强同时举起了手，随后身边的众人见状后，也纷纷举起了手。 坐在边上的市委秘书长姜尚坤眉头微皱，欲言又止，片刻后，也将手举了起来…… 市军分区区长，市委秘书长，。 书记刘长青。 第七百九十四章 国产随身听 五一劳动节，在大兴市的工人俱乐部，段云登上了大礼堂的前台，在场下热烈的掌声和不断闪动的相机镁光灯下，从市高官的手中接过了市级劳动模范的奖状和荣誉证书。 这是段元第1次获得市级劳模的称号，尽管那些物质奖励对段云来说不值一提，但他依然很重视这次得奖，并且作为大兴市的劳模代表当众做出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对段云而言，这次获得市级劳模的意义还是很大的，之前他就料想过自己身份敏感，尽管红星齿轮厂这边将其作为重点候选人推荐上去，但他依然感觉能获奖的希望并不大，毕竟现在全市人都知道他还经营了一家电子厂。 而这次段云成功获得市级劳模，说明在市政府这边已经对段云的问题达成了一致，一方面是对他的肯定，另一方面表明了大兴市政府这边的态度，这是对私营企业的一种鼓励。 所以在段云看来，这个市级劳模的荣誉其实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护身符，尤其在当前国内可能出现政策方面的倒春寒，就目前的市政府领导班子而言，是不可能轻易打自己脸的，而且必要的时候有可能还会对它进行保护和支持。 在段云拿到市级劳模的荣誉之后，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已经得到通知，大兴市政府已经将他的事迹汇报到了省委那边，段云将会作为候选人，参加今年的全省劳模评选。 随着段云成为市级劳模，他再次成为了大兴市当地以及省里一些媒体关注的焦点人物，电视电台访谈，新闻采访诸如此类的事情络绎不绝，而且这次关于他的新闻报道还登上了好几家省市重要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 说到底，段云之所以这次有这么大的媒体热度，关键还是因为他身为国企经理，同时还负责管理的一家私营电子厂，所以社会上对他的争议非常大，舆论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段云究竟算是国企的优秀领导干部，还是优秀私营企业家这方面，由此可见，即便是到了改革开放的第6个年头，继续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学习国外资本主义道路的讨论在民间依旧存在很大的争议。 民间中不时传来这两种声音，一种认为段云身为国企管理干部，同时还管理着一家私企，尽管这家企业并不是以段云名义创办的，但他这种行为很可能会出导致滥用职权，损公肥私的行为，是赤裸裸的走资派。 而另一方面也同样有很多人认为，段云是个非常有鲜明个性的“改革先锋”，国家目前走改革开放的道路，段云能借鉴国外的经验和技术，提升本厂的产品质量，将产品卖到国外，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也算是为国家争了光，对于这样的人才应该给予鼓励和支持。 人怕出名猪怕壮。 段云置身于省内的风暴之中，他也有自己的担忧，毕竟社会关于他这件事的舆论风波太大的话，搞不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所以连续几天段云接受了一些省市主要媒体的采访之后，就把言谢绝了其他采访要求，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整个5月段云都非常的忙碌，白天在车间要生产，晚上回家吃完饭后，除了正常到夜大上课已经偶尔约会，其余时间就会在家中操作电脑设计新产品图纸。 目前音箱作为主打产品销量一直都很可观，但段云也知道，作为电子快消品，如果不对产品进行升级换代以及开发新产品的话，那么利润就无法持续，所以他还必须搞新产品研发。 除了计划将自己的低低音炮音箱做技术升级外，段云已经瞄准了另外一个电子类的产品，那就是随身听。 自从1979年7月史上首台随身听索尼tps-l2面世后，这种携带方便，性能可靠的产品迅速风靡了整个世界。 不过目前段云虽然知道随身听的设计原理，但在国内想生产这种产品难度还是非常高的，目前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日本厂家索尼公司以及他的下属企业爱华电子能够生产出高品质的随身听。 相比于索尼，爱华生产的随身听产品在东南亚国家以及国内名气要更大一些，同时也是国人最熟悉最亲切的随身听品牌。 段云想在国内生产这种随身听，要面临的技术障碍非常大，远远不是当初它设计低音炮音箱能相比的，除了设计方面，有些关键零部件国内根本无法生产，而且就算有些可以替代的国产零部件，和国外零部件在质量上也有了很大的差距。 其实国内一直到90年代的时候，才有真正的国产磁带随身听，但这种随身听做工用料，音质寿命等方面，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另外还非常耗电，两节5号电池能听上10个小时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日系的随身听一节5号电池能停几十个小时，不过国泰君安听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便宜，非常的便宜。 段云如果想在国内生产这种随身听，他显然不能走高端路线，而且定价过高的话，也并不符合国情。 过去国产的录音机用的原材料和零部件都是最廉价的，日系随身听，很多都是金属外壳，做工考究，而国产的多数都是塑料外壳，这样就能大大的节省成本。 想设计生产出一台能在国内畅销的随身听产品对段云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挑战，段云打算将来在深圳电子分厂那边搞一条随身听的生产线，至于生产线的设备方面，能花费巨资引进的，段云也愿意投入巨额资金，但如果处于技术封锁无法引进的话，段云就只能自主研发。 在这个年代的国内开发这种产品，以段云一个人的技术实力是远远不够的，他下一步打算高薪聘请一些国内的电子专家，以及联合国内的科研单位和院校，对关键技术进行逐步跟攻关，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实现国产磁带随身听的量产，这是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计划…… 第七百九十五章 上海第一百货大楼 进入6月，大兴的天气开始变得燥热起来，而在完成了大量生产外贸订单之后，段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准备出差到南方了。 之所以段云要前往南方，一方面是因为上海办事处的一些事情，另外就是他在深圳的办厂计划已经批下来了，厂子的选址，租赁土地，修建厂房以及购买设备，这些事情都要等着段云前往深圳亲自处理。 这两个月时间，段云已经得到了大量回笼的资金，手头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超过了1200万，不过之前欠银行的钱并没有还，因为段云购买原材料，以及在深圳建厂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这笔钱还暂时不能还给银行。 这次前往南方，段云还从电子厂这边抽掉了4名员工，准备安排到上海办事处，协助曹东的工作。 之前段云说要抽调人去上海办事处上班，电子厂这边的人可谓是争破了脑袋，一方面是在上海工作，段于许多每个月60块钱的工资外加各种补助，这样的高薪着实令人眼热，而另外一方面就是上海是个大城市，对于电子厂这些普通职工而言，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出过山西，所以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识一下传说中上海的繁华。 最终，段云从报名的60多号人中挑选出了4名年轻力壮头脑灵活的合适人选，跟随着段云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做了两天三夜火车之后，段云一行终于来到上海，按照曹东给他的地址，段云很快来到了天音电子厂的上海办事处。 这是一个位于淮海路的老旧门面房，门前挂着一个崭新的牌子：“山西省大兴市天音电子厂上海办事处” 目前这个房子已经被段云托曹东买下，属于段云个人的私产房，这笔生意让段云感觉非常的赚，这要是放上三十年，起码也是上千万的价格。 “段哥你来了！”眼见段云进入了办事处，正在里面办公的曹东立刻惊喜地迎了上来。 目前这个办事处除了曹东和他的妻子，还雇佣了几个当地人，办公室内部显然是经过重新修缮的，四面墙壁粉刷的一片雪白，边上放着一个办公桌，上面还有一部崭新的电话，是曹东前段时间花钱装上的。 “哟，段经理过来了，早上老曹还跟我说你可能今天会到上海呢，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真就来了。”此时曹东的妻子杨丽娥从后院走了进来，看到段云后，立刻从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了一个西瓜，拿起水果刀切开后放在茶几上，笑容满面的对段云说道：“段经理吃瓜吧，昨天晚上就放进冰箱了，透心凉！” “额，谢谢！”段云见状连忙到了声谢。 “太客气了，老曹他没事干的时候就总和我讲段哥你的事情，他不止一次说，要是没有你，他这会儿肯定还在街头要饭的，要我说我家老曹挺有福气的，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杨丽娥说话速度很快，一看就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 “老婆，段经理他们刚下火车，中午多做几个好菜，露露你的手艺。”曹东对杨丽娥安顿道。 “行啊，那你陪着段哥聊。”杨丽娥闻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最近这几天进展如何？”看到杨丽娥离开后，段云对曹东问道。 “除了上海第一百货大楼，我们已经和其他上海销售电器的商店谈妥了，目前出货量可以，广州那边运来的400多台音箱现在已经销售完了，我昨天的时候就已经联系到了广州办事处，让他们再给我送1000台音箱过来。”曹东说道。 “一个星期只卖出了400台？”段云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如果这个销售数字放在大兴的话，那么段云肯定会非常满意的，但如果是在上海这边，这个数字则远远低于段云的估计。 “主要是上海市场这边竞争比较激烈，不光有国产的音箱品牌，还有很多国外音响品牌，主要是香港和日本的音响，我已经把价格压得很低了，而且也给了那些商场回扣，让他们重点推销咱们的产品，不过收效甚微。”曹东顿了顿，接着说道：“上海本地人对产品比较挑剔，新品牌在上海很难马上打开市场，这也幸亏咱们是在央视做了广告，否则的话，这点销量都未必有。”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上海第一百货大楼为什么不卖咱们的产品？” “人家是上海最大的百货大楼，任何商品想进入他们的卖场都是很困难的，很多国营厂家想在第一百货大楼销售产品，那可是需要省一级的关系批条子才行，咱们私营企业哪有那样的门路，就算给他们高额的回扣，人家也根本不睁眼看咱们一眼，我之前都已经跑过三次了，好说歹说，可人家经理就是不同意，只是说卖场没有地方卖咱们的产品。”曹东面路皱着眉头说道。 “需要省一级的关系？”段云疑惑的问道。 “是的，人家上海第一百货大楼电器类产品销量大的，每天光是电视机就出货数百台，柜台前排队的人太多了，简直就是人挤人，尤其是电器类产品，哪怕是没什么名气的品牌也能卖得非常好，咱们厂的音箱要是能在那里卖的话，销量起码要比现在能翻好几倍！所以想在第一百货大楼销售产品的厂家实在太多了，没点儿关系门路根本进不了这个卖场。”曹东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文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件事你先不用管了，回头我和省厅那边的领导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段哥，咱们电子厂可是私营企业，省厅的领导汇报这件事么？”曹东闻言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应该会吧，咱们的天音低音炮音响那可是全山西省知名电器品牌，我想他们应该会帮忙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七百九十六章 举步维艰 若是放在以前，省里的领导多半不会管段云电子厂这个事情，但现如今不同，自从上次段云参加完广交会，去了一趟省厅后，得到了省厅领导的高度重视，并且许诺会会尽全力给予段云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最大的支持。 说到底，尽管段云的电子厂是私营企业，但能够出口创汇，同样能引起省里领导的重视，上次广交会成交额高达将近300万美元，对于这样一家企业，尤其是在国内各省市的“诸侯经济”愈演愈烈的时候，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那……好吧。”尽管对段云的话有些怀疑，但曹东还是点了点头。 曹东现在虽然生意赚了很多钱，但他却从来不像段云接触这么多的高级领导，而且也没有什么社会人脉，充其量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所以当他听说段云居然能够让省局的领导出面解决这件事，这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试音室的事情怎么样了？”段云问道。 “我租了一个铺子，地理位置还不错，在南京路的后街，面积大概有30多平方米，内部装修一下的话，应该可以当试音室。”曹东回到道。 “才40多平米？”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段哥，你是不知道，上海这边的房子都很小，普通人平均居住面积也就几平米，以前都说咱们红星瓷砖厂那边的住房困难，可在上海这边起码要比咱们那儿困难好几倍，很多小房子又破又旧，里面却住着六七个人甚至十几个人，而且价格还死贵……”曹东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我能找到这30多平米的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价格还死贵，一个月要我500块钱，这要是放在咱们大兴，那简直就跟抢钱一样……” “领我去看看。”段云闻言思索了一下后对曹东说道。 “段哥，就马上快到晌午了，要么咱们吃完饭再过去？”曹东提议道。 “饭不急着吃，我这次来上海不能停留太长时间，深圳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我处理，所以咱们尽快把事情处理完。”段云说道。 “那行，我带你过去。”曹东说完，起身就要领着段云离开。 “这几位同志都是我从咱们大兴那边带过来的，以后就在上海办事处工作了，他们在电子技术方面有基础，会点维修，另外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学过泥瓦匠木工之类的活，个个都是能人，回头你安排一下。”段云用手指着一起前来的4个职工对曹东说道。 “太好了！我这边正缺人手呢，之前从上海雇的几个当地人除了有点力气啥都不会，有这些兄弟们在，我办事就方便多了。”曹东脸上露出了笑容，挨个上前和这几个人握了握手后，安顿道：“你们几位先在这里等着，回头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咱们办事处这里有好几间空房子，保证把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这是咱们厂上海办事处的曹主任，以后你们几个就跟着他干就可以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家要相互照应着点。”段云也对这几个人说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们保证好好干。”这几个人闻言连声应道。 “那咱们先走吧。”段云见状满意的点点点头，随后示意曹东领着他出发。 两人出门后，曹东骑上自己在上海这边买的自行车，带上了段云，前往了他租的房子所在地。 不得不说，段云购买的这个用作办事处的房子虽然老旧，价钱也非常高，但地理位置还是很优越的，距离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并不算远，这样的房子放在后世肯定是天价。 曹东带上段云骑行了10来分钟，就来到了他之前租用的那个准备运作试音室的小房子。 当初曹东第1次到段云电子厂体验实验室的时候，那种震撼的感觉，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以至于到了上海之后，他也想照搬段云的这个方法，在上海也建立一个试音室，用来给顾客适用推销低音炮音箱产品。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曹东来到上海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是寸土寸金，越是靠近市中心的商业区，房子租金价格越是高的离谱，而且即便是这样，想租到一间房子也并不容易。 曹东在上海市中心这一片转悠了整整一个星期，四处打听，这才勉强找到了一处地理位置不错的房子，但这间房子只有30平米，租金也非常高，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先把这里租下来。 “这就是你租的房子？”段云进入曹东租的房子后，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这间房子虽然靠近南京路，但是却在南京路后面的小街道上，地理位置相对来说要偏一点，街道也有些狭窄，远不能和南京路的客流量相提并论。 而整间房虽然是刚刚粉刷过的，但地方还是太小了点儿，根本放不下多少东西。 “段哥，我也想找大房子，可是这一片区域根本找不到第2家出租房子的地方，可如果地方再偏一点儿的话，又没有多少人流量，我这也是没办法……”曹东面露难色的说道。 “他们的房子卖吗？”段云心思一动问道。 “我问过了，他们说卖房需要领导同意才行，领导之前说过只租不卖。”曹东回道。 “好吧……”听到段云有些失望。 在他看来，这样的房子即便改造成试音室，也没什么效果，另外客流量也太小，根本达不到段云最初的预想。 “段哥，要么试音室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眼见段云眉头紧皱，曹东只得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国内的音响产品很多，想在上海打开市场就必须要让上海消费者体验到咱们产品的优势和特点，只有这样，咱们天音电子厂的产品才能在上海站稳脚跟。”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咱们两个先去南京路商业街看一看，这件事儿回头再说。”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大光明影院 尽管刚下火车段云多少有些疲惫，但他还是连中午饭都没吃，就和曹东前往上海市中心考察，时间紧迫，他只给自己留了两天的时间，其后就要立刻赶往深圳，处理办厂的事情。 来到南京路后，眼前的一幕让段云感到有些震撼，此时正值周日，整个南京路人头攒动，两边商场和广告牌林立，一片繁华景象。 上海一直以来都是中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虽然在这个年代远没有后世上海那种令人震撼的摩天大楼地平线，但南京路这里毫无疑问是当前中国最繁华的商业街。 曹东来上海已经一个多月了，对市中心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在他的带领下，俩人先来到了上海第一百货大楼。 作为当时国内最大的百货商店，里面的客流量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除了上海本地人，还有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外地人也来这里购物，尤其是在百货大楼2楼的家用电器区域，很多人手里拿着电视机票和电冰箱票，排队的人流从门口一直排到柜台前，场面非常的火爆。 这二年的国营商店进货渠道还是非常严格的，私营企业的商品想摆在这种大型卖场里售卖难度很大，而像上海第一百货大楼这样的全国顶尖卖场，进货的渠道就更加的严格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种大商场出货量也确实很可观，在这个没有电商没有网购的年代，能把商品摆在这样的大商场货架上，那本身就是一种认可和荣誉。 感觉了人太多，段云最终还是从家用电器厅退了出来。 “段哥，你口才好，要么咱们现在找商场经理谈谈？”曹东建议道。 “算了吧，我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人的这种商场根本就不缺好货源，这件事回头再说吧。”眼见卖场里面人山人海的场面，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和曹东一起离开了商场。 6月的上海天气格外炎热，段云和曹东在街边买了一瓶汽水后，开始沿着南京路慢慢的逛了起来。 走了没多远，段云看到前方有一座外观非常别致的建筑，而在这幢建筑临街的围墙上，挂的一些花工精美的电影海报，《少林寺》《火烧圆明园》《牧马人》等热门影片的海报赫然展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大光明电影院，是上海最大的电影院，不过票价挺贵的，咱们大兴那边看电影也就是一两毛钱，这地方随便一部电影门票就要一块左右，上个星期我和我媳妇儿来这里看了一场《少林寺》，里面挺凉快的，屏幕也挺大……”一旁的曹东对段云说道。 “人还挺多的。”段云看了一眼电影院门口排队买票入场的人群，点头说道。 大光明电影院始建于1928年，享有“远东第一影院”的美誉，曾是中国第一家宽银幕电影院，第一家立体声电影院，第一家四星级电影院。 可以说大光明电影院一直都是上海的一张名片，虽然票价要比一般的电影院贵一些，但来这里观影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很多外地人以到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为荣，由此可见这家电影院名气有多大。 不过段云看到这个电影院门口聚集的人群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也上前加入了排队买票的队伍。 “段哥，你也想看电影啊？”曹东跟在后面问道。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尽管不明白段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看电影，但曹东还是。 随后两人买了电影票后，进入了大光明影院。 相比于国内的电影院，大光明影院内部的装修显然要高档很多，段云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小型喷泉，置身其中，非常的凉快惬意。 俩人买的是电影《牧马人》的票，不过段云进入放映厅没多久，就独自走了出来。 对于看惯了后世很多国内外大片的段云而言，这年头有的电影虽然经典，但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今天来影院是有别的目的的。 大高明影院1楼到5楼都是放映厅，而段云在1楼的另一个入口处，却看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此时正有几名影院工作人员手扶着一辆辆推车，上面还放着装满各种汽水的箱子，顺着楼梯平缓的坡道送入了地下室。 段云见到眼前一亮，立刻跟着走了进去，下了楼梯之后，段云看到底下的地下室面积非常大，灯光照射下要宛如白昼，正前方是一个贴有标识的柴油发电机房，而在旁边两侧则是库房，远处还有几间房子上了锁，但从正前方的库房面积上看，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段云正想上前仔细看看那些库房，却直接被影院的工作人员拦住，于是他只能作罢，返回到了影院中。 不过段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走廊和影院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 段云将口袋中的半包香烟塞给那名工作人员后，这名影院的工作人员和段云说了下地下室的情况。 原来大光明影院建设之初就有地下防空洞，后来经过改建，这里就逐渐成为了大光明影院的地下室，里面的面积非常大，足有上千平米，除了部分用作库房办，还有很多地方是闲置的。 这和段云最初的料想差不多，一般来说，这种解放前的大型老建筑下面肯定都是有防空洞或者地下室，而且以光明影院的占地面积来说，他的地下室也不会小。 如果段云能在这里租下一部分地下室的话，那么完全可以用作试音室以及存放音箱的库房，这里人流量大而且空间也大，是用来当试音室和库房的绝佳地点。 上海是寸土寸金，目前曹东找到了库房离市区比较远，如果能把这里的地下室当做给市区商场中转的库房的话，补货出货会非常方便。 只不过现如今的大光明电影院是上海市文化局的下属单位，段云如果想租赁大光明电影院的地下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段云还是准备尝试一下，于是询问这名员工后，段云立刻前往了大光明影院的经理办公室…… 第七百九十八章 天价租金 “你是说你想租用我们电影院下面的地下室？”听到段云说明来意之后，影院的经理周国阳一脸惊讶的说道。 周国阳是个40多岁，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早年曾经在文化局工作，从前年的时候调任到大光明影院当总经理。 周国接待的一般都是各大电影公司的代表，当他得知段云是大兴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后，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他还是第1次和影视圈外的企业领导干部接触。 而俩人见面后，段云直接开门见山就说要租赁他们影院的地下室，这简直让周国阳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 以前大光明影院的地下室是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当时大光明影院所处的那个年代战火纷飞，所以地下室的面积很大，一直以来都被大光明影院当做堆放杂物以及安放柴油发电机的地方，但稍微有些阴暗潮湿，根本不能住人，但没有想到却有人想租用这样的地方。 “没错，我想租下你们的地下室当做中转库房和我们的音响设备试音室，不知道周经理您是否愿意把地下室租给我们……”段云回道。 “试音室？”周国阳闻言愣了一下。 “其实说白了就是个体验店。”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住下这个地下室后，会对他进行重新翻新改造，一部分用作库房，另一部分则改造成音响试音室，让消费者能够切身体验到我们产品的音效和性能，也算是对我们产品的一种宣传。” 段云的这种想法其实在后世是很普遍的，很多影院除了固定的几个放映厅，内部还会布置一些娱乐餐饮设施，是个综合化的娱乐场所，这样不光能靠卖电影票赚钱，也可以通过娱乐和餐饮赚取丰厚的利润，是个非常成熟的商业模式。 不过现如今国内还没有这样的综合娱乐场所，电影院就是电影院，饭店就是饭店，功能都比较单一，因为都是国营企业，管理上隶属不同部门，所以想整合这些东西比较困难。 “这个不行！”周国阳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是上海文化局下属单位，大光明影院一直都是我们上海这边的一张文化招牌，而且这影院本身就是个历史建筑，受市政府保护，你想租下我们的地下室进行改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的地下室平时也就是个堆杂物的仓库，但如果交到我手里，我不光能让你们赚到很多租金，另外如果我的地下厅改造成功之后，也能帮你们吸引到很多的客流，这本身就是一件双赢的生意，周经理，您可一定要考虑一下啊。”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呢？我都说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租赁地下室那是要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审批的，基本上就是说没有可能的事情，你也不用再说了。”周国阳语气有些不耐的对段人云说道。 “周经理，如果你们影院愿意把地下室出租给我们的话，价格咱们好谈……”段云显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要知道，这二年国内还没有什么品牌旗舰店，体验店之类的概念，这种商业模式对当前国内的情况来说有些太过超前，因为目前国内还是属于生产物资相对紧张的计划经济时代，国内的绝大部分民用产品基本都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自然没有必要搞这种商业化很强的体验店和专卖店。 但段云不一样，他的电子厂是私营企业，很难被摆上大兴国营商店的柜台上，之前曹东虽然已经成功的和上海的几家国营商店谈成了供货合同，但那是给了很高的回扣，损失了很多利润才谈成的，而且那些国营商店并不会把它们私营电子厂的产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销量非常有限，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段云想和国内的其他厂家竞争，在上海这个金融大城市中站稳脚跟，那就必须要有主打销售自己厂家产品的专卖店。 “价格好谈？”听到这里，邹国阳脸上撒过一抹不屑，对段云说道：“你们天音电子厂是私人电子厂吧？就算我愿意把地下室租给你们，一年20万租金你们拿得出来吗？” 周国阳说这句话实际上就是想让段云知难而退，20万租金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高的离谱的天价，这已经相当于很多中小企业一年的全场利润了。 而且大光明电影院的这个地下室其实平时没什么用处，就是个堆放杂物库房而已，哪怕是在人流繁华的南京路上，这个地下室也远远不值一年20万的租金，要知道，大光明电影院一年的纯利润加起来也不过是150多万左右，而一个毫无用处的地下室，一年租金就20万，这个价格显然是高的离谱。 “20万就20万，这个地下室我想租10年！”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你还真租啊！？”眼见段云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甚至都没有还价，这让周国阳吃了一惊。 “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钱我一两天之内就会让人汇过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在段云看来，20万的租金并不算贵，因为上海这边的地价和房价一直都是快速上涨，想在最繁华的南京路市中心租一个面积上千平米这么大的地下室，放在后世起码也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另外就是有了这个据点，段云就可以将自己厂子的广告打在南京路上，在这样一个还没有网络和电商的年代，能在中国的第一商业街立起一块招牌，那本身就是很有商业价值的一件事。 要知道，当初改革先锋海盐衬衫厂的厂长步鑫生，当年最值得他骄傲的几件事中，其中就有将自己海盐衬衫厂的广告放在了南京路上，这对于国内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这个……”周国阳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其实他是没法做主把地下室租出去的，但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当他放屁，于是皱了下眉头后说道：“要么这样好，我回头向我们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如果他们同意的话，那我就可以把这个地下室租给你们！” 第七百九十九章 各地协调 如果放在以前，周国阳根本就不会考虑租借地下室的事情，但这次不一样，一年20万的天价租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租用的还是没什么用处只能堆放杂物的的地下室，这样的生意怎能不让周国阳心动。 所以他决定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如果不同意就没办法了，如果上级领导同意，这无疑又能给给大光明电影院每年带来不少的利润，毕竟他们国营单位也是有营收压力的。 “那就麻烦周经理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们私营电子厂也挺厉害啊，居然能拿得出一年20万的租金。”周国阳看相段人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接着说道：“对了，你们厂子生产的什么牌子的音响？” “我们厂生产的是天音低音炮。” “是不是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那个天音牌低音炮？”周国阳顿时想起了什么，连声问道。 “没错，那正是我们厂的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厂的产品不仅在国内畅销，而且现在还获得了国外订单，出口到了东南亚以及欧美国家，这次想在上海建立一个销售网点，所以想租用你们这里的仓库改装成体验店，对产品进行促销。” “原来如此。”周国阳点点头，随即有疑惑的问道：“体验店是什么？” 这个年代体验店在国内还是个非常陌生的词汇，国人买什么东西都到商店，根本就没有体验店这种东西。 在这个物质贫乏的计划经济时代，民用产品绝大部分都是供不应求的，只能凭票购买，都是国营厂家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对产品进行推销，所以也就不需要体验店这种商业模式。 “其实就是让顾客能现场试用我们厂的产品，然后决定是否购买，其实就是一种宣传手段。”段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周国阳似乎有些明白了。 “另外如果这个地下室能租赁给我们的话，咱们两家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比如说我们可以推销产品可以搞赠送电影票活动，有时候你们卖不出去的电影票也可以低价卖给我，另外就是我们厂可以给你们电影院提供最新型的音箱产品，保证让观众有更好的观影体验……”段云说道。 “你是说我们电影院用你们厂的音响？”听到这里，邹国阳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大光明电影院使用的音箱全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而且都是最高档的新产品，这种配置在国内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国产的音箱白给我们，我们也不会用的……” 周国阳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了几分傲慢，但他也确实有傲慢的底气。 当初大光明影院在30年代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当时的配置在全国乃至全亚洲都是最顶尖的，虽然解放后收归国有，但作为上海文化界的一张名牌，大光明影院的硬件设置始终是全国最好的。 “周经理您可不要小看咱们国产货，而且我们厂的低音炮音箱在国外也是首创，相比一般的立体声音箱更具震撼力，要么这样好了，回头有机会我可以把音箱送过来，让您体验一下，到时候您肯定会对国产音箱刮目相看的……”段云说道。 “行啊，不过这件事要先等上级领导批示后才行，这样好了，我等会儿就去一趟文化局，和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情，你明天早上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周国阳眉头一挑说道。 “那好，麻烦周经理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不麻烦，如果上级真的能同意，这也是件好事儿。” 周国阳说的，站前身子，把段云送出了门口。 走出经理办公室后，段云又回到了放映厅，叫上曹东，一起离开了影院。 “段哥，找电影看了一半不看了？”走出影院后，曹东对段云问道。 “你以为我真去看电影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刚才我和这个电影院的经理谈了谈，我想以一年20万的租金租他们的地下室。” “一年20万的租金！？”听到这里曹东简直目瞪口呆，连声说道：“这价格也太高了吧？租个地下室有什么用啊？” 曹东实在无法理解段云的用意，在他看来，一年20万的租金简直高的离谱，而且像这种电影院的地下室都是防空洞，又阴又潮，根本没法住人，花这么大的钱租用这样的地方，简直难以理解。 “以后你知道了。”段云也并没有和曹东解释，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先回办事处，我要打个长途电话。” “行。”曹东说完，骑上自行车带着段云离开了电影院门口。 回到办事处后，段云立刻拨通了省厅那边秘书处的电话，随后电话被转到了轻工厅副厅长的办公室。 段云上次在省厅的时候，已经和省厅的那些领导都见过面了，所以他可以和直接和任何的省厅主要领导联系。 得知段云的请求之后，副厅长郭飞表示他可以立刻和上海这边联系，帮助段云尽快解决天音低音炮在上海第一百货大楼上架的问题。 虽然全国各省市都处于一个诸侯经济这发展模式，但更多的还是合作，因为各省份物资流通还是需要相互协调的，尤其是像山西这样的能源大省，其他省份的领导都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而且段云的天音低音炮是全国知名品牌，完全具备进入上海第一百货大楼的资格。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段云这才和曹东一起吃起了午饭。 期间段云给他们开了个小会，主要是布置一下上海办事处日后一个阶段的工作，另外安顿这次和段云一起前来上海办事处的这4名职工很多注意事项和要求，如果存在不服从管理或者其他的错误，私营企业是可以将他们开除的，这也算是段云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饭后，曹东给段云专门安排了一个最好的房间，里面有电风扇，电视机，毕竟段云是公司的经理，无论如何，曹东都不敢怠慢的。 拖着疲惫的身躯，段云很快就睡着了…… 第八百章 他乡遇故知 第2天一早，段云和曹东就再次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 “实在抱歉，我们领导不同意把地下室出租给你们，我也和他们费了很多口舌，实在没办法啊……”周国阳一脸惋惜地说道。 其实周国阳是真心想把这个地下厅租给段云，毕竟一年20万的租金不是个小数目，这几乎相当于影院全年营收例如的将近两成，有了这笔钱给员工发福利或者留存一些当小金库，逢年过节又能给大伙发一波东西，这绝对是件好事。 但周国阳身为影院经理只有日常影院的管理权，租赁地下室这种事情只有上级领导才能拍板，这也就导致他只能眼睁睁看的这么一笔好生意直接飞了。 “那好吧……”段云闻言也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结果。 “这件事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和上级领导反映一下，或许有一天他们能改变主意的话，咱们就能合作。”周国阳显然对这笔生意感觉有些惋惜，毕竟能出20万租赁地下室的老板太罕见了，于是接着说道：“要么你留个电话吧，这两天我在活动活动，如果能成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太感谢周经理了。”段云闻言感激地回了一句，随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写下上海办事处的地点和电话后，扯下这张纸条，递给了周国阳。 “客气。”周国阳笑吟吟地收下段云递来的纸条后，起身将他送出了门外。 租用地下室的事情没有办成，让段云感到有些失望，但这又却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计划经济下的企事业单位远不如市场经济下的企业灵活，因为利益有时候并不是这些国有企业最优先考虑的事情，这其中还涉及到很多其他的问题，所以哪怕段云提出天价租金，也无法租下这个地下室。 不过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重新回到上海办事处后，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段哥，上海第一百货大楼那边刚才给咱们办事处打电话了，说是可以给咱们提供一个柜台，销售咱们厂的音响产品，看来还是段哥你厉害啊，一个电话就让省厅那边把事情给解决了，上海这边还挺给咱们省厅那边面子的……”曹东一脸兴奋地对段云说道。 “你可别忘了，咱们山西可是能源大省，上海虽然工业商业经济比咱们山西那边要好得多，但上海这边最缺的就是资源，省厅那边的面子，他们肯定要给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80年代上海虽然工业商业都非常发达，但实际上上海本地物资非常匮乏，需要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供给，甚至当年有的领导年初开政府会议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今年上海的猪肉够吃吗。 而山西虽然工业相对滞后，但毕竟是能源大省，其他省份是轻易不敢得罪的。 “这也幸亏有段哥你在，否则的话我们哪能跟省里的领导说上话啊。”曹东现在对段云是越来越佩服，在他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个可以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神人。 “那行，咱们马上去百货大楼一趟，今天就把给我送过去。”段云安顿道。 “行，我这就安排人去仓库运货！”曹东点头已经到了。 “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曹东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拿起电话后，曹东询问道。 “段云在吗？”话筒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找我们段经理？你等一下。”曹东放下电话，转头对段云说道：“段哥，有人给你打电话。” “给我打电话？”段云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说道：“你好，我是段云，请问您是哪位？” “小段啊，咱们好久不见……” “您是……”听着话筒中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段云一时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话筒那头的男子说道。 “难道你是……瑞局长！？”这一刻，段云听出对方正是瑞阳的声音，语气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呵呵，该改改称呼了，我现在是上海国防科工办副主任，昨天要不是省厅那边给我们打电话，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来上海。”电话那头瑞阳也笑着说道。 很明显，昨天省厅那边电话正好打到了上海国防科工办这边，毕竟他们这个部门是分管上海工商业的，而段云电子厂的产品能成功上架百货大楼，肯定也是瑞阳经手处理的。 “瑞局……噢，不瑞主任，您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找您！”段云连声说道。 段云没有想到瑞阳居然已经调任到了上海，之前他从大兴市轻工局离任去党校学习，原本段云以为瑞阳在党校学习完成之后，肯定会调到山西省厅那边，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调到了上海市。 上海国防科工办也就是后世的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的前身，主任是厅级干部，副主任是副厅级，也就是说瑞阳从以前的轻工局处级干部提升了一级，但能在上海市这个地方担任领导干部可以说是非同凡响，实际上要比在山西省那边当正厅级干部有前途的多。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过去，晚上的话你来我的住处吧，我现在就在淮海中路2052号……”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过去找你。” “方便方便，绝对方便！”段云听到这里，连声说道：“那瑞主任您什么时候下班？” 段云自然不可能这么拖大让瑞阳来找自己，毕竟瑞阳现在今非昔比，况且瑞阳还是自己的长辈。 说起来，以前段云对对瑞阳敬重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职务和作风，但现如今俩人私交一直不错，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了，更像是知己和朋友。 “我要6:30左右才能到家……” “行，我一定准时过去！”段云连忙说道。 “那我等着你。”瑞阳说完直接挂了那个电话。 第八百零一章 学霸 段余没有想到在上海居然能遇到瑞阳，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结束党校学习，瑞阳最大的可能应该被调往省厅，但现在看来，他的人生仕途似乎早有安排。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因为现在他即便没有瑞阳的帮助，自己的电子厂也一样可以得到省领导的照顾，而且自己将来也会逐步向南方发展，有瑞阳这层关系，许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段哥，刚才给你打电话是谁呀？”看到段云放下电话后，曹东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得咱们大兴市的轻工局局长瑞阳吗？”段云转头问道。 “记得，经常和我提起过他，还说这电子厂是他帮忙才拿到营业许可的，上次你不是和我说他有可能调到省厅么？”曹东说道。 “他没调到省厅，目前他就在上海，是上海市国防科工委副主任。”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么巧啊！？”曹东闻言，惊讶的说道。 “是啊，有时候确实让人感觉这个世界太小了。”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让我今天晚上去他那里吃饭，下午的话，自行车你借我。” “我的自行车随便骑。”曹总很干脆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段哥，现在瑞局长都已经在上海当大官了，我现在是出去买两瓶好酒，晚上的时候你带过去……” “用不着，瑞局长那个人最讨厌别人送礼，我要真带的东西过去，他肯定会很不高兴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等会儿让你媳妇帮我把西服熨一熨，每天看到你衣服穿的这么精干平整，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哈哈，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娶媳妇儿有多好，除了闷头赚钱，啥事儿都不用管，要说段哥你啥时候和程厂花结婚啊，到时候兄弟我也去帮把手，好好红火一下。”曹东笑的说道。 “也就今年吧。”段云撇撇嘴，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交给了曹东，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 下午5点多，穿的刚熨好的西装，段云就已经骑着自行车出发了，距离和瑞阳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段云先在城区转一圈。 相比于其他城市，上海除了比较繁华，而且还比一般的城市多了几分精致，道路两边绿化的很好，各种建筑虽然老旧，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历史厚重感，置身其中，仿佛穿越到了过去的年代。 当段云慢慢悠悠骑到淮海路的时候，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别墅区，相比于上海那些老旧的居民区，这里透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奢华。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淮海路一直都是全上海公认的最美丽最摩登最有腔调和情调的一条街，即便在80年代，淮海中路依旧非常的漂亮精致，解放前这里曾经是法租界，20年代形成大规模的高级住宅区，花园洋房和高级工艺比较多，所以直到今天，这里依旧带着几分法兰西格调的欧陆风情。 毫无疑问，相比于以前瑞阳在大兴市住的轻工局招待所，这里的居住环境无疑要好太多，毕竟在现在的上海，这种欧洲风格的小别墅还是非常少见的。 段云来到这条街区之后，索性推着车子闲逛起来，在他看来，这里的街景似乎有种特别的气质，置身其中，让他感觉非常的舒适。 不知不觉中，段云来到了瑞阳所说的淮海中路2052号，眼前是一个墙壁爬满藤蔓的2层小洋楼，门口非常干净，显然是经常打扫的。 段云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此时才刚刚6点，距离瑞阳下班回家还有半个小时时间，索性将车子放在一边，点燃一根烟，站在门口等了起来。 然而段云的香烟刚抽了半截，就听到房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院门被打开。 “瑞雪！？”当段云看到门口站着的穿着碎花长裙子少女正是瑞阳的女儿瑞雪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把车子推进来，我爸马上快回来了。”瑞雪对段云说道。 相比上次在北京第1次见面，此时的瑞雪似乎个头又长高了一些，依旧是一副冰雪聪明的气质，显得更加亭亭玉立，青春靓丽。 “你怎么在这儿？”段云推着车子进入小院后，疑惑地对瑞雪问道。 再次见到瑞雪，段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而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今年全国中学生数学大赛在上海举办，我是来这里参加高中组决赛的。”瑞雪对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厉害啊！”段云闻言立刻对瑞雪竖起了大拇指，但很快又感觉不对，疑惑的问道：“不对吧，我记得你去年的时候还是初二……” “我跳了一级。”瑞雪淡淡的说道。 “额……”段云听到这里简直有些说不出话来。 即便段云前世的时候是学霸，但却从来没有奢望跳级这种事情，在他看来，能跳级的人都是“怪物”，自己这种所谓的学霸和人家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学文科的比较多，而瑞雪居然能连跳两级，上高中的第1年就参加了全国中学生数学大赛，还闯入了决赛，这简直让段云感觉不可思议。 更厉害的是，瑞雪本身文科水平也很高，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就在书房里看到瑞雪写的一笔好字，而且已经相当有功底了。 “屋子里比较闷，你还是坐在院子里吧。”瑞雪说着，走进屋子从冰箱里取出了一颗西瓜，放在院子里的桌上后，用刀三两下切开，然后笑盈盈地对段云说道：“上海本地瓜，挺甜的。” “谢谢。”段云连忙道歉。 “我爸中午的时候就跟我说你要过来，他挺高兴的，一个劲儿的说没想到。”瑞雪笑起来非常好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接着对段云说道：“说起来我爸也挺可怜的，在大兴呆了三年，也就认识了你这一个朋友，和我们家人讲了你不少光荣事迹呢。” “这个……能和你爸认识，我也挺荣幸的。”段云闻言心头顿时有些触动，连忙说道。 第八百零二章 忠告 “砰砰砰！”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瑞雪立刻上前去开门。 “爸！”看到父亲回家后，瑞雪立刻上前亲热地招呼了一声。 “哟，都来了！”瑞阳推着自行车进入院子，看到段云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瑞局长……哦不，瑞主任好！”段云也立刻其实迎了上来。 此时瑞阳依旧穿的一身青灰色的中山装，只不过两鬓多了几分白发，但双眼却显得格外有神，依旧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你先坐下，我去进屋抹把脸，这天也太热了。”瑞阳将车子放在院落后，对段云说了一句，然后就先进了屋。 几分钟后，瑞阳已经脱了外套露出了一身白衬衫，拿着两个扇子走了出来。 “这上海的天气可比大兴热多了，而且还潮，咱们北方人来这儿，真是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瑞阳扔给段云一把折扇后，坐在了对面的马扎上。 “是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瑞局长您居然会调任到上海工作。” “我也是没想到，不过上级这么安排有他们的道理，来上海这边工作，我的压力也是挺大的。”瑞阳摇了摇扇子，接着说道：“上海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在这地方工作面临的形势任务，都要比在大兴繁重的多，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 “其实以瑞主任的工作能力，无论在哪里工作都能做出成绩的，咱们国内像您水平这么高的领导干部并不多……” “行了，你也不用给我扣高帽子了，你小子就这点不好，说话有时候总是太油滑，不过也确实很有才，我听说你今年春季广交会又拿到了10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而且还卖出了300多万美元的音箱产品，就凭这份儿本事啊，就算我不在，省厅那边的领导肯定也会非常照顾你的。”瑞阳微笑着说道。 “我这还不都托了瑞主任的福，当初要没有您的帮助，我怎么可能把劳动服务公司建成现在的规模，而且还创建了私营电子厂，所以说我真是记您一辈子的好。”段云满脸堆笑着说道。 段云这么说倒不是拍瑞阳马屁，而是因为瑞阳确实是他的贵人，当初在大厅的时候确实给了他不少的帮助。 “我只不过是按规定办事而已，关键还是你小子自己有本事，假如你只是块烂泥的话，我就算再用力，也不能把你扶在墙上。”瑞阳微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你小子生意拓展的很快啊，现在都已经开始在上海拓展市场了，昨天晚上要不是省厅那边的老领导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到了上海。” “上海是咱们国内经济的桥头堡，所以我之前早就打算在上海设立办事处了，这次也多亏了瑞主任您帮忙，不然的话，我们厂的产品还真没法在上海第一百货大楼销售……”段云说道。 “这不算什么，我也只不过是帮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你们的产品如果是真想在上海站稳脚跟的话，产品质量可一定要过硬才行，上海这边当地的消费者那可是非常挑剔的，一旦质量不行，产品很快就卖不出去了，这一点你要注意。”瑞阳对段云提醒到。 “瑞主任您放心，我们厂的电子产品质量绝对可靠，而且我们的产品是实行三包的，有质量问题，包修包换包退，我现在正在全国建立产品售后网络，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招牌砸了的。”段云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就好。”听到这里瑞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们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生产情况怎么样了？” “广交会结束之后，我们厂来了个大干100天的活动，在我来上海之前，3/4的外贸订单汽车变速箱已经生产完了，剩下的订单最多一个月左右就全部交付了，不然的话，我哪敢离开大兴来南方出差……”段云说道。 “这就对了，无论什么时候，你得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听到这里瑞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其实也不用我多提醒，你想多赚点钱开私营企业，这些都没关系，毕竟国家政策现在也鼓励私营经济，但你想要一些特别的照顾，那就必须要为国家多做一些实事。” “这个我明白。”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你这次来上海就是为了推销你们的音箱产品？”瑞阳问道。 “是啊，不过有件事情我想求瑞主任您帮个忙……”段云对瑞阳说道。 “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昨天在南京路上转了一圈，去大光明电影院看了场电影，我发现那里的地下室……”段云将昨天去大光明电影院谈租赁地下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何瑞阳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我这个租金已经给的很高了，大光明影院的经理也很想把地下室租给我们，但是上海市文化局那边领导不同意，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让我帮忙和文化局的同志说一下？”瑞阳顿时会意。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段云满脸堆笑，接着说道：“其实大光明电影院平时也就把那个地下室当堆放杂物的仓库使用，根本没什么大用处，但如果肯租赁给我的话，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到一年20万的租金，我就不理解，为什么文化局的领导会不同意……” “你只是从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但人家文化局领导有他们的想法。”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个地下室本身就是属于一种防空洞，作战的时候是有一定军事用途的，擅自将它租赁或改造，这可是很容易犯错误的……” “原来如此……”段云顿时恍然。 瑞阳在政府任职多年，他自然知道政府部门做事的一些原则，他比段云要看得更透彻一些。 “不过如果你对这个地下室改动不大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文化局那边领导谈谈，让他们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租赁方案，毕竟这也是个能让文化局创收的机会，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认真考虑的。”瑞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第八百零三章 技术鸿沟 “那他实在是太感谢瑞主任了！”段云闻言顿时一喜，面露感激的说道。 “你用不着谢我，我这也是为了能给市里面创收，另外这件事能不能谈成还是个未知数，我刚来上海市时间不长，很多部门的领导还都不太熟悉……”瑞阳微笑着说道。 “瑞主任您肯帮我，我就领您这个情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之前上海第一百货商店的事情也是多亏了您，不然的话，我的刚来上海也是两眼抹黑，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这都是小事儿，好歹我也在山西待了三年，对咱们大兴的企业还是有感情的。”瑞阳微笑的说道。 “我爸离开大兴后，还在家里经常念叨他原来管的那些企业呢，他对新领导不放心，遇到什么事情不自己办的话总觉得不踏实。”瑞雪也在一旁插了句话。 “小雪，你去看看厨房的刘阿姨做好饭没有，让他把饭端出来吧，今天就在院里吃。”瑞阳对女儿安顿道。 “嗯。”瑞雪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子。 “瑞主任雇了个做饭的阿姨？”段云随口问了一句。 “也不是我雇的，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我老丈人那边帮着张罗的，说是他以前老战友的一处房产，不然的话我可租不起这么大的房子，连同这个负责家务的阿姨也是别人帮我安排的，上海这边的事情要比大兴那那边繁重很多，我一个人根本就没时间自己买菜做饭，也多亏了我有这样一个老丈人……”瑞阳苦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 很明显，瑞阳在北京的背景雄厚，像他这样的人物，将来仕途的每一步都有人帮他设计铺路，在上海这边工作确实要比在山西省厅那边更容易做出成绩，也更有前途。 “进屋洗手吧，马上开饭！”这个时候，瑞雪端着一盘儿热腾腾的炒菜，笑盈盈地对段云和自己父亲说的。 随后，段云和瑞阳洗了洗手，一家三口围坐在了院子里的木桌前。 “瑞主任，我先敬你一杯。”段云说话间，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和瑞阳倒满，然后端起酒杯说道。 “庆祝咱们的再次重逢。”瑞阳这个时候也笑的端起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俩人随即一饮而尽。 “我这次来南方出差，除了先到上海这边张罗办事处的事情，另外，后天的时候我会前往深圳，筹办我的电子厂的分厂……”段云放下酒杯后，对瑞阳说道。 “你要在深圳建厂？”听到这里，瑞阳顿时愣了一下。 “是啊，自从我在央视做了广告，参加了广交会之后，手里的订单是越来越多，光是咱们山西电子厂那边的产能根本就不足以完成订单，所以我之前就已经在深圳找电子厂代工了一批产品，考虑到电子厂未来的发展，我必须要在深圳这边建厂，一方面是深圳有优惠政策，那里有蛇口港口，对外出口会方便很多，还有就是在南方设立分厂，给南方市场供货物流方面成本低，也很便捷……”段云解释道。 “你的想法不错，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开发深圳特区，给当地政府放了很多权，那里的经商环境确实要比国内其他地方强很多。”瑞阳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听说你的电子厂参加这次广交会取得了300多万美元的订单，这个倒是挺令我意外的，私营企业本身参加广交会就不容易，而且还能获得这么高额的订单，看来你不光搞机械产品很内行，做电子产品同样是高手……” “是啊，段大哥真的很厉害呢，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非常好，这样的能人在全国我看也没多少。”瑞雪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瑞雪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着成人一般的智商和情商，说起话来也感觉非常亲切，而且她似乎确实对段云很有好感。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当初要不是遇到瑞主任，我也不可能有今天。”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是觉得咱们国人的头脑并不比外国人差，可现在外国人的东西越来越多的占领了咱们的国内的市场，既然他们能赚咱们的钱，咱们也应该想方设法赚他们的钱。” “呵呵，你这个想法挺有意思，不过咱们国内的产品和国外同类产品确实有不小差距，你要是真能把产品都出口到国外，那也算是为国争光了。”瑞阳笑着说道。 其实尽管段云连续两年取得了巨额外贸订单，但在瑞阳看来段云真想让自己的产品畅销国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对于目前之所以能取得外贸订单，其实主要一个原因还是因为国内执行的大幅度的补贴以及退税政策，如果没有国家的补贴，段云的产品就没有价格方面的优势，距离成为真正在国际市场有竞争力的产品还差的很远，这一点瑞阳还是看得很清的。 “瑞主任，我还有件事儿想向您打听一下。”段云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听说德国大众公司要在上海合资办厂，是有这么回事吧？”段云问道。 “没错！不过目前德国汽车的生产线刚刚运过来，还没有组装完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瑞阳有些意外的问道。 “之前我看过内参，上面说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而且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本来就是生产汽车变速箱的，所以对业内的一些新闻非常关注……”段云说道。 “你不会是想给坐桑塔纳汽车的变速箱吧？”听到这里，瑞阳顿时反应了过来。 “我是听说目前咱们国家还没有汽车厂能生产这种桑塔纳汽车的零配件，所以我就琢磨着，如果我们厂的产品能达到要求的话……” “生产德国人汽车的变速箱这可是非常难的……”听到这里，瑞阳连连摇头，接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有过了解，德国汽车技术在全世界都算是非常高端的，就连日本车都比不过德国车，以咱们国家目前的技术水平，想达到人家的指标要求，起码几年内我觉得都不可能……” 第八百零四章 吃肉喝汤 瑞阳一直都很佩服段云在机械方面的造诣，他一个年仅20出头的青工几乎仅凭一己之力，就做出了汽车变速箱产品，而且还获得了国家金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但以瑞阳对当前国内汽车产业的了解，他是深知国内汽车技术和国外汽车技术是有的，何等大的差距，这个差距，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很难追上，毕竟汽车是是一个综合性的产业，只有当国家工业整体进步的时候，汽车产业才能得到相应的提高，而仅凭段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的。 “瑞主任，我知道这很难，但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咱们国家总不能一直进口外国的汽车产品吧？”段云说道。 “你有这种想法值得鼓励，我也是很希望你真的能为咱们国家的汽车产业做点贡献，但是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瑞阳顿了顿，记得说道：“如果德国大众生产的桑塔纳汽车真要国产化，那也肯定是先要优先上海这边的企业，不过外省的企业还是有机会的，如果你们研制出来的产品真能达到德国厂家的要求的话，价格方面也合适，那么我想上海大众汽车没理由不用你们的产品。” “那太好了！”段云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就目前的国内汽车产业来说，沈阳一汽，上海汽车厂都是国内最好的汽车制造厂，国家如果要进行桑塔纳轿车国产化，肯定也是先优先国内的三大三小汽车制造厂，第一汽车制造厂(长春)、东风汽车制造厂(十堰市)、上海汽车制造厂。三小汽车厂是北京吉普、天津夏利、广州标致汽车厂。 而段云的劳动服务公司根本排不上号，就算是想参与桑塔纳汽车的零部件国产化，也未必能有机会。 段云当初的打算是准备让省厅那边和上海汽车厂牵线搭桥，从而获得参与桑塔纳轿车国产化机会，但瑞阳如果可以在从中牵线搭桥的话，那么段云则可以很容易的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 “我只是能给你个机会，但这件事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瑞阳正色对段云说道。 “瑞主任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段云满脸堆笑，接着说道：“除了汽车变速箱，我们电子厂这边也想参与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 “你们电子厂和桑塔纳轿车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参加国产化？”听到这里，瑞阳顿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汽车里面都有车载收音机吗……”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设计出了新型的车载收音机，不光能做车载收音机，我们厂还可以设计研发车载录音机，开车的师傅都很辛苦，尤其是长途司机，能听个歌放松放松，这样能避免心情烦躁出事故……” “你小子啊……”听到这里瑞阳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的想法确是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关于车载收音机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为什么？”段云疑惑的问道。 “这么和你说吧，上海这边电子轻工业非常发达，据我所知，国内大部分车载收音机都是上海电子厂这边生产的，这种车载收音机技术门槛并不高，国内很多厂家都能生产，但既然桑塔纳轿车是在上海生产的，那么这种低级的车载收音机肯定也是优先使用上海本地电子厂的产品，我这么说你明白吗？”瑞阳直视着段云说道。 政府领导和企业家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瑞阳的话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桑塔纳轿车国产化这件事上，肯定是优先上海本地企业的，技术门槛比较高，上海本地产业无法解决的零部件可以由其他省份的企业分一杯羹，但是像车载收音机这种技术门槛不高的产品，段云这种私营企业是不可能和上海本地国营电子厂抢生意的。 “这样啊……”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其实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遇到过这样的结果，毕竟现在全国各地都是诸侯经济，肥水是不会轻易流外人田的，尤其是段云这种私营企业，就算瑞阳想照顾他们的电子厂，估计在上海政府内部也会有很大的阻力，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不过车载录音机好像比车载收音机，技术上要难很多吧，如果既能当收音机，又能当录音机的话那就太好了。”这个时候坐在父亲旁边的瑞雪突然插了一句。 “嗯？”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目前来说国内并没有能够生产车载录音机的电子厂家，因为这其中技术难度比较大，车载收音机的安装部位空间比较小，国内的很多电子厂都能够生产出录音机，但如何将录音机小型化这就比较困难了，而且还要加入收音机的功能，对当前国内的电子厂来说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这却提醒了段云，他原本在深圳建立电子厂之后，既要开始研发随身听vcd等新产品，技术原理他是明白的，所以想做出这样的一个车载收录机，只要能获得合适的原材料零配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小子啊……”看到段云陷入短暂的沉思，瑞阳立刻就明白他肯定是有新想法了，于是笑着说道：“先吃饭吧，工作上的事情回头再说。” “额，好的。”段云回过神后立刻又拿起酒瓶儿给瑞阳的酒杯满上。 其实对段云而言，瑞阳肯给他这个机会参加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他的帮助，自己生产出来的变速箱产品就不会被地方保护主义的“暗箱”排挤掉，至于车载收音机的事情，段云不能又吃肉又喝汤，况且车载收音机其实利润并不高，如果实在拿不下的话，段云也可以继续将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入到研发随身听和vcd上面…… 第八百零五章 时间就是金钱 当天晚上，段云和瑞阳聊了很久，俩人也相互谈了这半年来各自的生活工作。 瑞雪虽然早早就吃饱了，但是却始终不肯离开桌子，而是一直住在段云对面倾听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偶尔也会给他的碗里夹几块肉。 对于瑞阳，段云基本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事情，俩人似乎本质上是一种类型的人，面对瑞阳的时候段云不会那么遮遮掩掩，而是跟他讲了很多实话，包括这半年来的工作经历，广交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和朱军海的矛盾冲突。 对于有很高的技术造诣和商业头脑，但在政治方面这嗅觉还要差这样一些，这个这期间瑞阳也给了伴鱼很多的建议和忠告，俩人谈的算是比较深入的。 一直到晚上临近9点多的时候，酒足饭饱的段云这才起身告辞，而瑞阳和瑞雪父女两人一直将他送到了街道口，眼见他骑自行车没有问题后，这才转身回去…… …… 第2天上午，段云就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总经理的电话，让他到电影院这边面谈。 尽管段云有预感，但当大光明电影院经理周国阳告知段云上级已经准许将电影院的地下室租赁给他，而且允许段云在电影院门口对他们的产品进行宣传的时候，关于那些是非常兴奋的。 很明显，瑞阳的办事效率要比他想象的快得多，毕竟是副厅级的领导，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随后段云和周国阳一起前往了地下室，周国阳只给影院留了几间放杂物的库房，剩下的将近800多平米的闲置空间留给了段云，并允许它进行改装。 从大光明影院离开之后，段云立刻回到办事处给广州办事处那边打了个电话，让李国胜马上给上海办事处这边汇款220万。 目前广州办事处那边还有400多万的货物回款，段云之所以让他给上海办事处汇款这么多，主要原因是段云打算一口气和大光明电影院签订长达10年的合同。 正所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如果签两三年的短期合同，过上几年一旦瑞阳离任，上面领导变卦不再续约的话，那么段云前期装修地下室的费用就会打水漂，而且将来段云如果想再找这样的好地方会难上加难，即便能找到，以上海每年递增的房地产均价来说，段云肯定要付出高得多的代价。 所以趁着瑞阳目前在上海任职，段云想一口气签下10年的长期合同，从1984年一直到1994年，这里都会成为段云在上海的最重要的货物中转站以及多功能好产品体验店。 不过段云想的虽然好，但当他向周国阳提出要签订10年合同后，对方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最多只能和段云签订5年的合同，显然文化局的上级领导也是很精明的，虽然瑞阳的面子必须给，但是他们也是想着将来有能提高租金的机会的，所以5年已经算是他们能接受的最高期限了。 接下来两天，段云从广州办事处拿到汇款之后，立刻前往上海文化局那边签订了租赁地下室的合同，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段云当地支付了五年一百万的租金。 剩下的120万巨款，段云直接以天音电子厂上海办事处的名义办了个账户，用于改装电影院地下室以及办事处的其他开销，为此段云还让朝东在上海这边招聘了一个专业的在国营企业已经退休了会计，帮忙管理办事处这边的账目。 段云拿到地下室的简易图纸之后，就开始重新进行设计试音室。 段云将自己在大兴那边的试音室设计方案交给了曹东，然后让他找相关的工程人员进行改装，另外除了试音室，段云还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其他的闲置房间，一部分用来当中转库房，另一部分打算建个电玩娱乐室，里面儿摆一些台球案子以及街机游戏，不图赚多少钱，只是希望能在平时提高一些人气。 段云将地下室改造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曹东，而自己则坐上火车前往了广州。 段云刚下火车，就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骑着新买的摩托车，把他带到了办事处。 进入6月，广州办事处的事情越来越多，李国胜不光要负责天音低音炮在广州以及南方的销售售后工作，同时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帮着段云进行前期的选址建厂等工作。 光是最近的一个月，李国胜就到深圳跑了七八趟，目前建厂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修建厂房的相关手续还在审批之中。 “段经理，这是咱们机加工厂的营业执照，名字就是按你上次起的，叫龙腾机械厂。”在办事处1楼的接待厅，李国胜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掏出了一个档案袋，轻轻的放在了段云面前的茶几上。 “辛苦你了。”段云拿过那个档案袋拆开后看了几眼，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另外天音电子厂在深圳建分厂的手续也都办完了，特区办公室那边已经开始帮咱们联系施工队，咱们只需要掏钱就可以了。”李国胜又对段云说道。 “很好！” “深圳办事的效率就是高，他这边的政府部门都是一条龙服务，我前后就去了深圳特区办事处两次，事情就全搞定了。”李国胜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听深圳办事处的领导说，他们会尽可能做到在今年国庆节之前将咱们咱们投标的两个工厂的厂房建好，今年就可以正式开工生产。” “这么快？”段云听到这里顿时吃了一惊，他早就听说过“深圳速度”，但没有想到居然会快到这个地步。 其实从1983年9月的时候，2万工程兵将士在深圳特区脱下了军装———根据中央军委决定，两个师7个团的兵力集体转业到深圳，支援特区建设。 而到了1984年，高160米，共53层的国贸大厦仅14个月竣工。创造了3天一层楼的奇迹，从此成为“深圳速度”的象征。 相对而言，段云在深圳投产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的厂房，施工难度则要简单很多，10月份之前全部厂房竣工对深圳这边的工程队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第八百零六章 委以重任 得知段云来到广州办事处之后，之前一直派驻在华发电子厂当质检员的大军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广州，和段云一起吃晚饭。 五个炒菜，一只广州烤鸭，段云和大军，李国胜坐在一起吃起来饭。 “怎么样，还适应深圳的工作吗？”段云对大军问道。 “除了天气热点，其他的都还行。”大军对段云笑了笑，接着端起酒杯说道：“师傅，这杯酒我敬你，都几个月不见了，我一直挺想您的。” “那先走一个。”段云闻言微笑着和大军碰了一下杯，俩人一饮而尽。 如果其他人这么说的话，段云肯定是当拍马屁了，但自己的徒弟大军则不一样，这小子确实很尊敬他这个当师傅的，估计除了他父母，就最听段云的话了。 其实段云最初收下大军和二虎这两个兄弟做徒弟的时候，只不过是碍于马军营村村支书许富贵的面子，想着能让他们两个学点电路知识，将来在村里当电工，这辈子也就安顿下来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随着自己和许富贵两边的生意越做越大，许富贵显然已经不满足于自己两个儿子一辈子在村里当电工，于是就将他们两个送到了段云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想着能跟段云学到更多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将来有能力接管村里的塑料厂。 然而许富贵显然低估了两个儿子的能力，大军和二虎两人虽然年轻，但头脑灵活，做事稳重，很快就成为了段云的左膀右臂，这一年多来，也帮着段云做了很多的事情，不光学会了更多的电子方面的知识，而且也有了一定的企业管理能力，尤其是大军，在段云看来，这小子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正因为如此，才将他派到了深圳这边。 “大军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之前到深圳办事，每次都是他陪着我，他现在已经算是个深圳通了，对深圳这边的企业没有他不了解的，这记性实在太好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如他。”此时李国胜也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是师傅让我这么做的，我来深圳之前他就安顿过我，让我多了解深圳当地的企业，将来咱们办厂的话，在当地找合作企业也能知根知底，方便的多……”大军一脸谦虚的说道。 “很好。”听到这里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想在深圳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目前这里是全国发展最快的地方，来这里建厂的人是越来越多，除了国内的大型国企，还有很多合资企业，发展日新月异，不断的有新观念，新机遇出现，所以咱们要是不想被淘汰出局，就要多观察多学习……” “师傅说的对，我到了深圳后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这里的打工的一个月就能赚到几百块钱，这在大兴快顶上，上班工人一年的工资了，真的很挣钱。”大军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人家的机器设备也比较先进，基本都是从香港那边运过来的，每天出货都是用卡车一车一车往外拉，上步工业区这边的路段每天拉货的车能排的一眼望不到头，说起来真的太赚钱了……”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对大军问道：“你在华发电子厂待了好几个月了，学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这人有点笨，不过这几个月还是收获不少的。”大军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记事本，递给段云后说道：“这是我这两个多月来收集到的上部工业区几个大厂的情报……” “情报？”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从大军手中接过那个本子看了起来。 不过段云翻开这个本子看了几页后，发现上面都是一些画的比较潦草的图纸，看起来像厂房的工位图，另外下面还有一些厂规以及工资奖金的分配规定。 一连发了几页，上面的图纸和厂规都各不相同，记录东西比较多，一眼看去密密麻麻。 “……这些都是我从深圳其他电子厂那里学到的管理模式，目前只记录了7家，很多东西都没记全……”一旁的大军对段云解释道。 “你这东西是从哪儿整的？难道你去其他电子厂参观了？”段云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算哪棵葱啊，人家电子厂怎么可听能让我进去参观。”大军撇撇嘴，接着说道：“每天下班的时候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去上部工业区那边的生活区闲逛，那儿的打工妹挺多的，给她们买一根雪糕，她们能跟你聊好一阵子……”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和李国胜顿时笑了起来。 “你小子天天找那些女工聊天，就没有看上的姑娘搞对象？”段云笑着对大军说道。 “人家姑娘挣的多着呢，不比我这个爷们儿差，一个个长得都挺水灵，她们哪儿瞧得上我啊……”大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就瞧不上了？”李国胜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你小伙子要个头有个头，嗯，长得也一表人才挺精神的，会开车还是技术员，除非那姑娘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搞不到对象？” “你放心，当我的徒弟怎么可能找不上对象。”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回头你要是当了深圳电子厂这边的副经理，打工的那些小姑娘还不是随便你挑？” “真的！？”听到这里，大军顿时眼前一亮。 大军原本以为段云只是让他学习一些管理，将来能够在新厂里面当个管理人员，但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居然打算任命他当副经理。 “目前大兴那边我还走不开，将来深圳电子厂和机加工厂这边成立之后，我打算先交给你管理。”段云微笑的说道。 “恭喜啊！”一旁的李国胜闻言，连忙恭喜道。 “师傅！我……”此时大军神情激动，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我有一个提条件……”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八百零七章 奠基仪式 “什么条件？”大军问道。 对大军而言，能在段云的手下管理一个厂子，绝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可以改变他人生的大事，虽然本质上还是给段云打工，不是真正的老板，但是管理这样的一家企业，对他是个挑战，同时也是个机遇。 “深圳这边的工厂证实开业之前，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一方面是企业管理的理论，回头我会推荐基本企业管理方面的书，你要好好学习，另外一方面就是咱们的企业将来可能要面对国际市场竞争，所以学习英语也是很关键的，另外还有多了解一些国外的风土人情，以及他们的做事方式，这样的话和外商打交道就会容易很多。”段云正色对大军说道。 大军和二虎是段云重点培养的两个左膀右臂，之前一年多的交往，这两个徒弟也算获得了段云的信任，而下一步，段云将会让人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其实大军和二虎算不上那种特别出类拔萃的人才，但段云在用人方面，首先看中的是此人的品性和忠诚度，其次才是能力，而且在段云看来，一头狼管理着一群羊，要比一头狼管理的一群狼安全的多，也更加容易掌控。 “师傅我记住了，我一定努力学习。”大军点头应道。 “大军这孩子不错，做事踏实稳重，头脑反应也挺快，也不像现在的有些小年轻们咋咋呼呼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培养他当经理管理深圳这边的厂子是正确的。”一旁的李国胜说道。 李国胜对大军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李国胜也算是社会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比较准的，在他看来，虽然从能力上来说，他还远不如段云，但相比于普通的年轻人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而且性格沉稳，做任何事情都非常认真，只需要给他时间和机会，他胜任深圳这边工厂的管理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记住了，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将来你能够我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那么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段云安顿道。 “师傅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大军语气坚定地说道。 “很好，那深圳的事情，我就暂时交给你和李主任，你们两个要相互配合，实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找我，目前咱们的事业处于最关键阶段，一旦工厂顺利开业，咱们在南方市场就算有了根据地了，这件事不容有失，你的心里一定要掂量好。”段云对两人安顿道。 其实不用段云特别提醒，李国胜和大军俩人也一直都在很认真的解决深圳工厂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段云现在在下一盘大棋，而深圳这边这两家工厂则是布局的关键。 接下来，段云又详细地和李国盛大军谈了下自己的想法，包括日后建立电子厂和几家工厂这边的原材料供应链，将来在全国建立完整的运输物流网络，以及产品推销售后生产管理等方方面面的事情。 三人这顿饭吃了整整三四个小时，相互间也谈了很多事情，从大局到细节，段云都想给他们俩人做了很详细的交代，而这些事情都是段云这几个月来经过反复思考，精心策划的。 段云之所以这次会这么详细的和俩人讲解自己日后的计划，原因就在于他这次在广州待的时间有限，回到大兴之后，就只能通过电话远程联系，但目前国内的长途电话并不方便，所以需要提前把事情和俩人交代清楚。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天天都在深圳上部工业区处理建厂的事情，深圳特区办公室这边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在段云拿到建厂的营业执照之后，特区政府这边也派了专人协助段云选址建厂，并且也找好了施工单位。 6月11号，段云把这一天定为了厂房建设开工的日子，这天上午工地上鞭炮齐鸣，主席台至奠基池前用大红地毯铺就，奠基池放置石碑，上系大红花，红绸带牵连，周围沙堆插立奠基铁锹，系小红花，供领导奠基培土，段云李国胜和深圳特区的一名领导进行了简单的开工仪式，并且段云亲手拿起铁锹为奠基石碑培土。 段云打算前期投入了120万用来修建厂房和其他设施，后期再花100多万购买电子厂的生产设备。 至于机加工厂那边，段云目前从台湾进口的两台数控机加工中心已经全部到货，段云亲自指挥工人将两台机器组装完成后进行了测试。 由于进口途径的特殊性，这两台机加工中心外壳部分的厂家铭牌和标识已经被刮去，不过这些外壳部分对于机器的性能没有任何影响，所以组装完成之后，机器的调试过程非常顺利，试加工出来的工件精度明显要高于国内普通车床。 一般来说农机变速箱齿轮精度在6~8级左右，而汽车变速箱齿轮则要达到5级。 目前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生产的农用变速箱齿轮精度在6~8级，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通过段云改造的数控滚齿机和模式机，可以制作出精度为5级的变速箱齿轮。 而这两台台湾产的数字加工中心加工出来的齿轮零部件，精度可以直接达到4级，而且是一次性成型，效率非常高，这种精度已经能够达到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齿轮精度要求了，这在国内毫无疑问属于领先水平，除了国家重要军工部门的几台高精度数控车床，段云的这两台设备在国内民用机加工领域，也算是最强的了。 不过由于这两台设备的来源敏感，不宜张扬，所以段云在机器调测成功之后，立刻安排工人对这两台机器的外壳进行了“做旧”处理，人为的做了一些锈迹和磨损油污，让人一眼看上去感觉就是一台老旧的机器设备。 机器调试成功之后，段云又立刻现场指挥工人小心翼翼的将机器重新拆解，所有零部件上游进行保养，并且反复安顿李国胜派人到仓库这里24小时进行看守，并且定时保养，等到机加工厂那边的厂房建好之后，段云会再次来到广州亲自指挥安装，让这两台天价设备成为段云手中的一张王牌，由此占据国内机加工行业的顶尖水平…… 第八百零八章 钻戒 处理完深圳这边的事情，段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去了一趟深圳的中英街。 段云这次去中英街，主要还想买点特别的东西。 上次段云去中心街的时候，这里卖的最火爆的东西是各种布料，而这次段云到中英街后，发现各种金铺多了起来，而且生意非常的火爆。 中英街在一个方面能反映当前国内某些商品的紧俏，就像之前各种布料热卖一样，那是因为国内布料紧缺，只能凭证购买，而在中心街这边，只要有钱就可以大量购买，所以一段时间内中英街的布料销量非常高。 但现如今，中英街开始流行起了“黄金热”，目前国内对黄金的管控非常严格，销售金银首饰必须要有相关的手续，所以国内基本上没有几家金店，有也是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价格还非常高，而在中英街这边则要便宜一些。 随着当前国内普通民众消费能力的快速复苏，富裕家庭的子女结婚，除了传统的三大件之外，还必须要给女方准备金银首饰，所以目前国内金银价格不断上涨，这也使得国内很多人做起了金银首饰的生意。 段云打算这次回去之后，就要找个机会向程清妍求婚了，俩人整整相恋两年，也到了该开花结果的时候，所以段云打算这次从中英街买一些金银首饰，回头送给程清妍。 相比于前世人们结婚流行佩戴的铂金钻戒，在这个年代国内民众却只认黄金首饰，正所谓“穿金显富贵”，毕竟黄金是有色金属，辨识起来比较容易，而铂金这种东西和银子以及其他金属颜色差不多，至于说上面的钻石，在很多人看来那就是玻璃。 当时的贵重首饰还是主要以黄金白银为主，铂金属于工业原材料，主要在实验室中用于航空航天的贵重金属材料。 不过即便如此，段云还是打算送给程清妍一枚铂金钻戒，毕竟程清妍在自己的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哪怕自己送的铂金钻戒在别人看来就是个铁圈，段云也想给她一个与众不同的求婚礼物。 虽然段云是这么想的，但他担心中英街这边可能没有卖铂金钻戒的，毕竟国人还没有佩戴铂金首饰的习惯，没什么销量，自然也就没有人卖，所以他这次只能碰运气。 不过幸运的是，段云在街尾的一家店铺柜台上，看到了柜台最里面的角落中摆着三个白金钻戒，戒指盒也非常的精美，红色的绒布盒，上面印着香港“周大福”的标志，显得非常高级。 不过这柜台上的三枚钻戒看起来都非常小，上面标识的是0.1~0.3克拉，不过做工非常精细，金属光泽和钻石的亮度都不错，放在一堆金戒指中，显得格外另类而显眼。 “这个钻戒你们怎么卖？”段云对卖货的店主询问到。 “最便宜的490，最大的那个999。”货主只是看了段云一眼后，就随口说了一句。 当时国内黄金的价格每克在40元左右，而铂金的价格则在110块钱左右，一克拉钻石价格则在9000块钱，所以当时一克拉钻戒市场价，应该在11，000块钱左右，这样看来，这里售卖的0.1~0.3克拉钻戒价格基本还算合理。 其实这个店的货主根本就没指望自己的钻戒能卖出去，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陆这边的消费者只认黄金不认铂金，而且这种钻戒价格非常高，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这种钻戒还有更大的吗？”段云问道。 在段云看来，即便是这三枚钻戒中最大的一枚0.3克拉的钻戒，也有点小的可怜，求婚这种事情一辈子只有一次，段云当然想要更好的东西。 “我们店里最大的有0.6克拉的钻戒，不过价格很贵……”那个店主有些不耐的说了一句。 “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嘛？”段云问道。 “你还真买啊？” “这不废话吗？东西好我肯定买。”段云说道。 “行！”那货主这才看到段云一身西装革履，和一般的客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于是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啪哒一声打开之后，轻轻地递给了段云。 果然，这枚钻戒明显要比柜台上的那几枚钻戒大了一些，打磨抛光的非常精细，看起来璀璨而夺目。 “有珠宝鉴定书吗。”段云拿起那枚钻戒仔细观察了片刻后，感觉不像假货，但还是很谨慎的向店家索要珠宝鉴定书。 “我们店从来不卖假货。”那个店主说着，从柜台下找出了一张珠宝鉴定书，然后递给了段云。 果然，这是一张印的繁体字的珠宝鉴定书，从照片上看，和面前的这个戒指一模一样，上面也显示出这个钻戒是0.6克拉的。 “多少钱？”段云问道。 “这枚0.6克拉钻戒价格是6999……”那个货主回道。 “6999！？你怎么不去抢，就这么小的一个戒指就要7000块钱！？”一旁的大军闻言忍不住惊呼道。 要知道，大军跟随段云这两年来总共赚了不到5000块钱，而这么一个跟铁圈一样的戒指居然张口就要7000块钱，这让他简直感到难以置信。 “土包子……”那店主闻言鄙夷地看了大军一眼。 “行，我要了！”段云很干脆地说道。 “段哥……”一旁大军见状，整个人顿时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段云居然连价都没搞，就直接要买下这个“铁圈”。 “这是7000块钱，你数数吧！”段云说话间，从自己随身带的黑皮包中掏出了七捆大团结扔到了柜台前，对那店主说道。 “额……”眼见段云真的拿出了7000块钱，那个老板一脸的难以置信，毕竟内地有这样阔绰的顾客是非常少见的，随即拿起这几沓的钞票，熟练地数了一遍之后，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语气讨好的说道：“这位老板，我再给你换个大一点的包装盒……”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段云拿起那个精巧的戒指盒看了一眼后，轻轻的合上了盖子，然后装进了西装的内衣口袋里…… 第八百零九章 研发瓶颈期 在广州的最后一天，段云又在当地购买了一些土特产，然后就踏上了返回山西的归途。 按照之前工程队给出的工期，段云的两处厂房今年10月份就能交工，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会再次来到广州，举办一个开业典礼。 另外这次走的时候，段云还专门去广州书店买了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主要是外国翻译过来的书籍，段云把这些书送给了徒弟大军，希望他能好好学习。 其实一个管理者光有理论是远远不够的，更多的还是需要实践，大军之前在劳动服务公司给段云当助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不错的管理经验，将来管理深圳这边的电子厂应该没有问题。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段渝终于回到了大兴，第2天就来到厂子上班，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段云走的这段时间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这边生产秩序井然，两边的职工为了获得分房的名额和奖金，加班都非常踊跃，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甚至保持了一个多星期全员加班到10点的记录。 除了普通的工人，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几个大学生工作也非常努力，按照段云提供给他们的资料和设计思路，这5个大学生白天下车间，晚上加班画图纸，经常忙到半夜一两点钟，工作的热情非常高。 事情也是明摆着的，段云给技术科这边的奖金非常高，尤其是新产品研发成功之后，奖金高达2000块钱，另外厂区边上的职工楼已经初具规模，他们也想着能分到一套好房，将来能在这里成家立业。 “段经理，这是我们目前设计出来的龙腾变速箱改进版的样品，相比于咱们厂目前生产的龙腾变速箱，各项指标都有明显提升，而且非常耐用……”在车间的调度室中，眼见段云过来视察，贾志强立刻拿着一张图纸，走到段云面前说道。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结果图纸仔细的看了一遍后，眉头微微皱起，对贾志强说道：“你这几个部件全部用的特种钢材，而且都需要渗碳处理？” “这两个部位的齿轮虽然不是关键部位，但这两个部位长时间工作下温度比较高，所以也必须要经过特殊生产处理才行……”贾志强在一旁指着图纸解释道。 “如果咱们的变速箱大部分齿轮都需要使用特种钢材和渗碳处理，那你考虑过产品的成本问题吗？”段云转头看了贾志强一眼，微微一笑说道。 “这么做成本确实提高了一些，不过产品的整体性能也同样得到了提升，比起以前要更加耐用……”贾志强说道。 “你们的技术很好，也很有钻研精神，但咱们在企业搞产品创新，眼睛里不能只盯着产品本身，还要考虑当前的市场情况和生产成本。”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这几个部件也要使用特种钢材渗炭处理的话，产品性能确实有所提升，但相对应的是这种新产品的成本提码要提升一倍以上，你觉得这么贵的汽车变速箱会有人买吗？” “可是……”听到这里，贾志强以及周围的其他几个技术员脸上也都闪过一抹沮丧。 “产品研发是一个综合性的项目，为了提高性能不计成本，这只有军工企业才能干得出来，可咱们是民营企业，东西好是一方面，价格也要让用户能接受才行。”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咱们的龙腾变速箱之所以能出口创汇，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咱们针对的是低端市场，价格便宜而且能用，所以外商才会购买，低端产品本来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线，想赚取高额利润，只能走高端路线，但是咱们企业目前没有能力和那些外国企业的中高端产品竞争，所以你们在给龙腾变速箱做升级改造的时候，最基本的思路就应该是放在提高产品性能的同时，还要降低产品成本，说实话这个很难做到，但正因为困难，才能体现你们技术工作者的价值！” “段经理说的对，我们确实走了一些歪路。”一旁的孔静听到这里，点头说道。 “实在对不起段经理，我们之前确实没有考虑成本方面的问题……”贾志强也跟着说道。 “你们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们都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搞产品研发缺乏相关经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们这个新产品的设计方案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的，只要能合理的考虑一下成本问题，这种新产品还是很有希望拿到外贸订单的。” “段经理，我感觉这事太难了……”贾志强有些感慨的说道。 贾志强这5名大学生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出了这个令他们满意的新产品改进方案，但没有想到却被段云直接否定，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你们应该再拓展一些思路，不要把思维禁锢在老产品的设计基础上，而是应该要有自己的独创性，完全可以推倒了重来。”段云显然也看出贾志强他们几人有些沮丧，于是接着说道：“其实你们现在还处于一个积累技术经验的时期，多犯错也是允许的，另外最近一段时间我想让你们重点仿制桑塔纳轿车的汽车变速箱，这次我去南方的时候路过上海，和一个上海的领导谈过，只要咱们的产品能够达到德国厂家的标准，那么咱们厂就有机会成为桑塔纳轿车的指定供货商，如果你们的研发出的产品能够达到要求的话，那么同样可以得到我之前承诺的奖金和房子。” 段云知道只有丰厚的物质奖励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而在目前这种研发进程不太顺利的阶段，段云需要对这几名大学生进行不断的鼓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保持足够的干劲儿。 “段经理你居然认识上海的官员？”贾志强听到这里忍不住惊讶地说道。 第八百一十章 提拔 “只要你们努力工作，我肯定会给你们施展才华的舞台，同时也会让你们的努力得到回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除了要成为桑塔纳轿车的指定供应商，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你们要继续对龙腾变速箱进行升级改进，今年咱们厂还要代表部里参加全国的质量评选，如果你们设计的产品能够获得国家讲他的话，同志奖章，我奖励你们每人2000块，银质奖章，我奖励你们每人3000块，金质奖章一个人奖励5000！这些都是我个人承诺给你们的奖励，我可以白纸黑字给你们写出这个奖励规则，除了这些我个人给你们奖励，我还会让你们成为今年的厂劳模，并且把你们推荐到上面，参加市级和省级的劳模评选，职称也会有所提高。” “5000块的奖励！？”听到这里，贾志强等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谁都不会想到段云居然会开出如此高额的奖金，也就是说如果获得国家金质奖的话，他们就直接能成为半个万元户，这在他们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段云也有他自己的心思，在段云看来，想拿到他列出的这几千元奖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国家质量金奖这种奖项的评选，能够两年连续获奖的企业可谓是凤毛麟角，哪怕是你的产品再好，第二是参加这样的全国评选，上级领导肯定会优先挖掘新产品，不可能连续两年把这么重要的荣誉都放在一家企业头上。 “我这人说话一向是算数的，你们也知道，我很有钱，你们这点奖金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只要你们的工作能让我满意，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经理，我们一定好好干，这点你放心。”贾志强听到这里，点头对段云说的。 “老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段云对贾志强说的。 “嗯。”贾志强应了一声，随即跟着段云走出了车间。 “坐下吧。”进入办公室后，段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转身示意贾志强坐下来。 “段经理，你有什么事情？”贾志强坐下后对段云问道。 “我听说你以前上大学之前啊，就曾经在太原那边的工厂上过班？”段云问道。 “上过几年，那个时候咱们国内还没有开始恢复高考呢，我这人从小就爱读书，那家里兄弟姐妹多，我爸在厂里干了几十年腰肌劳损非常严重，我就接了他的班……”贾志强说道。 “你当时在厂里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那个时候就是个普通工人，临上大学那一年刚升任代班长，我们厂子是个小厂，总共才七八十号人，技术设备都很落后……”贾志强沉吟了一下说道。 “抽根烟吧。”段云说话间，扔给贾志强一根香烟，接着说道：“你的岁数也挺大了，都30出头了，到现在还没有考虑结婚的事情吗？” “家里兄弟姐妹多，我妈也没工作，当初我上大学后，还是我弟又接了我的班养活一家人，我家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太原那边的姑娘眼光又高，结不了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贾志强点燃香烟后抽了一口，接着说道：“段经理，你说要是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谁愿意离开省城来大兴这边上班？我这人说话有时候比较直，你也别太计较……” “呵呵，我跟你有什么可计较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也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吧，刚来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傲气，性子也确实太直了点儿……不过从最近这两个月看，你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而且确实有真才实学，刚才那份图纸画得很精细，有些细节上的设计确实很不错，尽管成本控制方面差了点，但从产品本身来说是很优秀的……” “段经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的水平比起你来差远了，到现在我还没琢磨明白你那台生产炉的数控部分设计原理是什么，还有那台自动滚齿机……简直太厉害了，别看我们几个上了几年大学，但技术积累还差得远着呢，以后还需要向你好好学习一下……”贾志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的。 贾志强这么说，绝对不是刻意拍段云的马屁，而是完全发自内心的话语。 当初刚来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正如段云所说，他确实有些心焦气傲，毕竟头顶着天子骄子的光环，而且大兴当地的经济又不如省城太原那边，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把段云这个当经理的放在眼里。 但随着在劳动服务公司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及从事新产品研发工作面临的困难越来越多，他这才发现即便有着显赫的大学文凭，但搞新研产品研发的难度依旧很大，而且在深入的研究了之前段云改装过的劳动服务公司的设备后，贾志强等人越发的感觉到段云机械方面的造诣是何等的强悍，而且段云除了技术水平非常高之外，无论是管理还是经营以及商业头脑方面，都非常的出色，这样的能力是让他们感觉望尘莫及的，也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尽管段云年龄要比贾志强小很多，但贾志强现如今真的是很敬服段云的。 “搞产品研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谁都不可能轻轻松松获得成功，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个学习积累的过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觉得你这个人有文凭有技术，也有能力，而且在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技术科这边工作一直都很出色，所以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你来担任咱们厂技术科的科长！” “让我当科长？”听到这里贾志强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声说道：“那程科长她之前工作不是一直都很出色么？咱们车间的强力喷完机就是她设计出来的，在技术工作上他比我们要有经验……” “程清妍我另有安排，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第八百一十一章 任免决定 对于段云突然要提拔自己当技术科科长，贾志强感到非常的意外。 要知道，他刚刚来劳动服务公司还不到半年时间，而且还没有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研发成果，哪怕他是个大学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获得提升，要知道，尽管劳动服务公司只是个厂办大集体，但实际上它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能在这里当上技术科的科长，可谓是前途无限。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目前的技术科科长是程清妍，相对来说程清妍也是在读大学生，而且已经参加工作三年多了，工作经验和技术水平确实要比贾志强他们这些刚来的大学生强很多，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程清妍担任技术科科长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更何况现在全厂人都知道段云和程清妍俩人是恋人关系，而且传言他们俩很快就会结婚，所以当听说段云要让他取代程清妍的科长职位后，这更让贾志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段经理，你是不是对程科长有什么误会……”贾志强皱着眉头问道。 在贾志强看来，俩人肯定最近搞对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段云有些生气，所以故意给自己恋人一个警告，这也是贾志强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呵呵，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技术不错，有学历，做事也稳重，所以才想着把你安排到更合适的岗位，至于程清妍那边，我另有安排！”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谢谢段经理对我的关照！”贾志强闻言，连忙对段云道了一声谢。 能提拔为技术科科长对贾志强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大的惊喜，他的岁数已经不小了，相比同来的几名大学生，已经过了精力和体力最为充沛的岁数，虽然依旧年轻，但它有更为迫切的升职压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算是这5个人中最为努力的。 而且因为岁数大，做事比较稳重，贾志强在这5人中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哥，除了工作，在生活上对其他4人也非常的照顾，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次这5个人商讨事情的时候，最终拍板的人总是他。 而段云其实也正是看出他是这5个大学生中的领头人，所以这才安排他当这个技术科的科长。 至于程清妍，他会另有安排。 “你用不着谢我，当初你们几个大学生肯来支援我们厂，我们全厂上下都应该谢谢你们，毕竟我们只是一家厂办大集体，庙确实小了点儿……”段云微笑着说道。 “咱们的庙已经不小了，今年咱们又获得了1000万美元的订单，现在已经是全省最大的出口创汇企业了，将来的发展前景很大。”听到这里，贾志强也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说起来当初我们刚来的时候确实有点不甘心，总觉得是被省厅的那些干部给骗了，但到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这个企业确实是个很强的企业，待遇高有活力，而且有向段经理您这样有眼光，有技术的带头人，能跟在您这样高水平的领导身边工作，那也是我们的荣幸！” “哈哈哈，老贾你可太抬举我了。”段云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还记得当初贾志强他们刚来的时候，见到段云，甚至连经理都不喊一声，而是直呼其名，但几个月下来，贾志强居然当面拍自己的马屁，这让段云有些意外，由此可见，他们这伙人是真的服了自己。 当然了，这也和段云刚刚提拔了贾志强有关系，说明贾志强这个人实际上并不愚钝，只不过当初有些心气太高而已。 “不抬举，这都是我的心里话……”贾志强连忙说道。 “行了，你先回去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贾志强可以离开了，只听他接着说道：“等会儿我和江书记商量一下，下午咱们厂开职代会，到时候我会宣布这件事情。” “那谢谢段经理了。”贾志强说完，起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眼见贾志强离开，段于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 下午2:30，劳动服务公司二楼的大会议室中座无虚席，准备召开全场的职代会。 眼见职工代表全部到场之后，书记姜建华最先做了个开场白，总结了这段时间全厂大干100天活动的生产情况，并对一些表现出众的员工进行了特别表扬。 现如今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全厂职工士气高涨，拿到巨额外贸订单，厂里的效益好了，职工的奖金福利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所以相应的，段云在厂里的威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各位职工同志，下面有请咱们公司的段经理讲话。”姜建华做完开场白之后，随即将麦克风递到了段云的面前。 “哗！”看到段云接过了麦克风，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持续了10多秒才渐渐停了下来。 “各位职工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近咱们厂搞了大干100天活动，涌现出了很多先进个人和先进事迹，也正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才使得咱们厂的外贸订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80%，我也希望大家能再接再厉，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全部订单的交付，不辜负市局和省厅对咱们厂的殷切期望……” “哗！” 场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除了生产方面的事情呗，我在这里还要宣布一项人事任免事项。”段云抬头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职工代表，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道：“经我们厂委会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贾志强同志将担任技术科的科长职务，免去程清妍同志技术科科长的职务……” 段云说到这里，整个会议室顿时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集中在了坐在中间位置的程清妍身上…… 第八百一十二章 小脾气 段云的这个任免决定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抛下了一块巨石，顿时在整个会场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如果说这个劳动服务公司谁的职务最稳的话，那无疑非程清妍莫属，无论从学历能力还是相关背景来说，程清妍在劳动服务公司当技术科科长都是实至名归的。 另外且不说她父亲是总厂那边的总工，最重要的是她和段云还属于恋人关系，传说两人很快就会结婚，所以谁都不可能去撤销程清妍的科长职务，之前上级安排的经理徐亮曾经撤销过程清妍的技术科科的，但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徐亮就卷铺盖走人了，而程清妍则很快又官复原职。 没人能理解，段云为什么要这么做，包括之前已经通过气的书记姜建华，他也不能理解段云为什么坚持要把程清妍闻的技术科科长撤掉，转而换上了工作经验和技术水平远不如她的贾志强。 但段云目前在厂里是有绝对的权威，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可以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职代会只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他要这么做，谁也拦不住。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会场中间位置的程清妍，或惊讶或疑惑，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 但此时的程清妍听到段瑜云宣布的这个结果之后，只是柳眉微微皱了一下，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神情始终显得很平静。 “……至于程清妍同志则暂时继续留在技术科担任副科长，将来另有安排。”段云看了台下程清妍一眼，随地接着说道：“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宣布这件事情，我希望大家今后的工作当中，能继续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力争提前完成咱们厂的生产定单，确保咱们厂今年的效益能更上一个台阶……行了，我就说这么多，散会吧！” 段云手一挥，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在场的职工见状，纷纷起身离开了会场，而段云正想找程清妍说话的时候，却看到她已经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段经理，我总觉得你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此时跟在他旁边儿的姜建华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先声明啊，我不干涉你们年轻人之间的私事，只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也不该这么撤掉程清妍同志的科长职位，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爸可是总厂那边的总工，再说啦，当初人家姑娘也是为了你帮助你才来咱们大集体这边的，你们就算有点小矛盾，也不该这么对她……” 很明显，在姜建华看来，段云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所以才故意让程清妍难堪的。 “呵呵，姜书记你想多了，我今天的决定是正常的人事安排，并不掺杂什么私人恩怨。”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这人公是公私是私，不会把个人情绪思想带到工作上来的，你不该把我想成这样的人。” “好吧，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件事肯定会对程清妍是个打击，他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而且性子也很好奇，这么撤掉她的职务，你让厂里的人怎么看她？算了，她的思想工作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解决吧。”姜建华知道段云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10头牛都拉不回来，索性也就懒得浪费口舌了，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姜书记，我会和程清妍谈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程清妍是个好姑娘，人家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掂量清楚，不要意气用事。”姜建华提醒道。 “我知道了。” “好吧。”姜建华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段云看到姜建华离开之后，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除了会议室，段云径直来到了3楼的技术科。 推门进入技术科，段云发现此时技术科程清妍和贾志强等5名大学生都在，只不过那5个大学生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正聚在一起说笑着什么，而程清妍则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 眼见段云进入科室后，这几人顿时愣了一下，而程清妍只是抬头看了段云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 “咳！”段云干咳了一声，随即走到了程清妍的办公桌前。 “咱们去车间看看吧。”贾志强见状，立刻对周围的孔静，刘忆江等人使了个眼色，这5个人随即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贾志强跟在最后，轻轻的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了起来。 “清妍，你也别生气，今天的任免决定你不要想太多，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眼见程清妍依旧的低着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段云微笑地说道。 “我不生气，你是经理，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服从厂里的决定。”嘴上这么说，但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将记事本和笔装入口袋之后，起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清妍，你听我说……”眼见程清妍要离开，段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程清妍柳眉微皱，想甩开段云的手，但甩了两下没有挣脱，于是说道：“我要去工作，你别拦着我。” “清妍，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吃完饭后早点出来，我会当面和你解释这件事的……” “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想出去了。”程清妍神色有些冷淡，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工作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清妍，今天晚上你必须出来，因为这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什么大事？”程清妍闻言一怔，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段云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技术科的时候，又对她说道：“千万别耍小脾气，那样有可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第八百一十三章 接班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晚上我会找你的。”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技术科…… …… 下午下班，段云回到家中随便吃了几口饭后，就洗了个头，将皮鞋擦得铮亮，换上西装，打上领带，随即出门前往程清妍家。 段云这次比平时来的要早了一些，但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静静的站着，他知道程清妍看到自己后，就会很快下楼的。 但这一次，段云在楼下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快临近天黑的时候，这才看到程清妍出现在了楼道口。 今天的程清妍似乎没有化妆，但素面朝天的样子依旧显得非常清纯靓丽，一袭简单的连衣裙，下面还穿着一双白色的凉鞋，看起来亭亭玉立。 不过和以往不同，程清妍看到段云后，神色有些冷淡，似乎心情不太好，很明显是因为下午的事情。 “还生我的气呢？”段云上前微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我可不敢生你的气，你现在是堂堂的经理，我是你的下属，还不是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程清妍其实教养还是非常好的，即便以前受过什么委屈，生过什么样的气，她也很少流露在脸上，接人待物始终保持着矜持和礼貌。 但和段云相处的时间长了后，她也会在段云面前流露出一些自己的“小脾气”，就像个小女生一样。 不过段云看到程清妍偶尔耍小脾气的时候，也会感觉她非常的可爱，通常只需要几句甜言蜜语，对方就立刻能够转怒为喜，还是比较好哄的。 其实说起来今天段云做的确实有不妥的地方，他事先并没有和程清妍交流，而是直接在全场职代会上直接免除了她技术科科长的职务，这令她感觉有些突然，又感觉很难看，所以心中自然有些不高兴，这一点大家还是清楚的。 “你也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段云解释道。 “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但我觉得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为了你的工作，我当不当这个技术科的科长无所谓，可是突然在全场会议上宣布这件事情，我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是这样的……”段云说话间，上前轻轻拉住了程清妍白皙的小手，而程清妍象征性的甩了两下后，就任由段云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段云说道：“我先向你承认错误，今天的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对，不过我是这么考虑的，现在他们5个大学生是一个团队，这段时间工作一直很努力，而其中那个叫贾志强的技术员岁数也大了，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的主心骨，想稳住这伙人的话，就必须给他们更好的职位和待遇……” “我不反对贾志强当科长，他工作起来也确实非常努力，只要能为咱们厂的好，我这个科长当不当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你起码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程清妍说道。 “我就是觉得咱俩的事情可以下班后再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主要是我想安排你做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程清妍问道。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今年我就会离开劳动服务公司，专心经营我自己开的厂，我也希望你能从厂里辞职，咱们一起到外面闯出一片天地……”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之所以今天会突然撤去程清妍的技术科长职务，是因为他早就打算但曾经也一起离开劳动服务公司，共同经营自己新开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 另外段云还有更深的用意是，他准备将贾志强尽快的扶持起来，将来由他来担任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段云想顺利的从劳动服务公司脱身，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其实从管理经验上来说，贾志强还缺乏相关的历练，但对段云而言，贾志强则是最佳的人选，因为从之前徐亮担任经理的那段日子看，一个不懂技术，不重视技术的人来管理劳动服务公司，对这个企业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因为劳动服务公司现在是全省最大的外贸企业，是一个以技术为核心的企业，没有了技术，也就没有了竞争力，这样的企业和一般的中小国企没什么区别，所以哪怕贾志强没有管理厂子的经验，段云也会扶持他的，而且现如今段云已经给厂里制定了完善的规章制度和管理方式，只需要继续按照他设定的常规走下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有书记姜建华帮忙，贾志强是完全可以接替段云经理位置的。 “段云，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辞职了吧……”对于辞职这件事，程清妍一直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国家给的铁饭碗，而经商虽然有可能赚更多的钱，但是其中的风险太大，将来如果俩人结婚的话，哪怕段云生意失败，程清妍上班工作也可以维持家里的正常开销。 “算了，咱们先不谈这件事，今天我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说的。”段云对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跟我来。” “又去哪儿？”程清妍问了一句，段云没有回答，但她还是跟着段云向着生活区外走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段云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厂区外的那片“劳模楼”。 “怎么又来这里？”程清妍看到前方一排排已经接近完工的家属楼后，对段云说道：“看房的话就不用过去了，天太晚了，那里连个路灯都没有。” 尽管跟在段云身边让程清妍很有安全感，但她还是感觉这个时候去看新房有些不妥，毕竟前方除了几个土建队的帐篷还冒着点点灯光外，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 “你过去就知道了。”段云转头对程清妍微微一笑，然后拉着她来到之前他们看过的那个二层小洋楼…… 第八百一十四章 求婚 “这里太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跟着段云来到2层小洋楼的院子后，眼见周围一片漆黑，程清妍皱着眉头说道。 “马上就不黑了……”段云嘴角勾起，对着身后打了个响指。 “咔！”随着一声轻响，院子四周围栏上串起的无数彩色小灯泡瞬间亮了起来，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充满了几分魔幻的色彩，而接下来随着院门口和房子入口的大灯亮起，整个院落顿时宛如白昼一般，周围显得华丽而绚烂。 “这……”看到这一幕，程清妍脸上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在院子的左边，则安装的一个秋千，秋千挂着的是一个精致的座椅，上面点缀着满满的鲜花，上面还有细密的水珠，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娇艳欲滴。 “请坐。”段云很绅士的伸出了手，示意程清妍坐下。 “段云你这是……”眼前如此漂亮的美景让程清妍感到有些炫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很听话的坐在了那个秋千上。 “今夜良辰美景，我有一首歌想唱给你。”段云说话间，如同变戏法一般拿来了一把吉他，挂在脖子上后，手指开始轻轻拨动了琴弦。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 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 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段云唱的这首歌正是后世非常有名的一个乐队苏打绿2006年发行的单曲《小情歌》。 这首歌旋律简单，但却温暖动情，打动人心，唱出了对感情的执拗和挣扎，唱出了只属于年轻人的纯爱浪漫。 段云以前在大学时曾经在学校主办的54青年节晚会上上台弹奏表演过这首歌，哪怕时隔多年，段云依旧可以将他熟练地演奏出来。 《小情歌》和这个年代的其他港台流行音乐相比，风格更加清新，节奏感也更强，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知道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拥抱……” 段云唱这首歌的时候，显然是非常用情的，和程清妍相处两年多，他越发的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孩。 而程清妍在听到段云演奏的这个歌后，最开始有些惊讶，她实在没有想到段云今晚会有这样的安排，而且段云用吉它弹奏的这首歌曲非常动听，只是刚一开始，她的内心就会被有些触动。 然而接下来，段云情感真挚的演唱让她心头渐渐涌起一股暖意，脑海中瞬间闪现了，这两年来和段云相处的无数美好片段，以至于到了最后，程清妍轻咬的嘴唇，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弹吉它对自己心仪的女孩示爱是一种很老套的手法，可偏偏却是非常管用的一种方式，很多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孩，是非常吃这一套的，而段云今天演唱这首歌的时候，确实真情流露，从他的歌唱中，程清妍明显能感觉到段云对他那种浓浓的爱意，所以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动情。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这首歌唱到最后的时候，段云直视着程清妍，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神情。 “段云……” 此时的程清妍看着月光下段云的挺拔帅气的身影，心跳骤然加速，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清妍，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完美的女孩儿，既聪明又漂亮，而且也非常的善良……”眼见程清妍眼神透出几分迷离，段云感觉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将吉它取下放在一边，然后从西装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微笑着走到程清妍面前后，单膝跪下，双手将那个首饰盒递到了程清妍面前，轻声对她说道：“清妍，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请嫁给我！” “你……”程清妍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突然对自己求婚，一时间心头狂跳，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俩人感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不过段云这次正式的求婚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程清妍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段云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广告词，然后啪嗒一声打开了首饰盒，里面亮出了那一枚折射的璀璨光泽的钻戒，只听他接的说道：“你愿意接受我对你的爱和我结婚吗？” 听到这里，程清妍的俏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内心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程清妍自然愿意接受段云，只是内心的矜持让她有些说不出口。 “如果你同意的话，点点头就行。”似乎看出了程清妍的窘迫，短于连忙提醒了一句。 “嗯……”程清妍闻言应了一声，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接受……” “太好了！”段云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将盒子里的钻戒取出，一把拉住了程清妍白皙的小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段云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温柔，下一刻，他轻轻抱住了程清妍，然后吻住了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 “赶紧放炮，他们两个已经开始亲嘴了！”蹲在远处的土建队队长看到段云和程清妍抱在一起后，立刻冲着旁边儿农田中蹲着的几个土建工人喊道。 下一刻，那几个土建工人用抽了一半的烟屁迅速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然后一溜烟儿的散开了。 “砰砰砰！” 隐性燃到尽头，瞬间金花四射，一束束耀眼的光线飞上天空后，突然炸开。 金色的，银色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花朵向四周飞去，犹如流星徘徊夜空，犹如万朵菊花欣然怒放，火树浪漫，虹彩狂舞。 而在这样绚丽唯美的夜景下，段云紧紧抱着程清妍，俩人动情的拥吻在一起，内心都充满了满满的幸福感…… 第八百一十五章 订婚领证 段云向程清妍求婚成功，就立刻开始准备订婚的事情。 段云这几天几乎天天去程清妍家，表现的非常殷切，而且每次去都绝不空手，鸡鸭鱼蛋全都是最好最新鲜的，另外段云还找各种借口，给程清妍家换了一台新彩电，另外还有一台新冰箱。 而程清妍也非常的配合，张口闭口都是称赞段云的话，说段云有责任心，有事业心，这样的男人可谓是万里挑一。 程常林夫妻俩自然也不傻，谁没事干也不可能，无事献殷勤，知道段云和自己女儿好事将成，作为父亲，程常林虽然内心早就认可了这门婚事，当然面对小辈的时候，还是难免要端一些架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过现如今的段云那是实打实的有钱人，哪怕程常林想最后在段云面前端端架子，但实在架不住段云出钱的速度太快，当家里的黑白电视机换成了24寸的大彩电，屋子里多了一台合资电冰箱，而且段云还把厂里新出品的高级音响摆在了他家的客厅，程常林就彻底沦陷了，见面就笑脸相迎，连声称赞段云“懂事儿”。 一个星期后，眼见条件成熟，段云和母亲高秀芝就在大兴凤临阁饭店包了一桌酒席，宴请程清妍一家，商议订婚的事情。 在此之前，双方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所以这次订婚宴只是走个过场，同时也正式确定了两家的关系。 席间，无论是高秀芝，还是程常林夫妻二人，都显得非常高兴。 这这两年多时间一路走来，段云和程清妍的关系一直都很稳定，虽然偶尔会有些小插曲，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最初的时候程常林是有些看不起段云和他的家庭的，总觉得这小子根本配不上自己女儿，但经过这两年时间，尤其是最近一年，段云越发混的风生水起，从一个小小的搬运工，一直到厂里的技术科副科长，然后到大集体的总经理，现如今更是将厂子办得红红火火，成为了全省最大的出口外贸企业，段云的社会地位和财富早已今非昔比，以至于现如今程常林还为女儿能攀上这样的高枝而感到暗自窃喜…… 至于程清妍的母亲杨秀芳一早就感觉段云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从头到尾他都很赞成这门婚事，所以这次订婚宴的气氛非常融洽，双方只是说说笑笑，吃吃饭啊，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考虑到目前段云的新房还没有分下来，而且分房后还要买家具装修等等，另外这次婚礼准备大办，所以双方父母反复协商之后，决定把婚礼定在今年十一国庆的时候。 其实对段云而言，婚礼定在什么时候都无所谓，关键是订婚之后他就能和程清妍领证的，从此以后，程清妍就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整个订婚宴的过程都显得非常温馨而愉快，程清妍则始终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甜蜜。 订婚后的第2天是个星期天，段云一早就穿戴整齐，开车带上程清妍前往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 段云夜大的同学蒋志鹏就是民政局的局长，得到消息后，他亲自到前台给段云和程清妍办理结婚手续，显得非常高兴。 在段云的这些夜大同学中，基本上全部都在各单位得到了重用，最次的也提了干，而在这些夜大的同学中，段云无疑是混的最好的。 对于段云和程清妍结婚，他的这些同学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他们这届夜大同学中，段云和程清妍是最年轻的，而且俩人都在一个单位，一个精明能干，一个漂亮大方，俩人那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如今这个是结婚，这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们两个以后在校园拉手的时候，就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蒋志鹏给俩人办好结婚证后，笑着调侃了一句。 “蒋班长，我们俩打算十一国庆的时候办婚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呀。”段云从蒋志鹏手中接过结婚证后，微笑的说道。 “一定一定！你们俩结婚，我必须要来，除了我，咱们班里的同学都要过去帮忙！”蒋志鹏嘿嘿一笑，接着说道：“真的，有时候我在寻思呢，上这个夜大，拿文凭还在其次，关键是能认识你们这些同学，让我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还有你小子现在是越混越好了，隔三差五我就能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你，名气越来越大，钱还不少赚，小程跟了你，真是好福气啊……” 蒋志鹏是真心佩服段云，其实不光他这个班长，包括班里的其他同学，对段云也是心生佩服。 一个人有本事的时候，他的人缘自然就好，段云就是如此，现如今段云虽然一直忙于工作，但是同学有事相求也会毫不犹豫给予帮助，出人出力出车，以至于段云现如今成为了班里面的核心人物。 段云一直都经营了自己的人脉圈，因为他知道，这些夜大的同学只要拿到学历，将来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段云说不定有时候也会用到这层关系。 听到蒋志鹏这么说，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羞涩，轻轻的低下了头。 “那些都是虚名，就像天上的浮云一般……”段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蒋班长，下个星期咱们班组织一次活动，到时候晚上我请各位吃顿饭，你也帮忙和老师说一声，让他尽量把课时安排在上午。” “好说好说，这事包在我身上。”贾志鹏很干脆的回了一句，随后整了整自己的中山装衣领，亲自送段云和程清妍离开了民政局办事处。 “不容易啊，你总算是我的人了。”俩人坐上吉普车后，段云拿起那份刚办好的结婚证，又扭头看了程清妍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 对段云而言，他此时内心是非常激动和兴奋的，两年的恋爱终于修成正果，昔日那看起来有些高不可攀的程厂花，终于成为了自己的法定妻子。 “段云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的话，我就告我爸……”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该换个称呼了，以后你应该叫我老公。”段云嘴角勾起，脚下一踩油门，开车离开了民政局…… 第八百一十六章 英语交流 段云订婚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厂子。 厂里的这些人原本以为段云和程清妍之前闹别扭，这才撤了他技术科科长的职务。 但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个星期时间，两人就已经领证结婚了，虽然还没有办事儿，但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段经理，你清妍颜结婚，那以后电子厂那边的帐就让她管吧，反正这也是你们两个人的钱，我一个外人不能管太多……”于淑兰在办公楼遇到段云后说道。 于淑兰公私还是分得很明的，以前段云和程清妍没有结婚的时候，电子厂那就是段云自己的，段云让他管钱他也就当个兼职，除了段云，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公司的账目。 但现如今俩人已经订婚领了证，那这钱就是夫妻俩人的，按这年头比较传统的夫妻两人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段云这上千万的身家就应该由程清妍来管理，于淑兰不想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的好闺蜜产生误会和隔阂，所以遇到段云后，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清妍她又不是会计，哪儿懂什么管账的事情，电子厂这边的账，你就先管着好了。”段云顿了顿，微笑着对于淑兰说道：“我们两个虽然领个证，但还没有办事呢，打算今年十一国庆节的时候办婚礼，到时候我会给他交底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不能和他说咱们电子厂那边的财务情况，不管以后如何，只要你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或者主动辞职，你能在电子厂那边干到退休。” 段云也知道于淑兰其实是不愿意放弃他在电子厂当财务科科长的工作的，毕竟段云说是让她兼职，但实际上每个月给他发的工资奖金，起码要比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收入高三四倍左右，而且段云这边还有各种福利和半年奖，一年下来他起码能赚到三五千块钱，这个工资已经是非常惊人了，尤其是对于尤其是对于一个女职工来说，总厂那边的厂长秦刚一年赚的，都不到他的1/3，所以自然不会轻易离开段云的团队。 “行啊，你是经理你说了算，那就这样吧。”于淑兰微微一笑，手里拎着暖壶转身离开了。 段云看到于淑兰离开后，径直走到了技术科。 不过段 段云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此时技术科的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讨论一个新的图纸方案，而程清妍只要坐在中间的位置。 尽管已经不是技术科科长了，但程清妍依旧在技术科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而且和贾志强他们几个大学生相处的也非常不错，那件事情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说到底，还是程清妍技术过硬，而且工作非常认真，贾志强他们这些大学生虽然岁数要比程清妍大一些，但在研发新产品方面，经验还是有些不如程清妍，所以即便它不是技术科的科长，但在这个科里依旧是核心人物。 不过俩人结婚之后，段云对程清妍则准备有另外的安排。 段云今年就打算离开劳动服务公司，他也不想让妻子继续留在这个单位里，目前深圳那边的厂房已经开建，估计到10月份的时候就能竣工，到时候段云就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新篇章。 虽然之前段云安排大军先管理深圳的两个厂子，但他也知道，尽管徒弟大军对自己一直很忠诚，但说到底不是段云的亲人，而且他的能力同时管理两家工厂的话，肯定是略显不足的。 所以段云打算培养自己的妻子程清妍，让她脱离技术工作的岗位，多学习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东西，将来电子厂这边交给她管理，而机加工厂则由自己亲自管理，段云同时还要负责两个厂子的经营销售和产品研发工作。 谈起产品研发，如果放在前几年的话，由于国内最顶尖精锐的人才都在国企，所以段云开办的私营企业想找产品研发人才，那可以说是难如登天，毕竟大学生都是国家统一分配，而且这些高学历的人才也看不起私营企业，进大型国企抱铁饭碗才是那个时代所有年轻人的追求。 但到了1984年的这个时候，国内掀起了一股下海热潮，很多科研院校以及国企的精英人才纷纷选择放弃铁饭碗自己出来下海创业，而这就给了段云一个机会。 实际上这个年代很多精英人才虽然确实有技术，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但实际上这些人却没有变现的手段，不懂商业，也不懂经营，真正能赚到大钱的人寥寥无几。 而段云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招揽一些这方面的技术人才，尽管段云给不了他们一个老板梦，但却能让他们享受在国企时候想都不敢想的高薪，成立一个国内顶尖的研发团队，以此为根基发展企业，将来能够和国外的知名厂家掰一掰手腕。 眼见自己的妻子正在忙于工作，段云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转身离开了。 尽管现在全厂人都知道了他和程清妍已经订婚领证，但在单位里，俩人还是尽可能的避免表现的太过亲热，主要是人心复杂，必须考虑一些影响。 不过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都会很默契的晚一点离开，等到科室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俩人这才放松心情，一起回家。 通常来说，很多男子一旦追求姑娘得手之后，热情就会消散很多，但段云则不同，他依旧和程清妍保持热恋中的状态，俩人晚上下班后会一起到夜大上课，一起出来约会，生活并没有发生大的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段云在约会的时候，会给程清妍讲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和经验，而且有意识的和程清妍用英文交流。 其实程清妍这一年多来一直都在努力学习英语，不过她的英语口语水平不高，但毕竟掌握了大量的英文词汇，所以这段时间通过和段云的约会，她的英语口语水平进步很快，现如今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和段云用英语交流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过家家 进入7月底的时候，段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厂里已经完成了全部外贸订单，大干100天活动顺利结束。 从今年年初开始，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就始终处于一个高强度的生产状态，工人们加班加点已成为家常便饭，奖金和分房的福利刺激了每一个职工的神经，谁都希望能在场的效益好的时候多挣一些钱。 不过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生产下，终于发生了一起事故，一名工人在操作机床的时候，由于精神疲劳，手指直接卷进了机器，导致两根手指直接被绞断，虽然经过抢救后，手指是保住了，但根据医生的分析，这名受伤的工人两个手指将再也无法弯曲，不可能再从事以前的工作。 这件事引起了段云的警惕，如果再这样让工人高强度的工作，很有可能还会出现更可怕的事故，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段云很快取消了厂里的加班制度，而随着外贸订单的顺利交付，段云则放慢了工厂的生产速度，开始越来越多的组织起文体活动。 拔河，下棋，篮球比赛……8月份的大星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这个天气很适合户外运动，段云有时候也会亲自上阵参加一些整体活动，和工人们玩成一片。 白天上班，变得越来越轻松，段云则抽出了一些时间，开始布置起自己的婚房来。 相比于普通的职工楼，劳模楼区域的二层小洋房已经基本完工。 段云现在不光是厂里的劳模，同时还是市级劳模，另外作为候选人，也已经参加了今年的全省劳模评选，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段云都有资格拿到这么一种二层小洋楼。 其实段云早早的就选好了其中一套房，就是之前他向程清妍求婚时跟那个2层小洋楼，如今这套房子已经交付，段云已经提前拿到了钥匙。 尽管在全场职工正式分房之前就拿到房子钥匙无疑会引来一些人的非议，但是段云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就是想给自己和程清妍挑一个好的爱巢，况且他打算今年就离开劳动服务公司，所以就不在乎那么多事情了。 房子经过半个月的粉刷通风之后，已经可以住人后，段云立刻通知木工队的井师父给自己打造全套的家具，除了一般家用的桌椅板凳以外，还有书架，摇椅，绘图台，以及一个电脑桌。 为了打造这套家具，井师傅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按照段云提供的设计方案，井师傅和他的三个徒弟用了整整半个月时间，才将段云家的所有木质家具制作完成。 紧接着，段云又高价购置了一批家用电器，包括24寸的彩电，三开门的合资冰箱，另外段云还打算把自己的电脑和复印机也搬进新房，如此高档的布置在这个年头简直堪称奢华。 其实这二年的有钱人还都是比较低调的，轻易不漏富，不过这些对段云来说也是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全市人都知道他现在是私营企业的大老板，广告都做到了央视上，所以段云就算是不想露财，别人也知道他很有钱。 不过段云近段日子过得可谓风平浪静，毕竟掌管着全省最大的出口创汇企业，无论是省里的领导，还是大兴市当地的领导，对段云都是照顾有加，说白了就是没人敢动他。 但与此同时，段云也已经做好准备离开劳动服务公司的打算。 段云不打算直接写辞职申请，而是准备和自己的上级领导也就是轻工局的局长朱军海商量一下。 现如今段云和朱军海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自从上次段云参加广交会回来之后，朱军海对大人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转变，而最近这几个月俩人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相互接触比较频繁，每次市局开会，朱军海都会专门留下段云私下交流，时间长了以后，关系就变得非常好了，尽管俩人的年龄相差了将近20岁，但还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所以这次段云打算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要先和朱军海商量一下。 “你是说你打算今年国庆节过后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办公室里，朱军海听到段云的请求后，一脸的惊讶。 “朱局长，是这样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您之前也曾经跟我说过，我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当经理，同时又管理了自己的私营电子厂，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我以前是这么说过，但当时我主要是担心你不务正业，耽误了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管理工作，但现在看来，劳动服务公司那个摊子就离不开你……”朱军海眉头紧皱，接着说道：“再说了，那家电子厂是以你母亲的名义注册的，和你没关系，而且现在省里的领导也都认可你这种做法了，还对你们的电子厂给予了一定的扶持，你要是用这个理由来辞掉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的话，那是不可能被批准的！” 上次段云从劳动服务公司离职的教训让朱军海印象深刻，同样的错误他不可能犯第2回，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段云离开劳动服务公司的。 “朱局长，要么我说个方案，你看看行不行……”段云早就料到朱军海不会同意自己辞职的申请的，于是他接着说道：“其实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已经有了能够接替我的人选，就是之前分给我们厂里的那5个大学生中的一个，名字叫做贾志强，他今年也30出头了，有技术，有学历，而且工作认真负责……” “学历是不低，但能不能胜任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是另一码事。”朱军海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要知道，现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可不是一般的企业，那可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那几个大学生我也了解过他们的档案，上学之前根本就没有从事过管理工作，你让他接手这么重要的一个企业，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第八百一十八章 离职计划 以段云目前在轻工部的地位，即便作为上级的市轻工局局长，也是不敢将他放走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段云一旦离开劳动服务公司，那么朱军海的前途也就堪忧了，这在之前的时候已经有了深刻的教训。 所以无论如何，朱军海都不会同意段云的离职申请，因为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局长能左右的。 “那么这么说吧，其实目前让我同时管理两个企业，对我的体力和精力都是个很大的考验，虽然我很年轻，但既搞产品研发又搞企业管理，这个真的很熬人。”朱军海的反应在段云的意料之中，只听他接着说道：“并非是我不想继续为咱们轻工部做贡献，但我的能力还是有限的，不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情况……” 段云其实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是有很现实的评估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离职的话，肯定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事实上他也没打算马上离开，只不过要给上级表明自己的想法，给上级留下足够的应对时间。 段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是有始有终，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红星齿轮厂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和时间，就算要走，也要光明正大的从前门离开，而不是如同丢垃圾一样，丢下一个烂摊子，等着别人去收拾，这样做并不符合段云当初想完成前世抱负的初衷，也会让之前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 而且他在红星总厂和劳动服务公司做的一切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名誉权利和资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如今才能将自己的低音炮音箱卖到国外，他的电子厂也成为大兴当地举重轻重的外贸企业，避免了很多树大招风的麻烦，而且将来段云发展自己的企业是，也不可避免的要和政府打交道，获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和政府部门搞好关系是门学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段云始终在积极适应当前社会适应这个年代的环境，其实有时候只需要暂时的退让和回避，就能完美的解决很多事情，一味的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干，总有撞上南墙的一天。 “段云，我实话和你说吧，就算你写出辞职申请送到我这里，我也不会批准的，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朱军海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不要说是我，就算是省里的那些领导，他们也不想让你离开……” 朱军海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等于向段云摊牌了，段云目前算是轻工部的一张名片，虽然论出口额比不上纺织业和一些老牌的国营大厂，但能将机械类的产品出口到国外，这其中意义重大，不单单是出口额多少的事情，而是象征着国内工业发展的一个排面，之前国内的一些媒体，包括部里的内参都反复报道过段云的事迹，如果段云这样的一个有象征意义的人物，选择辞职下海，在国内的震动恐怕要比段云想象的还要大。 “朱局长，我知道你和上级领导都很信任我，不过我有个相对折中的办法，能够让我和你们都能接受……”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说！”朱军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是这样的，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已经制定出了完善的企业管理制度和奖惩机制，按照我制定出来的这套管理方式，无论换做谁当这个经理，只要按规定办事，企业就不会走上岔路……”段云说道。 “你们那个厂子总共也就300号人，能管理这种小厂的人才多的是，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朱军海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关键是既懂管理又懂，又懂产品开发，还有和外国人交流推销产品能力的人实在太罕见了，如果你能找到这样的人，那我倒是可以批准你的离职申请！” 朱军海早就对段云和劳动服务公司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他现在也深深的明白，之所以劳动服务公司能成为现如今的全省重点出口重回企业，最关键的就是有段云这么一个近乎全能的高手掌舵，如果没有了段云，劳动服务公司说白了就是个很普通的中小企业，企业本身并没有多少价值。 而且虽然劳动服务公司之前已经取得了大量的外贸订单，但是单凭一种产品是不足以支撑一个企业长久高效的发展，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其实关于劳动服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我也有过考虑……”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段云早就预料到朱军海会这么说，因为他也明白，劳动服务公司这个小企业本身并没有多大价值，之所以会受到这么大的重视，最核心的问题还是技术。 因为目前在国内的工业企业，没有谁敢拍的胸脯保证他们的产品一定能够出口创汇，而段云不光让劳动服务公司的龙腾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大量的清单，而且他自己创办的电子厂同样也能获得外贸订单，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给这些上级领导一个这样的感觉，只要是段云管理的企业，就能把东西卖到国外了，这甚至已经变成了市局和省厅这些领导的一个共识，加上媒体和内参的不断报道，段云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个半神话般的人物。 “你继续说你的想法。”朱军海说道。 “其实很简单，既然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日常管理不成问题，那么就换个人当经理好了，而我只需要负责参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产品研发就可以了，这样的话能节省我不少时间，同时也不会影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发展……”段云说道。 “你真能保证以后劳动服务公司还能继续获得外贸订单吗？”朱俊海一脸严肃的对段云问道。 “按照目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新产品研发计划，我觉得应该能够再创辉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朱军海急切的问道。 第八百一十九章 特殊要求 “我有三点要求，第一点就是我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后，将不再参与劳动服务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但可以给我一些虚职，比如名誉经理，企业顾问之类的头衔，工资我可以一分不要……”段云说道。 名誉经理指名义上的职业经理人，一般没有实际的企业操控权限。某一团体或单位因需要借助人脉关系的项目拓展人才，或具备专项特长、技术服务支持的资深的业务专家。这种职务大多只是名誉上的，对其本人来说是一种荣誉，区别于具有法人资格的实际领导职务。而经理指的是企业的实际管理决策者。 段云之所以要这个虚职实际上对两边都有好处，有了这个虚职，段云在国内其实就等于有了一定的官方背景，和一些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时候会更容易一些，只是对他有好处的，而对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由于段云的名气很大，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也可以进入他的名气提升在国内的知名度，这其实是一种双赢的做法。 “这个没问题。”朱军海点点头，这样的条件他还是能够答应的，毕竟一个虚职不占指标，不发工资，这个条件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第2点，我有参与劳动服务公司新产品研发的权利，而且有权制定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产品研发计划……” “这个肯定没问题！”朱军海闻言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朱军海需要的就是段云的研发技术和能力，既然段云愿意做这件事情，他肯定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我想提醒朱局长一句，研发新产品可是个很烧钱的事情，目前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每个月的研发投入都在好几万块钱，如果舍不得花钱的话，也就不要谈什么研发新产品的事情……”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一个月好几万块钱？”听到这里，朱军海有些吃惊。 要知道一个月好几万块钱，那么一年最起码也是在几十万上下，这已经相当于一些中小企业一年的净利润了。 “朱局长，你也别嫌多，我之前出仿过德国，他们国家知名的几个汽车公司，一年的新产品研发经费就在几百万，数千万美元，咱们和人家比起来，几万块钱不过就是毛毛雨而已，可如果咱们连这笔钱都不愿意出的话，那就不要想着产品能打入到国际市场。”段云微笑的对朱军海说道。 “嗯，我知道了。”朱军海闻言点了点点头。 其实朱俊海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涉及到一年几十万的研发经费，如果还是段云当经理的话，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企业的支出亏损都由段云来负责，但现在段云如果只是挂个虚名还要插手劳动服务公司支出这么大一笔科研经费的话，一旦因为这件事导致企业账目亏空，那么这个责任由谁来负就是个大问题。 所以段云提的这个要求他还需要向省里汇报，毕竟是涉及到出口创汇的事情。 “最后一条就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目前已经在深圳那边又创办了一个机加工厂，将来我从劳动服务公司离职之后，我希望我的几家工厂能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保持业务往来，我们会提供一些高端精密零部件……” “你的意思就是想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拿到订单？”朱军海很快就明白了段云的意思，于是说道。 “咱们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产能有限，这个情况我想朱局长您应该是知道的，我个人创办了机加工厂有国内最好的设备，能生产出国内精度最高的汽车零部件，可以让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生产出更好的汽车变速箱，更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段云直视着朱军海说道。 其实这三条中，只有最后一条是最为关键的。 段云在深圳创办机加工厂，目前还没有任何订单，所以前期为了能让企业有个好的起步阶段，以及培养熟练工人，就必须要先拿到一笔订单。 而且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段云即便离开了劳动服务公司，依然可以通过加工高精度汽车变速箱零部件，从而成为上游供货商，依旧牢牢的掌握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汽车变速箱产品的核心技术。 “你是需要劳动服务公司给你们的几家工厂提供订单？”朱军海问道。 “没错，但这其实是双赢的生意，我在深圳开办了几家工厂有全新先进设备，但刚开业，暂时没有订单，而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产能不足，所以咱们可以两边联手，共同打造咱们山西省的名牌产品。”段云点头说道。 “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朱军海说道。 其实朱军海对于段云提出的第3个条件并没有当回事，订单这种事情内部很容易解决，他并没有发觉到段云提出这个条件的真正用意，因为在他看来，段云无非就是想开几家工厂，赚点钱而已，却并不知道段云现在已经有了国内非常少见的精密机床设备，能够加工出国内厂家无法生产的高精度零部件，一旦成为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供货商，其他国内的机加工厂就很难取代。 “没问题，反正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劳动服务公司，最快也要到国庆节过后。”段云说道。 段云其实知道，朱军海现在还不能给自己答复，因为段云现在是省领导眼中的红人，他一个市局的局长，是不敢拍板定夺这件事的。 而实际上段云之所以这次找到朱军海，也只是让他给省里那些领导传个话而已，根本就没指望朱军海能同意他的辞职申请。 “那行，这段时间你要继续好好干工作，离职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到时候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的。”朱军海正色说道。 “那就麻烦朱局长了。”段云微笑的回答。 “那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那我先回去了。”段云说的站起了身子。 “我送你。” “不用了，朱局长你忙吧。”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朱军海的办公室。 眼见多云离开之后，朱军海眉头紧锁，最近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总台的号码…… 第八百二十章 重要会面 段云当天找周军海谈话之后，第2天一早刚上班，就接到了市局那边打来的电话。 “朱局长你有什么事情吗？”得知打电话的是朱军海后，段云随机对着话筒问道。 “小段，昨天你和我谈的事情，我已经向省厅那边汇报了，李厅长的意思是让我通知你去太原一趟，他想和你当面谈话。”电话那头的朱军海说道。 昨天段云走后，朱军海就给省厅的副厅长打了个电话，然而今天早晨给他打来的电话的却是厅长李文善，电话中李文善让他通知段军，直接到省厅这边，他会直接和段云面谈。 厅长李文善亲自出马，由此可见省厅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段云目前确实是省轻工厅的一张重要名片，他若是想离开，会牵扯到很多事情，而在电话里是谈不清楚的，所以必须要和段云当面详谈。 “那好吧，我今天就买票，争取明天早晨就到太原。”段云说道。 “段云，我给你点忠告，和李厅长谈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省厅的那些领导一直以来都是很关心你们厂子的，他们也对你非常的器重，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们可不像我和你这样这么好说话，如果事情谈崩了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电话那头的朱军海意味深长的对段云说道。 朱军海说到底还是不想让段云因为这件事毁了自己的前途，虽然他对企业管理和经营方面并不如在行，但他也知道，和上级领导打交道需要的是耐心和技巧，段云虽然有才，但还是太年轻，他生怕段云把这件事搞得不可收拾。 “多谢朱局长对我的忠告，我会注意的。”段云对朱军海说道。 “你等会儿立刻去买火车票，尽可能明天早上之前到达太原，越早越好，这是个态度问题，明白么？”朱军海安顿道。 “知道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小子脑瓜好使，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朱军海说道。 “谢谢朱局长提醒。” “应该的，那你忙吧。”朱军海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之后，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助理二虎，让他马上去火车站买一张当天的火车票。 正如朱军海所说，这次到省厅谈话必须慎重对待，越早到达太原越好，虽然今天是不可能了，但明天早晨省厅上班之前，他一定要到李文善的办公室报道…… …… 当天下午，段云就坐上前往太原的火车，一直到第2天凌晨2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太原。 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长椅上小睡了一会儿，天刚亮，就在外面吃了顿早餐，然后在省厅7:30上班之前，就已经在大门外等待了。 一辆212吉普缓缓地驶到了省轻工厅的大门外，刚看到，站在门口的段云后，坐在车里面的李文善立刻让司机停了下来。 “李厅长好！”看到李文善推门从车上下来，段云立刻迎了上去。 “你来的挺早啊，什么时候到的太原？”李文善问道。 “昨天早晨得到通知后，我就买了当天的火车票，今天凌晨2点的时候来的太原，在车站小睡了一会儿，就来咱们省厅报到了……”段云一脸笑容的说道。 “嗯。”李文善文员点了点头，对段云说道：“来我办公室吧。”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后，跟着李文善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俩人上了2楼，来到李文善办公室后，俩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关于你要离职的事情昨天你们市的朱局长已经跟我说了，怎么？工作最近干的不顺心吗？”李文善坐下后，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我工作挺顺心的，最近我们厂已经提前完成了外贸订单交付，工作没那么忙了……”段云说道。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要辞职呢？”李文善问道。 “关于我这次申请辞职具体原因，我昨天也和我们市局的朱局长说过，其实就是因为目前我同时管理的两家企业，现如今又在深圳开办了分厂，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怕耽误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未来的发展，所以我就想着干脆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辞职，不再担任企业的日常管理工作……”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人各有志，目前咱们国内又流行辞职下海，你有技术，有能力，想多赚点钱，这我能理解……”李文善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考虑过这次离职的后果吗？” “李厅长，虽然我这次提出了离职申请，但我将来是不会对劳动服务公司不管不顾的，而且之前我在和我们市朱局长面谈的时候，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听说你和他提了三个条件？”李文善打断段云的话问道。 “是的，我这是经过多方面的考虑，做出了最合理的解决办法，其实我想赚钱这确实不假，但同样也希望能为咱们山西省的工业做点自己的贡献，毕竟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这样就辞职离开的话，是有些不太负责任的举动……”段云语气诚恳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不负责任啊？”听到这里，李文善笑了笑，只听他接着说道：“关于你提出的那三个条件，你们朱局长已经向我详细汇报了，不过我觉得有些地方还值得商榷……”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尽管说。”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提出的第1点要求是想在劳动服务公司保留一个虚职，这件事嘛，虽然咱们山西省这边的企业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但全国肯定是有先例的，我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以你之前在劳动服务公司做出的贡献来说，是可以授予你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名誉经理的职务，所以第1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李文善面色平和的说道。 “谢谢李厅长。”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第八百二十一章 技术顾问 “你提出的第2点要求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李文善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昨天我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在考虑你提出了这几点要求，尤其是后面两条，原则上来说，一个企业主管从厂里离职之后，是没有权力插手企业的所有事情的，包括日常管理和产品生产研发，这其中主要涉及到责任落实到人的问题，一旦企业出现亏损以及严重浪费等问题，而你又不属于厂里的在职人员，你说这个责任应该谁来负？” 李文善和段云考虑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段云提出离职后依然要负责劳动服务公司产品研发的事情，实际上也是为了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将来的长足发展，但李文善则是从行政角度考虑这件事儿的，他首先想到的是段云提出的这个建议在现有的体制下是属于违规行为，是不具备可行性的。 “李厅长，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能够……” “你不用给我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李文善再次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这样好了，如果你以后离职的话，可以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的技术顾问，这样的话，你依然可以继续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指导技术研发工作。”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大悟。 段云不得不佩服李文善的做事方式，通常来说，技术顾问只受雇于部门，不参与企业的管理工作，只是参与某些项目的审核和技术指导工作，而且这种工作职务可虚可实，在有的单位技术顾问就是个荣誉虚职，通常是由退休的技术骨干担任，而也有的单位的技术顾问是实职，是需要承担一些任务和责任的。 李文善给段云安排技术顾问这个职务，说白了是给段云也给他自己留下足够的操作空间，段云将来在劳动服务公司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样的权利，或者需要担任什么责任，最终的解释权是在他手里的，而段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脱身，哪怕有人举报段云在国有企业任职的同时，又管理私营企业属于违规行为，李文善这边也可以用技术顾问是虚职这一条来堵住其他人的嘴，但实际上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是有一定的权力的。 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企业自主权的问题，不过劳动服务公司本身就属于一个大集体，内部职务调整要比总厂那边方便很多，李文善只需要安排一个只负责工厂日常管理的经理即可，对他而言只需要向红星齿轮总厂那边多交代几句就可以了。 说到底，李文善还是支持段云继续掌控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新产品研发工作的，只不过段云离职后，他这边也需要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 “我这么安排，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李文善问道。 “没有！”段云闻言连连摇头，说道：“李厅长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只要能继续在劳动服务公司搞新产品研发工作，我服从您和省厅这边的安排。” “你是个人才，而且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如果不能把你留在咱们省的国有企业中，那就是我的失职。”李文善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你提的第3个要求，你在深圳开了几家工厂，而且还想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获得订单？” “是的，我确实和朱局长说过这件事情。”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深圳办厂呢？其实如果你的机加工厂开在咱们山西的话，我们省厅这边肯定也会给予支持和帮助的，无论是政策方面还是税收方面，这些我们都可以考虑……”李文善眉头微皱说道。 其实李文善是真心希望段云的机加工厂能开在山西，因为在他看来，段云年轻有为，能力超强，无论是管理企业还是搞技术，都很有一手，如果段云的其他工厂也能开在山西的话，尽管是个私营企业，但一样可以为国家创汇，助力完成省里每年的创汇指标。 “我是所以把机加工厂开在深圳，主要原因是深圳那边有蛇口口岸，将来生产出来的产品零部件方便出口，而且深圳那边开办工厂的手续要简单一些，国家还给予一定的政策扶持，所以我也是经过反复考虑，才决定在那里开办机加工厂的。”段云回道。 面对李文善，段云感觉没必要对他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现在国家都在倡导助力国人在深圳创业，这本身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没必要隐瞒，而且李文善这个位置的领导想摸清他的底细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段云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深圳是国家大力发展的特区，从资源和政策支持方面，确实要比咱们山西这边强很多，虽然我们省里的一些领导不愿意承认这种差距，但这确实真是存在的，所以我也能够理解你的选择……”李文善轻叹了一声说道。 80年代的山西在国家的大局中，主要的定位就是能源大省，山西省政府这边的工作也主要是围绕能源煤炭制定相关政策的，对工业方面的政策扶实确实比较弱，对此李文善本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的电子厂毕竟还是山西的企业，而且我在深圳开了几家工厂，也是为了让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在国际市场上有更强的竞争力。”段云这个时候连忙说道。 “你不用提醒我这些，我心里都清楚，你这第3点要求我也可以答应你，说到底，你毕竟是山西这边的企业家，而且从其他方面来讲，我也必须要对你有所照顾。”李文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对你也有一点要求……” “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我还需要你继续留在劳动服务公司一段时间，再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了，如果你今年还能继续拿到外贸订单的话，我就准许你从劳动服务公司离职。”李文善正色说道。 李文善也是知道段云外语水平好，善于和外国人沟通推销产品的，所以他还需要段云以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身份参加这次的广交会。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想……” “这次广交会，我还会继续帮你们电子厂申请一个参展名额，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不等段云说完，李文善直接说出了段云的心思。 “呵呵，那太感谢李厅长了。” 下一刻俩人对视的一眼，随即一起笑了起来…… 第八百二十二章 长远计划 紧接着，段云又和李文善谈了谈自己在深圳开办电子分厂以及机加工厂的事情，并一再强调不会把位于大兴的天音电子总厂迁到别的省份，并保证自己的天津电子厂能够给大兴当地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税收。 其实段云这么说也是为了表忠心，人没有利益是走不到一块的，而放在私营企业和当地政府之间，这种准则也同样有效，目前段云的电子厂和大兴的三家当地的国营电子厂一直保持密切合作关系，给了他们大量的订单，说白了，就是段云在养活着三家电子厂，另外段云的电子厂还能够出口创汇，数额还非常的高，这也是段云本人和他的企业能得到省厅这边重点照顾的主要原因。 李文善是个精明务实的领导干部，对其中的关窍看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给段云申请辞职这件事“量身定做”有一套方案，既能保证劳动服务公司将来的发展，也兼顾了段云个人的利益，算是比较双赢的方案。 “今年我还会帮你们天音电子厂争取一个参加广交会的名额，另外如果你们电子厂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小事的话可以找你们市的朱局长，如果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也可以给省厅这边打电话，我们都会帮你处理的。”交谈到最后，李文善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谢谢李厅长！”段云听到这里一脸的感激。 其实段云等的就是李文善这句话。 段云之所以愿意一直不轻易和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脱钩，其中有一条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段云从国企离职，那么将来他的电子厂将会与广交会这样的国家重要外贸活动绝缘，要知道在1987年之前，国内的私营企业还没有资格参加广交会这样国家级别的的重大活动，而这两年能够参加广交会的一些私营企业也都是合资企业，而且能参展的合资企业数量也非常少，占比甚至还不到1%。 而如果段云有山西省轻工厅这边的支持，他可以继续挂着“大兴电子”这个名号参加广交会，这对段云将来将自己电子厂的产品卖到国外是非常重要的渠道。 至于深圳这边对待私企的政策虽然宽松，但他们照顾的重点是合资企业，段云电子厂的产品就算再好，也很难得到这边政府的照顾。 还有就是电子厂这边将来如果需要引进设备或者和国外厂家合作，也都需要省里领导的牵线搭桥，所以从长远考虑来说，段云还是非常有必要和省厅这边搞好关系的。 “不管怎么说，你的天音电子厂虽然是私营企业，但那也是咱们山西省的轻工企业，代表是咱们山西省的轻工业，我们省厅这边支持你们场的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李文善微笑着对段人云说道。 李文善话说的大方得体，但实际上他和段云心里都清楚，彼此都有需要，双方都是有共同利益才能保持这么良好的关系的。 “今天和李厅长谈了很多，我也是受益匪浅，将来的话，我也希望能在李厅长的领导下，为咱们省的轻工业做出更大的贡献……”段云也连忙微笑着说道。 “你年轻有为，有眼光，有技术，有头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不做成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省厅这边肯定会给你们电子厂那边更多支持的。”李文善也微笑着说道。 “那太感谢李厅长了。” “行了，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等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到了这个时候，李文善终于开始下了逐客令。 “那我就不打扰李厅长您的工作了。”段云闻言，立刻站起了身子就要离开。 “记住了，再有两个月就是秋季广交会，省厅这边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提前做准备。”看到段云离开，李文善最后提醒了一句。 “李厅长，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好。”李文善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离开李文善的办公室，段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相对于市局的那些领导干部，段云感觉反倒是和省厅的这些大领导交流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像李文善这样的上级领导权力大，眼光也看得很长远，工作作风灵活，不循规守旧，这让段云感觉非常欣慰。 走出省轻工厅大门，段云先找了一家旅馆，然后去火车站买好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打算尽快回到大新。 段云每次出差去南方回来的时候，都会在太原停留一两天，看看自己的妹妹，那现如今妹妹已经放假回家，所以段云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了。 段云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这次和李文善见面，算是解除了他离职前的最后一丝担忧，段云打算最后一次代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参加完今年秋季的广交会之后，他就会正式从公司卸任，担任上级“任命”给他的技术顾问职务。 可以说，这对段云而言是个最完美的结果，他既可以将自己从劳动服务公司解放出来，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在自己开办的工厂上面，而且还能够得到山西省这边的政府支持，这样的待遇，估计在全国的私企当中，都是非常少见的。 在红星齿轮厂的这两年多的时间，段云稳扎稳打，白手起家，终于开始进入他人生的新阶段。 对段云而言，红星齿轮厂不光是他的一个人生跳板，而且也算是他事业发展前期阶段的一个根基，至少在今后的一两年里，段云还需要通过劳动服务公司获得的机会来推动他的事业发展，尤其是他的机加工厂，至少能够获得一些相对稳定的订单，而一旦资金以及技术积累方面成熟之后，段云将会对自己的几家工厂进行升级转型，成为专门的汽车零部件生产厂家，不过这个过程肯定不那么轻松。 当晚段云坐上了返回大同的火车。 第八百二十三章 新房到手 回到大兴之后，段云并没有把这次去太原和李厅长谈话的内容告给其他人，而是如同往常一样，继续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负责日常的生产管理。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转眼间已经到了9月份，大兴这边迎来了一年最好的时间段，天气非常的凉爽，每天工人下班吃完晚饭后，都会在居民区聚在一起聊天，打牌下棋，生活过得悠闲而自在。 而对于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来说，他们更喜欢饭后到劳动服务公司新建的家属楼区域观看工这里施工队的进度。 从今年开春，段云就和电建一公司土建队签订了合同，新建四栋家属楼和20套劳模楼，现如今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楼房主体已全部完毕，剩下的只是安装门窗和内部粉刷。 这年头人们的居民楼没有什么所谓精装修的概念，新房用大白粉刷一遍，就算是装修过了，只要通风一段时间，就可以放入家具过日子。 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职工对这次的分房可谓是望眼欲穿，要知道之前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根本就没有分房这个福利，大集体这边连年亏损，维持下去都很困难，只能靠总厂那边不断输血才能勉强发下工资，根本就没人奢望会有分房的福利。 但现如今自从段云来到劳动服务公司之后，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实现了扭亏为盈，第1笔和大兴汽车厂签订的供货订单就让他们赚的盘满钵满，紧接着广交会上大获全胜，不光让大集体拿到了大量订单，而且还成为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段云给这个企业带来的变化，简直就是梦幻一般，这也让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威望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在有些人看来，他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家属楼交工在即，段云决定提前将新房分配下去。 相比于后世的国营企业，但在这个工人当家做主的年代，国企在分福利方面，厂领导其实是没有多少特权的，甚至厂长就住在普通工人的隔壁，所以当时任何国企的领导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搞领导特权，工人如果感觉什么事情不公平，甚至可以刀面斥责这些厂领导，这在后世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段云之前就已经制定好了分房的优先制度，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搞出了一个分房优先制度，工作越多，就能优先分到新房，整个过程也是通过时代会讨论通过的，所以下面的工人也是认同段云制定的这个规则的。 段云虽然在大集体职工这边威望很高，但在分房这种敏感问题上他也必须避免被别人诟病，所以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也需要一些“小技巧”。 段云早就看中了劳模楼区域的那套2层小洋楼，但他不能直接在厂里宣布自己要那套房子，而是需要走一些过场。 段云先是和书记姜建华通了个气，告知他想要哪套房子，然后剩下的事情就由姜建华来出面处理。 姜建华很快就组织召开了一次职代会，宣布了今年大集体这边获得劳模称号的职工名单，然后将包括段云在内的所有劳模名单公布到宣传栏上。 这次的会议姜建华并没有宣布分房的事情，只是宣布了今年的获奖劳模人的名单，并在宣传栏上进行了公布，看起来只是厂里的一次很平常的表彰会议。 但实际上这次劳模名单的公布，是为了接下来的分房做一个铺垫，毕竟劳模可以优先分到最好的劳模楼，提前将劳模名单公布出来，只是试探一下厂里职工的反应，看看他们是否对这份名单存有异议。 但实际上是公布的劳模名单是实至名归的，都是厂里工作非常出色，并且获得劳模称号的老工人，而段云的劳模称号更是含金量十足，他不光是去年总厂那边评出的劳模，而且今年还拿到了全市劳模的称号，他出现在这份名单中，肯定是没有任何争议的。 劳模的名单在宣传栏上公布了三天后，眼见厂里的职工没有任何意义，姜建华又再次召开了全厂的职代会，这次终于开始讨论今年厂里的分房计划。 按照厂里之前制定的分房优先排名制度，今年以来工作出色，分房积分前百的职工都获得了名额，而厂里包括段云在内的5名劳模，也成为了第1批入住劳模楼的职工。 整个分房的过程都是由姜建华主持会议作出的决定，而段云在这个过程中基本上没有怎么发言，就顺利的，没有任何争议的拿到了新房钥匙。 分到房子的职工个个兴奋异常，而段云为了稳住剩下没有分到房子职工的情绪，表示明年将会新建第2批家属楼，保证在3年之内，只要职工不犯错误，努力工作，就都能住上新房。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书记姜建华就把那套新房的钥匙给他送了过来。 “段经理，这房子也到手了，我看你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姜建华笑着对段云说道。 姜建华头脑和阅历都非常的强，他一早就看出了段云的心思，也知道厂里从开始策划盖家属楼的时候，段云就有很强的私心在里面。 不过无论如何，让姜建华佩服的是，段云虽然年轻，但做事却非常的老道，工作能力强是一方面，而且还善于布局长线操作一些事情，始终能够合理的利用各种规则，最终完美的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我打算十一国庆的时候结婚，到时候姜书记可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段云将那一串新房钥匙揣入口袋后，微笑对姜建华说道。 “一定一定，你们的婚礼我肯定参加！”姜建华嘿嘿笑着说道。 以段于目前在大兴当地的名气和地位，能参加他的婚礼也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况且姜建华的小儿子目前也在段云的厂里工作，俩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同事关系了，段云的婚礼他自然要参加。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段云突然对姜建华问道。 第八百二十四章 挽留 “什么事情？” “你感觉贾志强这个人怎么样？”段云问道。 “这几个大学中中他的岁数最大，相对来说也最稳重一些。”江建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把他提拔为技术科科长是对的，他是那5个大学生的主心骨，只要他在，剩下的4个大学生就不会轻易离开。” “你的看法和我一样。”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这5个大学生是咱们劳动服务公司将来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肯他在长期干下去的话，至少可以保证咱们厂在产品技术方面有一定竞争力，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他们有多大价值，不过再过上个一两年，肯定会干出一番成绩的……” “我觉得他们几个和段经理你比起来，差的还远着呢，想当初的时候段经理你几乎全凭一己之力，就自己研发出了新产品，让咱们大集体这边迅速扭亏为盈，而且新产品还获得了国家经济奖章，他们哪有这样的水平？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观察他们，工作倒是挺努力，可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什么新产品出来，而且不光是技术方面和你没法比，就算是管理经验和商业头脑，比起你段经理来说，差的更远了，要我说其实只要有段经理你在，有没有他们几个都无所谓的事情。”姜建华收说道。 姜建华这么说，倒不是刻意拍段云的马屁，而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在他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无论当初在总厂的那些事迹，以及在大集体创造的两个月扭亏为盈，不到一年成为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三指就连他自己创办的电子厂都可以成为全国知名品牌，这样的人物，基本上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聪明能干来形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姜建华才让自己的儿子辞去了肉联厂的正式工岗位，到段云的工厂上班，看中的就是段云电子厂的高薪以及将来发展的潜力。 “姜书记您可不能这么说。”听到这里段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以前确实运气好，做出了一些成绩，但如果光靠我一个人的话，咱们的企业很难走到更高的层次，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放眼国际欧美的一些知名大企业，哪个不是有成熟的大型研发团队，每年投入资金少则几百万美元，多则几千万，上亿甚至十几亿美元，你觉得光凭我一个人的话能比得上这些国际大厂商的研发团队么？” “这个……”段云的这番话说的姜建华有些发懵，作为一个厂办大集体的书记，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事情，在他看来，自己所在的单位每年能够盈利个上百万，工人们工资奖金足够养家糊口，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什么国际欧美的大厂商，科技产品市场竞争，他完全就是一窍不通，他感觉离这些东西实在太过遥远，而且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可能很快就要从大集体这边离职了……”段云说道。 段云也看出来了，他和姜建华谈这些国际市场竞争之类的话题太过高端，很多东西是姜建华没有接触过，也无法理解的，他想在这个公司里找到一个能和自己有同样思维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的，索性也不再绕圈子，而是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段经理你不想在劳动服务公司干了！？这个……段经理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咱们厂子可离不开你啊……”果然，听到段云的这句话，姜建华顿时吃了一惊，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姜建华知道段云离开对这个企业意味着什么，甚至在他看来那和天塌了没什么区别，上次段云被新来的市局局长撤职仅仅一个星期，厂里当时的变化让姜建华记忆深刻，如果不是段云后来及时回归，修好了设备稳定人心，顺利将外贸订单全部顺利交付，那么等待这个厂子的绝对是一场灾难！ “姜书记你不要激动，我暂时还不会马上离开咱们厂。”看到姜建华情绪有些激动，段云立刻安抚了他一句。 “段云，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当干部这么多年，也就和你一起搭班子干的最痛快也最起劲儿，我遇到的那些厂领导，要么就是有上进心没能力，要么就是有能力却不想干太多实事儿……也就遇到你，让我感觉这一年多来特别有成就感，你是既有能力又有上进心，而且能力还特别的出众，你要是走了，我感觉这个厂子以后也就……”姜建华叹了口气儿说道。 “姜书记，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看来我也只能和你摊牌了。”眼见姜建华真心想挽留自己，段云索性对他说道：“我前段时间去过一趟太原，和咱们的李厅长面对面谈过这件事情……” 段云将当初和李文善会面时候的谈话原原本本和姜建华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辞去经理的职务，在咱们厂挂个技术顾问的职务，然后继续参与咱们厂的新产品研发？”姜建华听完段云的讲述后，顿时有些恍然。 “说白了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我在这个厂子只当了一年多的经理，但我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离开后一蹶不振，说到底，我还是会为这个厂里的发展做自己的贡献的，只不过不会像以前那样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厂子的日常管理上面，我想姜书记您应该能理解我吧？”段云微笑的说道。 “其实我还是想劝你继续留下来当经理，可我也知道，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不甘心一直待在大集体这样的小单位的，你电子厂那边的生意做的非常大，咱们这边确实给不了你什么……”姜建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可问题是你走了之后，谁还能胜任这个经理的位置呢？” “刚才我不是已经问你了吗，这个贾志强，你感觉如何？”段云微笑着说道。 “难道……难道你想让贾志强当咱们厂的经理！？”姜建华一脸惊讶地说道。 第八百二十五章 重点培养 如果换在当初段云没有接受劳动服务公司之前，让贾志强担任经理的话，是肯定可行的，因为劳动服务公司是厂办大集体单位，经理那边是总厂任命的，谁当经理都可以，只要总厂常委那边通过，就可以上任，更何况贾志强是大学生，在大集体当经理实际上算是“屈尊”了。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虽然劳动服务公司这边依旧是厂办大集体，但自从段云担任经理之后，开发出了新产品，并且卖到了国外，使得这家厂办大集体现如今成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性质上早已发生了变化，这里完全成了段云的一言堂，就连总厂那边都不敢干涉，毕竟段云背后由市局和省厅的领导站台。 所以现如今让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担任这样一个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经理，这显然是很不合适的，虽然从规定上只需要总厂那边同意即可，但实际上因为这是一家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所以在任命经理这个关键位置的职位上，那必须要非常谨慎，毕竟如果砸了这个招牌，对省厅那边是个重大损失。 “我觉得贾志强是目前我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段约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厂子有前车之鉴，之前让那个部队转业的徐亮当经理，他不懂技术，虽然很能吃苦，也很负责任，但是后果你也看到了，不懂技术也不重视技术，或许在别的场子他能干的不错，但在咱们这样的特殊单位，就必须要有一个懂技术的掌舵人……” “可是段经理，贾志强确实有学历，有技术，可问题是他刚从大学毕业，还从来没有在干部岗位上历练过，可以说对厂里的管理工作一窍不通，你让他当经理的话，那咱们场子不就乱套了？”姜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咱们厂的规章制度都是当初我建立起来了，经过这一年多的实施，证明这套管理方法是切实可行的，只要他能严格执行我设立的规章制度，尤其是奖金制度，那我想咱们厂的日常管理肯定会没有问题的……”段云说道。 “可是……”尽管知道段云目前设立的厂规和奖金制度是很成功的，但段云的话显然还不能彻底说服姜建华。 “姜书记，我以前到外地出差的时候，厂子不都一直是由你来管理的吗，我觉得你的管理能力是非常好的，虽然贾志强担任这个经理的职务，但实际上管理这个厂子关键还要靠姜书记你来掌舵，换句话说，他这个经理职务其实是可有可无的……”段云说道。 段云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意思就是贾志强只不过有一个经理的名头而已，真正管事儿的还要靠姜建华。 事实上在80年代初，国有企业还是厂长书记双责任制，但实际上厂里真正的一把手是厂党高官，而从82年开始，各地少数企业开始实行厂长责任制后，这些企业的厂长才真正大权独揽，成为真正的企业一把手。 其实劳动服务公司负责工厂管理的一直都是姜建华，之前的厂长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除了管钱之外，其他事情一直都是姜建华负责。 而段云来到服务公司后，由于他表现的太过强势，而且有钱有技术，所以他担任经理之后，姜建华也就只能甘当绿叶，负责处理一些琐碎杂事，俩人配合的还是相当默契的。 现如今段云辞职，实际上又把厂里的管理权重新交给了姜建华，至于贾志强这个经理只是顶了个平头而已，只不过之前段云这个经理当的太强势，以至于让姜建华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能够管理这个厂子的。 “行啊，其实自从段经理你设立的完善的奖金制度之后，工人的积极性很高，管理起来其实也并不麻烦。”姜建华点点头，接着说道：“贾志强这个人看起来比较稳重，我倒是可以慢慢培养他。” “人家好歹也是大学生，咱们大集体一口气能调来5个大学中专生，这可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江书记你的管理经验丰富，本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对这几个人日后要加以重用，多和他们交流沟通，只要能把他们几个这样的高学历人才稳住在这个企业里，那么将来就能确保咱们劳动服务公司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你说的对，他们这种有学历有技术的人担任管理，肯定要比之前徐亮那种人强得多，至少他们懂技术，也看重技术，起码不会走歪路。”姜建华赞同的说道。 “不过贾志强他毕竟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如果让他现在担任经理的话，下面肯定会有人不服气，我知道姜书记您善于给职工做思想工作，另外有时间的话你也要和他私下交流一下，顺便好好指点他一些东西……”段云安顿道。 “我会的，我这距离退休还早着呢，无论如何也不能晚节不保，好歹咱们现在也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这块招牌不能砸在我的手里。”姜建华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以后我会好好培养这个贾志强的……对了，段经理，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上次我和李厅长面谈的时候，他让我继续及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名义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而且还要争取拿到新订单，所以我最快也要到今年11月份才能正式离职。”段云正色说道。 “够了，有这三个月时间我肯定能够让贾志强培养起来，让他能平稳的接任经理的位置。”姜建华很干脆的说道。 “那就麻烦姜书记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姜建华嘿嘿一笑，接着对段云问道：“对了，我的小儿子最近在你们厂里表现如何？” “小姜表现一直都很好，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你儿子工作能力出色，担任车间三组代班长期间，管理能力出众，我下一步准备提拔他当我的副手，将来有可能担任副经理的职务。”段云微笑的说道。 第八百二十六章 锅里的鸭子 段云在离开劳动服务公司之前，必须要将这里的事情全部妥善处理好，而将来这个厂子就由姜建华进行管理，段云为了保留在这个厂里的利益，有必要照顾一下姜建华的小儿子。 其实姜建华的小儿子还是很不错的，工作上认真负责，也善于钻研，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段云创办的职工夜校中学习，显然也是一个不甘平庸的青年。 目前段云大兴电子厂这边一直都缺乏管理方面的人才，手下的工人都是当地新添堡村的农民，上过初中的都没有几个，而姜建华的儿子姜建平这是高中毕业，文化程度是足够的，而且以前在肉联厂当过代班长，有一定的管理经验，所以将来的话，他想让江建华以及自己核心团队的崔林和雷子组成一个领导班子，专门负责大兴这边电子厂的日常管理，而自己则可以抽身往返于大兴和深圳两地，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做其他的事情。 段云原本是想把姜建华的儿子带到深圳，不过考虑到大兴这边的电子厂也需要有人管理，而且他们父子两个离的比较近，相互也能到能到，所以段云打算将来将他培养成大兴电子厂这边的副经理。 “那太感谢段经理了。”听到这里姜建华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脸感激的对段云说道。 姜建华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跟着段云保准没有错，就算得不到通用，也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论如何，肯定要比他一直待在肉联厂吃大锅饭强的多。 “我今年年底离职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好歹我也在这单位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很信任我，这事要是传出去，容易影响大家心情……”段云对姜建华安顿道。 “我明白。”姜建华闻言点点头。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姜建华这才起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 接下来的一个月，段云把主要时间精力放在了龙腾汽车变速箱的改装上。 其实对于这次秋季广交会，段云还是信心十足的，之前他们卖了东南亚的变速箱产品，质量可靠，反馈情况良好，已经取得了这些外国供货商的信任，有些外伤已经把电话打到了省外贸部那边，表示今年会加大订单数量。 所以段元光靠着龙城变速箱吃老本，就已经足够应付这次省里给他下达的广交会销量指标了，而且在段云看来，由于省厅那边对他们厂的产品退费补贴幅度很大，这也使得他们厂的产品价格在国际上非常有竞争力，凭借价格方面的优势，龙腾变速箱至少还能吃2~3年的老本，外贸订单还是能够保证的。 段云并不甘心一直研发生产低端汽车变速箱产品，他一直想研发出国际领先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在中高档汽车变速箱国际市场上能和那些欧美知名厂商掰一掰手腕，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现实的情况是国内工业基础薄弱，而且和研发低端汽车变速箱不同的是，高端精密汽车变速箱研发投入是非常巨大的，动辄就需要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投入，除了资金，还需要成熟的研发团队和顶尖专业人才，这些都是段云目前迈不过去的大山，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过段云的想法就是两步走计划，一方面把电子厂这边办好，通过销售音箱之类的电子快消品，赚取足够的资金，另一方面就是不断在国内招贤纳士，同时成立汽车变速箱以及电子产品的研发团队，两条腿一起走，用2~3年的时间将这两个场子的研发团队同时培养成国内的顶尖团队。 不过人才招揽一直都是段云非常头疼的一个问题，在他的计划中，研发团队的学历至少也是专业本科，而现如今大学生都是国家分配，私营企业想从国企挖大学生是很困难的事情，搞不好会惹来一些大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暂时没有将贾志强他们5个大学生挖到自己的企业里，因为这几个大学生是省厅特批调过来的，上面的领导都盯着呢，段云不好轻易下手，只能等过了两年再说。 时间一晃到了9月初，段云如同往常一样下班后回到家中吃饭。 “哥，你和嫂子都领证了，就让他搬来一起住呗，以后那书房就是你们俩人的房间，我肯定不打扰你们。”晚上坐在饭桌上，段云刚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米饭，住在对面的妹妹段芳就突然说道。 自从段云和程清妍订婚之后，俩人实际上就已经成为了夫妻，不过在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之前，程清妍还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只不过偶尔会到段云家吃饭。 无论是母亲高秀芝还是妹妹段芳，都非常喜欢程清妍，而且曾经也实际上只比段芳大4岁，表面上段芳要叫程清妍一声嫂子，但实际上俩人平时如同姐妹一般，关系非常的好。 “吃你的饭，这么多肉菜都堵不住你的嘴。”段云闻言白了妹妹一眼。 其实段云内心也巴不得早点和程清妍住在一起，但这年头风气非常的保守，虽然领证后没有办事儿同居在一起也不犯法，可毕竟现在段云和程清妍两家都是厂里有头有脸的家庭，该走的程序还是要全部走完，这才能名正言顺的住在一块儿。 其实段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试探暗示程清妍，希望她能先到自己家住下，不过程清妍每次都支支吾吾，显得很羞涩，显然在没正式办事之前，她不好意思和段云住在一起。 其实这件事对段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两人已经领证，锅里的鸭子已经飞不走了，最多再等上一个月时间，俩人就可以正式结婚入洞房了。 “小云，妈这两天把新被褥给你们缝好了，明天就去新房给你们铺上，要我说，你们两个已经领证了吧，要是嫌妈碍事儿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先到新房那边住……”高秀芝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很明显，相比女儿段芳，高秀芝更是巴不得自己儿子和程清妍赶紧生米煮成熟饭，早一天住在一起，就意味着早一天能抱到孙子…… 第八百二十七章 社交经验 “妈，最多再等一个月不就行了，反正证也领了，你的儿媳妇跑不了的。”段云撇撇嘴说道。 “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婚房那边我都已经装修好了，这两天妈你就可以下请帖了，另外咱们家的大兴这儿没几个亲人，以前咱们家穷的时候，那些人总也不来往，这次我看你就别叫他们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主要就是你以前缝纫的社那些同事阿姨，他们过去都挺照顾咱们家的，这次结婚你可别忘了他们。” “哪儿还用得着我去发帖子，自从你订婚的事情在厂里传开后，到咱们家串门的客人是越来越多，都是询问你结婚的事情的，你现在在外边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谁都想跟咱们家套点交情，这事儿妈心里清楚，你就不用操心了。”高秀芝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倒是你们单位的那些干部同事，包括总厂这边的领导，你可一定要招呼到啊，就算你将来在外面挣再多的钱，可咱们家毕竟还在这厂区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最好不要得罪人……” “妈我知道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了一眼段芳，问道：“你后天就要开学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好了。”段芳乖巧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明天就就和李芸一起去买火车票，后天一早出发。” “这次我送你去太原。”段云说道。 “真的？”段芳闻言眼前一亮，但随后又小声的问道：“哥，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段芳自然希望哥哥能送她，但也知道段云工作一直都很忙，所以她不希望影响到哥哥的工作。 “最近单位没什么事情，该忙的事情，我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可以去省城买点结婚用的东西。”段云微笑的对妹妹说道。 尽管段云是穿越过来的灵魂，但和段芳的兄妹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当初上大学前就帮妹妹制作各种试卷，指点她学习，现如今妹妹在外地上大学，俩人见面这机会少了，所以这次开学，段云打算亲自去送妹妹一趟。 “那太好了。”段芳兴奋的说道。 “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不要虚度时光，将来的话能分个好单位。”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才不去分配的单位呢，我想到哥哥的厂子去上班。”段芳闻言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行啊，不过你要以后到了我的厂子那可要守规矩，工作做得不好的话，我可一定要会批评你。”段云故作严肃的说道。 “哥，你放心，我将来肯定会好好工作的。” “对了。”段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对段芳问道：“你们大学那边有没有水平特别高的老教授，或者愿意来私企上班的快毕业的同学？” “我们学校的老师个个知识都很渊博，我觉得他们挺了不起的，不过我平时很少和那些快毕业的学长打交道，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不过应该都已经被分配出去了吧。”段芳说道。 “小芳，你现在也是大学生了，除了学习专业知识，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社交能力。”段云看向妹妹，接着说道：“我之前也去过你们学校两次，你们学校的那些小伙子看起来个个都挺精神的，我感觉他们对你也挺有好感……” “哥，你说什么呢……”段芳闻言，俏脸一红，小声的说道。 说到底，妹妹段芳并不是那种大大咧咧非常外向的女孩，虽然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华，但还是不太善于和异性交往，毕竟这个年代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和后世相对开放的大学生活没法比。 “都是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段云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之前你写信的时候我不是也说了吗，你们大学校园的集体活动比较多，你可以多参加，这对你将来出身社会是很有好处的，学机械技术的人光靠自己是做不出什么成就的，那是需要团队合作才能做出高价值的项目的，所以你在学校的时候要多和同学交往，有时候社会经验比你在课本上学到的那些理论知识更重要，就好比你哥我，如果光懂一点技术的话，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段云的本意是希望妹妹段芳在性格上能变得更加外向一些，毕竟一个内向的人出身社会是很难吃得开的，而且善于团队合作对于搞技术研发的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也希望妹妹能在大学里找到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处对象，虽然在这个年代大学并不提高搞对象，但段云对于这件事情还是看的很开的，在他看来，这年头能考上大学的学生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从这些80年代的大学生发展路径来看，未来很多都成为了国企和政府部门的高管和领导干部，前程可谓是一片光明，所以与其等到妹妹段芳大学毕业回到地方和一些高干子弟或者学历不高的人谈对象，倒还不如在他们大学里面选一个不错的小伙子，至少俩人都是大学生，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其实相比于妹妹段芳，和她一起在太原上学的李芸则明显要大方的多，每次段云去太原的时候，李芸都打扮的非常时尚靓丽，而且言谈举止也非常的活泼大方，这样的女孩在社会上显然要比自己的妹妹吃得开。 “我知道了哥……”段芳小声的回了一句。 “行了，赶紧吃饭吧。”母亲高秀芝说道。 随后，一家三口这才纷纷端起来碗筷吃了起来…… …… 第3天的早晨，二虎开着的212吉普早早的停在了段云家的门口，段云和妹妹段芳以及李芸三人坐上了车，一起前往了火车站。 李云依旧打扮的非常时尚靓丽，蜡染的连衣长裙，一双白色的凉鞋，一眼看去显得亭亭玉立。 一路上，李芸不断的找各种话题和段云闲聊，只是在得知段云10月1号正式结婚的时候，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淡淡的迷茫…… 第八百二十八章 盘问 第2天早晨的时候，火车就到达了太原站，段云帮妹妹和李芸拎着行李，离开了火车站。 9月的太原分外凉爽，段云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了太原机械学院。 和李芸分开之后，段云帮妹妹拎着行李进入了校园。 今天是学生返校的第1天，但实际上有些外省家远的学生提前几天就已经来学校报到了，整个校园显得非常热闹，不断的有学生拎着行李在校园中穿梭，还有一些学生则趴在宿舍楼的窗外擦玻璃打扫卫生，为他们新的学期做准备。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正当段云拎着行李想送妹妹上楼的时候，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疑惑的对战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是段芳的哥哥，他的行李挺多的，我想帮她送上楼。”段云闻言礼貌的回答。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名中年男子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警惕，皱着眉头说道：“工作证让我看看。” 从上个学期开始，太原机械学院就不时的混进了一些社会上的无业青年，他们个个打扮的非常时髦，专门勾搭这里的女学生搞对象，期间还和学校的男生发生了冲突，有几名学生被打伤过，所以这件事引起了校方的重视，加强了对一些校外人员进入校园的管制。 而段云一身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铮亮，还系着一条领带，看起来和普通人的衣着打扮非常不一样，显得很前卫，所以立刻就引起了这名学校领导注意。 “樊主任，他真的是我哥，今天是专门来送我的。”段芳这个时候也连忙上前解释道。 段芳自然是认识这个中年男子的，他就是学校的保卫科副主任，名叫樊国强。 “你们这些女生啊……”樊国强没有听段芳的解释，而是继续沉着脸对段云说道：“工作证呢？” “这是我的工作证。”段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给了樊国强。 “段云，1962年4月生……山西省大兴市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从段云手中接过工作证，樊国强看了一眼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没问题的话，就请让个道。”段云见状，伸手就要要回工作证。 “等等！”樊国强一把拦住了段云，语气严肃的说道：“你跟我到保卫科一趟。” “什么意思？”段云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今年才20出头就当了公司的总经理，你唬谁呢？我严重怀疑你这个工作证件有问题，你跟我来一趟！”樊国强哼了一声说道。 很明显，樊国强并不相信段云的证件是真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就在一个企业中当一把手的领导干部，而段云是62年出生，到今年也不过是22岁，这个年纪的青年在厂里一般都是普通工人，混的好的可以当个带班长之类的，毕竟国企想升职靠的都是熬资历，哪怕有再高的学历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担任一个企业的经理。 “我哥真是厂里的经理，他没有骗你。”段芳看到情况有些不对，连忙上前解释道。 “你不用替他解释，这件事回到保卫科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樊国庆看了段芳一眼，转头对门口的几个学生说道：“你们帮帮她拿下行李，领着她上楼！” “樊主任，我哥他……” “没事儿，不用担心，我过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就行了，你先上楼吧。”段云对妹妹安顿道。 “哥……” “说了没事，你们这的樊主任又不是什么坏人。”段云对妹妹笑了笑，随后跟着樊国庆一起前往了保卫科。 进入保卫科后，段云被安顿坐在了一间屋子里，而樊国庆则拿着段云的工作证走向了旁边的办公室，准备通过学校的外线打长途验证段云的身份。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送妹妹上学，居然还能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过大学校园加强安全管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段云只能坐在这里暂时等待。 由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并不在太原本地，需要打省内长途，所以比较麻烦耗时，整整过了20多分钟，段云都没再看到樊国庆走进来。 正当段云有些不耐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然而这次进来的并不是樊国庆，而是妹妹段芳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黄老师，这就是我的哥哥段云，他真不是我坏人，他今天是专门送我上学的。”段芳对旁边的老者解释道。 “没事的，樊主任他这个人工作非常认真，如果他真是你哥哥的话，很快就会没事儿的。”老者安慰了段芳一句，随后又对房间里的保卫科人员问道：“你们樊主任呢？” “樊主任他打电话核实这个人的身份去了，估计快回来了。”那边工作人员说到。 “那就先等等吧。”老者说话间转头看下了段云，问道：“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大兴市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段云。”段云闻言立刻站起身来，礼貌地回了一句。 段云对这个年头的大学老师还是非常尊重的，因为能在80年代当大学老师的，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人物，而且看这个老师的年龄起码有60多岁了，这样的年龄依旧站在讲堂上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事实上，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大学老师才开始大幅度的新老交替，当时这些大学校园中，七老八十的老先生尚且健在，30出头的俊杰正跟着老先生们研读，所以这年头在校园里80多岁的老先生教书也不足为奇。 “大兴市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你是这家公司的经理！？”老着听到这里惊讶的问道。 “是的黄老师，我哥在厂里是经理。”段方说了一句，紧接着又对段云说道：“哥，这是我们机械系的黄教授，是我们机械系最好的老师……” “黄教授好！”段云闻言，立刻恭敬的招呼了一句。 “你真的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黄教授再次问道。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大学报告 “呼。”正在这个时候，屋子的房门被推开，樊国庆推门走进来。 “不好意思啊段云同志，刚才我打电话确认过了，你确实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也确实是段云同学的哥哥，刚才有些误会，别介意啊。”樊国庆说着，面带歉意的将工作证还给了段云。 “没关系，你们保卫科工作认真这是好事，我妹妹在你们学校上学，我也能够放心。”段云微笑的回道。 “你还真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啊。”此时黄教授见状，一脸惊讶的说道：“我之前就在报纸上看过你们厂的事迹了，上面说你是62年出生，我还以为是报纸印错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经理，想不到你妹妹居然是段芳同学……” “黄教授，您也知道我们厂子？”这次轮到段云惊讶了。 段云没有想到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省城大学的教授，居然也会知道它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名号，就不能不让段云感到意外。 “我在报纸上不止一次的看过关于你们厂的先进事迹报道，另外学校的国内机械内参消息上也对你们厂有过介绍，你们抢的可真是太厉害了，只不过是一个只有300号职工的厂办大集体，生产的产品居然能够获得国家金质奖章，而且目前还是全省最大的出口创汇工业企业，我是真没想到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居然会这么年轻……”黄教授语气带了几分感慨的说道。 事实上，在80年代的大学校园，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非常的热衷于看书看报，每次报停开张的时候，很多学生就会蜂拥而至，生怕来晚了买不到报纸。 而对于黄教授他们这些大学的教工，除了报纸之外，还有另外获得消息的渠道，由于太原机械学院学科主要以工业机械为主，所以学校每个教职工除了每天能接触到国内各种新闻报之外，内部还有一个汇集国内机械产业消息的内刊，专门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将国内外获取的工业机械方面的资料汇集成刊物，定期发放到每个职工手中。 而段云这一年来工作成绩斐然，去年龙腾汽车变速箱在全国获得国家金奖的时候，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原机械学院，因为这是山西省第1次有工业产品获得国家金奖，所以引起了学院包括领导在内的所有教职工的高度关注，甚至在他们院里几个专家还专门为这件事开了个小型的研讨会，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龙腾变速箱的样品以及图纸等资料，对段原设计出来的这种产品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虽然这种变速箱最终被鉴定出是仿制苏联拉达汽车变速箱的产品，但在国内能生产出这样工艺水准的汽车变速箱，还是让这些机械学院的讲师领导感到非常的钦佩，学校的档案始终至今还保存着龙腾变速箱的图纸资料。 “哥，想不到你这么有名啊，连我们系的教授都知道你们单位的名字。”一旁站着的段芳脸上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 “其实我们厂的产品是仿造前苏联的变速箱做出来的……”段云并不想在黄教授这样的专家面前故作炫耀，索性直接和他们说道。 “这个我知道，从你那变速箱的构造原理上一看就是苏联的产品，不过你们对这种产品进行的改进还是非常高明的，而且能生产出工艺参数这么好的产品，这个是非常不容易的。”黄教授毕竟是机械方面的专家，这些年来也一直在重点关注国内外汽车产业的发展，所以对段云厂的生产的龙腾变速箱有着很客观的评价，只要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山西省这边工业发展一直都相对滞后，你们厂子是咱们省为数不多的亮点企业，我听说你们厂今年在广交会上拿到了上千万美元的订单，一个几百号人的小厂能有这样的成绩，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黄教授您过誉了，其实我们厂子如果没有省厅那边的重点扶持和照顾，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段云谦虚的说道。 “一点儿都不过誉，你们厂能把产品卖到外国，帮国家赚取大量的外汇，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黄教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段云问道：“对了，你们厂的总工是咱们国内哪所学校毕业的？” “我们是厂办大集体，只有技术员没有总工，那些产品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段云回道。 “你自己设计的？那小段你以前专门学过机械技术吗？”黄教授闻言愣了一下说道。 “没有专门学过，不过我以前下乡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学机械的高手，那时候在乡下没事干，闲下来的时候就和他一起研究这玩意儿，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段云再次搬出了他这个说了无数次的“下乡经历”。 “原来如此……”黄教授闻言点了点头，对段云说道：“你不是科班出身，就能设计出这么好的产品，这个确实太了不起了……对了，我想问一下段经理，你这两天有时间吗？” “我就是来太原送妹妹上学的，打算下午就买票回去。”段云说道。 “这样啊……”黄教授闻言脸上露过一抹失望之色。 “黄教授您有什么事情吗？”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像段经理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能来我们学校一趟不容易，你也知道，我们太原机械学院是以研究机械工程为主的，所以我想请你来我们学校给我们机械系的学生做一次报告会，让他们能真实的了解咱们国内机械企业的创新和发展，但可惜段经理，你下午就要走了……”黄教授一脸惋惜的说道。 “给你们系的学生做一次报告会？”段云闻言一怔，但随即眼前一亮，连声说道：“黄教授，如果你们学院愿意让我做报告的话，我会非常乐意的，我可以再在太原多留几天！” 第八百三十章 老专家 虽然段云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张扬自己厂子里的事迹，但这是黄教授的邀请，对段云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段云一直都想招揽高校的大学生，前世的时候，国内有很多企业直接去校园招聘，但现在国内高校毕业生都是国家统一分配，之前段云也是从省厅那里好不容易要来的5名大中专学生，但那些人只能分配到国企里，而段云如果想给自己的私营企业招揽人才，那他就只能另想办法。 但这次的报告会对段来说无疑是个能够和这些大学生当面接触的机会，虽然不能直接将他们召入到自己的企业中，但可以让他们了解自己的企业，将来毕业后，说不定就会有愿意应聘的人才。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和我们学校领导商量一下，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争取明天就让你在学生面前做报告。”黄教授见状非常高兴，连声对段云说道。 相比于社会上的工矿企业，像太原机械学院这样的高校内部的风气和氛围还是比较活泛的，他们对外界的事物接受的能力比较强，在很多思想上是走在国人的前端的。 “行，那就麻烦黄教授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不麻烦，是我们麻烦了你。”黄教授笑了笑，接着说道：“要么你跟我一起来吧，见见我们系里和学校的领导，他们其实也是早知道你的大名了。” “行。”段云点点头，随后跟着黄教授一起离开了保卫科。 黄教授直接将段云带到了机械系主任的办公室，在那里，段云受到了很热情的接待，系里的一些教授老师和主要领导也都和段云碰面进行了谈话。 眼见着满屋子的学院领导基本上都是年逾五十岁以上，有的老者甚至已经70多岁，这不由的让多人有些感慨，特殊年代让国内的学术界发生了人为的断代，由于没有高考，一些当时推荐上来的人才大部分文化水平都很低，根本不堪大用，而改革开放重新恢复高考之后，年轻的血液才再次输入到了这些大学校园。 段云以为这些大学的老人们可能从学问或者思维方式上会有些落伍，但和这些校领导交谈之后，段云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认知是错误的，虽然这些老教授和老领导早已经过了学习的黄金时代，但他们这些年始终都保持着努力学习的态度，与时俱进，吸纳吐新，实际上他们这些老专家并不落伍，甚至有些思想放在后世都算是比较前卫的，这无疑出乎段云的预料。 而且这些老专家们也确实非常爱国，这些人一直都在关注着国内工业领域的发展，内部交流研讨也非常频繁，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事迹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在他们看来，段云小小的一个300人的厂办大集体生产出的产品能获得国家金奖，而且还能远销国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且也让他们看到了国内工业振兴的一丝曙光。 段云和这些大学的专家和领导聊了很长时间，中午的时候段云和他们一起吃顿饭，段云这也是第1次进入太原机械学院的食堂。 这个年代大学教授的工资其实也不算高，请段云吃饭还是几个系里的领导凑钱请的客，眼见他们衣着朴素，吃饭的时候碗里一粒米都不肯浪费，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感动。 当天晚上，段云就被安排到了学校的一间闲置宿舍里，里面有电风扇，还有几张床，后勤的人送来了一床被子，段云躺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段云从来不习惯早睡觉，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和妹妹段芳一起在校园闲逛，凉风习习让段云倍感清爽。 段芳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哥哥居然有这么大的名气，就连系里的几个教授和领导都知道他的名字和事迹，这让他不由得对哥哥更多了几分敬佩。 “哥，我是真没想到系里的领导都这么重视你，还让你在学校做报告会，我在这里上了一年学，之前也就生产纯笋牌电视机的太原无线电厂厂长来我们学校做过专门报告会，人家可是太原的大厂，4000多号工人呢，比咱们红星齿轮厂的工人还多……”段芳用带着几分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哥哥说道。 “一个企业不是人数越多就越强的，关键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拳头产品，这才是一个企业立足的关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对妹妹说道：“你现在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哥我在深圳的场子马上就要竣工投产了，将来等你毕业的话，就可以到哥的厂子上班了。” “嗯，我一定好好学习。”段芳乖巧的点点头。 “还有就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姑娘了，碰上自己喜欢的小伙子就给他一点暗示，能考进这个学校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将来肯定前途会非常的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哥，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其他事没多想……”段芳闻言，俏脸一红小声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对段方说道：“对了妹子，你以后在学校的时候多留意一下你们系那些学习好的同学，尤其是那些快毕业的学长，有机会多和他们接触，宣传一下你哥我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就说我们厂子的待遇非常好，起步工资起码是国有企业的2~3倍，而且各种福利待遇和奖金也很高……” “哥，你这是让我帮你拉人头啊？”段芳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短语点点头，说道：“不过你要注意啊，这件事不用太张扬，不然的话容易引起你们学校领导的反感，毕竟咱们这可是跟国企抢人才，你就专盯那几个学习成绩最好最优秀的就行了。” “好吧，我有时间会帮哥你宣传的。”段芳应道。 “另外平时也要多和你那些同学处好关系，没事，可以请他们出去吃饭，逛街买东西，每个月我再给你40块钱，如果不够的话，随时跟哥张口，哥会叫人给你送过来的。”段云转头对妹妹说道。 第八百三十一章 小场面 “哥，用不了那么多，你之前每个月给我的那30多块钱，我根本就花不完……”段芳闻言连声说道。 这年头大学生都是有国家补贴的，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十几块钱补助，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是足够了。 而段芳从小的家教就是勤俭节约，过惯苦日子的孩子对于吃穿的要求非常低，所以段芳每个月除了买书买报，周日偶尔和李芸一起逛街买些零食外，基本上就没有任何花销了，就连学校补助的钱她都花不完，而家里给他的钱也都存进了银行。 “你们宿舍的同学都爱吃零食，哥也没让你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只不过多和他们一起会餐或者到外面游玩的时候，你兜里必须有点钱。”段云说道。 段云的本意是让段芳能够经营他的这些同学人脉圈，要知道，他的这些同学将来绝大部分都会成为响当当的人物，要么在国有企业中当高管领导，要么就是在政府部门位居高位，而如果有了这些人脉关系，无论是对妹妹还是对段云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不过段云看这情况也知道妹妹根本不需要更多的钱，妹妹段芳说到底还是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心机和社会经验，所以段云现在还不能指望她太多。 “真的不用了……” “不用的话就算了，不过你记得以后在学校要帮哥的厂子多做宣传，重点是你们系里那些好学生和快毕业的那是学长，明白吗？” “明白了。” “这才是我的好妹子。”段云微笑的抚摸了妹妹段芳的脑袋…… …… 第2天下午，学校机械系的大礼堂座无虚席，而段云跟随着系主任一起进入后，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学生看下断言的眼光都带着几分好奇惊讶甚至崇拜。 段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在太原机械学院这么受欢迎，事实上关于他的事迹，已经在这些学生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了，这些大学生平时就喜欢看报看书，这几乎成为了他们最主要的娱乐，而山西这边的报纸也曾经多次报道过段云的事情，所以这些学生还是知道段云以及他们劳动服务公司的事情的。 而且不光是因为段云和他的劳动服务公司产品在全国获得了金质奖章，段云创办的天音电子厂也同样很有名气，自从在央视打了广告之后，天音低音炮已经成为了全国家喻户晓的品牌，而段云既是国企经理，同时又管理的一家电子厂的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这也让段云在一些学生的心目中，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80年代之前，国人对私营企业家的印象就是投资派，但现如今随着改革开放进入第六个年头，下海经商成为了一个时髦话题，这种私营商业风潮甚至已经挂剑的校园，很多星星学子对于社会上的这些私营企业家，有钱的万元户，都有一种很强的兴趣，而段云就是这种人物的代表之一，这也让今天到场来听他报告的同学更多了几分期待，希望能从段云的讲话中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时代和社会。 “大家都静一静！”此时机械系的主任周勇领着段云走上了前台，拿起麦克风对下面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省大兴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大兴市市级劳模段云同志，欢迎他给大家做报告！” “哗！”周勇说完，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坐在最前排位置的妹妹段芳看到台上的哥哥，更是一脸的兴奋，拼命的拍起了巴掌。 今天的段云依旧是一身西装革履，身材挺拔，一头短发梳理的非常干练，让人看着不禁眼前一亮。 实际上今天段云的出场对于这些机械学的学生还是有不小的震撼的，他们很多人之前就听说过段云的一些事迹，但却从来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年轻，基本上和他们同龄，甚至比高年级的学生还要小上一些，就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同龄人如今已经在社会上大展拳脚，成为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总经理，而且还经营了自己的电子厂，身家起码也得上百万，这不能不让这些学生内心感到很强的触动。 尤其是机械系的一些女生，眼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段云站在前排的领导中显得鹤立鸡群，这也让她们感觉有些心跳加速。 “各位同学大家好。”段云接过麦克风后，对着台下的那些师生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微笑的说道：“我今天非常高兴能够站在这里，有机会和咱们太原机械学院这所国内顶尖学府的师生进行交流和汇报……” “加油！”台下的段芳看到哥哥后，忍不住攥紧了小拳头。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段云，是咱们山西省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这次原本是想送妹妹段芳来上学，结果有缘碰到了机械系的黄教授，他和我说，只要我在这做报告，学校就能管我三顿好饭，我觉得这个买卖挺合算的，所以今天我就过来了……”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哗！”段云说到这里，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相比于以往学校领导严肃的开会风格，段云这种轻松调侃的开场白无疑让这些学生感到非常的有意思。 “……我一直觉得，大学生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能引导一个国家进步的中坚力量……”段云随即开始了他的演讲。 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一年多来，段云在厂里开过很多会，所以这种报告会对他来说是个小场面，加之他本身口才很好，所以在演讲的时候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领导者的气势，这也让台下的大学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段云先是和台下的大学生讲了一下自己厂里的发展历程，强调了科技创新在企业发展中的重要性，然后又和他们谈了一下国际汽车产业的发展情况。 段云前世的时候，见多识广，在后世那种资讯非常发达的年代，他接触的外部世界和信息量远远不是这个年代的学生所能相比的，所以当他讲到国外的一些著名厂商研发机构以及段云当初在出国道德国的所见所闻后，引起了这些学生极大的兴趣。 而且由于段云口才非常好，讲述的东西非常富有故事性，所以台下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甚至有的师生听着开始有些入迷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大学校长 段云在台上的演讲确实深深触动了这些台下的师生，对于他们这些只有课本理论，但缺乏社会工作实践能力的师生来说，段云的演讲确实让他们感觉非常的新鲜。 段云在演讲中，仔细的讲述了自己从厂里的一个普通职工，如何通过一步步努力最终现在这种成就的经历，段云演讲语气诚挚，没有丝毫夸耀自己的意思，他是真心想和这些学生交流。 而台下的师生也被段云的敢于革新的精神所感动，掌声不断响起，以至于段云有时候不得不暂时中断演讲，对台下频频鞠躬。 整个报告会段云一口气讲了一个多小时，这次报告会的效果非常的好，以至于台下的师生听得非常入迷，要求段云再讲一些他本人创业的事情。 其实段云这次演讲并不打算讲他创业的事情，因为之前和那些校领导商议的报告内容就是讲技术创新为主的事情，因为段云拿不准在台上讲私营企业创业的事情是否合适，所以他并不打算对这些学生讲述自己当初白手起家的过程。 不过在师生的反复要求之下，段云和台上的领导简单这交流了几句后，系里的领导同意段云讲述他创办私营企业的事情，所以喝了一杯水后，段云重新走上讲台。 “我人生赚的第1笔大钱，靠的是维修电器……”段云上台后，开始讲起了他最初创业的经历。 这也是段云第1次在公开场合讲述自己发家的经历，不过鉴于当初段云走了不少政策的擦边球，所以段云并没有将自己的发家经历毫无保留的讲给这些学生，而是主要讲自己靠维修电器，自制音箱，乃至最后贷款开办企业的事情，整个过程段云并没有讲的太详细，而且对其中赚钱的多少进行了“缩水”，甚至干脆不说，以此避免刺激到台下的一些人，只是重点讲了创业过程中的一些艰辛事情。 此时台下的学生听了更加入迷，要知道这个年代国内已经刮起了下海经商的风潮，这股风气同样也进入了校园，不光是那些懵懂的学子，包括很多教职工在内，他们也对当前国内的一些创业者企业家有着非常浓烈的兴趣，而段云相比于国内的那些万元户企业家本身就毫不逊色，而且他也是靠机械技术起家的，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的创业经历在这些师生看来更有代入感，也更加接近现实。 “……创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有了巨大的风险，你需要有技术，有资金，以及商业头脑，目前国内有很多下海经商的人，但真正成功的寥寥无几，因为他们只看到了那些成功者的光辉，却看不到失败者的失落，所以我建议你们如果有下海创业的想法的话，一定要谨慎从事，因为你一旦输了，有可能这辈子都翻不起身来。”段云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警告。 段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他自己的心思，一方面也确实是为了这些大学生好，盲目创业确实风险很大，段云也是借着前世的先知先明，才能获得现在这么大的成功，而这一点是这些学生不具备的，另外一方面就是国家培养这些大学生，都是为了国企的发展和建设，而段云在这个讲台上不适合公开鼓励学生下海创业，因为这么做是明显和国家以及大学办学的初衷背道而驰的。 果然听到段云的最后一句话后，台上的几名领导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段经理，你刚才讲的实在太好了，真没有想到你年纪这么轻，就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我们这些老家伙活了一辈子，感觉也不如你的人生精彩。”段云报告结束之后，台上的机械系主任周勇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一脸敬佩的说道。 “周主任您过奖了，论学识和国家的贡献，您永远都是我值得我仰望的学者，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和您相提并论的。”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段云说这番话绝对不是什么奉承，而是真心对他们这些大学的老教授感到敬佩，无论如何，能以六七十岁的高龄依旧站在讲台上为学生授业解惑，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尊敬的事情。 “段云同志，讲的好啊！”这个时候从台下走来了一个两鬓斑白，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看起来起码有60多岁，但双眼却异常有神，上台之后，立刻笑容满面的对段云伸出了手。 “谢谢鼓励。”段云见状和那老者握了下手，随后恭敬的问道：“请问您是……” “段经理，他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郭成民郭校长。”一旁的系主任周勇连忙介绍道。 郭成民其实是演讲到一半的时候才进入会场的，因为刚开学事情比较多，所以昨天听说段云要来这里给机械系的学生做报告，他只是批准了机械系的要求，但由于工作太忙，所以并不打算来听这场报告会。 刚才的时候正好处理完手头事情，郭成民就顺道来到机械系这边看看情况，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台上的段云非常年轻，但报告却做得非常精彩，只是片刻功夫，就让他听的有些入迷，于是干脆找到后排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一直听到段云演讲结束，这才走上前台。 “哦，原来是郭校长，您好，您好！”段云闻言，脸上立刻又多了几分恭敬。 “这是少年出英雄啊，我以前看过你们厂的一些报道，可我是真没有想到，段经理你居然会这么年轻，这和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同龄人，但你的经历和取得的成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感觉自愧不如啊……”郭成民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能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国家政策好，还有就是我运气也不错，论对国家的贡献，我比你们这些老园丁差远了。”段云连忙谦虚的说道。 “呵呵，小伙子还挺谦虚。”郭成民闻言笑了笑，接着对段云说道：“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学校吧，我请你吃顿饭，难得有像你这样的企业家来我们学校参观交流，咱们应该好好交流一下。” 第八百三十三章 校长面谈 “恭敬不如从命，郭校长的邀请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荣幸，我也想能和郭校长好好交流一下。”段云有些兴奋的说道。 段云一直都想走技术兴企的路线，但如果想做到全国乃至世界领先，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顶尖人才聚集的团队。 而目前段云招贤纳士是非常困难的，目前国内的最优秀顶尖的人才精英都在国企之中，而段云如果想从国企挖这些人才，且不说代价昂贵，搞不好还会被政府部门盯上，当初就有上海那边的“星期天工程师”因为私下里帮私企做产品，最终导致被捕判刑，教训非常惨重。 而如果段云能和这些高校合作的话，那么就会对大云带来很大的帮助，毕竟太原机械学院是全国重点工业类高级学府，如果能从这里招工的话，无疑可以解决段云私营企业研发团队缺兵少将的状况，就算不能直接招人，也可以选择在学校设立实验室，由段云出资，共同研发新产品。 段云早就有这些想法，也想和大学这边的领导进行洽谈，只不过一直苦于无门，而这次郭校长居然主动要和段云交流，这对段云而言简直就是个意外惊喜。 随后段云和郭校长交谈了两句之后，他就被安排先回到宿舍休息，晚上下班的时候和郭校长一起吃饭。 郭校长离开之后，报告会并没有马上结束，因为还有一个互动问答的环节，这期间学生可以主动向段云提问。 “段经理，我想问一下你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待遇如何？”场下第1个提问的是一个身材瘦高的男生，带着一副高度眼镜。 “我们劳动服务公司目前从收入待遇上算是大兴当地比较高的单位，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绩效奖金以及各种福利，如果你对厂里的贡献大，厂里还会给你们解决住房问题，我们厂的家属楼是新盖的，60平米两居室，分房从来都是优先当年在厂里贡献最多的职工，哪怕你是第1年进厂，也同样可以优先分到家属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如果来我们厂搞技术工作的话，所研发的产品能拿到全国级的奖励，那么我们厂除了会评选你们为本场的劳模之外，还会给你们分配劳模楼，所谓的劳模楼都是2层的100多平米的小洋楼，这种规格的房子，在全大兴都是非常少见的，我想你们太原也应该很少会见到这种规格的福利房……” 段云尽可能的给这些大学生画大饼，吸引他们对自己的厂子感兴趣，尤其是鼓励他们来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实习。 其实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劳动服务公司有那5个大学生组成的研发团队已经基本够用了，而之所以要鼓励这些学生来劳动服务公司实习，其实段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说到底，劳动服务公司毕竟是国企，而且是厂办大集体，他不是段云的私营企业，另外年底的时候段云也将会离职，所以于公于私，他并没有必要再给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添加增加大学生。 段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先把这些大学生吸引到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来实习，然后私下里在和这些学生交流，对他们许诺高薪和高福利待遇，等到他们实习结束毕业后，让他们选择自主择业，加盟段云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从而成为自己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研发团队的成员。 段云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直接宣传自己的私营企业，对这些大学生进行招聘，所以暂时用劳动服务公司当跳板，最起码要先把人吸引到大兴这个地方来。 段云除了介绍劳动服务公司的优厚待遇外，还把大兴市当地做了好一番宣传，说大兴市夏天非常凉爽，交通方便，商业繁华，是历史文化名城，有人文底蕴，而且商业繁华，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姑娘还个个眉清目秀，这也让在场的男生不由得动了几分其他的心思。 交流环节结束之后，段云在热烈掌声和学生的簇拥中，缓缓走出了会场。 不得不说段云这次的报告非常成功，良好的形象和口才以及他的身份和那些光辉的事迹，让段云成了整个机械系很多学生的偶像，以至于会议结束之后，有很多学生主动上前询问段云，去他们厂实习需要什么条件。 段云和这些学生一一作出了解答，并且把厂里的电话和邮编地址留给了他们。 而此时自己的妹妹段芳看到哥哥在校园里如此受欢迎，内心也是非常的骄傲自豪，出了系里的小礼堂之后，就紧紧的跟在哥哥的身边，领着他到学校四处参观。 通过妹妹的介绍段云才得知，太原机械学院除了机械系之外，还有化工系，精仪系和电子系。 可以说这几个系的学生所学专业和段云的电子厂以及机加工厂都是专业对口的，如果这些学生肯来自己深圳的厂子的话，那么无疑会极大的增强段云厂子产品的研发能力。 和妹妹在校园转了一圈，紧接着又和几个校园里的大学生交谈了一段时间后，就要快到饭点的时候，一名教工找到段云，把他带到了学校的食堂。 相比于一般的教职工和学生，校长在食堂可以吃小灶饭，这也是他身为校长为数不多的特权。 四菜一汤，还有一瓶汾酒，全部都是校长郭成民自掏腰包，招待段云已经算很有诚意了。 “段云同志，今天看了你在台上的报告，我内心也有很多感触，你在劳动服务公司的那些经历，还有那些创业的过程，真的让我感觉非常的佩服。”郭成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大学这边以前也和太原当地的企业有过不少交流活动，但还是第一次和你们这样的私营企业家进行沟通和交流，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么多的成就，当真不容易啊……” “能和太原机械学院的师生互动，还能和郭校长您有机会面对面交谈，我也感到非常荣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借着这次机会，也想和贵校进行一些合作……” 第八百三十四章 设立奖学金 “你有什么合作的想法？”郭成民微笑的问道。 “郭校长，通过我这两天对贵校的观察，我发现咱们学校的师生真的人才济济，昨天的时候我也和机械系的主任和几个教工相互交流了一下，他们都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学者，教出来的学生，也都是个顶个的精英，有着很强的上进心和报国思想，这都是咱们国家将来科技发展的栋梁之材。”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在你们学校设立一个奖学金，每年我会给你们学校30万，用于奖励那些勤学刻苦的这是学生……” “30万元？”听到段云说出的奖学金数额，顿时让郭成民吃了一惊。 30万元这几乎相当于一个中小型企业一年的总利润了，即便是在他们太原机械学这样的部属院校，一年的经费也就在150万左右，而且这还是从去年开始大幅加高了科研经费，以前每年也就100万左右。 而段云张口就要每年给他们学校捐助30万元设立奖学金，这几乎已经相当于他们学校一年总经费的1/5，如此大的一笔数额确实让郭成明感到了兴奋。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大学是非常缺钱的。 这个年代的大学和后世的大学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从基础设施到教学设备也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85年统计发布，教育经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世界上平均为5.7%，发达国家平均是6.1%，发展中国家平均为4%，就连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相近的印度，也有3.7%南斯拉夫3.6%，而我国即使将企业教育投资，城乡教育附加都计算在内，也仅占3.2%。 而也正是因为制约于科研经费的投入，80年代的大学在学术领域突破很少，在国外影响力也很小，几乎没有什么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论文或学术成果。 有关资料透露，按国家拨款1988年，清华大学亏空800万元，北京大学亏空1000万美元，北京航天航空大学亏空700万元，这些长期被财政赤字困扰的大学校长们，有时候不得不去抓“经济收入”。 太原机械学院虽然是部属院校，在经费问题上还是要比其他普通大学好一些的，但即便是如此，每年五机部给太原拨款的教育经费也只够学校维持正常的开支，大一点的科研项目都不敢搞，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负债累累。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身为太原机械学院的校长，郭成民也一直希望学校能在国内外学术界有所作为，但搞科研是个非常烧钱的事情，鉴于经费有限，郭成民也一直希望另辟蹊径通过和社会企事业单位的合作，获取更多的资金来源。 “30万元的奖学金只是个保守数字，将来如果我们企业效益好的话，还会加大对咱们太原机械学院的投入……”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一开场就直接用奖学金来做抛砖引玉，因为他知道，郭成民之所以会请他吃饭，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学术交流，因为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主要考虑的是学校的运营和管理，至于学术交流的事情，下面的教授师生或许可以和他进行技术方面的交流，但校长请他吃饭，肯定是为了寻求合作的。 “这真是太感谢段经理了，我们学校一直都秉承着面向社会，互惠互利的发展思想，寻求和地方企业的合作共赢。”郭成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们厂生产的拳头产品是龙腾系列汽车变速箱吧，我们可以把这笔奖学金命名为“龙腾奖学金”，而且将来的话，我们学校也可以派出学生去你们厂实习工作，加强咱们之间的互动……” 郭成民能做到校长的位置，自然不是那种保守迂腐的学者，他也知道段云每年捐献这么大一笔奖学金，肯定是有要求的，而大学里面最值钱的就是人才，所以当即就决定用段云厂子的产品名命名这笔奖学金，同时也会输出学生到段云厂的进行实习。 “郭校长，我希望这笔奖学金命名为“天音奖学金”。”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和你说吧，我现在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但同时也经营了自己的私营企业天音电子厂，原则上来说，我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事常办大集体，我本人没有权力挪用大集体的资金来捐助你们学校设立奖学金，所以这笔钱其实是以我私营电子厂的名义向你们学校捐献……” “额，这个好说，无非就是换个名字而已，天音电子厂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的……”郭成民说道。 “郭校长您平时经常看电视吗？央视上有我们厂的广告，就是一出场一个男的背个吉他，跳太空步的那个广告……”段云提醒道。 “天音低音炮！？”听到这里郭成明顿时恍然，连声说道：“原来天音电子厂是你的私营企业？” “没错，确实如此。”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天音电子厂是以我母亲的名义注册的，但实际上一直由我来管理，目前在全国各省市都有销售网点，年利润可达数百万。” “厉害啊……”听到这里，郭成民不禁感到有些震惊，他之前也知道段云经营的一家私营企业，但是没有想到段云经营的电子厂生意居然会做的这么大，一年数百万的利润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其实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按照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一年突破千万利润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但面对郭成民的时候，段云并不想暴露公司的底细，说一年几百万的利润已经足够他证明自己电子厂的实力了。 “和郭校长您说句实话吧，我现在同时管理两家企业，目前省厅那边已经给我们劳动服务公司调去了5个大学生，对于劳动服务公司这样300人的企业来说，这5名大学生已经足够用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关键是我现在的私营电子厂以及即将在深圳开办的机加工厂缺少大量高学历的研发人才，所以我想询问一下郭校长，我是否可以以私营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的名义，来你们学校招收一些毕业生？” 第八百三十五章 高校合作 “这个……”郭成民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我就是随口提一下，我也知道你们学校的毕业生是按计划分配的。”段云见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为难就算了。” “段云同志，这个我实在有些抱歉了，我们学校确实不管学生分配的事情，这件事一直都是省教委和纪委那边负责管理的，我们只有提建议的权利，比如说哪个学生成绩好，专业突出，适合去什么样的企业……仅此而已，我也知道你想为你的私营企业招几名大学生，可国家政策如此，我也没办法。” “好吧。”段云闻言撇了撇嘴。 “不过如果你有耐心的话，将来还是有机会的。”郭成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前几年的时候，国家对毕业生分配管理确实非常严，都是各省按计划分配的，也有明确的规定和制度，而这两年的话，我听说国家准备开始提倡大学的双向选择？” “双向选择？” “是的。”郭成民点点头，接着说道：“由于这两年有些省份的分配工作不到位，导致学生专业不对口，出现中途离职的现象比较多，所以国家准备实行高校毕业生的双向选择制度，就是如果学生不想遵从省里的计划分配，那么也可以自己找合适的技术单位，不过正式的文件规定还没有下来，目前国家教委那边正在对这件事进行研讨，我估计最近一两年就应该会有结果……” “原来如此。”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现在新的文件还没有下来，我的私营企业也没法来学校招聘毕业生，要我看这样好了，能不能让你们的学生到我们的企业进行实习，工资待遇保证会非常优厚，另外还有各种补助和奖金，郭校长您觉得如何？” 段云知道自己的私营电子厂和机加工厂想直接从太原机械学院招聘毕业生暂时还不可能，所以就退而求次，想接纳这个学校的学生，到他们厂里实习。 在段云看来，只要实习期间给这些大学生足够优厚的待遇，然后在此期间再给这些大学生不断的画大饼，那么估计等到这些大学生毕业之后，肯定会有人选择来自己厂上班的。 “这个倒是可以。”郭成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学校实习生一般都是选择就近的单位，比如太原市和太原周边，最远也不会出了山西省，而你刚才说你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在深圳，让学生去这么远的企业上班实习，这个恐怕不符合规定。” “这个没有关系的，我的天音电子厂总厂一直就在大兴，深圳那边建的是分厂，另外我在深圳那边开的几家工厂，实际上也是准备给大兴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做配套的，所以无论是机械系的学生还是电子系的学生，都可以到大兴那边实习，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段云的电子厂本身就是在大型注册的，是属于山西的私营企业，所以大学生在他们电子厂实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机械系学生的实习问题，这个也很好解决，因为段云尽管，会在年底之前离职，但他始终是厂里的技术顾问，而且之前也和省厅那边的领导沟通过，他对大星劳动服务公司产品研发有的绝对的话语权，安排几个大学生去那儿实习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回头我和省教委那边说一下，安排学生去你们企业实习，你们的劳动服务公司本身就是省里的重点企业，我们学生过去实习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你的私人电子厂，这个恐怕会有点困难，我担心省教委的那些领导会反对这件事……”郭成民说道。 “如果省教委的那些领导不同意你们学校学生到电子厂实习的话，您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认识咱们省轻工厅的一些领导，也许他们能说得上话。”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段云看来，安排机械学院学生去他们电子厂实习，应该问题不大，因为实习这种东西和毕业分配不是一档的事儿，国家虽然对大学生分配问题抓的很严，但对学生在校实习期间的安排管理却很宽松，基本上都是由学校自由安排，只要专业对口即可。 更何况现在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也是全省的出口创汇大户，只要不是涉及毕业生分配的原则性问题，省厅那边肯定会帮助段云处理的。 “行啊，既然你能在省轻工厅那边说上话，那学生实习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回头我就处理这件事情。”郭成民点头应道。 “郭校长，除了实习的学生，你们学校有没有退休的老教师，只要身体还行，我这边可以高薪聘请……”段云正色说道。 “怎么？你从我们学校招学生实习，现在居然连我们学校退休的教师都不放过？”郭成民笑着说道。 “只要是郭校长您推荐的人，我绝对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工资奖金方面好说！”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既然不能从这个学校直接招聘学生，段云想到可以从这个学校招聘一些退休的老教师，这样肯定是不违反规定的，而且这个年代的大学老师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专家，尤其是段云之前和机械系的那些教职工交流过后，感觉他们确实学识渊博，技术理论方面造诣很高，在当前的国内应该算是顶尖的专家。 “退休的教职工倒是有，不过由于这些年职工队伍青黄不接，所以很多退休的身体还算不错的老教授都已经被我们学校返聘，还有一些身体差一些，只能在家里养老，我估计他们是不愿意再出来工作了……”郭成民思索了一下说道。 “郭校长，我知道您在学术界人脉很广泛，所以我想老板您帮我联系一些机械和电子方面的专家，工资奖金方面好说，起码要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2~3倍，而且如果您帮我介绍成功，每成功给我们电子厂和机加工厂这边介绍一个老专家，我给您这个数的作为酬劳。”段云说话间对郭成民竖起了三根指头。 “30？”郭成民见状惊讶的说道。 “是300。”段云微笑的着说道。 第八百三十六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300块钱？我的天呐，这都顶上我两个月的工资了。”郭成民闻言，惊讶的说道。 “只要郭校长肯帮忙，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同志，我知道你很有钱，不过你这个好处费，我可不能要啊……”郭成民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是原则问题，现在国家给我的福利待遇都很高，我衣食无忧，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 “郭校长，这只是劳务费而已，帮别人办事拿酬劳是理所应当的……” “行了，你不用和我说了，你在学校投资设立奖学金，这个我是非常欢迎的，但是从我个人而言，我不能收你的钱。”郭成民态度坚决，只听他接着说道：“你说让我帮你联系聘用一些退休的专家学者，这个忙我可以帮，但这还要看对方愿不愿意来，如果他们不愿意到你们企业工作，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郭成民虽然渴望和地方上的企业合作，为学校寻求资金，但他个人却坚决不愿意收一分钱，说到底，这个年代的老专家学者还是很有原则和风骨的，对于自身的名誉远比金钱看重的多。 “那就太感谢郭校长了。”段云一脸感激的说道。 “这没什么。”郭成民淡淡的回了一句，说道：“其实说到底，我们学校虽然能培养出理论丰富的学生，但如果想把这些学生转化为真正能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人才，还需要到地方企业去实习历练，只有这样才能变成国家需要的人才，我今天之所以请你吃饭，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你们产的产品能获得国家金奖，能把产品卖到国外，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振奋的事情，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所以我感觉你很不寻常，和你们这样的企业合作，肯定能让我们学生受益匪浅，虽然说目前国家对高校和地方企业合作，尤其是私营企业合作的事情存在很多争议，但我总感觉无论是私营企业还是国营企业，那都是咱们中国的企业，所以我也尽可能的多促进这方面的事情。” “郭校长您说的很好，咱们两个算是想到一起了，我本身也是非常爱国的，也希望能为咱们国家工业做点贡献，这次能和贵校合作，那也是我的荣幸。”听到这里，段于内心有些感动，和太原机械学院的这些教职工以及郭校长见面交流之后，段云发现这年头的学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守旧迂腐，事实上他们的思想和眼界还是很宽广的，不愧是国家重点高校的精英。 “关于学生去你们学校实习的事情，我会很快落实，等你回到大兴市后，咱们也可以保持电话和书信联系，我希望咱们的合作是长期的双赢的！”郭成民微笑着说道。 “对，必须是长期的双赢的！”段云说话间，给郭成民面前的酒杯倒满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郭校长，我敬您一杯。” “我岁数大了，咱们今天点到为止，关键是说话吃饭。”郭成民闻言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下一刻两人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段云和郭成民谈了好久，期间段云不禁为郭成民的思想和见识感到惊讶，在他看来，郭成民很多思维放在后世也并不落伍，而且他对国内外当前工业发展的趋势有着很敏锐的观察，有些甚至是段云都不知晓的。 而通过交谈，郭成明对段云深厚的机械技术造诣也是感到惊讶不已，要知道段云目前只是个在校易大生，而且学的也不是机械专业，但在郭成明看来，段云在机械方面的学识甚至丝毫不亚于自己学院里的那些老教授和老专家，以至于让郭成民也有些自愧不如。 正是因为彼此都有欣赏对方的地方，所以俩人很快就突破了年龄上的代沟，谈论的话题也不限于技术方面，还拓展到了企业管理，商业发展，国家政策，乃至国际形势方面。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俩人是越谈越兴奋，话题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以至于到了最后，刚才还推说自己不善酒量的郭成民硬是和段云喝光了整整一瓶60度的白酒，以至于两人吃完饭离开食堂的时候，郭成民的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 当天晚上段云又在太原机械学院住了一个晚上，到了第2天段云离开学校，准备坐火车返程的时候，郭成明亲自把他送出了学校门口，并安顿他以后要常联系。 除了校长郭成民，一起送段云离开学校的还有机械学院的一些师生，很多学生私下里向段云询问他们劳动服务公司实习的条件工资待遇等事情，段云都一一给他们做了解答，并表示如果他们愿意来的话，各种奖金福利补助都会比太原当地的企业高一些，而且还私下告诉他们，将来如果他们愿意来自己的私营企业上班，还有额外的安家费，表现出色，并工作达到年限后，还会给他们优先分房。 这次在太原机械学院段云收获还是很大的，不仅在学校设立了以天音命名的奖学金，而且还落实了大学生到他们劳动服务公司实习的事情，这一点对于段云将来成立自己的研发团队是非常重要的。 而对段云来说，他这是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的校长郭成民，俩人虽然只是喝了一晚上的酒，但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学识和见识上的共同点，让俩人俨然成为了忘年交，这也是段云第1次和国内高等学府的全方面接触，凭借着郭成民的关系，段云将来肯定会认识更多的国内顶尖学者。 打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经商下海已经成为这个年代的最热门的口号，段云相信只要他能开出足够的高薪，日后一定能吸引到很多的国内顶尖机械电子方面的专家，这也意味着段云将能很快成立自己的国内顶级研发团队。 第八百三十六章 大婚在即 段云从太原机械学院回来之后，开始准备今年的秋季广交会。 相比于前两次参加广交会，段云现在的条件好了很多，段云这次被厂里的产品重新设计了一套宣传手册，除了产品的型号功能和各项指标参数之外，还对他们厂的企业文化进行了介绍，其中包含大量的摄影图片，都是段云亲自拍的，图片里面除了厂里的领导班子，研发团队，以及一线车间和工人的日常工作情况外，段云还专门拍摄了一些比较轻松的图片，比如厂里日常举办的文体活动，下棋，拔河，打篮球和接力赛跑，整个图片的摄影风格严肃中带着几分轻松，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这次段云将宣传手册设计好之后，直接寄到省厅那边，由省厅联系印刷厂，采用的是最好的铜版纸和彩色印刷，制作出来的宣传手册非常精美，整整印刷出了3千套，价值不菲，总价高达2万多元，而且全部是省厅那边出钱，可谓是为段云的这次广交会下足了血本。 而且这次不光是龙腾变速箱产品，包括段云的天音低音炮产品，省厅那边也给他们争取了家用电器展厅最大的展位，一个私营企业不仅参加了广交会，而且还要占据非常好的展位，这在历届广交会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的产品能为国家赚取大额外汇，而且目前段云的私营电子厂不仅在大兴当地有三家国营电子厂合作，而且自从上次广交会之后，段云和国内其他省份的很多电子厂都有外包合作，所以即便段云的私营电子厂在这次广交会上享受特殊的待遇，其他省份的代表也不会有所微词的，毕竟很多省份的国营电子厂已经和段云的私营电子厂实现了利益捆绑。 除了筹备秋季广交会的事情，段云也开始为自己的婚事做准备。 之前订婚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两家商定的是十一国庆的时候结婚，而目前距离国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双方父母都知道段云是个大忙人，所以这次结婚大部分事情都不用担心操心，母亲高秀芝和程家最近走串的比较多，一直都在筹划结婚的具体事宜，包括彩礼陪嫁，婚宴以及其他的一切事情，而段云则可以将主要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这年头结婚可以说是男女双方整个家族的齐动员，在这个计划经济物质贫乏的年代，筹备婚礼的时候，有个路道粗的亲戚可以帮上许多忙，有的帮忙买高档烟酒，有的帮忙找婚礼专车，还有的通过特殊渠道可以买到一些走私过来的家用电器，买新衣服，新布料，新床铺，也都需要大量的布票和工业券，这有时候也需要全家的兄弟姐妹老老少少一起凑出来。 不过对于现如今，财大气粗的段云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大兴这边几乎每个厂区都有黑市，只要有现金就能兑换，大量的布票和工业券，所以段云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购买到所有的结婚用品，而且全部都是最好的。 至于说女方陪嫁，也都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一个樟木箱子，里面放着结婚证，被头，枕头，羊毛毯毛巾毯等日常用品，而程清妍家家庭条件非常好，除了这些传统的嫁妆，还赔了两块梅花牌手表，以及一台缝纫机。 这些婚礼的准备工作，基本上不用段人操心，但尽管如此，婚纱照还是必须要段云亲自去的。 进入80年代中期，西装和婚纱重新成为结婚照的标配，段云也想合程清妍拍一次婚纱照。 这个年代的结婚照一般是先。拍两张黑白6寸照：一张横取景，一张是竖取景，新人再从中选取一张，放大到16寸，由技工手工着色成为“彩照”，这样一张照片大概在十几块二十几块左右，基本上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不过到了大新照相馆之后，段云才发现这里的服装简直太次了，由于所有拍婚纱照的夫妻基本上都穿同一套衣裳，款式和尺码比较单一，男方的衬衣领头非常黑，显然是很久没有洗过的，而女方的婚纱裙子后面别的大头针，看起来非常的简陋。 其实穿上这样的衣服，在镜头之前拍婚纱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毕竟是黑白照片，而且清晰度也不是那么高，所以这些细节上的东西完全能够掩饰，但段云却不想这么凑合。 段云直接给了照相馆500块的高额费用，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必须要给他们订购一套新的婚纱，而且是给程清妍量身定做的，至于段云自己，他本身就有好几套高级西装，所以并不需要使用照相馆。 段云的这个要求无疑给大兴照相馆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婚纱这种东西他们也需要找厂家临时定做，而且价格非常贵，一身高档婚纱起码要二百多块，但是段云给的500块钱的价码实在太高了，所以照相馆很快就联系到了服装厂那边，给程清妍量身订购了一套新婚纱。 现如今和段云在一起，程清妍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距离结婚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她专门到理发店给自己重新烫了个波浪卷，显得时髦又洋气。 除了置办婚礼需要的东西，发放请帖也是个非常讲究的事情。 其实段云并不想请太多的人，除了双方的父母，亲朋好友以前的工友以及总厂和大集体这边的同事之外，感觉不需要邀请那么多的人。 但现如今段云的财力，名气，以及地位上火箭般的攀升，让他想简单操办这次婚礼已经不可能了。 目前段云十一结婚的事情，在厂区这边已经是人尽皆知，想借着这次婚礼和段云拉关系套交情的人也非常多，这几天段云连续好几次被叫到总厂开会，期间很多领导频频对他示好，并给予很多的暗示，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索性给总厂以及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所有干部领导都发了请帖，感觉到参加婚礼的人非常多，段云索性包下了整个红星齿轮厂的招待所，光是酒席就预定了30多桌…… 第八百三十八章 大婚 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段云婚礼的事情终于筹备完毕，就等着办事了。 就在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厂里就提前半天放假，包括电子厂那边也已经全员放假，段云也给他们提前发放了这个月的工资，这些工人拿到工资后，脸上各个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10月1日的早晨4:00，兴奋中的段云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开始穿衣打扮，准备去接亲。 而没用多长时间，段云的伴郎队伍也早早来到了段云家，按照大兴当地的风俗，母亲高秀芝和他的那些以前缝纫社的同事开始炸油糕，每个前来帮忙的人都要先吃一碗凉菜，几块油糕。 此时段云家的屋子里面已经挤得满满腾腾，除了母亲原来缝纫社的那些工友，还有崔林雷子的这些以前段云作坊里的核心成员，今天他们全员出动，给段云当伴郎。 “妹子，哥今天我帅不帅？”此时的段云穿上了一身新定做的西装，头发梳的油光锃亮，脚下的皮鞋在灯光下也格外晃眼，胸前还别着一朵大红花，上面醒目的写的“新郎”两个字。 “哥，你今天太帅了！”昨天刚从太原返回的妹妹段芳上下打量了哥哥一番后，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的说道。 “段哥，兄弟们在下面都已经准备好了，总共6辆侉子，8辆摩托，还有你那两台212吉普都已经布置好了，刚才我们合计了一下，等会儿接亲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在最前面，然后是6辆侉子，最后是8辆摩托，剩下的……不是说马经营村儿和新添铺村也有人帮咱们接亲吗？不过我到现在没看到人啊？”早就过来帮忙的崔林对段云说道。 “段哥，你和他们说好了吧？”雷子这个时候也疑惑的问道。 “放心吧，所有事情我都安顿好了，现在还不到5点，估计他们一会儿就到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滴滴！”正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响，过了片刻后，一个打扮的非常干净的中年男子敲门进入了段云的家。 “段经理你好，我是大兴汽车厂的小车班司机，我们厂长让我把上海牌汽车开过来了，怎么安排都听你的。”这名中年男子看到打扮的油头粉面的段云后，立刻恭敬的说道。 段云和大兴汽车厂这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之前段云多次去他们厂帮忙解决新生产线的故障，而且现如今大型汽车厂和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一直保持着业务往来，所以大兴汽车厂的厂长收到段云的结婚请帖之后，立刻安排厂里最好的上海牌轿车给段云当婚车，这辆车在大兴市只有一辆，是全市最高档的小轿车。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进口车数量非常稀少，而由上海汽车制造厂生产，全部手工打造6缸发动机的上海牌轿车，就已经算得上是中国轿车的一个标志，名气仅次于国家高级领导配备的红旗轿车，段云用这种车当婚车的头车，已经算是这个年代最奢华的婚车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是骑着自行车过去接亲的，条件好的也顶多是骑个三轮车，上面放一个沙发，这就已经算是很隆重了。 “司机是我辛苦了，赶紧进来吃油糕。”段云将那个司机安顿到一边儿吃油糕，然后转头对崔林雷子的说道：“你们两个赶紧下去把这辆车布置一下，这是婚礼头车。” “知道了。”崔林雷子闻言，立刻从屋子角落里取出了一匹红绸和一些装饰用的鲜花饰品，快步走下了楼。 此时的屋子里非常的热闹，段云的心情又激动又兴奋，毕竟是迎娶心仪姑娘的日子，可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段云这次的婚礼可谓是准备的非常隆重，光是送亲队伍就多达上百人，除了以前那些跟随段云白手起家的作坊成员，还有他以前在总厂那边的同事朋友，最后就是段云在夜校的同学，也都早早的从各自的厂区赶了过来。 段云是尽可能的想让这个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毕竟他也知道，这次婚礼不光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对程清妍和程家而言，肯定也是希望女儿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毕竟程清妍是家里的独女，可以说非常的金贵，段云把婚礼搞得越大越隆重，程清妍的父母也会感觉脸上有光，将来在厂区这边也有吹嘘的资本。 到了早晨7点多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完毕，天也开始放亮，段云吃了两块炸油糕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家门。 此时在段云家楼下，已经聚集了数百号的人，除了送亲的队伍之外，还有看热闹的邻居和小孩，今天是国庆假日，所有人都不上班，所以围观的人特别多，每个人看向段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羡慕。 段云在厂里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从名气威望上来说，他比总厂的厂长秦刚还要牛气，尤其他管理着大集体和开办的着私营电子厂，很多人都需要和套交情走关系，想去段云的厂子上班，所以借了这个机会主动来给段家帮忙的人很多。 这次段云接亲的队伍非常庞大，主婚车上海牌轿车和复婚车两辆212吉普，另外还有6辆侉子，8辆摩托，以及他昔日工友和夜大同学组成的多达上百人的自行车接亲队也都扎花装点完毕，一眼看去非常的壮观。 “上车吧新郎官儿。”汽车厂的那个中年司机微笑的对段云说了一句，随即又帮他拉开了车门。 “出发！”段云对着身后的接亲队伍手一挥，然后一屁股坐进了轿车的副驾驶位置。 “砰砰砰！”段云上车的瞬间，路边的一排“二踢脚”冲天而起，紧接着10多串大地红也被点燃了引线，现场顿时鞭炮齐鸣，震的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一团团彩色的光芒迅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炮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天空…… 第八百三十九章 大婚 与此同时，程清妍家也非常热闹，前来帮忙的人也都个个喜气洋洋，准备接亲的人到来。 相比于段云家只有母亲和妹妹，程清妍家的亲属非常多，七大姑八大姨，另外还有帮忙化妆的闺蜜于淑兰，以及程清妍以前初中中专的朋友和女同学也都加入了伴娘的队伍，总共足有四五十号人，由此可见程清妍的人缘还是非常不错的。 坐在闺房的床上，此时的程清妍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婚纱，一头秀发玉带珠花，肤白似雪，红唇娇艳欲滴，盘坐在床上，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这年头在大兴市结婚穿婚纱的人是非常少的，毕竟婚纱的东西又贵而且只能穿一次，谁家也没那么多的钱去买这种东西，另外手腕戴着高秀芝给她打的金镯子，手指上戴着熠熠生辉的铂金钻戒，加上胸前的金项链和耳上戴的金耳环，珠光宝气，贵气十足，这也引得前来帮忙的那些妇女们看着非常羡慕。 面对婚事，程清妍内心充满了甜蜜和期盼，旁边不时有同学和朋友调侃嬉笑，气氛相当的欢快。 而相比程清妍，作为父亲的程常林今天打扮的格外精神，青灰色的裤子，白色的你去当衬衫，一头乌发是刚染过的，面对前来帮忙的客人时，身板挺得比直，脸上带着几分神气。 虽然自己的女儿确实非常优秀，但程常林对自己的女婿那也是相当的满意，说起来他也是看着段云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徒工，然后考上了大学，提干成了技术员，现如今掌管的劳动服务公司是全省最大的出口创汇企业，除此之外还开了一家电子厂，有权有势，有名有利，这样的年轻人放眼整个大兴，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段云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也让程长林感到脸上非常有光。 “把门都堵好了，不给红包别放了小子进来。”门口程家的几个亲戚正在嬉笑着商量着怎么堵门，而一些小孩则手里攥着喜糖，满屋子的乱窜打闹，气氛显得嘈杂而热闹。 程常林看到这幅场景，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无论如何，他们成家在厂区，那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家，亲朋好友众多，这也是一个排面，今天程常林几乎把家里的所有亲戚都叫过来了，一方面是炫耀自己的这个有钱能干的成龙快婿，另一方面则是准备给段云看看他们程家的实力，将来的话不敢轻易欺负自己的女儿。 屋子里的闹钟想了整整8下，还不见接亲的队伍，程常林不禁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走到厨房的阳台向着小区路口看去。 然而程长林的香烟刚超了没两口，就见小区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鞭炮声，两挂3000响的浏阳大地红炮光四射，溅起了一片尘土和浓烟。 听到鞭炮的声响，程家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窗外，显然这是迎亲车队到来的信号。 看到这一幕，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屋子里和楼下聚集了将近100多号亲朋好友，还有临近两栋楼大量围观的人群，这样阵势在程常林看来，是足够给段云一个下马威了。 然而当炮声停止，烟雾稍微散去后，眼前的一幕顿时让程家人以及前来帮忙的那些亲朋好友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领头的一辆白色的上海牌轿车扎的红绸大红花，车门两侧还插的一束束的鲜花，而跟在后面的是排列整齐的车队，两辆212吉普，6辆侉子，8辆摩托以及上百辆自行车，全部都是披红带彩，汽车引擎声，摩托车突突的声响，以及无数自行车的车铃声，让整个迎亲的队伍看起来非常的壮观，如同古代的皇帝出巡一般。 “这小子，就知道铺张浪费，整个场面太夸张了。”程常林勉强回过神来之后，随口嘟囔了一句。 但程常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非常高兴，毕竟段云这小子把迎亲的仪式搞得这么排场，对他这个未来岳父来说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车子停在楼下之后，段云推门走了下来，掏出梳子整理了两下自己乌黑铮亮的发型之后，大步走向了胡同。 大兴这边结婚风俗中，接亲都会遇见堵门的亲属，一般像成家这样的单元楼，楼道口有一群人堵门儿，家里面还有一群人堵门，如果新郎冲不进去的话，就只能答应堵门亲属的条件，发喜糖发红包。 此时在楼道口处堵门的都是程家的一些亲属和孩子，眼见段云走来，立刻手挽着手排长了好几道人墙。 “段哥，他们家就这么点儿人，我和兄弟们只要上前冲上这么一波，这关就算过了。”跟在段云旁边的二虎笑着说道。 “你没看见里面有小孩子吗？万一把孩子挤到了怎么办？”段云白了二虎一眼，说道：“按之前的计划来吧。” “明白！”二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和崔林雷子俩人拎着一包东西走了过去的。 崔林一口气扔出了半包喜糖，里面堵门的孩子最先分崩离析，个个跑到一边抢糖块去了，而二虎则掏出了一把红包，见人就发，眼见红包里面装的都是“大炼钢”，这些原本准备来一场“硬仗”得程家亲属此刻也都没开眼笑的让出了路，段云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2楼，来到了程清妍的家门口。 眼见新娘只和自己隔着一道门，段云心情非常的激动，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程家的房门大声喊道：“爸，开门啊。” “大点声，听不见！” “你来干什么的？” 里面传来了一阵起哄的声响。 “爸，妈，我来迎娶清妍了。”段云再次提高嗓门对着房门喊道。 “哈哈哈。”里面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爸，妈，赶紧开门啊。” “你喊谁呢？”屋子里传出了程常林悠悠的声音。 “除了您，我还能喊谁？”段云用手指轻轻敲敲房门，接着说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爸亲妈……” “我要是不让你进来呢？”程常林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 程常林也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虽然他早就认可了段云这个女婿，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要摆一摆当老丈人的架子，这也是给前来帮忙的亲戚和厂里的同事看的。 “爸，清妍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漂亮，最有教养的姑娘，您要是不开门的话，哪怕改天我给您磕头谢罪，今天也必须要把你们家房门拆下，清妍我是非他不娶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爸你肯开门，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孝敬您和咱妈，就像孝敬我亲生母亲一样。” 段云这番话虽然嘴上说的强硬，甚至有点不懂礼貌，但实际上这也是在夸赞他的女儿家教好，非常的优秀。 “嗯……”听到这里，程常林满意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第八百四十章 大婚 爱面子的老丈人被段云的几句话说的心花怒放，这也让里面堵门的那些亲属感到有些失望，毕竟他们是做好了和段云来个长时间攻防战的准备，但没有想到内部团结出现了问题，程常林居然直接把门开开了。 不过段云一排红包发下去之后，这些亲戚顿时个个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闪到了一边。 一杯茶水，一盘干果和喜糖，段云和岳父岳母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按照规矩，段云改口称呼程常林夫妇为爸妈，而程常林和杨秀芳也笑盈盈的从怀里取出了改口费红包，递给了段云。 和岳父岳母闲聊了片刻后，段云这才来到了程清妍的闺房。 床上坐着的程清妍一身雪白的婚纱，头上扎满了艳丽的鲜花，肤白似雪，明眸皓齿，清丽的脸庞带着几分娇羞，看起来美的动人心魄。 只是抬头看了段云一眼，然后又轻轻的低下了头，而这个瞬间，让段云感到心跳骤然加速，幸福的感觉让他有些如同醉酒般的眩晕。 “哥，还等什么呢？赶紧抱着新娘走人啊。”一旁的二虎看到段云眼睛盯着程清妍发呆，立刻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额。”段云闻言字才回过神来，来到床前后，轻轻的贴在程清妍的耳边说道：“老婆，我带你回咱们自己的家。” “嗯……”程清妍轻轻地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见程清妍轻轻的趴在了段云的背上，后者直接将他背出了房间。 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嬉笑的声音，两腿被段云紧紧托住，看着旁边围观的亲人朋友，程清妍羞涩的抬不起头，干脆把脑袋埋在了段云的背脊上…… 楼下的鞭炮声再次响起，段云把新婚的妻子背进了那辆上海牌轿车后，自己从另外一个门进入，坐在了他的旁边。 下一刻，庞大的接亲车队向着劳动服务公司的招待所驶去。 参加段云这次婚礼的人数众多，厂里的领导干部几乎全部到场，除此之外，还有上百号昔日的工友朋友，以及大集体和电子厂这边的干部和工人骨干。 除了这些人，和段云私交不错的夜大同学，还有当初和他一起出国考察的大兴汽车厂的厂长和总工，大兴电子一厂，电子二厂，电子三厂的厂长，以及马金营村的村支书许富贵和新田堡村的村支书丁马胜。 最开始段云准备定30桌酒席，但感觉到来人众多，段云又临时加了10桌，总共40桌酒席，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惊人了，光是包下招待所和预定酒席，就已经花费了段云将近2万多元，在这个万元户都能引起轰动的年代，段云如此大的手笔，确实令人咋舌。 母亲和妹妹帮忙操办婚礼的事情，而劳动服务公司的书记姜建华则被段云请来当了婚礼的主管，负责记账收礼品。 而主婚人，这是厂长秦刚。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厂优秀的职工段云和程清妍新婚庆典大喜的日子，两队新人一切从简举办婚礼……”当台上的厂长秦刚说出这样的开场白的时候，台下顿时传来了一片哄笑声，毫无疑问，在场任何人都没有看出这场婚礼到底什么地方是“从简”的，而且从现场的排场来说，也算是厂里绝无仅有的。 说到底，无论是现在的段云还是程清妍，都是厂里排的上号的人物，尤其是段云，这两年在劳动服务公司的风头已经远远盖过了厂长秦刚，而且在市局和省厅那边，段云的影响力和人脉更是秦刚没法相提并论的。 “……段云合程清妍同志一直以来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这几年为厂里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也一直都是厂里重点培养和表扬的青年职工榜样，在这里，我代表厂领导，衷心祝福这对新人在婚后能够互敬互爱，互帮互谅，孝敬双方的父母，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并祈福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厂长秦刚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好！” 秦刚的话声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物理按照程序继续进行。 拜天地拜高堂，拜谢娘家人，向来宾行新婚大礼，然后是夫妻对拜…… 整个过程显得繁琐而喜庆，段云和程清妍光彩照人，看起来非常的般配。 到了新娘改口的环节，高秀芝听到程清妍喊自己“妈”的时候，泪花忍不住的从眼角溢出，亲手将一个大金镯子戴在了程清妍的手腕上。 对高秀芝而言，自从丈夫意外身亡之后，这些年她的日子一直过得非常苦，然而她终于熬出了头，眼见儿子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媳妇，内心继续多年的积郁和苦闷，随着程清妍对她喊出的那一声亲切的“妈”，瞬间一扫而空。 随着婚礼仪式的结束，正式进入了喜宴阶段。 今天参加段云婚礼的人非常多，而且每个人都上了最少5块钱的礼钱，而马军营和新添铺两个村子的村支书，除了送出100元的礼金之外，每个人还送给段云一头刚宰好的猪，而段云也直接将这两头送来的猪安排招待所的后厨师父做成了各种肉菜。 段云和程清妍开始挨个到各个餐桌前敬酒，而私下里找段云敬酒的人则更多，眼见段云一杯杯酒下肚，程清妍悄悄给他换了一个小酒盅，可即便如此，段云今晚喝的酒依然很多，以至于中途还去厕所吐了一次。 眼见段云完全是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程清妍虽然有些心疼，但却也无可奈何，她也知道段云的朋友太多，拒绝谁都不太好。 但实际上段云今天内心是真的非常高兴，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终于将心仪的姑娘娶到了手，两世为人，却是第1次走入了婚礼的殿堂。 酒席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结束，最终在新婚妻子程清妍的搀扶下，段云这才走出了招待所，可以回到新房暂时休息一会儿，而到了晚上的时候，还要过闹洞房这一关……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大婚 晚上7点，在段云的新房中，已经坐了，满满腾腾10来个人。 这些人今天给段云帮忙的崔林雷子等以前作坊的核心成员，另外都还有几名是段云在总厂时候的工友和技术科的同事。 闹洞房是结婚的必备节目，按大兴这边的话说，就是闹得越红火，将来的日子也会红红火火。 “今天哥几个都喝好了吧。”眼见客厅里坐着的崔林雷子的人相互之间交头接耳，挤眉弄眼，段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你们几个小子差不多点儿，别玩的过格了！”院子外传来了段云母亲高秀芝的声音。 “阿姨，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就没您什么事儿了。”崔林对着门外喊道。 “说的也是，今天大家都挺累的，我看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段云见状，立刻也满脸堆笑着说道。 “段哥，平时你是我们的大哥，也是我们的领导，我们都听你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如果你不满足我们哥几个的要求，今晚我们哥几个就睡在这新房了。”崔林第1个说道。 “就是，我瞅这房子挺大的，我从小到大还没睡过这么好的房子呢。”雷子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师父，你可别埋怨我，你今天娶师娘过门，我们兄弟几个是忙里又忙外，腿都快跑断了，从头到尾可是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二虎这个时候也开始反水。 “行行行，你们尽管来，我接招就是了。”段云说话先，一把搂住了旁边的程清妍。 “这坐了半天了，怎么没人上烟呢？”崔林见状，翘着二郎腿怪声怪气的说道。 “来吧，抽我的。”旁边坐着的一个人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香烟。 “你抢什么戏？今天又不是你结婚。”崔林白了那个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要的是新娘的敬烟。” “没错，我们要抽新娘子敬的喜烟。”雷子的这个时候也拍的大腿说道。 “去吧……”段云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中华烟，递给程清妍，让他给众人上烟。 程清妍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最终还是拿到香烟。走了过去，然后划火柴挨个给众人点烟。 这其实就是个套路，一般来说这烟是绝对点不着的，叼烟的人一口气儿就能把火柴吹灭，点不着烟叫对方就可以给新郎新娘出节目，如果节目过不去，就算用一盒火柴也点不着这根烟。 此时房间里有10多个人，一人一个节目就是10多个节目，如果碰上老实了，节目还比较简单，算是容易应付，如果出的题太难，绝对能把新郎和新娘折腾的很狼狈。 不过总得出来闹洞房时间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最好在11点前结束，总得给新郎新娘一点甜蜜的时间。 此时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都很累了，但今晚的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第1个节目我来啊。”崔林一口气吹灭了程清妍手中的火柴，笑着对俩人说道：“段哥，我也不难为你个嫂子，你们就先来个五指登科吧。” “啥叫五子登科？”段云问道。 “这个很简单。”崔林说话间，找了一根红绳，然后在中间系了一根点燃的香烟，接着拿起桌上的一颗苹果，将5根火柴插在上面，对段云说道：“你们两个一人用嘴叼住一个绳头，然后用中间的香烟点燃这5个火柴，就算过关了……”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你这出的节目也太简单了。”旁边的雷子白了崔林一眼，接着说道：“看我给段哥出个好节目。” “看把你狂的，你们尽管亮招，我今天晚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皱一下眉头，算我输！”段云很豪气的说道。 “我这个节目很简单。”雷子嘿嘿一笑，随即用桌上的那根红绳打了个一个死结，然后对段云说道：“我给这个绳打了个同心结，不能用手段，哥哥嫂子用牙齿咬开，我这关就算过了。” “这……”段云一听顿时愣了一下，这个题目的难度显然很大，搞不好他要和程清妍要啃半天。 段云是没想到，这个雷子平时看起来话不多，可到了这个时候却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而一旁的程清妍也听出了这题目的意思，俏丽的脸庞顿时闪过一抹红晕。 “还有我的题目。”二虎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坏笑，接着说道：“我的游戏比较简单，名叫敲锣打鼓，就是让段哥腰上系一根大勺子，师娘腰上系一个平底锅，师傅挺腰，用勺子敲打锅，连续10下，并且俩人大喊铁人王进喜的口号：大干快上，勤打井，多出油！口号要喊的够响，大家听满意为止。” “你真坏透了！”程清妍这个时候满脸羞涩，忍不住说道。 “我说的这个节目还不算啥，这已经算是最简单的了，要不你们俩试一下挤气球，见缝插针，还有乌鸦喝嘴，擀面条啥的？”二虎笑的说道。 听到这里，程清妍简直傻眼了，她没有想到这帮小子一个比一个坏，损招一个比一个多。 “行了，别换了，就这个节目！”段云见状赶紧说道。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小子平时被他呼来唤去的，今天总算有了个“报复”他的机会，但无论如何，段云都必须按规矩来，而且要尽快完成这些节目，否则的话，折腾的太晚没有了力气，今晚也就别想和程清妍有甜蜜的洞房花烛夜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以后你们也有结婚的一天……”程清妍显然还想做垂死挣扎。 “嫂子你放心，我们响应国家的号召，要晚婚晚育，起码要30出头才会结婚，这还要等上个七八年呢。” “就是，我这德性，估计也没哪个姑娘会看上我，这辈子能不能娶上媳妇儿还是未知数呢。”旁边又有一个青年笑着说道。 “赶紧吧，乖乖把节目都表演完，我们哥几个就走了，早完事早散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第八百四十二章 大婚（第2卷完 ） 闹洞房这种事情几十年来也就是那么几招，换汤不换药，说白了就是玩点男女之间的各种擦边球。 可光是第1个节目就让程清妍羞红了脸，俩人嘴对嘴，用牙齿解开一个同心结，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难为情，搞对象这段时间程清妍也早已适应了段云的各种小动作和接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亲嘴，这让他感觉有些难为情。 说白了，想让他从一个大姑娘转变成妻子，这中间还有很多心理障碍是需要过的。 “开始吧。”段云趁着崔林还没有把那个同心结彻底系好，就一把夺了过来，先放在了自己嘴上。 程清妍见状，银牙一咬，上前轻轻的和断绝的嘴碰了一下，然后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下那个同心结。 “嫂子，你这可不行啊，这样子就算一晚上也根本没法解开这个结。” “是啊，你们两个得拿出点啃猪蹄儿的作风才能完成这个节目。”旁边几个青年一直在起哄，现场一片嬉笑声。 无奈之下，程清妍只得一脸羞涩的再次和段云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段云和程清妍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在这个节目上却显得非常笨，俩人的嘴唇碰了无数次，以至于早上程清妍涂的红唇膏几乎全都粘在了段云的脸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同心结的时候，段云的脸已经是布满了唇印，以至于远远看去像个猴屁股一般。 崔林嘴里的香烟终于被点燃了，但看到后面还有10来个一脸坏笑的家伙，程清妍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但好在第1个节目表演结束后，程清妍也总算能放开一起了，已经不像最初那么羞涩了。 接下来的五指登科还算简单，只用10多分钟，这一关也算过了。 接下来的顶气球，乌鸦喝水，吃苹果，寻找鸡蛋……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损，一个比一个难。 段云开始还嘴硬说要来者不拒，但到了最后，他也被折腾蔫儿了，至于程清妍，更是香汗淋漓，面对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他也是被整的够呛。 墙壁上的闹钟只到11点的时候，闹洞房的几个家伙相互使个眼色，这才开始降低了节目的难度，有的时候只需要俩人亲个嘴儿，抱着新娘在院子里绕几圈就算过关，一直到11:30的时候，这帮家伙才个个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将客人送走，段云和程清妍这才松了一口气，俩人瘫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屋子里进入了短时间的沉默，随后程清妍勉强从沙发上撑起身子，走进了卫生间。 程清妍是个非常爱干净的姑娘，即便今天确实让她有些筋疲力尽，但她依旧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能睡觉。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喝了太多酒的段云依旧有些头昏目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浑身瘫软的被扣的沙发，轻轻的朝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 一根烟抽完，程清妍也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卸了妆后的她依旧那么清丽动人，只不过脸上还挂着几分疲惫。 “老婆，咱们上楼吧。”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段云上前轻轻的搂住了她，俩人一起上了二人的卧室。 洞房布置的花团锦簇，屋顶挂的彩色拉花，窗户上贴着喜字，正中间的双人床上，则铺的着大红色的丝织棉被，被子中间的鸳鸯图案格外精细显眼。 今天的婚礼将俩人让两人感到筋疲力尽，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段云直接脱掉裤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就倒头躺在了床上。 而程清妍似乎还是有些羞涩，但片刻后，她还是拉灭了灯，然后缓缓掀起了床边的被子，躺在了段云的旁边。 程清妍躺在旁边的时候，段云感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心头顿时变得激动起来，翻转身子看向了旁边的妻子。 借着从窗边透出的微弱月光，段云看到程清妍那秀美动人的脸庞，轻轻贴在他的耳边说道：“老婆，我来了……” “等一下。”此时的程清妍身子有些僵硬，脸上也带着几分紧张，只见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厚，被子里传来了嗦嗦的声响，紧接着她将脱下的衣服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段云感觉到手掌传来的阵阵丝滑，抑制不住本能的冲动，翻身压了上去，俩人瞬间贴合在了一起，段云吻向了她的微凉的嘴唇。 一种强烈的幸福感疯狂的充斥着段云的大脑，在酒精的催化下，动作也突然变得粗鲁起来，全然不顾程清妍偶尔发出的轻声痛呼叫……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完事后的段云头脑似乎恢复了几天清明，睁开眼睛望着黑暗的天花板，而程清妍则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一头青丝略显凌乱，双手抱住段云的手臂，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睡得很香很甜，偶尔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 第2天一早，当段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程清妍已经从卫生间走出，一袭如同瀑布般的青丝，已经整齐的盘在了脑后，演员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你再睡一会儿吧。”看到段云，程清妍微笑着对他说的。 “不了，今天还要回门。”段云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拖鞋后，开始洗漱穿衣。 早饭是母亲送过来的，两份糖水荷包蛋，还有一把熬好的红枣绿豆粥。 “昨天晚上是不是弄疼你了？”段云在餐桌前坐在后，语气温柔的问道。 “没事的……”程清妍文颜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随即转移话题道：“今天你少喝点吧。” “没事的，主要昨天被那帮小兔崽子给整坏了，今天他们是不会过来的。”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清妍，以前我一直有件事情瞒着你，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儿了……” “什么事情？”程清妍好奇的问道。 “先吃饭，吃完饭后，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段云语气温柔的说道。 第八百四十三章 交底 俩人吃饭的速度很慢，偶尔有说有笑，屋子里气氛显得温馨而甜蜜，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都深深的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 饭后，程清妍收拾好饭桌到厨房洗碗筷，而段云则从新房子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皮箱，径直来到了书房。 “你拿这个皮箱干什么？”看到段云将一个皮箱放在书房的写字台上后，程清妍好奇的问道。 “你过来。”段云招手示意程清妍过来，然后双手放在了那个箱子上。 “啪嗒！” 随着一声清响，段云将那个皮箱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堆存折和单据。 “你这是……”看到箱子里面的存折，程清妍顿时愣了一下。 “这是我这几年挣下的全部家当。”段云转头对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里面除了存折，还有一些房本以及电子厂那边的账本，总共算下来的话，现金能有600多万……” 段云之前和程清妍谈恋爱的时候，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家，因为对于钱这件事情越低调越好，而现如今和程清妍已经正式结婚入了洞房，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让程清妍知道的。 “600多万！？”听到这里，程清妍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程清妍听到这个数字简直难以置信，虽然她之前就知道段云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但600万的数字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我刚才说的只是现金部分，另外我在大兴油坊巷那边有十几门店房，另外在深圳有20套商品，除了这些现金和房产，我在深圳开办的电子分厂和几家工厂也马上就要竣工开业了，光是这两个厂子的设备，我就投入了500多万，下个星期我就会前往广州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最重要的是还要参加深圳工厂的开工仪式……”段云正色对程清妍说道。 “……”听到这里，程清妍彻底惊呆了，片刻后，勉强回过神来的程清妍对段云问道：“段云，你的这些钱都可以买下咱们齿轮厂了，这都是合法的吗？” 突然得知段云有这么大一笔身价，程清妍内心确实很强烈的触动一下，但随即又对段云担忧起来，前年温州八大王的事情依旧感觉有些后怕，当初段云作生意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忧，而现在段云的身家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他犯事儿的话，肯定会比温州八大王的事情更为严重。 “没错，我是赚了很多钱，不过这些肯定都是合法收入，你用不着担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初温州八大王被捕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当然知道，那个时候电视上天天播报他们的新闻……”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当初的温州八大王有几个都已经放出来了，国家现在已经放宽了个体经济方面的政策制约，说白了，私有经济对国家的经济发展是有好处的，而且还能创造大量的税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电子厂是合法注册，照章纳税的，如果国家不允许，我早就干不下去了。” “可是我总觉得你赚这么多的钱……”程清妍显然还是有些忧虑。 “我都说了这是合法的生意。”段云说话间，轻轻用手抚摸了下程清妍的光洁前额下的一缕青丝，微笑着说道：“你也去过我们电子厂，你应该看见过我的电子厂的产品获得过市优省优的奖状吧？” “嗯。”程清妍点头应道。 “今年五一的时候，我还获得了咱们大兴市的市级劳模称号，另外我也作为候选人，参加年底举办的全省劳模评比，申办材料上不光有我在劳动服务公司时候获得的成就，另外还有我的电子厂出口创汇的事迹，我现在电子厂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市局的领导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你觉得如果我的钱来的危险，那么你觉得市里和省里的那些领导还会给我这些荣誉？”段云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程清妍也顿时恍然了。 程清妍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商业，但由于父亲是厂里的总工，从小就在父亲和母亲的交谈中听到过很多官场方面的事情，所以从小就冰雪聪明的程清妍也是有一些政治敏感性的。 “我的电子厂能为咱们大兴解决很多就业税收方面的问题，而且目前大兴的三家电子厂也需要我给他们提供大量的订单才能维持盈利，咱们市的领导都是非常务实的，我也一直和他们保持的良好交流和互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丈夫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这钱真的太多了……”到了这一刻，程清妍感觉还是仿佛在梦中一样。 但段云的话，确实让程清妍放心了一些。 “这些钱不算什么，我还有更远大的目标……”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那个目标非常远大，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达成的，所以我想让你也来帮我……” “什么目标？”程清妍问道。 “我一直有个汽车梦，想将来成为国内乃至世界顶尖的汽车变速箱制造商。”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这是一个难度很大的目标，但我还很年轻，我不想平庸的过一辈子，总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程清妍语气温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有个要求……”段云说道。 “什么要求？” “回头你写份停薪留职申请，婚假结束之后，你就去厂里辞掉现在的工作。”段云正色说道。 “可是……”程清妍闻言，柳眉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尽管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是身家上千万的富豪了，但突然间要求她扔掉手里的铁饭碗，程清妍内心还是有些不舍。 毕竟当初为了这份工作，程清妍也付出了很多努力，这才终于升任到了总厂技术科副科长的职务，而且一直以来，国企铁饭碗在程清妍的思想观念里是至关重要的，没有这份工作，程清妍会失去很多的安全感。 “我会养你一辈子的，另外，你真的只甘心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和年华都献给这个工厂吗？”段云直视着妻子说道。 “好吧，婚假结束后，我就向厂里辞职！”程清妍一咬牙说道。 第八百四十三章 艰难的决定 有了妻子程清妍帮忙，无疑将会成为段云的一个很大助力。 从当初段云撤销程清妍劳动服务公司技术科科长的时候，他就已经策划让妻子辞职，将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两人的共同事业上来。 程清妍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企业管理和过销售方面的东西，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本身程清妍就是学历很高的大学生，天生聪颖，学习能力很强，而且有段云在旁边指导，肯定很快就能适应私企的管理工作。 另外一方面就是之前段云一直都是把财权交给于淑兰来管理的，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最主要是没有值得特别信任的人，所以之前的时候段云甚至没有在公司设立出纳这个职务，而于淑兰的工作虽然不错，但他毕竟是个外人，段云还不敢把全部财权交给他，而现在和程清妍结婚之后，段云就可以放心的将财权交到妻子手中，这样就彻底消除了财政方面的隐患。 另外段云打算将成程清妍培养成为一名真正的企业家，而随着自己的妻子能够独当一面，段云也可以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研发产品上，让自己的企业始终保持旺盛的活力和发展路线。 眼见程清妍答应愿意辞职，段云又和自己的妻子详细的讲了一下目前企业的发展情况。 段云说的这件事情在程清妍看来非常新鲜，作为一个工科女来说，她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管理企业的经验，而段云则为她掀开了一个新天地。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和程清妍这对新婚夫妇忙着回门和各种应酬，每天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上门送礼拜访的客人一直都不断，俩人着实忙了一段时间。 目前段云在大兴有很强的关系网，毕竟这里是他生意起步的地方和根据地，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总厂都不会离开这里。 而到了新婚的第4天，段云就重新开始工作，回到了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 “你说你要辞职？”当程常林坐在家里沙发上，第1次听说女儿要从总厂辞职的事情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虽然女儿曾经为了帮助段云而调任到了大集体，但那对程常林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那里是厂办大集体，想让女儿程清妍回到总厂的技术科，那也就是厂长秦刚一句话的事情。 而现在事情的性质则完全不一样，女儿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这让程常林有些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这二年最吃香，也是人人羡慕的工作还是国企的铁饭碗，当初为了这个工作，女儿也寒窗苦读了10多年，而且进厂之后，自己和女儿作为厂里仅有的几个大学生和中专生，程常林也一直都在暗中疏通关系，想着将来自己退休后，女儿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红星齿轮厂的总工，继续过着高工资高福利的生活，这一辈子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尽管程常林现在也知道女婿段云现在混的风生水起，有了自己的私营企业，不过这在程常林看来，段云办私企完全就是有些“不务正业”，而且这年头办私企风险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上面一道政策下来，厂子就彻底没了，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事情。 当初是说你同意女儿嫁给他，主要还是因为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成绩非常出色，在程常林夫妻看来，女儿和女婿都有一份稳定的国企工作这才是最稳妥的。 但没有想到女儿刚刚结婚才几天，又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这是程常林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爸，不光是清妍她要停薪留职，我也打算一块儿从大集体那边停薪留职……”段云看到老丈人神色有异，于是也跟着说道。 “什么？你也要停薪留职！？”听到这里，程常林彻底惊呆了，片刻后猛的一拍沙发扶手，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人这简直就是胡闹！” “爸，您别生气，其实段云他……”程清妍见状，想和父亲解释一下。 “爸，我实话和您说吧，关于我辞职的事情，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和咱们市局以及省厅那边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他们也同意了我的申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这次虽然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位，但还保留着劳动服务公司技术顾问的头衔，将来的话可以继续指导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产品研发……” “放着好好的经理不当，你当什么技术顾问？”程常林显然无法理解段云的想法，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小子做事儿挺稳重的，做什么事情起码心里有谱，可没想到你居然干这么糊涂的事情！总厂这边一直都对你很好，给你的工资奖金福利都是全厂最高的，而且每年都会给你预留一个全厂劳模的名额，如果你将来好好干的话，过个十几年二十几年，是很有可能担任咱们总厂厂长的，到时候工资奖金待遇还会再提高一大截，你不就是自己办了个厂子做生意吗？那可是有风险的，你现在才赚了几个钱，就敢把自己的前途全赌进去啊？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你现在挣的那点钱够一辈子花吗？” 程常林也是很久没有对段云这么大声说话了，他这次确实有一些情绪激动，毕竟就算他不在乎段云怎么去折腾，但至少他不想看到女儿跟着段云一起吃苦。 “事实上……我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咱们家花一辈子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小段，你这两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啊？”杨秀芳这个时候也突然问道。 “总共算来有1000多万吧。”段云说道。 “一……一千多万？”程常林和杨秀芳闻言，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同时看向了女儿程清妍。 “段云他说的是真的，另外他在深圳还有20套商品房和两个工厂，存折和房本都给我看过了……”程清妍见状，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八百四十四章 交接 “这么多钱，你不会是抢银行了吧？”到现在程常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段云居然在两年时间就有了这么大一笔钱，要知道这1000万的资金，几乎可以将整个红星齿轮厂买下。 “爸你自己说笑吧，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国家的那些政府部门是吃闲饭的？真要是有问题，我现在早就吃牢饭去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我也是将来想干出一番更大的事业来，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情的……” “小段，其实你赚多少钱我和你爸也并不指望沾你的光，关键是别让清妍跟着你吃苦受罪，你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男人了，做事一定要多考虑，可不能头脑一热就做出什么错事了，我和你爸也不指望你们将来能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这就挺不错了。”杨秀芳语重心长的说道。 “反正你不能亏待了清妍就行了。”程常林见状也跟着说了一句。 “爸妈你们两个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家里只有一块肉，那也必须是清妍的，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让老婆跟着我遭罪算哪回事儿？”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听到这里，旁边的程清妍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神色微微有些触动。 “我知道你小子能折腾，算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程长林一咬牙接着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女儿真的被你拖累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到底，程长林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毕竟他就这么一个独女，从小就极尽宠爱，所以不惜和段云说下这番狠话，也尽可能的不让女儿吃苦。 “小段，你爸他不太会说话，不过也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杨秀芳见状，感觉丈夫说话有点重，连忙解释了一句。 “爸妈，你们不用说了，我相信段云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再说了，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应该互相帮助鼓励才对。”程清妍这个时候也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行了，那就随你们便吧。”程常林眼见无法说服俩人不要从厂里辞职，随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是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之前我和省厅的李厅长通过话，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只要我这次能在秋季广交会上再次获得一定数额的外贸订单，他就同意我的辞职申请……”段云说道。 “这件事你和李厅长都通过气儿了？”听到这里，程常林更加感到惊讶。 要知道，即便是总厂的厂长秦刚，平时最多也就能接触到市局和市委的那些领导，而段云居然可以和省厅的厅长直接通话联系，这让程常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去年和今年的广交会总共拿到了将近2000万美元的订单，所以省厅的领导对我很重视，我也不止一次和咱们省的李厅长见面了。”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程常林闻言顿时恍然，随即面色一松，对段云说道“既然你和省厅的领导都直接商议过这件事儿了，那我觉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程常林看来，段云能和省厅的领导搭上线，而且李厅长也同意了段云的离职申请，这件事就变的保险很多了，段云有这样的关系，将来就算生意做失败了，想回到总厂这边上班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能理解实在太好了。”段云眼见和程清妍辞职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岳父岳母的许可，随即面色一松，接着说道“那爸妈，我和清妍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二老。” “不留在这中午吃饭？” “不了，这几天来我家的客人比较多，我怕他们大老远白跑一趟，所以家里总要有人。”段云解释道。 “行了，你回去吧。”程常林点了点头，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程常林夫妻一直将段云和程清妍送到楼下，这才转身回到了家里。 “老程，你说咱们女儿陪着小段一起辞职，真的没事儿吧？”杨秀芳依旧有些忧虑的说道。 “能有什么事？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咱们这个女婿神通大着呢，能和省厅的李厅长直接对话，就算是咱们厂的厂长秦刚，也都没这个待遇。”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反正他们两个也是办的停薪留职手续，大不了继续回厂里上班呗，还能怎么样？” “可是……” “行了，你也不用操心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来日子怎么过，就看他们两个的本事了，管那么多事情干嘛？再说我看咱们也管不住他们了。”程常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的…… …… 说服了自己的岳父岳母，段云算是解除了自己和程清妍辞职的最后一道门槛。 婚假结束了第2天，段云就重新回到了厂里。 刚到机关楼，段云就和程清妍挨个到各个科室发喜糖，然后又到车间里转了一圈，给所有正在上班的工人塞了一盒凤凰香烟。 在劳动服务公司转了一圈之后，段云又来到了电子厂这边。 “师父，咋不多休息两天呢？反正现在厂里也没什么事情。”看到段云来到电子厂办公区，二虎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人家都说一刻值千金，师傅您这体格可是顶呱呱的，一晚上和师娘起码好几次吧……” “滚犊子！”段云立刻板脸骂了一句，接着喝斥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对了，那天洞房救赎你出的节目最损，害得我差点把你师娘的嘴唇咬破……”。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给师父和师娘洞房“预热”么……”二虎嘿嘿笑的说道。 “行了，不扯淡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秋季广交会马上就要开了，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咱们这次除了参加广交会，还要参加深圳分厂的开业仪式，到时候我可能会让你和你哥哥一起留在那里培训新工人……” “可是师父……我要在深圳培训新工人的话，那咱们大兴这边的厂子谁来管理啊？”二虎疑惑的问道。 “以后你嫂子就是咱们天音电子厂的副经理，你这两天把电子厂这边的工作和她交接一下，然后就可以和你哥一起留在深圳了。”段于安顿道。 。 第七百一十八章 华发电子厂 段云在李国胜的带领下来到华发电子厂后，立刻就受到了这个电子厂厂长的热情迎接。 “啊，你就是段云同志吧？欢迎欢迎！”一个身着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在大门口快步迎向了段云，伸出手热情的对段云招呼道。 “段经理，这位就是华发电子厂的总经理刘万广同志。”一旁的李国胜对段云介绍道。 “刘经理您好！”段云也立刻笑容满面的和他握了握手。 “我之前就听你们厂李主任介绍过你，真没想到段经理你居然这么年轻啊……”刘万广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这次华华电子厂的厂长刘万广会选择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合作，一方面是天音音响，目前确实是国内非常知名的品牌，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得出了段誉是国企干部的身份。 其实对于这些国家哥哥部委开办的华字头的电子厂，厂里的主要管理都是体制内的人，他们有些人思想观念暂时还没有转过来，不太看得起国内的私营企业，所以之前国内有一些乡镇企业私营厂家寻求他们代工的时候，刘万广从内心还是瞧不上他们的，让国企工厂给资金技术规模都不如自己的私营企业打工，这确实让刘万广有些拉不开面子，所以华发电子厂开办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生产自己厂子“华发”品牌的收音机和电风扇，哪怕经营遇到了困难，也不轻易接外包订单。 但段云的身份则不一样，之前段云是国企大集体的总经理，他们厂的产品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虽然这和他现在的电子厂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于他本身毕竟是体制内的干部，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和刘万广的社会地位都是差不多的，这也正是刘万广愿意接他们厂订单的另外一条重要原因。 “我应该叫刘经理一声前辈，能在深圳特区开办电子厂，那可是国家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有勇气有智慧，我还要向刘经理多多学习啊。”段云也面带微笑地和刘万广客套了一句。 “唉，这话过奖了，咱们都要互相学习才对。”刘万国也是满面笑容的回了段云一句，随后领着段云和李国胜等人前往厂里。 刘万广先是领着段云他们到车间转了一圈，参观了他们的厂房生产线和工人操作的情况，然后又顺带着介绍了他们厂生产的产品。 华发电子厂比段云之前想象中的要大很多，由于是上步工业区第1批入住的电子厂，所以在用地审批方面享受了很多优惠，总共有4排厂房，而且每个厂房都要比段云在大兴租赁的厂房大两倍还多，全厂总共有2400多人，大半都是女工，从人数上来说是段云电子厂的8倍还多。 华发电子厂的生产管理还是非常成熟的，厂房内很干净，工人工作也都井然有序，而且也设有严格的质检程序。 段云在参观过程中，拿起一台他们厂生产的收音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产品外观老旧，拿在手中有些沉重，而且售价也很高，毕竟这种收音机用料足，质量好。 不过现如今市场上比较流行的都是那些方便携带的袖珍收音机，外观小巧别致，可能质量上不如华发电子厂的产品好，但方便携带，而且价格低，而华发电子厂的收音机外观和价格都没有什么优势，而质量这种东西短期内又看不出来，估计这也就是华发电子厂收音机不好卖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这都不是段云考虑的事情，眼见这里的设备齐全，功能操作也非常熟练，估计产能起码是自己那边电子厂的10倍，这里的一切都让段云很满意，李国胜确实帮他找到了一家不错的代工厂。 在车间参观了一圈之后，段云在刘万广的带领下来到了办公楼的会议室中，准备商讨关于代工事项的具体事宜。 由于段云在深圳当地并没有分厂，所以在原材料采购方面也需要依靠华发电子厂，等于是段云提供图纸和技术，华华电子厂这边加工出产品后，段云在贴牌，然后通过自己的销售渠道卖出去。 段云这次先拿出了一份低音炮音响的设计图纸，然后交给他们厂子的技术人员进行所有电子元件成本的估算。 段云拿出了这份图纸是天音低音炮中档音箱的设计图，之前段云在大兴生产这种音箱，每台成本大概在400多块钱左右，对外出厂价则在550左右，一台大概能净赚150块钱。 但段云当时在大兴生产这种音箱采购的都是当地电子厂的原件，而段云目前还不知道华发电子厂这边采购原件的价格，所以双方还需要在成本方面进行核定。 段云交出设计图纸之后，华发电子厂的三名技术员以及他们厂的采购科主管用了约摸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这套图纸所标注的所有原件进行了成本核算，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如果他们厂负责生产这种音箱的话，不算人工和其他成本，电子原价本身的成本大概需要350多块钱，这比大兴当地的零部件采购价还要便宜，而且这里采购的零部件全部是其他电子厂的合格产品，比起以前段云混用的大兴当地电子厂的次级品质量要好很多，这多少让段云有些吃惊。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深圳特区这边除了有政策以及出口上的优势，整个电子工业区产业链的完整性也不是其他内地企业能比的，几乎所有的电子元件在特区这边都能很容易买到，这些电子厂彼此相隔不远，而且价格方面也都有优势，所以在这里生产任何电子类产品，成本相比内地其他城市只低不高，这也是特区企业的一个重要优势。 哪怕是在后世，深圳特区的这种优势依旧非常明显，曾经有外国人在华强北这边很轻松的购买到了所有零部件，自己组装了一台当时最流行的苹果手机，这在其他地方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第八百三十七章 大婚在即 段云从太原机械学院回来之后，开始准备今年的秋季广交会。 相比于前两次参加广交会，段云现在的条件好了很多，段云这次被厂里的产品重新设计了一套宣传手册，除了产品的型号功能和各项指标参数之外，还对他们厂的企业文化进行了介绍，其中包含大量的摄影图片，都是段云亲自拍的，图片里面除了厂里的领导班子，研发团队，以及一线车间和工人的日常工作情况外，段云还专门拍摄了一些比较轻松的图片，比如厂里日常举办的文体活动，下棋，拔河，打篮球和接力赛跑，整个图片的摄影风格严肃中带着几分轻松，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这次段云将宣传手册设计好之后，直接寄到省厅那边，由省厅联系印刷厂，采用的是最好的铜版纸和彩色印刷，制作出来的宣传手册非常精美，整整印刷出了3千套，价值不菲，总价高达2万多元，而且全部是省厅那边出钱，可谓是为段云的这次广交会下足了血本。 而且这次不光是龙腾变速箱产品，包括段云的天音低音炮产品，省厅那边也给他们争取了家用电器展厅最大的展位，一个私营企业不仅参加了广交会，而且还要占据非常好的展位，这在历届广交会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的产品能为国家赚取大额外汇，而且目前段云的私营电子厂不仅在大兴当地有三家国营电子厂合作，而且自从上次广交会之后，段云和国内其他省份的很多电子厂都有外包合作，所以即便段云的私营电子厂在这次广交会上享受特殊的待遇，其他省份的代表也不会有所微词的，毕竟很多省份的国营电子厂已经和段云的私营电子厂实现了利益捆绑。 除了筹备秋季广交会的事情，段云也开始为自己的婚事做准备。 之前订婚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两家商定的是十一国庆的时候结婚，而目前距离国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双方父母都知道段云是个大忙人，所以这次结婚大部分事情都不用担心操心，母亲高秀芝和程家最近走串的比较多，一直都在筹划结婚的具体事宜，包括彩礼陪嫁，婚宴以及其他的一切事情，而段云则可以将主要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这年头结婚可以说是男女双方整个家族的齐动员，在这个计划经济物质贫乏的年代，筹备婚礼的时候，有个路道粗的亲戚可以帮上许多忙，有的帮忙买高档烟酒，有的帮忙找婚礼专车，还有的通过特殊渠道可以买到一些走私过来的家用电器，买新衣服，新布料，新床铺，也都需要大量的布票和工业券，这有时候也需要全家的兄弟姐妹老老少少一起凑出来。 不过对于现如今，财大气粗的段云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大兴这边几乎每个厂区都有黑市，只要有现金就能兑换，大量的布票和工业券，所以段云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购买到所有的结婚用品，而且全部都是最好的。 至于说女方陪嫁，也都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一个樟木箱子，里面放着结婚证，被头，枕头，羊毛毯毛巾毯等日常用品，而程清妍家家庭条件非常好，除了这些传统的嫁妆，还赔了两块梅花牌手表，以及一台缝纫机。 这些婚礼的准备工作，基本上不用段人操心，但尽管如此，婚纱照还是必须要段云亲自去的。 进入80年代中期，西装和婚纱重新成为结婚照的标配，段云也想合程清妍拍一次婚纱照。 这个年代的结婚照一般是先。拍两张黑白6寸照：一张横取景，一张是竖取景，新人再从中选取一张，放大到16寸，由技工手工着色成为“彩照”，这样一张照片大概在十几块二十几块左右，基本上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不过到了大新照相馆之后，段云才发现这里的服装简直太次了，由于所有拍婚纱照的夫妻基本上都穿同一套衣裳，款式和尺码比较单一，男方的衬衣领头非常黑，显然是很久没有洗过的，而女方的婚纱裙子后面别的大头针，看起来非常的简陋。 其实穿上这样的衣服，在镜头之前拍婚纱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毕竟是黑白照片，而且清晰度也不是那么高，所以这些细节上的东西完全能够掩饰，但段云却不想这么凑合。 段云直接给了照相馆500块的高额费用，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必须要给他们订购一套新的婚纱，而且是给程清妍量身定做的，至于段云自己，他本身就有好几套高级西装，所以并不需要使用照相馆。 段云的这个要求无疑给大兴照相馆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婚纱这种东西他们也需要找厂家临时定做，而且价格非常贵，一身高档婚纱起码要二百多块，但是段云给的500块钱的价码实在太高了，所以照相馆很快就联系到了服装厂那边，给程清妍量身订购了一套新婚纱。 现如今和段云在一起，程清妍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距离结婚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她专门到理发店给自己重新烫了个波浪卷，显得时髦又洋气。 除了置办婚礼需要的东西，发放请帖也是个非常讲究的事情。 其实段云并不想请太多的人，除了双方的父母，亲朋好友以前的工友以及总厂和大集体这边的同事之外，感觉不需要邀请那么多的人。 但现如今段云的财力，名气，以及地位上火箭般的攀升，让他想简单操办这次婚礼已经不可能了。 目前段云十一结婚的事情，在厂区这边已经是人尽皆知，想借着这次婚礼和段云拉关系套交情的人也非常多，这几天段云连续好几次被叫到总厂开会，期间很多领导频频对他示好，并给予很多的暗示，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索性给总厂以及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所有干部领导都发了请帖，感觉到参加婚礼的人非常多，段云索性包下了整个红星齿轮厂的招待所，光是酒席就预定了30多桌…… 第八百四十四章 艰难的决定 有了妻子程清妍帮忙，无疑将会成为段云的一个很大助力。 从当初段云撤销程清妍劳动服务公司技术科科长的时候，他就已经策划让妻子辞职，将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两人的共同事业上来。 程清妍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企业管理和过销售方面的东西，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本身程清妍就是学历很高的大学生，天生聪颖，学习能力很强，而且有段云在旁边指导，肯定很快就能适应私企的管理工作。 另外一方面就是之前段云一直都是把财权交给于淑兰来管理的，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最主要是没有值得特别信任的人，所以之前的时候段云甚至没有在公司设立出纳这个职务，而于淑兰的工作虽然不错，但他毕竟是个外人，段云还不敢把全部财权交给他，而现在和程清妍结婚之后，段云就可以放心的将财权交到妻子手中，这样就彻底消除了财政方面的隐患。 另外段云打算将成程清妍培养成为一名真正的企业家，而随着自己的妻子能够独当一面，段云也可以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研发产品上，让自己的企业始终保持旺盛的活力和发展路线。 眼见程清妍答应愿意辞职，段云又和自己的妻子详细的讲了一下目前企业的发展情况。 段云说的这件事情在程清妍看来非常新鲜，作为一个工科女来说，她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管理企业的经验，而段云则为她掀开了一个新天地。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和程清妍这对新婚夫妇忙着回门和各种应酬，每天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上门送礼拜访的客人一直都不断，俩人着实忙了一段时间。 目前段云在大兴有很强的关系网，毕竟这里是他生意起步的地方和根据地，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总厂都不会离开这里。 而到了新婚的第4天，段云就重新开始工作，回到了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 “你说你要辞职？”当程常林坐在家里沙发上，第1次听说女儿要从总厂辞职的事情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虽然女儿曾经为了帮助段云而调任到了大集体，但那对程常林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那里是厂办大集体，想让女儿程清妍回到总厂的技术科，那也就是厂长秦刚一句话的事情。 而现在事情的性质则完全不一样，女儿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这让程常林有些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这二年最吃香，也是人人羡慕的工作还是国企的铁饭碗，当初为了这个工作，女儿也寒窗苦读了10多年，而且进厂之后，自己和女儿作为厂里仅有的几个大学生和中专生，程常林也一直都在暗中疏通关系，想着将来自己退休后，女儿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红星齿轮厂的总工，继续过着高工资高福利的生活，这一辈子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尽管程常林现在也知道女婿段云现在混的风生水起，有了自己的私营企业，不过这在程常林看来，段云办私企完全就是有些“不务正业”，而且这年头办私企风险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上面一道政策下来，厂子就彻底没了，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事情。 当初是说你同意女儿嫁给他，主要还是因为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成绩非常出色，在程常林夫妻看来，女儿和女婿都有一份稳定的国企工作这才是最稳妥的。 但没有想到女儿刚刚结婚才几天，又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这是程常林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爸，不光是清妍她要停薪留职，我也打算一块儿从大集体那边停薪留职……”段云看到老丈人神色有异，于是也跟着说道。 “什么？你也要停薪留职！？”听到这里，程常林彻底惊呆了，片刻后猛的一拍沙发扶手，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人这简直就是胡闹！” “爸，您别生气，其实段云他……”程清妍见状，想和父亲解释一下。 “爸，我实话和您说吧，关于我辞职的事情，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和咱们市局以及省厅那边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他们也同意了我的申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这次虽然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职位，但还保留着劳动服务公司技术顾问的头衔，将来的话可以继续指导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产品研发……” “放着好好的经理不当，你当什么技术顾问？”程常林显然无法理解段云的想法，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小子做事儿挺稳重的，做什么事情起码心里有谱，可没想到你居然干这么糊涂的事情！总厂这边一直都对你很好，给你的工资奖金福利都是全厂最高的，而且每年都会给你预留一个全厂劳模的名额，如果你将来好好干的话，过个十几年二十几年，是很有可能担任咱们总厂厂长的，到时候工资奖金待遇还会再提高一大截，你不就是自己办了个厂子做生意吗？那可是有风险的，你现在才赚了几个钱，就敢把自己的前途全赌进去啊？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你现在挣的那点钱够一辈子花吗？” 程常林也是很久没有对段云这么大声说话了，他这次确实有一些情绪激动，毕竟就算他不在乎段云怎么去折腾，但至少他不想看到女儿跟着段云一起吃苦。 “事实上……我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咱们家花一辈子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小段，你这两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啊？”杨秀芳这个时候也突然问道。 “总共算来有1000多万吧。”段云说道。 “一……一千多万？”程常林和杨秀芳闻言，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同时看向了女儿程清妍。 “段云他说的是真的，另外他在深圳还有20套商品房和两个工厂，存折和房本都给我看过了……”程清妍见状，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八百四十五章 交接 这么多钱，你不会是抢银行了吧？”到现在程常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段云居然在两年时间就有了这么大一笔钱，要知道这1000万的资金，几乎可以将整个红星齿轮厂买下。 “爸你自己说笑吧，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国家的那些政府部门是吃闲饭的？真要是有问题，我现在早就吃牢饭去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我也是将来想干出一番更大的事业来，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情的……” “小段，其实你赚多少钱我和你爸也并不指望沾你的光，关键是别让清妍跟着你吃苦受罪，你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男人了，做事一定要多考虑，可不能头脑一热就做出什么错事了，我和你爸也不指望你们将来能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这就挺不错了。”杨秀芳语重心长的说道。 “反正你不能亏待了清妍就行了。”程常林见状也跟着说了一句。 “爸妈你们两个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家里只有一块肉，那也必须是清妍的，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让老婆跟着我遭罪算哪回事儿？”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听到这里，旁边的程清妍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神色微微有些触动。 “我知道你小子能折腾，算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程长林一咬牙接着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女儿真的被你拖累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到底，程长林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毕竟他就这么一个独女，从小就极尽宠爱，所以不惜和段云说下这番狠话，也尽可能的不让女儿吃苦。 “小段，你爸他不太会说话，不过也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杨秀芳见状，感觉丈夫说话有点重，连忙解释了一句。 “爸妈，你们不用说了，我相信段云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再说了，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应该互相帮助鼓励才对。”程清妍这个时候也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行了，那就随你们便吧。”程常林眼见无法说服俩人不要从厂里辞职，随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是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之前我和省厅的李厅长通过话，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只要我这次能在秋季广交会上再次获得一定数额的外贸订单，他就同意我的辞职申请……”段云说道。 “这件事你和李厅长都通过气儿了？”听到这里，程常林更加感到惊讶。 要知道，即便是总厂的厂长秦刚，平时最多也就能接触到市局和市委的那些领导，而段云居然可以和省厅的厅长直接通话联系，这让程常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去年和今年的广交会总共拿到了将近2000万美元的订单，所以省厅的领导对我很重视，我也不止一次和咱们省的李厅长见面了。”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程常林闻言顿时恍然，随即面色一松，对段云说道：“既然你和省厅的领导都直接商议过这件事儿了，那我觉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程常林看来，段云能和省厅的领导搭上线，而且李厅长也同意了段云的离职申请，这件事就变的保险很多了，段云有这样的关系，将来就算生意做失败了，想回到总厂这边上班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能理解实在太好了。”段云眼见和程清妍辞职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岳父岳母的许可，随即面色一松，接着说道：“那爸妈，我和清妍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二老。” “不留在这中午吃饭？” “不了，这几天来我家的客人比较多，我怕他们大老远白跑一趟，所以家里总要有人。”段云解释道。 “行了，你回去吧。”程常林点了点头，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程常林夫妻一直将段云和程清妍送到楼下，这才转身回到了家里。 “老程，你说咱们女儿陪着小段一起辞职，真的没事儿吧？”杨秀芳依旧有些忧虑的说道。 “能有什么事？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咱们这个女婿神通大着呢，能和省厅的李厅长直接对话，就算是咱们厂的厂长秦刚，也都没这个待遇。”程常林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说道：“反正他们两个也是办的停薪留职手续，大不了继续回厂里上班呗，还能怎么样？” “可是……” “行了，你也不用操心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来日子怎么过，就看他们两个的本事了，管那么多事情干嘛？再说我看咱们也管不住他们了。”程常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的…… …… 说服了自己的岳父岳母，段云算是解除了自己和程清妍辞职的最后一道门槛。 婚假结束了第2天，段云就重新回到了厂里。 刚到机关楼，段云就和程清妍挨个到各个科室发喜糖，然后又到车间里转了一圈，给所有正在上班的工人塞了一盒凤凰香烟。 在劳动服务公司转了一圈之后，段云又来到了电子厂这边。 “师父，咋不多休息两天呢？反正现在厂里也没什么事情。”看到段云来到电子厂办公区，二虎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人家都说一刻值千金，师傅您这体格可是顶呱呱的，一晚上和师娘起码好几次吧……” “滚犊子！”段云立刻板脸骂了一句，接着喝斥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对了，那天洞房救赎你出的节目最损，害得我差点把你师娘的嘴唇咬破……”。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给师父和师娘洞房“预热”么……”二虎嘿嘿笑的说道。 “行了，不扯淡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秋季广交会马上就要开了，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咱们这次除了参加广交会，还要参加深圳分厂的开业仪式，到时候我可能会让你和你哥哥一起留在那里培训新工人……” “可是师父……我要在深圳培训新工人的话，那咱们大兴这边的厂子谁来管理啊？”二虎疑惑的问道。 “以后你嫂子就是咱们天音电子厂的副经理，你这两天把电子厂这边的工作和她交接一下，然后就可以和你哥一起留在深圳了。”段于安顿道。 第八百四十六章 停薪留职 “师傅，你的意思是让师娘以后接手这个厂子？”二虎有些意外的问道。 “大兴这边的电子厂是咱们的根基，而深圳那边是咱们的未来，你不是也一直想和你哥哥一样去深圳长长见识么。”段云微微一笑，接的说道：“咱们大兴这边的电子厂加起来总共也就100多号员工，管理方面很轻松，以你的能力留在这太屈才了，所以我要把你调到深圳那边，我在深圳那边的电子厂打算第1步就招收300名工人，另外还有机加工厂，我也要找有能力信得过的人去管理，你们兄弟两个跟了我也两年多了，能力和经验也算不错，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兄弟两个管理深圳的那两家工厂，具体情况要等到了深圳之后，我再给你们两个令行安排。” 当初在和程清妍搞对象的时候，段云已经有了让妻子管理电子厂的想法了。 这其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第1点就是目前程清妍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大学不光是一个文凭，同时也是程清妍的一个梦想，对于一个昔日的学霸来说，她对大学文凭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执念，而且将来有机会的话，程清妍还打算进修更高的学位，学习已经俨然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尽管深圳才是段云接下来布局的重点，但目前程清妍还是想留在大兴当地，这件事俩人之前也讨论过。 第2点就是大兴天音电子厂这边虽然是总厂，但实际上厂里的职工并不多，只有100多人，大部分产品订单都已经分包出去，管理相对简单轻松，这对于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程清妍来说，是个学习积累管理经验，熟悉电子产品行业的一个非常好的起点和跳板，已程清妍的聪明和学习能力，只需要一段时间的工作，她应该很快就能学会适应，并为将来管理更大的企业打下基础。 至于最后一条，则是因为家庭问题。 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都是家里的独生子，这样的婚姻家庭在这个年代非常少见，要知道同龄人都有很多的兄弟姐妹，这也就意味着俩人将要承担更多的照顾父母等家庭责任。 段云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之后，他为了拓展生意，招揽人才，肯定要全国各地到处跑，肯定无法及时照顾到自己的父母和岳父岳母，所以夫妻俩人必须要有一人留在大兴。 综合考虑，让程清妍接手管理大兴劳动服务公司，是最合适的选择。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要将自己调到深圳工作，二虎显得非常兴奋。 这个年代深圳对于内地青年人的吸引力是非常强大的，随着深圳的发展越来越快，国家各种媒体对这片土地的报道越来越多，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深圳就成为了国人眼中的淘金之地以及创建的奇迹之地，“深圳速度”“深圳奇迹”这样的字眼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媒体上，这无疑让这片土地充满了诱惑和光环。 之前哥哥大军去深圳的时候，二虎就想跟着去，但段云不同意，后来大军经常写信给家里，信的内容充满了对深圳的各种赞美，这无疑再次加深了二虎对于深圳的渴望。 所以这次段云把他调到了深圳，二虎内心的兴奋是可想而知的。 “你用不着先高兴，我把丑话跟你说在前面，把你派到深圳，是让你去干活的，不是让你去那游山玩水享受的，如果你以后不能胜任深圳工厂那边的工作，那别怪师父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撤你的职务，去深圳开疆拓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段云正色对二虎说道。 “师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了。”二虎闻言，连声应道。搜搜 “嗯。”段云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行了，那你忙吧，下午的时候我和你师娘一起在厂里转一转。” “好的。”二虎闻言，转身离开了。 段云见二虎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抽了一根烟过后，他又把崔林雷子和张秀兰叫到了办公室。 和刚才一样，段云对他们宣布了程清妍担任天音电子厂副总经理的职位。 段云宣布了这件事情对崔林他们这些核心骨干而言，虽然有个意外，但却并没有太过吃惊。 因为段云之前早就说过，他将来的发展重心在深圳，并不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大兴的电子厂这边，在这个没有职业经理人的年代，让自己的妻子掌管这家厂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更何况只要有段云在背后坐镇，电子厂这里面的发展就不会有丝毫的影响，所以众人也并不担心程清妍会因为经验不足等问题，导致工厂走上下坡路。 而就在段云宣布程清妍担任天音电子厂副总经理的时候，程清妍则带着她的停薪留职申请，来到了总厂这边。 程清妍带着的一袋子的喜糖很快就发光了，又和总厂的那些同事朋友闲聊了一会儿。 结婚后的程清妍打扮的更加光彩照人，浑身穿金戴银，一袭蓝色蜡染长裙，白色的皮凉鞋，满头青丝如同瀑布般披在肩上，白细的皮肤，红色的嘴唇，相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对于程清妍嫁给段云，总厂这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都个个感到羡慕，这次俩人结婚的排场之大，确实震撼了全厂的职工和家族，现在谁都知道段云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金龟婿，而且非常会说话，人长得也精神，他们两个人结婚，在很多人看来俨然就是这个厂里的金童玉女。 “你说你要停薪留职！？”在厂长办公室里，秦刚看了一眼程清妍递给自己的停薪留职申请之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是的秦厂长，这件事也是经过我反复慎重考虑过的，希望您能批准。”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小程，咱们厂可一直都没有亏待你啊，当调到大集体，那可是你自己申请过去的，厂里这边可一直都是把你当做重点人才对象培养的……”厂长秦刚说道。 第八百四十七章 新角色 对于程清妍这个突如其来的申请，厂长秦刚还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当初程清妍刚进厂的时候，因为秦刚和他父亲的私交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她非常的照顾，安排的工作比较清闲，奖金福利也很到位，一直是厂里重点培养的技术骨干，后来一直被提拔为了技术科的科长。 而程清妍和段云的恋人关系公开之后，秦刚对她更加的照顾，每年厂里的先进工作者都给她留一个名额，而且多次还在厂里的会议上当众表扬过程清妍，其中主要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亲总工程常林，而最为关键的是，那个时候总厂已经离不开段云了，段云的面子甚至要比他的老丈人大得多。 此刻程清妍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秦刚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段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毕竟段云可是能和省厅李厅长直接对话的人，就连他这个厂长都没这个资格。 “秦厂长您一直对我很好，这几年对我的鼓励和帮助都很大，我非常感谢您，不过我和我的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想停薪留职，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程清妍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件事你和你们家人商量过。”秦刚连声问道。 “是的，我丈夫希望我能去管理他的一些生意，另外这件事我爸妈也都同意了。”程清妍说道。 “啊……”听到这里，秦刚顿时面色一松，于是接着说道：“小程，其实吧我和你家关系一直都不错，这几年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从厂里慢慢成长起来的，另外还有你的丈夫段云，他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一名职工，有技术有能力还有眼光，当初你们俩结婚的时候，还是我给你们做的证婚人……” 秦刚这个时候的头脑很清醒，那就是无论程清妍她个人是否离职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一定不能得罪程常林和段云，俩人都掌握着厂里的核心技术，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个厂里没有，他这个厂长也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总工和段云，尤其是段云，哪怕段云向李厅长那边稍微说两句自己的坏话，搞不好秦刚这几年的工作就算白干了，这就是现实。 所以这个时候，秦刚必须要表明他的一个态度，和程清妍拉关系套交情。 “我爸和段云他也经常说您是个好厂长，而且这两年您对我们家和我丈夫也都给了不少帮助，这一点我们全家都会记住的。”程清妍冰雪聪明，她也是明白很多人情世故的，所以立刻面带感激的说道。 “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听到程清妍这么说的，秦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随即说道：“你的停薪留职申请就先放我这儿，明天和后天你就可以来厂里办手续了。” “谢谢秦厂长。”程清妍感激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看到程清妍离开之后，秦刚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离职申请，随即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同楼层的技术科。 “老程，正忙呢？”看到此时程常林正在绘制一张工艺图纸，立刻微笑着询问了一句。 “啊，原来是秦厂长，你有什么事情吗？”看到秦刚到来，程常林立刻站起身子问道。 “你女儿刚才来办公室找过，这是他给我的停薪留职申请。”秦刚将程清妍的那份停新留职申请放在了程常林的面前。 “额。”程常林只是看了一眼那张辞职申请，说道：“你是厂长，这事你看着办吧。” “老常你女儿辞职你一点都不关心？”秦刚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程常林一脸淡然，接着说道：“我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 下午刚上班，段云和程清妍就一起来到了电子厂。 而在车间门口，所有职工包括管理人员，都已经齐齐的站成了好几排。 “师父，全厂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着你和师娘训话呢。”二虎看到段云到来后，第一时间迎接了上去，殷勤的说道。 “各位，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段云走到众人面前后，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身边妻子的肩膀，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妻子程清妍，她以前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厂技术科的副科长，现在已经从总厂那里停薪留职，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咱们天音电子厂的副总经理，我希望大家今后在工作上多多支持和帮助她，严格服从她的管理，咱们共同把这个企业做大做强！” 私营企业最好的一面就是人事任免非常简单干脆，完全就是凭老板的心情，根本用不着开会讨论什么事情，段云一句话就能解决。 “啪啪啪！”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每个人都拼命的拍着巴掌。 “行了，就这点事儿，大家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段云手一挥，众人这才纷纷散去，开始下午的工作。 随后，段云领着程清妍进入车间视察。 段云的电子厂虽然小，但却五脏俱全，而且任何一个工位，任何一条规章制度里面都是有一定的学问，段云必须要让程清妍掌握这些管理经验。 其实段云本身对企业管理并不算非常精通，相比于他的机械方面的造诣和技术，企业管理不方便的经验他要差一些。 从他开始白手起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的跟随自己的兄弟哥们，用自己的技术和能力采用人治的方式来管理自己的生意。 而成立自己的电子厂之后，段云也是借鉴了同时代的改革先锋步鑫生，以及后世的海尔集团给管理经验，制定了相对完善的管理制度，一直沿用至今。 不过段云也知道，将来如果想把企业做大做强，做成国内外知名大企业，现有的管理方式还需要改进和升级，许多规章制度要进行细化，要走的路还很长。 但无论如何，目前段云掌握了这些管理经验还是够用的，只要程清妍摸清其中的门道后，她就能够独挡一面，分担段云身上很大一部分的压力，让段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搞产品研发和公关社交…… 第八百四十八章 核心业务 程清妍上任副经理的第1天，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首先做的事情就是仔细的查看了电子厂这边的订单销售合作厂家，以及日常生产，产品库存和物流等情况，然后又和厂里的那些管理人员开了个小会，详细的咨询的一些情况。 程清妍虽然没有当管理人员的经验，但她父亲毕竟是厂子里有总工，对于一些国企的管理方式方法还是了解很多的，只不过她是第1次接触私企，很多事情先要摸清情况，然后再制定相关的方法。 管理一个100多人的电子厂其实并不困难，其实创业办厂最难的就是开发新产品，拓展销售渠道，制定完善的售后体系，经受激烈的市场竞争。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还不需要程清妍来操心，因为段云早就有了布局。 其实段云并没有把天音电子厂的最核心的业务交给程清妍，只是先让她暂时学习企业的管理，将来才能涉及到更核心的业务部门，这需要一步步的培养。 在国内做生意有时后产品质量并不是最关键的，而是你是否有足够的人脉和渠道资源，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如果你接触的层次比较高，就像是站在风口上的一头猪，哪怕你没有翅膀，也能飞得很高。 自从上次广交会之后，段云一口气和六个省份的11家电子厂形成了外包合作关系，他们这些厂子全部贴牌使用的段云的天音低音炮的商标，借着段云在央视广告上形成的品牌效应，段云的低音炮产品在全国各地销量都是节节攀升。 最重要的是，通过和各省的一些国营大厂进行合作，段云可以很容易的将自己的销售网点拓展到相应的省份，有当地国企的帮忙，段云可以很容易的和当地政府牵上线，并在那里建立长期的销售和售后网点，有了问题合作的厂家也可以和当地政府进行快速沟通解决问题，这就省去了段云很多用在公关上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在这个全国上下都在兴起诸侯经济的年代，段云这是成本最低，也是最高效的营销模式。 而且段云和各省合作的国营电子厂“朋友圈”也是越来越大，不过段云也会对一些企业进行筛选，尽可能的选择一些在当地有影响力，而且人员规模设备技术比较大的厂子进行合作。 至于段云，他只需要掌握产品的核心技术和“天音”这个全国知名的品牌，同时抓好售后服务，就可以赚取其中利润的大头，这才是天音电子厂的最核心业务。 至于设立在大兴地的电子厂，其实无论从产能还是物流运输条件上，都没有什么太大优势可言，之所以还要把厂子保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企业在山西这边能够享受到一些优惠的政策扶持以及政府的保护，在以能源为主的山西，段云的电子厂实在算是个另类，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充当山西家电产品的名片，而且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乃至出口创汇，就凭这几点，一旦段云的企业将来在其他省份受到刁难和不公正的待遇时，段云后面起码有个“护身符”。 看着妻子在办公室认真工作的样子，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所处在一个黄金的时代，虽然现在物质条件比较富裕，但既然他们还年轻，就不能贪图安逸享受的生活，奋斗才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 晚上下班，段云和妻子最后一个离开了工厂，缓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咱们厂的订单很多啊，我感觉这些订单足够咱们厂的维持很多年了。”走在路上，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差远了，所有订单必须在今年年底之前全部交付，今年是2月份过年，必须要赶在春节之前将产品全部交到供货商手里，不然的话咱们的合同就会违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再有一个星期咱们厂的产品就要参加秋季广交会，今年山西外贸委那边给咱们厂争取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展位，宣传手册我都已经找印刷厂印纸完成了，这次的目标是争取拿到3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 “300万……美元！？”听到这里，程清妍简直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 尽管程清妍没有见过美元是什么样子的，但她也知道美元要比人民币值钱的多，300万美元简直就是个不可想象的数字。 “外汇到不了咱们电子厂手里，国家到时候都会按照一定汇率然后通过退税补贴变成人民币给咱们厂子，不过补贴的幅度很大，每台出口的音箱咱们厂能净赚大概三四百块，要比咱们在国内赚的多的多。” “原来如此。”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程清妍对外贸方面的东西可以说一无所知，对于一个技术出身的工科女来说，进入商界想要掌舵一家成功的私营企业，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而段云对程清妍也有个长期的培养计划。 “这次广交会你要和我一块去，顺便参加深圳工厂的竣工开业仪式，前期起步阶段会有些艰难，不过以后的话，你可能需要南北两地来回跑……”段云说道。 “我也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广交会，以前听你跟我说的天花乱坠的，说广州非常大，非常方法，还有各种好吃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笑了笑。 虽然现在已经结婚成为人妇，但程清妍性格中依旧带着几分小姑娘一般的天性，有时候总是对一些零食缺乏抵抗力。 “到了广州我领你吃个遍，只要你不怕把自己吃胖了就行。”段云闻言也笑的说道。 段云一直觉得自己的妻子有时候非常可爱。 对于自己的新婚妻子，段云内心还是非常宠爱她的，这和当初恋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段云这辈子就想守住这份爱情。 “……不过我可能不能经常去南方，我还想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学业，拿不到毕业证会让我感觉很遗憾的……”程清妍又轻声说道。 第八百四十九章 浓情蜜意 女人很少有那种果敢决绝的作风，即便身家千万，程清妍依旧把这个文凭看得很重，毕竟当初为了考上大学以及坚持上了一年多的夜大，她真的付出了很多，所以总是想着有始有终，能把文凭拿到。 “这个没关系，你继续在夜大上你的学，其中期末放假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南方待一段时间，不过我感觉咱们大兴的夏天干燥凉爽，很适合避暑，所以你暑假的时候继续留在大兴，等到了冬天冷的时候，咱们全家在前往深圳那边住上一个冬天，这样总行了吧？”段云微笑的说道。 “嗯。”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深圳那边咱们还有20多套商品公寓，咱们挑一套最大最好的房子当咱们在深圳的家，而且咱们深圳的家离海边很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吗？”段云说道。 新婚的年轻夫妻总是对未来有着各种各样美好的憧憬，相比于这个年代的绝大部分同龄人，已经是千万富豪的段云从来不会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他有足够的条件让俩人的生活充满诗意，而为了保持新婚的这种甜蜜度，段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给程清妍绘制各种未来充满诗意的美好生活的图画。 而程清妍似乎也很吃段云这一套，此时的双眼都闪过一抹亮色，身子也不由得向着段云的肩膀靠了靠。 回到新家，俩人刚换上拖鞋，段云的母亲高秀芝就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现如今高秀芝每天专职伺候儿子，段云和程清妍结婚之后，高秀芝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好蔬菜肉蛋，然后给段云和程清妍做好一日三餐。 段云的新家和母亲家都是一个厂区离的很近，步行也就七八分钟，当初也是段云故意将这个劳模楼盖在这个区域的。 “妈，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您这太辛苦了。”眼见饭桌上三荤三素，有汤有饭，程清妍连忙上前说道。 “你们工作忙，我整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也就只能给你们做顿饭了。”高秀芝看到儿媳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每天想吃什么你跟妈说，我听人家说鱼这东西特别补钙，产妇经常吃的话，生出来的孩子结实……” “妈……”听到这里，程清妍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红晕。 高秀芝的这番话说的意图很明显，她对自己的儿媳那是相当的满意，当初第1次见到程清妍的时候，她就一眼看中了这个姑娘。 老人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高秀芝一直觉得孩子的智商一般都是随母亲，而程清妍是厂区里唯一的一个女大学生，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那真是没得挑，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希望儿子能娶上这样的媳妇儿。 现如今俩人结婚之后，从缝纫社辞职在家里闲不住的高秀芝最怕的就是能够尽早的抱上孙子，趁着她现在还有体力精力，能多带几年孙子，以至于现在每天看到儿子和儿媳回家，她总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看向儿媳的肚子……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段云此时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填到了嘴里，一脸赞许的说道：“妈，今天肉做的不错啊，挺嫩的……” “清妍，坐下来吃饭。”高秀芝见状白了儿子一眼，然后转头笑吟吟的招呼程清妍吃饭。 随后，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起了晚饭。 饭桌上，高秀芝一直再给程清妍讲一些将来如何养孩子的技巧，而程清妍这个表现的非常有教养，不时给高秀芝盛饭夹菜，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段云则根本插不上话，这本来就是女人间的话题。 饭后，母亲和高秀芝到厨房洗碗，而水足饭饱的段云则走到院子里，点燃一根烟惬意的抽了起来。 洗完碗筷，高秀芝和程清妍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闲聊起来，段云依旧插不上任何话。 “妈，我看您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休息吧。”眼见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晚上8点多，段云对母亲说道。 “妈不累，这还算点啥呀？以前妈在缝纫社天天干到晚上10点……”高秀芝不以为然的说道，她显然还想再和儿媳聊上一阵。 “妈，你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吧，您还想抱孙子吗？”段云眼见高秀芝并没有听出自己的暗示，索性直接说道。 “啊，那妈就先回去了。” 果然，高秀芝听到儿子这么说，立刻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妈，我送你。”程清妍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 “用不着，我走两步就回家了，你们都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高秀芝又看了程清妍一眼后，这才离开了段云的新家。 “呼……”眼见高秀芝离开，程清妍这才轻出了一口气儿。 其实程清妍今天刚刚接手电子厂这边的工作，在车间里绕了好几圈，又整理了一些资料，工作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我妈就这样，你可别闲的烦啊。”段云微笑的看了妻子一眼，语气温柔的说道。 “没事的，我妈有时候也喜欢唠叨，老人们不都这样吗？”程清妍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 “终于清静了，现在家里就剩咱们两个。”段云脸上闪过一抹坏笑，将房门反锁，上前一把将沙发上的程清妍抱了起来。 程清妍的身子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个让段云不由得有了几分冲动，快步抱着清妍来到2楼后，贴到她的耳边说道：“老婆，我昨天又琢磨出了几个新花样，咱们晚上可以试试……” “你这家伙坏死了！”此时的程清妍羞臊的耳根发热，但却感觉身子有些发软，根本无法从段云的怀中挣脱。 新婚总是充满了浓浓的蜜意，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这都是他们生命中最甜美的一段时光，哪怕未来有各种的艰难和未知性，在这一刻也彻底的抛于脑后，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中…… 第八百五十章 开业在即 几天后，段云和程清妍一起坐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 这次跟随段云一同参加广交会的还是上次春季广交会的原班人马，多出的两个人就是二虎和自己的新婚妻子。 大兴那边的电子厂暂时由崔林管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他只需要保证生产安全就可以了。 几天几夜的车程虽然有些长，但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并不算什么苦差事，扑克从早打到晚，这也是众人唯一消遣的娱乐，而第一次前往南方的程清妍这多多少少有点小兴奋，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静静的看着铁路沿线的风景，一看就是好长时间。 段云上车的时候就买了很多的零食，他知道妻子喜欢安静，不爱和众人打扑克，所以大部分时间除了和段云交流企业管理方面的事情，就是看书嗑瓜子，一路上倒也不算乏味。 三天两夜，段云一行来到广州站后，站口处早已停了好几辆的三轮车，都是李国胜安排过来接他的人。 “这就是你们广州办事处啊？”和段云一起坐着三轮车来到广州办事处的门口后，眼见粉刷一新的临街墙壁，程清妍有些意外的问道。 程清妍早就得知段云在广州买了房子设立了专门的办事处，但没有想到这个房子居然这么大，上下两层，还有后院，这多少出乎她的预料。 “段经理，嫂子，路上辛苦了！”李国胜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谢谢！”眼见李国胜等人上前帮忙拿行李，程清妍有些感激的说道。 程清妍是个知书达理教养很好的女子，虽然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娘，但她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角色，面对自己丈夫的下属，依旧显得有些拘谨。 “先上楼，我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李国胜笑容满面的对段云和程清妍说道。 至于和段云同来的其他几个人，则用不着李国胜亲自接待，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办事处的其他工作人员领到了相应的住处。 “这房间真的挺不错的……”跟着李国胜来到2楼，看到他给自己和段云安排的房间后，程清妍顿时眼前一亮。 之前段云已经告知会带着新婚妻子过来，所以李国胜提前就做了准备，为了让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李国胜专门腾出了一间最大的房子，布置了各种沙发家具和电视机冰箱电风扇，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星级宾馆的标准，为的就是能让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之前程清妍跟随段云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毕竟离家千里之外，吃的住的都不如家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没有想到，广州办事处这边早就已经做好了精心的安排。 三人将行李放入房间后，然后又走到了旁边的会客厅，一名办事处的女工作人员立刻给三人倒好了茶水。 随着段云在深圳的工厂即将开业，广州办事处雇佣的人手也越来越多，这些都是为了深圳工厂开业而做的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段经理，目前咱们深圳的厂房已经全部竣工，购买的生产设备也都已经布置到位，这段时间正在进行工人培训，你徒弟大军他一直在那边盯着……”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目前总共招了多少人？”段云问道。 “按您的要求，咱们初步打算招了400多个工人，全是来自福建等地的女工，有些人在其他工厂干过，半个月前就开始对她们进行各种体检和考核，目前已经已经有270多人和咱们签订了合同……”李国胜说道。 “400人……”听到李国胜。说要招收400个工人，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那工人的住宿和吃饭问题解决了吗？”段云问道。 “目前厂房旁边的职工宿舍楼已经盖起了一栋，不过内部还没有装修完，部分墙壁没有粉刷，所以我和二虎暂时安排那些女工临时住在一间空厂房里，都睡的是大通铺，深圳的地方一年四季都不冷，所以让他们暂时住在厂房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李国胜顿了顿，接着说道：“食堂那边我也按你的要求把它承包出去了，之前和当地一家小饭店签了半年合同，饭菜做得马马虎虎吧，也不是太难吃。” “很好。”段云闻言点点头。 虽然目前工人的吃住条件都不算好，段云也不希望工人受罪，他也希望工人能吃得好，睡得好，有充沛的体力精力去上班，但目前的条件还都不完备，所以一切只能凑合着来，等到工厂正式开工之后，这些事情在一步步完善。 无论如何，包吃包住就能暂时稳住这些工人，况且这些外地来的打工妹其实也是非常能吃苦的，只要工资给的合适，其他方面她们也是能够忍耐的。 “段经理，咱们买的那两台机床现在还在库房呢，其实要我说直接找辆车再找十几个工人，我半天时间就能把这台机装组装好。”李国胜说道。 目前段云在深圳的两个工厂，电子分厂的设备已经全部在厂房安装到位，机加工厂这边的普通车床也都在厂家的帮助下安装了起来，唯独段云之前从厦门购买的两台台湾数控机床，到现在还放在仓库里，没有得到段云的允许，李国胜还不能安装这两台设备。 “厦门那边寄来安装说明书没有。”段云问道。 “已经寄过来了，不过我感觉这东西没啥用……”李国胜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李国胜看来，机床这种东西安装起来其实没那么难，在厂里任何一个干了几年的老师傅，都可以自己安装维修车床，毕竟图纸零部件都是现成的，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李师傅你以前是搞销售工作的，技术方面的东西有些你不懂……这可不是咱们以前厂子里用的普通车床，你大概不知道，这种机床每个螺丝安装的时候用多少公斤力量那都是有严格的参数的，多拧一下，少拧一下，都会影响到设备的精度和使用寿命。”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我让你招聘的老技工都找到了吗？” 第八百五十一章 重要事情 “按段经理您的要求，我已经在广州本地找到了几个退休的老师傅，他们之前都是在国企里面从事机械维修方面的工作的，对设备安装非常有经验，咱们几家工厂的那几台机床，就都是他们安装的。”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段经理，咱们什么时候举行开业典礼？”李国胜问道。 “目前工人不都是在培训中吗？可以先让他们少量的生产一批音箱，另外职工宿舍和食堂这边也要尽快安顿好，吃住条件好，工人才可能长期的留在咱们厂里……”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这边还有一些广交会的事情要处理，大概要到10月底的时候，咱们再举办开业典礼，这期间你再准备的周全一些。” “好的。” “至于那两台数控机床，明天你先把所有零部件运到厂房，提前通知好那几个老技工，咱们后天早晨去安装机器，我亲自监督安装。”段云安顿道。 数控机床的安装关系到段云机加工厂将来的核心竞争力，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段云必须要亲自监督安装这台设备。 而且这种高精密的设备，任何一个安装环节都不能出现差错，否则的话，可能导致他重金购买来的机器发生故障乃至报废，200多万就等于白白打了水漂。 “我等会儿就去安排车，先把零件儿运到深圳机加工厂车间，然后我在通知那几个老师傅，让他们后天一早就到深圳机加工厂准备好。”李国胜说道。 “嗯。”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李国胜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清妍他现在已经是咱们大兴电子厂的副总经理了，我不在的时候他全权负责大型电子厂的一切事情，最近两年他会常年住所在大兴电子总厂，如果你找不到我的话，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她打电话。” “好的，好的！”李国胜微微一笑，看了程清妍一眼后，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结婚我也没法去吃喜糖，我让我老婆送了你们一块纯羊毛的毛毯，是我老婆精心挑选的，虽然不贵，但那也是我们全家人的心意。” “这话说的，礼轻情意重，再说了就凭咱们的关系谈礼物贵重的问题实在太俗了，当初李师傅可是为了帮助我从总厂那边辞职了，不然的话，我的广州办事处也不可能成立的这么顺利。”段云微笑着说道。 “清妍是个好姑娘啊，程总工的女儿在咱们厂那是有口皆碑的，学历高好，长得又漂亮，而且机械技术非常好，你们两个能结婚，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国胜赞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段经理你是同时经营大兴和深圳的工厂，也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让小程管理大兴那边的工厂，你也就能腾出手来经常到深圳这边视察指导分厂的工作，这挺好的。” “我也是刚刚从齿轮厂那边停薪留职，之前没有什么管理经验，以后的话，还希望李师傅能多多指点。”程清妍礼貌地对李国胜说道。 “好说好说，其实要说管理企业方面的事情，你丈夫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这一年来也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你可比我聪明多了，将来肯定能把咱们的企业搞得红红火火。”李国胜微笑着说道。 “咱们以后就是个团队，互相帮助，通力协作才能让这个企业变得更大更强，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段云说道。 “那你们两个先休息吧，这几天几夜的火车也够累人的，其他事情咱们晚饭的时候再说。”李国胜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对了李师傅，高磊这段时间来过咱们办事处么？”段云问道。 “昨天还来了一套，他现在生意做的很不错，隔三差五的就跑我这来要货，这小子挺能干的，你给了他广州的总代理后，他现在每个月都能卖出上千台音响，而且售后维修搞得也不错，现在光是在广州市区，就有7个维修网点，连送货的工人在内，雇了20多个人，生意是越做越大。”李国胜说道。 “下次他来的话，让他把他留在这吃饭，我想和他见一面。”段云说道。 段云也有段日子没和高磊见面了，国庆结婚的时候，高磊因为生意的缘故，无法从广州脱身，只是让他的父母买了一些东西送给段云，而他本人则一直待在广州。 “行啊，下次我看到这小子就把他留下来。” “那你忙去吧。”段云一挥手，示意李国胜可以离开了。 眼见李国胜离开房间之后，我感觉这才站起身子展了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走到了窗前，点燃后抽了一口。 “段云，咱们什么时候去广交会那边报道？”程清妍问道。 “明天早晨过去就行，广交会是15号开，之前一个星期组委会会进行培训，你可以去学习一下。”段云转头对妻子说道。 “广交会真的有很多外国人吗？”程清妍问道。 “那肯定的啊，国家开着个广交会就是为了赚外国人的美元的，咱们天音电子厂能参展，那也是省里的领导看在我之前两季广交会上拿了那么多订单的份上，这才给我要了一个大展位的。”段云对着窗外吐了个烟圈，接着转头微笑的对妻子说道：“你之前学了那么长时间外语，我还对你进行了特训，这次你终于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了……” “我的外语可比你差远了……”程清妍嘴上这么说，但眼中这闪过了一抹期待，只听他接着说道：“以前一直待在齿轮厂感觉就像是井底之蛙，你让我辞职的时候我还舍不得那个工作，现在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人有时候不能瞻前顾后，趁着年轻怎么说也要拼上一把，这次广交会我一定也要拿下一笔外贸订单！” 程清妍一直都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这次前往广州的火车上，除了和丈夫询问了很多广交会的事情之外，还向参加有了两次广交会经验的于淑兰和张秀兰俩人进行了交流，主要了解如何和外国人打交道…… 第八百五十二章 深圳机加工厂 10月份的广州天气依然炎热，晚上段云和程清妍睡在一起，电风扇始始终吹个不停。 离家在外，本就是要吃苦的，但对于他们这对年轻的夫妻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 第2天俩人和随行的人员一起来到了广交会组委会报到，由于段云他们已经是第3次参加广交会了，所以也算熟门熟路，而且还有几个广交会的领导得知段云到来后，还亲自找他见面谈话，言语中充满了鼓励。 程清妍以前从来不知道段云在广交会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居然在报道的第1天就被拉到组委会主任的办公室谈话交流，这份待遇肯定不是所有参展厂家都有的，这也让程清妍愈发的自己的丈夫非同小可。 报到之后，所有参展厂家代表都要参加广交会组委会的培训，而段云，这直接和组委会的领导请个假，暂时不参加培训。 段云的请假很快就被批准，毕竟他之前已经参加过两次广交会的培训，而且表现的非常好，所以组委会这次也是破例，允许他不参加这次培训。 不过程清妍和其他人则要没有这个待遇，他们不仅要参加培训，而且要通过考核合格之后，才能作为厂家代表参加广交会。 段云原本想带着妻子一起去深圳看看，但无奈组委会只准了他一个人的假，所以段云只能将妻子和随行等人安顿好之后，独自离开了广交会的招待所。 下午段云前往的仓库，在他的监督下，李国胜找来的搬运工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零部件轻轻的放上了货车，然后缓缓地驶入了深圳上步工业区。 当天晚上段云一个人在办事处睡了一晚上，第2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和李国胜进入了深圳特区。 到了上午7点多的时候，段云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自己在上步工业区的机加工厂房。 这是段云第1次看到自己机加工厂的厂房，前期段云投了300多万，盖起了电子分厂和机加工厂的厂房，两边都有宿舍楼食堂澡堂等生活设施，深圳政府指派的工程队效率非常高，大概在一个月前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竣工，水电已经全通，两边厂房的设备已经部分安装到位，四周全是两米高的围墙，三十几个保卫人员全天24小时在两个厂区巡逻。 “师父，你来了！”看到段云出现在机加工厂门口后，大军和其他几个天音电子厂的人员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辛苦了。”段云上下打量了大军一眼，发现几个月没见，大军比以前变得瘦黑了很多，两只眼睛似乎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这段时间他的睡眠并不好。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 事实上大军这一个月来确实非常辛苦，他一方面要负责管理代工厂家出厂质量的产品检验，另外一方面还要配合李国胜，为新厂开业做准备，购买安装设备，招聘工人，解决新入场职工的培训住宿吃饭的问题，这让大军非常的忙碌，尤其是李国胜不可能天天进入深圳特区，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大军领着同行的几个天音电子厂员工忙前忙后，有时候一天要骑行几十公里，和特区政府部门联络沟通，非常的辛苦。 不过现如今新厂的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到位，设备也大部分安装完成，只剩下这两台从台湾引进的高端数控机床还没有安装，这件事必须要由段云来亲自出马。 “师父，这几个就是咱们机加工厂新聘用的管理人员，基本上以前都有在国企当管理人员的经验，大部分以前就是干机加工这一行的，前段时间咱们几家工厂筹备的时候，他们也出了不少力，要是没有这群人帮忙，咱们机加工厂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筹备工作……”大军用手一指身后站着的两排服装整齐，看起来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对段云说道。 “咱们在深圳工厂的管理人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的档案我都看过，是从我这里面试的。”此时旁边的李国胜转过头，对段云小声说道：“另外我也专门对这些人进行了摸底，其中有很多都是广州机械厂的工人，当地派出所没有他们的犯罪档案，人品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明显，广州的国企虽然普遍待遇很好，但在全国刮起了下海风潮中，还是有很多人经不住经济上的诱惑，选择近水楼台到深圳这边打工。 广州市的工业底子还是非常厚的，虽然还比不上东三省的工业基地，但也有着雄厚的实力。 广州有一条工业大道，沿线背靠白鹅潭深水航道，是上世纪50年代初市政府规划的主要工业区，广州造船分厂重型机器厂，第一橡胶厂电池厂自行车厂等大中型企业均落户于此。 所以段云在深圳开办几家工厂，只要价格给的高，是可以很容易的从广州当地雇佣到机加工方面的人才的。 “下面有请咱们的总经理段云给大家讲话。”大军对着那些机加工厂的管理人员说道。 “啪啪啪！”大军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阵阵的掌声，所有人看向段云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这些刚招来的机加工厂管理人才只是听说过这个厂子的老板名叫段云，但却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的年轻，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样子，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在深圳办厂，而且没有任何的港资合资背景，这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到疑惑不解。 但无论如何，今天大军和李国胜都在场，之前他们的工资就是这俩人发的，所以他们两个怎么安排，这些人就怎么干。 “大家好，我是咱们几家工厂的总经理段云，因为厂子还没有正式开业，而我平时一直都在北方，今天也是第1次和大家见面……”段云走到众人面前后，开始了他在机加工厂的第1次讲话。 段云只是刚讲了几分钟话，在场的那些管理人员就顿时收起来因为年龄而对段云的小视之心。 段云在国企混迹两年多，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自己也主持开过很多会，所以他的口才很好，而且在这种演讲中已经练出了几分领导者的气势，而这些招聘来的管理人员大部分都是出身国企的，所以只是听了段云的一番讲话之后，就多多少少有些对这个不过20出头的年轻人多了几分敬佩…… 第八百五十三章 连夜安装 段云这次讲话的内容主要还是画大饼，他也知道这帮人自以为关心的是收入问题，所以段云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的机加工厂职工奖金肯定会高于同行平均水平，而且对于那些贡献很大的职工，还会有巨额的奖金鼓励。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现场掌声不断，先前一些质疑段云年龄太轻，可能没有管理经验的工人，到了这一刻，也算是放下了心，至少从现在看，这小子绝对不是一个“雏鸟”，是有几分老板做派的。 紧接着，段云又在李国胜和徒弟大军的陪同下，进入厂区参观。 尽管段云此前已经得知了机加工厂的厂房设计图纸以及设备安装情况，但进入车间后，还是给了他一些惊喜。 二虎之前曾经在大兴电子总厂那边担任过一段时间管理，他的管理经验基本都是从段云身上学来的，所以在深圳的几家工厂车间里，墙壁上赫然贴着段云当初在天津电子厂制定的厂规，基本上是原文复制的。 而且目前几家工厂车间里，大部分的机床都已经到位，其中几台机器正在运行中，几个厂里的技工正在调试设备。 “段经理，这几位就是高价请来的老技师，他们以前在机械厂就是专门安装机器设备的。”此时跟在段云身边的李国胜用手一指前方车间水泥台上站着的几个老技工对段云说道。 “很好。”段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向那几个老技工走去。 安装数控车床是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段云前世的时候，曾经在他所在的机车厂参与过两次安装数控车床的过程，而且在他读博的时候，也曾经专门研究过数控机床结构和安装的理论知识，所以这次的数控机床安装对段云而言并不算难事。 不过安装数控车床这种事情段云一个人是不够的，他有理论知识也知道一些安装细节，但同时还需要有技术熟练的工人配合才行。 段云上前先和那些老师傅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和他们闲聊起来。 得知眼前这个只有20出头的年轻人，就是这家机加工厂的老板，这几个老师也都惊讶不已，甚至有些质疑。 但段云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眼光，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是有没有，和这些老工人交谈了一阵后，段云就已经确信这几个老技师确实是有丰富的安装经验，这也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中午段云在机加工厂的食堂吃了顿饭，食堂的厨子都是从当地雇的，饭菜做的很一般，作为一个北方人，段云有点吃不惯这些当地厨子做的饭菜，但填饱肚子是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段云看到那些从当地招来的工人吃的都很香，这也让段云放了心。 午饭过后，六辆从广州来的装有进口数控机床零件的货车已经停到了厂门口，段云随即着带领那些老技工进入了车间。 数控机床安装是个非常考验技术的活，从起吊，找平，到机床安装连接，每一个步骤要求都非常严格。 按照厦门那边送来的数控机床说明书，段云先是和那几个负责安装的师傅在车间的调度室里开了个小会，确定好方案之后，这才正式开工。 在段云的亲自监督下，厂里的所有工人齐上手，将货车上的零部件一点点的放到了背阴的机床台旁边，按照要求，所有零部件要在30度左右的恒温状态下放置半个小时才能安装。 数控机床的起吊的过程非常缓慢，因为都是精密设备，任何磕碰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眼见车床零部件开始一件一件的起吊时，所有人都感觉呼吸有些紧张急促，空气也仿佛凝滞了起来。 起吊时，将尾座移至机床右端锁紧，同时注意使机床底座呈水平状态，防止损坏漆面、加工面及突出部件。在使用钢丝绳时，应垫上木块或垫板，以防打滑。待机床吊起离地面100—200mm时，仔细检查悬吊是否稳固。然后再将机床缓缓地送至安装位置，并使活动垫铁、调整垫铁、地脚螺栓等相应地对号入座。 起吊完成之后，接下来就设备找平。 将数控机床底座部分放置于地基上，在自由状态下按说明书的要求调整其水平，然后将地脚螺栓均匀地锁紧。 找正安装水平的基准面，机床上有8副调整水平垫铁，垫铁尽量靠近地脚螺栓，以减少紧固地脚螺栓时，使已调整好的水平精度发生变化，水平仪读数只要调整为小于说明书中的规定数值。 段云在设备找平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这次他亲自上阵，仿佛对机器底座的垫铁和螺丝进行调解，整个过程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底座找平固定之后，接下来就是设备的安装。 在段云的指挥下，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在机床各部件组装前，首先去除安装连接面、导轨和各运动面上的防锈涂料，做好各部件外表清洁工作。 然后把机床各部件组装成整机，如将立柱、数控柜、电气柜装在床身上，刀库机械手装到立柱上，在床身上装上接长床身等等。组装时要使用原来的定位销、定位块和定位元件，使安装位置恢复到机床拆卸前的状态，以利于下一步的精度调试。 安装的过程非常缓慢，尤其是这些负责安装的技术工人得知这台设备价值百万之后，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致谨慎起来，另外段云在最后的安装过程中，也是全程指挥，每一个螺丝，每一个铆钉，都严格按照说明书上的规定安装。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段云带领的这几个技工一直忙到了夜里2点，这台将两台数控机装全部组装完毕，设备组装完成之后，段云又连夜让厂里的工人给机器接通电源，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当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段云拿到刚刚加工好的一个测试工件进行了测量，各项指标都达到精度要求后，现场的所有工人顿时欢呼了起来，而段云一直紧绷的神经到了这一刻才算松了弦儿，他将那个测试的工件放到工作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第八百五十四章 领先地位 对段云而言，这两台数控机床的安装成功，自己的机加工厂才算真正成立。 至于剩下的其他事情，有大军和李国胜俩人就足以胜任，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 说到底，无论是电子厂还是机加工厂，段云最擅长的还是核心技术以及商业人脉，至于工厂的筹备管理等其他杂活，段云都是交给手下的人来做的，毕竟这么多人不能白养。 安装完机器之后，段云并没有马上回到广州，而是和那些一起安装的工人休息了一上午之后，下午又继续开始对机器进行调试和测验。 程控机床安装好之后，操作方面又是一大难题，段云本身会熟练的使用这种机器，但是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会操作普通机床的技工非常多，但是会使用数控机床的操作员少之又少，而且基本上都集中在国家高精端的军工部门，私营企业想找到一个数控机床的操作工是很难的。 段云在深圳的这两家工厂想定在11月初正式开业，目前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段云的想法就是先让李国胜和大军在广州和深圳高薪招聘数控机床操作工，如果实在招不到人的话，那么段云只能等广交会之后，亲自培养几名数控操作工。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段云操作这两台机加工程序做出了第1批样品工件，这些样品都是按照段云龙腾变速箱的核心零部件图纸做出来的，效率很快，而且精度也确实非常高。 在段云看来，这两台从台湾进口的五轴机加工中心从产品加工精度上来看，可以最高加工出精度达到4级的齿轮部件，相比起他之前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那台改装的数控机床，精度方面足足高出了一个等级，而且加工出这样的精度，完全不需要磨床等设备的再加工，这让段云感觉非常的满意。 一般来说，农用拖拉机和载重汽车汽车变速箱的齿轮精度在6~9级，轻型汽车在5~8级，而4级的精度已经可以达到航空发动机的精度了。 4级的加工精度在当前国际上也算是比较高的，虽然达不到国际顶尖水平，但凭借这两台机器生产出能够达到国际水平的汽车零部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实际上台湾的这些机床关键零部件都是从日本进口的，除了一些顶尖的机床日本政府对外禁售之外，其他中高档的机床零部件，台湾都是可以从日本购买的。 在段云看来，这两台台湾机床和自己前世的时候在机车厂工作期间使用的那几台国产数控机床性能差不多，但这里要说明的是，这几台国产机床是在2000年之后，才逐步实现国产的，从这方面来说，国内的机床产业和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相比，差距足足有二三十年。 但无论如何，看到这两台机器的性能良好，这也让段云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付出200多万人民币购买的机床，现在看来是物有所值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的这两台机床的加工精度在国内都算是非常高的，除了国家军工部门使用的那种高精密数控机床，一般的私营企业乃至国营大型机床厂，他们的机床产品是很难打到段云几家工厂的加工进度了，这也让段云能够在技术方面，在国内至少保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领先地位。 操作这些机器做完一批样品工件之后，段云安排人将这些工件运到广州办事处，并且在对这两台机器做了一番保养之后，进行了暂时封存，还特别嘱咐大军多安排几个保卫人员对这两台机器进行重点看守，防止有人破坏或者盗窃。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段云和李国胜第2天早晨坐车返回到了广州。 就在段云忙于调试数控加工中心的时候，程清妍也在认真的参加广交会的培训，每天带好笔和本，白天学习，晚上还要和其他厂家代表进行交流，日子安排的非常充实。 作为一个学霸，程清妍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这次参加广交会无疑打开了她人生的一面窗户，让她有了见识更广阔天地的机会。 除了学习和培训，再来到广州的第2天晚上，程清妍就被闺蜜于淑兰以及张秀兰拉出去一起逛街。 于淑兰和张秀兰这已经是第3次参加广交会了，对于广州市区这边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在她们两个看来，参加广交会最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购买衣物鞋子和饰品，他们两个也知道自己在广交会上的定位，其实就是吸引外宾给段云的展位当花瓶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段云的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在整个展览厅所有厂家代表穿着都比较严肃的背景下，西装革履的段云和花枝招展的于淑兰，张秀兰，确实能吸引到大量外商的注意。 实际上段云之前也和程清妍交代过，让她去了广州后，抽时间多买几件儿漂亮的衣服，而且还给她留了1000块钱的现金，让程清妍尽可能的多买一些高档衣服。 虽然远离家乡千里之外，但身边有丈夫闺蜜和好友的陪伴，程清妍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应，反而繁华的广州夜景，让他感觉非常的新奇。 “清妍，你试试这身衣服，这都是今年刚台流行的最新款，圆领涤纶连衣裙，外加一件西装小外套，我在杂志上看到有模特这么穿，你的身材这么好，和你的气质挺配的……”在广州百货大楼的服装厅，张秀兰拿起一件衣服，对程清妍说道。 现如今的张秀兰已经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的“时尚达人”，她有较好的容貌和不错的身材，虽然比不上程清妍，但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因为一直在厂里从事的都是接待和公关的工作，所以对仪容仪表要求非常高，为此他专门订阅了一些国内的时装杂志，而段云每个月也会给她一些额外的服装费，所以在挑选衣服上，张秀兰绝对算是。这方面的行家…… 第八百五十五章 告诫 “这件衣服也不错，还有这个健美弹力裤，你身材这么好，穿起来肯定好看。”一旁的于淑兰也挑了一件衣服递给了程清妍。 “这条裤子有些太……”眼见于淑兰递来的那条健美裤，程清妍柳眉微微皱起，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种看起来就很显肉的裤子。 其实这种紧身健美裤最早还流行于欧美，在80年代的时候风靡一时，成为了最新潮的女士服装之一，尤其是受到那些身材很好的女性的青睐。 说到底，程清妍对衣着打扮上还是相对保守的，有些太新潮的款式，她还无法接受。 “清妍，我跟你说，咱们女人一辈子好活的就这10多年，等到你老了，想打扮你都打扮不起来了。”于淑兰口直心快，只听她接着说道：“你这是第1次参加工作会，你是不知道，从今年开始，广交会的很多女同志那是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段云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你要是不捯饬捯饬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别的女人给勾搭去了……” “段云他不是那种人……”程清妍听到这里有些尴尬的说道。 “咱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比较直，现在的社会风气真的是远不如过去了，男人一旦有钱有本事，那花花长的可多呢……”于淑兰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段云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有本事就有钱，做人也很讲义气，我这么说只是让你多个心眼而已，其实你能找到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命好，说起来我家那口子要能有你老公三分之一的能耐，我睡觉都能笑出声来，不过我当初嫁给他也就是图他老实，家境还算不错，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清妍你们两口子将来那可真的会富贵腾达的……” “段经理确实人不错，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不过小兰说的也对，段云他就是太优秀，你平时也要多打扮打扮，现在社会上的坏女人很多，专门搞第三者插足，我都听过好几件这样的事情了。”一旁的张秀兰也说道。 “我知道了。”程清妍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程清妍从于淑兰的手中拿过了那条紧身的健美裤…… …… 段云回到广州后的下午，就又和李国胜俩人前往了广州市区，查看涉在广州这边的所有售后维修网点。 整整一个下午，段云和李国胜俩人骑着自行车，将整个广州城绕了大半圈。 视察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总的说来天音低音炮音箱返修率是非常低的，目前段云在广州当地已经卖出了1万多套低音炮，实际上返修的客户不超过150个，返修率大概在1.5%左右，这个数字在当前国内的家用电器领域算是非常低的，由此可见段云电子厂产品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事实上当前国产家用电器的返修率很多都在3%~5%，甚至有的产品还有高达百分之十几的返修率，出现这么高的返修率，一方面是因为某些电器确实存在损耗率大的问题，而更为主要的是因为国内家用电器生产水平不高，导致产品耐用性不强，有时候1~2年甚至几个月，很多国产家用电器的产品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段云在广州城就设立了很多产品维修网点，这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不过尽管维修网点支出高，而段云的产品质量非常好返修率非常低，但段云依然不准备减少在广州的维修点网点。 段云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考虑到品牌的长远发展。 虽然目前天音低音炮已经成为了全国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但企业毕竟刚刚起步，品牌并没有什么底蕴和口碑，想让天音电子变成一块金字招牌，段云要走的路还很长。 虽然广州城目前还不需要这么多的产品维修网点，但广州毕竟是全国位列三甲的大城市，作为段云将来商业布局中的重要一个点，必须要让自己的品牌在广州城站稳脚跟，而维修网点越多，消费者购买天音产品的安全感就越强，而且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将来除了生产销售音响，以后还会开发随身听vcd，dvd等等电子产品，所以目前没有必要设立这么多的销售维修网点，但从长远考虑，这么多的网点还是有全部保留的必要的。 考察结束之后，段云直接回到了广交会的招待所。 虽然段云和程清妍可以住在广州办事处，但考虑到程清妍目前还在培训之中，住招待所比较方便一些。 因为段云和程清妍有结婚证，所以这次山西轻工厅领队的领导和广交会组委会沟通了一番后，也特意给俩人安排了一间套房，平时可以住在一起。 “你回来了。”眼见段云推门进入房间，程清妍立刻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老婆……”段云看了程清妍一眼后，顿时目光一怔，随即微笑着说道：“你今天挺漂亮啊……” 原来，此时的程清妍似乎刚化了妆，红唇皓齿，脸庞看起来更加白皙光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而下面则穿着一条黑色的健美裤，使的她原本高挑纤细的身材更显修长挺拔，曲线玲珑。 听到段云的赞许，程清妍也选的很高兴，只听她语气关切的问道：“这两天都忙什么事情了？”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前天的时候去了深圳的几家工厂，指挥安装了两套进口的数控机床，今天下午和李国胜又在广州城转了一圈，视察了一下这里的售后维修网点……” “看你眼圈有些发黑，昨天晚上应该没睡好吧？”细心的程清妍问道。 “安装数控车床的工作不能停，我是连续工作了30多个小时，上午的时候小睡了一会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你现在还没吃饭呢吧？” “没呢，你说今天会回来，下午和小蓝他们逛街买了几身衣服，我也是刚回来不久……”程清妍说道。 “那正好，今天晚上我领你去吃西餐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八百五十六章 吃西餐 “吃西餐？”程清妍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参加广交会就是要跟外国人打交道，而且咱们这次有可能会宴请外国宾客，所以我必须要教你一些西方的餐饮礼节，也算是一种培训吧。”段云撇撇嘴说道。 “好吧。”程清妍乖巧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那我去叫小兰他们一起过去……” “叫他们做什么？就咱们两个人去，除了我老婆，其他人没这资格。”段云眉头一挑收说道。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过去么？”程清妍问道。 “你这身衣服不行，吃西餐男士要穿西装，女士要穿套装，另外我给你买的那些首饰，你可以全带上。”段云微笑着说道。 “不就是吃个饭吗，不用这么隆重吧？”程清妍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以后记住，咱们现在不是一般的家庭，生活要有品质，也要仪式感，算了，不说这些了，以后我再慢慢教你吧。”段云说道。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走到了衣柜前。 今天程清妍下午和于淑兰她们逛街的时候，一口气买了好几套衣服，都是当前最流行的款式。 程清妍一连换了好几套衣服，段云看着都不太满意，不过当她换上了新买的连衣裙加小西装外套后，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程清妍确实天生丽质，长相和身材都非常好，完全不逊于这个年头国内的一些模特和电影演员，穿上这套连衣裙和西装外套后，整个人顿时有种非常亮眼的气质。 “这样行吗……”程清妍小声说道。 尽管两人已经结婚同居了一段日子，但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来回换衣服，程清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放不开，尽管她有的让所有女孩都羡慕的身材和长相，但总的来说，她个性比较保守，而且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始终慢热，还没有完全脱去姑娘时的那种青涩，即便俩人晚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她也从来不肯开灯，而且也一直都是被动的任凭段云取索。 “挺好的。”段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接着说道：“你可以把你最好的首饰都戴上，我想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各种首饰，程清妍饰品有段云送给她的，还有高秀芝给她的，另外就是自己结婚时母亲给她的陪嫁品。 说起来段云和程清妍两家都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所以程清妍的金银首饰比较多，其中大部分都放在了家里，这次参加广交会只带来了几件比较一般的银质首饰。 即便是几件看起来很平常的银质首饰，穿戴在程清妍身上后，顿时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贵气，尤其是左手上的那颗钻戒，更显得璀璨夺目。 随后俩人一起离开了招待所，在外面叫了一辆三轮车后，前往了段云所说的西餐厅。 太平馆西餐厅是广州的一家老字，据说创建于清朝光绪11年，也就是1885年，当时是达官显贵的食堂，19世纪20年代，***邓颖超喜结连理之时，曾在这里设宴招待亲友。 作为广州招牌最老，最有名的一家西餐厅，过去的人们能到太平馆吃上一只烧乳鸽，聚上一块儿牛扒，对于老广州人来说，那都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段云也是下午和李国胜一起在广州视察的时候，才得知有这么一家西餐厅，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妻子程清妍来这里吃一顿饭。 段云一直都很爱程清妍，总想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无论是衣食住行，只要是有好的东西，他总是想和妻子第1个分享。 进入餐厅后，内部的豪华装修让程清妍不由得吃了一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么高级的消费场所，大厅里考究的装饰，精致的餐桌，大理石的地板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异样的光泽，她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坐这里吧。”段云领着程清妍来到了靠窗的一个餐桌前，帮她拉开椅子，很绅士的让她坐在后，自己则坐在了对面。 “这地方好漂亮……”程清妍坐下之后，四下环视了起来。 虽然现在只是下午5点，还不到工厂下班的时间，但这里却已经快坐满了宾客，而这些宾客中，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的外国人，广交会召开在即，已经有不少的外国客商来到了广州，而且除了这些外国客商，还有一些明显是港台那边的商人，衣着发型打扮相比于内地这边明显多了几分潮味。 “啪！”段云打了个响指，一个服务生立刻带着菜单走过来。 “你们店有什么招牌菜吗？”段云问道。 “我们店有6大名菜，金牌烧**鸽，烟仓鱼，特色咸牛利，德国猪扒手，焗葡国鸡，芝士焗蟹盖……”餐厅的侍者仔细的介绍道。 “这几道特色菜我都要，另外再来一瓶82年的葡萄酒，谢谢。”段云微笑着说道。 “6道菜太多了吧，咱们根本吃不了，另外我不会喝酒……”程清妍有些为难的说道。 “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可以打包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老外的酒其实就是饮料，没多少酒精的，你放心好了。” “嗯。”程清妍点了点头，她是第1次尝试吃西餐，所以只能听段云的安排。 “我跟你讲，你现在已经是天音电子厂的副总经理了，将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机会和外商一起吃饭，这里面有很多的餐饮礼节，我慢慢教给你。”段云说道。 段云现在非常重视培养程清妍，和他手下的那些心腹骨干不一样的是，程清妍是他唯一可以交出财务大权的人，而且作为自己的妻子，将来程清妍还要陪同自己出席各种场合，相关的礼仪自然要全部交给他。 “在西餐厅吃饭，穿着得体是最基本的，男人要穿着整洁，女士嘛……要穿晚礼服或套装和有跟的鞋子，就是高跟鞋，另外妆容要稍重，因为西餐厅普遍光线较暗，妆容画的重一些比较有魅力……”段云借的还没上菜的时候，给程清妍讲起了西餐的基本礼仪。 第八百五十七章 远大理想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餐厅的服务员将段云点的菜端了上来。 相比于程清妍以前在家里吃的饭菜，西餐厅的这些菜品看起来要诱人精致多，其中的金牌烧**鸽，看起来金黄透亮，饱满多汁，这让程清妍不由得眼前一亮。 “吃这种菜和牛排要右手拿刀，左手握叉，切掉的时候应由外侧向内侧切，就是这样……”段云见菜品端上饭桌之后，拿起刀叉给程清妍做起了示范。 段云示范的非常仔细，而程清妍也学习的非常快，只是示范了一次，程清妍就已经能够正确的使用刀叉的。 “很好吃……”陈情妍将一块乳鸽肉轻轻的放入嘴中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你喜欢的话，以后咱们可以经常出来吃西餐。”段云微笑着说道。 “可在这里吃饭……实在太贵了。”程清妍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菜单后，柳眉微皱说道。 “贵吗？我不觉得。”段云轻轻的摇摇摇头，说道：“对一般人而言，这里的饭菜确实很贵，但你忘了你老公现在可是千万富翁……” “可是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话，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程清妍有些担忧的说道。 说到底，程清妍还没有从一个厂里的普通技术员快速转换到富豪妻子的角色上来，固有的思维一时半会还很难扭转，说到底他的思想还是“土”了一点。 “其实想避免坐吃山空很简单，那就是要拼命赚钱。”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只要你赚钱的速度远远大于花钱的速度，那就没什么，我让你当电子厂的副经理，就是希望你能学到一些经商管理方面的知识。” “我感觉我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天赋……” “你以前都没做过生意，怎么能知道自己没天赋？”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再说什么事情都有我呢，你是我的老婆，就算你偶尔犯些错，都有我站在身后帮你托底，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听到这里，程清妍心头不由一暖。 “咱们从厂子辞职那一刻，这辈子的人生路注定不会平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给你一年半的学习时间，这段时间你在大兴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你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不光是企业管理，还要有良好的英语水平，很强的电子技术水平，等到时机成熟的话，我可以将更多的生意交给你，以后的话咱们两个就会经常往返于深圳和大兴两地，到时候咱们两个会很忙，但我敢向你保证，咱们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段云，我有时候真的感觉咱们现在的生活就像做梦一样……”此时程清妍目光闪动，有些感慨的说道：“尤其是当初第1次的是你有这么多的钱我房子，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之前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钱……” “其实这是个充满奇迹的时代，有技术，有想法，有眼光，胆子大，就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其实我一直都有个梦想，那就是想把自己的企业做成世界顶尖的跨国知名大企业，让全世界的人都使用咱们工厂生产的产品，让咱们厂的品牌成为中国的一张工业名片……”段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感觉你像是在吹牛。”听到这里，程清妍轻笑着说道。 在程轻妍看来，段云的这些梦想简直就是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飘渺和遥不可及，毕竟连国家短期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凭借段云一个人想玩成这样的人生成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现在俩人的命运已经被绑在了一起，程清妍也会竭尽全力协助自己的丈夫，完成了看起来有些遥不可及的梦想…… …… 随着饭菜一道道的送上来，俩人这才开始认真的享受起美食来。 虽然是第1次吃西餐，但在段云的指点下，程清妍使用刀叉的技术是越来越熟练，她的这种学习能力让段云也吃惊不已。 其实在段云看来，如果自己不是在前世有着很雄厚的知识积累的话，光从学习能力这一点来说，程清妍的学习能力并不逊色于段云，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略胜一筹。 程清妍闻显然很喜欢今天的西餐菜品，尤其是其中的那道甜品焗葡国鸡，这是一道带有葡国风味的菜式，选用椰奶椰丝椰蓉，姜黄粉咖喱粉花奶等材料调制成葡汁，然后以三黄鸡的鸡腿肉为主料，先煎香，达到爽滑效果，再加入彩椒，薯仔红萝卜，倒入葡国汁焗10分钟而成。 而段云在这期间又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程清妍喝下后，脸色很快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看起来非常的娇艳动人。 俩人边吃边聊，谈理想谈人生，气氛非常的惬意。 西餐的分量相对中餐来说还是要少一些，所以尽管段云要了整整6道招牌菜，但吃到最后的时候，没有浪费一点儿食物，就连点最摆盘用的樱桃和小菜叶，也被俩人一扫而空。 饭后，俩人漫步在广州灯火璀璨繁华的街头上，傍晚的凉风阵阵袭来，感觉格外的清爽。 接下来的几天，程清妍依旧像往常一样参加广交会组委会的培训，而段云则频繁前往深圳，和李国胜以及徒弟大军，一起筹备深圳电子分厂和机加工厂的开业前期准备工作。 随着电子厂和几家工厂宿舍楼的建起，段云购置了一批床架被褥桌椅板凳脸盆等生活用品，将第1批招出来的工人进行了妥当的安置。 另外段云还让工程队在厂区宿舍楼前修建了一个篮球场和几个水泥乒乓球台，用做工人的日常生活娱乐。 下一步段云还打算在宿舍楼专门设置一个电视房和两间棋牌室，进一步的丰富职工的娱乐生活。 虽然深圳的很多工厂并不重视职工的文娱活动，他们更热衷于让工人多加班多挣钱，至于厂里的娱乐设施可有可无，而在段云看来好的生活工作环境其实也是一种福利，在同等待遇下，这些生活娱乐设施有助于吸引到更多更好的人才…… 第八百五十八章 旗开得胜 11月14号，秋季广交会如期召开。 开馆的第1天，人流量非常大，相比于过去，段云参加了两届广交会，这次无论从参展厂家规模还是国外客商的数量，明显都增加了很多。 到了改革开放的第6个年头，作为国内最大的外贸窗口，广交会在世界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另外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以前国外客商主要目光放在广交会的能源和轻工纺织领域，现如今，也有越来越多的外商将目光转向了中国的工业产品。 其实说起来国内的工业产品依旧处于一个初级的状态，生产出来的产品科技附加值低，但好在国家的补贴力度越来越大，这也使得国内的一些低端工业产品在国际上有了很明显的价格优势，所以在这次广交会上，进入机械展厅的客商明显增多。 国人的山寨能力是很强的，无论是产品技术还是商业手段，都能依葫芦画瓢，学的有模有样。 段云前两次参展时候使用的“美女加咖啡”的促销手段现如今已经被其他的参展厂家有样学样，机械厅很多参展的厂家这次也都带来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青年作为厂家代表，衣着打扮都非常时尚，而且几乎每个展台前都有一张接待客人的小桌子，上面摆着咖啡壶和咖啡杯，中间还有鲜花做点缀，看起来非常的清新。 而且这些青年女厂家代表显然也是经过一些训练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也会一些简单的英语口语，看到外宾到来之后，会第一时间满面春风的迎接上去。 不过即便如此，段云劳动服务公司的展台依旧是整个机械厅人气最火热的地方。 说起来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前两次段云破记录的拿下机械厅最大订单之后，早已引起了广交会组委会领导的重视，所以这次依旧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大最显眼的展览位置，外国客商进入后，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段云的展位。 另外就是相比于上次的春季广交会，于淑兰和张秀兰俩人的英语口语水平再次上了一个台阶，甚至可以和外宾达到了一个简单对话的程度，而这相比于其他展位只会“hello”这样简单口语的女厂家代表而言，确实有很大的优势。 而最为重要的是，前两次外贸订单的顺利交货，让段云的龙腾变速箱产品在国外有了一定的口碑和信誉，所以这次广交会一开始，就有很多回头客再次光临，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段云就拿下了27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客户贡献的。 而与此同时，第1次参加广交会的程清妍在家用电器展厅也开始了她在广交会上的“首秀”。 尽管之前经历过广交会组委会的严格培训，以及丈夫段云对自己传授了大量的经验，但第1次参加这种国家级的外贸展会，程清妍显得有点保守。 这是天音电子厂依旧是和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组成“大兴电子”参加这次广交会的，说到底，在这个年代，私营企业想参加广交会依旧是很困难的事情，除了很少量的中外合资企业，段云的私营电子厂能参加广交会也算是一个特例，这个需要省政府的特批，而且还必须披上一层国营企业“皮”，这才能参加自动展会。 今天的程清妍严格按照组委会要求，身着一套干净的女士套装，也没有刻意化妆，整个打扮看起来很素，这也是之前广交会组委会培训的时候，对厂家女代表的衣着形象要求。 不过当程清妍进入家用电器展厅之后，却发现展厅里的其他厂家代表中，有很多都是年轻的女性，她们个个穿着打扮都非常靓丽新潮，而且普遍都是精心化过妆的，一个个如同电影杂志上的女演员模特一般。 其实段云早就安顿过程清妍要好好化妆打扮一番，但程清妍显然太过“老实”，总觉得不能违反广交会组委会的规定，而且这是国家级的外贸展会，必须保持严肃健康的形象。 然而在上午开馆之后，这些女厂家代表也都个个表现的非常热情主动，只要客商在他们的展位上停留超过三秒，就立刻热情主动的迎接上去，茶水咖啡果汁儿供应不断，好几次程清妍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厂家的青年女代表从自己面前把客商拉走，而她虽然有些不悦，但却也无可奈何。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程清妍没有谈下一笔生意，这也要同来的电子一场的厂代表周振波有些着急。 “程清妍同志，我看还是让你老公段云来一趟吧，他很会和这些外商打交道，只要他出马，咱们肯定能拿到大量外贸订单的。”临近中午闭馆休息的时候，周振波来到程清妍的身边说道。 周振波自从上次参加广交会之后，就和段云建立了良好的私教，段云和程清妍结婚的时候，他也接到了邀请，还给段云上了5块钱的礼钱，在这二年也算是非常高的礼金了。 在周振波看来，程清妍现在虽然已经是天音电子的副总经理，学历高，人也很漂亮，但她明显没什么和外商谈判打交道的经验，而她的丈夫段云则是个神人，上次的广交会段云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只要他肯出马，那么今年大兴电子的外贸订单肯定不会少。 “嗯。”程清妍双眼闪过一抹沮丧，轻轻地点了点头。 眼见家用电器展厅即将闭馆，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离开展位，走向了楼上的机械厅，准备和段云一起回招待所吃饭。 然而程清妍来到机械厅后，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愣住了。 原来此时机械厅也已经到了中午闭馆收工的时候，段云的展位就在机械厅最中间显眼的位置，而此时段云已经被很多其他厂家代表围了起来，其中有很多衣着时尚，打扮的非常靓丽的青年女代表正在和段云热情的谈笑中。 段云在机械厅无疑是个明星人物，一上午轻轻松松拿下270万美元的订单，让他再次成为了整个大厅的焦点人物，而且段云西装革履，人也长得非常精神，所以很多第1次参加广交会的女代表得知段云的事迹后，也都纷纷过来“取经”。 段云口才很好，谈吐幽默，不时引得那些青年女厂家代表的笑声不断，她们看向段云的眼神也都明显带着几分崇拜。 看到这一幕，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转身离开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黑猫白猫 “中午怎么不等我？刚才我去家用电器展厅的时候，发现咱们的展位已经没人了。”段云来到食堂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妻子后，立刻上前问道。 “我有点难受，所以先回来了……”程清妍淡淡的回了一句。 “难受？你是不是生病了？”段云关切的问了一句，随即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下她的额头。 “没生病，就是心情不太好……”程清妍轻声说了一句。 “呵呵。”段云见状，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微笑着对妻子询问道：“上午咱们电子厂展位拿下订单了吗？” “没有。” “不用气馁，当初我第1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前三天也是一张订单都没拿下，外国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等着，我先去领餐。” “嗯。”程清妍点了点头，但神情依然有些失落。 片刻后，段云端的两份套餐重新回到了桌前，将饭菜摆好之后，微笑的给妻子餐盒了夹了一块肉，说道：“老婆辛苦了，先吃块肉补补。” “段云……” “怎么了？” “我觉得我真不适合谈生意，上午我也很努力了，可是始终没有谈下一笔生意……”程清妍看了一眼段云给她夹来的肉片，轻叹了一声说道。 “没有谁是天生适合做生意的，你以前在厂里一直都是搞技术工作的，很少抛头露面，所以肯定不会适合这样的场合。”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做生意没那么难，三分运气七分努力，只要你够努力，运气就不会太差，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已经为咱们的劳动服务公司签下了270万美元的订单……” “这么多！？”程清妍闻言顿时一惊。 要知道，上午她在家用电器展厅的时候，尽管来的外国客商人流量很大，但整个上午家用电器展厅总成交量也还不到40万美元，而自己的丈夫段云仅凭他一个人，就拿下了270万美元订单，这已经是整个家用电气展厅，上午成交额的将近7倍之多！这个数字不能不让程清妍感到震撼。 “其实大部分都是前两届广交会认识的老客户，你的产品质量过硬，能够按时交货守信用，回头客自然就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对于你来说只要困难的多，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咱们的低音炮音响今年春季广交会才第1次参展，没有多少订单和客商，很多客户还需要你重新发展挖掘，所以你现在面临的困难要比我难得多，但你这么聪明能干，我觉得拿到订单是迟早的事情，你不用太着急。” “可是我觉得我们家用电气展厅这边的很多厂家代表真的很不老实，而且也不遵守规则，好几次从我这里面抢客商，我觉得他们素质太差了。”程清柳眉微皱说道。 “呵呵，你说他们不老实没素质？”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和你说吧，老实人不适合做生意，为什么人们总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商业竞争残酷，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性可言，做生意虽然必须要坚守信誉和底线，但是在手段上你不能太过保守，这样会很吃亏的。”段云眉头一挑对妻子说道。 “可是……” “有原则有底线是对的，但在这种利益攸关的事情上，可以不用在乎小节。”段云又将一块剔了刺的鱼肉放在了妻子的碗里，接着说道：“其实我前两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比他们这些人做的更过火，不光是当面和他们抢人，而且背地里还给他们下过绊子，用一纸专利证明，把十几个厂家都已经谈好的订单一夜之间全部抢了回来，为了这件事，组委会的领导还找过，我和其他厂商代表差点没打起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程清妍惊讶的说道，他是第1次得知段云以前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这件事儿于淑兰和张秀兰他们也在场，另外还有咱们省的领队刘主任，都是见证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上级的领导只看成绩，不看过程，咱们国家有个伟人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你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尽管我违反了一些广交会的规定，但我那次为咱们大兴电子拿到了3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广交会结束之后，省厅的领导亲自接见表扬了我，还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而那些当初被我抢了生意的厂家，后来也选择和我合作，现在跟咱们合作的各省的外包电子厂家，当初可都在广交会少骂过，可那又如何？人总是要为现实低头，我手里拿的订单，他们想赚钱就只能和我合作，那段时间你吃的各省的土特产，其实就是他们送过来的……” “……” 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做生意不能太老实了，因为你不能保证别人都是老实人，历史从来只会铭记胜利者，你看我现在是全市的劳模，今年有可能会被评为全省劳模，劳动服务公司和咱们电子厂现在都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有谁还会记得你当初在广交会上用的那些看起来不光彩的手段？各种利益和荣誉还不是拿到手软？”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如果你拿不下订单，哪怕你再守规矩，再有诚信，在别人眼里失败者，甚至有人还会在背后耻笑，这难道不是现实吗？” “你说的对……” 片刻后，程清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么聪明，在商业上的成就，将来肯定会超过我，和做其他事情一样，多学多看，你就会进步很快。”段云鼓励道。 “对了，中午那会儿我路过机械厅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好像挺受欢迎的嘛，我见你和那些其他厂家的女同志聊的挺欢的……”程清妍突然直视着段云说道。 “这个很正常，机械厅那些厂家代表都认识我……”段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只见他故作正经的说道：“而且今天确实有很多厂家的女同志找我交流推销方面的经验，我也打算送几个女徒弟……” “你敢！”程清妍闻言立刻气呼呼的用小拳头捅了段云肩膀一下，随即又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第八百六十章 重振士气 下午刚开馆，大兴电子这边的周振波就早早来到了展台，准备好咖啡和茶水，等待新一波的外商到来。 然而作为天音电子厂代表的程清妍却迟迟没有到来，这让周振波多少有些焦急。 因为虽然挂着大兴电子的牌子，但天音电子厂才是主体，和外商谈判定价，都只能由天音电子厂这边的厂家代表拍板定夺，至于周振波等大兴其他三家电子厂的厂家代表，完全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上次广交会的时候，也只是干一些打下手的活儿，关键事情还要靠段云亲自出面才行。 本来原以为段云的妻子到来之后，能够在这次广交会上斩获大额订单，但没想到程清妍完全就是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上午的时间颗粒无收，而且明明占据了最有利的展位，却被其他的厂家压制了一头，甚至有人当面从大兴电子的展位前“截胡”外商，这是周振波没有想到的。 而现在更令周振波感到郁闷和气愤的是，明明下午开馆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但程清妍却依旧没有到位，这种工作态度实在让周振波无法接受。 这次广交会大兴电子一厂的厂长也是对周振波给予厚望的，希望他能再创上次的辉煌，多拿一些外贸订单，这样他们工厂的订单也会多一些，年底工人的奖金就会高很多，并且还专门请周正波吃了一顿饭，安顿他要好好配合段云，争取拿到更多的订单。 厂长的重点安顿给了周振波很大的压力，他感觉这样下去今年大兴电子可能面临颗粒无收的局面，既然程清妍没用，那么周振波只能寻找段云商量对策。 而正当周振波打算找段云的时候，展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靓丽的身影，来人正是程清妍。 此时的程清妍一改上午素面朝天的形象，一席长裙，上身穿着一件西装外套，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皮凉鞋，妆容也画的比较浓，明眸皓齿，唇若丹霞，看起来非常的醒目亮眼，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来晚了，不好意思。”程清妍来到展位之后，面带歉意的对周振波招呼了一句。 “没关系。”尽管刚才还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程清妍这么说，周振波愿怒顿时烟消云散，无论如何，程清妍毕竟是第1次参加广交会，经验不足也是在所难免，况且他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人置气实在有些不应该。 “这壶咖啡有点凉了，麻烦你稍微加热一下。”程清妍用手指在咖啡壶上搭了一下，随即对周振波说道。 “好的。”周振波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照做。 这一刻周振波突然感觉陈情言有些不对劲，言语说话间似乎带着几分领导者的气势，这是之前周振波没有感觉到的。 “hello！”眼见展览馆的工作人员领来了一批客商，程清妍第一时间主动赢了上去。 “来看看我们厂的产品吧。”其他几个厂家代表见状，也纷纷第一时间走上前去。 “friendsfromafar，wouldyouliketoseethebestaudioequipmentinchina?” 程清妍带着几分如沐春风的笑容对那些外商招呼道。 “what?” 程清妍的形象和一口流利的英语顿时吸引了这些外国客商，他们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程清妍。 “这是我们厂的产品宣传单。”程清妍说话间，将手中的几份宣传单递给了那些外商，然后用手一指自己所在的展位，说道：“我们这里有咖啡果汁和各种饮料，你们可以来我们展位坐一坐，边饮茶边听我的讲解。” 程清妍的话声一落，立刻就有几个客商来到了大兴电子的展位。 “多准备几张椅子，给每个客商都发一张宣传单。”程清妍快步回到展位后，立刻对其他工作人员说道。 只用了几句话，大兴电子的展位顿时忙碌了起来。 下一刻，程清妍开始给这些外商详细的介绍起自己厂子的产品。 开始程清妍的产品介绍有些生硬，但很快，她就进入了状态。 其实程清妍的口才也是非常好，她思维敏捷，而且说话条理清晰，而且还比较感性，很快就让这些外商被她的谈吐所吸引。 除了程清妍的产品介绍吸引人外，段云之前因致的产品宣传手册也让这些外国客商来了兴趣。 相比于广交会其他厂家准备的宣传单，段云的宣传手册只要精致的多。 一般的厂家宣传手册上面只有产品的简单图片以及各种性能参数，看起来比较枯燥和生硬，而天音电子厂这份宣传手册全部都是由段云自己亲自拍摄照片，不光有产品简介，而且还有厂区厂房设备以及工人日常生产的情景，另外这份宣传手册还很有生活化，里面还有工人在食堂吃饭，骑自行车上下班，以及举办歌舞表演，拔河，乒乓球，象棋等文体活动的摄影照片，这让段云的宣传手册更有了几分生活的气息，很真实，也很接地气。 而程清妍本人也在宣传手册中多次出现，以致有几个老外看到程清妍本人和里面的有她做模特的产品照片后，个个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程清妍这次主动出击，很快就扭转了大兴电子在上午广交会上的颓势，吸引的外商越来越多，除了坐在展台前喝茶的那些客商外，周围也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大量倾听程清妍做产品介绍的宾客。 其他家用电器展厅的厂家代表见状，也纷纷加大了拉客的幅度，但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抢不过程清妍。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兴电子的展位本来就处在整个家用电气展厅最大最显眼的位置，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而且尽管其他的厂家代表也都引用了段云上次美女加咖啡的套路，但这些厂家的女代表只会一些简单的英文，还达不到能和外商对答如流的程度，而程清妍从两年前开始就在段云的培训下学习英语，在段云的精心调教下，现如今程清妍的口语水平已经很高了，她现在已经能够无障碍的和外商交流，再加上她确实要比其他厂家的女代表漂亮很多，如沐春风的笑容和时尚靓丽的打扮，这些都是非常吸引眼球的…… 第八百六十一章 团队核心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临近晚上闭馆的时候，程清妍的努力终于看到了成果，一个来自比利时的经销商和两名来自泰国的客商表达出了想要订货的意愿，程清妍随即领着这三个客商来到了接待室，现场演示了一下低音炮音箱的播放效果之后，其中两家直接和程清妍签订了11万美元的订货合同。 虽然这笔订单相比于段云上次广交会将近300万美元的订单仅仅是个零头而已，但这笔订单的获得，对程清妍而言，却是个非常大的鼓舞。 “厉害啊，不愧是我媳妇儿！”当段云得知程清妍终于签下第1笔订单之后，立刻笑容满面地称赞道。 “这还多亏了中午时候你和我说那些话……”程清妍此时也非常的高兴，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我说的那些都是废话，这次能签下订单，靠的全都是你个人的努力。”段云称赞了妻子一句，接着说道：“所以说嘛，以后不要随便说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人的潜能是很大的，你看今天订单不就来了吗？” “我感觉我就是运气好而已……”程清妍语气谦虚地说了一句。 “为了庆祝你第1次获得外贸订单，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继续领你吃西餐……”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次你不是最喜欢那个甜品吗？今天让你吃个够！” “别了，西餐太贵了，咱们晚上还是随便吃点就好了，其实招待所的饭菜也挺不错的。”程清妍说道。 相比于段云有些大大咧咧的花钱习惯，程清妍则仔细的多，哪怕和段云结婚后，已经坐拥将近千万的身家，但她依旧还没有把自己的转换到“阔太太”的身份，在理财上依旧带着几分小女人勤俭持家的思维。 “随便你。”段云也清楚程清妍的性格，所以也没强求她，段云其实对西餐的东西也并不是太喜欢，而且广交会招待所的厨师都是高薪聘请过来的，做的饭菜也都非常好，根本不需要到外面下馆子。 晚上闭馆之后，段云和程清妍一起回到了招待所。 在食堂的角落里，俩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此刻的程清妍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向丈夫段云讲起了今天下午家用电器展厅的事情。 以前程清妍对商业的事情没有经验，也从来不感兴趣，而从红星齿轮厂停薪留职进入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也只是因为夫唱妇随，支持自己丈夫的前途和事业。 这次参加广交会程清妍原本是抱着参观学习的态度来到这里，但她本身是个非常要强的女孩，眼见上午颗粒无收，其他厂家展位前却门庭若市，而同来的大兴电子其他厂家代表对自己的失望毫不掩饰，这无疑激起了程清妍要强的心。 中午在丈夫段云的一番指点下，对程清妍又是一种刺激，以至于下午开馆的时候，她以焕然一新的面目出现在了展位前。 之前两年的英语培训在这次广交会上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经过段云的指点，程清妍也领悟到了不少推销的技巧，最终在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斩获了11万美元的订单。 程清妍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获得这么高额的订单，11万美元是她父母哪怕穷尽一生心血，也都无法挣到的数字，而她现在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拿到了这样一笔订单，这让程清妍感到惊喜的同时，也终于对商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整个晚饭期间，包括回到招待所房间之后，程清妍都在和丈夫分享着自己的下午的经历和喜悦，在这一刻，她兴奋的宛如一个孩子一样。 虽然11万美元的订单对段云而言算不上什么大生意，但他却从头到尾都仔细倾听着妻子的讲述，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期间也会不时的也会称赞她两句。 在段云看来，自己的妻子似乎已经开始“上道”了。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夫妻俩在广交会上的表现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广交会第1天下午获得的订单极大的激励了程清妍，从第2天开始，程清妍的工作更加卖力起来。 “程经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又多加了几个椅子，这样的话，咱们咱们还能多坐几个人。”周振波笑容满面的对程清妍招呼了一句，接着说道：“还需要什么东西程经理你只管吱声，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昨天下午的程清妍的表现确实让周振波等其他几个大兴电子的厂家代表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程清妍能力居然会这么强，在完全不靠他丈夫段云的帮助之下，就拿下了第1笔11万美元的订单。 另外昨天下午程清妍的组织和推销能力确实让周振波两个人感到信服，而最为重要的是程清妍那非常高的外语水平，丝毫不逊于广交会组委会安排的那些翻译，而且在亲和力以及口才方面，程清妍也表现的非常优秀，以至于昨天整整一下午，大型兴电子的展位都是人气火爆，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这和其他厂家冷清的展位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清妍是大兴电子这边唯一会外语的人，而且有能力有手段，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这个团队的核心。 第2天结束之后，段云在机械展厅获得了90万美元的订单，其中包括泰国喝巴基斯坦那边的回头客。 而程清妍经过一天的努力，再次获得了23万美元的订单，另外还有上次广交会的一些老客户，借着这次参加广交会的机会，又和天音电子厂签订了33万美元的合同，两笔加起来，总金额打到了56万美金。 不过今天的程清妍虽然很高兴，但却没有像昨天表现的那么激动，主要是今天她实在太疲倦了，站在展台前整整给这些外商介绍了一天的产品，还要安排处理各种琐碎的事情，对他的体力和精力都是一个很大的消耗。 以至于回到房间之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和段云躺在了床上。 看着身边娇柔的妻子如同小猫一般在自己的怀中酣睡，段云眼中闪过一抹怜爱，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白皙前额上凌乱的青丝…… 第八百六十二章 巾帼不让须眉 接下来的几天，程清妍和段云都非常的忙碌，每天都会要应付大量的外国客商，而他们夫妻两个已经俨然成为了机械厅和家用电器展厅的焦点人物。 段云在这次广交会上并没有大的突破，但由于上两次广交会积累下来的信誉和口碑，使得他这次再次赢来了回头客，包括泰国，马来西亚，印尼以及伊朗等国家的客商和段云签订了总金额高达1100万美元的订单，在广交会还有5天结束的时候，是完全有可能突破上次总额1200万美元的记录的。 段云的龙腾变速箱始终无法在欧美打开市场，说到底还是因为欧美国家工业发达，即便是低端变速箱市场，本国汽车制造厂也完全能够满足需求，尤其是日本汽车产业，几乎是高中低档通吃，低端市场日本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几乎占据了统治地位。 但龙腾变速箱在东南亚以及第三世界国家却能分到一杯羹，之前积累下来的信誉以及国家强烈补贴下拥有的价格优势，使得段云能够在这些国家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从内心来讲，段云还是希望自己的产品能有朝一日打入欧美等发达国家市场，虽然想实现这个梦想非常困难，需要花费很大的时间金钱和人力成本，远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目标。 而且相比于打入欧美低端汽车变速箱市场，成为世界顶尖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一直是段云的人生梦想，但光凭他一个人是无法达成这个目标的，他还需要大量的资金，长期的技术积累，顶尖的研发团队，以及国家政府的强力支持才行，而这一切，就是段云在今后几年所要达成的目标。 这次广交会也是段云最后一次以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参加展会。 段云之前和轻工局的局长李文善已经有过交流，李厅长这次给段云的广交会任务是要他拿到1000万美元以上的订单，只有完成这个任务，轻工厅那边才会同意段云的辞职申请，并且给他在劳动服务公司安排一个技术顾问的职务，可以插手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新产品的研发，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事，轻工厅这边以后还会对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予以重点照顾，允许他的这家私营电子厂继续参加以后的广交会活动，这都是之前双方商议好的事情。 段云其实现在已经算是提前完成任务，剩下的几天哪怕一份订单没有，他也依然可以载誉而归。 段云能完成这次省厅给他下达的任务其实也是他预想之中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特别困难的目标，毕竟他之前就有老客户的积累，然而这次妻子程清妍却给了他一个额外的惊喜。 程清妍内敛柔弱的外表下，却有一颗非常要强的心，如同学生时代的那个处处争第一的学霸一样，从事商业，她也显示出了很强的学习能力和天赋。 到今天为止，大兴电子已经拿到了34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已经打破了段云上次的记录，虽然其中很多都是回头客，但程清妍出色的推销能力还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这天晚上闭馆之后，山西省领队刘主任在食堂和两人坐在了一起。 “你们两口子啊，简直太厉害了，真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刘主任有些感慨地看了一眼段云和程清妍，接着说道：“咱们山西省轻工厅在这次广交会上又创了新纪录，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向省厅的领导汇报了，领导对你们两个这次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也希望你们能在广交会剩下的几天里，能够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圆满的完成这次广交会的创汇任务。” 刘主任已经是第3次带队参加广交会了，和段云现在已经非常熟悉了，而且从上次开始，段云就是省厅领导要求重点照顾的厂家代表，所以这两届广交会上，他都忙前忙后，帮着段云处理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上次春季广交会的时候，在段云因为专利书的事情引起其他厂家围攻的时候，也是刘主任第一时间向省里汇报，最终解决了这件事。 现在的刘主任对段云可谓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在他看来，只要有段云坐镇，就肯定能拿下大量的外贸订单，这已经成为了段云头顶上的光环。 而段云这次带来的新婚妻子程清妍则让刘主任感到有些意外，他第一眼看到程清妍的时候，感觉这个姑娘非常的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由此可见，段云是个真正的人生赢家，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而且让刘主任感到更加惊讶的是，程清妍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安静，甚至说话的时候有些腼腆，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徒有外表的花瓶，一口流利的外语，这些天在广交会上强势的推销表现都让刘主任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像程清妍那样表现的如此努力和强势，这和刘主任对他的第一印象完全判若两人。 “刘主任您放心，我们是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的，只要在广交会一天，就会竭尽全力争取更多的订单。”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样的！”刘主任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程清妍，面带笑容的说道：“程清妍同志也非常不容易啊，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同志工作能力居然这么强，把你们大兴电子的其他几个厂代表指挥的团团转，整整300多万美元的订单啊……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刘主任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程清妍礼貌的回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这次广交会上你们的表现确实非常好！”刘主任顿了顿，接着对段云说道：“现在你可是咱们省厅的一张王牌，我看明年春季广交会的时候，省厅还要让你们唱主角……” “那可不一定。”段云微笑的摇摇头，接着说道：“这次广交会，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总经理的身份代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参展了……”。 “” 第八百六十三章 省城人才 “这是为什么！？”刘主任闻言顿时一惊。 “你也知道，我现在既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又是天音电子厂的厂长，同时管公家和私人两个企业，这不合适……”段云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那电子厂又不是以你的名字注册的，不违反规定。”刘主任说道。 要是换做其他人像段云这么做的话，那么刘主任肯定也认为这就是一种违规行为，但段云不一样，他是了解段云目前的情况的，虽然同时分管两个企业，但段云两家企业都管理的非常好，无论是劳动服务公司还是天音电子厂，现在都是全省重点创汇企业，现如今随着改革开放之后，各地政府是越来越务实，以前管理企业都是政治挂帅，但现如今的情况是发展经济变成了首要任务，段云既然能让两个厂子同时出口创汇拿到巨额的订单，那么其他方面哪怕稍微有点违规，上面的领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虽然刘主任觉得这事没什么，但段云一直这样“脚踏两只船”，尤其是他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一旦有上级领导非要拿这件事较真的话，那么段云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趁着目前没有出事儿，段云选择“激流勇退”，也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这件事我已经和省厅的李厅长谈过了，他也答应我这次参加完广交会之后，就可以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辞去总经理的职务，停薪留职……”段云说道。 “小段，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本来干的挺好的，现在省厅的领导又对你这么重视，谁敢对你说三道四？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刘主任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而且现在我是看出来了，你和你媳妇儿都是推销产品的天才，咱们山西省这边除了煤矿产业，也就属劳动服务公司和你的电子厂拿到的外贸订单最多了，你要是走了的话，说真的，我以后还真为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担忧，这千金易得一将难寻啊……” “说是辞职，其实我还要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挂一个技术顾问的职务的，只是不用参与企业的日常管理而已……”段云和刘主任原原本本的说出了上次他和厅长李文善的谈话。 段云已经即将离开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所以也感觉没必要对刘主任隐瞒什么东西，况且这也是最合理的安排。 “……原来这样啊。”听完段云的讲述，刘主任顿时恍然。 无论如何，只要段云以后依然可以代表山西这边的厂家参加广交会，那么刘主任身上的压力就会少很多，毕竟现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和天音电子厂都已经成为了山西工业能拿的出手的名片，如果没有这两家企业，那么山西除煤炭以外，其他轻工产业的外贸出口就会显得有些“寒碜”。 “刘主任，您在轻工厅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在省城认识不少电子和机械方面的老专家吧？”段云问道。 段云之前虽然已经和太原机械学院建立了合作关系，并准备拿出每年50万的资金当做奖学金，而太原机械学院的校长郭成民投桃报李，答应帮助段云介绍一些退休的老专家教授到他的私营工厂任职。 但光是一些学院的老教授老专家还不能满足段云的人才需求，而且相比于这些常年在大学讲课的教授，他们的理论知识水平虽然非常高，但光是有理论，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段云还需要一些国营企业的高级技工专家。 相比于大兴市，省城太原的工业企业无论从规模还是数量上，都要发达得多，所以段云准备在省城这边再挖掘一些人才进入自己的私营企业。 而刘主任在省城轻工厅工作了将近30年，现在就是分管太原工业企业的，如果他肯帮忙的话，那么段云肯定可以招揽到一批人才。 另外段云之所以会寻求刘主任帮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如今私营企业想从国营企业那边挖掘人才是很难的，哪怕开出的工资奖金要比国企高，但还是有很多人不肯放弃手里的铁饭碗，但如果有刘主任出面的话，这件事就会容易很多。 “我倒是认识不少原来国营企业退休的老专家和老技工，难道你想请他们到你在厂子里上班？”刘主任好奇的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实话和您说吧，我现在已经在深圳开办了一家电子分厂和一家机械加工厂，一般的工人倒是好招，关键是那些技术水平高，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很难找，如果刘主任能帮我推荐一些这方面的高手的话，我可以给您一些辛苦费……” “咱们两个就不用谈钱了，再说了我可不敢拿你这笔钱，万一让人家知道了，我这主任的位置估计就没法当下去了。”刘主任闻言语连连摇头，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年国家严打，对贪污腐败的力度打击非常大，没有哪个领导干部敢轻易收礼的，所以明知道段云很有钱，他也不敢伸这个手，只见刘主任沉吟了一下后，对段云说道：“国企的在职职工我没法介绍给你，说白了，这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至于退休的技师和专家介绍给你倒也无妨，不过太原离深圳太远了，要是在当地还好说，可离家这么远没人愿意挣这种辛苦钱……” “只要这些老师傅们确实有本事有技术，而且身体还算健康，能通过我的考核面试的话，我给他们的价钱绝对让他们满意，至少是他们原来厂子的3~5倍的工资，而且还有各种奖金和福利！”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知道现在还有许多退休老师傅家里的儿女多，如果他们想在一两年内为自己的儿女赚够结婚用的钱的话，来我这里绝对能让他如偿所愿！” 第八百六十四章 大会尾声 “3~5倍的工资？”听到这里，刘主任顿时吃了一惊。 原本刘主任以为段云说的工资高是顶多多个几十块钱，但没有想到他直接开口就是3~5倍的工资，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即便是刘主任这样的处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也就是100几十块钱，按照太原市现在国企职工普遍25~45块钱一个月的收入，3~5倍的收入已经大大超出了他这个处长的工资收入。 而且在刘主任看来，段云花这么高的价钱聘请一些退休工人其实并不划算，虽然说这些老技师专家确实很有经验，但退休老人的精力和体力远不能和年轻人相比，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加班加点干活，甚至稍微重一点的体力活都干不了，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一帮干不了重活的老工人，这是刘主任有些无法理解的。 “从山西到深圳那边足足2000多公里，有技术有经验，而且还离家这么远上班，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这些老师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在正式聘请他们之前，我还要进行一个小小的面试，只要身体健康，没有什么重大疾病，我就可以和他们签合同，我这边的用工合同是一年一签，干得好就能取钱，而且工资奖金等福利待遇也会大幅提升，另外他们如果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给我提，我会尽量满足的。” “既然这样……那这个忙我可以帮你。”刘主任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那小段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面试？” 其实刘主任身为一个处级干部，他本人并不愿意帮人做招工这种事情，但是段云不一样，现如今两人的关系非常好，而且从长远上看，段云有技术，有关系，还有自己的私营企业，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年轻，前途几乎不可限量，能和这样的人搞好私交的话，将来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有能用到段云的时候，这也正是他分文不取免费给段云帮忙的重要原因。 中国说到底还是个人情社会，你有实力的时候别人都会愿意帮你锦上添花，段云风头正劲，愿意和他拉关系套交情的人很多，但当你落魄的时候，旁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社会往往就是这么现实。 “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我还要在广州待一段时间，然后先回太原，到时候我会和刘主任您联系的，大概就在11月中旬左右，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帮我多找几个这样的老师傅和技工。”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那些退休的老工人身体确实不适合长时间大工作量的干活，但实际上段月也没指望他们能像年轻工人那样天天加班。 段云主要还是需要这些退休老技工从事培训工作，对厂里的工人进行教学培训，把他们的经验和技术传授给年轻的工人，以最快的时间让他们适应新岗位，这才是体现他们价值的地方。 另外段云和这些老技工老专家是一年一签的用工合同，如果感觉这些人没有多大价值的时候，段云不和他们续签合同就可以了，但前提是该给的工资奖金还是会一分不少的给他们的，毕竟这是私营企业，没义务给他们养老送终。 “那行，我一去我去帮你张罗这件事儿，等你到了太原之后，直接到省厅找我就行。”刘主任很干脆的说道。 “谢谢刘主任了。”此时住在段云身边的程清妍也感激的说了一句。 “不用客气，不管怎么说，天音电子也是咱们大兴的知名企业，我这也算是在其位，谋其事，支持咱们省轻工业的发展。”刘主任笑着说道。 “行，等到11月中旬的时候，我肯定会去太原找您的，到时候咱们肯定要好好喝一顿。”段云说道。 随后，段云程清妍和刘主任边吃边谈，气氛非常的轻松。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广交会已经临近闭幕，每天的日流量骤减，甚至还不到高峰期的1/10。 不过此时的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已经超额完成任务，龙腾变速箱总共拿到了1500万美元的订单，相比于上次整整多了300多万美元，再次成为了整个机械厅成交量最大的厂家。 而大兴电子这边也是捷报频传，最终拿下了430万美元的订单，比上次多了整整100多万，连续两次成为了家用电器展厅的头号出口大户。 其实没有新产品开发出来，段云夫妻俩人能拿到这么高的订单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其中大部分靠的都是回头客，段云严把质量关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和很多的外国客商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信誉和合作，并且这次段云把广州办事处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这些外商，让他们可以直接从自己厂里订货，而以前这些外商只能通过各省的省外贸厅来解决外贸订单的事情，程序要相对繁琐一些。 广交会的最后一天，眼见前来展厅参观的外商寥寥无几，段云并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和妻子一起和组委会请了个假，准备去深圳那边市场。 程清妍之前还从来没有去过深圳，但在深圳那里，段云有两家工厂和几十套房子，所以这次段云打算带上妻子一起去深圳看看。 带上证明和通行证，这次和段云夫妻俩一同前往深圳的，还有李国胜和自己的徒弟二虎。 之前二虎一直在广交会上给段云帮忙打下手，期间段云虽然有两次前往深圳视察，却并没有带上二虎，因为那段时间二虎和自己的妻子程清妍都要在广交会组委会那边进行培训，这种培训是强制性的，他们两个可没有段云这种待遇可以在培训期间请假外出，这是不允许的事情。 但现在广交会已经马上就要结束，在不影响订单成交的前提之下，组委会也是批准了给程清妍和二虎的假期，允许他们提前一天离开广交会。 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前往深圳和哥哥大军见面，二虎显得非常兴奋，他也一直想见识一下所谓的深圳奇迹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八百六十五章 龙腾机械厂 拿的通行证进入深圳后，段云一行先来到了机加工厂。 段云当初注册的时候，电子厂那边命名为“天津电子深圳分厂”，而机加工厂则命名为“龙腾机械厂”。 目前两家工厂的厂牌早已经制作完成，就等着在开业典礼那天，举行正式的挂牌仪式。 段云首先来到了龙腾机械厂，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对自己之前组装完成的那两台数字加工中心很上心，担心这段时间会出现什么意外，损伤到这两台价格高昂的进口机床。 “这地方好多厂房啊。”进入深圳上步工业区之后，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规划的整整齐齐的大片厂房后，二虎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此时的深圳还谈不上高楼林立灯火璀璨，但工业区的规模却相当壮观，仅仅在今年，就有大大小小1100多家工厂在这里办厂，涉及到纺织轻工电子机械和家用电器等工厂，除了一部分国字头的企业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香港合资企业，私营企业在深圳的比例也是不小的。 不过这个年代的深圳工厂其实并没有多少高科技的产业，香港合资企业使用的设备都是淘汰落后的旧设备，绝大部分企业都是三来一补企业。 所谓的三来一补，就是来料加工，来料加工和来件装配及补偿贸易的统称，所谓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是指由外商提供原料，技术设备由内地企业按照外商要求的规格，质量，款式进行加工。 这种三来一补企业主要是靠收取加工劳务费盈利的，但实际上利润的大头都在外企，国内只能靠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赚一些微薄的辛苦钱。 而段云以深圳工厂为起点，建立一个高科技生产研发基地，他的最终目标是成为国际顶端供应商。 “前面就是咱们的机加工厂。”段云看到身旁的妻子和徒弟二虎完全被上部工业区的规模震撼到之后，随即说道：“目前机加工厂这边设备人员已经基本到位，我先领你们进去看看，然后再交代你们一些事情。” “好的。”程清妍和二虎闻言点了点头。 远远的看到段云和李国胜等人到来，门口的保安队长第一时间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这些保卫人员都是李国胜之前从当地招聘过来的，基本上都是退伍军人，身体强壮，而且没有什么不良的案底。 “这几天厂里的那两台数控机床没事儿吧？”段云向那保安队长问道。 “段经理您放心，厂房这边我都是安排咱们的兄弟们24小时三班倒，还有几个兄弟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睡在机器旁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这两台机器的。”那个保安队长连声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众人进入了厂区。 此时工厂内还没有正式开工，几个厂里的老师傅正领着工人围在几台机器前进行操作培训，教他们普通车床的操作方法。 相比于设在深圳的电子分厂，段云的龙腾机械厂招工是个老大难问题，来深圳的这些打工者大部分都是南方村镇的一些农民，都没有在国企上班的经历，而真正懂机加工技术的老技师师傅更是少之又少，说到底这种技师在国企里面也都很吃香，没有多少人会轻易放弃铁饭碗离家千里来深圳这边打工，所以目前厂里真正招到的懂机加工技术的老师傅只有寥寥五六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之前才求助到刘主任头上，希望他能从太原那边帮他找一些退休的老技师和专家。 好在段云机加工厂的规模并不大，养活100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段云可以接受给他们一定期限的实习期，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另外就是段云这个机加工厂，将来最赚钱的并不是靠这些普通的机床和技术工人，而是那两台进口的机加工中心，低端的机械产品在国内基本属于饱和状态，任何一家机械厂都有能力加工，而这种精度非常高的进口机加工中心做出了高端精密产品，才是利润丰厚的摇钱树。 而此时程清妍我包里面的，则在那两台数字加工中心面前停下了脚步，仔细的观察起这两台机器来。 程清妍机械专业毕业，之前又担任过几年的技术员，但她还是第1次亲眼看到数控机床。 当初婚后程清妍第1次得知自己的丈夫段云居然花费了250万天价购买了这两台机器后，就让她感觉到了不小的震撼，也一直好奇什么样的机器能值这样大的天价。 “这种机床是咱们厦门办事处通过特殊渠道从台湾引进的，这种机床在国际上都算是高级车床，虽然不是欧美国家最顶级的那种精密车床，但至少在国内，只有几家国家重点军工企业才有这样的设备，就算是国营企业，也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种机床只需要一个人操作，加工精度能够达到4级，而且效率很高，有了这两台机器，咱们就能够生产更高级的汽车变速箱产品……”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恍然，她立刻就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说到底，自己的丈夫段云还是痴迷于机械，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即将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是为了一心靠着电子厂赚钱，但实际上段云最终的目标还是想完成他的“汽车梦”。 “段哥，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两台花了200多买来的起床？”此时二虎也来到段云身边，看了一眼那两台机器后说道。 “没错，就是这两台机器。”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另外等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我会在深圳这边停留一两个星期，给这两台机器编写一套操作维修手册，我还会手把手地教你怎么使用这两台数控机床。” “教我使用这两台机床？”二虎闻言顿时一愣。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前期我只需要教你几个简单的工件编程技术就可以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了操作这两台机床的技术，你这个机加工厂的厂长就不用担心被技术工人卡脖子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厂长任命 段云想安排二虎暂时管理深圳这边的机加工厂，那么就必须传授给他一些技术。 说白了，目前龙腾机械厂规模比较小，只有一间厂房，百十来号工人，普通机床和工人其实对工厂的贡献不会太大，因为国内几家工厂太多，一般的生产订单很难拿到，而且利润微薄，也只有这两台天价购买的机加工中心才是工厂的核心设备，段云前期打算靠着大兴那边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订单将这个企业维持下来，以后的话，他在一步步的获得更多的精密产品加工订单。 所以二虎一旦掌握了操作数控机床的方法，那么一方面可以不必再费尽心力寻找懂数控机床的人才，这种人才在国内非常少见，就算给再高的薪水也很难招到，另外一方面就是二虎本身懂数控机床技术，就不会被技术人员卡脖子，他这个厂长的位置就能坐得更稳。 其实真正的数控车床操作工人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一个多星期时间段云还不足以让他学会数控机床的所有技术，但段云也没打算，他能马上掌握数控机床的全部技术，只要目前能够利用这台数控机床加工出龙腾变速箱的关键零部件就可以了，这方面的编程和技术内容并不算多，如果学的够快的话，只用两三天时间就能完全上手。 当然了，为了将来能让二虎学会操作更复杂的机床编程技术，段云还要给他买一些相关的教材让他自学，二虎本身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如果相关教材到位的话，估计最多半年就应该学的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二虎闻言顿时一喜，之前段云就已经告诉他要让他担任深圳机加工厂的厂长，之前他作为段云的厂长助理，参与过大兴劳动服务公司和电子厂的管理工作，另外对于劳动服务公司的机床设备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有时候车间生产不忙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向一些老师傅讨教车床的操作方式。 “不过我要提醒你两句，我把这个厂子交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干，要尊重人才，把这个工厂给我管理好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目前我只把操作这两台机床的技术交给你，回头我就写一份编程操作手册，结合厂家的安全使用说明书，在完成生产任务的同时，还必须对机器进行严格保养，千万不要因为人为事故导致机器损坏，你要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这两台机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二虎闻言连连点头，他也知道这两台机器是何等的珍贵，当初自己的师傅花费了200多万的巨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设备安装到位，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对这两台设备有任何损坏。 “二虎他一个人操作两台设备能行吗？”此时站在旁边的程清妍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程清妍的印象中，一个工人只能操作一台机床，让二虎一个人操作两台机床，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种数控车床操作并不难，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编程，批量加工同样的零件，只要提前编好程序，剩下的就是一键傻瓜式操作，他一个人同时操作两台机器，完全没有问题，况且只要程序编好之后，安排两个人监控设备运行，8线设备有异常，第一时间断电就可以了，核心技术就在给机器编程上面，真正操作起来非常简单。”段云对程清妍解释道。 “原来如此。”程清妍顿时恍然。 随后，段云把车间里的工人全部召集到位，然后给他们开了个小会。 “各位，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以后就是咱们龙腾机械厂的副厂长许二虎同志，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全力配合他的管理，将咱们厂子办的更大更强。”段云清了清嗓子说道。 “啪啪啪！”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随后段云又做了一番简短的讲话之后，领着二虎和李国胜等人离开了车间，前往了办公区。 龙腾机械厂目前的办公区就在厂房后面，是一排有七八个办公室的这平房，斜对面就是库房，整个厂区布置的比较紧凑。 “这里就是厂长办公室，我已经找人布置过了，您看还行吗。”跟在段云后面的是目前机械厂刚选出来的车间主任杜林，此人以前曾经在广州自行车厂担任过车间副主任，有这10多年的管理经验，所以当初负责招工的李国胜就选择他成为了龙腾机械厂的第一任车间主任。 “不错。”看到办公室里窗明几净，所有办公用具一应俱全，左边的墙壁有一个档案柜，里面放的厂里职工的档案以及各种设备的使用维修说明书，一眼看起来非常的清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对二虎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太好了。”第1次管理一个工厂，二虎内心是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想当初二虎跟着师傅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当厂长助理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能够独挡一面，而现如今他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第1次来到千里之外的深圳，就成为了这家工厂的厂长。 “二虎，你也跟我身边两年多了，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家工厂以后的生产任务会很紧张，我希望我给这家工厂定下的每一个生产任务都能按时完成，如果你不是这块料，胜任不了这个厂长的职务，那么我随时可以找人替换，到时候你可不要有怨言。”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如果我真的做的不好，你把我撸下来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努力工作的。”二虎拍着胸脯对段云说道。 “行，我会看你的表现的。”段云闻言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领着众人前往了宿舍楼。 第八百六十七章 最后的筹备工作 职工住宿安置问题已是段云这段时间一直关心这个事情。 上次段云和李国胜参观电子厂和机加工厂的时候，两家工厂的宿舍楼还暂时不能住人，所有工人只能在车间里睡大通铺，食堂的饭菜也很简单，吃住条件非常简陋。 但在广交会这段期间，李国胜和大军两个人一直在处理职工宿舍楼和食堂的问题，到了广州会快结束前，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段云再次来到机械厂的宿舍楼时，发现这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宿舍都粉刷通风完成，里面放着床架，洗脸盆，桌椅等简单生活用品，1楼的仓库里面放着大量的床铺和被褥，新来的工人可以领一套生活用品，直接入住宿舍。 另外根据工人的职务不同，宿舍内的生活用品和配置也不一样，厂子里的管理和技术人员住的条件要好一些，普通工人6个人一间房子，里面只有床架被褥和基本的桌椅板凳脸盆架等等，而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就是两个人一间套房，有电风扇收音机，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生活条件要好很多。 段云是私营企业，不搞大锅饭那一套，有本事就能多挣钱，也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标准，普通的工人就只能待遇差一些，和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差距会很大，这也是和国企不一样的地方。 至于食堂那边，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同样可以享受小灶，普通工人则在大厅里吃饭，吃的是大锅菜。 段云和妻子在厂区转了一圈后，感觉还算满意，李国胜和大军的工作还是比较到位的，完全依照段云的安排解决了职工吃住的问题。 上午在机械厂视察完之后，中午在食堂简单的吃一顿饭，下午段云等人又来到了距离机械厂只有几百米远的天音电子分厂。 “哥！”当二虎终于在厂门口看到自己的哥哥大军之后，兄弟俩人立刻神情激动地迎了上去。 眼见自己半年没见的哥哥变了黑瘦了一些，二虎立刻上前和他来了个熊抱。 大军其实早就知道弟弟已经来到了深圳，广交会培训期间，二虎不能轻易离开招待所，所以两兄弟一直没有见面，但在这一刻，俩人的眼睛都有些微微湿润。 “行了，你俩用不着这样。”眼见兄弟俩人抱在一起，神色都有些激动，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的话你们俩人各管一家工厂，这也离的挺近，想见面天天都能见面。” “各管一家工厂？”听到这里大军顿时一愣。 “哥，师傅刚刚任命我为机械厂的副厂长了，以后那家机械厂就由我来管理……”二虎把刚才的事情和自己的哥哥说了一遍。 “那太好了！”大军闻言顿时一起喜。 “大军，以后深圳这边的工厂暂时由你们两个人管理，我以后可能要经常全国各地去谈生意，不会经常留在深圳……”段云顿了顿，转头对二虎说道：“二虎，你以后可要跟你大哥多学着点儿，他来深圳都半年了，工作一直干的都非常好，咱们在深圳的电子厂和机械厂的前期筹备，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像你哥一样做的这么好。” “师父，我明白了。”二胡应了一句。 “那咱们先到电子厂这边看看。”段云说完，一行人进入了电子厂。 相比于目前还处于尚未开工状态的机械厂，天音电子分厂现在已经正式开工一段时间了，毕竟订单都是现成的，工人培训方面也要比机械厂那边简单很多，招出来的很多打工妹以前就在上部工业区的其他电子厂干过，所以这些电子厂的工人能够很快适应这里的音箱组装工作。 段云之前安排大军和其他几个厂里的质检人员在给他们代工的华发电子厂当常驻的质检员，现如今则将大军从华发电子厂那边抽调出来，专门管理电子分厂，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大军是完全能够胜任电子厂厂长这个职务的。 进入车间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松香味，将近200名职工正在作业台前熟练的组装着低音炮音响，秩序一片井然，全都在埋头工作，段云走过厂房的过道时，大部分工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在忙于手头的工作。 深圳这边的分厂和大兴电子厂车间布局基本一样，只不过深圳电子分厂这边目前有两间大厂房，可以农大将近400名工人，而且后期的话，段云还打算再盖两间厂房，引进一些新设备，为下一步研发生产随身听做准备。 在车间转了一圈之后，段云又视察了电子厂这边的宿舍楼和食堂。 由于电子厂的规模比较大，所以这边的宿舍楼是三层的楼房，房间要比机械厂那边多两倍，而在宿舍分配的问题上，电子厂和机械厂那边差不多，依旧是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两人一间房，有电风扇，有收音机，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而普通女工则是5~6人一间房子，条件要简陋一些。 段云一行在厂区转了一圈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目前两边的工厂都已经具备了正式开业的条件，只需要选个日子举办仪式而已。 段云订下的日期是在10天后，也就是在12月8号那天正式举办开业仪式，两家工厂同一天开业，到时候段云还打算邀请深圳特区的一些政府部门领导参加开业仪式。 之所以选在10天后正式开业，主要原因是段云还打算在深圳留一段时间，这期间他要完成对二虎的数控机床操作培训，另外还要进一步完善两家工厂的各项规章制度以及财务管理方面的事情，毕竟大军和二虎俩人没有只有管理权限，关键的财政大权在段云手中，段云还需要为厂里配备出纳和财务人员，将厂里的财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电子厂的厂长办公室里，段云给大军二虎，李国胜等人开了个小会，交代了接下来几天要完成的工作任务和事情，所有事情都交代完毕之后，段云和程清妍这才离开了电子厂，前往了他们在深圳的住宅东湖丽苑…… 第八百六十八章 奢华的新家 段云的两家工厂都在深圳，所以他自然就有在深圳安家的打算。 而且段云知道后世深圳的房价涨势是何等之高，如果在改革开放之初在这里买到一套房，40年后价格起码会上涨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但段云不可能把全部的资金都用于搞房地产，这样他手上就没有流动资金开办工厂，买原材料和给工人发工资了，但是前期在深圳买的价值100多万的20套房产，在这个年代已经看成是大手笔了，如果再投入更多的资金购买房产，他很可能会引起一些政府部门的察觉，而且这个年代深圳买房是限购的，深圳当地户口只能限购三套，段云之所以能买这么多房也是因为东湖丽苑是深圳特区开发的第1批私有房产，政府急于收回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限购，这也就给了段云一个购买优质房产的机会。 程清妍在第1次得知段云居然花了100多万在深圳买了20多套房子的时候，一开始是震惊，紧接着就是非常不理解，在她看来，房子就是用来居住的，有一套就足够了，根本没有必要买这么多的房子，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炒房的概念，而且5万元一套的房子实在太过昂贵，要知道之前段云在大型油房下购买的最大一处平房也只花了2000多块，而且面积很大，还带个后院。 所以当段云要领她到东湖丽苑看房的时候，程清妍内心有些激动，更多的就是好奇，他想看看什么样的房子每平米能价值1000块钱。 段云一行离开厂区后，坐上了当地人的三轮车，前往了东湖丽苑。 深圳的基础设施修建的很快，整个特区的主干道都是按照国内的最高标准修建的，穿过通心岭，红绿，然后进入市区的主干道，最后穿过翠竹，三轮车整整骑行将近8公里的路程，用了40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东湖丽苑。 当程清妍第1次看到依山而建的东湖丽苑时，立刻被眼前的这片建筑吸引了。 相对于大片盐碱地和因工业开采而煤灰满天的大兴市，这里的小区简直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整个小区背靠郁郁葱葱的翠竹山，拾阶而上，小区和整座山连成一体，仿佛一尊尊佛像威严而作，神圣不可侵犯，每一个第1次见到这个小区的人都如同朝圣一般，内心有种说不出的仰视感。 和内地普遍由国营企业分的福利房不同，东湖丽苑的小区物业方面绝对是当时中国最顶尖的，上世纪80年代初，深圳市政府对房地产也提出了“谁开发，谁管理”和“建好一片管理好一片”的要求，为了适应这一需求，当时深圳唯一的房地产企业-深圳经济特区房地产公司（也就是今天的深房集团），于是开始筹划从香港引进物业管理这一崭新的管理模式，并派人前往香港学习取经，这在当时的国内绝对是个创新之举。 东湖丽苑开始销售之后，销售情况也是出奇的好，蜂拥而至的香港人在短时间内就将这个小区的房屋抢购一空，小区的入住率高达95%以上，业主几乎全部是香港人及他们在内地家属。 而段云能一口气在东湖丽苑以及后开发的东湖新苑抢到20套房产，说起来还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情。 在段云的带领下，程清妍一行迈向了一个几米高的台阶，这才进入了小区。 在进入小区的那一刻，程清妍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小区内绿化的非常好，植被郁郁葱葱，小区内非常幽静，有花坛长廊和喷泉，如同小型公园一般，对于一向喜欢安静的程清妍来说，第一感觉真的非常好。 “李师傅，那两间房子装潢好没有？”段云转头对旁边的李国胜问道。 “都已经装好了，而且按你的要求，和物业管理的人打过招呼，已经把那两间房子打通了，家具什么的都已经到位。”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云等人来到了东湖丽苑最上方的1栋楼前，段云购买的房子就在这栋楼的最上面。 走到1单元的4楼后，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插入了钥匙孔。 “咔嚓。”随着一声轻响，段云推开了房门。 “老婆，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在深圳的家，冬天夜大放假，你就可以来这儿住了，深圳的冬天是比较暖和的。”段云微微一笑，领着程清妍进入了房间。 “这真的……太漂亮了。”跟在段云后面，当程清妍进入新房之后，顿时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只见房间内装修非常豪华，家具全是最高级的，客厅里面是24寸的大彩电，电冰箱，洗衣机一应俱全，地面则全部是几何型的木地板，这种奢华的感觉让程清妍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二年国内的家居还都比较简陋，包括段云在大兴的婚房，房间还是水泥地面，而像这样大面积的铺木地板，还是非常罕见的。 实际上国内在20世纪60年代初，建设部从厦门在民间建筑中禁止用木地板，直到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趋提高和20世纪80年代商品房的开始出现，实木地板这才作为时尚和高级生活的象征，进入了一些富豪的家庭。 除了光滑整洁的木地板，房间里的家具也充满了欧美范儿，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面放着柔软的布质抱枕，墙上挂着冷色调的油画，桌椅板凳简洁时尚，桌面上摆放的花瓶，客厅中央的羊毛地毯，看起来温暖而舒适。 “段经理，这间房子里的家具全部都是从香港那边进口的，现在两间房打通之后，总共是120多平米，另外还有两个阳台，可以一眼看到整个东湖的风景……”李国胜在一旁说道。 “跟我来。”段云闻言，领着程清妍来到了两台，此时的阳台看起来非常干净清爽，中间还摆着一个躺椅，后马则放着几盆正在盛开中的花卉。 “太美了……”程清妍推开窗户，看到远出一汪碧绿的东湖之后，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第八百六十九章 馈赠 程清妍虽然从小家境还算不错，原本以为自己新婚的小洋楼就已经很不错了，但这次看到深圳的新家之后，还是突破了他对有钱人的想象。 段云之前买了这层楼的两间房子，然后咨询了房屋设计单位之后，打通了一面非承重的结构填充墙，将两间60平米的房屋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套120的大平米住宅。 而这套房子最让程清妍中意的是站在凉台上，可以一眼看到远处碧波荡漾的东湖，这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干燥北方城市的女孩来说，确实感觉非常的心旷神怡。 “怎么样？还满意吗？”段云轻轻走到妻子身边问道。 “这里简直太好了，花了不少钱吧……”程清妍说道。 “这套房子连家具装修总共花了14万，以后咱们还要配备一台轿车，专门用作上下班代步，如果咱们以后有了孩子的话，也可以一起去湖边游玩。”段云微笑着说道。 “买小轿车还需要花不少钱吧？”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的说道：“咱们这样会不会坐吃山空啊？” “当然会，不过正因为如此，咱们以后才要努力赚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两年咱们可能会聚少离多，不光是为了咱们生活的更好，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将来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另外如果你父母退休的话，咱们也可以把他接到深圳来住，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不用太想家了……” “嗯。”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段云这个时候从妻子身边走开，来到了客厅。 “段经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李国胜看了一眼手表后对段云说道。 “李师傅，你先坐着，我有点事要跟你谈。”段云示意李国胜先坐下。 “段经理你还有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段云面露微笑的对李国胜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总不能光拿工资不干活吧？”李国胜笑的说道。 其实李国胜这一年来也赚了不少钱，之前通过到南方各个城市推销产品，他也为电子厂这边拿到了6000多套低音炮音响的订单，按照当时他和段云商定好每台一块钱的分红，他这一年来光推销产品就赚了6000多块钱，加上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总共赚了8000多块钱，这笔钱已经相当于他过去在红星齿轮厂六七年的工资了，对于这样的收入，李国胜还是非常满意的，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次帮助段云筹备新厂以及装修房屋上非常的卖力，有段时间几乎天天往返于广州和深圳，相当的辛苦。 其实相比于当初跟随段云的那些骨干成员曹东崔林和雷子等人，他赚的钱并不算多，两年多的时间崔林等人几乎成了万元户，而曹东身家更是多达好几万，在这个年代妥妥的是个小富豪。 但是从社会阅历和工作能力上来说，李国胜则是他手下最强的，厦门办事处的赵长风工作办事同样给力，甚至要比李国胜强一些，不过在社会阅历上，还是年龄比较大的的李国胜要稍胜一筹。 “李师傅今年回了几趟家？”段云掏出一根烟递给李国胜问道。 “两次……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一趟，还有今年中秋节，你专门给我放了一个星期假……”李国胜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阿姨她肯定对你有很多怨言吧？”段云问道。 “没事的，我每个月的工资都往家里汇，只要能挣钱，她就不会埋怨什么的。”李国胜微笑着说道。 “是啊，男人赚钱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夫妻两人常年分居两地，这样的家庭真的很难维持。”段云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李师傅你有没有打算让阿姨她也来南方这边住？” “实话和你说吧，我也想过，不过暂时还做不到。”李国胜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一方面是她来广州这边没有合适的住处，虽然办事处有房子，但那是咱们单位的办公楼，我总不能当做自己家的房子让他也过来住，毕竟他不是咱们电子厂这边的职工……” 李国胜还是个心思敏锐的人，公私分的很清楚，他知道广州办事处段云高价买来的私产房，如果真接自己老婆在广州办事处长住的话，段云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肯定会有些不爽，为了这件事而搞不好失去这份收入可观的工作，这是李国胜要极力避免的。 “呵呵，其实无所谓，广州办事处那边空房很多，就算你们一家三口都住在那里，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段云闻言笑的着说道。 “那不行，公是公私是私，广州办事处就是个上班办公的地方，身为办事处人员，我自己住没问题，但如果把老婆接到办事处来住，下面的职工肯定对我有看法。”李国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老婆现在舍不得厂里的那份工作，我们的所有亲戚朋友都在那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原来如此。”段云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李师傅，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段经理你说。” “让李师傅你们一家两地分开这么长时间，我内心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阿姨她愿意来深圳这边的话，我可以让他在深圳电子厂这边当库管，工资我可以给她以前在齿轮厂的双倍，另外还有各种奖金福利，你觉得如何？”段云说道。 “这个……” “您和阿姨可以住在广州办事处那边，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段云说话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房门钥匙，轻轻的放在李国胜面前的桌上，说道：“考虑到阿姨她如果在深圳电子厂这边上班的话，来回往返于广州不方便，所以我决定先拿出一套我在这个小区购买的房子给你和阿姨住，如果李师傅，您能在我的公司干够三年的话，那套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第八百七十章 夫妻协议 段云当初一口气在深圳这边买20套房子，除了用作将来定居和房地产投资外，还有一点，就是要当做福利送给一些对公司非常重要的核心人才。 这半年多来通过对李国胜的考察，段云发现他确实能力很强，除了产品推销之外，广州办事处的成立和正常运作，这段时间深圳工厂的筹备，李国胜都功不可没，从这几件事上已经完全证明了他的价值，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段云不是那种喜欢挥金如土的大善人，5万元一套的商品房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个天价，段云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将这样一套宝贵的房产送给别人。 创业前期，关键骨干和核心成员必须要稳定。 段云之所以送给李国胜这套房产，主要还是看中他的能力，尤其是在段云开办企业的前期，这种有能力的左膀右臂至关重要，而且段云还加了三年的期限，也就是说段云至少希望能把李国胜绑在自己的身边三年，而以后随着广州办事处已经成熟，深圳的两家工厂完全走入正轨之后，基本上大局已定，李国胜对于段云的重要性就没那么大了，到时候哪怕李国胜要离开自己的企业，段云也会找到更合适的人来替代他。 “这个……”李国胜看到面前桌子上的那串钥匙，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送他一套这么贵的房产。 “三年，只要你再留在我身边三年，这套房子我就送给你，口说无凭，回头我给你签一份协议，从今天开始，这套房子就归你使用。”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李国胜轻轻的拿起了桌上那串钥匙，手臂有些微微颤抖，只见他情绪略带几分激动的说道：“谢谢段经理了……” “你用不着感谢我，这其实是你应得的。”段月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咱们是私营企业，不是国企大锅饭，人有多大的能力，就用多大的碗吃饭，我以前一直觉得李师傅您在红星齿轮厂当销售科科长有些屈才，既然你把原来的工作扔掉，选择和我一起创业，那总不能我吃肉，让你连口汤都喝不上，这段时间你和我徒弟二虎为了深圳工厂的事情做了不少工作，换句话说，深圳这两家工厂能顺利开业，你们两个功不可没，我是你老板，如果没有一点表示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这房子实在太贵了，我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能住这种房子……”李国胜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将来随着咱们企业越办越大，我保证您的收入也会越来越高，不光有房，还要有车，上下班外出游玩都有司机接送，只要咱们的企业越办越好，这些都会实现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呵呵，感觉像是在做梦。”李国胜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在矫情，随即将那把带着房号牌的钥匙塞入了自己口袋里。 “关于这套房三年的协议，咱们明天回广州办事处当面签订，另外你也可以让阿姨从总场那边辞职，来我深圳电子厂这边当库管，工资翻倍，奖金按工厂效益发放，总之我是不会亏待阿姨的。”段云说道。 段云想让李国胜的老婆也来深圳这边居住，就是为了把李国胜牢牢的拴在深圳这边，让他能够心无杂念的工作。 和李国胜又交谈了一阵后，段云这才把他送出了家门，今晚段云准备就在深圳新家过夜。 “这里真好……”站在阳台上俯视着远处的东湖，程清妍完全沉浸在了这种青山绿水的美景之中。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这两年你还要继续留着大兴，寒假的时候可以过来，另外今年我想让你爸妈和我母亲也一起来这里过年，咱们现在有的是房子，足够他们老人家住了。”段云轻轻的搂住了妻子的腰，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一定要尽快拿到夜大的文凭……”程清妍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对段云说道：“你是不是打算不准备读夜大了？” “现在文凭对我来说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凡事有始有终，我会和学校说明情况，自学课程，到时候会参加毕业考试的，只是不能每天去上课而已，我想学校应该会理解的。”段云说道。 其实对于前世就是个学霸的段云而言，夜大的课程并不繁重，去年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两个科目的结业考试，剩下的课程有妻子帮忙做笔记，自己自学就可以完成，对于现在正处于事业关键期的段云而言，他实在没有大量时间精力去天天陪着妻子上课。 “还有就是……你妈一直希望抱孙子，可我不想耽误课程……”程清妍柳眉微皱对段云说道。 “这件事我给我妈做思想工作，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段云轻轻抚摸了一下妻子的额头说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作为家中的唯一一个儿子，母亲高秀芝自然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不过在目前这个阶段，妻子希望能够拿到文凭成就，还要管理大兴那边的工厂，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而段云这边也处于一个事业的关键阶段，他也需要全国各地谈生意招揽人才，他也不希望被孩子束缚住，所以在目前这段时间不生孩子这件事，夫妻俩人是达成一致的。 而且段云和程清妍也为这件事商量过，初步的打算是，等到一两年后程清妍拿到大学毕业证，而段云事业开始稳定之后，俩人在开始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我觉得你妈真的很想抱孙子，之前也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了，而且她对我真的非常好，我总是感觉咱们一两年不要孩子，你母亲会很失望的……”程清妍有些内疚的说道。 “都说了，这件事我来和我妈谈，她老人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会理解咱们现在的处境。”段云对妻子安慰道。 第八百七十一章 任务完成 当天晚上，段云和程清妍过了一个美好的二人世界。 段云和程清妍都非常年轻，也都不希望婚姻和孩子成为这是理想和事业的绊脚石，至少最近这两年情况就是如此，尤其是俩人都已经脱离了体制外出创业的关键阶段，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第2天一早，俩人就返回了广州，参加广交会的闭幕式。 这次的广交会上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可谓是大获全胜，俨然成为了这次广交会的“明星夫妻”，组委会秘书处在闭幕会议上多次提到了他们俩的名字，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而1500多万美元的龙腾变速箱订单，以及470万美元的天音低音炮音响订单，外贸订单总额突破了2000万美元，山西省外贸厅，以及轻工厅的领导也都打长途电话对段云表示祝贺和表扬，他们显然对段云这次广交会上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 在和轻工厅厅长李文善的电话交谈中，段云再次提出自己要辞去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职务的要求。 李文善对段云说了几句挽留的话后，感觉段云去意已决，索性同意了他的要求，毕竟这是俩人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另外段云也将会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技术顾问的职务，继续主导劳动服务公司新产品研发的任务。 “你说的那个名叫贾志强的大学生靠谱吗？他可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应该没有多少管理经验吧？”两人电话交谈到最后，李文善语气带着几分忧虑的说道。 说到底，李文善还是对段云推荐的新厂长人选有些担忧，如果是一般的大集体企业，李文善根本不会做任何的干预，但这毕竟是省轻工厅下属最大的出口外贸企业，所以对于这个企业的厂长任命，是必须要格外谨慎的。 而段云推荐的这个贾志强只是个刚刚进入社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学历虽然高，但管理一家企业光靠学历是远远不够的，经验和社会阅历也都必须到位才行。 “李厅长，宁可不要小看这个贾志强，他确实刚出校门也就不到一年时间，但这个人已经30出头了，在上大学之前也曾经在太原的一家工厂工作过，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带班组长，目前劳动服务公司本身一线工人只有100多人，以他的能力担任厂里长的职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总厂那边也会派一些干部过来帮助他，所以不会有问题的。”段云对话筒另一边的李文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小子的眼光应该没有错。”电话那头的李文善语气变得平和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听说你的新婚妻子程清妍同志这次广交会也表现的非常好，我代表省厅也对她表示祝贺，希望你们夫妻二人将来能够为咱们省的工业作出更大贡献。” “谢谢李厅长的鼓励，回头我就把你的话向我妻子转达，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段云连忙说道。 “呵呵，这次回来，你们夫妻俩再来省厅一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给你。” “李厅长，我可能暂时没法回太原，目前在广州这边有些生意，起码要待个10天半个月才能回去，所以想跟您请个假……”段云连忙说道。 “可以！”李文善很干脆的应道。 毕竟李文善最关心的外贸订单已经到手，段云想在广州多停留一段时间也就无所谓了，李文善不会去管这些小事的。 “那谢谢李厅长了。” “那你忙吧。”李文善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次广交会的任务完成之后，他同意可以抽出时间处理深圳工厂开业的事情了。 当天晚上广交会组委会召开了一次盛大的庆功宴，所有厂家代表齐聚一堂，共同庆祝这次广交会的圆满结束。 在这期间，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尤其是之前和段云合作的那些个省的国营电子厂的厂代表，在庆功宴期间，也频频主动找段云敬酒，话语中都带着几分恭敬。 目前国内的国营电子厂普遍效益一般，甚至还有年年亏损的企业，尽管一些省级重点电子厂享受着国家统购统销的政策，但由于价格被限定，生产任务又不多，所以一直以来都处于一个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而随着国家对各地对企业自主权政策的逐步放开，一些企业也想着能通过一些计划外的订单来充实自己的企业小金库，而段云电子厂的天音低音炮音响是国内名牌产品，销量很大，而且每次在广交会上都能斩获大额订单，所以断绝自然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眼见庆功宴会上主动找段云喝酒的人越来越多，程清妍也是第1次发现丈夫居然如此的受欢迎，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国营大型电子厂的厂家代表，这让程清妍感觉越发的不可思议。 不过看到丈夫如此受欢迎程清妍内心还是有几分高兴和自豪的，而且在这次广交会上，程清妍也见识了不少事情，学会了不少的东西，至少在推销产品方面，他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完全放不开不知所措了，而且对于商业方面的知识，她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 当天晚上段云非常高兴，也喝了很多酒，在这个讲究人情关系的社会，有个好酒量也是很重要的，到了宴会结束的时候，段云的口袋里已经谁满了厚厚一沓的名片，都是各个厂家代表递给他的。 当天晚上段云在广交会的招待所住了最后一个夜晚，而妻子程清妍躺在他的旁边，看着这个醉梦中的丈夫，眼神中满是温柔…… 第2天一早，来自全国各地的厂家代表纷纷打理行装，离开招待所坐火车回家，而段云早晨9点多才醒来，洗漱之后，和程清妍在招待所食堂吃了最后一顿早餐，然后前往了广州办事处。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要处理完深圳两家工厂的最后筹备事项，然后12月8号这天，举办一个隆重的工厂挂牌开业仪式…… 第八百七十二章 开业前夕 广交会结束之后，和自己的妻子立刻前往了深圳。 段云打算在深圳停留一个多星期，在这期间他要筹备深圳工厂的开工仪式，以及做一些人事和技术上的安排。 之前段云在深圳工厂这边的财务主要由广州办事处负责，而在这两家工厂也都有对应的财务人员，他们专门负责统计工资以及工厂的各项开支，然后每月定时报到广州办事处那边，李国胜会将每月的财务情况向段云汇报得到许可之后，再从广州办事处银行账户上取出资金，发放给工人。 段云把深圳工厂的管理工作交给了两个徒弟，而自己只要牢牢的将财务和人事权利掌握了自己手中进行集中管理，每个月会不定期和自己从广州当地聘请的会计进行财务核查，避免出现财务漏洞的情况。 目前段云银行账户上还有1950万元的资金，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段云通过深圳华发电子厂代工了5万套低音炮音响，现在这批货已经在5月中旬的时候全部交付，而到了下半年的时候，段云总共拿到了85，000台低音炮音箱的订单，这批货也全部找代工厂完成，10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全部交付给订货商，这一年下来除了各种人工水电税务等成本以及需要年底之前还给工商银行大兴分行本金加利息1100万元外，段云这一年来靠天音电子厂净赚了1300多万元，几乎每个月都净赚100万左右。 而且目前段云还能源源不断地获得更多订单，光是这次广交会上400多万美元的订单如果能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全部交付的话，那么段云就可以再净赚两三百万。 段云这一年赚了1000多万，但同样的，他的投资花销也不少，光是深圳这两家工厂，段云前前后后就投入了将近480万，其中光是那两台进口的数控加工中心，就花费了250万，剩下的其他设备以及厂房宿舍楼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花销也有200多万元。 还有就是段云花费了100多万在深圳买的20多套商品房，总的算下来，段云在深圳这边的总投资已经超过了600万。 除去这些钱，段云现在手上还有700万属于自己的现金，这就是段云今年一年赚取的全部利润，也算是相当可观了。 下一步段云还打算继续给深圳的工厂增加设备和补充人员，估计还要再投入100多万左右，不过这估计要等到明年了。 两个工厂的开业庆典都定在了十二月8日，龙腾机械厂是上午开工，而电子分厂则是下午开工。 其实这段时间段云两家工厂都已经处在运作之中，工人设备全部到位，电子厂第1批1000台低音炮音箱已经经过检验合格后，运送到了蛇口口岸，交付给在广交会上订货的外商。 关于现在的电子厂经营布局是大兴电子总厂以及其他各省代工的音箱产品主要供应国内市场，而深圳这家电子分厂则因为靠近蛇口口岸，所以主要生产国外客商的订单。 至于将来将来的龙腾机械厂，段云也打算和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那边合作，有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负责生产加工所有的变速箱零配件，然后运送到段云的龙腾机械厂后，进行关键部件的精加工和最后的组装工作，然后也同样通过蛇口口岸出口到国外，这样段云就可以靠着龙腾变速箱的外贸订单分一杯羹，同时也掌握着龙腾变速箱最后的组装和质检工作，关键核心技术以及出场自检牢牢的掌握在段云手中，不至于将来让劳动服务公司的继任者砸了龙腾变速箱这块招牌。 当然，龙腾变速箱标注的产品厂家依旧是大兴劳动服务公司，段云在名义上只是“外包公司”，这样做的好处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依旧是山西省最大的外贸出口工业企业，能够长期帮助山西省这边完成出口创汇任务，而段云则可以从中赚取一些比较丰厚的“代工费”，可以说是各取所需的双赢生意。 一般的企业是不能这么干的，但是段云有山西省厅和市局的支持，他就可以采用这种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合作的模式完成出口订单，这种公私合作的模式，在国内还是非常罕见的。 龙腾机械厂开工在即，段云这一个星期主要任务就是编写一套数字加工中心的操作维护手册，并且编写了一套数控加工龙腾变速箱关键部件的程序，然后亲自教徒弟二虎如何正确操作这两台机器。 段云前世的时候在机车厂曾经当过技术员，当时厂里就有好几台数控加工中心，在汽车厂工作的三年时间里，段云早已经对这几台数控加工中心操作和维修技术了如指掌，所以这次给从台湾引进了两台数控车加工中心编写手册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段云并没有交给二虎加工复杂零部件的编程技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不需要，而且段云在操作数控机床方面的技术也有所保留，他只需要徒弟二虎能暂时完成加工龙腾变速箱关键部件的编程操作技术即可，这样的话就足够应付龙腾机械厂的日常生产，而且在段云的潜意识里，他也担心徒弟二虎如果完全精通数控机床的编程和维修后，有一天会被高价挖走，那就得不偿失了，而现在只教他这几种工件加工的编程技术，出了这家工厂在无用武之地，这样就会避免二虎被高薪挖走的风险。 当然段云是不会是不会让徒弟二虎看出自己的心思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尽管二虎对自己一直都很忠心，但段云必须有所提防。 说到底，资金，关键技术和设备，以及各种人脉，是段云必须牢牢掌握的资源，他可以给下属很高的福利，但在上述的几个方面，段云是不会和他们分享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12月8日工厂开业庆典的日子…… 第八百七十三章 开业庆典 12月8号早上，天空万里无云，龙腾机械厂门口锣鼓喧天，在厂区的一片空地上，开业庆典的展台已经布置完毕，上门摆的音响和鲜花，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全部到位，等待开业仪式的开始。 时针刚刚指到八点，段云和程清妍就已经来到了展会现场，今天俩人打扮的格外光鲜，段云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下的皮鞋熠熠生辉，而站在他身边的妻子程清妍则身着一身米黄色的女式西装，烈焰红唇，戴着一顶宽檐帽，钻戒手表珍珠项链，看起来有几分珠光宝气，俩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有气场。 此时厂区内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工人都整齐的站在厂门口两侧，穿着统一的印有龙腾机械厂标志的的制服，个个笑容满面，看到段云到来后，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次开业典礼完全是李国胜一手策划的，月初刚刚从段云手里拿到新房的钥匙后，李国胜工作起来就变得更加卖力，这次开业典礼就是他一手精心策划的，请了不少人，也花了不少钱，前前后后差点跑断腿。 “李师傅，贵宾邀请函都送到了吗？”段云看到李国胜迎面走过来后，对他询问道。 “早就已经送出去了，另外出席咱们这次开业典礼的除了咱们上部工业区的区长韩伟，还有咱们深圳市的副市长邱建林也会参加咱们的开业典礼……”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邱副市长也来参加咱们厂的开业典礼？”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啊，而且这次是邱副市长主动要过来的，我也没想到。”李国胜一摊手，接着说道：“据我所知，目前咱们深圳除了那么几家大型港资企业，其他企业包括很多国有企业在深圳办厂，市长和副市长都是不出面的，咱们这次开业典礼能请到邱副市长，真的是没有想到……” “这就有意思了……”段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随即说道：“这是开业典礼还有中午的答谢宴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中午的宴席我高价从广州宾馆请的高级厨师掌勺，而且我还专门查过这些贵宾原籍，特意做了一些这些贵宾的家乡菜，我想他们应该会满意的。”李国胜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国胜说道：“那咱们现在马上去厂门口迎接宾客，我看这个点儿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好的，我这就组织工人到门口迎接。”李国胜说完，跟着段云一起来，到了厂门口。 过了半个小时后，工厂门口突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鞭炮声，紧接着几个二踢脚冲天而起，两辆公交车进入了厂区，这些都是李国胜花钱从公交公司过来迎接贵宾的。 80年代南方的很多企业家都喜欢“抱团”，相互联合成立了各种商会和同乡会，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商业圈。 这次开业典礼邀请的嘉宾大部分都是上步工业区的企业业主，段云这段时间也去其他工厂参观过，认识了不少当地的私营企业主，正所谓入乡随俗，这些工厂的老板彼此关系都很好，而且已经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商会，而段云也成为了这个朋友圈的一员。 有实力人缘自然好。 其实段云之前虽然很少和这些上步工业区的工厂业主打交道，但实际上他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央视至今在播放天音低音炮的广告，使得这个品牌成为了国内家喻户晓的知名品牌，而作为天音电子厂的厂长，段云很轻松的就被邀请进了这个深圳工业区的商圈。 所以今天段云的工厂开业，这些附近工厂的业主和老板也都进入了段云开业典礼的贵宾邀请名单。 除了这些商会的朋友，在段云的指使下，李国胜还邀请了深圳当地的一些政府领导，主要是上部工业区的领导干部。 至于副市长邱建国参加这个典礼，对段云而言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一般来说除了大型国企和一些非常有名的港资财团，市长和副市长基本上是不会出席这种企业的开业典礼的，而这次邱副市长能够参加龙腾机械厂的开业典礼，这确实也算是一种荣誉了。 “欢迎欢迎！”段云程清妍夫妻俩人第一时间上前迎接那些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贵宾，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挨个和他们握手致意。 而在前方的厂区空地上，则是锣鼓喧天，礼仪小姐整齐的站在两排，几个身着传统服装的青年正在舞狮，场面显得非常热闹。 “你就是段云同志？”此时从公交车最后下来的是几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子，领头的一个身材高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微笑的对段云招呼道。 “您是……”看到这名男子，段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他就是邱副市长……”一旁的李国胜连忙贴在段云耳边轻声说道。 “哦，我是段云，邱副市长您好！”段云闻言，立刻满面笑容的上前和邱建林握手。 “我之前就听说龙腾机械厂的厂长段云是个了不起的青年才俊，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迹，但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邱建林打量了段云一眼后微笑着说道。 “那些都是虚名，就像天上的浮云一般……”段云笑容满面，连忙说道：“邱副市长，请到前面贵宾席坐，典礼马上开始。” “嗯。”邱建林应了一声，然后和其他同行的上部工业区的干部进入了厂区。 贵宾全部到位之后，段云这才和妻子程清妍也离开了厂门口，进入了典礼会场。 龙腾机械厂开业典礼在9点的时候准时开始，在震天的锣鼓下，舞狮队先进行了一段表演，然后李国胜作为主持人上台主持开业典礼。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李国胜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众人招呼了一句后，接着说道：“今天是我们龙腾机械厂开业的日子，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龙腾机械厂厂长段云致辞讲话！” 李国胜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段云起身整了整衣领，然后大步走上了典礼台…… 第八百七十三章 领导视察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同行朋友们，上午好！”段云拿起麦克风后，面带笑容对台下讲道：“今天是龙腾机械厂开业大喜日子，出席今天庆典的有深圳市的邱副市长，有上步工业区的相关的领导，还有长期对我们厂的筹备和发展给予大力帮助和支持的社会各界朋友，在这里我表示由衷的感谢！” 段云说完这个开场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们龙腾机械厂于1984年4月注册成立，项目总投资450万人民币，占地面积20亩，建筑面积1000平方米，目前公司拥有国内领先的机加工设备，同时还有丰富的机械产品生产加工技术经验，主营国内的各种高精密零部件的加工，在今后的生产中，坚持以科学管理，诚信经营，以人为本质量取胜，和谐发展合理分享的理念，弘扬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企业精神，不断加强企业的自身核心竞争力，实现持续发展，稳步推进的发展战略……”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被台下的掌声所打断，站在贵宾席后面的职工队伍个个玩命的拍着巴掌，大声的叫着好。 “……最再一次对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由衷感谢，祝愿各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段云说完，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面有请咱们深圳市的邱副市长来做讲话。”客串主持人的李国胜从段云手中接回麦克风后，面带笑容的对台下对贵宾席最中间的邱建林邀请道。 邱建林见状，随即起身走上了典礼台。 “各位深圳的朋友大家好，今天很荣幸能够参加龙腾机械厂的开业典礼……”邱建林上台后，结果麦克风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邱建林的讲话非常简单，就是希望段云的机械厂发展能够越来越好，多位深圳当地纳税，多为国家做贡献，他的这番讲话，也同样引起了在场热烈的掌声。 邱建华讲完话后，紧接着上台的就是上步工业区的区长。 相比于这次“不请自来”的邱副市长，上部工业区的区长韩伟则对龙腾机械厂抱有相当大的热情。 之前韩伟一直都是和李国胜打交道，前后到机械厂视察过三次，只是最近和段云见了好几次面，他对段云能来这里设厂也是非常的高兴。 之所以韩伟会对段云的机械厂格外重视，是因为段云之前的那些事迹，无论是段云主持研发的龙腾变速箱获得国家金奖，还是他开办的私营电子厂在央视大打广告，成于为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以及他连续三届在广交会上拿下巨额外贸订单，这些事情都让段云大大增加了在韩伟心中的地位，要知道，虽然最近这几年来深圳办厂的企业越来越多，但除了一些知名的港商企业，内地来深圳办厂的企业大多技术含量不高，设备落后，主要靠密集劳动力低水平加工的三来一补企业为主，而像段云这样有技术，有品牌的国内企业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稀少，也正因为如此，段云的机械厂和电子厂开业，才会引起区长韩伟的极大重视。 韩伟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之后，开业典礼进行到了下一个程序，舞狮队在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中跳上了舞台，由领导嘉宾为醒师点睛。 醒狮点睛之后，又开始了醒狮采青表演，精彩的表演引起了现场阵阵的欢呼声，场面一度达到了高潮。 表演结束之后，一排礼仪小姐，做好准备和工具准备，领导到位后司仪倒数，准备剪彩。 此时段云和邱副市长站在一起，随着倒计时数完，俩人同时拿起剪刀剪断了红绸，现场顿时鸣放礼炮和彩烟，一片欢庆的景象。 开业庆典结束之后，段云带领着邱副市长，以及上步区的韩伟进入厂房参观。 进入厂房之后，邱建林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车间里的那10多台设备上。 “这些机床都是从哪里买的？”邱建林走到一台普车车床旁边后，对段云问道。 “大部分都是沈阳机床厂的产品，另外还有两台铣床是北京机床厂的……”段云用手指着指车床旁边的铭牌，对邱建林介绍道。 “嗯。”邱建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问道：“那你们厂以后的业务主要是哪几方面？” “我们的龙腾机械厂主要是给国内的厂家做零件配套加工，尤其是在汽车零部件方面的加工，我们厂是掌握一定核心技术的……”段云说道。 “你们厂能给汽车加工零部件？”邱建林转头对段云问道。 “是的，以前我在山西大兴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担任经理期间，生产的龙腾变速箱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 “你的这个事迹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感觉你们厂的设备很一般嘛……”邱建林为人比较直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个人对咱们国内工业的发展还是有所了解的，咱们深圳这边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比较多，但具有高科技水平的工业企业非常少，我一直都想着在深圳建立一个高科技工业园区计划，之前我是听李国胜同志和我说你们厂有高科技设备和技术，这才引起我对你们厂的兴趣，不过现在看来……” 此时邱建林显然有些失望，在他看来段云的龙腾机械厂和一般的机加工厂没什么区别，人员设备都没什么优势，甚至段云刚招来的这些新工人，技术水平还未必比得上先前进入深圳的机加工厂。 其实邱建林这次之所以会“不请自来”给段云的机械厂剪彩，完全就是因为他在一次在工业区视察的时候，当时正在筹备机械厂的李国胜曾经说过龙腾机械厂设备技术都是国内领先的，而邱建林后来发现这家企业的法人代表段云确实是个了不起的青年人才，之前的龙腾变速箱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所以这才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第八百七十四章 真正实力 邱建林也是在今年8月份的时候才来到深圳工作的，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上级赋予他的任务就是要恢复经济秩序，使他比较正常的发展。 现如今深圳开发已经进入第4个年头，建设的劲头很大，计划也大了一点，急了一点，邱建国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压缩深圳特区工厂的数目和规模，优化产业结构。 目前深圳这边的房地产公司以及做生意的比较多，做生意马上就可以来钱，而搞工业搞实业的没有多少，其中有很多企业本身没钱，只能靠银行贷款，但银行不给贷款的话，整个工厂就立刻处于休克状态，以至于有很多半半拉拉的工程，不停也得停，正是因为发现深圳存在这样严重的情况，所以中央给深圳的方针很明确，那就是“三为主”：“工业为主，利用外资为主，出口为主。” 而段云的龙腾机械厂虽然并不是外资企业，但他确实是工业实体企业，而且之前几次广交会上都取得了大额订单，这些都引起了副市长邱建林的注意。 另外邱建林之所以选择出席段云龙腾机械厂的开工仪式，而不选择参加天音电子分厂的开工典礼，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目前天音电子厂是在山西省那边注册的工厂，出口订单再多，这笔账也只是记在山西省轻工厅那边，而龙腾机械厂则是在深圳当地注册的工厂，龙腾机械厂如果能够出口创汇的话，那就是深圳特区这边的成绩。 邱建林以为段云的龙腾机械厂真的有先进设备和生产技术，然而进入车间视察后，邱建林发现段与使用的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国产机床设备，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邱建林以前就是分管工业的，他对机械加工方面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在他看来，段云的机械厂和国内的其他国营机械厂没什么区别，国产机床设备和国外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也就注定了段云想生产出能够出口创汇的产品是很难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需要国家补贴，将价格压的很低才有一定的希望，说白了就是只能靠政策吃饭，这样的企业，邱建林见的太多了，所以他感觉有些失望。 “邱副市长，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厂成立之初，只能靠给国内一些企业做零部件代工赚钱，但我本人是想为国家工业做点贡献的，下一步我打算投入巨资，组建一个国内顶尖的新产品研发团队，产品主要针对国际市场……”段云看出邱建林似乎有些失望，于是连忙说道。 “段云同志，我这人从来不看别人怎么说，而是要看别人怎么做的，口号喊的震天响，也不如做出成绩来的实在。”邱建林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你这么年轻就能选择来深圳创业，这本身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过饭要一口口吃，稳扎稳打才能走得长远。” 邱建林这么说，显然是没对段云抱多大的希望，他本身就是个务实的人，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和口号。 “邱副市长说的对，创业确实需要脚踏实地的工作。”段云连忙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邱副市长，其实我们企业的发展离不开上局领导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厂目前还只是个雏形阶段，但我相信如果市政府这边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外汇以及政策方面的……” 段云知道自己将来很难再有和邱副市长面对面交谈的机会，所以趁开业的这个机会，他想从邱护士长这里面要到一些资源和支持。我爱 “我们对所有企业都是一视同仁。”邱建国打断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和你透个底儿吧，你说你想要外汇，但目前全国都很困难，咱们深圳市的外汇储备还不到100亿美元，可目前在深圳注册建厂的企业已经多达18，000家，很多家企业都需要外汇，僧多粥少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而且这笔钱大部分都要投入到基建上，修桥修路修码头，而且现在政府还要准备搞八大文化设施，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所以这笔宝贵的外汇只能用在刀刃上，对于你们厂的申请，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邱建林根本就没有问段云为什么要申请外汇，就很干脆的拒绝了，说到底，邱建林目前还并不看好段云的这家龙腾机械厂。 “邱副市长，您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眼见邱建林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段云随即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东西？”邱建林问道。 “数控加工中心。”段云微微一笑，领着众人走向车间另一边的数控机床。 眼见邱建林似乎没有了再继续参观的兴趣，段云决定给他们参观厂里最先进的设备。 段云知道，一旦这次邱建林离开后，俩人将来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所以现在即便不能从邱建林这里要到自己所需的外汇和优惠政策，但最起码也要展示一下自己厂子的真正实力，给邱建林留下深刻印象，这样的话，段云将来和当地政府打交道就会容易很多。 “你们厂居然有数控机床？”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邱建林顿时愣了一下。 以目前邱建林的了解，深圳特区目前还没有高端数控机床，国外高端数控机床对中国一直禁止出口，而国产数控机床则大部分集中在军工以及国家重点企业中，所以目前深圳这边还没有哪家企业拥有数控机床，而段云这样一家只有100多人规模的私营企业，居然有这种设备，这让邱建林感到难以置信。 “就是这两台机器。”段云说话间，对站在机器旁的两名保卫人员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这两名保安将盖在机器上面的塑料布打开，赫然露出了两台崭新的机加工中心。 “这就是你说的数控机床？”邱建林看到这两台机器外壳没有任何厂家商标，而且上面的油漆是重新刷过的，非常的简陋，于是疑惑的问道。 第八百七十六章 螺旋桨模型 “我们龙腾机械厂高价买来的这两台全新的数字机加工中心在国内具备领先水平，他能够加工精度在4级左右的零部件，而且效率很高，配合厂里的其他设备，是完全具备生产国际主流变速箱零部件产品的。”段云对邱建林说道。 到了这一步，段云必须要在邱建林面前展示出令人信服的实力，也只有这样，他的企业才能引起深圳市政府的重视。 如果放在后世甚至10年以后，段云这两台机加工中心不值一提，到那时候肯定会有大量拥有先进设备的厂家进驻深圳，然而在194年这个阶段，深圳这边做房地产和做生意的公司很多，但搞工业的企业很少，其中绝大部分用的都是非常落后的设备，包括一些港资企业，在深圳工厂这边使用的也都是一些淘汰的旧设备，相对而言有两台速速加工中心的龙腾机械厂已经算是非常有实力了。 “你说你这两台机床是新的？”看着机加工中心没有厂家标志，似乎刚刷过油漆的外壳，邱建林疑惑的问道。 “邱市长……”此时段云贴到了邱建林的身边，小声的对他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两台机器我是通过一家在厦门的进出口外贸公司高价购买，当时购买这台设备非常困难，因为这种规格的机床在台湾那边是禁止对大陆销售的，所以机器外壳在运进来的时候，上面的商标和名牌都是被刮掉的……” 段云并不担心说出真相邱建林会对他怎么样，因为厦门远方公司是正规注册的公司，而段云有一切合法购买的手续，所以尽管是走私过来的，但从段云购买者的角度来说，他并不违法。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邱建林顿时恍然。 邱建林也是知道厦门那边的很多情况的，前几年的时候就有大量的家用电器电视电冰箱等通过特殊途径进入国内，另外这几年厦门也有一些公司进口大量的电脑引进内地，一定程度上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毕竟很多设备都是国家需要的，既然对国家有好处，相关的政府部门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经过段云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反而让邱建林对段云的这两台机加工中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给大家演示一下这台机器的工作性能。”段云转头看了二虎一眼，对他说道：“你去取个3号料，把他装进去。” “好的。”二虎应了一声后，从旁边的备料台上抱来了一块铝合金原料，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后，打开机加工中心的外门，放入了工作台里的垫铁上，装夹好工件后，退到了一边。 随后段云将里面的刀具换好，然后关上防护门，来到了数控台。 段云想做一个小型船用螺旋桨的模型，一般来说制作螺旋桨的数控程序比较复杂，不过程序是段云前几天测试机器时提前编好的，所以他这次只需要调出储存好的程序，换好刀具后，按下启动按钮就可以正式加工了。 “嗡！”机器启动的瞬间，发出了轻微的爆鸣声，内部的刀头缓缓的靠近了空间。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台数控机床上，对于在场的这些企业家，市里和区里的领导干部来说，他们基本上都是第1次有机会观看这种数控机床的加工过程，有的人甚至是第1次听说有数控机床这种设备，所以在场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奇和兴奋的神色。 “吱！”随着刀头的飞速旋转，第1片金属屑从工件上脱落，发出了轻微而尖锐的声响。 这一刻就连厂里的那些老技师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这些老师傅有的已经操作机床半辈子了，但还是第1次亲眼看到速控机床的加工方式，之前段云家的两台设备保护的非常严密，24小时有保卫人员看守，甚至厂里的工人都不能轻易靠近，所以这些厂里老师傅也是第1次看到数控机床是如何工作的。 隔着玻璃防护罩，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刀头飞快而高效的工作着，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平稳的精密，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段云这次使用的原材料是质地相对柔软的铝合金，加工起来不容易伤到刀头，而且效率很高，非常适合产品的演示。 此时站在段云旁边的邱建林目不转睛的盯着机床内部的工件，五轴联动的工作模式让他感觉非常的新奇，对于以往见惯了普通车床操作的邱建林而言，这种五轴联动数控加工中心工作方式充满了科技感，这一刻他彻底的被吸引了。 “像这种螺旋桨工件用普通车床是不可能加工出来的，但是用这种五轴联动的数字加工中心，可以，很容易的做出这种复杂曲面的工件，目前咱们国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大型船厂以及军工部门拥有这种数控加工中心，有了这两台机器，我们厂不光能生产普通产品，而且还可以生产一些高端复杂精密零部件，我们厂的技术设备优势，在国内也算是领先的。”段云在一旁对邱建林解释道。 “不错……”邱建林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确实是高科技设备，咱们深圳特区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企业。” “其实当初我之所以选择来深圳办这家机械厂，主要就是想面向出口的……” “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是山西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吧？”邱建林突然问道。 “是的，目前我还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不过过几天我就会回到山西辞去我这个经理的职务，一心办好这家机械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也和我们山西那边的省厅领导打过招呼了，我离职之后，我开办了这家龙腾机械厂，依旧会和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保持业务上的往来，替他们加工一些龙腾变速箱产品的关键零部件，这就是我们厂前期的主要订单来源，以后的话我们还会积极在全国拓展合作单位，凭借我们厂的技术设备和实力，力争获得更多的订单……” 第八百七十七章 换汇 “这个发展思路是可行的。”听到这里，邱建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邱建林看来，来深圳办厂的企业首先要能活下去，只有长期稳定的订单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在这里扎根，而且段云这种企业有人才有设备，将来一旦发展壮大，将会对深圳的产业结构带来非常正面的改变。 从邱建林内心来讲，他是根本看不上那些来深圳做投机倒把买卖和房地产生意的，因为那些人实际上是都是在吃深圳的“政策饭”，而深圳特区想真正壮大腾飞，还是必须要靠实体产业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加工中心内部放着的工件再反复的切割下，终于成为了产品，随着数控台亮起红灯，工件算是加工完成了。 段云关闭机床之后，小心翼翼的用工具取出了里面放着的成品，那是一个闪烁的银色金属光泽的船用螺旋桨模型，表面看起来非常的光滑精致，言然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在工件取出的瞬间，现场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叹声，尤其是那些操作了十几年几十年机床的老技师，看到这个螺旋桨成品之后，完全被震撼到了，因为只有这些工人才最了解，用普通车床想加工这样的工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目前我们厂数控机床的加工精度可以达到0.02毫米，精度误差相当于一根头发的1/5，相比于咱们目前国内的车床高了一倍，而且稳定性好，能够一次性加工出复杂的工件。”段云说着，将那个加工好的螺旋桨模型放在了旁边的钳工台上，供在场的众人参观。 包括副市长邱建林以及上步工业区的这些领导干部也都纷纷围上前去参观，他们虽然对机床设备并不了解，但还是可以看出这台数控加工中心确实是先进的产品，应该是称得上国内领先的。 “很不错，希望你们龙腾机械厂将来能发挥技术和设备上的优势，为咱们深圳的工业做出巨大的贡献。”片刻后，邱建林点头说道。 “其实虽然我们的厂的设备在国内算是领先的，但是数量还是太少，而且将来如果想拓展经营渠道，制造出具备国际竞争实力，能够出口创汇的产品，还需要咱们市政府的支持……”段云对邱建林说道。 “对于像你们这样有技术设备实力的优秀企业，咱们深圳市政府这边肯定会大力支持的。”邱建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企业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到找你们区的领导，或者到市政府来找我谈，我们都会酌情处理的……” “邱副市长，其实我现在就有个请求……”段云闻言，立刻说道。 “什么请求？” “是这样的……”段云贴到邱建林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想请求市政府这边能不能给我一些外汇指标，我也不多要，有个几百万就够，哪怕比目前的国内外汇牌价高一倍都行……” 段云现在对外汇有着非常强烈的需求，因为按照他接下来的计划，需要引进一些国外的技术和生产线，而这些没有外汇就是空谈，所以从邱建林参加这个开业典礼的那一刻，段云就想找机会通过他从深圳市政府这边申请到一笔外汇指标。 刚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提出想要深圳市这边给一些外汇指标，但邱建林似乎并不看好他的机械厂，而现在段云已经向他展示了龙腾机械厂的核心家底之后，就再次有了要外汇指标的底气。 “几百万美元的外汇指标？”听到这里，邱建林顿时皱起了眉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小段啊，刚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们深圳市就那100亿美元的外汇指标，其中绝大部分还都要花在深圳的基础设施建设上，已经拿不出多余的外汇对企业进行扶持了……” “那好吧。”听到这里，段云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眼见段云有些失望，邱建林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如果你们厂子真需要外汇的话，据我所知，咱们深圳的这边就有几家能够换汇的企业……” “嗯？”段云闻言顿时一愣，于是连声问道：“咱们深圳的哪家企业能够换汇？” “你可以去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看一看，他们的总经理好像叫王石……”邱建林将段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王石！？”段云听到这个名字后顿时惊呆了。 对于王石这个名字，段云并不陌生，在后世的时候，王石是家喻户晓的房地产大亨，他创办了万科集团是中国国内的房地产巨头，关于他的传说和故事都很多，包括段云本人也一直都很尊敬这位商业大亨。 不过现在断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王石和买卖外汇联系在一起的，至于那个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但邱副市长是不可能说假话的，既然他说这家公司能买到外汇，那就肯定能行，毕竟作为副市长，他的消息渠道可远远要比段云大得多。 “没错，是叫王石，和你一样，他也是个青年才俊，常年和香港那边保持密切的业务往来，你要知道他们从香港买东西支付的可是外币，如果没有大量的外汇指标，他的生意是不可能做的这么大的，当然了，你从他们公司购买外汇，肯定会远远高于咱们国内的外汇牌价，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邱建林正色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邱副市长！”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其实段云也明白，在国内购买外汇肯定是要远高于目前国内汇率的，但实际上国内的汇率是有很大水分的，美元在黑市上的价格要比正常汇率高2~3倍，有的地方甚至要高五六倍，所以只要价格不是高的离谱，段云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有了足够的外汇，段云就可以从国外购买大量的技术设备乃至生产线，可以在短期内就拓展自己电子厂以及机械厂的规模，对于他下一步研发生产随身听以及新一代的汽车变速箱至关重要…… 第八百七十八章 圈子 随后，段云又领着邱副市长等人参观了厂区的宿舍和食堂。 相对而言，段云机械厂这边给工人提供的吃住条件算是不错的，虽然大锅饭谈不上可口，但起码顿顿都是有肉的，而且宿舍的楼是新房的，床铺很宽裕，还有一个可以淋浴的澡堂，简陋是简陋了一些，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是良心企业了。 邱建林参观过段云的机械厂后，表示很满意，期间说了很多鼓励断段云的话。 临近中午11点的时候，段云安排参加典礼的人到食堂吃答谢宴，而邱建林则直接婉言拒绝了，说到底，段云的机械厂在深圳这里只能算是小企业，这次的开业典礼给邱建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还不至于让他这个堂堂的副市长过多的在这个厂里停留，尤其是这种答谢宴场合，肯定会有很多人给他敬酒，对这种事情邱建林也是烦不胜烦，索性以一句工作太忙脱身，是最明智的做法。 至于区长韩伟则不同，段云同时在上步工业区开办了两家工厂，天音低音炮音响在全国家喻户晓，所以段云的工厂是是上部工业区为数不多的真正搞实业，而且有畅销品牌拳头产品的企业，所以韩伟还是对段云青睐有加的。 中午的答谢宴非常热闹，段云毫无疑问是众人的焦点，只有20出头的段云在这些深圳上步工业区的工商企业老板中是最年轻的，但他的名气却不小，在国企里面当了老总，在私企里面当着老板，同时能玩转两个体制不同的企业，这份儿能耐，确实让深圳的其他业主感到佩服。 而实际上，在目前的深圳工业区是有两个圈子的，一个圈子是以“华”字头为主的大型企业，包括之前给段云电子厂代工的华华电子厂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企业基本上都是国有大型企业，以及科研院校为背景在深圳设立的工厂，他们有强大的背景，最优秀的技术人才以及充裕的资金，算是最早来深圳特区扎根立足的企业，也是目前深圳企业的主力。 而另外一个圈子则是以南方上海，温州潮汕等地的私营老板，靠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迅速崛起，同样掌握着大笔资产，靠着灵活的经营手段和商业理念，成为了深圳特区最有活力的血液。 相对而言，这些民营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深圳特区政府确实给了一些必要的支持，但总的来说政府并没有为他们提供多少资金，提供大量土地与对国有企业在发展科技产业给予的资金政策，土地等要素知识相比，对民营企业发展的直接支持是很少的。 不过深圳政府主要创造了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和服务体系，在这种市场竞争机制和良好的服务体系大环境下，深圳的民营企业享受着国内最好的商业发展环境。 段云目前在深圳商业圈这边定位有些特殊，很多人知道他之前在山西管理的一家全省重点出口重回企业，和山西省政府部门的关系比较好，另外段云私营电子厂的名气也很大，天音低音炮在全国家喻户晓，和燕舞收录机一样，都是销量很高的知名品牌，所以无论是那些华字头的国营企业，还是南方的那些私营企业，都把段云当成是“自己人”，所以在这次开业典礼上，也都愿意前来捧场。 至于那些港商这是另外一个圈子，他们对大陆企业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的，直到现在段云也没有认识一个港商的朋友，尽管他现在居住的东湖丽苑基本上都是港商购买的，可在深圳的10多天，一个港商的朋友都没有结交上。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在1984年的时候国民收入普遍不高，即便是人人羡慕的国企职工，一个月也就三四十块钱的工资，这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但实际上国内，尤其是南方地区，隐形的富豪很多，段云也是在这段时间和深圳的这些私企老板交往的过程中，才知道自己的这点身家根本不值一提，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下的水平，而那些来大陆投资的港商身家上亿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段云在他们面前实际上就是个“穷人”。 当时的内地和香港差距确实是非常大的，在80年代的时候，港币和人民币兑换比例大概是1.25:1，而在香港做的最普通工作也有800~1000左右的工资，而稍微进入管理层的则有3000~4000港币，相比于内地国企职工一个月几十块钱的收入，确实存在的天堑一般的差距。 以至于在八九十年代国内沿海城市偷渡现在很严重，当时很多人偷渡到香港新加坡和日本后，在外面赚几年钱寄回来就可以在家乡盖小洋楼了。 而段云的电子厂，将来如果想和这些港资电子厂同行竞争的话，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其实段云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国内的这些在深圳办厂的老板联合组成一个商会，段云甚至想牵头组成一个深圳电子行业的商会。 但实际上一直到1986年3月份的时候，深圳才创办了第1个电子行业协会，这是深圳最早建立的行业协会，也是发展电子信息产业的重要非政府组织。 段云现在想成立这样的商会组织显然是不现实的，牵头组织这样的商会必须要有很强的实力和背景，段云现在的身家和实力根本不够看，最多是和深圳的几家同行抱团取暖，作用非常有限。 中午的答谢宴结束之后，段云下午又继续领着众人来到了自己的电子厂，参加天音电子厂深圳分厂的开业典礼。 一天之内同时开业两家企业，这在深圳是非常罕见的，甚至在很多参加开业典礼的国内企业家老板看来，段云的网撒的有点大，要知道能管理好一家企业已经很不容易了，同时管理机械和电子两个不同领域的企业，这种难度是非常大的。 但无论如何，在这种场合下，众人还是很给段云面子的，整个开业典礼进行的非常顺利，段云的企业算是真正在深圳开始扎根…… 第八百七十九章 夫妻分工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躺在东湖丽苑的公寓中，俩人仰望的天花板，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想家了？”段云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说道。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自从中专毕业后，我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程清妍轻声说道。 “明天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我先让李国胜买下车票，咱们后天就回山西。”段云说道。 “你要是走了的话，深圳这边的工厂怎么办？”程清妍有些疑虑的问道。 “这有李国胜和我的两个徒弟，有他们在，机械厂和电子厂日常的管理工作不会有问题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李国胜这个人很重要，他必须要常年坐镇广州和深圳，前段时间我送了他一套房子，另外还让他把自己的老婆也接过来，这样的话他就能安心留在南方了……” “可万一李师傅他们想家呢……”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程清妍现在也知道李国胜的重要性，尽管段云给了他很优厚的条件，可是思乡是人之常情，万一李国胜不想留在南方的话，那么他和段云就必须要有一人留守在广州，夫妻俩人可能要面临长期分隔两地的局面。 “人如果一旦挣惯了大钱，你再让他回国企挣死工资，那是很难很难的……”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李国胜这个人能力确实很强，但让他一个人下海创业的话，他没多少本钱了，而且风险很大，尤其是他这种拖家带口的中年人，轻易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的，况且我给他的待遇也很高，依靠咱们的电子厂，他每年至少可以进账上万，而且我给她的这套房子是有前提的，需要他在我的手下干三年，三年时间他就能净赚3万多块，而且还有一套价值5万多的房子，这样的待遇，你觉得能有多少企业挖得动他？” “确实也是，咱们厂厂长一年才挣1000多块，他三年挣8万多块，以前放在咱们厂想都不敢想……”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后天咱们坐一趟火车回山西，不过我要先去太原一趟，先前我和我妹妹所在的太原机械学院校长已经谈好了，我打算赞助他们50万元，作为他们学校的奖学金……”段云说道。 “50万元！？”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吃了一惊。 目前段云的账上还有1000多万，除去年底即将要还的贷款，还剩700万，这就是目前公司账上的全部现金，而段云张口就要用50万捐献给大学，这是程清妍不能理解的，毕竟目前段云开办了三家企业，每个月的原材料，人工成本水电费少说也要几十万的支出，而且明年段云还打算对深圳的工厂进行扩建，所以在程清妍看来，每一分的支出都应该精打细算才行。 况且程清妍无法理解段云为什么会给大学捐50万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给大学捐款会有什么样的回报，完全就是把钱往水坑里扔。 “太原机械大学是部属重点大学，目前他们学校电子系机械系都是国内一流水平，培养出来的大学生也必将会成为未来国内相关专业的中流砥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你也看到了，我带领劳动服务公司为省里创汇上千万美元，可想要几个大学生依旧非常困难，最后还是我和咱们李厅长反复商谈，这才给了三个大学生，两个中专生，这还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待遇，如果是私企的话，你连个中专生都未必能要到……咱们的电子厂不可能一直就靠卖低音炮音响赚钱，而且现在国内仿制咱们厂产品的厂家很多，他们拼命压价，用各种手段和咱们竞争，要不是咱们先入为主，在央视做了广告的话，咱们的电子厂早就被打趴下了，所以必须想保持咱们天音电子厂在国内的竞争力，就必须有高学历的专业人才组成研发团队不断开发升级新产品，只有这样，咱们的企业才能发展壮大……” “那你捐了这50万元学校就能给你分配大学生吗？”程清妍问道。 “分配是不可能的，国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大学生分配给咱们这样的私营企业，但如果这些大学生不愿意服从分配，主动来咱们企业上班的话，那倒是没有问题的。”段云说道。 “这个不可能吧，人家大学毕业进厂就是干部，怎么可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年轻人往往不会像中年人老年人那样求稳，你给他们高薪，然后再给他们绘制一副梦想的蓝图，我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放下铁饭碗投奔咱们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给太原机械学院50万元赞助，并在电子系和机械系设立以咱们天音电子厂命名的的奖学金，隔上一段时间就去他们大学给学生们做演讲，聊聊人生，聊聊梦想，和他们畅谈咱们企业在深圳的发展，各种高薪福利待遇，以及充满挑战回报优厚的工作环境……我想你当初进厂的时候，也一样是充满各种理想抱负的吧？” “是啊……”听到这里，程清妍似乎有了几分共鸣，只听有些感叹的说道：“但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学的那些东西在厂里根本没有多少用处，要不是有我爸，可能我现在也只是虚度时光的绘图员而已……” “年轻人有冲劲儿有梦想，只要咱们善于引导他们，他们就会为咱们创造很大的价值，总而言之，咱们的企业发展需要这些高学历的人才，或许很多年以后你再看这件事，就会觉得我花的50万实在是太便宜了……”关于转头看了妻子一眼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从来不吃亏的家伙。”程清妍这个时候也搂住了段云的手臂说道。 “这两年咱们就先这样安排，你坐镇大兴负责管理电子厂和机械厂的日常管理工作，我来搞定招揽人才，组建研发团队和产品销售订单的事情，咱们两个相互配合，迟早能打下一片广阔的天地。”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豪情…… 第八百八十章 展销中心 第2天一早，段云就和妻子离开公寓，先来到了电子厂。 昨天开业典礼之后，天音电子深圳分厂算是正式成立，而工人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正式进入工作状态，每天生产各种型号的天音低音炮音响。 担任了电子分厂厂长的大军现如今也开始穿上了崭新的西装，还系着一条很骚气的红色领带，头型打理的油光锃亮，走在车间的过道中，不时的有年轻的打工妹向他投来秋波。 人逢喜事精神爽，跟随段云学徒两年，现如今也终于能够独当一面，成为电子厂的厂长，大军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能明显看出他对这份工作的热情。 不过段云今天到车间视察后，还是给他泼了一些冷水避免他头脑发热，指出了车间一些管理细节方面的漏洞，并且告知大军，他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回厂看一圈，对厂里的各方面都会进行考核，如果各项考核指标不达标的话，那么段云将会毫不犹豫的撤去他那个厂长的职务。 听到师傅段云这么说，大军连连拍着胸脯保证会管理好这家厂的，而且会在抓生产的同时，也会抓厂里的安全消防等事项，保证不会让电子厂出现任何的问题。 听到大军对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段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其实通过这两年的师徒相处，段云对大军和二虎俩人都是挺放心的，以他们的能力管理这种小规模的工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段云的这两个徒弟只负责管理厂里的正常生产运作，财权人事权利以及产品的销售和研发，都牢牢的抓在段云夫妻俩人手中，所以只要这两家工厂不出现大的火灾以及人身伤亡事故，其他的对段云而言都是小事儿。 段云夫妻二人参观完电子厂后，紧接着又来到机械厂，两家工厂相隔不到500米，从电子厂离开后，段云不行了10分钟就到了机械厂。 和哥哥大军一样，刚当上机械厂厂长的二虎也同样显得干劲十足，一大早就在车间举行了一个站班会，分配完生产任务后，就开始在车间里转悠。 二虎之前在劳动服务公司给段云当厂长助理的时候，就一直在留心观察学习师傅的管理经验，当初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和那些老工人技师技术员相处得非常好，而二虎也学会了这一套，机械厂没有正式开业之前，就和厂里的那些老师傅相处的非常好，工作休息间隙递烟聊天，下班后还会邀请那些老师傅到自己的厂长单人宿舍一起喝酒吃肉，关系处的是相当融洽。 大的工厂靠规章制度管理，而小的工厂则更多的是靠人治，目前龙腾机械厂只有100号工人，除了一小部分真正懂技术的老师傅，其他的都是一些徒工，搬运工清洁工和保卫人员，二虎这人本身也没什么架子，在他看来，只要和厂里的几个骨干核心成员处好关系，这个厂子管理起来就容易很多。 眼见车间的秩序一切井然，工人们都在自己的工位上紧张忙碌着，优厚的计件奖金制度下，工人的干劲儿和自觉性都很高，也并不需要国企那种鞭策性的管理。 和二虎闲聊了一会儿后，段云这才离开机械厂，然后和妻子程清妍分成两路，程清妍前往广州办事处，和那里的于淑兰张秀兰会合，一起到广州城买点儿衣物和特产，明天下午将会坐火车返回山西。 而段云将妻子送出深圳口岸之后，则前往了昨天邱副市长所说的那家位于深圳市中心，由王石开办的“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 段云只知道王石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但却并不了解王石早年的发家经历。 实际上在今年84年年初的时候，王石还在深圳做倒卖玉米的生意，而这家“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则是今年5月成立的，这其实正是万科的前身。 段云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只用了20多分钟就来到了位于罗湖区建设路南口的“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 这是一座多层建筑的大楼，而展销中心则坐落在这栋建筑的2楼。 “先生您好。”刚进入2楼，门口的一名迎宾小姐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对段云招呼道。 “你们助理是卖什么的？”段云问道。 “我们这里主要经营各种进口办用品，我来领您看看。”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笑盈盈的带着段云进入了展厅。 此时展厅中的人流量并不算多，里面陈列的摄像机，录音机，投影机，复印机以及其他办公文具，基本上全部都是进口商品，产品下面标注着品牌，产地以及价格。 段云这段时间在深圳市区闲逛的时候，看到过不少这种售卖办公用品的公司，而且生意都非常好。 其实在1984年前后，全国各地政府掀起了一个办公设施改造的热闹，大量的进口设备都是从深圳流入的，许多公司在这次进口热衷赚的盘满钵满，其中一些贸易公司还租用军队货机空运北京，以运输交通速度的优势成竞争之势，这也在当年引起了不小的进口商品风潮。 正如之前邱副市长对段云所说的那样，目前深圳做生意的人比较多，大部分都是有各种背景的，包括这家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也是以国营企业的性质注册的。 但这种生意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他们一般先收取内地需货企业贷款的25%作为定金，然后向港商订货，按照同样比例付款给港商，带货到深圳后买方付清余款提货，而这种企业获利的关键就是，他们收取的是人民币，支付给港商的则是港元或美金，所以要开办这样的展销中心，首先要有进口许可证其次要联系具有外汇出口创汇份额的单位，获得外汇的能力就是这种公司利润来源的关键，说到底，没有一定背景是根本没法开办这种公司的…… 第八百八十一章 兑换外汇 “问一下，你们的经理叫王石吧？”段云在展厅转了一圈后，对那个女服务员问道。 段云本身对这里卖的进口办公用品并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他想询问外汇兑换的事情。 “是的，我们经理是叫王石。”那个女服务员礼貌的回道。 “我有个生意想找他谈，他现在在吗？”段云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王经理现在不在，如果看上什么办公用品的话，可以和我们销售经理谈……” “我对这个展厅的产品没兴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有上千万的生意，想找你们王经理谈，如果他不在的话那就算了……” “您等等！”那个女服务员闻言，上下打量的段云一番后，问道：“请问先生您是哪个单位的？” “天音电子厂听说过没有？央视上播放的天音低音炮音箱就是我们厂的产品，我是这个厂的厂长段云。”段云说话间，将一张名片递给了那个女服务员。 “啊，原来您是天音电子厂的厂长。”结果段云的名片看了一眼后，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脸上立刻多了几分恭敬，只听他接着说道：“段厂长请跟我来。” “嗯。”段云应了一声后，跟着这个女服务员进入了3楼。 3楼是一片办公区，里面正有十几个职员正在里面办公，电话和复印机的声响此起彼伏，显得非常忙碌。 “段厂长请坐，我自己去通知王经理。”那个女服务员安排段云在接待室坐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接待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衣系着条纹领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段云定睛一看，此人果然就是王石，只是和后世媒体出现的王石形象不同的是，此时的王石还有头发，显得非常年轻干练。 “段厂长你好！”不等段云发话，王石第一时间就走向段云伸出的手。 “王经理你好。”段云也面带微笑的和他握了握手。 虽然这个时候的王石还没有像后世那样成为地产界的大亨，但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有了几百万的身家，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货真价实的成功人士了。 “我早就听说过段厂长你的大名，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王石热情的对段云说道。 “王经理您还听说过我？”段云闻言对视愣了一下。 “你们厂不是在电视上做过广告吗，另外我也在报纸上也看过关于你的事迹，还有上个月的广交会，听说你们厂的音响产品非常热秀，拿下了好几百万的订单……”王石笑容满面的说道。 “你连这件事也知道？”听到这里，段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个年代还没有网络，各种资讯信息并不发达，而王石居然能知道自己在广交会获得订单的事情，这确实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每年都会重点关注广交会，做我们这种生意的，必须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消息越灵通，生意就越好做，每次广交会都会有简报，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简报上看到过你们天音电子厂的名字，一家民营电子厂能拿下几百万美元的订单，我想不注意都不行啊……”王石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了。 很明显，王石现在做的就是进出口贸易生意，国外客商的需求也是他关注的焦点，每次的广交会成交记录对他而言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而段云在广交会上确实是个另类，因为国内私营企业能够参加广交会，这本身就是非常罕见的，而段云的私营电子厂还能在广交会上获得大额订单，这其实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引起王石的关注也在情理之中。 “段经理能自己创办电子厂，还能够成功出口创汇，这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我今天才知道段经理，你居然这么年轻，真是让我开了眼啊……”王石语气中带了几分恭维，显然有意和段云套近乎。 “其实我开的只是个小公司而已，比不上王老板这种做大生意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我是慕名来你们公司，想和您做笔生意……” “段经理想买什么东西直说，我们公司常年和香港那边有联系，可以买到各种进口办公器材，日本的美国的都有，主要以日本为主……”王石很干脆的说道。 “我暂时不需要办公器材，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公司能搞到外汇留成……”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想兑换多少万美金？”出乎段云的意料，王石对这件事似乎毫无避讳，直接对段云询问道。 “我想先来200万美元。”段云说道。 段云目前对外汇的需求很大，因为他下一步有可能就会为自己的工厂引进一些进口技术设备，2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相当可观的数目了，能够购买到很多进口物资，而且现在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段云所在的劳动服务公司想要进口设备和物资是由省厅和外经贸厅包办的，而段云现在经营私营电子厂，进出口方面的问题，只能自己和外商直接打交道，如果没有美元外币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办不了。 目前段云账上还有1000多万，除了还银行的之外，自己还有700万左右的现金，而且目前每个月还能有200万左右的纯利润近账，段云想留足目前维持工厂经营的流动资金，剩下的钱则全部兑换成美元。 “200万美元？”听到这里，王石顿时面露难色，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目前没有这么多外汇留成，前段时间已经卖出去了不少，现在只有120万美元，而且如果你要购买的话，兑换比率是4.2:1……” “那这笔外汇我全要了！”段元几乎不加思索的说道。 虽然目前国内的外汇牌价是一比二点几，但实际上国内黑市外汇兑换价则是1:8甚至1:10，王石虽然给出的这个兑换牌价几乎高出国家外汇牌价将近一倍，但实际上这个价格并不算黑，而且真正有能力兑换这种外汇留成的公司在深圳并不多…… 第八百八十二章 引进生产线 “你全要？”王石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的，这120万美元的外汇存留我全要了，明天早晨我就会带公司的财务人员过来交易。”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那好！”王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段云说的道：“看来你的电子厂效益不错啊。” “我的电子厂可比不上王经理您的公司。”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这么大一笔外汇，你这一倒手，最起码就有几十万的纯利润，这可比我们生产音响设备赚钱要快多了……” “哈哈，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这行也不容易，这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王石笑着说道。 王石对倒卖外汇的事情似乎并不避讳，而且当时这种情况也确实没有违反法律。 在后世的时候，王石曾经谈及过他早年在深圳买卖外汇的事情，曾经在这一年的秋天，有个京城人来到深圳，宣城手里有3，0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换汇比率是1美元兑换人民币3.7元。 而这种外汇留成并非现金，而是一种“配额指标”，通常他应该属于某个大型国营外贸公司，但最终以特殊的方式转入到了个别“倒爷”的手中，而王石像这个倒爷直接预定了1，0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然后他通过贷款等各种手段买下了这笔外汇，最后在深圳这边联系买家，将这个外汇比例抬高，来来回回一倒手，就能赚到几百万的差价。 当时这种生意在深圳很普遍，王石的公司始终和京城那边保持着联系，通过各种倒买倒卖，王石很快就获得了原始的资金积累。 然而尽管这种换会活动在深圳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但实际上国家法律上并并没有对这种行为进行界定和规范，也就是从某方面来说，王石这种行为是合法的，没有人会去管他。 可以说，眼下正是王石原始资金快速积累的期间，不管它是灰色的还是白色的，但他确实成功的快速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王经理，你是不是认识很多香港那边的商人？”段云问道。 “我在香港那边有办事处，其实真正和香港那边做生意也就是今年年初开始的，如果你想从香港购买一些进口商品的话，我是非常愿意效劳的。”王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我想购买一批日本的生产线或者设备，你有这方面的路子吗？”段云问道。 “可以！香港那边有很多外贸公司，之前也有国内厂家通过香港引进日本欧美的生产线技术，只要你有足够的外汇就可以。”王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有些话我得提醒你，小日本可是非常精明的，好东西他们是不会卖给咱们的，最多能引进一些已经淘汰的二手生产线，还有就是在日本无法获取利润的技术和设备，而且价格普遍偏高，咱们国内的企业之前上过很多当，如果你不是很懂技术的话，很容易上当受骗，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多谢提醒，我会慎重的。”段云说道。 “那你打算买什么样的生产线和设备。”王石问道。 “我需要一条录音机生产线，如果能单买设备的话更好，如果王经理能帮忙的话，我可以给你一部分比例的佣金，大概5%吧，如果设备确实让我满意的话，这个佣金比例还可以再高一点……”段云说的。 段云之前在大兴的时候和瑞阳一起去过德国，和当时的中国外贸企业进出口总公司打过交道，从中段云也知道通过外贸公司购买外国产品设备，佣金一般就在5%~10%左右，所以他给王石的这个价格也算是很正常的价格。 之所以段云想引进录音机生产线，是因为他打算研发生产国产随身听，不过段云不可能自己从头到尾研发出整条随身听生产线，而录音机生产线在一些技术方面和随身听是共通的，所以段云只需要进行一些方面的技术改进，应该可以生产出低配版本的随身听。 至于引进日本随身听生产线，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两年日本索尼随身听在世界这里非常畅销，一年的销量能达到几千万台，日本方面是万万不可能把这样一个摇钱树拱手卖给中国的。 “咱们国内现在录音机生产线引进了不少，据我所知，我是去年一年，咱们广东省这边就引进了16条录音机生产线，基本上全部是日本淘汰的二手生产线……” “16条生产线？”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吃了一惊。 “这还只是在咱们广东省，如果算上全国的话，最近的几年起码引进了三四十条录音机生产线，国家现在也鼓励省市地方政府引进国外先进技术，政策方面有所宽松，而且据我所知，引进这些生产线的厂家基本上都盈利了……”王石对段云说道。 1984年到1987年，正是全国引进国外生产线火热的时期，这三年间，全国各地共引进了115条彩电生产线，73条冰箱生产线，15条复印机生产线，仅广东一省便引进了21条西装生产线，18条饮料灌装线，22条食品面包生产线，其中最典型的引进案例是9个省市一起向意大利梅洛尼公司引进了9条同一型号的“阿里斯顿”电冰箱生产线，而在其后的家电抢购热潮中，这几家企业都风光一时成为了当地的地区大户，最鼎盛时期，“阿里斯顿九兄弟”的产量占到了全国冰箱总产量的1/3，而到了10年后，就只剩下美菱一家尚存。 “王经理您的消息挺灵通啊。”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做我们这种生意的那就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生意主动送上门？”王石笑了笑，接着对段云说道：“这样好了，我回头就给香港办事处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询问一下录音机生产线的事情，回头我列出一份报价单，给你送过去。”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一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王石，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们厂广州办事处的地址和电话，如果报价单出来之后，王经理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没问题。” “那明天早晨我带会计过来一趟，到时候咱们当面交易那笔外汇。”段云说话间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行，明天早上我在办公室等你。”王石说着，起身将段云送出了接待室…… 第八百八十三章 企业家圣经 第2天一早，段云和妻子以及于淑兰通过了边检站，再次进入了深圳。 和王石交易的过程非常顺利，用了不到一上午时间，段云给王石公司转账504万元之后，顺利的拿到了120万美元的留成。 这笔交易完成之后，段云账户上还剩1300多万元，其中有1，100万元是要还银行的本息，不过还款日期在明年的3月初，所以段云现在还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运作深圳和大兴的三家工厂。 交易完成之后，中午的时候王石请段云夫妻和会计于淑兰在深圳的一家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其间段云和王石相谈甚欢，频频举杯对饮。 彼时的王石已经30出头，和段云整整相差了10岁左右，但同为创业者，而且在很多问题上看法相近，所以俩人的交流非常热烈，到了最后，相互留下了名片，俨然成为了知己一般。 尽管俩人做的生意不一样，但都处于一个事业起步资金积累的阶段，而且和段云一样，王石当初大学毕业后是在单位里面当技术员，俩人都是搞技术出身。 另外这个时候的王石并没有开始将全部精力转向房地产生意，在成立万科之前，他还搞过服装厂，手表厂，饮料厂印刷厂等等，还并没有确定自己的商业发展之路。 在交谈中，段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以及当前国内的环境，有着听起来非常前卫和深刻的见解，这让王石感到深深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段云看起来只有20出头，然而对当前的国内政策经商环境却有着如此深刻的认知，而段云同样惊讶王石敏锐的头脑以及对国内各种商业信息了解的丰富程度，在段云看来，王石简直就是一个商业信息的资料库，国内方方面面的政策信息他都了如指掌，而且能从中迅速分析找到商机，由此可见，他的成功并不是一个偶然。 在段云的旁敲侧击之下，终于得知了王石能获得如此多商业信息的原因，那就是他本人有一个非常庞大的朋友圈，这个圈子里既有商界的同行，也有一些政府领导，王石这人非常擅长社交，加之他现在本身就是广东省外经贸部的干部，所以通过一些日常的饭局和应酬，就能获得大量的信息。 这也给了段云一个启发，在当前这个饿没有互联网消息比较闭塞的时代，信息搜集是非常重要的，段云将来如果想让自己的厂子做大做强，就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和消息渠道。 中午吃过饭后，得知段云等人下午要坐火车回返回山西，王石专门派一辆小轿车将段云等人直接送到了广州火车站。 坐在宽敞的卧铺包间，段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次广州之行，段与深圳的两家工厂终于成功开业，这也意味着自己将来的重心将会放在南方，接下来几年，他要达成的目标就是完成原始资金积累以及组建国内顶尖的产品研发团队。 相对来说，这个年代搞实体经济赚钱还是比较容易的，段云有技术，有资金，有渠道，已经度过了创业最艰难的时期，而接下来如果他想让自己的企业发展到更大规模的话，那么必须要不断的研发出畅销的新产品。 同行的于淑兰，张秀兰和梁子他们显得非常轻松愉快，每个人都大包小包，都买了很多衣服和土特产，在车上吃着零食，打着扑克，脸上始终洋溢的笑容。 而程清妍则一个人坐在过道的窗口处看起了书，神情显得很专注，不时的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看到妻子认真看书的模样，段云心思一动，随即走了过去。 “《竞争战略》？”当段云翻过妻子手里书籍的封面后，顿时愣了一下。 对于这本书，段云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是一本由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的著名教授迈克尔伊波特写的一本书籍，被誉为企业家的圣经，也是当年他们大学经济系学生必读的一本课外读物。 这本书从竞争战略发展，战略技术开发，战略市场营销战略信息化战略人才战略，还有其他战略几方面分析了企业的管理和发展，是一本非常优秀的商业管理著作。 只是关于没有想到的事这本书在80年代就已经被引进国内出版，而且自己的妻子程清妍居然买了这样一本书。 “我在广州新华书店看到的，觉得写的挺有意思，就买下来了。”程清妍抬头看了丈夫一眼，微笑着说道。 “这是不是好书，号称企业家的圣经，对你将来管理电子厂很有帮助。”段云说道。 “你看过这本书？”程清妍有些意外的问道。 “以前听说过，但是没看过。”段云连忙说道。 “我感觉我现在压力挺大的，以前在厂里当技术员儿的时候，除了技术这方面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但现在感觉手底下有那么多工人，他们都要指着这个工厂吃饭，万一自己搞不好这个企业的话，我真的担心……”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会管理好咱们的电子厂的，就像这次广交会上，你之前也不是没有推销经验吗，可最后还是拿到了几百万美元的订单，所以说有时候千万不要小看自己的潜力，其实你是很强的，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段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把事情做好，感觉我要虚的东西太多了……” “慢慢学没关系，天塌了也有我在旁边顶着呢。”段云轻轻的抚摸了下妻子头顶的秀发，温柔的说道：“没有人是天生的企业家，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人，就连我的两个徒弟大军，二虎他们都能当厂长，独当一面，这俩家伙以前就是个学渣，初中都没毕业就开始种地干活了，你难道还不如他们两个吗？” “我尽力吧。”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做生意是一门综合的学问，除了要有技术，有眼光有资金外，还要有人脉和关系才行，这次咱们回家之前，先去太原一趟，我领你认识几个人。”段云说道。 第八百八十四章 余热 几天几夜的火车过后，段云终于到达了太原。 对张秀兰和小梁安顿了几句之后，段云和妻子以及于淑兰一起下了火车。 之所以带上于淑兰，是因为段云打算给太原机械学院捐款50万，这笔钱要走公司的账，需要于淑兰处理财务的事情。 尽管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但由于是卧铺车厢，段云三人的睡眠充足，所以早上下火车后，精神非常的好。 出了火车站口，坐上公交车，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太原机械学校的门口。 12月份的山西已经有些寒冷了，好在三人早有准备，人人身上穿的一件军大衣，段云这是军大衣比较合适，而程清妍和于淑兰两人这显得有些臃肿，俩人手臂揽在一起，脸蛋儿红扑扑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这就是你妹妹上的大学？”来到大学门口后，程清妍眼前一亮，对段云问道。 “是啊，她现在都已经大二了，再有一年多，就可以到厂里实习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们一家人都是大学生，真让人羡慕。”一旁的于淑兰看了段于夫妻俩人眼后说道。 “其实小于你也挺聪明的，不过是人各有志而已，你这个会计算账就挺快的，不比那些大学生差。”段云微笑着说道。 “行了，你用不着安慰我，我根本就不是念书的料。”于淑兰柳眉一挑，接着说道：“像我这种人，一辈子就只能打工，不过能在你的公司工作那也算我的福气，当初我倒是没看错人，我现在每个月挣的比我老公还多很多，他现在在家里得伺候我。” “哈哈！”段云和程清妍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这年头基本上所有的家庭都是男主内女主外，男的挣钱养家，女的相夫教子，但于淑兰家则恰好相反，每个月200多块钱的工资让她在家里有了很高的地位，他丈夫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买菜做饭，而且饭菜还换的花样，生怕妻子不满意。 其实这和钱也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他的丈夫很爱自己的妻子，婚后俩人的生活也是很美满的，而且已经打算开始要孩子了。 “走吧，我领你们俩进去看看。”段云说着，带着妻子和于淑兰走进了机械学院。 和传达室的门卫说了一声后，这个门卫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的号码，然后带着段云进入了学校办公楼。 此时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大学校园中却显得非常热闹，在没有网络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这里大学生非常喜欢户外活动，操场上全都是踢足球，打篮球，长跑锻炼的学生，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有人甚至还只穿个二股筋儿背心，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段云这次并没有先和妹妹见面，而是直接找到了校长郭成民。 “小段来了，欢迎欢迎！”看到宝贝将段云带到办公室门口后，校长郭成明立刻站起身子，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郭校长你好！”段云先和郭成民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妻子程清妍，旁边的是我们天音电子厂的财务主管于淑兰同志。” “啊，欢迎欢迎！你们先坐。”郭成民示意段云三人先坐下，然后拿起水壶，要给三人冲上了茶水。 “郭校长，我们自己来吧。”于淑兰这个时候上前从郭成民手中接过暖壶，自己倒起了水。 “小段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郭成民问道。 “是这样的，上个月我们参加了秋季广交会，然后又在深圳处理了一些事情，回大兴之前先来您这儿看一看……”段云微笑着说道。 “身为一个青年企业家，你能这么关心我们学校的教育工作，这真的是很难得啊。”郭成民笑了笑，接着说道：“上次咱们两个也谈了很多，你需要我找一些电子和机械方面的专家教授，前段时间我也联系过了，倒是有几个老朋友退休在家闲不住，愿意去你们厂子工作，至于工资待遇问题……” “工资待遇的事情好说，我可以和他们面谈，保证会让他们满意的！”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太原机械学院是部属院校，早在60年代，就是当时国内常规兵器专业最为齐全的高等学院，历史上先后隶属于国防科委，兵器工业部，兵器工业总公司，机械电子工业部，是国防工业8大本科院校之一，能在这个学校任教的教授学者，无一不是当时国内机械和电子方面的顶级专家。 所以能够聘请这个学校的退休教授学者，无疑将会对段云组建电子厂和机械厂产品研发团队带来极大的助力，这也是段云目前可以接触到的国内最高级的电子和机械技术专家。 至于工资方面的事情，哪怕这些专家狮子大开口，一个月要上万块钱，段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因为这些人不比一般的技术员和大学生，他们是接触过国内顶尖军工技术的专家，这种人才要是放在后世，那至少也是年薪百万以上级别的。 “那好，今天你现在在学校住一天，晚上我会联系这些专家一起来学校和你见一面，说句实话，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在学术方面那绝对没得说，其中有两位在学术方面的造诣连我都望尘莫及，我这些年专注于学校的行政工作，反而在学术方面有些跟不上时代，可人家是真正活到老，学到老，退休后还在家学习……” “郭校长您这么说就太谦虚了，能执掌像太原机械学院这样的国内顶尖学府，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您的学历和能力都是最顶尖的，做事有眼界，有大局观，论对国家作出的贡献，您可要比那些只会搞专业学术的人大多了……”段云语气恭敬的说道。 “呵呵，小段，你这张嘴还是厉害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取得这么大成就了。”听到这里，郭成民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这一代人都是抱着一颗为国家奉献的心从事科研教学工作的，科技兴国那真的是我们的信仰，但现在国家要发展经济，我们也要与时俱进，以前搞科研工作总是因为资金问题捉襟见肘，我希望你能给我的这些老朋友提供足够的资金和科研环境，让他们能够发挥更多的余热……” 第八百八十五章 强强联手 “郭校长您放心，如果我不重视人才，也就不会找你了，只要这些老专家真的有水平，我是不怕花钱的，至于科研经费，以后我们企业每年会拿出总利润的5%~10%投入到产品研发上面，而且逐年还会有提升，所以您不用担心这些老专家学者的工资待遇和科研经费问题。”段云正色说道。 “你有这样的决心可不容易啊。”郭成民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 郭成民看出段云是真的想投入巨额资金搞研发，这多少让他有些感动。 其实从新中国解放之后，国家一直都很重科研，即便是在最艰苦的年代，也研发出来了两弹一星，震惊了全世界。 但是限于国家基础工业科技薄弱，国家财政家底太薄的原因，在科研经费上的投入一直不够高，虽然国内各大科研院校不乏一些惊世绝伦的人才，但限于科研经费有限，国家在很多方面的发展一直处于滞后状态，以至于和西方拉开了几十年的差距。 而且这个年代国家决策层也被一些所谓的专家带偏，在一些人提出的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思维引导下，国内大批量引进国外的生产线和设备，却对技术性的引进很少，根据当时的学者统计，1983年到1985年期间，全国各地引进了115条彩带生产线，73条冰箱生产线，15条复印机生产线，35条铝型材加工生产线，22条集成电路生产线，在这些大量成套设备引进的同时，技术性引进是很少，在引进热中，成套设备占80%，单项设备占17%，而被当做目标之手的技术引进则只占3%，以至于很多设备引进之后，其生产所需的零部件和设备维护等仍然全部依赖外国公司。 至于企业搞自主研发，反而成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国企单位，在产品开发方面采用的是“拿来主义”的作风，抄袭仿制国内外的同类产品，完全没有专利的概念，然后压低成本在国内进行恶性竞争，之前段云在广交会上出现的10多家国营企业仿制天音低音炮产品的事情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郭成民作为国内重点大学的校长，他本身对当前国内企业存在的这些情况是了如指掌的，另外在他和一些太原当地的企业家接触的时候，发现他们这些管理者中的绝大部分对科研工作和产品研发存在严重的误区，甚至对产品技术研发严重不重视，最多的体现就是很多企业家急功近利，认为仿制国外产品就是产品研发，而且其中大部分人还对能够成功仿制国外产品为荣，根本就不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和资金自主研发产品技术，这无疑让郭成民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儿。 其实这次郭成民愿意帮助段云，一方面是因为段云确实愿意真金白银的给学校捐钱，而另外一方面主要也是想让学院的那些退休老专家有个用武之地，这些专家中绝大部分都是搞军工科技的，但因为经费问题，一生所学没有发挥的地方，除了教书育人，很难有更大的抱负，而如果段云愿意出钱，让这些专家掌握的军用技术转化到民用，而且能享受到优厚的待遇，这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一直认为中国人是非常聪明智慧的民族，老外能造出来的东西，咱们也一样可以，甚至比他们造的更好。”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要给这些老专家学者一个施展才华的环境，而来我们公司上班，绝对是他们的明智选择，我相信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会让咱们的中国的产品走向世界，让咱们的国家成为工业强国！” “呵呵，想法很好！”听到这里，郭成民脸上露出的笑容。 尽管知道段云是个商人，但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郭成民感到高兴的，至少像他这样重视科技的企业家并不多，是值得鼓励的。 “郭校长，上次我也和您说过了，我想为咱们太原机械学院捐款30万设立专门奖学金，另外我再加20万，鼓励咱们学校的科研创新……”段云微笑着说道。 上次段云和郭成民谈好的是一年30万的奖学金，而这次又加了20万作为科研创新的奖励，段云是另有目的的。 “这个太感谢了！”郭成民感激的说道。 “当然了，我花这笔钱也是希望能和贵校建立合作关系，这笔奖学金我希望能用我们天音电子厂的“天音”命名，另外我这是多出的20万元科研经费，主要是针对咱们学院的科研工作，我的本意是能够由我们企业设立几个产品研发课题，如果能够取得成果对我们企业所引用，除了这20万元的科研经费奖励，我们企业还会给予额外的奖励，希望咱们能够保持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办法好！”听到这里，郭成民立刻表示赞成。 要知道，目前太原机械学院一年的经费也就150万元左右，而且这还是从去年开始大幅加高了科研经费，以前只有100万左右。 而段云一次就捐助50万元，这已经相当于太原机械学校一年经费的1/3，这么大一笔钱，对于目前已经处于经费上捉襟见肘的对学校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援助。 而且从政策方面来说，国家也并不禁止国内的高级院校和地方企业合作，只不过以前国营企业基本不重视产品研发，而私营企业大部分都是做倒买倒卖生意的，搞实业的很少，即便有实力非常弱，像段云这么财大气粗的私营企业是很罕见的，太原机械学院能和天音电子厂实现合作，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那具体的事情咱们晚上吃饭时再谈。”段云说道。 “行，没问题！”郭成民点点头，对段云说道：“今天你们就先住在这里，我马上就给你们三个人安排住处，晚上的时候我带我那些老朋友过来，今天我做东，咱们就在学校食堂边吃边聊……” 第八百八十六章 贵宾 离开办公室，郭成民派人给段云三人安排了住处，在一名教工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太原机械学院的教工公寓。 这是一种三层楼的老房子，就位于学校操场的旁边，周围种了很多树，还有一片小花坛，可以想象的出夏天的时候这里肯定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段瑜三人被带到了2楼靠里的两间房子里，这里的布置简单干净，暖气烧的很足，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有两张单人床，有沙发，还有黑白电视机，靠墙的一边还放着一个简易书架，上面摆的各种外国名著，布置的俨然如同高级旅店的套间一般。 这里显然是学校招待贵宾或者上级领导的住处，段云程清妍俩人住一间屋子，于淑兰住另外一个单间，三人把行李刚放好，公寓的工作人员就送来了一套干净的毛巾和今天的山西日报等报刊。 “这里看起来真好。”站在公寓的窗口，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踢球跑步的学生，程清妍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对程清妍来说，大学的校园一直都是她向往的，尽管上了夜大两年，但夜大函授站的环境根本没法和大学校园相比，太原机械学院这里的环境氛围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这和函授站那些基本上全是大龄的学员稍显暮气的学习环境完全是不同的。 实际上段云和程清妍也只不过20出头，和这些校园里的大学生是同龄人，所以校园里的这种氛围更容易让程清妍感到非常的亲切。 “坐了几天的火车，你是打算先睡一觉呢？还是我领你去找小芳，然后在校园转转。”段云关切的对妻子说道，他知道程清妍这几天在火车上并没有睡好，第1次出这么远的门，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一般人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咱们去看看小芳吧，在火车这几天我都要闷死了，早就想出来转转了。”程清妍说道。 “行啊。” “你等一下，我重新梳下头，洗把脸。”程清妍说话间，拿起屋子里的脸盆和毛巾，走向了水房。 10分钟后，重新打扮了一番的程清妍回到了房间，穿上了军大衣后和段云一起离开了公寓。 外边阳光明媚，段云和妻子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显得轻松而惬意。 俩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谈恋爱的时光，那个时候俩人白天在厂里上班，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会一起走在厂区的灯光昏暗的小路上，周围看不到人的时候，段云也会轻轻地将程清妍一把搂在怀里，偶尔还会没羞没臊的亲个嘴，那种心跳骤然加速的刺激感觉，让两人感到既甜蜜又温馨。 虽然现如今俩人已经结婚，但依旧保持这种甜蜜的感觉，相比一般家庭，俩人的生活很富足，没有生存的压力，也不会为油盐酱醋而烦恼，一日三餐都有段云的母亲帮忙操持，这也使得段云和程清妍能够安心工作，享受新婚的幸福生活。 明媚的阳光下，天气有些干冷，阳光照在程清妍白皙而靓丽的脸庞上，放着异样的光泽，清澈的双瞳，红润的嘴唇里呼出的白气，显得格外唯美。 段云和程清妍出现在校园的操场边上后，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上次段云在太原机械学院演讲的时候，就给很多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这一刻还是有不少学生一眼就认出了他，对他突然再次出现在了校园，也感到有些意外。 尤其是校园里一些正在散步闲聊的女生，看到段云出现后也都是纷纷眼前一亮。 这个年代个体户企业家越来越受追捧，在这些大学生的眼中，他们就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词，尤其是段云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创办了一家国内知名家电企业的老板而言，这更成为了很多年轻人的偶像，以至于有些女生看下段云的眼神带了几分崇拜。 而另外一些男生的目光则落在了程清妍身上。 相比于太原机械学院那些相貌平平素面朝天的女生而言，程清妍俨然有种让人眼前一亮，鹤立鸡群的感觉。 程清妍的个头要比，一般女生起码高半头，哪怕是穿的厚厚的军大衣，依然可以隐约看出他她那高挑窈窕的身材，而且五官白皙靓丽，丝毫不逊于那些挂历上的明星模特，给人的感觉非常惊艳。 而且程清妍非常的年轻，和这些大学生就是同龄人，以至于有很多的男生第一眼看到她后，还以为是学校里哪个系新来的女生，完全停止了踢球和跑步，目光纷纷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哥！”就在这个时候，段方突然从前面的教学楼门口跑了出来，对段云挥手招呼了一声。 原来机械系的几名学生认出段云后，立刻就通知了刚刚下课的段芳，说她的哥哥已经来到了学校，于是她快速从教学楼跑了出来。 此时的段芳身上也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带着几分可爱。 “嫂子也来了。”看到哥哥身边站着的程清妍，段芳也连忙招呼了一声。 “刚上完课？”段云微笑着问道。 “嗯。”段芳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哥，你是不是刚从广州那边回来。” “是啊，你嫂子还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等会儿给你。” “还是嫂子对我好。”段芳说着，一把搂住了程清妍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亲热。 “段芳，今天食堂有红烧肉，我帮你先打一份。” “段芳，你饭盒呢？” “你们宿舍还需要打水吧，我先到水房那儿帮你排队……” 此时几个男生从教学楼走出，看到段芳后，立刻一脸殷勤的招呼道。 “用不着你们，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打水打饭。”段芳见状，顿时柳眉微皱，很干脆的拒绝道。 这几个男生闻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看到段云后，也只能暂时悻悻的离开。 “看来妹子你在学校的人缘还挺好啊。”段云看到这情景后，转头笑着对妹妹段芳说道。 第八百八十七章 双向选择 “他们几个每天都烦死了……”段芳闻言，俏脸一红说道。 “妹子，哥上次来学校的时候也和你说过，如果有你看得上的不错的小伙子，就给他个机会，在大学里面谈恋爱不算什么，在这方面哥支持你！”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在这方面看的很开，无论是前世的时候自己搞对象，还是在夜大的时候程清妍谈恋爱，这个年龄段的青年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 更何况这个年头能考上太原机械学院的学生，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妹妹段芳如果能在这个大学校园里找到一个男朋友，那也算是门当户对，并不委屈妹妹，总要比大学毕业后嫁给那些没本事的高干子弟和富家子弟强的多，况且段云也不缺钱，他们段家用不着高攀别人。 “哥，我就是想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哪有时间去做那种事情啊……”段芳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我这个傻妹子啊……”段云见状，撇嘴轻叹了一口气。 “行了，小芳他她还年轻着呢，而且大学时间宝贵，就应该集中精力好好学习。”这个时候程清妍也插了一句。 “就是，还是嫂子理解我。”段芳闻言，对程清妍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你嫂子还不是在上夜大的时候被我拿下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只是段云话没说完，就被程清妍用小拳头轻轻的捅了一下。 “对了，妹子，上次哥和你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段云突然对妹妹段芳问道。 “什么事情？” “就是你们学校那些大四的学长……” “上次你走后，就有一些我们系的同学找到了我，和我询问咱们家开办的机械厂和电子厂的事情，我和他们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然后跟他们说下次等你来的时候，亲自说明情况，那些人名我都已经记在小本上了……”段芳说道。 段芳是个做事很认真的姑娘，她也一直想帮哥哥的忙，所以那段时间尽管询问的人很多，但段芳还是很耐心的给每个人做了解答，而且也都记上他们的名字。 80年代的大学校园风气要比后世淳朴的多，但毕竟它不是真空环境，而且这些大学生喜欢看书看报，对外界的信息要比一般人了解的多，在1984年这个期间，深圳特区下海创业无疑是当年最为热点的词汇，而上次段云在学校的演讲，似乎让很多学生看到了另一番天地，也让他们有了除了国家分配工作以外，另外的人生出路。 “干得好！”段云赞许的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明天你就通知那些询问咱们家工厂情况的同学，回头我请他们到外面吃顿饭，到时候我会和他们详谈。” 这对段云而言是个好机会，通过之前和校长郭成民的交谈，段云得知国家目前对大学生分配政策已经开始放开，给予他们“双向选择”的机会，就是不满意国家分配岗位，可以自己寻找对接单位，而如果段云愿意给出高价的话，那么就可以直接从校园拉走一批大学生进入自己的公司，这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 太原机械学院的学生有很多就是机械系和电子系的，来段云的机械厂和电子厂也算是专业对口，而且这次郭成民也帮段云早来了一批退休的专家教授，有这些人带队，加上这些年轻大学生打下手干杂活，那么自己的研发团队很快就能成立。 “行，那我明天就去把他们找过来。”段芳点头应道。 随后三人在校园里有说有笑，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公寓。 中午吃过饭后，段园兄妹俩以及程清妍和于淑兰一起离开学校去逛街，期间段云又找到了李国胜的女儿李芸。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 李云上大学这一年多来，出落的越发高挑水灵，而且相比于段芳，李芸要会打扮的多，烫着一头最流行的波浪卷，头上带着一个米黄色的发夹，穿着的是高档羽绒衣，看起来既新潮又洋气。 这二年的羽绒服刚刚在国内开始流行，一件羽绒服就要四五十块钱，这几乎相当于很多家庭一个月的工资，绝对算得上是很多人眼中的奢侈品，而现如今，李芸的父亲李国胜跟随段云之后，家境是越来越有钱，所以在衣着打扮方面，也远远要比一般的女生高档新潮的多。 得知段云来到太原师范学院后，李云也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涂抹了口红，脸上也铺了一层淡淡的粉。 加上李芸，段云一行五人显得格外惹人注目，无论是逛街还是买零食，总能吸引到很多行人的目光，回头率非常高。 期间李芸一直都在找各种机会和段云说话，这个女孩的情商很高，言语中总是充满了对段云的崇拜，有时候她的称赞让段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另外李芸也得知了段云送他父亲房子的事情，前段时间李芸给他父亲打长途电话的时候，李国胜就和他女儿说起了这件事，并且准备带他母亲一起去深圳定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李芸大学毕业之后，也会和父母一起住在深圳。 故土难离，虽然李云一家也是从东北那边支援过来的，并非土生土长的山西人，但是远离大兴到几千里外的深圳定居，还是需要一些勇气和决心的，然而李国胜一年上万元的收入，以及当前国内到处传言广州和深圳淘金的新闻以及城市的繁华，还是让他们一家最终下定决心，目前李芸的母亲已经将写好的停薪留职申请递交给了厂长，用不了多久就会坐上火车和丈夫团聚。 但对于李芸而言，这次全家前往深圳似乎还有另外的意义，尤其是在李芸得知，段云已经在深圳新开了两家工厂，而且他们家和段云夫妻俩会成为邻居后，李芸甚至还主动帮父亲做起了母亲的思想工作，让母亲解除了定居深圳的最后疑虑。 段云5人在太原逛了一下午之后，将李芸送回师范学院，这才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太原机械学院。 第八百八十八章 招贤纳士 晚上的太原机械学院食堂灯火通明，后厨旁边的包间中，围坐了九个人，除了段云和妻子以及同来的于淑兰，另外就是校长郭成民和他的五个好友。 “小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以前我们太原机械学院机械系的教授彭昌明彭教授……”众人入座之后，郭成民笑吟吟地向段云介绍身边的一位老者。 “彭教授你好！”段云闻言，立刻起身，满脸笑容的对这个老教授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这名老教授打量的段云一眼后，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这位是我们电子系的退休副教授杨秀春同志。”郭成民又热情地向段云介绍另外一名女教授。 “杨教授您好！”段云有满面笑容的和这名退休女教授握了握手。 “这位也是电子系的副教授赵学武……” 郭成民挨个给段云介绍了剩下几名教授，而段云也一一主动和他们握手。 “段云同志是咱们国内优秀的私营企业家，他之前也是国企的主管，曾经担任过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他所在的厂子这两年一直是咱们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之前我也和小段聊过，别看他年轻，但是懂技术有眼光，管理和经商能力都很强，放眼国内都算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郭成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和一般企业家不同的是，段云同志并不想像其他国内企业那样走产品模仿抄袭的路子，而是非常注重科研工作和产品研发，也是想为咱们中国的工业做出一点贡献，所以今天找各位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大家能给这个年轻人一些帮助……” “郭校长说的对，我确实有意为咱们的国家的工业科技进步做出一些贡献来……”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尽管段云本意还是要研发产品赚钱，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但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对这些经历过特殊岁月的老专家教授来说，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是讲荣誉讲奉献的，直接提钱的话会显得铜臭味太浓，哪怕明摆着大家是为了赚钱，但段云也必须说的委婉一些。 “段云同志，我们之前也听郭校长他说过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不过我们还是想具体了解一下你经营的企业的具体情况。”此时那个电子系的退休女副教授杨秀春对段云问道。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现在依旧担任着我们大兴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不过这次回大庆之后我会辞职，这件事我和省厅领导也谈过了，他们也同意了辞职申请，并且保留我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技术顾问的职务，可以参与我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产品研发工作……” “段云你要从国企辞职？”听到这里，校长郭成民有些意外的说道。 “我所在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有些特殊，虽然只是个大集体，但却是全省重点外贸企业，所以上级领导对我们厂特别重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我现在又经营着一家私营电子厂，这不符合组织上的规定，我不能同时兼顾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两个摊子，所以只能选择辞职专心经营我的电子厂，但上级又不希望我离开劳动服务公司，所以经过我和省厅领导直接交谈，他们让我在劳动服务公司挂个技术顾问的头衔，其实就是要我继续为劳动服务公司做技术方面的指导……” 段云将之前和省厅达成的协议，原原本本的向太原机械学院的这些退休教授讲了一番，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毕竟段云想要招揽这些人才，就必须和他们讲清这些事情。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郭成民顿时恍然，只听他接着问道：“那你以后就是专心经营电子厂吧？” “是的，不过除了电子厂，我还在深圳那边开了一家机械厂，引进了两台国内最先进的机床设备，专门成了国内高精密零部件的加工。”段云说道。 “那如果我们去你们工厂的话，主要是干什么？”坐在郭成民旁边的电子系副教授赵学武问道。 “主要就是想请你们几位带队搞产品研发。”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目前我在深圳有两家工厂，一家是天音电子厂的分厂，另外一家就是龙腾机械厂，我的天音电子厂目前主打生产低音炮音响，现在央视上的那个广告宣传的天音低音炮，就是我们厂的产品，目前销量很大，但是这种电子产品属于快消品，后续肯定会逐步销量发力，所以我想着成立一个电子产品研发团队，由在座的几位带队，为我们厂研发升级新产品。” “可我是学机械的……”这个时候机械系的彭昌明皱着眉头做到。 “我要成立两个研发团队，除了研发电子产品设备的团队，另外一个团队就是研发机械设备方面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之前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组织研发了龙腾汽车变速箱产品，获得了国家金质奖，这次在深圳开办机械厂，也会继续研发新型汽车变速箱产品，各位也都知道，目前咱们国家汽车产业非常薄弱，和国外的知名汽车公司至少存在几十年的差距，当然了，我是做生意的，赚钱对我很重要，但是我本身也是有爱国情怀的人，也希望能为咱们国家的汽车产业做点贡献，不过这件事情任重道远，光凭我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所以这次找到在座的各位，帮我一起实现这个梦想。” “说的好！”段云话声一落，彭昌明立刻赞许的说了一句。 “可是搞汽车产品研发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据我所知，国外大型汽车公司一年的研发经费就在上亿美元，你有这样的实力吗？”坐在彭昌明旁边的另外一名机械系教授问道。 “我一直认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的事情，搞汽车的整车研发，我确实没有这个经济实力，但是在汽车零部件上，倒是可以做一些文章，目前我的天音电子厂每个月的盈利都在200万元以上，一年存利润破千万，而且我相信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我每年会拿出纯利润的5%~10%投到产品研发上，一年的科研经费不会低于百万，这就是我目前的计划。”段云正色说道。 第八百八十九章 顶级高薪 谈到现在，桌上的这几个教授依然没有提及工资待遇问题，因为相比于工资问题，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自己能做什么。 体制内的工作虽然稳定，但是受限于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这些教授专家的所需所用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更多的只是用来教书育人，除此之外没有拿得出手的成就。 有能力的人总是不甘心于平庸，一直到退休，他们都没有等到最好的时代，科研资金的短缺让他们没有条件和办法去实现内心的抱负，这一点就有点像前世的段云一样，空有雄心壮志，却无处施展拳脚。 而段云这次愿意提供资金成立研发小组，对他们而言似乎看到了另外一条能展现人生价值的道路，虽然在座的几人最年轻的也有60出头，但他们却依旧有颗年轻的心。 “100万不少了……”听到这里，郭成民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太原机械学院过去一年的全部经费也就100来万，这其中还包括水电费教职工的工资福利和各种开销，这二年学校经费比过去多了，也只是才一年150万，这么大个学校，给职工多发点奖金福利，就剩不下几个钱了……” “一年100万……”在场的其他几个退休老教授听到这里，也都惊呆了。 “除了一年100万的产品研发经费，我也绝对不会亏待各位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要各位加盟我的公司，每个月的底薪400块钱，另外还有各种奖金福利补贴，一个月到手的钱不会低于600块……” “600块！？” 听到段云这么说，同桌的这几名退休教授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 在当前普通国企职工一个月收入只有三四十块钱的年代，600块钱绝对是个大数字，几乎相当于普通工人将近两年的全部收入，这是在场几名退休教授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是一年还是一个月？”此时就连校长郭成民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一个月的收入，而且我还会给你们设立年终奖，如果在这一年你们为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除了相应的奖金，到年底的时候，我还会给你们一笔相当于6个月总工资的半年奖，也就是2400块钱，对于特别优秀贡献特别大的的职工，我还会给他们送房送车，这些都写在咱们的合同里，总而言之，既然各位愿意来帮我，那么我肯定也不会亏待各位的，咱们是强强联合，我会让你们贡献的每一分智慧和力量都会转化为优厚的报酬，这就是我的诚意！”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显然是很看重这几名机械学院的教授的，而且郭成民给他介绍了这几名退休教授，并不同于普通的员工，段云是要让他们作为研发中心的核心领队人的。 私企和职工无条件的谈忠诚是非常愚蠢的，只有丰厚的薪资待遇能让确保职工长远的留在自己的企业。 要知道当前的深圳很多港资企业普通打工妹一个月都有好几百块钱收入，那么段云敬请这些专家和科研领队人，工薪待遇上，自然不会低于这些普通打工者，而且深圳的企业竞争非常激烈，为了防止同行竞争企业高薪挖角，段云也必须要给这些这几名专家非常高的薪水，这也是为了他们能够长远的留在自己的公司。 “这个……” 听到段云给出的薪资待遇，在场的几名退休教授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们几人之前之所以愿意和段云见面，主要还是因为看在校长郭成民的面子上，而且还能有个发挥娱乐的机会，其实他们对段云这次能给出的工资待遇，期待并不算高，哪怕和他们的退休工资持平，他们也愿意去的。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居然能给出这么高的工资待遇，一年算下来几乎就是一个万元户，对于这些清苦了近乎一辈子的老学者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各位……难道对我给出的待遇还不太满意？”眼见同桌的几人都不说话，片刻后段云微笑着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这个时候机械系的退休教授彭昌明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声对段云说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一旁的另外一名副教授也跟着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们企业和员工签订的都是正规合同，上面的所有公司待遇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受法律保护的，做生意必须讲究诚信二字，否则的话将来的路走不长远。”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段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去你们厂子上班？”彭昌明问道。 “段老板，我可能要下个月才能过去，走之前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另外一名教授也跟着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对段云的称呼已经加上了“老板”二字，输到底，段云给的工资确实太过诱人，让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哪怕是再清高的人，他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这个年头每个家庭子女都很多，钱似乎永远没有够花的时候，他们这些机械学院的老教授虽然退休后领着国家给的退休金衣食无忧，但到了这个岁数，谁都希望能多挣点钱补贴一下自己的子女，这也是身为父母的人之常情。 “你们随时都可以出发前往深圳，路费火车票全部由我来报销。”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名片，递给了同桌的那5个教授，对他们说道：“这名片上面有我们广州办事处的地址和电话，你们坐火车到广州后找到这家办事处，到时候会有专人接待你们的。” “好的。”这几名教授接过名片后，看了一眼，然后都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口袋。 “为了咱们将来共同的事业，我们来干了这杯酒。”此时段云拿起一瓶白酒挨个给同桌的这几名教授倒上后，端起酒杯说道。 “干杯！”这个时候住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也端起酒杯跟着说道。 下一刻，九个杯子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八百九十章 清高 当天的晚饭气氛非常热闹欢愉，段云也开始挨个和这些退休老教授聊了起来。 这年头大学里还没有什么学术造假之类的丑闻，能在太原机械学院当教授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顶级专家，尽管如此，段云还是借着这次晚饭的机会对他们进行挨个摸底。 段云本身就是电子机械学的博士，而且论知识面，要比这些老教授们领先几十年，可以不客气的说，即便是段云在大学时学的内容，也要比这些老教授们掌握的知识面多，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那是三四十年的代差。 段云挨个“请教”这些退休老教授一些关于电子机械方面的知识，实际上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理论水平有多高，但无论如何，这5个人段云是肯定要高薪聘用的，不光是给校长郭成民面子，还有就是段云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再找到比他们这些人更厉害的专家教授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看起来段云只是轻描淡写的问几句，但实际上他问的问题都非常的专业，而且是很考验一个人学术功底的，当然了，考虑到自己的知识面和这些教授存在几十年的代差，段云提出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理论探讨。 这几名退休教授听到段云提出的问题后，也都纷纷暗自有些惊讶，他们先前一直以为段云只是个做生意的老板，但却没有想到段云似乎还真的懂行，有些问题提的相当高明。 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几名教授也只能认真回答段云提出的问题，有的教授一谈到自己专业上的问题，就开始变得滔滔不绝，从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到实验室的成果，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说出了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哪怕有人已经退休了多年，年龄也比较大了，但提及到自己所从事的专业问题，立刻就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思维也是相当的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段云的提问让这次晚饭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最开始这些退休教授只是简单的回答，段云提出了问题，可是说着说着就开始谈起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光，在校就职期间研究出来的成果，以及对这个专业未来的展望，以至于有人连饭都顾不上吃，说起这些事情来也都眉飞色舞，显得非常兴奋。 到了这一刻，段云算是看出这些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自己高薪聘用他们是很明智的做法，至少在这个年代，他们确实是国内顶级的一波学者。 晚饭从下午5:30一直吃到了晚上8点，众人这还酒足饭饱，准备离开。 这些老教授全部都住在离学校只有几百米的职工家属楼，所以晚饭结束之后，这些老教授和段云以及校长郭成民道别之后，纷纷转身离开了食堂，只剩下段云一行三人和校长郭成民。 “郭校长，和您谈件私事儿。”段云让妻子和于淑兰先回公寓后，转身一把拉住了校长郭成民的手臂，面带笑容的对他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看到妻子和于淑兰很懂事的离开之后，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报纸包着的一卷东西，塞到了郭成民的手中，面带笑容的轻声说道：“郭校长，这是咱们上次说好的，感谢你帮我介绍的这几名老教授……” “这是……”郭成明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那个报纸包着的纸卷，当他看到里面是一沓子大团结后，顿时惊呆了。 “我这人说话是算数的，你帮我介绍一个人，我给你300块钱，现在总共是5个人，这里面是1500块钱……”段云说道。 上次段云和郭成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这个条件，所以上午在得知郭成民已经帮他找到了5个人后，段云下午专门去一趟银行，取出了这1500块钱，当做郭成民的“劳务费”。 “你这是干什么？这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郭成民皱起了眉头，将那一沓子大团结塞给了段云。 “郭校长，我这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而且你这次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段云说道。 段云是打心眼里想和郭成民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企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输送，如果和郭成民建立起良好的私交和业务关系，那么段云将来就能招揽到更多顶尖的人才。 在这个年代时期还是处于弱势地位，无论从资源政策还是人才方面，都不能和国企相提并论，而且大学生现在都是国家分配的，段云不可能从大学里直接招揽人才，而如果能打开郭成民这个缺口，那么段云的研发团队就能逐步壮大发展，最终成为国内的一支顶级产品研发团队。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忙吗？”郭成民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看中的是你小子的这个人，以前我也接触过很多国营企业的厂长和管理人员，他们大部分都只会夸夸其谈，做事却一无是处，但你小子却是个真正做实事的人，这一点让我很欣赏，另外你这次为学校捐款50万，我身为校长，必须要对你表示感谢，所以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对你的一种回报。” “一码归一码，说好要给您酬劳，我是一定要给的……”段云说道。 “我看你还是算了，再说这钱我也不能要。”郭成民的态度依然很坚决，将钱硬塞回到了段云手里。 “郭校长，您这是……” “国家给我花的钱已经够我花了，我的几个子女现在也都分配了不错的工作，在各自的单位都是领导干部，根本不用我操心。”郭成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作为一校之长，我做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学校也对得起国家，我清高了一辈子，你总不会让我晚节不保吧？” “呵呵，郭校长，瞧您这话说的……”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将来你只要不亏待我那几个老朋友就行，只要你尊重人才，人才自然会给你带来回报，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明天学校要专门给你开一个表彰会，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你回去准备一下发言稿，早点儿休息，明天见！”郭成民说完，转身离开了食堂。 第八百九十一章 潜力 晚上和妻子走在回公寓的学校小路上，空气有些干冷，段云把自己的围巾也搭在着妻子的脖颈上。 “我觉得你刚才给那些人的工资太高了吧？”程清妍转头对段云说道。 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当程清妍听说段云一次性会给那些老教授6个月工资的半年奖，顿时感觉这个价格有些高的离谱，但在那种场合她也没有说话，毕竟在公司管理上是自己的丈夫有这个权利。 “不高，想建立咱们的产品研发团队，就必须有水平很高的领队人，他们是一个团队的关键人物，咱们公司以后想帮咱们壮大，想赚钱，这些人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把他当成普通工人来对待，而且你要记住咱们是私营企业，工人来去自由，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一旦他们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咱们公司将会损失惨重，所以一开始就要给予他们很高的工资待遇，只有这样，别的公司才不会把他们轻易挖走。”段云对妻子解释道。 “有道理。”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咱们国家主要还是计划经济为主，人事政策方面都有严格的管制，但深圳这边的私营企业多，走的是市场经济路线，这就意味着彼此会有很强的竞争，这种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你越是不舍得花钱，就越赚不了大钱，而且这些人将来如果在咱们公司真的做出了成绩，那我肯定还会给他们更高的薪资待遇，人家到咱们私人企业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的，这可不是在国有企业为集体和国家做贡献，你给的钱少，是留不住人才的，这个跟咱们以前工作过的红星齿轮厂可完全是两码事。”段云说道。 段云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妻子程清妍灌输管理私营企业的一些理念，毕竟妻子在国营企业工作了好几年，有些固有的思想观念需要转变，只有这样，她将来才能胜任管理电子厂的工作。 “这两天看那本《竞争战略》收获也挺大的，我以前真没想到，经营管理一家企业会有这么多的学问，真的一点都不比研究机械技术容易的……”程清妍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书本上的东西毕竟是死的，做生意还要讲究一个灵活多变，你这么聪明，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商业天才的。”段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我可比不上你，感觉你做什么都很强，而我有时候只能学点皮毛的东西……”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 “慢慢来，不用着急，凡事有我呢。”段云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妻子的肩膀上，接着说道：“明天我要给几个大学生开个小会，他们都是有意想来咱们公司上班，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 “还用我去吗？” “那当然，好歹你也是老板娘，去给他们讲讲深圳和广州那边的繁华，我想他们肯定会喜欢听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那如果这些大学生真的来咱们的工厂，你也会给他们那么高的工资奖金吗？”程清妍问道。 “他们不值这个价钱，不过肯定要比一般的工人高很多，年轻人是最爱幻想的，只要你能给他们希望和梦想，把饼画的又圆又大，哪怕少开点工资，他们也愿意干。”段云说道。 “那你这不是骗人家么？”程清妍说道。 “这不叫骗，这叫心灵鸡汤。”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跟你讲，这也属于管理的艺术，人活着总是要有个奔头的，而每个人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有人只想混个温饱，有人是想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还有人则是有的雄心壮志，想着能够有一天有自己成功的事业，哪怕你没能力满足他们的野心，但也要给他们希望，只有这样才能挖掘他们最大的潜力，心甘情愿加班加点工作，为咱们的工厂创造更高的效益，尤其对一些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尤为有效，这就是所谓的驭人之术。” “这个实在太难了，我一直感觉我这个人挺迟钝的，也不太会和别人相处……”程清妍摇头说道。 “你只是没有自信而已，其实你是很聪明，如果哪一天开了窍，恐怕比我都要强很多。”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是真的感觉自己的妻子是很强的，假以时日肯定会成为一个商界的女强人。 段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在这次广交会上亲眼看到了妻子程清妍在推销展位上像外国人低音炮音响那种气势和自信，凭借着她熟练的英语水平，几乎抢走了整个家用电器餐厅大部分的外商客源，而且最终凭借他的努力，拿到了400多万美元的订单，这样的战果让当时的段云也感到了震惊，因为就算他在那个展位推销，也未必会比妻子拿到更多的订单。 由此可见，自己的妻子是有头脑有能力的，只不过在管理企业方面，她还需要转变一些观念，积累一些社会阅历和经验。 俩人一路上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了公寓。 晚上俩人洗漱完毕之后，段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而程清妍则又拿起了那本《竞争战略》，坐在床边的写字台上拿的纸和笔，仔细的学习起来…… …… 第2天是周日，早晨吃过早饭后，段云就在妹妹的带领下，来到了学校的一间教室。 “哥，这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学长，他们一直都把你当偶像的……”进入教室后，段芳用手指着坐在教室里的那十几名学生对段云说道。 “段经理好！” 看到段云到来后，教室里的这些大学生纷纷站起来，面带笑容的对段云招呼道。 其实说起来段云和这些大学生就是同龄人，但彼此间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也正是因为这种差距，才使得段云在这些大学生面前多了几分神秘感，而且在上次段云学校演讲之后，他已经成为了很多太原机械学院大学生的榜样和偶像…… 第八百九十二章 毕业生 跟段云一起来到教室的还有程清妍，看到教室中坐着的10多个学生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她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学生居然主动要求进入自家的公司，而且刚才在路上据段芳所说，想要咨询情况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另外大四有很多学生已经进入工厂实习，其实是选好了单位的，即便如此，依旧十多名学生愿意来段云的电子厂，由此可见下海创业的风潮确实已经动摇了许多学生对国营企业铁饭碗的向往。 “大家都坐吧。”段云示意众人都坐下，然后自己拉了张凳子坐在那这些大学生的中间，微笑着说道：“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我很高兴，先说一下我们企业的情况，目前我们天音电子厂已经在深圳开了分厂，同时还在深圳开办了一家机械厂，目前这两家工厂经营情况都非常好，但缺乏搞产品研发的技术人员，所以如果各位有意去我们公司就职的话，我是非常欢迎的，而且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今天和大家在这里见面，就是想和大家交流一下意见，大家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直接来问我。” “段经理，我是学精密仪器的，你们厂需要我这种专业的毕业生吗？”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首先问道。 “要的！”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事实上无论是我的电子厂还是机械厂，都很需要精密仪器专业的毕业生，除了我的两家工厂需要高级质检人员外，另外我的机械厂还有国内最先进的数控机床，这些都需要你所学的专业知识，如果你肯来我们企业的话，我是非常欢迎的。” “那我们去深圳有住的地方吗？你们厂子是否包吃包住？”另外一名学生问道。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吃住的问题我早就替你们考虑好了，总不可能让你们到了深圳之后都露宿街头吧？你们都是高级技术人才，对于你们的吃住安排我们厂会全部报销，而且相比于一般的职工待遇会好很多，所以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南方那边的饭菜好吃吧？我就喜欢吃面，听说那边主食主要吃米饭……”坐在另一侧的一个矮个男生说道。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段经理都说了是包吃包住，再说了咱们在外地工作，吃点苦这不是很正常吗，谁能照顾得你面面俱到啊？”另外一个男生皱着眉头对那个矮个男生说道。 “段经理，我是机械系的学生，我想知道在你们企业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做什么？”此时一个短发女生对段云问道。 “主要就是产品的研发和升级换代，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是最具创造力的年龄，我们企业会给你们良好的工作环境和足够的研发资金，让你们去创造一些有价值的电气和机械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任何企业的发展都离不开科技创新，尤其对我们这样的私营企业来说，面临的市场竞争是很强的，而且除了国内市场，我们企业还将进军国际市场，所以产品的研发是非常重要的，你们来到我们企业之后，我会根据市场的情况制定一个研发的方向和路线，具体的工作由你们来执行，这就是你们的主要工作。” “嗯。”听到这里，那个女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在这个年代，想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包括这些大学生，他们中的很多人毕业后甚至无法分配到专业对口的单位，企业看中他们的只是学历，以至于有的大学生进入技术单位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学起，白白浪费了在学校4年的学习。 而段云则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能充分展示自身所学和才华的环境和机会，这对于一些心怀抱负的学生来说，甚至比薪资待遇还要重要。 “还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一下，昨天的时候我和你们学校的几个退休老教授一起吃这顿饭，他们也愿意到我们企业就职，这其中肯定有你们认识的老师，而这几位老教授以后就是我们电子厂研发团队的领队，相信你们师生一起来我们企业工作的话，肯定会相处的非常融洽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那个短发女生说道。 他们这些大学生到段云的企业就业，面临陌生的环境，肯定要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但如果有学校的老师在那里任职的话，因为很多人都相互知根知底，这样的话相处起来也会轻松容易很多。 “那……段经理，我想问一下，我们去你们工厂上班，工资会给多少？”那个戴眼镜的学生问道。 其实工资待遇问题，才是这些学生最为关注的。 因为这些大学生通过报纸了解的不少，关于深圳打工创业的事情，其中那些打工者和创业者获取的丰厚回报也让他们感到非常的羡慕，尤其是这些大学生中，有很多家境都是非常不好的，兄弟姐妹多，我收入也不高，好容易家里有个鲤鱼跃龙门考上大学的孩子，对他的希望自然是很大的，所以相比于一般人，这些大学生本身有的很强的经济压力，谁都希望赚更多的钱改善家里的生活和经济条件，这也是他们对段云的企业抱有浓厚兴趣的最主要原因。 “你们远离家乡，愿意到我深圳的企业工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在我们深圳电子厂和机械厂上班的普通工人，一个月最少都可以拿到八九十块钱的工资奖金，而对于你们这些大学生，我给你们的底薪是200块钱……” “200块钱！？”听到这里，在厂的几个大学生忍不住惊讶的惊呼了一声。 要知道，当前国内工人普遍工资只有三四十块钱，即便是他们太原机械学院的校长，一个月基本工资不算其他福利和补助也就一百七八左右，这已经是全校教职工最高的收入了，而他们这些大学生一出校门就能挣到一个月200元的工资，这是他们之前不敢想象的数字…… 第八百九十三章 励志鸡汤 “我刚才说的这200块钱只是基本工资而已，如果你们表现出色的话，就能挣到比基本工资还要高好几倍的奖金。”段云看了这几名大学生一眼，接着说道：“这么说吧，我们是私营企业，从来就不是吃大锅饭混日子的地方，我会让你们的每一点付出都能得到回报，对企业贡献越大，我给你们的钱就越多，可以毫不夸张的讲，只要你在我们企业好好干上几年，就能挣到你父母一辈子挣的钱！” “……”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大学生都惊呆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极度的兴奋。 “……有了足够的钱，你们可以选择自主创业，也可以做其他想做的事情，深圳是个出奇迹的地方，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眼见这些大学生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憧憬之中，段云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想碰到一次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并不容易，或许有的人一辈子都碰不上这样的机会，而一旦有这样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把握，当然了，如果你们选择愿意去国企当一辈子的职工也是没有问题的，走你们父辈走过的道了，生活和收入相对会很平稳，但我认为年轻人总是要有点闯劲的，我相信大家也在平时的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了，咱们当前的年代，是个充满奇迹的年代，如果不甘心于平庸，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们的企业就能给你们提供非常好的工作条件和优厚的待遇，或许不完美，但绝对可以体现出你们的个人价值。” 段云始终将“深圳奇迹”和“创业”两个当前国内最热门的词汇挂在嘴边，用意自然是要消除他们远离国企铁饭碗的忧虑。 段云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让在场的这十几名大学生，顿时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远超大学校长的200元基本工资，外加各种奖金福利，以及专业对口的工作，光是这几条，就已经足够他们这些大学生动心了，而是深圳在这些年轻人的心目中又是个充满奇迹和希望地方，所以到了这一刻，这十几名大学生已经完全陷入了段云给他们描绘的美好憧憬画卷之中。 “来我们公司可以签订正规的合同，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不守信用，目前我们厂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已经在央视打了半年多的广告，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产品，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如果我们厂子有问题切换信誉的话，央视也是不会为我们厂做广告的。”就在这个时候，程清妍也突然插了一句。 程清妍话声一落，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其实从程清妍跟着段云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她就立刻吸引到了这些大学生。 如同画报和挂历上等明星模特一般，程清妍身材高挑，长相靓丽，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看起来和这些大学毕业生是同龄人，以至于一些学生以为她也是本校的女生。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程清妍，也是咱们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现在主要负责天音电子总厂的管理工作。”段云见状，立刻介绍道。 听到段云的介绍，这些学生才顿时恍然，其中几个男生看下段云的眼神就充满了羡慕。 毫无疑问，段云年轻有为，而且还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这不能不让他们这些同龄的大学生感到佩服和羡慕。 “那……段经理，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能和我们说说吗？”这个时候那个短发的女生好奇的对段云问道。 谈完了公司的情况和工资待遇等问题，这个短发的女生立刻变得有些八卦起来。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爱情和婚姻对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而对女人来说几乎就是全部，他们这些大学女生在学习之余，最大的娱乐之一，就是看各种言情小说，尤其是琼瑶小说，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风靡大江南北。 而是段云是个成功人士，能娶到这样一位漂亮的妻子在这些大学生看来，简直就是真正的郎才女貌，自然也就燃起了其中几个大学女生的八卦之魂。 “我和我妻子以前都是一个厂的同事，最开始我是厂里的搬运工，她是厂里的技术员……”感觉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段云也不介意和这些同龄的大学生讲讲自己的感情经历。 段云的口才很好，也很会讲故事，其实他和程清妍感情经历非常平淡，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在此时的段云嘴里，却变成了一段充满温馨和感动的爱情故事。 “……我们俩那个时候都报了职夜校，每天晚上都在工厂俱乐部的一间教室里学习，当时我们两个才刚刚认识，还没有确立关系，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就像你们现在一样……”段云送到这里的时候，微笑的看了看教室里的这十几个大学生。 而。坐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这个笑而不语，脸上偶尔闪过一抹甜蜜，仿佛也被段云带回到了当初那段温馨的日子。 “……当时我们俩有共同的追求，也有共同的梦想，可以说在那段时光我们两个过的是非常充实的，一起学习，一起工作，到了后来我被厂里提干，而程清妍则当上了厂里技术科的副科长……所以我一直觉得有梦想，肯去奋斗的人是最幸福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把爱情故事讲成了人生奋斗的心灵鸡汤。 这种所谓的鸡汤放在后世肯定会有很多人嗤之以鼻，但在这个相对单纯的年代，这些大学生听到段云的这番讲述后，内心则涌起了满满的激情，以及对未来生活和爱情的向往。 “……这就是我和我妻子从相识，相恋，相爱，到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我想你们将来也会更美好的爱情和事业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啪啪啪！” 段云话声一落，教室里的顿时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有几个男生还不经意的将目光瞟向了身边的女生…… 第八百九十四章 校徽 上午段云和这些毕业生的见面交流非常成功，一直聊到中午食堂快开饭，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的时候，段云都给他们留了一张名片，上面有段云的签名，让他们毕业以后，可以带着这张名片去广州办事处，到时候会有人接待他们，报销路费并且会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对他们妥善安排。 其实段云并不指望这些毕业生以后真的能全部到自己的工厂上班，毕竟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要和父母商量的，而且老一辈的人更倾向于在国营企业抱铁饭碗吃大锅饭，所以就算是有些学生想来段云的工厂上班，恐怕也会面临家庭的阻力。 中午吃过饭后，下午来到了学校的大礼堂。 以段云电子厂名义的“天音奖学金”在太原机械学院正式设立，除了奖励每年学校成绩拔尖的优秀学生之外，另外还设立了一些针对教职工的奖项，奖金非常的丰厚，第1名的奖金甚至高达500元，这几乎是一个大学教授将近半年的收入，可以说是非常诱人的。 奖学金设立的仪式上，校长郭成民做了一番开场白之后，紧接着段云上台，也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段云演讲的内容主要是鼓励这些学生努力学习，将来为国家社会做贡献，虽然演讲的内容比较官方，但是整个大礼堂掌声非常热烈，段云的演讲数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借着这个机会，段云又给自己的天音电子厂和龙腾机械厂打了一番广告，这也算是段云为学校捐出50万之后，校方给他的一次特权，这也是私营企业第1次在太原机械学院做宣传，打广告。 仪式结束之后，校长郭成民亲自将一枚太原机械学院的校徽授予了段云，帮它佩戴在了西装的前胸上，在礼堂前台的灯光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这年头学校还没有什么名誉学员和名誉教授之类的头衔，对于私营企业给予学校的捐赠，郭成民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回报段云，只能用这一枚小小的校徽象征性的奖励。 而实际上段云感觉自己已经赚到了，5名大学退休教授，加上十几名甚至更多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如果这些学员进入自己的企业工作，那么他的产品技术研发团队也就算有了最早期的雏形，这对他企业将来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下午的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当天晚上又在太原机械学院住了一个晚上，并且买好明天下午的火车票。 而在第2天早晨的时候，段云和妻子程清妍前往了省轻工厅，和厅长李文善见面。 鉴于这次段云在广交会上取得的成绩，李文善再次当面表扬了段云，另外对程清妍也给予了鼓励和表扬，随后就又和段云谈起了关于他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辞职的事情。 其实在这次广交会之前，李文善就主持省厅的一些主要领导召开了一个小会，专门探讨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从红星齿轮成分离出来的事情，将以后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变成一个省厅直属单位，从而方便管理和扶持，而目前红星齿轮厂这只是一个市局下属企业。 这本来也是段云之前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现如今他要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辞职，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将来将来和他无关，李文善之所以找他，主要是商谈他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之后，将来如何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劳动服务公司产品研发和技术升级的问题。 在处理段云辞职这件事上，省厅这边也是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以往国企的干部从单位辞职之后，将不会保留其体制内的职务和权力，而段云这次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之后，依旧挂着一个技术顾问的职务，而这个职务听起来是虚职，但实际上依旧有权利参与和主导企业的产品研发工作，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段云仍然是体制内的干部，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不受企业的管制和约束，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其他想做的事情上。 其实省厅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暂时他们还没有发现能够取代段云这样既可以研发产品，又擅长在广交会上给外商推销产品的人才，所以目前省厅给段云挂个虚职，却赋予他一定的实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就技术顾问这个职务来说可虚可实，并不违反任何规定，这也是目前解决段云离职问题的最好办法。 而对段云来说，省厅这边保有了他在劳动服务公司一定的权利，而且对外的时候，段云还可以用体制内的身份做生意和其他各地政府以及国营企业打交道，这对他也是个很大的好处，所以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 而其中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目前段云在大兴的天音电子总厂是在山西注册的私营企业。 这个年代的私营企业如果想长期稳定的发展，是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的，处理好企业和当地政府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段云能够继续为省厅这边出口创汇作出贡献，那么的自己的私营企业就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和保护，和大兴当地政府出现问题的时候，也可以找省厅这边出面解决，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坚实的靠山。 段云和李文善在办公室里谈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不光谈论了关于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而且还包括段云在深圳的龙腾机械厂承揽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部分零部件加工的业务以及天音电子厂原材料供应以及和省内其他国营电子厂合作外包的事情。 段云的天音电子厂目前主要的产能都放在深圳的分厂，在大兴当地其实产能规模都非常小，厂房都是租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根本容纳不了多少工人，所以段云如果想提高大兴电子总厂这边的产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强和山西省这边国营电子厂的合作。 段云的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李文善的认可，目前山西省电子工业主要集中在太原这边，大兴那边有三家电子厂，而太原这边则有十几家国营电子厂，其中大部分都是建厂二三十年的老厂，段云如果能分出一部分订单给这些国营企业的话，自然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第八百九十五章 人无信不立 鸡蛋从来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在大星和深圳同时设立了工厂，并且极力和当地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人有利益才能走到一起，段云想要利润，而当地政府想要的是税收工人就业以及出口创汇，只要双方的利益能得到平衡，段云的企业就能长久的在山西和深圳两地扎根发展。 离开省厅后，段云一行三人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后，坐上了返回大兴的火车。 第2天的凌晨，当段云三人走出火车站的时候，一辆212吉普已经停在了火车站的出站口。 开车的司机是崔林，自从段云将徒弟二虎调到深圳当厂长后，崔林就成为了他的新任助理，并且这段时间也帮忙管理大兴这边的电子厂。 之前崔林本来就已经是厂里的管理人员，现如今和雷子俩人已经得到了提拔，成为了段云的助理和电子厂的高级管理人员。 段云选拔人才把忠诚二字看得很重要，甚至要高过于能力，在他看来，或许崔林和雷子俩人在能力上相对要平庸一些，但是一只羊要比一只狼更容易掌控，况且俩人只是负责电子厂的一般管理工作，而真正的财权人事权力则牢牢的掌握在段云手中，离开段云，这俩人什么都不是。 “段哥嫂子辛苦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崔林一眼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段云，随即推门从车上跳下，快步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这段时间厂里的情况如何？”段云问道。 “一切正常，有我和雷子在，厂里没人敢偷懒。”崔林满脸恭敬之色，接着说道：“就是上个月的工资已经拖了五天了没有发，表格都已经做好了，前天于淑兰回来，我已经把表格交给她了，只是段哥你不在不能签字，所以现在只能先和工人拖着……” “这个好说，明天早晨我回厂里就把工资给大家发了，这也是我疏忽了，以后绝不能再出现拖欠工资的事情。”段云说道。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主要是段哥您这次出差时间比较长，晚发几天公司大家都能接受，这件事我已经和工人们解释过了，另外新添堡村的丁书记已经给村民做了思想工作，所以也没人因为工资的事情闹事儿，平时干活都挺自觉的。”崔林在一旁说道。 “那就好。”段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和妻子以及于淑兰一起坐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很快离开了火车站…… …… 第2天一早，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的段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来到了电子厂这边。 段云进入工厂第1件事就是查看本月的工资表格，然后在早上7:30上班之后，先通知所有工人在车间开了个站班会。 “各位职工同志，我是昨天晚上才回到大兴的，因为要到省城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比计划晚了5天，导致大家的工资没有按时发放，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歉意。”眼见所有职工都已经整齐的站好之后，段云大声说道。 “……咱们厂是不会拖欠大家工资的，这次的事情是我个人的失误，为了你以为我个人的错，所以我个人决定这次给大家多发5块钱的工资，算是对这次工资晚发事情的弥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我会给咱们厂立下规定，每晚发一天工资，就补偿所有人一块钱，我是个讲信誉的人，今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会避免发生……” 段云说到这里，站在他旁边的程清妍和于淑兰等人顿时一脸的惊讶。 不光是程清妍和于淑兰，听到段云要补偿5块钱，所有在场的工人也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其实很多职工对于晚发几天工资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埋怨，毕竟众人也都知道段云出差在外，厂里财务没有他签字是没法发工资的，晚发几天工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们没有想到段云对待这件事情如此的认真，不仅当众道歉，而且还没人补偿5块钱。 5块钱对于这些电子厂的职工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几乎已经相当于很多村民半个月的家庭开销了，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心中暗喜。 但实际上对段云来说，目前电子厂这边只有100多号工人，每人补偿5块钱，也就是五六百块钱，这笔钱对于如今身家千万的段云来说不值一提，但却能极大的提升他个人的信誉。 相比于国有企业，私营企业信誉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人无信而不立，做生意也同样如此，能用五六百块钱就能提升自己和天音电子厂的信誉，这在段云看来是个很划算的举动。 “谢谢段经理！”眼见在场职工个个一脸的惊喜，崔玲立刻带头拍起了巴掌。 随后热烈的掌声响彻了整个车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排好队，到财务室领钱！”段云一挥手说道。 私企的管理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段云用不着长篇大论的开会，任何指令都简单直接，平时的日常管理有制定好的规章制度，手下又养了一群管理人员，一些琐碎杂事是用不着段云操心的。 “你可真大方，一张口就每人多发5块钱。”离开车间后，程清妍闻对段云说道。 “这点钱不算什么，做生意最讲究的是一个信誉问题，咱们和国营企业没法比，私营企业一旦没了信誉，没人愿意和你做生意，也没人愿意来咱们厂子上班，说出去的话必须要兑现，这一点你要记住了。”段云对程清妍说的好。 “其实我是觉得给他们多发两块钱，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程清妍笑着说道。 其实曾经也对丈夫的做法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只不过程清妍有时候做一些事情要比段云心细，这也和她的性格有关。 男人通常都喜欢大大咧咧，这一点在段云身上也体现得很明显，他喜欢那种大刀阔斧的作风，赚钱赚大钱，花钱也大手大脚，而程清妍相对来说要谨小慎微一些，她没有自己丈夫那样的赚钱本事，但是在做事方面，尤其是财务管理方便，则会更加的精打细算…… 第八百九十六章 离职手续 给工人发完工资，段云离开电子厂，骑着自行车来了个总厂办公楼。 进入办公楼，科室的职员看到段云后，都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现在的段云在红星齿轮厂的声望非常高，甚至盖过了总厂厂长秦刚，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段云远远比秦刚有钱，而且有自己的工厂，解决了厂里很多子弟的就业问题，就算是秦刚职称上要比段云高很多，但现在段云是省厅领导眼里的香饽饽，而秦刚最多只能和市局打交道，省厅那边他摸不着边儿，所以从这方面来讲，秦刚各方面都远不如段云，甚至还有厂里的人认为，段云迟早会成为红星齿轮厂的厂长。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段云这次来到总厂，是准备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的。 “来了，坐！”看到段云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秦刚立刻起身招呼道。 “秦厂长，这次去广州我也没买别的东西，这条烟你拿着抽去吧。”段云说话间，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了一条中华烟，放在了秦刚的办公桌上。 “小段，你这是做什么？太客气了……”秦刚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伸手拿起了那条用报纸包着的香烟，笑容满面的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如果换做其他人，秦刚是肯定不会收这些东西，但段云不一样，谁都知道他现在非常有钱，厂里的主要领导没有一个人没拿过段有好处的，而且段云送礼并不是为了办事，多数只是为了维持和这些厂领导的关系。 “秦厂长，我的停薪留职申请你看了吧？”段云对秦刚说道。 早在段云参加广交会之前，他就已经将一份停薪留职申请交给了秦刚。 以段云现在对红星齿轮厂以及省厅的重要性，秦刚是不敢擅自批准段云的申请，但实际上省厅和市局领导已经给秦刚通过电话，把如何安排段云的方案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所以现在段云过来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小段，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在咱们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说实话，我是真不舍得你离开啊……”秦刚语气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上级领导和你谈过这件事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同意你的申请……” “谢谢秦厂长。”尽管段云知道秦刚必须同意他的申请，但还是道了一声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工作交接？”秦刚问道。 “我想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前我也和您谈过，贾志强同志是大学生，而且年龄阅历都很合适，这几个月来在劳动服务公司那边也一直在从事管理工作，所以我认为由他来接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位置是最合适的。”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在劳动服务公司担任经理期间，除了目前在厦门办事处担任主管的赵长风，并没有发现其他具备很强管理水平的人才，所以就将贾志强提拔了起来，由他来接手自己的经理职务。 虽然贾志强刚入厂不久，这样的新人如此快的提拔到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是很难服众的，但现在段云也是矮子里面拔将军，而且由于贾志强本人是大学文凭，以文凭来提拔人才也是目前国企常用的方式，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安排，上级领导一般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有这个大学文凭的光环，基层的工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服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刚对于段云的这个提议也并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劳动服务公司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厂办大集体，市局和省厅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单位，总厂这边的领导也没人敢把自己的亲信安插上去，这完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旦将来劳动服务公司保不住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牌子，那么上级领导肯定会对这件事进行清算的。 “我也觉得贾志强这个人不错，之前我找他聊过了，虽然他只是大学毕业，但在上大学之前也曾经在太原的工厂上过班，经历过基层工作，有很好的社会阅历和管理经验，确实是目前接待你经理职位的最佳人选。”秦刚对段云的提议表示认可。 “另外我虽然从劳动服务公司停薪留职，但还会为咱们企业继续做贡献的……”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我明白，你从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位置离职之后，还会继续担任技术顾问的职务，全权负责劳动服务公司产品研发和技术问题……”秦刚微笑的说道。 秦刚之前已经接到过市局那边的电话，已经明白了省厅和市局对段云的安排，所以关于段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技术顾问的事情，秦刚其实也不过是按照上级的安排解释的。 “那太好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秦厂长，我想今天下午就由您出面帮我到劳动服务公司那边把事情全部处理完……” “小段，用不着那么着急，你之前为咱们厂做了这么多贡献，这次要离职，我想帮你办一个欢送表彰会，今天我就通知人去准备，明天下午召集全场职工，在咱们厂工人俱乐部开个大会，到时候我会……”秦刚说道。 “秦厂长……”段云打断了秦刚的话，淡淡的说道：“你用不着把我的离职搞的这么隆重，无论我以前对厂里做出什么贡献，都是在其位谋其事，而且厂里也没有亏待我，所以离职也不想那么高调，况且我以后还会担任技术顾问的职务，并不算真正离开咱们厂……”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秦刚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现在就去劳动服务公司吧，在那里召开职代会，当众宣布你离职的事情。” “那就麻烦秦厂长了。” “不麻烦，咱们现在就走吧。” 秦刚说完站起了身子。 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前往了劳动服务公司…… 第八百九十七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下午2点，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会议室座无虚席，包括厂里主要领导在内的30多名厂代表全部到位，秦刚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在他旁边的是段云以及书记姜建华。 “人都到齐了吧？”秦刚看了一眼台下的厂代表，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面前的麦克风，然后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是想和大家交代一件非常重要总厂人事任命的决定……” 秦刚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段云，眼见段云面色平静，于是秦刚继续开始了他的发言。 “大家也都知道，自从段云同志担任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以来，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光迅速将咱们大集体这边扭亏为盈，而且开发出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获得过国家金奖……” 秦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顿时一愣，但很快似乎就猜想到了什么。 人人都知道段云现在是省厅领导眼中的香饽饽，而且段云的能力确实出众，有技术，懂管理，而且非常善于经营，不光研发出的产品获得过国家金奖，而且还出口到国外，使得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成为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这样的能力和成绩，肯定不会一直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做一个小小的大集体经理，被上级提拔甚至掉到省厅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且秦刚一开始也说了，今天开会是为了人事任命的事情，所以很多人第一时间就猜想段云很有可能要升官提职了。 “段云同志的工作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为大集体以及总厂这边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我代表我个人以及全场所有职工对段云同志表示感谢！”秦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带头拍起了巴掌。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掌声雷动，尽管到现在人们还不知道总厂那边会如何任命段云，但至少段云确实让劳动服务公司的这些职工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他的工作成绩也确实非常出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说两句吧。”掌声结束之后，秦刚并没有直接宣布人事任命，而是将麦克风递给了段云。 “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接过麦克风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来劳动服务公司已经将近两年了，尽管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在这期间，我对这个企业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和在场各位也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我个人的贡献微不足道，关键还是靠着咱们全厂职工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内心情绪似乎有些微微的激动，尽管停薪留职是他早已作出的决定，但是到了真正要离开这个企业的时候，段云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这个只有300多人的厂办大集体倾注了段云不少的智慧和心血，同时也是他从事企业管理的起点，所以当他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一时间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喝口水，慢慢说……”这个时候旁边坐着的书记姜建华，将水杯递到了段云面前。 “谢谢。”段云道了一声谢，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接着说道：“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也都知道，我除了在咱们公司担任经理之外，家里还开办的一家私营电子厂，作为一名国企的干部，我不能一直拿着公司，还要兼顾家里的生意，这本身就是一种违规的做法，所以经过再三的考虑，我决定辞去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 “哗！” 段云说到这里，整个会议室顿时一片躁动，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谁都没有想到段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从劳动服务公司辞职。 其实关于段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期间，同时管理电子厂的事情，厂里的职工都是知道的，虽然这件事有存在违规的嫌疑，但其实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职工却根本没当回事，因为段云的工作确实非常出色，不光将一个连续亏损三年的大集体迅速扭亏为盈，而且开发的产品还获得了国家金质奖，并且在第1次参加广交会就成为了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这样的成绩足够耀眼，从工作成绩上来说，段云绝对算是一场名非常优秀的国企领导。 另外在段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以后，大集体这边的职工收入是一个月比1月高，虽然基本工资是按照国家严格规定发放的，但各种奖金和福利却让所有人拿到手软，一年的总收入算下来，甚至要比总厂那边还要高出一倍有余，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连之前对段云心怀偏见不满的职工，到了后来，也成为了拥护段云的排头兵，自然也就没人拿段云同时管理私营电子厂的事情说事。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段云最终居然还是因为经营电子厂的事情选择了辞职。 “大家静一静，让咱们的段经理继续说下去。”姜建华看到会议室中一片躁动，立刻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大家不必对这件事有过多的猜测，辞职的事情是我主动申请的，而且也和市局以及省厅的领导商量过了，他们也都做出了妥善的安排。”眼见会场暂时又恢复了些许平静之后，段云接着说道：“虽然我现在辞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但是我依然心系咱们工厂，而且通过和咱们厂领导的协商，他们决定聘请我继续留任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当技术顾问的职务，负责咱们厂的产品研发工作，只是不会经常留在厂里而已，所以将来大家如果有任何困难和需要的话，还是可以找我帮忙的，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 “是的，段云同志辞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职务后，将会继续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帮助咱们厂搞产品研发，另外市局和省厅也会对咱们企业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扶持，确保大家的收入和福利待遇不变，这点希望大家放心！”这个时候秦刚也插话说道。 第八百九十八章 接班人 秦刚这么说，明显是为了稳住厂里职工的情绪。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劳动服务公司这边的福利待遇要比总厂高，以至于总厂的一些职工现在想调到大集体这边上班，这在其他国企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另外我在这里宣读一下总厂的人事任命。”此时秦刚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盖有公章的文件，只听他接着说道：“经过咱们红星齿轮厂厂党委成员研究决定，从今天起，任命贾志强同志为咱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全权负责劳动服务公司日常管理和经营活动，总厂这边也会全力支持贾志强同志的工作，在财务和政策方面予以充足的扶持！” 听到秦刚宣布的这个任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这个任命已经写在了书面上，那么段云的离职和贾志强担任经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尽管很多人对贾志强的能力依旧存在质疑，但毫无疑问，贾志强是大学生，他有这份学历支撑，总厂对他这样的提拔无可厚非，毕竟在国企是很看重学历的，哪怕没有工作经验，提拔的速度也远比一般普通工人快的多。 “大家鼓掌！”姜建华看到此时会议室气氛有些沉闷，立刻带头第1个鼓掌。 会议室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显然刚刚上任的贾志强远没有段云在厂里的声望这么高。 “贾志强同志虽然进厂时间不长，但他本人还是非常有能力的，学历高懂技术，而且他以前在上大学之前，也曾经在太原的国企担任过管理工作，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他的能力问题。”段云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劳动服务公司之所以当年能够扭亏为盈，并且成为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其关键就在于拥有核心技术和拳头产品，技术才是咱们厂的核心竞争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掌舵人必须要懂技术，而目前在咱们厂里，除了我本人外，贾志强同志是咱们厂专业技术最强的，所以由他来接任总经理的职务，我是最为放心的。” 听到段云这么说，台下众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如今段云在厂里是属于那种被神化了的人物，所有人都认为没有段云做不成的事情，以至于有很多职工已经将段云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般，只要按他的话去做，事情肯定能成，由此可见，段云这两年来在厂里的威望是何等之高。 既然这个贾志强是段云亲自挑选出来的“接班人”，那贾志强当这个经理就肯定靠谱，这也使得之前人们对贾志强能力的怀疑顿时消除了不少。 “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段云转头看向了秦刚，对他轻声说道：“还是让贾志强讲几句话。” “嗯。”秦刚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麦克风推到了贾志强的面前。 “额……”接过麦克风后，贾志强略微有些紧张，面对自己的前任领导以及总厂的厂长，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目前的角色。 其实早在广交会之前，段云就已经找过贾志强谈话了，并且告知他很快将会接受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俩人在这件事上也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 其实段云早已经给劳动服务公司定下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另外奖金福利发放也都有明确的规定，贾志强上任后不需要做额外的工作，他只需要照着段云制定好的路线，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至于劳动服务公司最重要的产品技术以及出口创汇等问题，都有段云这个“技术顾问”提供强力支持，所以哪怕贾志强的管理经验不足，担任这个经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和大家都谈谈奖金福利的事情，这是他们最关心的……”段云贴在贾志强的耳边说道。 “嗯。”贾志强应了一声，然后对着麦克风说道：“今天总厂任命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感到责任重大，咱们的企业虽然小，但确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虽然从我个人来说，我更希望段经理能够继续留任，但是他既然选择离开，我就一定不辜负总厂和咱们劳动服务公司全体职工的期望，将咱们的企业办得更大更强！” “说的好！”段云微笑着带头鼓掌。 会议室中也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贾志强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铁匠铺在毕业后来到劳动服务公司这半年多的时间，我从段经理这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让我体会最大的就是咱们企业以人为本的精神，这才是咱们厂最宝贵的资产，我担任经理之后，继续沿用段经理之前制定的规章制度和发展路线，不断技术创新，开拓市场，并且始终将工人的收入，福利待遇问题放在重要位置，我保证将来大家的工资奖金等各领福利收入只多不少，让你们留下的每一滴汗水都能得到充分的回报！” 贾志强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也知道新官上任想稳住局面，必须确保工人的工资待遇问题，没钱的领导放屁都不响，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哗！”贾志强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到了这一刻，在场的所有职工代表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工人还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工资奖金发的差不多，谁当领导对大部分职工而言，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 既然贾志强是段云选定的接班人，而且也保证会这个提升工人的收入，那么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就不会再有人对他担任这个经理有任何的反对。 随后，贾志强在职代会上又讲了一番自己对劳动服务公司将来发展的一些想法和思路，然后书记姜建华也跟着说了几句，最终整个会议圆满结束。 段云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顿时有种肩头一松的感觉，从这一刻开始，他也算是一定程度上脱离了体制，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专心发展自己的企业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程清妍的潜力 晚上，贾志强请段云以及书记姜建华和总厂的厂长秦刚一起在厂区的饭馆吃了顿饭。 刚当上经理的贾志强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对段云也是相当感激，所以在酒桌上一直给段云和厂长敬酒，显得非常的殷勤。 贾志强毕竟是个30出头中年人，他不会因为自己被火速提升到了经理的位置而感到沾沾自喜，而且他也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个填补空缺的，和段云这种在省厅都吃得开的人物没法比，这次能得到提拔，完全就是因为段云看自己顺眼，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的有才干。 饭桌上，段云和秦刚俩人给贾志强传授了一些管理方面的经验，以及劳动服务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贾志强从头到尾听得都很认真，在这俩人面前，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徒工。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9点多，三人才离开了饭馆。 段云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后，发现2楼书房的灯依然亮着，周围显得很安静。 段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2楼后，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此时书房中，程清妍正坐在写字台前看着书，拿着一根铅笔，不时的在上面勾勾画画。 即便是结婚之后，程清妍依旧保持着学习的习惯，只不过相比于以前只沉迷于机械技术的她，现如今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前段时间专注于学习英语，现如今开始研究企业管理。 由于段云的能力很强，他前世的时候本身就是个博士，所以经常会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妻子程清妍其实也同样是个学霸，虽然之前只上过中专，但这个年代的中专实际上是要比大学难考的多，从这点上来说，妻子程清妍实际上要比自己前世的时候强一些，毕竟当初也只是考了个二本而已，而且分数并没有多高。 不过对于妻子学习企业管理的事情段云却不以为然，因为企业管理这种事情光靠书本上的理论是远远不够的，这需要经验的积累和丰富的阅历，并不是说理论学的好，就能真的管好一家企业。 “还没睡呢？”段云走到妻子身边，关切的问道。 “你先睡吧。”程清妍抬头看了丈夫一眼，用手轻轻捋了下前额的刘海说道。 “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天天熬夜的话，那可是会长皱纹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也不想啊……”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以后你去深圳那边的话，大兴这边的电子厂只能由我一个人管理，我没你那么大的本事，所以只能靠着从书本上学习一些东西，一步步慢慢来……” “那你学了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段云问道。 “这本书里写的都是国外大企业的管理发展案例，咱们的电子厂太小，不过在管理方式上是有共通之处的……”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这书里说的股票投资和收购企业咱们国内好像还没有，另外咱们国家现在也不重视专利，所以这书里说的很多东西根本用不上……” “以后就用得上了，目前咱们国家还是以计划经济为主的，资本主义国家的这套商业模式现在只是刚刚在国内处于萌芽阶段而已，不过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持续，股票专利这些东西都会慢慢完善的。”段云说道。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从妻子的话中可以得知，她确实是仔细看了这本书的，而且也确实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 所以这一刻段云感觉不能小看自己妻子，假以时日，她肯定也会成为很强的商人。 其实这个年代崛起的很多商人，文化水平都不高，有的甚至9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由此可见，学历并不代表能力，但无论如何，善于学习的人只要肯努力，那么结果都不会太差。 而且有自己在旁边支持和帮助，这样看来，程清妍从综合素质上来说，是不逊于这个年代开始创业的那些企业家的。 “对了，能借到我用那台电脑吗？这次我去广州，看到广交会的办公室里有人操作电脑，感觉挺有意思的……”程清妍这个时候看了一眼放在房间另一边的电脑桌对段云说道。 “你想学电脑？”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想精通不容易，需要有很深的编程功底才行，那至少需要学个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不过如果是打字或者使用软件设计的话……倒是可以很快上手。”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在俩人结婚之前，段云是不轻易传授给任何人电脑技术的，一方面是电脑培训确实很花费时间，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始终需要“藏私”，他经常用电脑设计电子和机械产品零部件，这也是他吃饭的本事，所以不能轻易传授给别人。 但现如今他已经和程清妍结婚，已经成为家人后，段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况且程清妍也不需要学习那种复杂高深的编程技术，只需要学习如何使用汉化的表格软件和cad就可以了，有了这台电脑，程清妍管理企业财务以及设计新的电子产品将会方便很多，这也有利于电子厂将来的发展。 “既然电脑编程的技术这么难，那我很好奇你以前是从哪学到的电脑技术？”程清妍饶有兴趣的问道。 直到现在，在程清妍的眼中自己的丈夫依旧是个谜，从经商到产品研发，几乎无所不能，而且社会阅历也非常丰富，就连省厅的领导都对他青睐有加，有时候让程清妍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直对新出现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以前咱俩还没搞对象的时候我就通过去图书馆看一些书籍，对电脑方面有有了一定的了解，可能是我自学能力比较强吧，后来有了钱去北京买了一些电脑方面的资料，这才慢慢掌握电脑的使用方法。”段云微笑着搪塞了一句。 第九百章 1985年元旦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本事就好了，可是每次和你比起来，总感觉自己太笨了……”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电脑的东西说难很难，说简单也挺简单，如果只是想入门的话，还是比较容易的。”段云说话间，来到那台电脑面前，插上电源后，按下了启动的按键。 程清妍见状，也将写字台上的书本收了起来，走到了段云的身后。 “这是电脑的启动键，接通电源后，过5秒左右电脑会显示一个光标，进入dos系统，然后你输入这个指令……”段云开始给妻子讲解起电脑的基本使用方法。 如同打开了探索的一道门，眼见电脑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cad软件的界面，程清妍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cad软件，是专门用来处理图形设计产品用的，要比咱们以前绘图效率提高很多，而且输入参数后，很快就能看到产品的实际效果……”段云讲解道。 “咱们厂里的那些设备就是用这种软件设计的？”听到这里，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最早都是我手工绘图设计的，真正使用电脑也就是最近一年的事情，有了电脑和这种软件，以后你不用绘图就可以直接设计机械电子类的产品了，另外这种软件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和功能，这个要靠你自己挖掘和发现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cad设计软件，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应用软件，包括文件和表格处理，像是咱们厂统计工资和记账就会很方便，敲几下键盘，很快就能统计出全厂的工资，要比手工计算快多了，而且连接上打印机后，直接可以打印出报表和工资表，非常的方便……” “原来这台电脑有这么多用处啊？”程清妍惊喜的说道。 “这可是我花了2万多块买的东西，贵有贵的道理，如果他没这么多的好处，我怎么可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在外面谈生意，所以家里的这台电脑就归你使用，另外有时间我会再给你购置一些进口复印机之类的办公设备，这样你以后无论是设计产品还是管理财务都会非常的方便，不用一张一张画图纸那么费力了。” 一直以来段云都是自己设计产品，但实际上程清妍也有的很强的技术功底，虽然她不可能像段云那样能设计出超越这个年代的前卫产品，但是设计一般的电器和机械产品还是没有问题的。 搬了张椅子，程清妍坐在了段云的身边，仔细的听段云的教学。 “想学会操作电脑，一定要先熟练操作键盘，我之前去北京买了很多汉化软件，不过这些软件都不太成熟，好在你英文不错，有些外国软件不需要汉化，你也可以使用……”段云从抽屉里掏出了自己这一年多来买来的各种软件产品，总共有50多张软盘，都是当前国际上最热门的软件。 这年头的很多软件都是处于一个雏形阶段，远没有后世成熟软件那么强大，但是对段云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这年头的电子机械类产品相比后世要简单很多，学习起来也要容易一些。 昨天晚上，夫妻俩人变身成了夜猫子，对着电脑一直学习到了很晚，这才回到房间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白天去电子厂那边转一圈，没什么事情后就直接回到家中，段云继续教妻子如何使用电脑。 程清妍的进步很快，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键盘鼠标以及财务报表软件，而且也掌握了cad的入门使用方法，看着自己在电脑上设计出了图形很快就被打印成了图纸，这让程清妍非常的有成就感。 如同一个顽童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程清妍对电脑越发痴迷起来，几乎全天都对着电脑，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 其实现在段云和程清妍俩人的日子过得相当清闲富足，自打结婚后，程清妍很少下厨房做饭，平时都是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买菜做饭，晚上有时候也会住在段云家的1楼，那里有一间卧室是专门给她准备的的。 母亲高秀芝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自从离开缝纫社之后，就全职伺候儿子和女儿，而谁的女儿段芳上大学，儿子也结婚成家，高秀芝一个人在家里根本待不住，所以现如今干脆搬到了儿子这里住，负责儿子和儿媳的一日三餐。 段云并不想让母亲当自己的保姆，可实际的情况是母亲孤身一人日子过得也确实枯燥乏味，而和儿住在一起，起码还能一家三口吃饭聊天，这也是老年人的一种乐趣。 估计以后段云出差在外的话，母亲就会和程清妍在一起生活，相互能有个照顾，对段云来说他也会很放心，家里情况如此，所以即便母亲长期住在这里，段云夫妻俩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之前段云还一直担心，婚后会有什么婆媳关系上的问题，但后来他才发现这完全是多虑了，程清妍性格和家教都非常好，而且情商也高，高秀芝本人也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儿媳，所以俩人相处还是很融洽的，段云结婚到现在，母亲和妻子没有发生过半点的矛盾和不愉快。 大兴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转眼间就已经到了1985年的元旦。 元旦这一天整个厂区张灯结彩，段云所在的电子厂也一早挂上了“元旦快乐”的红色横幅，10多面红旗整齐的插在厂区传达室的屋顶上，清风吹过，旌旗招展。 元旦期间齿轮厂这边已经是全厂放假，而段云的电子厂这边工人则一如既往的上班工作。 其实段云本来也给这些工人放了假，但没人舍得元旦期间三倍的工资，所以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愿意休假，全部按时来到了城里上班。 而段云一家则早早买好了米面蔬菜和猪肉，段云还开车把自己的岳父岳母接了过来，几家人团聚在一起，包起了饺子。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充满了暖意，段云一家围坐在客厅的桌子上擀皮儿包饺子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温馨欢愉…… 第九百零一章 引进生产线 进入1985年，对段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进入重生的第4个年头，段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干一番大的事业，他现在有资金，有技术，有人才，早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可以对接下来的人生进行一番大的规划了。 85年的春节是2月20号，段云今年新婚，肯定是要留在大兴过春节的，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出差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 目前段云手里面有120万美元的外汇存留，段云拿了这笔钱，当然不是为了存在银行里吃利息，而是要用这笔钱来引进一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 目前段云在深圳的电子厂生产线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设备技术，基本上全部都是靠工人手工组装，从核心技术上来说，门槛并不高，而且非常依赖当地的零部件供货渠道。 之所以段云的电子厂能赚钱，靠的还是国内的品牌效应和国外的专利，但是技术门槛低意味着必须要面临激烈的竞争，段云不可能靠低音炮音响这一种产品长久的赚取丰厚的利润。 这几年正是国内家电产品的空白期，段云不可能浪费过多的时间去一点一点的研发制造整个生产线，这是他一个人做不到的，而且等他做完之后，国内电子和家用电器市场也早已经变成群雄割据的状况，产品从供不应求变成逐步饱和，错过了能够改变自己和企业命运的黄金时间，这是非常重大的战略错误，段云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而从国外引进整条技术成熟生产线是最好的办法，只要生产线已进入国内，段云很快就能制作出产品，赚到大笔的钱，这才是最现实的选择。 事实上，到了1985年的时候，大量的生产线便开始陆续涌进国内，中国沿海城市迅速成为了国际产业转移的下游地带，无论是对跨国公司还是中国来说，都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成百上千条彩电，冰箱线，洗衣机线和录像机线正日以继日的抓紧安装，在这一年，中国家电业的“战国时代”就要到来，速度成为了最重要的指标，早一天引进生产线就能早一天赚钱，任何家电产品都不愁卖，这种供不应求的市场局面是后市企业无法想象和梦寐以求的。 正因为如此，段云才从王石的公司兑换了120万美元的外汇存留，他就是要用这笔钱引进一条国外生产线。 段云最初打算就是想引进一条日本录音机生产线，为他将来生产国产随身听打基础，而他的这个计划必须尽早落实。 之前段云在深圳的时候，曾经咨询过王石，王石告知段云他可以帮自己联系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引进日本生产线并不是一件难事，关键是要选对想要的生产线。 实际上欧美国家是很愿意将生产线卖给中国的，当然他们不会把最好的生产线卖给中国，而是一些即将淘汰或已经淘汰的二手生产线。 当时在整个欧洲，中国的代表团手里拿着想要的物品的清单，到处搜寻二手的工厂和设备，这已经成为一种趋势，而对欧洲的公司来说，这些设备如果不卖，要么被毁掉，要么闲置不用，而卖给中国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项，最吸引人的是中国总是能够付现金。 日本那边同样如此，大量的日本厂家将二手机器卖给中国，这些机器和生产线已经不能在日本国内盈利了，其中也包括大量劣质设备和过失技术，由于当时国内对技术的狂热，使得很多国内企业盲目的大批引进，以至于其后的数年里，有很多设备闲置和报废，造成了大量的外汇浪费。 但段云他是懂技术的，这两年也一直在观察国内外电子类产品的发展动向，所以购买生产线的时候，段云只要亲自挑选和查看，肯定就能避免被外国厂商蒙骗的事情。 “你说你后天就准备去深圳？”在客厅的饭桌上，当段云提出自己准备去深圳洽谈购买生产线的时候，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清妍，你也知道，这两年家电市场非常火爆，咱们上次在深圳的时候不是兑换了一笔外汇吗？，所以我想用这笔钱购买一条外国生产线，只要机器运到国内，咱们很快就能把本钱赚回来。”段云说道。 “可是……再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过完年再走不行吗？”程清妍说道。 “是啊，这都快过年了，谁还往外跑啊？”段云的母亲高秀芝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高秀芝对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她也不想操心，所以平时儿子做生意的事情她从来不管，但是过年这种事情是合家团聚，况且儿子今年才刚刚结婚，无论如何也必须要留在大兴过年的。 “等去了深圳办完事我就回来了，我肯定会在过年之前赶回来的。”段云说道。 “到过年的时候火车票都不好买，而且路上又比较乱，你这要万一出点事儿的话可咋整？”高秀芝有些担忧的说道。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高秀芝还是不想让段云这个时候离家。 “现在社会上有句口号，叫做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引进生产线，就意味着早一天能抢占市场，赚到大笔的钱，而如果晚上一个半月的话，搞不好就被别的厂家抢了先，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机器和生产线买回来，也很难挣到钱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做生意就是这样，抢占先机是很重要的，有了钱天天过年都可以，没钱赚的话，也就只能继续回厂里上班了，妈你难道想让你儿子继续回厂里上班？” “妈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妈是担心我安全，但你放心好了，这次我还要带几个人一块去南方，路上有人照应，而且广州那边有办事处，还有我的两家工厂，有吃住的地方，不会有事的。”段云微笑着对母亲说道。 第九百零二章 重返广州 “你过年前能回来吗？”高秀芝关切的问道。 “妈你放心，我一定回来。”段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要么我也跟你一块儿去吧？”程清妍这个时候说道。 “你还是乖乖留在家里和我妈过年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厂里的事情也很多，咱俩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大兴，再说了，这大冬天的，你要是生点病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我没那么娇贵。”程清妍说道。 “行了，不多说了，后天我就出发，过年前我一定回来。”段云说完，给母亲和妻子夹了一口菜，然后继续吃起了饭…… …… 第2天一早，段云就和妻子来到了电子厂这边，进入办公室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这张名片正是当初王石留给他的，按照上面的号码，段云要了一条外线，拨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得知段云要购买一条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王石显然有些意外，毕竟段云的电子厂和机械厂才刚刚在深圳开业，这么快就引进新的生产线确实非常少见。 但这个时期的王石只要能赚钱，什么生意都做，而且他现在摆在明面上的生意就是进口各种办公器材，和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常年保持联系，所以帮助段云购买日本生产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外汇就可以办到，而作为在中间牵线拉桥的外贸公司，会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这个比例一般在1%~5%之间。 关于目前对究竟要购买什么样的录音机生产线并没有目标，内心定下的标准就是只要在国内算得上是技术领先就可以，另外有一点就是生产线设备有改进提升空间，将来能够生产出国产随身听。 王石是知道段云现在有120万美元的外汇留存的，在这个年代只要有外汇，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目前国内的很多国营外贸公司已经分拆自负盈亏，王石的公司本身也是有外贸资质的国营企业，所以帮助段云购买外国生产线还是很容易的，而且120万美元应该足够购买一条不错的二手生产线了。 至于如何寻找合适的生产线问题，其实也并不是一件难事，目前日本国内市场竞争非常激烈，除了一些知名的大型企业像是索尼，东芝之类的世界顶尖电子厂，其他还有很多小型电子厂，这些工厂虽然规模比较小，但在技术方面也是要远远领先国内同类厂家的。 而且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大量的日本投资方使用二手机器，这些机器在日本国内本身已经无法盈利，但是卖给中国后，却能获得不错的利润，所以这两年有很多日本厂家主动寻找中国的合作方，或是以中外合资的形式，或是直接转让技术和生产线，让手中即将淘汰的设备和产品重新变现，中国内地也一直都是日本极有吸引力的贸易伙伴。 最终，段云在电话中和王石谈妥，由段云联系香港那边的进出口公司，让他们选择一批有出口转让生产线技术的日本录音机厂家，等段云到达深圳后，香港那边会派专人将代售生产线的资料和其他信息转交给段云，由他最后拍板定夺收购哪家企业的生产线。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立刻开车到火车站购买了4张前往广州的火车票，准备明天下午就出发。 除了段云自己，他这次还带了三名保卫科的退伍兵，因为临近年关火车站扒手小偷比较多，而段云身上带的大量银行单据和证明，身边必须有几个人保护。 这次准备和段云同行出差的几个保卫科成员都是新添堡村的退伍兵，本来临近年关谁都不愿意往外地跑，但段云给他们开出了双倍的工资和出差补助之后，几乎保卫科的所有人都踊跃报名，最后段云挑选出了三个体格最壮的保安，跟自己一起同行。 眼见丈夫再次要离开大兴前往广州，程清妍有些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她也知道做生意就需要年到头全国各地来回跑，远不如在国营企业吃大锅饭那么轻松惬意。 在离家前的最后一天，段云干脆将家里的那台电脑直接搬到了电子厂经理办公室，这样的话程清妍学习电脑的时候也不会耽误厂里的事情，毕竟目前厂里的电话就在程清妍的办公室中，经销商咨询，以及和广州深圳厦门上海4个办事处联系，都需要这台电话进行远程指挥。 安顿好母亲和妻子，处理完公司的一些琐事之后，段云终于坐上了火车，再次前往广州。 一连几天几夜的火车过后，段云一行终于来到了广州。 从大兴刚上火车的时候，段云一行人穿的还都是军大衣，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北方1月份的天气是非常寒冷的，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刮一般。 然而到了广州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将军大衣脱掉了，外面一身外套，里面穿的秋衣秋裤，广州这里白天的天气还是很暖和的，有20多度，段云甚至还看到街上有人穿的半袖衫，和大兴完全是两个世界。 其实广州冬天早晚温差还是比较大的，但肯定要比大兴那边暖和很多，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广州的冬天让段云有些惊喜，这也坚定了他将来和妻子家人，冬天来广州过冬的想法。 一行人在广州办事处安顿好之后，李国胜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接风饭。 段云和李国胜吃饭的时候才得知，李国胜的妻子现在已经从红星齿轮厂辞职，一个星期前刚刚来到广州，目前已经住在了深圳的新家里。 段云没有想到李国胜年前就已经把家人接了过来，由此可见，他是想今年在广州过年了，前段时间已经把屋子里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装修，买了一些家具和家电，虽然远不如段云新家布置的那么奢华大气，但也比他们大兴那边的家居好很多。 李国胜妻子之所以如此果断的从大兴齿轮厂那边辞职，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丈夫现在挣钱挣的太多了，一年一个万元户的节奏，放在当前的中国，那妥妥就个小富豪…… 第九百零三章 生产线资料 这几天李国胜很忙，临近年关，他打算在广州当地举行一个音箱产品促销活动，他负责宣传策划，而广州这边的代理高磊则负责具体实施。 这年头每年的年关都是各个厂家促销活动最密集的时期，尤其是对于一些平时产品销量不高的厂家，趁着年底人们愿意比平时花更多的钱，采用降价打折以及各种促销方法突击销售一波，赚到的钱也能让厂里的职工过个好年。 李国胜制定的促销方案也非常简单，就是在广州和深圳这边找几个三四流的歌手，歌唱的好坏没有关系，关键是要打扮的有些“港台范”，在翻唱上几首流行的港台歌曲，就能吸引到很多围观的群众。 其实目前段云电子厂的低音炮产品并不缺乏销量，举办这样的促销活动也就是想在广州继续扩大天音电子厂的知名度，至于能销售多少台音响并没有指标，但是这种商业模式必须长期存在，李国胜也要积累相关的经验，为将来更大规模的商业促销活动打基础。 目前段云的团队还处于一个成长进步的阶段，包括李国胜等人在借鉴国内其他企业销售经验的同时，也在通过书本学习一些外国商业的理论，这其实也是段云对他们的要求。 另外针对这次的促销活动，段云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给这次促销的产品挂上一个“出口转内销”的噱头，并且准备拿出自己当初参加广交会上以及和外商签订合同的照片制作成大型宣传版面，放在促销会的现场。 这年头“出口转内销”的产品还是非常吃香的，当前国内无论是家电产品还是其他生活用品，质量都非常一般，远不如进口产品，所以进口商品一直在国人眼中就是高档货的代名词，而出口转内销的商品口碑也只是比进口产品稍逊，却远比一般的国产商品受追捧和欢迎。 段云并不指望这次的广州促销会能给他们的商品带来多大的销量，不过借着这次机会，段云倒是可以将他们厂的产品提升一下档次，让他们厂的低音炮产品和一般的国产货区分开来。 不光是这次广州促销会上采用出口转内销产品的噱头，段云还打算过段时间重新制作一部央视的广告，将他们厂产品出口海外的事情也添加进去，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宣传。 当天晚上，段云一行在广州办事处住了下来，第2天一早，他就带上各种证件前往了深圳。 再次来到了王石的公司，俩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这是香港公司那边提供的资料，都是日本那边有意出售生产线设备的厂家，上面有大致的设备和生产线参数，以及大致的报价，你看一下吧。”王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沓子资料递给了段云。 “这么多？”段云接过这些资料看了一眼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现在日本国内淘汰的设备和生产线很多，他们也希望能在咱们国内找到买家，除了全资引进他们的设备和生产线，也可以采用合资或入股的方式进行合作。”王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你可别指望那些日本人能卖咱们什么好东西，这些东西在他们国内基本都是淘汰甚至即将报废的设备，在咱们国内是赚不到钱了，但是还能当做破烂高价卖给咱们国内……” 王石这人还是比较厚道的，直接就和段云坦白了实情。 “王经理对录音机生产线有了解吗？”段云问道。 “说实话，我对生产线这种东西就是个外行。”王石一摊手，接着说道：“我香港的朋友和我说，日本那边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国家，录音机品种发得很快，过去每1~3年换代一次，现在都是三个月到半年改变一次品种，各厂家对新产品新技术的研发都非常重视，目前小型立体声录音机戴耳机的那种很时髦，占到他们国内录音机产量的1/3。”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说到底国内的家电产品和日本那边存在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日本那边的淘汰二手生产线放在国内，依然算是技术比较领先的设备。 “目前日本那边本庄株式会社，巴茨电器厂，三协驹根电子厂这三家公司对于转让生产线设备非常积极，而且也很有诚意，只要你有购买的意向，在价格方面可以给予大的让步。”王石说道。 “大的让步？”段云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那还不是他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咱们又不知道他生产线的成本是多少。” “说的也是，不过买了这东西嘛，你觉得这钱花的值就可以。”王石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说实话，之前我见过的国内引进外国生产线和设备，很多都被外国人给骗了，他们的生产线和设备在国外完全就是报废的垃圾，可翻新一下后，就变成高科技产品高价卖给国内了，说到底咱们国人还是太迷信外国产品了……” “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国有企业，花的国家的钱不心疼呗。”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但是我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好不容易才挣到的，所以这件事上我必须考虑周全……对了，王经理，我能不能跟随外贸公司直接去日本亲自考察一下这几个厂家？” “公派出国考察这个有点难，不过自费的话以你目前的经济实力是没有问题的，只需要一个“经济担保”，手续我这边可以帮你办，我再联系一下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让他们领你去日本的相关厂家考察。”王石说道。 这年头出国是非常困难的，出国分为留学和出国考察，一批是公派出国，是由国家出钱，到外国留学和考察，段云之前和瑞阳一起去德国引进生产线就是公派出国考察，而另外一批则是自费出国，最大的难点是取得“经济担保”，这只是个名义上的担保，已段云目前的身家只需要一个银行证明就可以通过审查，就可以出国考察了。 第九百零四章 邻居 “那就麻烦王经理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干的就是跑腿的生意，只要段经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好了。”王石微笑着说道。 对于王石来说，只要能赚钱，他什么生意都愿意干，这个时期的王石还没有具体的商业目标，他现在还处于一个原始资金积累的地方，能够利用他官方的身份和资源赚钱，无论是白的还是灰的，他并不挑食。 况且引进生产线，这属于正规生意，段云有外汇，他有门路，从中可以收取1~5%的费用，需要他做的也只是打几个电话而已。 “那……出国考察的手续大概什么时候能办好，另外你们怎么打算安排我的考察路线？”段云问道。 “我给你的这些资料大概有14家日本的电子厂，你可以选中其中的3~5家进行考察，至于出国手续问题大概要等一个多星期……对了，你以前有出国的经历吗？”王石对段云问道。 “前年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一趟德国，当时是和我们市轻工局局长一起去引进汽车生产线的，在德国待了大概一周时间。”段云说道。 “那就好说了，既然你出过国，那就不需要再进行出国前的培训了，自费出国只需要一个担保，我可以做你这个担保人，不过整个出国考察团的开销要全部由你来负责。”王石对段云安顿道。 “这个好说，出国的费用由我来出，但我必须要进入日本的厂家进行实地考察。”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对于而言这次如果真的能去日本进行实地考察的话，对他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 因为就目前世界科技发展的情况而言，日本无疑在家电产业是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段云虽然知道国内和日本的电子技术差距很大，但并不了解究竟差距大到什么程度，如果能进入日本的企业进行实地考察的话，那么以段云的技术造诣和眼光，能够很快看出目前日本电子产业的水平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另外段云虽然是购置二手生产线，但是也不会轻易被日本人的报废产品糊弄，只需要现场看一眼那套设备，他就知道是不是物有所值。 段云知道日本最先进的生产线和设备是不会卖给自己的，不过这也无妨，以他的电子技术和造诣，将来肯定是要将这台旧的设备进行升级和改造的，使之达到国内领先的水平，而且他的科研团队很快就会组建成型，到时候产品的研发和设备的升级换代会更加高效，能够完全适应国内的激烈竞争，甚至达到在国际市场竞争的实力。 另外段云还有一个非常大的构想就是在国内建立一个电子产业的强大供应链，当然从目前段云的资金和实力而言，他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大规模的，不过如果能在关键电子零部件做到国内领先水平，那么就有可能控制国内整个电子零部件供应渠道的最上游，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在这个产业就有了很强的话语权，然后再一步步的控制整个产业链。 不过这注定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还需要当地政府的积极扶持配合，段云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联系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另外下午我会去一趟咱们深圳市的外贸局，如果事情办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广州办事处打电话的。”王石说道。 “好的。”段云点点头，又对王石说道：“那王经理，这些资料我先拿回去了，我要看他这些厂家的生产线资料，到时候会定好去哪几个厂家参观。” “行啊，这资料本来也是给你看的，等你选好厂家之后就打电话告诉我，我需要提前通知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让他们可以提前安排行程。”王石说道。 “那就麻烦王经理了。”段云说完，起身和王石握了握手，然后带着那份资料走出了接待室。 离开深圳特区后，段云带着资料回到了东湖丽苑的公寓。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将这份资料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份生产线和设备的资料介绍比较简单，只是列出了一些设备的参数以及生产出来的产品性能，从这些数据上来看，这十几个日本录音机生产厂家待售的设备性能大同小异，应该说都是一个水平线的，在日本都是同期淘汰的设备。 而在报价方面，几个日本厂家却存在着一定价格差异，这其中有5家日本电子厂只接受股份合作的方式，转让技术设备，而且对合作厂家有着较高的要求。 段云自然是不会接受和日本企业合资的，如果他只是个没有技术缺乏资金的企业的话，或许会选择日本公司的这种股份合作方式，但段云本身就有的超越这个时代的电子技术，有能力不依靠日本方面就能对这些电子设备进行改造升级，而且段云现在也不缺销售渠道和资金，没必要把赚到的钱分一半给日本的厂家，况且日本的厂家也不可能把最好的技术和设备分享给他，所以这个合作模式段云是不会接受的。 抛开这6家寻求股份合作的日本企业，段云经过一番筛选，最后选定了日本的三协驹根株式会社，巴茨电器厂，以及本庄株式会社三家电子厂，作为他这次出国考察的三家企业。 当天晚上，段云被李国胜夫妻邀请到他们家做客吃晚饭。 李国胜妻子是一周前从大兴辞职来到广州的，目前就住在段云送给他们的东湖丽苑公寓中，和段云的家只隔了一栋楼，70多平米，是段云目前公寓的一半面积，但内部装潢的也是非常漂亮的，高档的木地板，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在这个年代绝对称得上是豪宅了。 得知段云晚上要来做客，李国胜的老婆一大早就在外面买好了新鲜的肉蛋和蔬菜，做了整整一大桌子的丰盛饭菜。 晚饭的气氛非常好，李国胜不时给段云敬酒，而他的老婆也非常殷勤的给段云加菜，三人有说有笑，显得非常轻松愉快。 现如今段云和李国胜一家也算是邻居了，而且李国胜的女儿李芸马上也会放寒假，到时候也会到深圳这边过年，他们一家人已经做好了扎根深圳的准备…… 第九百零五章 专家报到 第2天一早，段云就前往了自己在深圳的工厂视察。 “师父，这段时间没见，挺想你的。”刚走进龙腾机械厂大门口，二虎第一时间就赢了上来。 “我这才刚离开不到一个月，你有啥可想的？”段云着说道。 “以前天天跟在师傅身边，现在突然分开了一阵子，总感觉少点什么……”二虎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还以为师父年前不会回深圳了，起码要在大兴和嫂子过完年才会过来，没想到在大兴呆几天就又跑过来了……” “你记住了，咱们创业做生意的人没有节假日，有钱赚，天天都是过年，没钱赚哪还有心情过年？”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厂里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师傅您放心，就咱们厂这百十来号人我还是管得过来的，另外劳动服务公司那边的订单也已经开始正式生产了，年前的时候就可以交付第1批产品……”二虎说道。 在段云从大兴劳动服务公司辞职之前，就已经提前让劳动服务公司和自己的龙腾机械厂签订了零部件的加工订单，这也是段云之前和省厅那边领导商议好的事情，李厅长的意思是只要段云机械厂的产品质量合格，就允许两家工厂进行合作。 其实这件事说白了就是省厅对段云的一种让利，毕竟段云目前在劳动服务公司还挂名担任技术顾问的职务，而且将来有必要的话，还需要段云出面到广交会帮忙推销产品，说到底，还是希望能够记住段云能力保住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这家全省重点外贸出口企业。 目前龙腾变速箱中最关键的两套齿轮就是由段云的机械厂加工的，精度和成品率都非常高，靠着那两台高价的进口数控加工中心，段云将龙腾汽车变速箱的质量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考虑到目前人员资金还没有全部到位，所以这段时间段云的机械厂只能靠这一份订单维持运作，而接下来他将准备建立一个汽车变速箱研发中心，自己开发产品，做出更多种类和型号的汽车变速箱产品，同时在国内外打开销售市场。 其实段云自己制作的汽车零部件产品想在国内销售是非常困难的，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私营企业是不允许生产销售汽车以及零部件，段云目前只能依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进行零部件的研发和生产。 其实也就在今年年初前几天的时候，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才制定出了《关于汽车交易市场管理的暂行规定》，规定只有“物资部门设立的汽车贸易中心和中国汽车工业销售服务公司，设立的汽车工业贸易公司，才可以从事汽车销售和组织汽车的交易活动”，另外各家国营汽车生产厂都可以在上海，北京，沈阳，西安，武汉，重庆6个汽车贸易中心销售汽车和零部件，允许企业制定价格自主销售。 但这项规定唯独把私营企业排除在外，所以段云即便能生产出国内领先的汽车零部件产品，目前也只能以代工的形式，帮助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生产一些零部件产品，但段云的龙腾机械厂是没法直接销售自己产品的。 实际上汽车一直到90年代初，仍属国家指定性计划分配物资，有物资部管理，而中国的第一家民营汽车企业是1997年成立的吉利汽车，在此之前还没有一家私营汽车企业。 国内无法销售汽车零部件产品，段云也就只能将目光转向海外。 目前段云的龙腾变速箱在海外的销售情况很好，也和一些国外客户建立了良好的业务关系，如果段云能够真的自主开发出自由价廉的新型汽车变速箱产品，也是可以通过这些老客户进行销售的。 但目前短期内，段云还只能依靠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提供的订单维持工厂的运作和盈利。 “那两台机器现在怎么样？”段云对二虎问道。 “现在全厂上下都把这两台机器当宝一样供着呢，厂里的保安白天黑夜都守在机器旁边，我也跟厂里的那些工人说清楚了，除了我谁要是敢碰这两台机器，就直接开除！现在工人看到这两台机器都绕道走，有人连看都不敢看。”二虎对段云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随即拍了拍二虎的肩膀说道：“做得非常好，继续保持，如果这两台机器坏了，你这个厂长也就不用当了！” “师傅你放心！”二虎说话间，俩人一起走进了厂区。 在车间里，段云再次看到了那两台机器，而在这两台机加工中心旁边的钳工台上，则整齐的放着一排刚加工好的齿轮零部件。 段云拿起工具抽检了其中的几个成品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许厂长，广州办事处李主任的电话。”这个时候，一名职工出现在了车间门口，对着二虎喊道。 “知道了。”二虎闻言应了一声。 “李国胜的电话？”段云闻言也愣了一下，随即俩人一起快步离开了车间。 在二虎的厂长办公室中，段云直接拿起了电话。 “李师傅，什么事情？”段云对着话筒问道。 “原来段经理就在机械厂啊，那太好了，是这样的，刚才咱们办事处来了一个自称是太原机械学院退休老教授，名叫赵学武，这是不是段经理您之前说的那几个专家？”电话那头的李国胜问道。 “赵教授来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只见他连声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几个老专家，他现在就在广州办事处？” “是的，就在我这里。” “那你马上把他送到深圳电子厂那边，中午的时候我要给他接风洗尘！”段云说道。 赵学武确实是段云上次在太原机械学院时校长郭成民介绍给他的退休教授，他以前是太原机械学院电子系的副教授，在电子技术方面有的很高的造诣，也曾经参与过国家一些军工项目的研究，前年的时候刚从机械学院退休。 第九百零六章 赵学武 通知李国胜将赵学武送到深圳后，段云立刻赶往了电子厂。 此时段云的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他一直以来都想成立一个自己的产品研发中心，现如今这个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虽然那些机械学院的学生要到7月份毕业的时候才能离开学校进入自己的企业，但在这之前，段云高新聘用的那5名退休教授则会在近期到位，产品研发中心最起码已经有了领队的专家。 其实之前那几个教授和段云协商的时候，纷纷表示会过完年后过来深圳，段云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但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武教授就第1个赶到了深圳，这无疑给了段云一个意外的惊喜。 正在厂房巡视的大军得知师傅到来后，也立刻快步迎了过去。 现如今尽管大军和二虎兄弟俩人管理的这两家工厂相距不过就是一二百米，但平时兄弟俩人白天工作的时候却根本不会碰面的，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兄弟俩的分寸还是把握的不错的，只有到了工厂下班的时候，兄弟俩人才会聚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儿，这也是他们到深圳后的唯一娱乐活动。 大军和二虎之所以工作如此努力，还是和他们的家教以及段云对他们俩人的培养有关，以前段云和兄弟俩人在一块的时候，经常会给他们讲一些“励志鸡汤”，时间一长，兄弟俩人就被彻底洗脑，一直保持着严谨的工作态度和勤奋好学的优点。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而且这兄弟俩人各管一家工厂之后，私下里也在暗中较劲儿，都希望自己管理的厂子要比弟弟或哥哥强，生产抓的非常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现如今的深圳虽然远不如后世那么繁华，但相比内地城市来说，发展速度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不断有厂房和高楼拔地而起，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如同潮水一般进入深圳特区，让这个原本狭小贫困的的小渔村凭添了强大的活力。 段云和大军在厂房里绕了一圈后，就安顿他让食堂中午做一桌好的饭菜，准备给赵学武教授接风洗尘，另外也要安排好他的住宿，要最好的房间，里面的家用电器一定要齐全。 大军随即安顿自己的助手去做这件事，另外还派出了三个女工，去清扫整理房间。 电子厂这边的生产秩序井然，将近200号来自福建各地农村的女工正在熟练的焊接组装低音炮音箱，这些女工个个吃苦耐劳，都非常珍惜目前的这份工作，所以管理起来相对还是很容易的。 由于厂里的工人除了搬运工外，大部分都是女工，为了方便管理，大军专门挑选出了几名有管理经验，岁数相对较大的女工负责管理这些女工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解决她们生活上的困难，可以说目前大军管理的几乎就是一个娘子军。 相比于几乎全是男职工的机械厂，电子厂这边女工对卫生要求非常高，为此电子厂还专门在宿舍旁边盖了一个浴室，另外还有洗衣房等等，生活设施已经趋于完善。 段云对于大军和二虎兄弟俩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两家工厂管理的都不错，也确实没有辜负段云对他们的期望。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丰田轿车停在了电子厂的门口。 李国胜和赵学武是坐着出租车过来的。 到了1985年的时候，深圳出租车猛增到了3000多辆，比广州人均拥有量高出14倍，比北京高出了15.2倍，交通在国内算得上是非常发达的。 这年头广州和深圳的出租车分为甲乙两等，甲等车为3公里，打表起步价为1块3毛5，每公里价格为4毛5，而一等车同为3公里打表，起步价为1块5，每公里价格是3毛5。 而使用的车型一般都是日产的，丰田本田，日产五十铃和铃木等，国产的夏利和桑塔纳是80年代后期才出现的。 赵学武一个堂堂的太原机械学院的副教授，他这还是第1次坐出租车，70年代去北京参加科研工作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次华沙轿车，那也是他之前仅有了一次坐轿车的经历。 一路上看着深圳遍布高楼，街道上车水马流的繁华景象，对赵学武确实有不小的触动，虽然他之前就已经通过报纸和其他刊物了解到了深圳特区的发展，但当他真正进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着不小的震撼的。 “赵教授，欢迎欢迎！”眼见赵学武从出租车上走下，段云和徒弟大军俩人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啊，段经理好！”赵学武看到段云后，也立刻笑容满面的伸出了手。 赵学武身材有些瘦削，留着一个短发头，头发有些花白，但是精神看起来很好，双眼依旧显得很有神。 此时李国胜则拎着两个大包从出租车的后座走了出来，大军见状，立刻上前将行李接了过来。 赵学武这次带来的行李很简单，主要就是你棉衣和被褥和洗涮用具，他这也是第1次来南方，原文以为这里会很冷，所以带了两套棉袄棉裤，还有一双棉鞋，以及两套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广州这边冬天气候居然如此温暖，刚下火车就把身上穿的毛衣也脱掉了，外面只穿了一件中山装。 “赵教授一路辛苦了，我已经在食堂准备好了饭菜为您接风洗尘，跟我来吧。”段云笑容满面，领着赵学武进入了电子厂。 在电子厂的食堂里，段云一行人被安排进了食堂中唯一的包间中，几个食堂的师傅将小道上炒好的饭菜迅速端了上来，另外还拿了几瓶白酒和啤酒。 “这太客气了……”看着满桌的丰盛饭菜，赵学武有些拘谨的说道。 “赵师傅，您不用和我们客气，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您肯屈尊来我们电子厂这边工作，是我们全厂职工的荣幸，来，我先敬你一杯！”段云说着，给自己和赵学武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满脸笑容的说道。 第九百零七章 余热 “我这人不会喝酒，就这一杯吧……”赵学武看到段云敬酒，有些神情局促的说道。 “赵师傅您随便，我们也只是想尽地主之宜而已。”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段经理一直盼着您过来呢，早就让我给您布置好住处了，等会儿我领您去看看。”大军这个时候也一脸恭敬的插了一句。 对高学历技术人才的尊敬，是大军之前在劳动服务公司就从段云身上学到的。 那个时候大军二虎兄弟俩人是亲眼看到段云。是如何厚待那5名大学生的，安排最好的房子住，还每人送了一辆自行车，外加各种奖金福利，这种待遇让当时的大军和二虎都感到惊讶。 但是跟在段云身边时间长了，兄弟俩人也就发现了人才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尤其是当时新来的轻工局局长因为偏见撤换掉了段云，而到了后来，因为厂里的设备没人会修，这个局长也只能低声下气的把这段云请过来，由此可见，技术人才对于一个企业是有着何等的重要性。 既然师傅如此器重这个大学教授，大军自然也不敢怠慢，始终是笑脸相迎，显得非常殷勤。 “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说，你们电子厂主要是生产音箱产品吧？”一杯酒下肚，赵学武立刻将话题转入到工作上。 “没错，目前我们厂的主打产品就是低音炮音箱，央视上也一直打着广告的，销量还算不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次请赵教授您过来，主要还是想让您帮忙研发一些新产品，你也知道，我们是私营企业，产品卖不出去，大家就都没饭吃，所以为了提高我们厂的竞争力，就必须要研发符合当下市场有技术竞争力的产品。” “我以前在太原机械学院是从事无线电方面的研究的，曾经也帮助过部队研发过一些电子类的通讯设备，搞这种家用电器的研究还是第1次……”赵学武对段云说道。 赵学武是个很坦诚的人，他之前确实没有研究过家用电器方面的东西，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确实有的很高的电子技术方面的造诣，曾经也写过一些相关的论文在国内顶尖学术杂志上发表过。 “您是电子技术方面的专家，其实军用产品和民用产品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目前国内外很多的民用技术其实都是从军用技术转化过来的，所以我相信您肯定能胜任我们厂的工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本人没有从事过军用电子产品的研究，不过也略知一二，军用产品讲究一个稳定性和质量，而民用产品则要考虑产品性能以及制造成本，两种产品的侧重点不一样，但其中很多技术是可以通用的……” “你说的没错。”赵学武闻言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军工品从质量上来说要远高于民用品，但是成本是放在最后考虑的，军用品的技术确实可以转化为民用品，我来这里之前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另外就是研发任何一款产品，都是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资金的，一般企业恐怕会吃不消太高的研发成本……” “赵教授您放心，上次在太原的时候，我也说过，在产品研发这件事上，我绝对舍得花钱，目前我们厂一年最少有上千万的利润，我至少会拿出10%甚至更高的利润专门用来研发，总而言之，在钱的问题上您不用担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赵学武刚才这句话明显就是想提醒段云，搞新产品研发是要花很多钱的，这恐怕并不是一家私营企业能承受得了的。 其实赵学武本人从学校退休之后，闲不住的他也曾经想着去国营企业搞产品研究工作，但是和太原当地的几家国有企业接触后，结果却让赵学武大失所望。 因为太原的这几家大型国企本身来说并不注重产品研发，由于是计划体制内的关系，所以他们想研发什么产品或者生产什么产品并不是由他们企业说算，而是要由上级领导统一计划安排的，比如说你是电视机定点生产厂家想生产电冰箱，必须要经过上级部门领导的批准才行，国营企业的产品研发顶多就是在你经营范围之内的，换句话说，电视机场你可以通过产品研发将电视机进行升级换代，但是想转型生产电冰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真那么做，上级部门也不会给你提供相应的零部件和原材料，导致你根本无法生产，这就是计划经济下体制的束缚。 所以太原的这几家国企可以接纳赵学武到他们企业工作，但顶多也就是从事一般的技术工作，研发新产品是不可能的，国企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的资金用于产品研发。 而一直以来在赵学武的印象中，私营企业给他的印象都是规模小，资金少，技术严重落后，所以赵学武当初从内心来讲并不想到私企工作，但上次他和段云在太原的会面却让他改变了一些观念，感觉还是可以来段云的企业试一试。 另外赵学武这次之所以这么快就赶到深圳报到，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段云给的工资奖金待遇很高，还有一方面则是他想尽快的开始技术研发工作。 钻研电子技术大半辈子，满腹的学识和技术，绝大部分时间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匠，为国家的军工事业也并没有做出显眼的成绩，赵学武内心还是有很多执念和不甘的，他总想实现自己人生的最大价值。 也正是因为如此，退休后他并不甘心于安享晚年，还是想着能够到工厂单位继续发挥自己的技术和才华，另外也感觉自己年龄很大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所以这次不等过完年就早早来到了深圳，为的就是能够早日开始工作。 “那就好……”看到段云信誓旦旦的会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研发，赵学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第九百零八章 商业机密 吃过中午饭，段云立刻又领着赵学武来到了宿舍楼。 目前段云的电子厂只有1栋3层的宿舍楼，窗户外插满了晾衣服的竹竿，每天下班后，都有很多的女工在水房洗衣洗漱，显得非常热闹。 段云原本想建一个住宿条件比较好的招待所，但目前是冬季，不适宜土建施工，所以目前包括厂长大军在内，也是住在这个宿舍的1楼的。 段云给赵学武安排的宿舍是一个20多平米的双人套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一个弹簧沙发，有收录音机，有电风扇，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写字台，旁边就是简易的书架，窗明几净，在这个年代已经相当于高级宾馆的布置了。 而且为了照顾这些老专家教授，二虎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保洁的中年妇女每天负责打扫清理这些专家的房间，同时还会帮他们洗衣做饭，等于是配备了专门的保姆。 这已经是目前段云能给他们提供的最好住宿条件了。 看到屋子里干干净净，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这给了赵学武一个惊喜，他原本就已经做好了离家在外吃苦的准备，但没有想到这里的条件从某些方面比家里还好。 “赵师傅，以后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或者咱们电子厂的厂长许大军说，我们一定尽可能帮您解决。”段云微笑的对赵学武说道。 “是啊赵师傅，您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我的宿舍就住在您的旁边，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需要帮忙，您尽管张口，用不着客气！”大军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这已经挺好了，我家里都没这条件呢……”赵学武微笑着说道。 “估计过了年后，还会有你其他的同事好来咱们厂子上班，到时候你们这些老专家平时可以下个棋聊个天什么的，条件会一天比一天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咱们企业的研发中心也很快将会成立，到时候会专门给你们设立一套设备齐全的实验室，而且除了你们几位老专家，我上次去太原的时候，也和你们学院的一些学生谈过了，他们其中很多人愿意毕业后也来咱们企业上班，到时候我会安排这些毕业的大学生跟在您身边打下手……” “好好好！”赵学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段云给他提供的条件让他感觉非常满意。 “那您先在屋子里休息吧，坐了好几天火车，你肯定也都累了。”大军这个时候关切的说道。 “不累，坐火车还算点啥？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还代表过我们学校参加过全国大学生田径比赛呢，就算是现在老了，也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多少。”赵学武转头看向段云，接着说道：“段经理，我想现在就去咱们电子厂车间看看……” “行啊。”眼见赵学武似乎急的想开始工作，段云也很干脆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随后，段云和大军领着赵学武前往了电子厂的车间。 此时虽然是午休时间，但由于工厂采用的是计件的奖金发放方式，所以还是有很多女工为了能多赚一些钱，吃过饭后就来到车间加班的。 段云亲自陪在赵学武身边，给他讲解车间的生产线设备技术，生产以及产品的销售情况。 赵学武听得很仔细，而且还专门拿出了一个本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记录着一些东西，神情非常的专注。 “其实咱们电子厂这边说白了技术含量并不高，国内市面上也开始有了仿制品，只不过因为咱们在央视的广告打的早，已经树立起了一定的品牌效应，另外通过和其他几个省份国营电子厂的合作，咱们的销售和售后维修渠道拓展的也都很快，这就是咱们厂目前的优势……”段云对赵学武说的。 “这种低音炮音箱是你设计的？”赵学武走到一台半成品音箱面前，拿起了流水线上放着的一块电路板对段云问道。 “是我设计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最开始我只是组建了一个小作坊，加工这种音箱，后来创办电子厂之后，我对这种音箱产品又进行了升级改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普通人能设计出这种音箱说明电子技术水平已经很不简单了……”赵学武感慨的说了一句。 其实之前俩人在太原机械学院第1次见面的时候，也曾经交流过一些电子技术方面的知识，但当时交流并不是太深入，而且段云也不可能轻易的暴露自己掌握的后世先进电子技术。 “我的水平和赵教授比起来差远了。”段云谦虚的说道。 “你说这话就太谦虚了，就算是我想设计出这么优秀的音箱产品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赵学武又看了一眼电路板上的原件，随即惊讶地对段云问道：“你这种音箱居然使用了集成芯片？音箱产品用这种ne555芯片我还是第1次见到，不过据我了解，这种芯片咱们国内是很难买到的，你居然还能大批量的使用这种芯片制作音箱，这太奢侈了，你是从哪儿搞到这么多的芯片？” “不瞒你说，这种芯片在国内市场是买不到的，我也是通过特殊的情况才批量买入的，咱们国家沿海城市有很多外贸公司，只要你给的价钱够高，还是可以买到这些芯片的。”段云轻声对赵学武说道。 段云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透露自己购买国外芯片的渠道的，因为这属于非常关键的商业机密，他目前在厦门的办事处现在已经和远方公司建立了比较密切的业务往来，不光是这种ne555芯片，其他的国外商用芯片也可以批量购买，只是价格稍贵而已。 “这个太奢侈了……”赵学武有些感叹的说道。 要知道，即便是他以前在大学从事电子研究的时候，想购买国外的芯片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大部分只是通过一些国外的电子技术资料了解掌握目前国际芯片的发展潮流，但是很多芯片的实物包括他都没有见过。 第九百零九章 出国名额 “其实我不是所有的音箱产品都用这种芯片，只有高档系列的音响产品才会使用到的这种芯片，中级档用的还是普通的电子元件。”段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学武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对段云说道：“段经理，我以后研发产品的时候，可能也会用到一些芯片……” “需要什么芯片您尽管和我说，除非那种太先进的，国外严格禁止销售的产品那我没办法，一般的商用芯片还是没有问题的。”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对于赵学武提出这样的要求，段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就目前国内的情况来说，在芯片方面有造诣的专家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高尖端军工企业和部门，赵学武需要芯片做实验，说明他本身还是有这方面的相关技术的。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赵学武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兴奋。 要知道，当年他在太原机械学院就职的时候，因为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国家对知识分子并不重视，甚至一度进行打压，导致学院的科研工作很多都进入了“冰封期”，直到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开始重新认识和提升了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科研环境自然好了起来，但是直到退休的时候，赵学武所处的实验室依旧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学院一年只有100多万的经费，除了各种教工工资，水电费，教学设施等固定开支，真正用于科研项目的经费少之又少，条件艰苦程度是后世的研究所院校无法想象的。 以致于当前的社会流行这样的说法：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这就是80年代初社会的真实写照。 而段云愿意重金聘请他们这些退休教授，这已经就很难得了，而且还会花费巨资用于产品技术研究，这样的工作条件怎能不让赵学武感到喜出望外。 “赵教授，我的目标就是建立国内第一流的产品研发团队，如果您还认识更多的和您一样有真才实学的专家教授，都可以把他们引荐到我们厂来，工资待遇绝对让他们满意，只要他们有真本事！”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目前我会在厂里专门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地点，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就会专门在咱们厂区这里盖1栋楼，用做产品研发中心，设立专业的实验室，同时还会高薪从全国聘请大量的高学历技术人才……” “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科研工作，那还是需要脚踏实地一点点才能干出来的，我能力也非常有限，只能说是尽我所能吧。”赵学武说道。 “对了……”段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赵学武说道：“赵教授，我有可能下个星期会出国去日本一趟，您愿意跟我一块去吗？” “出国去日本！？”赵学武文言，顿时愣了一下。 “是的，我这次去日本，主要就是想购买一套录音机生产线，要去三个日本厂家进行考察，目前我已经和外贸公司那边谈好了，出国手机最快下个星期就能办好，如果您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我现在就去让他们帮你也办一份出国手续……”段云说道。 赵学武是段云高清聘请的电子方面的专家，从明年开始，段云就打算研发生产国产随身听，如果这次赵学武也愿意和他一起出国考察的话，也能帮他做一些参考，另外还能提升他的眼界。 国内的很多技术专家一直都处于一个坐井观天的状态，他们不了解国外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虽然也知道和国外有差距，却并不知道差距有多大，如果赵学武能和段云一起去日本考察，对他将来的技术研究工作也是很有好处的，毕竟日本在家庭电器产业方面的技术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掌握世界先进电子技术的发展趋势，了解国内电子业和世界顶尖水平的差距，也是非常必要的。 “出国……这个不容易吧？”赵学武皱的眉头说道。 出国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困难的，而身为大学教授的赵学武在60年代初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次出国经历，当时去的是苏联，是受到莫斯科动力学院邀请过去做学术交流的，当时的中苏关系非常好，还处于蜜月期，去莫斯科动力学院考察的那段经历让赵学武刻骨铭心，也是让他第1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中国和苏联老大哥在工业技术方面的巨大差距。 但其后的20年，一直到赵学武退休，都再也没有出国的机会，毕竟这个年代公派出国是非常困难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说到底，赵学武自然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出国考察一般的，他也一直想知道欧美发达国家电子业究竟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水平。 而眼下身为私营企业家的段云居然说会给他一个出国考察的机会，这让赵学武有些不敢相信。 “我这是属于自费出国，相关手续由负责联系销售生产线的外贸公司帮忙办理，如果您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办理手续。”段云说道。 “愿意，我愿意！”赵学武连连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段云笑了笑，随机又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10来张大团结，塞到了赵学武的手里。 “这……段经理你这是干嘛？”眼见段云给自己塞了将近200块钱，赵学武一脸的惊讶。 “这是给你的安家费，你先拿着用。”段云拍了拍赵学武的手，接着说道：“之前我在太原的时候也说过，你们来到深圳后，我会先给你们每人500块钱的安家费，另外还报销所有的车费，路费，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钱，回头我让大军把剩下的钱给您补齐，这段时间您先在这里待着，熟悉一下咱们深圳工厂这边的环境，等到出国手续办下来后，咱们就立刻前往日本，到厂家参观考察，洽谈录音机生产线的事情。” 第九百一十章 镇厂之宝 “这……”拿着段云塞给他的钱，赵学武的手有些颤抖。 此刻他的心情确实有些感动，赵学武真的没有想到段云会给他这么好的待遇，而且还要理他出国考察，由此可见段云是真的很重视他们这些搞学术的人。 “我一直都想为咱们国家的工业和电子业做出一些贡献，虽然我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但是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提升咱们国家工业和电子水平啊。”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开办私营企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为了赚钱，但是他说这番话也不完全是虚伪，他也确实是想将自己的企业做大做强，带动国内电子业和机械业的发展。 而且对于像赵学武这样受过多年传统思想教育的人来说，将自己的企业冠上爱国的头衔，会让他们这样的人才更加愿意效力，既有名又有利，是所有科研专家最为向往的工作。 果然，这一刻的赵学武神情有些触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随后，段云又领着他去自己的机械厂参观了一下。 赵学武虽然并不是研究机械技术的，但是他在太原机械学院期间，也常年和一些机械系的专家教授打交道，所以也是知道一些机械方面的理论的。 而当赵学武看到段云那两台从台湾进口的数控机加工中心后，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这两台数控机床是怎么搞到的？”赵学武万万没有想到段云一个私营企业居然能搞到数控加工中心这样的高端设备，于是连声问道。 尽管这两台数字加工中心外壳看起来有些老旧粗糙，上面的厂家标志都已经被刮去，但赵学武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台国内罕见的五轴数控车床。 以前从事军工电子研究的时候，赵学武曾经在去过一家国内顶尖的军工企业做过考察，当时那家军工厂就有两台数控车床，号称是国内最为先进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赵学武也参观过太原以及国内其他省份的国营企业，但是却没有看到第2家企业有这种数控车床的。 之前在电子厂参观的时候，赵学武就惊讶的发现，段云居然能够大批量的购买芯片，而进入龙腾机械厂参观，这么一个100多人的小型机械加工厂，居然有国内最先进的五轴数控机床，惊讶的赵学武差点没把下巴砸在地上，这也让他感觉段云这个人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和购买芯片一样，都是通过特殊渠道高价购买的。”段云微微一笑，贴到赵学武的耳边轻声说道：“赵教授不瞒您说，这两台机器可花了我整整250万购买的，后续更换刀头和其他零部件还需要再花钱，现在这两台机器就是我电子厂这边的镇厂之宝。” “250万？这也太贵了，不过这两台机器确实是宝贝啊。”赵学武感慨的说了一句，随即又对段云问道：“可是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机械加工厂有什么产品非要用到这么先进的数控机床？” “上次在太原见面的时候不是还有您几个机械系的同事嘛，他们以后到了深圳，我想让他们开发汽车变速箱产品，欲利其事，先利其器，没有好设备怎么能做出国内一流的产品？所以就算这机器再贵，我也一定要买下来……”段云说道。 “可是据我所知，目前私营企业是不允许销售汽车和零部件产品的吧？”赵学武疑惑的问道。 赵学武对于国家的相关政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他们学校以前一直都是跟国营企业合作，汽车产业包括配套产业，全部都是国家定点生产，他还没有听说过私人企业可以涉足到这一领域。 “在太原的时候我也和您说过，我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上个月刚刚从厂里辞职，但是还保留着技术顾问的头衔，可以直接参与厂里的产品开发工作，而我们机械厂现在主要就是给我以前的劳动服务公司做零配件外包加工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原来如此。”赵学武闻言顿时恍然。 “另外我的龙腾机械厂将来研发生产的产品主要针对国际市场，我担任大兴市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时候，就曾经和一些东南亚的客户厂家建立了密切的业务往来，如果我的龙腾机械厂能够开发出符合他们国内市场的汽车变速箱产品的话，我相信还是能拿下不少订单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国内不允许私营企业销售，所以我们就必须要开拓国际市场，包括咱们的电子产品也一样，这也就是我聘请像您这样国内一流专家的初衷……” “年轻人还是敢想啊……”赵学武感慨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说句实话，我接触的太原那些国企领导眼光实在太窄了，他们就是想着能完成国家分配的任务，然后通过各种渠道给厂里整个小金库什么的，根本就没人考虑将产品卖出国门的事情……” “国企是没有生存压力的，但我们这种私营企业是有的，生意亏了，那就连饭都没得吃，所以只能提高企业竞争力，而技术就是企业竞争力的核心。”段云说道。 “对了，我在太原还有几个老朋友是从事化工系和材料系的，不知道咱们企业需不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当然需要！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有多少我要多少！我保证不会亏待他们！”段云闻言连声说道。 化工和冶金材料方面的专家其实也是段云非常需要的，尤其是一些高端电子产品和机械产品，化工和原材料方面的技术要求很高，而且段云对这两个领域并不擅长，所以如果国内有这方面的专家，愿意来自己的企业，段云绝对是非常欢迎的。 “好的，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他们写信介绍一下咱们这里的情况……”赵学武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来，这个我可没法给你保证……” 第九百一十一章 深圳商会 如果不是段云给赵学武这么优厚的条件，以及他表现出来对人才的尊重和渴望，那么赵学武可能不会提出写信给自己的朋友，邀请他们来深圳。 而这对于段云来说，也绝对是个意外的收获，汽车产业其实是个综合产业，它涉及到工业技术的方方面面，或许有些领域的技术段云现在还用不上，但并不意味着段云将来用不上，所以高薪聘请电子和机械系以外的技术专家还是很有必要的。 以目前段云企业的实力，供养上百个像赵学武这样的专家，也是毫无问题的，况且只要有其中几名专家做出了有价值的科研成果，带来的回报就足够让段云赚回本钱了。 而且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宽，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段云企业在技术方面的优势就会越来越明显，这才是一个企业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石。 “无论他们什么时候来，我都会非常欢迎的，工资待遇什么都好说，只要到深圳后，哪怕他们又后悔了，我也照样每人500元的安家费送给他们！”段云很豪气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能从山西那边来到深圳这边工作的，都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只要待遇问题谈好，绝大部分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行，过几天我就会给山西那边写信。”赵学武点头说道。 随后段云领着他在厂区转了一圈后，叫他送回了宿舍。 毕竟造血舞也是60多岁的人，连着做了好几天的火车，才来到广州，早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所以段云安顿他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开始正式工作。 “这几天照顾好赵教授，他年纪大了，安排两个人专门照顾他，另外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感觉他还不适应在这伙食，实在不行到外面找个会做山西菜和面食的师傅，另外定期要带他做体检，总而言之，要让他能在这里尽可能的带着舒服些。”段云离开宿舍楼后，对大军说道。 “我明白了。”大军点头应道。 “还有就是在1楼再腾出几个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就像王教授房间那样布置，我估计马上就会有更多的专家来咱们公司。”段云说道。 “这次到底要来多少人啊？”大军好奇的问道。 “上次我去太原的时候和5个退休的大学教授一起吃了顿饭，另外在太原机械学院还和十几个大学生当面谈了一下午，他们也都表示会来深圳加盟咱们的公司，等天气暖和了，在咱们厂区再盖1栋楼，专门用作研发中心和实验室，另外咱们电子厂这边也会扩建一个大厂房，这次如果我去日本谈判顺利的话，明年开春之后，咱们就会引进一条新的录音机生产线。”段云说道。 “录音机生产线？”大军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咱们厂以后要生产录音机了！？” “初步计划是这样的，不过也有可能会研发生产新产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段云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太好了！” “做好你的管理工作，另外平时有时间的话，多学习外语和企业管理的知识，将来的话肯定有用得到的地方，不要以为你现在当了厂长就高枕无忧了，咱们是自营企业，将来面临的竞争会非常激烈，尤其是各种岗位的竞争都是择优录取，你要是不学习的话，迟早也会有被淘汰的危险。”段云对大军安顿道。 面对自己的徒弟，段云还是需要给他脑子上一上弦的，人没有危机和压力就不会有动力，而且段云这么做，也是希望大军以后能够跟得上自己的脚步，从事更有挑战的管理工作。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大军拍的胸脯对段云说道。 “行了，你忙吧，我先办别的事情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 …… 王石那边办出国手续还需要一个星期时间，段云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还要在广州和深圳这边处理很多的事情。 广州办事处作为自己在南方商业发展的一个支点，段云必须要精心经营。 在后世的时候，一个企业和单位没有电脑复印机等办公器材是不可想象的，另外段云还要组建企业研发中心，设计产品和绘制图纸也同样需要电脑等设备，所以段云打算购买一批办公用品。 而这笔生意，段云则直接交给了王石的“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他的公司正是卖这些电脑复印机等进口办公设备的。 人没有利益，不可能走在一起，段云想和王石这样的人结交，就必须要有一定的业务往来。 段云这次一口气购买了5台电脑，另外还有两台复印机以及其他一些办公电气设备，总共花费了16万元，交完定金后，王石承诺一个星期之内交货。 这次段云交的是人民币，这些普通的办公用品还用不着使用宝贵的外汇。 而在这期间，段云提出还要给赵学武办一个出国手续，王石很痛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立刻就找来了下属，让他们加紧处理这件事情。 出国是很困难的事情，但如果是自费出国而且有担保人的话，事情就会更简单很多，况且王石认识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所以帮助赵学武再办一个出国名额，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购买完办公用品之后，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开始在深圳这边进行了一次仔细的考察，他的考察目标就是深圳的电子厂和机加工厂，了解整个工业区各厂家的生产技术和发展情况，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目前深圳这边国内企业还没有行会和商会之类的组织，香港那边有个内部的商会，但是是不和内地企业合作的，因为他们本身无论从技术还是资金方面都要比在深圳开厂的国内企业强很多，所以他们根本看不起内地的企业，自成体系，内部互帮互助。 而段云的目标就是想在深圳这边建立一个有完整产业链的电子行会和机械行会，这样可以避免深圳同类企业产生的恶性竞争以及严重内耗，抱团取暖，各展所长，在接下来的几年共同迎接国内外的市场竞争和挑战。 第九百一十二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想成为一个商会的会长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不是你的企业大你最有钱就能当这个会长，其中涉及到的问题方方面面有很多。 想整合一个产业链在当前这个年代不依靠当地政府部门的支持和协调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另外相关政策，市场规划，生产运输等等问题都需要有政策的支持才可以，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想当一个商会或者行会的会长，这样的人物除了有雄厚的资产和实业，还必须要能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如果有一定政治和家世的背景，那是最好的，而段云显然没有这样的条件。 段云这几年一直都在山西那边发的，无论是和大兴当地政府，还是山西省政府那边，关系处理的都非常好，也正因为如此，段云才把天音电子总厂设立在大兴。 但这里是深圳，段云和山西省厅政府的关系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来到这里，他还要一切从头开始，但首先要做的就是壮大自己的企业，至少在相关行业领域能成为排得上号的企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将来行会和商会成立之后，让自己和企业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到了这个周末的时候，王石已经派人将段云购买的电脑复印机等设备运到了公司，通知段云来提货。 这次购买的5台电脑，其中一台直接放在了广州办事处，另外几台则放到了电子厂宿舍的库房中，大军安排专人进行保管。 电脑和复印机搬到广州办事处后，李国胜也是非常高兴，因为目前办事处的工作量是越来越大，李国胜一个人忙不过来，雇了两个专职的文秘财务人员，即便如此，每天大量的数据和报表依然让整个办事处非常忙碌，这些都是需要手工填写计算的。 新引进的复印机还好说，电脑却没人会用，不过段云也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他在广州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些广州当地的院校专门对外开设电脑培训专业，专门培训如何操作使用汉化的电脑软件，诸如word之类的办公软件，培训价格在200块钱左右，包学包会。 200块钱的培训价格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个天价，但对于段云来说只是小钱而已，段云直接给李国胜报了名，让他这段时间天天去培训班学习，尽快掌握电脑的使用方法。 除了给李国胜报名电脑培训班，段云还专门挑出一天领着赵学武在深圳转了一圈，最后来到盐田区沙头角的中英街，给赵学武购买了一套高档西装以及领带皮鞋。 “这衣服太贵了，我觉得我现在穿的中专装的就挺好的，用不着买这么好的衣服……”看到中英街的店长告知俩人这套西装价值300块后，吓得赵学武连连摇头，对段云说道。 “赵师傅，谁又不用你掏钱，你慌什么？”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要出国考察，西装那是必备的，日本人都穿西装……” “可咱们是中国人啊，中山装就挺好的。” “入乡随俗懂不懂？咱们要去的是资本主义国家考察，就要按照人家资本主义那一套来，你穿个中山装去日本，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中国人，您总不想让那些日本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你吧？”段云笑着说道。 “这个……” “让你穿你就穿上呗，你老人家穿上这衣服，立马就显得年轻了10来岁，看着精神多了。”一旁的店主也笑着插了一句。 “好吧。”无奈之下，早学五指的收下了段云买给他的西装皮鞋，然后俩人一起离开了店铺。 赵学武是个非常仔细的人，收入不高，儿女也多，所以一辈子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在他看来，段云给自己买了这套西装以及领带皮鞋几乎就相当于家里半年的生活费了，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有钱人。 他实在想不通，段云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赚到这么多的钱，相比而言，他这个苦读了大半辈子书的人，每个月挣到的工资也仅够养家糊口而已。 但他并不是嫉妒段云钱多，相反的是，经过这几天俩人的交往，赵学武发现段云虽然年轻，却是个真正的天才，不光有经商的头脑，而且在电子技术方面似乎懂的东西也很多，而且在集成电路方面，也有的很强的造诣，这让赵学武非常惊讶，也让他第1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其实段云已经算是非常低调了，他并不想在赵学武面前炫耀自己前世的电子方面的技术学识，但赵学武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还是能够看出段云电子在技术方面有些不简单的。 给赵学武购买好了西装皮鞋之后，段云又领他理了个发，在深圳一家有名的西餐厅吃了顿饭。 一般来说公派外出旅行都是需要进行一段时间培训的，但段云这次去日本是自费考察，所以只能自己教赵学武一些在国外的注意事项和礼节。 说起来段云前世的时候并没有去过日本，他也没有学过日语，所以这次出国考察，除了段云和赵学武之外，同行的还有一名外贸公司配给他们的日文翻译，是个27岁的年轻男子，名叫王昌亮，此前也曾经陪同过好几批客户一起前往日本。 在出国之前，段云也和这名名叫王亮的日文翻译见了面，这是一个长相非常斯文的青年，带着一副银边眼镜，以前就读于上海的一家外国语学院，毕业后就被香港的一家外贸公司高薪聘用，成为了一名专职的日文翻译。 这次王亮除了负责担任段云的随行翻译，同时还负责担任香港外贸公司的外贸代表，和日方的公司进行联络，安排各项活动和会议的日程，全权负责段云和日方厂家进行接触谈判。 这种外贸公司的翻译工资是非常高的，一天大概可以挣300多块人民币，不过他的公司是由外贸公司担负的，而段云出国谈判成交之后，只需要付给外贸公司成交额3%~5%的劳务费即可。 第九百一十三章 资本主义之光 飞机从白云机场起飞的瞬间，看着悬窗外升起的地平线，赵学武显得神情有些凝滞。 他是没有想到自己在退休几年后，还能有踏出国门的机会，这一刻的心情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感慨。 而坐在旁边的段云则显得神情平静，他此时更多的只是思考这次去日本所要参观的生产线情况，目前他手里有120万美元的外汇存留，这笔钱怎么才能用在刀刃上，这是段云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其实在80年代中期，正是处于一个国内家用电器消费的高潮阶段，根据多年以后的统计，在这个年代绝大部分引进的外国家用电器生产线最后都能够盈利，包括那个非常有名的“一龙生九子”，中国先后产生了合肥美菱，牡丹江，北平洋，南京博乐，上海远东，景德镇，华艺，重庆，五洲，宝鸡，长岭，兰州长风和中意冰箱的“阿里斯顿九兄弟”，在其后的家电抢购热中，这些企业都风光一时成为当地的利税大户，最鼎盛时期，“阿里斯顿九兄弟”产量占到全国冰箱总产量的1/3，全部成功收回了生产线的成本，而且还赚到了很多钱。 段云如果从日本引进录音机生产线的话，凭借目前他掌握的销售和售后渠道，以及“天音”电子的品牌效应，想收回本钱并不是难事，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但是这种引进的淘汰生产线只能兴盛一时，赚取一段时间快钱之后，随着国内家电产业的竞争白热化，很快就会走上末路，这并不完全符合段云引进这条日本生产线的初衷。 段云还是希望通过引进日本二手生产线，然后在这条二手生产线上进行技术升级和改造，使之成为国内第一条国产随身听生产线，并且长久的成为国产随身听的龙头企业，这才是段云想要达到的目的。 早上飞机起飞，经过了6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在下午2点的时候，平稳的降落在了日本的成田机场。 飞机还没有停稳，很多乘客便纷纷透过玄窗观看窗外的景象，这次同来日本的还有很多国内第1次出国的乘客，个个脸上都露着激动的神色，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 下了飞机之后，段云一行三人刚走出机场，赵学武就被眼前一片繁华的景象所震撼。 成田国际机场距离东京市区还有60多公里，但机场内豪华而富有科技感的装修，还是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 出了机场航站楼，在王亮的带领下，段云一行三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始往了东京市区。 这辆丰田轿车是香港外贸公司安排的，在日本打出租车是非常昂贵的，在80年代，没有1万日元是叫不到出租车的，按照1985年的外汇比率，一美元可以兑换2.7左右的人民币，兑换日元大概是250元左右，也就是说日本出租车起步价就是120元人民币，这几乎相当于中国内地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日本和美国的广岛协议是1985年9月份签订的，而这个时候美元兑日元还比较坚挺，但到了1987年的时候，美元兑换日元的比率从一美元250日元变成了一美元140日元，这也导致日本的出口产业受到了严重打击，乃至其后的几十年，一直没有缓过劲来。 但总而言之，段云目前手里的120万美元在日本还是非常值钱的。 坐在那辆丰田轿车上，随着距离东京市中心越来越近，赵学武彻底被窗外的城市景象惊呆了。 80年代的日本可谓是名副其实的“资本主义之光”，甚至富到号称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那时的日本社会就是一片觥筹交错的欢宴，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夜夜笙歌令人眼花缭乱，给人一种奢靡之至的印象。 在80年代的时候，同期中国工人的平均工资在60元人民币，而日本人则达到了害人的10，400人民币，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那时的日本可以说正处于国家最鼎盛的时刻，吃啥用啥都是当时国人无法想象的，那时候的一个日本普通人的生活，就是结束一天超过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领到几十万日元的工资，给新认识的朋友送上一块瑞士金表，然后晚餐一起吃澳洲龙虾，就着丹麦的生蚝和神户牛肉，配着法国红酒或者英国威士忌，饭后再开着德国车去银座购买远道而来的欧洲奢侈品，然后再去打打高尔夫。 看着窗外高楼林立，霓虹璀璨的东京奢华街景，赵学武的内心一次次被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日本居然繁华到了这个程度。 按照外贸公司的安排，段云一行三人被安排到了涩谷的一家酒店，三个人住了两间套房，段云和赵学武住在一起，翻译王亮则住在旁边的房间。 当赵学武得知这一间套房一晚上需要花费15000日元也就是相当于180块人民币一晚上后，刚坐在沙发上的赵学武屁股顿时如同火烧一般弹了起来。 “又不花你的钱，你就安心住下吧。”段云见状笑着说道。 “这房子也太贵了，这一晚上都快赶上我两个半月的退休工资了……”赵学武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还算便宜的，如果你在东京市中心的五星酒店住宿的话，一天上万块的酒店都有，正所谓穷家富路，赵师傅你只管该吃吃，该住住，花多少钱和你没有关系。”段云对他说道。 段云完全能够理解赵学武的这种反应，其实如果放在两三年前他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肯定也会心疼这么高的房费，但现在不一样，他现在身家已经破千万，手里还有120万美元的外汇存留，这点小钱根本不在话下，况且如果这笔生意做成之后，段云一年赚的钱买下几家这样的酒店都足够了。 按照计划，今晚段云一行将会在这里住上一晚上，而到了明天早上，日本厂家将会派人接段云三人去工厂参观，第1家参观的工厂就是位于东京北边的本庄株式会社。 第九百一十四章 日本车间 段云一行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2天一早，一辆丰田面包车停在了旅店的楼下，这是本庄株式会社过来迎接段云一行的专车。 段云赵学武和王亮上车之后，车子缓缓启动，向着东京市郊的方向失去。 85年的日本，可以说正处于这个国家最鼎盛的黄金时代，看着高楼林立钢筋水泥森林一般的城市地平线，赵学武望向窗外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来，在他看来，眼前这部城市的景象实在有些近乎科幻。 本庄株式会社是位于东京市中心以北70公里处的一家电子厂，远远的看去规模并不算大，只有两排厂房，但这里却非常的干净，通过了两道电子门，最终才进入厂区。 厂区前方有一个2层的办公楼，汽车停下之后，立刻就有两名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打开车门后对段云一行鞠躬迎接，引领着他们进入了办公区。 进入办公区后，接待段云三人的是本庄株式会社的一名管理人员，通过介绍得知，此人名叫浅田次郎，是本庄株式会社的一名课长。 在这名浅田课长的带领之下，段云三人进入了厂区参观。 浅田次郎是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蓝色的工作帽，胸口挂着牌子，面对段云等人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显得很热情。 通过王亮的翻译，段云和赵学武很快就对这家企业有了一定的了解。 本庄株式会社在日本属于一家中型电子企业，成立于1958年，目前他们厂生产的录音机以及摄像机零部件已经出口到了美国德国，英国荷兰西班牙等国家，年出口额大概在1400多万美元。 而当赵学武得知这家年产值超过1400万美元的企业只有80多名员工后，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像是在太原的一些国企大厂，动辄就是几千上万的职工，而年产值也只有几百万上千万而已，而且这还是人民币，其中的差距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这家企业看起来似乎也不像一家工厂，厂区和厂房干净程度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在进入厂区之后，也几乎听不到任何的杂声，这和以往段云赵学武思维里车间机器轰鸣的那种场景完全不一样。 段云这次参观还专门带来了相机，然而他刚准备拍照的时候，却被浅田制止了，浅田礼貌地告知段缘云，车间是不允许拍照的，只有在展示区可以拍照。 在踏进车间大门那一刻，段云身旁的赵学武立刻就惊呆了，他之前无论在太原还是深圳的车间参观，对工厂车间的固有印象是各种机器运转的噪声，工人们默默的流水线上工作，然而在这里他的印象却被完全颠覆了。 首先段云和赵学武听到的竟然是音乐，各种音乐在车间里此起彼伏，等到进入车间核心区域的时候，才听到一些机器运转的声音。 这家工厂的车间规模还是非常大的，进入车间后，段云和赵学武看到，各种工作区之间都是有很宽的过道，有的甚至形成了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居然还有红绿灯，但是与马路不同的是，过到地面上都有一根到树根油漆漆成的白线或红线。 段云之前的厂区。内部地面也画有红线和黄线，一般就是用来规范工人行进路线的，另外就是划分区域，限制他们在工作时间内串岗的行为，以及防止原材料丢失浪费。 然而通过浅田的介绍之后，段云和赵学武才得知，这些线都是供机器人移动时指明移动路线所标识出的。 日本在机器人产业是相当发达的，经历了60年代的摇篮期，70年代的实用期，到80年代进入普及提高企业，并正式把1980年定为产业机器人的普及元年，开始在各个领域内推广使用机器人。 日本政府和企业充分信任机器人，大胆使用机器人，在解决劳动力不足，提高生产率，改进产品质量和降低生产成本方面，机器人发挥着越来越明显的作用，也成为了日本保持净增长速度和产品竞争能力的核心技术之一。 而在本庄株式会社车间里的这种机器人并不是人型的，更像是一种无人驾驶的小型运输车，它会自动识别地面上的指示线，来回移动搬运各种材料，到了十字路口遇到红灯会自动停下，遇到工人时会避让，而段云和赵学武进入车间后，听到的音乐声也是这些机器人发出的，不同机型的机器人的音乐权利也不同，这样当机器人接近的时候，工人就会察觉，另外让赵学武感到惊讶的是，这些机器人都是电力驱动的，当机器人觉察到自己快没电的时候，会自动行驶到电源附近充电。 生产线上也有大量的机器和机械手臂，电路板上的电子元件基本上全部都是机器焊接，效率非常高，偌大的一条生产线，只有四五名工人来回巡视和维护。 这里的自动化程度之高让赵学武感到非常震撼，另外也让段云有些意外，虽然他后世的时候已经知道日本企业自动化程度是非常高的，但没有想到是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另外这里工人的素质也是非常高的，无论是搬运工还是组装人员，都是全力以赴的在工作，生产线不会停下，而是慢慢的前行，根据浅田的介绍，工厂内任何一个环节有问题，他们就会拉绳子，然后程序就会报警，紧接着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解决问题，效率是非常惊人的。 段云和赵学武参观工厂的速度很慢，赵学武的话也越来越多，通过翻译，他也像浅田询问了很多关于生产线技术上的东西。 段云和赵学武这次参观的是本庄株式会社最新最先进的车间生产线，而离开这个车间后，浅甜又带领段云等人来到了旁边的另外一个厂房，这里就有他们想要出售的淘汰生产线设备。 第九百一十五章 危机感 这个车间从外面看稍显老旧，显然要比之前那个车间建成的年代要早很多，在浅田次郎的带领之下，段云三人又来到了这个旧车间。 一般来说，国内一些工厂存放报废设备的地方会显得很脏很杂乱，然而进入这个车间后，却让段云和赵学武感到了惊讶。 和之前参观的那个车间一样，这里也非常干净，正中间部分的流水线依旧处于运行状态，而在厂房左边的位置，则有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工人正在那里操作机器，自动化程度远不如先前那个车间先进。 通过浅田次郎的介绍，段云得知这几个老工人操作的机器就是准备出售的旧生产线，这顿时吸引了段云和赵学武的目光。 按理来说淘汰生产线设备一般都会停产拆卸，不过这里依旧保持着生产，国内市场肯定是无法盈利了，生产的产品有可能是当做维修老产品的零部件，所以整条生产线设备依旧运行之中。 这条生产线保存的完好程度，令段云和赵学武感到非常吃惊，按照浅田次郎介绍，这条生产线已经运行超过6年了，以日本电子业竞争日新月异的程度，这种生产线早就应该被抛弃，然而从外观上看，生产线设备保养的非常好，就如同刚出场没多久的新产品一样，段云甚至还看到两个日本的维修工正在那里挨个给机器上油维护。 “我们能看看这条生产线的产品吗？”段云通过翻译对浅田次郎问道。 “可以的，请跟我来产品库房。”浅田太郎礼貌的说道。 随后，段云三人跟着，前天来到了位于车间旁边的一间库房。 流水线的好坏，只需要看他生产的设备就可以最方便快捷的得出结论。 库房中的产品堆放了，非常整齐，每个货架位置都标注的，明确的产品名称，生产日期，以及质检情况。 目前日本的录音机生产越来越趋于小型化，索尼随身听的出现，引领了日本国内厂商一波新的技术变革，刚才的新车间其实生产的就是迷你的小型收录音机，功能多，音质好，方便携带，已经成为了日本收录机市场的一种趋势。 而段云在老车间的库房里看到的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产品，从外观上来看，和国内的生产的产品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一些设计和功能上的小区别，其他基本都是一样的。 不过日本产的收录音机质量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上他们在收录音机已经坐到了目前这种产品的顶端，这和日本企业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是离不开的。 不过日本电子产品产业在多少年后最终走上衰败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产品质量上问题，而是选错了方向，走错了路。 日本一直很注重模拟技术，并预言数字技术成本高昂，难以普及，所以当美国以数字技术的vcd成功面试，日本就注定要落在后面。 日本的长项是电子技术与精密机械的结合，其电子产业的公司规模大，供应链条完整，录像机就是民品的巅峰之作，若不是美国数字技术的冲击，恐怕到了后世依然是世界霸主。 但目前来说，段云还需要从日本引进一条电子模拟生产线，趁着这几年国内家电市场的火爆，赚上一段时间快钱，然后转向数字技术产品的研发，诸如vcd和dvd，数码相机之类的产品，从而开启自己弯道超车，成为世界顶尖电子公司的梦想。 随后，浅田次郎又给段云等人掩饰了他们老生产线生产的录音机产品的性能。 段云这两年对于国产录音机产品性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从音质上来说，本庄株式会社生产的录音机音效听起来非常清亮，确实要比国产录音机的同类产品性能要好一些。 另外引起段云注意的是，本庄株式会社生产的录音机电机采用的是集成电路稳定器，而国内厂家大部分生产的录音机产品使用的是机械稳速电机，这种机械稳速电机的噪音大，结构复杂，耐用性也差一些，这也是段云发现本庄株式会社生产的录音机产品最大的一个亮点。 参观完工厂之后，中午段云和赵学武以及翻译王亮被带到了公司的餐厅。 吃饭期间，浅田一直向段云极力推销他们厂的这个二手生产线，不过因为段云还有两个工厂要参观，所以现在还不能给他一个正式的答复。 而坐在段云旁边的赵学武此时则变得有些沉默不语，今天在本庄株式会社厂区的参观对他内心的触动非常大，似乎在一直思考了什么事情，神色有些凝滞。 而到了下午，段云和赵学武等人又来到了巴茨电子厂参观，这次的参观同样让段云和赵学武印象深刻，尤其是日本企业的自动化程度和管理模式，都是现在国内企业远远无法企及的。 晚上回到东京的宾馆，赵学武拿出了今天他在工厂参观期间画出的图纸，仔细的进行整理比对起来。 今天参观了两家企业，明天将会考察最后一家日本电子厂，然后可能还要留出一天时间谈判，最快的时候后天就可以离开日本回国。 “咱们国家电子产业实在太落后了……”将考察资料整理完成之后，赵学武感慨收到。 这次来日本参观考察，让赵学武确实长了不少的眼界，尽管早就知道日本电子产业发达，却没有想到，居然已经发达到了这个程度，这也让赵学武深深感到国内电子产业和日本先进技术的巨大鸿沟，也让他对国内电子的发展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甚至在赵学武看来，自己在有生之年可能也看不到国内电子产业超越日本的那一天。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点点走，不过只要咱们脚踏实地工作，迟早有一天也会达到甚至超越这些小日本的。”段云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赵师傅，您觉得今天这两家电子厂哪家的生产线比较好？” “这两家的生产线差不多，不过从设备的保养上看，我感觉还是下午参观的巴茨电子厂的二手生产线比较好一些，之前看设备上的铭牌，有些设备只用了三年多时间，基本上和全新设备差不多。”赵学武对段云说道。 第九百一十六章 模块化生产线 “我倒是觉得本庄株式会社那套电机生产设备很不错，后期显然是经过改装升级过的，而且他们企业一直是以生产电机为主的，在日本国内市场也占据不小的份额。”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下午参观了那家工厂，虽然机器看起来比较新，但实际上他们的生产线完全没有亮点……” “可是我感觉下午的三协驹根他们的生产线使用过的年限更短……”赵学武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特色的产品就是平庸的产品，而且咱们引进这套生产线后，后期也要经过改装，本装都是灰色的生产线虽然除了生产电机的那套设备其他的确实不如三协驹根，但是他们的生产线设备能够改进的空间已经不大了，反倒是本庄株式会社他们的生产线虽然老旧，但是这种生产线从一开始就采用的是模块化设计，这非常有利于后期的升级改进……” “模块化设计？”听到这里赵学武对着愣了一下。 在他研究电子技术的那个年代，生产线模块化设计还是个比较陌生的词汇。 事实上，模块生产线在70年代的时候才刚刚提出，80年代末的时候，已经在一些欧美发达国家的工厂开始采用，但对于同期的国内而言，这个概念也只是刚刚引入，并没有开始普及和实用化。 “所谓的模块化其实很好理解，这就相当于把电路中的“串联”改成“并联”的模式……”段云开始给赵学武讲起模块生产线的原理来。 以生产汽车为例，流水线模式对应的汽车生产早期的手工生产，其模式特点是生产车子的工人是固定的，这需要工人掌握很多的技能，必须对这台车的诞生过程的每个环节都有认识才行。 而模块化生产则是将生产的分工细化，工人不需要懂得所有汽车生产的知识，只需掌握他负责的生产零部件的技术即可，专业分工带来生产效率的提高。 以前流水线生产最大的问题是所有操作环节均互相“耦合”，任何一个环节的错误都可能导致整条生产线的停顿，而这样的停顿对于企业来说就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损失。 模块化组装消灭了流水线，把汽车制造的环节拆分成为更多独立的流程，每个流程都有一个单独的生产区域或车间，任何一件产品在完成某一部件的组装之后，可以去往任何一个有空余产能的车间，排队和调度通过数字系统控制，每一个个性电子端都会电脑记录安排生产，并清楚的知道这件产品在哪个车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组装完成。 在模块生产线系统中，可以允许无数个不同型号配置的产品在同一时间段进行生产，而不必像原来的生产线那样，每一个批次只能生产相同型号的配置产品。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赵学武顿时恍然，随即惊讶的对段云问道：“这模块化生产听起来确实有很高的可行性，不过段经理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模式的？我在太原机械学院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听说有这种生产线模式。” “咱们国内的企业受限于计划经济体制，生产什么产品都是固定的，国企是不需要适应市场竞争和客户要求给他们定制生产产品的，既然不需要生产太多品种的商品，自然也就不需要这种模块化的生产线方式。”段云微笑着说道。 “有道理！”赵学武文言眼前一亮，随即用敬佩的语气对段云说道：“段经理，你可真是厉害啊，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成功创业，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赵学武这次参观日本工厂的时候也表现的非常专注认真，但他的观察目标始终放在单个设备的功能参数和先进程度上，却并没有全面的分析整条生产线的核心运作模式，而段云刚才说出的模块化生产线这个理念确实让赵学武感到耳目一新。 段云的思维和见识再次让赵学武感到了惊讶，远比自己眼界更高也更有深度。 “咱们深圳不是有句口号叫做“时间就是金钱”嘛，所以生产效率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用以前的那种流水线模式，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整个生产线都要停下来，这样会损失很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是引进这条生产线，除了生产录音机，将来有可能还要通过设备的升级改进，生产小型收录机或者随身听，只有产品多样化才能让咱们的企业更加适应市场竞争环境，所以咱们的流水线必须要具备更多的功能和生产能力，所以如果咱们这次引进的生产线具备模块化功能的话，那么相比于国内的其他电子厂家就会具备非常大的优势……” “段经理，你说的这个想法挺好，不过为啥我感觉本庄电子厂他们卖给咱们的生产线好像还不具备同时生产几种产品的能力吧？”赵学武疑惑的问道。 “这帮小日本是不会把最好的东西卖给咱们的，有些关键零部件设备已经被他们拆除了，而且在我看来应该已经用到了他们现在的新生产线上，之前他们的新车间你也看了，里面有很多的机器人以及数控装置，而旧生产线这基本上已经拆除了数控设备……”段云回道。 “我就说嘛！”赵学武闻言一拍大腿，接着说道：“之前我去他们厂两个车间参观的时候，感觉有些设备性能差不多，但外观上明显加了一些额外的电子装置，他们果然还留了一手……” “留一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把自己吃饭的技术轻易卖给别人的，不过等这套二手生产线运到国内后，有赵师傅您和其他那些专家联手，肯定能够研究出新的模块数字控制系统，只要咱们选择的方向和理念是正确的，那么迟早会使咱们的电子厂成为国内技术最先进的龙头企业！”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九百一十七章 替代方案 其实段云也知道，在国内录音机生产线上采用模块化组装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有很多，短时间内是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的。 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如何采用更多的通用零件，比如录音机电机磁头和磁芯都可以通用，部分电路板也需要尽可能的在多种产品上通用，还有就是生产线数字排队调度控制，这也需要一套完善的系统。 等到段云研发中心成立之后，生产线模块化也将会成为研发中心重点攻关的一项技术，在段云看来，只要肯大量投入资金和人力，最重要的还有他前世学到的先进技术，攻克生产线模块化这个项目应该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 这天晚上，段云和赵学武交流到了很晚，俩人对今天参观的两家企业的生产线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分析。 和段云相处的时间越长，赵学武越发感觉段云有些不同寻常，有时候他提出的电子方面的一些技术问题，就连赵学武都感觉很新鲜，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赵学武实在想不通段云年纪轻轻，而且也根本不是电子技术方面的科班出身，然而在电子技术方面，赵学武懂的段云都懂，而赵学武不懂的段云也懂得不少，以至于让赵学武感觉段云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隐士高人的指点。 但最终赵学武也只能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段云，因为有了共同话题，所以赵学武和段云交谈是越来越多，关系也越发紧密起来。 第2天一早，段云赵学武和王亮三人坐上了巴茨电器厂派来的专车，前往他们的公司参观。 经过一上午的参观，巴茨电器厂同样给段云和赵学武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除了生产线技术方面，还有就是日本企业的管理模式，工人非常努力和敬业，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如同机器一般严谨细致，素质确实非常的高。 不过因为国情以及企业环境的原因，段云是不可能完全采用日本企业的管理模式的，毕竟日本企业采用的是员工终身雇佣制，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就根本无法做到。 三家企业全部参观结束之后，段云下午和赵学武以及翻译王亮三人在逛街买东西。 正所谓穷家富路，难得来一趟日本，段云想给自己家人买一些东西，而且段云也需要了解日本电器市场的产品质量情况，所以一口气买了很多电子类的商品，诸如彩色电视机，录像机，录音机，随身听，这些都是日本横扫世界的顶尖电子产品，另外段云也多买了一套录音机和随身听送给了赵学武，这让赵学武一时间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个年代流传的这样一个说法，就是日本产的电器一等品在国内销售，二等品卖给欧美国家，三成品才销往中国内地，也就是说在日本国内卖的国产电子产品，都是质量最好的，所以段云也需要了解目前顶尖电子产品究竟达到了什么高度。 当天下午，在王亮的帮助下，段云购买的这些电器产品已经办好了托运手续，只需要补齐一些关税，就可以运回到国内。 段云参观工厂的行程全部结束，接下来就可以选择回国了。 不过在回国之前，段云还要和这三家厂家的代表进行正式谈判前的一些接触协商。 按照正常的谈判流程，段云和这三家日本电子厂的谈判必须要通过香港的外贸公司做第三方，其中除了涉及一定比例的交易提成费用，另外还有就是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要从中做担保，就是国际贸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不过在正式谈判之前，段云是可以先和那三家企业进行协商的，如果没有看上对方的生产线，可以直接拒绝，这样就不会有后续的谈判。 所以在晚上回到酒店后，段云就告知翻译王亮，可以先和本庄株式会社这厂家代表谈一谈。 第2天一早，当段云和赵学武吃过早饭之后，本庄株式会社的厂家代表已经早早等候在了酒店的会客厅。 “段云先生您好。”这次前来谈判的依旧是那天带领段云参观工厂的浅田次郎，看到段云走来后，立刻起身，笑容满面的伸出了手。 “你好。”段云也微笑的和浅田次郎握了握手，然后俩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服务员第一时间递上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浅田次郎坐下后，将带来的生产线资料放在了段云面前。 这本资料就是本庄株式会社待售生产线的资料，也就是段云前天上午参观的那条具备一定模块化的生产线。 段云和赵学武仔细的翻看了资料，认为没有问题后，双方开始谈论生产线的价格问题。 “我们社长的意思是这条生产线售价180万美元，低于这个数的话就不用考虑了。”浅田次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株式会社这条生产线有很多非常好的技术，相信放在你们中国肯定算是最顶尖的录音机生产线，而且放在其他国家，技术依然不落伍，如果你们肯购买我们株式会社的这条生产线的话，毋庸置疑，肯定会带来让你们满意的回报！” “180万美元……”段云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片刻后说道：“浅田先生，你们公司这条生产线，我最多可以出到100万美元……” “这不可能！”浅田次郎摇了摇头，对段云说道：“我们社长已经给了你们很大的优惠了，180万美元一分都不能少！” “我看价格方面的事情你也拍不了板，所以我感觉也没必要和你讨价还价。”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有两句话我想通过你来转告给你们公司的社长，第一点就是我们不是中国的国营企业，手里的每一分钱都会花到刀刃上，第二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除了你们本庄株式会社，我们参观的其他几家企业也同样很好，你们是可以被替代的，这就是我要说的话，麻烦转达给你们社长。” 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大厅。 第九百一十八章 回国 “段经理，你不是已经看到这套生产线了么？为什么就不继续谈了呢？”跟着段云离开酒店大厅之后，赵学武疑惑地对段云问道。 “嫌货的人才是买货的人，这个道理赵师傅您应该听说过吧？”段云转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条生产线我确实想要，但他们给的价格有些离谱，出国前我已经询问过了，他们日本的这种生产线价格最多也就是100万美元左右，而且这是来和我谈判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管理人员，这根本就不是正式谈判，只不过是想在正式谈判之前来试探我的底价的。” “可万一咱们不买，被其他人买走的话……”赵学武有些焦虑的说道。 “他的这套生产线要是能卖出去，早就已经脱手，目前国内厂家购买录音机生产线的很多，光是去年一年，就引进了几十条二手生产线，咱们下手已经晚了，现在只能选择别人挑剩下的生产线。”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而且我去本庄株式会社工厂参观的时候，看到有已经有一批新设备被运到厂区了，估计是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但如果老的生产线不做处理的话，新的生产线是没有空间安放的，而且他们卖给咱们生产线已经很难盈利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脱手，所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咱们……” “他们车间已经引进新设备了？这我倒是没注意到……”赵学武愣了一下，随即对段云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国呗。”段云一摊手说道。 “那就不谈了？不是还有其他两家企业吗？”赵学武惊讶的说道。 “我已经把底价告诉给他们了，他们如果真的诚心想卖的话，肯定还会再次派人过来谈判的，咱们主动找他们谈判，和他们找咱们谈判，完全是两码事，做生意这种事情气也不能心浮气躁，上杆子的从来不是买卖，反正现金在咱们手里，放多久都不会贬值，反倒是他们的设备会一天比一天贬值，大不了咱们可以再来日本考察一趟，日本这样的电子厂多的是，货比三家嘛。”段云语气轻松的说道。 其实段云这次出国采购设备之前，他还是有另外的备选方案的。 如果这次到日本采购整条生产线的计划行不通，那么他就会采取单独购买设备的方法自己组装一条生产线，考虑到成本问题，关键设备用进口的二手设备，其他的技术含量就较低的，国内就可以买到，这样就能省很多的钱。 目前他手里只有100万美元的外汇，所以在使用这笔钱的时候，必须要非常谨慎，所以当本庄株式会社的代表提出的报价超过自己的预算的时候，段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哪怕他完全可以通过银行借贷，再次从王石那边购买到更多的外汇来满足外商的报价。 另外就是段云这次到国外采购生产线其实并不要求这套生产线有多高的科技含量，因为他后期肯定是要通过自己掌握的知识和技术进行改装的，既然不是买最好的东西，那就没必要花太多的预算。 “那好吧。”赵学武闻言，只能无奈的说道。 当天下午，王亮帮段云和赵学武买好了回国的机票，而到了第2天早晨的时候，段云和赵学武就拿上了行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而王亮则会坐另外一个架次的飞机，返回香港那边。 这次的日本考察为时只有三天，但对段云和赵学武来说，确实开阔了不少眼界。 尤其是赵学武，这次的日本之行给他非常大的震撼，对于一辈子在大学里教书育人，只能通过有限的信息渠道了解国外情况的他来说，这次来日本的所见所闻让他人生第1次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也见识到了祖国和当今最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巨大差距。 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了白云机场，俩人下了飞机之后，立刻打一辆车，先回到了位于广州市区的办事处。 “段经理回来了！”眼见段云拎着行李和赵学武一起出现在了办事处的门口，李国胜立刻热情地迎了过来。 “段哥好。”就在这个时候，李芸突然从房子里走出来，看到段云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李芸？”看到李芸突然出现，段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也来广州了？” “学校已经放假了，然后我就坐着火车来广州了。”李芸说道。 此时的李芸打扮的非常青春靓丽，躺着一头微卷的短发，涂着淡淡的口红，两只眼睛看起来非常有神。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进入大学之后，李芸显得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个头也长了一些，身材越发窈窕修长。 其实从年龄上来说，段云也就比李芸大三岁而已，俩人完全就是同龄人。 北方的大学寒假一般都放的比较早，一般是在1月上旬，现如今李国胜和妻子都已经搬到了深圳，李芸今年过年自然也会留在深圳。 “你一个人坐火车回来的？”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嗯。”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 “厉害啊，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敢来广州……” “这没什么，我都已经是大学生成年人了，一个人坐火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爸还想让人过来接我，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爸还是为了你好，一个姑娘家独自坐火车好几天确实让人担心，火车上可是有不少坏人的。” “不就是有小偷和骗子吗，我才不怕他们。”李芸撇撇小嘴儿，随即对段云说道：“段哥，你能不能教我用用电脑？我爸的水平太次了，到现在就会一个开机关机……” “我这不是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学嘛……”李国胜闻言顿时老脸一红，接着对女儿说道：“段经理刚从外国回来需要休息，你别打扰他。” 第九百一十九章 接风洗尘 “没关系，日本和广州这边也就一个小时时差，我早上上的飞机，到广州也就用了6个多小时。”段云面露微笑，接着用调侃的语气对李国胜说道：“李师傅，你可得向你女儿学习啊，虽然说您岁数比我大一轮，可是人总是要活到老学到老的，计算机这种东西以后会慢慢普及的，要是不会操作的话，那可就落伍了。” “我就是这几天比较忙……”李国胜笑了笑，接着说道：“正好，今天晚上你和赵师傅就先住在办事处，明天回深圳后，你们两个来我家吃饭吧。” “行啊。”段云点了点头。 通常李国胜一个星期只回家一两趟，办事处这里有摩托，前往深圳一趟需要大概三个小时，所以平时李国胜都是住在广州办事处这边的。 而他的女儿李芸是昨天下午的时候刚到广州的，还没有去过深圳的新家，上午的时候李国胜刚陪的女儿在广州市区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 一般来说，人来到一个新地方总会有些不适，但是李芸恰相反，广州要远比大兴那边繁华，而且这里卖的商品和美食也非常多，让李芸非常的惊喜。 另外就是办事处的那台电脑，李芸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电脑这种东西，也知道电脑的功能非常强大，但还是第1次看到，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总是比较快，虽然她的父亲李国胜只是把电脑打开让女儿看了一下，但这台电脑还是吸引到了李芸。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将段云和赵学武的行李放好之后，其中两个负责做饭的工作人员已经骑着三轮车准备出去采购了。 平常办事处吃的还是比较不错的，有蛋有肉有菜，而这次老板出国回来，肯定是要做得丰盛一些的，所以他们还准备再买一些海鲜和熟肉制品。 赵学武年纪比较大，坐了六七个小时的飞机感觉有些累，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而段云则被李芸拉到了自己父亲的办公室。 “段哥，日本是不是真的很发达？我从杂志上面看那里的城市好漂亮啊，全是几十层上百层的高楼，而且听说日本人非常喜欢鞠躬，是不是真的？”李芸对段云问道。 李芸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不由得向段云靠了靠，段云立刻就感到一股淡淡的香粉味扑面而来。 “日本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确实要比咱们国内繁华的多，不过我相信咱们国家迟早有一天也会变得非常繁华。”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日本人确实喜欢鞠躬，那是他们的风气礼节，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爸也可以带你出国看看的。” “真的？”李芸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我的公司现在有很多的外贸生意，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出国考察谈生意的机会，如果你学习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爸带上你一块去日本看看。”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心理年龄是个30多岁的中年人，所以尽管和李芸只是相差三岁，而且李芸已经4个18岁成年的大学生了，但内心还是把李芸当成一个小姑娘而已，在她面前一直强调要好好学习。 “我的成绩在我们系一直都是前三，不过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李芸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段哥你呢，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把公司办的这么大，就连我爸都要给你打工，我感觉像段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一万个里面都未必能找出一个……” “呵呵，我的公司能有现在的规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爸可是帮了我不少忙的。”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当初你还在厂里当工人第1次到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是一般人……”李芸抬头看了段云一眼，双瞳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又缩回了目光，来到电脑旁，对段云说道：“段哥，这台电脑到底怎么用啊？” “电脑的用处还是非常广泛的，但前提是你需要掌握一些软件的使用方法……”段云并没有注意到李芸脸上微妙表情的变化，而是开启了电脑，然后从电脑的桌子旁边拿起了一张软盘，放进了软驱中。 “电脑启动后会出现一个光标，首先你要输入dos指令进入软件中……”段云坐在了李芸的旁边，认真的讲解起电脑的一些基本使用知识。 而看着坐在身边的段云熟练的操作着电脑，李芸偶尔会转头看一下段云，目光会微微有些凝滞…… …… 晚上办事处的后院非常热闹，睡了一觉后的赵学武精神好了很多，坐在段云的旁边脸上带着几分微笑。 两个做饭的办事处工作人员将一盘盘丰盛的饭菜端上了院子中间的木桌上，包括李国胜父女在内以及办事处的会计和另外几个骨干围坐在了一桌，气氛非常的活跃。 “庆祝段经理出国归来，我先进你一杯。” “我也敬段经理一杯！” “还有我！” 作为公司的老板，段云自然是饭桌上的焦点人物，办事处的这些工作人员个个满脸堆笑，主动给段云敬酒。 办事处这边职工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基本工资都在100块钱左右，相对来说在广州这样的地方也算是比较高的，而这几名工作人员都是李国胜从很多应聘者中选出来的，个个都很能干。 段云在这些工人面前没什么架子，在他看来，广州这些当地人还是非常聪明勤快的，而且也很珍惜目前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大家辛苦了。”段云这个时候也拿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随后，段云又和众人讲起了，这是他日本之行的参观成果。 “段经理，那你的意思是那条生产线最后也没买成？”当李国胜得知段云最终没有谈妥生产线引进的事情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其实李国胜还是非常希望段云这次能买下一条日本生产线的，因为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深圳这边电子产业的竞争非常激烈，越来越多有背景有资金的电子企业在深圳落户，而天音电子面对如此众多的强大竞争对手，前景并不乐观。 第九百二十章 深圳电子业 改革开放之后，深圳电子业的发展比较快，尤其是这两年，已经进入了爆发式发展的阶段。 在1979年的时候，广东省政府决定由广东电子工业局负责将此地粤北山区从事电子工业的三个省属小厂（8500厂，8532厂8571厂）同时迁入深圳，组建深圳华强电子工业公司，也就是后来的华强集团公司，与此同时，总参通信兵部也在深圳投资成立了“洪岭电器加工厂”，也就是后市的深圳电器有限公司，第四机械工业部（后更名为电子工业部）也从广州750厂抽调一批人员组建“深圳电子装备厂”，也就是深圳的爱华电子有限公司，第三机械部在深圳设立了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深圳办事处，以上4家就是深圳建市后，由二部委和广东省在深圳创办的第1批电子企业。 这时候的深圳市属电子工业，只有深圳市无线电工贸公司，也就是原来的深圳无线电厂这一家企业，除生产自产产品，同时也给港商加工收音机主板，106名职工，全年工业产值为120万元，利润5000元，自产产品除满足本地需要，其余销往广州汕头等地。 改革开放之初深圳电子业也就只有这几家电子厂，然而到了1980年的时候，深圳市政府和香港新友贸易公司合作，组建了中外合资的新华电子厂，生产新华牌收录机，与此同时第四机械工业部开始利用从日本索尼公司引进的收录机收音机生产线，在两栋捡漏的钢架厂房里，为索尼公司来料加工收音机和单卡收录音机，紧接着其他几家电子厂也陆续给厂商加工收音机，收录机以及电子手表链之类的产品，用“三来一补”的经营模式，深圳电子工业从此迅速开始崛起，全市实行独立核算的两家企业，共有员工350人，全年工业产值420万元。 从1981年到1984年期间，深圳电子工业依靠三来一补起步之后，逐步向生产自产产品为主过渡，很多企业使用留成外汇进口关键设备，生产自有品牌，如已有的华强京华，康乐，宝华，蓝海等无线电工贸公司分别生产了华强牌精华牌，康乐牌，宝星牌，深乐牌，蓝海牌收录音机，而到了1983年的时候，市政府批准日本索尼公司在蛇口成立独资经营的“三洋电机有限公司”，这也拉开了外国独资企业进军国内的序幕。 到了现在的1985年，深圳电子工业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高峰期，从1979年仅有一家县办企业发展到已经有能生产收录机，彩色，电视机，电话机，计算器等，主要关键价格企业170多家，职工人数也从108人发展到17，000人，并已拥有生产彩色电视机收录音机，微型计算机电子按键，电话机的生产线及软件开发技术，以及生产电子器件的生产线，全年产值为13.75亿元，占深圳全市工业总产值的49.7%，已经形成了“四机一器”（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电话机，计算器）为主的电子工业雏形。 由此可见，目前深圳电子业竞争非常激烈，很多企业从三来一补已经转型到生产自主产品的阶段，而相比于这些有国字背景的深圳大型电子企业，段云无论从背景还是资金技术实力上来说，都和这些主力大场有一定差距。 尤其是目前段云电子厂使用的生产线，技术含量不高，和深圳那些引进外国生产设备技术的电子厂没法比，如果不是段云在深圳生产的是相对冷僻的音箱设备，而且央视的广告很有轰动效应的话，他的电子厂在深圳这边是很难存活的。 李国胜原本以为段云这次去日本能买下一条先进生产线，这样的话将来电子厂也算是引入了外国技术，生产效率和技术含量都会有大的提升，产品也就越发有竞争力，只有这样才能稳稳的在深圳站稳脚跟。 然而李国胜没想到的是，段云这次居然没有谈妥这笔生意，这多少让他有些很失望。 “日本厂家那边漫天要价，他们要180万美元，可咱们只有12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所以这件事没谈成。”段云淡淡的回了一句。 “段经理，咱们公司现在每个月都能有将近200多万的进账，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从银行贷款几百万换更多的外汇，有些情况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市面上仿冒咱们厂音箱的厂家越来越多，我上个月去汕头转了一圈，发现当地百货大楼上架了很多新品音响，而且价格上还比咱们厂的产品便宜很多，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低音炮音响的销量肯定会大幅度萎缩，所以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笼子里，而且现在国内录音机销售也非常火爆，如果咱们能引进这条日本录音机生产线的话……”李国胜皱着眉头说道。 李国胜是专门负责在南方市场搞销售的，所以他对电子市场方面的嗅觉还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最近半年来，不光是广州当地市场，还有南方很多其他城市都出现了大量低音炮音箱的仿制品，这些产品虽然质量不会很好，但外观上明显参考了段云低音炮音响的设计，而且价格还低很多，这在李国胜看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说到底李国胜他只是个销售人员，企业的发展方向和经营思路都是由段云来拍板定夺的，他只有给段云提意见的权利。 “爸你不用担心，段哥他本事大着呢，肯定早就有办法了。”一旁的李芸说话间，给段云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日本的生产线设备确实先进，咱们国内的技术差的太远了。”赵学武此时也感慨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我也觉得咱们必须要尽快引进日本的生产线，否则的话，咱们国内的电子产品和世界的先进水平距离会越来越大……” 和李国胜考虑的方向不同，赵学武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到了国内和国外技术差距的方面，毕竟段云的电子厂低音炮产品之前也通过广交会获得了国外的订单，而如果不紧跟国际先进生产技术的发展步伐的话，那么迟早也会被国际市场淘汰。 第九百二十一章 江湖地位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公司内部的几个核心成员都已经有了危机感，而目前随着深圳各种国字号电子企业的不断入住和发展，段云这要新来的私营企业面临极大的考验，继续靠着低音炮一种产品很难维持长期的高速发展，现在的天音电子厂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引进日本生产线的是大家不用着急，如果自己生气谈不成的话，我会再考虑联系香港那边外贸公司进行新一轮的考察，总而言之，做生意还是希望大家能沉得住气。”此时的段云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平静的说道。 其实段云也是知道目前天音电子面临的危机的，他出国前的那段时间也去过几家上部工业区的电子厂考察过，这其中也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比如之前段云去目前深圳最大的“深圳华强电子公司”参观的时候，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对方得知段云是一家私营电子厂后，就直接以“技术保密”为由，拒绝了段云的请求。 其实现如今的深圳特区就是一个小江湖，那些港资日资等中外合资企业，他们有最好的设备和技术，有最优厚的政策税收支持，各方面的资源都是最好的，同时也是深圳当地出口创汇的重头，这就相当于江湖上的少林，武当这样的顶尖门派。 其次就是有国企背景的电子企业，如同华强电子公司这样的企业，背后有四机部这样的国家部委支持，同样享有国家优惠政策和各种资源的支持，虽然在生产技术以及出口创汇上稍逊于那些中外合资企业，但发展势头依旧迅猛，生产的“四机一器”产品在国内市场的份额越来越大，而且未来是很有可能超过那些合资企业的，所以这些企业就如同江湖中的嵩山华山峨眉之类的门派，虽然从地位上比不上少林武当，但根基和底蕴也足够扎实。 接下来就是深圳市属的国营中小企业，这些企业由于技术设备都不达标，也没有自主品牌，所以绝大部分只能做“三来一补”得加工订单，依靠那些知名的大型企业赚钱存活，但毕竟属于国企，所以在深圳这边也算是“三流门派”，诸如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这样的门派。 至于国内的私营企业在深圳这边的江湖地位完全就是三流甚至不入流的，生产设备极其落后，规模资金都非常小，有的甚至就是几人十几人的小作坊，只能生产一些技术含量很低的零部件，靠的非常低廉的价格赚取加工费，发展的潜力和规模都很小，就如同武侠世界里那些落魄的刀客和杀手，给口饭吃就帮你干活，这就是私营企业在深圳发展的真实写照。 后世的人一直以为深圳是私营企业的创业者天堂，但实际上早期深圳还是靠国企和中外企业打头阵的，包括后市很有名的一些私营企业，包括华为，中兴，万科等等，这些企业的领导者，最初在体制内都是有很强政府背景的，而纯粹的私营企业想在实际上在最初的深圳占比并不高，而且一直都处于一个弱势边缘的位置。 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龙腾机械厂相比于深圳的其他大型企业其实是个很弱小的存在，天音电子厂还好，至少他有国内知名的品牌，相比于深圳的其他私营电子厂地位要高一些，和那些中小国企都属于“三流门派”。 从产品的技术方面来说，天音电子的低音炮音响门槛并不算高，之所以能在国内畅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段云第一个提出了低音炮音响的概念以及在国外注册了专利，另外就是深圳这边主要是以“四机一器”继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电话机和计算器为主的电子工业，段云生产音箱也算是剑走偏锋，加上央视广告效应以及国外专利的保护非常严格，这才使得段云能在电子业发达的深圳暂时占据一席之地。 对于目前天音电子厂在深圳电子产业所处的地位，段云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不过随着国内仿冒低音炮音响的厂家越来越多，段云如果不对企业和产品进行升级转型的话，订单越来越少是必然的趋势，而现在国内各省市的企业都在想方设法引进国外生产线，这也成为了很多人眼中能够是企业快速盈利的最好办法，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国胜才对引进日本生产线的事情如此上心。 只不过李国胜他是搞销售为主，他并知道段云这次引进生产线并不仅仅是为了转型生产录音机，而是要通过吸收消化日本的先进技术，然后对生产线设备进行攻关技改，从而实现他更高目标的野心。 眼见段云似乎对引进日本生产线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李国胜和赵学武也只能无奈的暗自叹息，毕竟段云才是公司的老板，他们只有提意见的权利，段云不拍板，什么事都办不成。 随后的晚饭时间，段云又和李国胜和赵学武谈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包括下一步的生产计划，以及年后建立企业产品研发中心的事情。 对于成立企业产品研发中心的事情，赵学武表现的非常激动，研发产品技术毕竟是他的本职，而且他这次来深圳除了赚钱之外，还是带着几分自己的情怀和梦想的，也想靠着这几十年的学术积累，帮自己的公司赚钱的同时，也能提升中国电子业的发展进步。 而在李国胜看来段云计划花费那么多资金和人力搞产品研发多少有些“不务正业”，在他看来，目前国内电器产业销售前景非常火爆，根本用不着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搞研发，只需要通过各种渠道引进一条日本的二手生产线，依靠段云和自己前期在国内搭建的各种销售和售后体系，就足够让目前的电子厂赚的盘满钵满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谈判成功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领着赵学武，前往深圳的各家工厂参观。 和之前一样，深圳的很多大厂是不欢迎段云这样的私企老板参观，反倒是一些小企业对段也很热情，尤其是得知段云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后，对他表现的是非常热情，除了参观，还要把他留下来一起吃饭。 事情是明摆着的，像段云这样的电子厂，在大厂的主管眼中，你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而在一些小工厂面前，天音电子有自己的品牌，销售量也非常不错，对于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规模也比较小，靠三来一补赚钱的中小私营企业，段云俨然就是一尊财神。 至于那些香港合资企业和外国独资企业，段云更是连门都进不去，就连门口的保安看到段云的时候，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通过这几天的考察，段云和赵学武才越发的感觉到深圳电子厂工业发展非常不均衡，既有能达到国际水准的合资以及日本独资企业，也有还用着五六十年代老旧设备机器的小作坊，从整体规模上来看，深圳有超过1000家的电子企业，但实际上真正有规模，有技术，有实力的，也只有那么十几家企业而已，而且中外合资企业和日本独资企业始终是站在深圳电子业技术的最尖端的，其他的企业只能跟在这些龙头企业后面喝汤。 深圳对于电子工业区企业的要求原则上是以出口外销为主，但对确实提供了先进技术，先进管理方法，以及使用国内原材料元器件为主的产品，以及属于我国急需大批量进口的短缺产品，经过批准也可以有较大比例的内销。 另外一般企业的所得税为15%，但如果投资额在500万美元以上，或者技术先进，资金周转期较长的某些项目还能给予特别优惠，而目前中外合资企业以及日本独资企业都能达到这一优惠条件，所以他们税率是非常低的，只有8%~10%左右，光是在税务上的优惠政策，就是国内企业只能羡慕他。 所以说段云电子厂目前的处境并不是很好，没有多少优势，而且竞争也很大。 到了周五的时候，段云接到了王石公司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王石告诉段云，日本本庄株式会社的代表将会来到国内，与他洽谈购买录音机生产线的事情。 很明显，段云这次赌对了，本庄株式会社确实急于出手他的那条淘汰生产线，这样也能腾出车间里的地方，安装他们的新型生产线。 很快，香港外贸公司那边派来了翻译，而本庄株式会社的谈判代表，也于周日的下午来到了广州，谈判的地点则定在了广州的白云宾馆。 此时的深圳还并没有像样的酒店，号称深圳第1家五星酒店的上海宾馆目前还在建设中，并没有正式开业，所以日方的谈判人员最终把谈判地点定在了他们在广州下榻的白云酒店。 得知日本厂家人员已经进入到国内后，段云立刻带着赵学武，一起来到了广州白云宾馆。 这次参加谈判的总共有8个人，除了段云和赵学武外，还有王石以及一名日语翻译，剩下的都是外贸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协助双方谈判，制定交易合同，以及生产线资料的移交。 上次段云在日本的时候，和浅田次郎提出了100万美元的底价，所以这次引进日本生产线的价格就定为了100万美元，价格方面是已经定死了的，只不过在产品设备移交上，段云要防止对方移交的生产线是否有“缩水”的情况。 尽管上次去本庄株式会社只参观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但段云还是记住了这条生产线其中几个重要的设备，包括生产录音机电机，磁头磁芯，还有焊接电路板的锡炉装置。 在80年代之前的收音机电路板，三级管的脚是非常容易锈断的，主要原因是电路板铜箔面没有刷绝缘漆，园见面也没有印刷元件位置图，就是手工焊接，工艺非常的落后。 这种落后的手工焊接电路板工艺一直到85年的时候，在国内依旧非常广泛，绝大部分电子厂家依然使用这种落后的技术。 而日本这边虽然是淘汰的二手生产线，但在电路板焊接上，还是采用的相比国内所供焊接非常先进的锡炉进行焊接的，这种锡炉功率很大，在国内也是非常少见的，目前只有深圳的一些大型电子厂和中外合资企业使用这种东西，而在日本那边，已经开始了大规模普及机器自动焊接电路板，由此可见，中日之间电子技术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查阅核对生产线设备资料花了很长时间，谈判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8点多才结束，双方最终签订了合同，日本方面在生产线转让合同上签了字，而段云则先将前期80万美元的外汇流成交给了香港外贸公司，等到全部生产线从日本移交完成后，段云会支付剩下的20万美元，整个交易结束之后，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会拿到5万美元的佣金。 王石联系的香港外贸公司是非常专业的，之前也多次帮助国内好几家企业引进过国外生产线，专业程度毋庸置疑，而在谈判结束之后，外贸公司在白云酒店2楼的餐厅定了一桌酒席，庆祝这次交易的圆满完成。 此时段云和赵学武的心情是非常兴奋的，这次交易的圆满成功，也意味着他们的企业将会进入一个新阶段，有了这套引进了二手生产线，段云下一步就可以着手组建企业产品研发中心，将这条生产线改进升级为模块生产线，除了生产部分录音机产品，还会着手研发随身听产品。 当前国内还没有国产随身听，主要原因是在一些关键技术上很难突破，包括随身听的机芯磁头以及电机电路板开发起来难度很大，而且如何低成本的量产也是个非常困难的问题，这些都需要段云投入大量的人力资金去一步步攻克…… 第九百二十三章 会议通知 和日本本庄株式会社签订完合同之后，段云立刻就准备着手安排生产线从日本拆卸以及国内安装的事情。 这次段云将监督日本生产线拆卸的事情交给了赵学武，上次他参观日本生产线的时候，就已经对这套生产线有了相对细致了解，所有设备都进行了记录，所以这次派他去日本是最合适不过的。 除了赵学武，段云又让王石给他安排了一名日文翻译，考虑他年龄比较大，段云又让王石特别给他安排了一名外贸公司的工作人员，负责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生活，以及协助他的工作。 段云日后准备任命赵学武为电子厂的总工，所以这次引进日本生产线，他必须全程参与，以便更好的熟悉这套进口的生产线。 段云之所以没有和赵学武一块出国监督日方拆解生产线，主要原因是因为在这条生产线引进之前，国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首先召集李国胜和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二虎开了个会议，商议新生产线运到国内后的安装问题。 目前电子厂那边有两个厂房，都是封闭式的厂房，考虑到日本的这套生产线设备比较精密，所以他需要在电子厂的新厂房腾出一块空地，地面用水泥浇筑出几块设备平台，用于安装重要设备。 段云给这三人都安排了任务，李国胜负责处理设备入关的手续，大军则负责厂房的改装，而二虎则是要协助自己的大哥，从机械厂那边调集一些人力，准备开始安装。 1月15号，赵学武再次和翻译王亮坐上了飞机前往日本，段云打了一辆车，将他们一直送到了机场。 “赵师傅，这次你的责任重大，咱们厂生产线能否成功引进就全靠你了，另外也要保重身体，等设备运回国内后，我给您开庆功会。”段云离开之前，正色对赵学武说道。 “我一定完成任务，这套生产线对咱们厂可是至关重要的，就算我活出老命，也要保证这套生产线能够完整成功的运回国内。”赵学武也面色严肃的说道。 赵学武是深知这套日本二手车前线对于公司的重要性的，在临出国的那前几天，他就已经开始熬夜研究日方送来的生产线资料，甚至连设备的每一个参数资料和零部件都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总而言之，赵学武还是感到身上有着很大的压力的。 多年来从事学术研究，赵学武养成了非常严谨的工作作风，做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而这也是段云信任他，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的重要原因。 俩人又交谈了几句之后，段云这才离开机场。 而当段云回到广州办事处后，李国胜就立刻迎了上来。 “段经理，刚才我接到哦，深圳市市长梁湘秘书处的电话，通知你明天下午去深圳市政府那边开会。”李国胜收说道。 “让我去深圳市政府开会？”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秘制处的工作人员说这次会议是深圳电子工业规划发展协调委员会主办的，由梁市长主持会议，邀请了咱们深圳市所有电子工业的厂长经理和负责人，主要是探讨深圳电子工业发展的一些事情，具体开会内容只能去了才知道。”李国胜回道。 “深圳电子规划发展协调委员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好像以前我没听说过深圳有这样一个部门，你听说过吗？”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估计是深圳市政府那边新成立的部门吧。”李国胜顿了顿，接着说道：“段经理，你说市政府开这个会议不会是想整顿咱们这些电子厂吧？” 目前深圳上步工业区的电子厂规模参差不齐，而且在管理上也很有很多的漏洞，尤其是企业环境污染问题很突出，很多中小电子厂乱排偷排污水，已经在深圳这边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污染，另外还有很多企业存在一定程度的偷税漏税现象，这在深圳这边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所以李国胜怀疑市政府有可能会对深圳电子产业进行一次检查整顿。 “应该不是整顿，既然深圳市政府专门成立了这么一个新部门，估计是有什么大动作。”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在段云看来，目前深圳这边的中小电子厂处境比较艰难，还处在一个相对比较野蛮的竞争环境中，如果对他们严格进行整顿的话，很有可能一些企业就存活不下去，这对于深圳电子业发展以及当地税收都有一定程度的影响，而且目前深圳的环保问题并不是各地重政府最重视的问题，以牺牲一定环境换发展也是改革开放之初各地都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市政府轻易是不会对这些企业进行大规模整顿，哪怕明知其中有一些灰色的地带。 而深圳市政府突然冒出了一个电子工业规划发展协调委员会这样的部门引起了段云的注意，从目前深圳的情况来看，电子工业在深圳的工业体系中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大，无论从规模和税收来说，都已经占据了将近一半的规模，这样看来，市政府专门成立电子工业规划发展协调委员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也是深圳市政府准备大力发展电子工业的一个积极信号。 “大动作？” “看来市政府这次是准备大力发展电子工业，这次开会估计就是说这些事情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是好事儿，借着这次开会的机会，可以和市政府的领导混个脸熟，另外也认识一些咱们深圳市这边的同行……” “同行？”李国胜文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他说道：“咱们深圳这边的几家国营和合资大厂一个比一个牛气，根本就看不上咱们这种小厂，上次广交会之前，我也参加了一次这样的会议，本来想和那些大厂的领导认识一下，可人家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一眼的，和人家说话都是爱搭不理的……” 第八百七十四章 领导视察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同行朋友们，上午好！”段云拿起麦克风后，面带笑容对台下讲道：“今天是龙腾机械厂开业大喜日子，出席今天庆典的有深圳市的邱副市长，有上步工业区的相关的领导，还有长期对我们厂的筹备和发展给予大力帮助和支持的社会各界朋友，在这里我表示由衷的感谢！” 段云说完这个开场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们龙腾机械厂于1984年4月注册成立，项目总投资450万人民币，占地面积20亩，建筑面积1000平方米，目前公司拥有国内领先的机加工设备，同时还有丰富的机械产品生产加工技术经验，主营国内的各种高精密零部件的加工，在今后的生产中，坚持以科学管理，诚信经营，以人为本质量取胜，和谐发展合理分享的理念，弘扬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企业精神，不断加强企业的自身核心竞争力，实现持续发展，稳步推进的发展战略……”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被台下的掌声所打断，站在贵宾席后面的职工队伍个个玩命的拍着巴掌，大声的叫着好。 “……最再一次对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由衷感谢，祝愿各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段云说完，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面有请咱们深圳市的邱副市长来做讲话。”客串主持人的李国胜从段云手中接回麦克风后，面带笑容的对台下对贵宾席最中间的邱建林邀请道。 邱建林见状，随即起身走上了典礼台。 “各位深圳的朋友大家好，今天很荣幸能够参加龙腾机械厂的开业典礼……”邱建林上台后，结果麦克风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邱建林的讲话非常简单，就是希望段云的机械厂发展能够越来越好，多位深圳当地纳税，多为国家做贡献，他的这番讲话，也同样引起了在场热烈的掌声。 邱建华讲完话后，紧接着上台的就是上步工业区的区长。 相比于这次“不请自来”的邱副市长，上部工业区的区长韩伟则对龙腾机械厂抱有相当大的热情。 之前韩伟一直都是和李国胜打交道，前后到机械厂视察过三次，只是最近和段云见了好几次面，他对段云能来这里设厂也是非常的高兴。 之所以韩伟会对段云的机械厂格外重视，是因为段云之前的那些事迹，无论是段云主持研发的龙腾变速箱获得国家金奖，还是他开办的私营电子厂在央视大打广告，成于为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以及他连续三届在广交会上拿下巨额外贸订单，这些事情都让段云大大增加了在韩伟心中的地位，要知道，虽然最近这几年来深圳办厂的企业越来越多，但除了一些知名的港商企业，内地来深圳办厂的企业大多技术含量不高，设备落后，主要靠密集劳动力低水平加工的三来一补企业为主，而像段云这样有技术，有品牌的国内企业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稀少，也正因为如此，段云的机械厂和电子厂开业，才会引起区长韩伟的极大重视。 韩伟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之后，开业典礼进行到了下一个程序，舞狮队在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中跳上了舞台，由领导嘉宾为醒师点睛。七界 醒狮点睛之后，又开始了醒狮采青表演，精彩的表演引起了现场阵阵的欢呼声，场面一度达到了。 表演结束之后，一排礼仪小姐，做好准备和工具准备，领导到位后司仪倒数，准备剪彩。 此时段云和邱副市长站在一起，随着倒计时数完，俩人同时拿起剪刀剪断了红绸，现场顿时鸣放礼炮和彩烟，一片欢庆的景象。 开业庆典结束之后，段云带领着邱副市长，以及上步区的韩伟进入厂房参观。 进入厂房之后，邱建林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车间里的那10多台设备上。 “这些机床都是从哪里买的？”邱建林走到一台普车车床旁边后，对段云问道。 “大部分都是沈阳机床厂的产品，另外还有两台铣床是北京机床厂的……”段云用手指着指车床旁边的铭牌，对邱建林介绍道。 “嗯。”邱建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对段云问道：“那你们厂以后的业务主要是哪几方面？” “我们的龙腾机械厂主要是给国内的厂家做零件配套加工，尤其是在汽车零部件方面的加工，我们厂是掌握一定核心技术的……”段云说道。 “你们厂能给汽车加工零部件？”邱建林转头对段云问道。 “是的，以前我在山西大兴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担任经理期间，生产的龙腾变速箱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 “你的这个事迹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感觉你们厂的设备很一般嘛……”邱建林为人比较直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个人对咱们国内工业的发展还是有所了解的，咱们深圳这边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比较多，但具有高科技水平的工业企业非常少，我一直都想着在深圳建立一个高科技工业园区计划，之前我是听李国胜同志和我说你们厂有高科技设备和技术，这才引起我对你们厂的兴趣，不过现在看来……” 此时邱建林显然有些失望，在他看来段云的龙腾机械厂和一般的机加工厂没什么区别，人员设备都没什么优势，甚至段云刚招来的这些新工人，技术水平还未必比得上先前进入深圳的机加工厂。 其实邱建林这次之所以会“不请自来”给段云的机械厂剪彩，完全就是因为他在一次在工业区视察的时候，当时正在筹备机械厂的李国胜曾经说过龙腾机械厂设备技术都是国内领先的，而邱建林后来发现这家企业的法人代表段云确实是个了不起的青年人才，之前的龙腾变速箱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所以这才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第八百七十五章 真正实力 邱建林也是在今年8月份的时候才来到深圳工作的，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上级赋予他的任务就是要恢复经济秩序，使他比较正常的发展。 现如今深圳开发已经进入第4个年头，建设的劲头很大，计划也大了一点，急了一点，邱建国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压缩深圳特区工厂的数目和规模，优化产业结构。 目前深圳这边的房地产公司以及做生意的比较多，做生意马上就可以来钱，而搞工业搞实业的没有多少，其中有很多企业本身没钱，只能靠银行贷款，但银行不给贷款的话，整个工厂就立刻处于休克状态，以至于有很多半半拉拉的工程，不停也得停，正是因为发现深圳存在这样严重的情况，所以中央给深圳的方针很明确，那就是“三为主”：“工业为主，利用外资为主，出口为主。” 而段云的龙腾机械厂虽然并不是外资企业，但他确实是工业实体企业，而且之前几次广交会上都取得了大额订单，这些都引起了副市长邱建林的注意。 另外邱建林之所以选择出席段云龙腾机械厂的开工仪式，而不选择参加天音电子分厂的开工典礼，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目前天音电子厂是在山西省那边注册的工厂，出口订单再多，这笔账也只是记在山西省轻工厅那边，而龙腾机械厂则是在深圳当地注册的工厂，龙腾机械厂如果能够出口创汇的话，那就是深圳特区这边的成绩。 邱建林以为段云的龙腾机械厂真的有先进设备和生产技术，然而进入车间视察后，邱建林发现段与使用的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国产机床设备，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邱建林以前就是分管工业的，他对机械加工方面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在他看来，段云的机械厂和国内的其他国营机械厂没什么区别，国产机床设备和国外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也就注定了段云想生产出能够出口创汇的产品是很难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需要国家补贴，将价格压的很低才有一定的希望，说白了就是只能靠政策吃饭，这样的企业，邱建林见的太多了，所以他感觉有些失望。 “邱副市长，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厂成立之初，只能靠给国内一些企业做零部件代工赚钱，但我本人是想为国家工业做点贡献的，下一步我打算投入巨资，组建一个国内顶尖的新产品研发团队，产品主要针对国际市场……”段云看出邱建林似乎有些失望，于是连忙说道。 “段云同志，我这人从来不看别人怎么说，而是要看别人怎么做的，口号喊的震天响，也不如做出成绩来的实在。”邱建林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你这么年轻就能选择来深圳创业，这本身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过饭要一口口吃，稳扎稳打才能走得长远。” 邱建林这么说，显然是没对段云抱多大的希望，他本身就是个务实的人，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和口号。 “邱副市长说的对，创业确实需要脚踏实地的工作。”段云连忙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邱副市长，其实我们企业的发展离不开上局领导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厂目前还只是个雏形阶段，但我相信如果市政府这边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外汇以及政策方面的……” 段云知道自己将来很难再有和邱副市长面对面交谈的机会，所以趁开业的这个机会，他想从邱护士长这里面要到一些资源和支持。 “我们对所有企业都是一视同仁。”邱建林打断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和你透个底儿吧，你说你想要外汇，但目前全国都很困难，咱们深圳市的外汇储备还不到100亿美元，可目前在深圳注册建厂的企业已经多达18，000家，很多家企业都需要外汇，僧多粥少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而且这笔钱大部分都要投入到基建上，修桥修路修码头，而且现在政府还要准备搞八大文化设施，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所以这笔宝贵的外汇只能用在刀刃上，对于你们厂的申请，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邱建林根本就没有问段云为什么要申请外汇，就很干脆的拒绝了，说到底，邱建林目前还并不看好段云的这家龙腾机械厂。 “邱副市长，您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眼见邱建林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段云随即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东西？”邱建林问道。 “数控加工中心。”段云微微一笑，领着众人走向车间另一边的数控机床。 眼见邱建林似乎没有了再继续参观的兴趣，段云决定给他们参观厂里最先进的设备。 段云知道，一旦这次邱建林离开后，俩人将来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所以现在即便不能从邱建林这里要到自己所需的外汇和优惠政策，但最起码也要展示一下自己厂子的真正实力，给邱建林留下深刻印象，这样的话，段云将来和当地政府打交道就会容易很多。 “你们厂居然有数控机床？”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邱建林顿时愣了一下。 以目前邱建林的了解，深圳特区目前还没有高端数控机床，国外高端数控机床对中国一直禁止出口，而国产数控机床则大部分集中在军工以及国家重点企业中，所以目前深圳这边还没有哪家企业拥有数控机床，而段云这样一家只有100多人规模的私营企业，居然有这种设备，这让邱建林感到难以置信。 “就是这两台机器。”段云说话间，对站在机器旁的两名保卫人员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这两名保安将盖在机器上面的塑料布打开，赫然露出了两台崭新的机加工中心。 “这就是你说的数控机床？”邱建林看到这两台机器外壳没有任何厂家商标，而且上面的油漆是重新刷过的，非常的简陋，于是疑惑的问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 弯道超车 李国胜显然积蓄了不少怨气，在深圳这边和那些大厂打交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段云和李国胜这半年来在深圳还是认识了不少朋友的，但绝大部分都是中小企业，面临那些合资和国企大厂的激烈竞争，这些中小企业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团取暖，当初段云电子厂举办开业仪式的时候，这些中小企业的厂长经理也纷纷前来捧场，也算是给足了段云面子。 其实说起来段云在这些中小企业中算是不错的，最起码有一点就是有自己的品牌，相比于那些只能做三来一补生意的电子厂家，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段云的工厂在深圳那些大厂面前依然是“不入流”的，说到底音箱还属于冷门产品，和电冰箱，电视机，录音机，这样的热门产品没法比，市场销量和销售额也都不在一个等量上，在国内普通消费者眼中，电冰箱，电视机录音机，这都是新4大件，一定程度上属于刚需品，而段云生产的音箱相对属于奢侈品，可买可不买，所以销量远不能和深圳这边主打生产的三机仪一器相比。 但如果这次段云从日本引进录音机生产线后，那是势必要加入和这些深圳大厂的竞争之中的，如果不能和这些生产电视机录音机的合资企业搞好关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围剿”。 段云当然是希望能和这些合资企业以及国营大型电子厂搞好关系的，因为哪怕是你引进了录音机生产线，依然需要完整的零部件产业链供货，否则的话你什么都生产不了，如果段云能和这些大厂搞好关系的话，就能以优惠的价格购买各种质量上乘的电子零部件，电子产业和汽车产业一样，都是讲究一个强强联手，只有联合最优质的供货商，才能生产出最优质的产品，而如果你的供货商都是小厂家，只能生产质量低劣电子元件零部件，那么你的产品质量肯定也不会好，这是必然的事情。 没人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但如果你的产品要和其他厂家竞争，动了别人的蛋糕，自然就会被别人想方设法进行排挤和制约。 也幸亏现在深圳工业区生产音箱的厂家非常少，否则的话，段云电子厂的处境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逸。 而一旦他转向生产录音机，到时候肯定会面临几家大型工厂的强力竞争，没有先进技术，没有政府背景，等待段云的肯定是凶多吉少，这一点段云是必须要有所准备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没有实力，人家肯定不把咱们当盘菜。”段云面色淡然的说道。 “要我说，市委的会议就是给那些大厂开的，咱们过去就是当陪衬的，捞不到什么好处的。”李国胜说道。 “反正我这两天事情也不多，再说了，就算你对那些合资大厂有些不满，但是市长的面子是必须要给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两天你辛苦一下，找施工队把新厂房收拾一下，我估计最快一个多星期，厂房设备就运到深圳了，咱们的任务还很重。” “我明白了，我这就联系施工队。”李国胜点头应到。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了自己深圳的公寓。 新生产线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对厂房进行一个规划。 先前外贸公司提供给他的日本生产线的技术图纸资料已经被他输入到了电脑中，通过电脑软件，段云将这条生产线进行了重新规划。 日本本庄株式会社的厂房是非常大的，而目前段云在深圳电子厂的新厂房只有日本厂房的1/3的面积，所以段云必须要对这条生产线进行重新规划。 即便是引进的生产线，在深圳这边依然算不上什么高科技，许多外资企业和国内大厂用的生产线在国内也都是先进水平，而段云引进的这条生产线在技术上相比这些大厂并没有任何的优势。 不过本庄株式会社这条生产线却有非常特别的一点，那就是他采用了比较初级的模块化设计，所有的工序分的都很细，普通的录音机的生产线一般分为7道工序，而本庄株式会社这条生产线则有16个工序，虽然其中的一些模块化，关键设备已经被卸除，被日本厂家运用到了新的生产线上，但是段云是有能力和技术将这些模块化的数控设备重新制作出来的。 深圳虽然号称国内电子业最发达的城市，但由于在这里办厂的大多都是一些有国企背景的企业，他们对于生产线技术有着根深蒂固的技术观念，那就是专用的生产线只能生产一种样式的产品，每个环节都契合的非常严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方便产品的生产和质检，产品合格率很高，效率也非常的不错。 当然这种专一的生产线模式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任何一个生产环节如果出现事故，那么整条生产线就会停顿下来，如果短时间无法修好的话，造成的损失会是很大的。 而是段云设计的模块化生产线则是要打破这种只能生产单一模式产品的束缚，他设想的方案是自己将来改装了这套模块化生产线，技能生产普通的录音机产品，同时也可以生产袖珍收音机以及随身听产品，产品类型多意味着可以适应更广泛的市场需求，而且这种生产线效率非常的高，各个环节之间的衔接不必等待，任何一个零部件加工组装完成后，就可以进入其他有闲置产能的工位进行加工，将生产效率效率发挥到最大程度。 而且即便某个环节出现问题，也不会造成整个生产线的停顿，比如说生产录音机的环节出现问题，那么其他零部件可以转向组装随身听的车间，继续生产产品，这可以说是最科学合理的生产方式。 而且在段云看来，将来他的电子厂只有通过不断研发技术门槛比较高的新产品，以及采用这种模块化的生产线，才能实现对这些合资企业以及国企大厂的弯道超车…… 第九百二十五章 熟人 就在段云准备参加深圳市政府举办的会议的时候，已经到达日本的赵学武立刻跟随翻译马不停蹄的前往了本庄株式会社。 如同段云当初预料的那样，本庄株式会社确实急于脱手这套二手生产线，他们的新生产线设备已经在旧厂房开始了调试工作，而之前那套二手线已经开始拆卸。 一套价值100多万美元的二手生产线包括的设备有很多，之前交易的时候已经将全部技术资料复印件送到了段云手中，而赵学武也拿到了其中一份资料，开始夜以继日的工作。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赵学武进入段云公司以来的第1个重要工作，而赵学武也深知这套生产线的重要性，所以拖着年迈的身体，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通过翻译和日本那边的技术员不断进行沟通，确保这条生产线的每一套设备甚至每一个螺丝钉，都要完整无缺的运回国内。 在赵学武到达日本的当天，就已经有好几台设备连夜拆卸完成。 本庄株式会社那边因为急于拆除这条生产线，腾出厂房空间安装调试新生产线，所以非常配合赵学武的工作，专门安排了一个10人左右的包装团队，加班加点，将所有设备迅速拆除，经过核对和包装之后，运到了日本的港口，再由轮船运到深圳口岸。 周一的下午，段云如约来到了广州市政府的会议大礼堂中，准备参加由市委主办的会议。 其实段云本身和深圳市政府并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最重要的一次就是去年12月深圳电子厂和机械厂开业的时候，深圳市副市长邱健林以及上部工业区的区长韩伟参加了开业典礼，并且在那期间，段云和深圳市的副市长邱建林有过一些交流，邱建林主要是鼓励段云要把机械手办好，办大，并且承诺会给予他一定的支持。 但除此之外，由于段云是大兴和深圳两地跑，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有李国胜在和深圳市的有关部门打交道，包括税务和工商业部门。 这次会议举办的地点就在深圳市政府大院后面的礼堂中进行，市政府门口早早的停了很多辆车，很多一看就是国企干部的专车，诸如伏尔加，拉达，以及上海牌轿车，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这二年非常奢侈的日本进口皇冠丰田之类的小轿车，这些应该是港资或者其他合资企业老板的车辆。 当然这次参加会议的大部分人都是坐出租车或者干脆骑自行车过来的，段云则是骑着一辆国产摩托车过来的，这是广州办事处仅有的两辆摩托车之一。 “段经理，你来了。”段云刚把车子停在门口，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留着大背头的男子面带笑容的上前招呼道。 “肖厂长？”看到这个男子段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也面带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这名被段云称为肖厂长的男子名叫肖强，也是上步工业区一家电子厂的厂长，他们厂主要是靠来料加工生产诸如收音机，电风扇之类的产品的，厂子规模不大，总共只有80多号人，上次段云工厂开业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当时还在晚上的开业宴席上和段云聊了一阵子，为人比较和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深圳上步工业区这边的企业主还是都有各自的小圈子的，毕竟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人脉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在深圳目前将近1000多家电子企业中，其实大部分都是这种三来一补的小厂，技术资金人才都相对薄弱，只能依靠在大厂身边，做一些利润微薄的加工活，虽然利润不高，但一年下来，几万十几万还是有的赚的。 段云的电子厂在大厂眼中不值一提，但在肖强这样的私营小电子厂厂长的眼中，段云绝对称得上是个大老板，最起码他们厂有自己的品牌产品，还有自己的销售和售后，这是这些深圳小厂目前还无法积极的高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在深圳这边也算认识了不少小厂的厂长，这些人也都指望有朝一日能从段云这里拿到一些加工订单，但是这种订单是需要建立在良好的私人关系上才行的。 虽然说目前肖强的工厂规模不大，但肖强本人绝对是个社会老油条，从70年代的时候靠着维修家用电器，诸如收音机电风扇等等，后来也开始上门修理电视机，虽然远远没有达到段云赚钱的那种高度，但在当地也是妥妥的最早一批万元户。 白手起家后，已经年过40的肖强凭借敏锐的嗅觉，带着将近半生的积蓄来到深圳，开办了一个名叫新发的电子厂，这两年下来，也有了几十万的身家。 目前深圳这边私营电子厂非常少，段云这种有技术有品牌还有自有销售渠道的私营企业几乎是凤毛麟角，而大部分私营电子厂这都是像肖强这样规模的加工厂，只能是跟在合资企业以及国企大厂后面喝汤，这才是目前深圳电子业的现实。 段云和肖强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一起进入深圳市政府的大礼堂。 此时会议室中已经有很多人提前到场，大礼堂前排座位上都贴的厂家的名称，全部都是深圳上步工业区知名的大厂，而段云这种私营企业小厂，只能是在后排自己找座位，明显是区别对待的。 进入礼堂后，又有几个人和段云肖强打招呼，这些都是之前参加过段云电子厂开业典礼的厂长经理，俩人很快就被这些老熟人要求坐在了后排的位置。 毕竟是市政府组织的会议，所以这次到场的厂家代表都像模像样的拿着一个记事本和钢笔，准备随时记录领导的讲话。 前排的几个电子大厂的代表个个都是西装革履，发型梳得一个比一个亮，翘着二郎腿，脸上则带了几分高人一等的气势。 而段云在后排则和几个私营小厂的厂长经理聊的火热，谈论的话题主要是这段时间生意情况，另外还会相互交换一些生意上的信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市委的几个领导缓缓走上主席台，坐在最中间的是个身材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神色。 “这就是咱们市的梁市长。”坐在旁边的肖强用手一指主席台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对段云说道。 第九百二十六章 深圳电子行业协会 眼见梁市长和其他的市委领导全部坐好之后，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 放眼全国，深圳特区政府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过去两三年，市委的这些领导经常在深圳工业区进行视察指导工作，这也让这批的深圳领导班子在当地有了很高的威望。 “大家好。”此时的深圳市市长梁湘拿起了麦克风，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后，说道：“很高兴咱们深圳市各企业的领导能够参加这次的会议，这也是对咱们深圳市政府工作上的支持，在这里我代表市委的全体领导，向大家表示感谢……” 虽然市长梁湘看起来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言谈举止却非常有亲和力，而且坐在前排的那几个知名电子厂的领导似乎也非常尊敬他，只是说了一个开场白，就拼命的拍起了巴掌。 “……在创办特区的短短几年内，深圳电子工业高速发展，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成绩，这个成绩已充分地证明了1984年1月26日***视察深圳后所作的“深圳的发展和经验证明，我们建立经济特区的政策是正确”的题词，就是对深圳五年开放改革成果的最高评价，这个题词不仅给了深圳经济特区极大的鼓舞，同时也使深圳人民更加坚定以“开拓、创新、团结、奉献”的精神去建设深圳的美好明天……” 说这番话的时候，梁湘的脸上带着几分神采，而台下也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毕竟深圳特区的电子工业能得到国家领导人如此高的评价，每个人的脸上都感觉非常有光。 “……目前咱们上部工业区已经有了上百栋、总面积超过50万平方米的标准工业厂房，并已拥有能生产彩色电视机、收录音机、微型计算机、电子按键电话机的生产线及软件开发的技术，以及生产元器件的生产线。全年产值为13.75亿元，约占全市工业总产值的49.7%，比1979年增长113.5倍，出口产值1.2亿元，约占全市电子工业产值的11%。产品品种也从1979年的不足10种发展到400多种，而且已形成以“四机一器”为主的电子工业雏形，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在座每一位企业管理者的聪明智慧和实干！” 当梁湘说出这番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吃惊，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如今深圳电子工业居然已经发展到了如此规模，占据整个深圳市一半的工业产值，这个数字还是相当可观的。 过去国内电子轻工业发展最强盛的城市无疑是上海，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内最大的经济中心，上海在国内一直带着几分“神话”色彩，以至于在当时国人的心目中，上海生产的电子产品和其他产品都是国内质量最好的，无论是技术实力还是品牌效应，其他城市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但现如今这种格局已经发生了改变，深圳电子工业可以说是异军突起，凭借着大量港资中外合资企业引进的资金和先进技术，加上国内部署省属大型国企纷纷在深圳落户，使得深圳电子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超过了昔日的“老大哥”上海市，成为了现如今中国内地电子工业最强的城市，这当然离不开国家的支持以及深圳特区优良的税收政策和投资环境。 坐在台下的段云内心也不禁有些思索，他当初选择在深圳建立分厂可以说是非常英明的决定，因为尽管他在山西那边和当地政府的关系非常好，但电子企业如果想长期高效的发展，是需要很多外部条件的，一方面是产业链的完整性，这一点在大兴完全无法实现，虽然说目前段云生产的低音炮音响电子零部件本地就可以供应，但价格高质量也很一般，没法和深圳上海电子厂提供的零部件相媲美。 另外一方面则是山西属于内陆城市，没有用于出口进口的港口，而且四面环山，交通物流都非常不方便，或者从外省购买零部件，运输费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也就导致产品成品会相应提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在上次广交会之后，才开始和各省的省属市属电子厂进行合作，将大部分产品进行外包生产，这样产品在全国各地生产销售，就能节省很多物流费用以及售后销售上的问题，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当然了，段云把电子总厂留在山西那边也是有好处的，因为深圳这边电子厂实在太多，竞争也相当激烈，如果段云把自己的天音电子厂放到深圳这边注册的话，根本就不会引起深圳当地政府的重视，想参加广交会，这样的大型外贸商会更是不可能，毕竟深圳这边的部署和省属企业以及港资中外合资企业太多，根本轮不上段云这样的私营小厂，这就是所谓的“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咱们深圳市委市领导这边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本市的电子工业发展，目前经过市委的调研和讨论，我们已经成立了电子工业规划协调发展委员会，委员会的主旨帮助咱们本市内的电子工业能够有序健康的发展……”梁湘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除了这个电子工业规划协调委员会，我们市委还打算在深圳市成立一个全国第一个地区的电子行业协会，即深圳电子行业协会，行业协会作为政府的助手与联系企业的桥梁和纽带，成立后除了为企业服务，比如举办各种技术培训班、向政府反映企业的要求、组织企业出国考察和参加在国内外举办的博览会、展览会等外，在协助政府推行宏观的行业管理方面，也要做了大量的工作，主要体现在协助制订行业的发展政策，确定行业的发展规划和投资导向，以及新办企业立项的预审工作等……” 梁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引起了台下一些比较敏感的企业家和管理者的的关注。 其实这次到场的电子产业经理高管对于深圳市这个刚成立的电子工业规划协调委员会其实兴趣不大，因为这本身属于深圳市政府内部组建的部门，总的来说，只是为了方便深圳市政府管理本地电子企业而以。 但成立深圳电子行业协会的事情对在场的企业家来说，则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只有通过这样的机构，有些企业才能获得在这个产业中的话语权，这对企业将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 抱团取暖 关于深圳成立电子行会的传闻已经由来已久，但是却是第1次从官方口中说出。 在80年代之前的计划体制内，行会这种组织是不存在的，也是没有必要的，因为那个时候国内私营企业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企业都是国有企业，而每个企业都有上级的相关部门进行管理，比如最早的一机部，二机部，三机部……一直到后来改组的轻工部，工业部，航天部等等，从生产销售，领导管理，人事任命，都是由国家各个部委进行统一协调安排，企业本身没有多少自主权，也基本不存在市场竞争。 而深圳这边成立电子行会，则无疑是在国内开了一个先河，和电子工业协调委员会不同的是，电子工业协调委员会是官方组织，而电子行会则有可能发展成民间组织，最起码也是半官方的组织，这样的话，企业在这个行会中将会有更多的话语权，也会更加符合商业和市场的发展规律。 但实际上以当前中国的国情来说，纯粹的民间商业组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在计划经济为主体的社会中，无论是私营企业还是中外合资企业，他们都是需要当地政府在政策和资源上的强力支持，所以即便是成立电子工业行会，那深圳市市政府肯定也是要占据一部分主导权的，但无论如何，相比于纯政府的组织，已经好很多了，至少私营企业在其中会占据更大的话语权。 说到底，之所以深圳会在成立电子工业协调委员会的同时，又开始提议设立深圳电子工业行会，主要还是因为深圳市的市委领导已经看出过去那种家长保姆式的政府管理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深圳当地迅速发展的电子工业，还是希望能给这些企业更大程度的松绑，让他们能够迅速发展到更高层次和规模。 在段云看来，深圳市的这些市委领导确实是非常有胆量和气魄的，而且也非常有智慧和眼光。 另外成立这样的行会，对段云来说也是个机会，他一直都想在深圳这边整合一个完整的电子产业链，而如果他能在这个商会中占据一定的位置，掌握足够的话语权的话，那么自己这个计划就会事半功倍。 但以目前段云厂子的规模和实力来说，他在深圳根本排不上号，顶多也就是比那些靠山来一补，做加工生意的小厂要强很多，但整体实力和技术远远比不上合资企业以及国内的部署省属大型企业。 不过段云的想法就是，如果他能够将这些资金规模小，不具备产品技术研发实力的小厂联合在一起的话，抱团取暖，共进共退，不团结的话，他们这些小厂就是一团散沙，而团结在一起，才有一定的实力和那些大厂硬碰硬，说不定可以在这个行会中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 只不过目前深圳的这些小厂的业主都是各有各的心思，唯一能把他们团结在一起的也只有利益，段云如果想成为这些人的代言人，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呼噜噜……”正在段云思考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段云转头看去，发现此时的肖强正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其实肖强参加这个会议纯粹就是应付差事，他本身没什么文化，小学没上完就开始在村里放牛了，虽然也煞有介事的带了个笔记本和钢笔，但是上面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说起来不光肖强本人没什么文化，包括这次来参加会议的绝大部分私营企业主也都文化水平不高，好一点的初中毕业，大部分也都是小学水平，比文盲稍微强一点而已。 一个人的学历并不代表他的能力，但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一个人学历的高低，实际上是可以限制他本人的眼界和事业发展上限的，而在当前深圳电子产业的这些高管和业主中，能担任合资企业和大厂管理的都是有的很高文凭，或者极强家世背景的，而像肖强这样的小厂，小作坊的私营业主，他们不懂技术，也没有相应的战略眼光，可以成为先富起来的那拨人，但是想成为真正的高科技产业的大企业家是非常困难的，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这可以从后世知名企业家的实例可以看出来。 而相比于这些人，段云则有着明显的优势，他有着这个年代人没有的先知先觉，还有的领先一个时代的技术底蕴，而且目前他的开局非常顺利，有了自己的工厂和品牌，拿着这样一手好牌，段云肯定是不甘于平庸的，而且一定要在强者如林的深圳独占鳌头。 “……关于成立咱们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市政府这边还需要协商讨论，当然大家如果有更好的意见和建议的话，也可以向我们市委领导反映，总而言之，成立深圳电子行会对于咱们深圳电子业未来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也希望大家能够求同存异，共同努力，早一天将深圳电子行会创办起来，迎接咱们深圳电子业的辉煌明天！” 市长梁湘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站在前排的那些大厂领导纷纷站起身使劲儿拍着巴掌，他们显然对市政府的这个提议是非常拥护的。 市长梁湘的讲话结束后，紧接的就是市高官尹国平做了发言，尹书记的讲话和良乡大同小异，也是对深圳这二年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同时也说了很多鼓励企业发展的话。 不过此时段云已经开始进入了沉思状态，他是必须要抓住这次深圳成立电子行业协会的机会，拿到更多的行业话语权。 下午的大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散会之后，前排坐的那些合资企业以及部署省属的大厂领导相互有说有笑，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而段云则一把拉住了坐在身边的肖强，随着人群走出了大礼堂…… 第九百二十八章 恶性竞争 和肖强一人骑着一辆摩托，俩人来到了深圳市区一家名为特区饭店的餐馆中，找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中国人交朋友谈生意都喜欢下饭店，眼下正好也到了饭点，所以俩人要了几个小菜，一瓶酒，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今天少喝点儿，等会儿还要骑摩托车回去呢。”段云看到小强拧开瓶盖给自己和他的杯子倒满酒后，提醒了一句。 “这点酒还算啥？放在几年前，我都是直接拿瓶吹的。”肖强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子，嘿嘿笑着对段云说道。 肖强属于那种非常老练的社会生意人，尤其是像做他这种生意的，酒量那都是练出来的，而且这个年头没点酒量，很多生意都谈不下来，喝的少了人家会觉得你没诚意，但喝的多了自己身体又受不了，这里面其实也是有个度的。 按理来说肖强要比段云大将近20岁，理应段云给他倒酒，但在生意场上，从来都不是按岁数论资排位的，相比于段云这样身家上千万，工厂资金设备规模都比他大的多的老板，肖强必须要对段云表现的恭敬一些。 “最近肖老板生意如何？”段云端起酒杯和肖强碰了一下后问道。 “就那样，发不了大财，也饿不死。”肖强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回了一句。 “想把生意做大确实很难。”段云抿了一口，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是没法和段老板您比……”肖强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了嘴里，说道：“做来料加工生意利润太薄了，由要给国家纳税，还要养着七八十号人，外加水电费，工人伙食，各种开销，一个月剩不下几个钱了……” “是啊，当老板不容易啊。” “要我说那些大厂的老板都是些王八蛋！加工费是一批比一批少，去年的时候我们厂加工一批电路板每一块儿能赚三块钱左右，可到了今年，连两块钱都赚不到，问题是你不干，有大把的厂家愿意干，你还要感谢人家赏了你一口饭吃，有时候tmd越想越憋屈！”肖强说话间，又和段云碰了下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段老板我干了，你随意。” “现在你们这些加工厂竞争这么激烈吗？”段云闻言问道。 段云其实对目前深圳这些室友作坊小厂经营情况还并不怎么了解，因为目前段云的厂子效益一直都是很好的，因为有自有品牌，而且在央视广告的效应下，销量也非常的好，所以他从来没有感触道肖强这种小厂所面临的生存压力。 “你是不知道，前两年我刚来深圳的时候，上步工业区这边还没有几家私营小厂，那时候生意还比较好做，只要比其他国企大厂加工费便宜，质量也能给人家保证的话，订单不愁拿……”肖强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到了这两年，尤其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从福建那边又来了几个老板，在深圳这边建厂投资，本来我们厂都是有老客户的，生意往来一直都很稳定，结果他们这些人一来，为了抢生意就拼命压价，以前加工费的毛利率一直在3%~5%左右，他们直接压到1%~2%，而且价格始终要比我们这些老资格的加工厂便宜一些，我们降价他们也降价，哪怕是赔本干也要把订单抢走，硬是把行情给做坏了，这他妈不就是吃饭砸锅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强显然积蓄了太多的怒火，肥胖的脸上顿时涌过一抹潮红。 其实关于肖强说的这种事情在当时的深圳非常普遍，因为市场缺乏统筹的管理，随着进入深圳投资的电子厂越来越多，底层的这些电子加工厂也面临着一个非常恶性的竞争，他们没有雄厚的资金技术和设备，只能靠一些技术不高的加工活来维持盈利。 行业的技术低门槛意味着精神上肯定是血流成河，当前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工，在人力需求密集的行业中，这些低门槛低技术的企业，说白了就是靠的大量剥削劳动力赚钱，根本谈不上什么技术附加值，在整个产业链中处于最低端，话语权很少，或者说干脆就没有话语权，为了保持利润，就只能延长工人的工作时间以及降低工资待遇，维持不下去就只能破产，一直到后世，也有很多这样的血汗工厂。 “肖经理，你们厂加工产品的质量如何？”段云问道。 “肯定没问题啊，我们厂加工的电路板合格率一直控制在98%~99%，这个水平已经很高了，也就是因为成品质量好，不然的话，我们厂的订单早就被抢光了。”肖强撇撇嘴，接着说道：“段经理我跟你讲，我们厂同时电路板加工已经好几年了，这一行是真的不好干，污染比较严重，今年深圳市政府那边已经派人让我们整改过好几回了，我都花钱把这件事打发过去了，真要是让我们安装一套排污系统的话，光是一套设备就要好几万，而且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本来利润就已经很微薄了，这么搞的话真赚不上钱，所以现在也只能对付着干，但无论如何，我们厂的产品最亮的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段云早期在兴的时候也做过电路板加工，他知道电路板加工确实污染严重，当初设在马军营村的电路板作坊每天都会排出大量的废液，导致他们村河流都已经被严重污染，虽然后期许富贵在段云的建议下做了一个沉淀池，但是排出的废液依然具有一定程度的污染。 深圳这边的电子大厂也是知道这个环节具有很严重的污染性的，如果他们自己加工电路板的话，同样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和设备去处理污水，这样会大幅提升产品的成本，索性就把这一有的高污染技术含量不高的环节外包给深圳的这些小型私营企业，脏活累活由他们来干，从而会避免很多的资金投入和麻烦，外包的成本价格也会压的很低，而且随着进入深圳的私营电子厂越来越多，肖强在那小电子厂处境会越发艰难，面对大厂也会越发没有议价权。 第九百二十九章 优胜劣汰 “钱难赚，屎难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所有身家都压在这个厂子上，真要是哪一天干不下去了，干脆就把它卖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肖强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优胜劣汰在任何行业都是存在的，国企在80年代想倒闭是非常困难的，但私企说倒闭就倒闭，国家是不会有半点同情的，这就是创业的残酷之处。 事实上到了85年的时候，深圳这边已经过了最黄金的起步阶段，已经有很多私营小厂破产倒闭，但很快又有更多的新鲜血液涌入这片充满活力的特区，如同人体的新陈代谢一样，总有些人跟不上发展的脚步。 “你现在不是还有一些订单吗？用不着这么悲观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手头这批订单最多也就只能再撑两三个月而已，算下来也只是刚刚维持不亏不赚的状态，但是现在电路板这块的订单价格是越来越低，有的小厂是干的越多赔的越多，现在就是拼家底的时候，谁撑不住了，谁就出局呗，还有什么好说的。”肖强一脸无奈的说道。 “还有赔本做生意的？”段云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可不是咋的！”肖强眉头一跳挑，接着说道：“上次和我一块参加你们电子厂开业典礼的几个老哥们儿，都和我的情况差不多，老徐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个头挺高，留着大背头那个，他现在赔的老本都快没了，前段时间还到我这里想借点钱，可我屁股还拿瓦盖呢，拿啥借给他啊？”肖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段经理我跟你讲，咱们深圳这边的国企大厂还比较好打交道，毕竟他们花的是国家的钱，关系好了能给你口汤喝，但那些合资企业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黑，尤其是那些担任高管的假洋鬼子，一个个牛气的要死，看你都是鼻孔朝天的，偏偏咱们深圳这边电子订单大部分都是在他们手里，价格压的是真狠，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可是你不接，有的是人接，而且不给人家塞点钱，整点回扣啥的，想拿订单根本门儿都没有。” “那你也可以给他送点钱啊……”段云笑的说道。 “我拿什么给他送？”肖强闻言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当咱们过去办事儿呢？顶多也就是送瓶好酒，送条好烟，事就差不多给你办了，可这帮假洋鬼子一般的酒还不喝，非要喝什么洋酒，就是那个什么xo啥的，抽烟也要抽雪茄，我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听说那一瓶酒就要上千块钱，妈的我一单才能赚多少钱？” “哈哈哈！”听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笑了起来。 “要么说我就佩服段经理你，自己能做出个产品自己卖，而且销量还那么大，前段时间我有个老哥们儿就是买了你们厂生产的音箱，一个劲儿的夸这音箱质量好，听着特来劲儿，我要是有你这本事，也就用不着这样低声下气看人脸色吃饭了……”肖强有些感慨的说道。 肖强是真心羡慕段云，但他不懂技术，电视机，电冰箱，录音机这类的产品需要专门的生产线，技术门槛太高，而至于像低门槛的电风扇收音机之类的，倒是可以仿制出来，只是如何降低成本量产是个大问题，这个根本解决不了，而且这类产品市面上已经饱和，销售渠道基本都被国企占据，私人企业的这种产品根本卖不出去。 而段云的私营电子厂，既有品牌又能量产产品，销量还如此高，能做到这一点的私营企业，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这也是肖强最为佩服段云的一点。 “我这行其实也不好做，只不过是运气比一般人强一些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肖经理，如果我们厂给你一些电路板的外包活你干不干？” “你们厂有活？”肖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即眉头一皱问道：“那价格……” “至少不能让你亏本吧，而且起码也要比那些合资企业给的高。”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现在的音箱销量一直很高，而且他目前大兴和深圳两家电子厂的产能还是远远满足不了市场需求的，而且目前他深圳的电子厂电路板加工知道程序确实污染比较大，这也是他们电子厂存在的一个巨大隐患，一旦国家开始重视环保，深圳相关部门严查的话，自己的电子厂很有可能会被重罚，甚至有停业整顿的危险。 而段云之前就想过要将电路板制作的工序外包出去，这样的话一方面能减少成本，另一方面也能消除重大事故的隐患。 “干！当然干！”听到这里，肖强很干脆的说道。 对于肖强来说，只要订单能保证他不亏本，他肯定会接单的，对于他们这些小型私企来说，现如今能在深圳这块儿撑住活下来，就算非常不错的，一旦撑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同类企业淘汰差不多的时候，那还是有赚大钱的机会的。 “明天我去你们厂看看，如果你们厂的加工工艺合格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批订单。”段云正色说道。 “那太感谢段经理了！”肖强闻言一喜，随即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举杯对段云说道：“段经理，这杯酒我敬你！” 肖强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喝点吧，等会儿还要骑摩托车回家呢，你要是喝多了，我还得送你回家。”眼见肖强还要往自己杯里倒酒，段云一把摁住了酒瓶。 “行啊，全听段经理您安排！”肖强恭敬的说道。 尽管段云年龄要比肖强小一倍，但肖强为了生意，也拉得下脸，弯得下腰，对他而言，做生意有钱就是爷，无所谓脸面不脸面。 “对了，你还认识多少像你们厂这样规模的小老板？”段云往嘴里填了一颗花生米，嚼了两下后问道。 “我在深圳混了两年多了，像我这样的也认识10来个吧，反正现如今我们哥几个光景也都不好过……”肖强说的。 “有时间把你的朋友都叫上，我请他们吃饭，说实话我也是刚来深圳不到半年，也想多在咱们深圳内认识几个同行朋友。”段云微笑的说道。 第九百三十章 底层企业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朋友人，都在深圳做生意，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互相用的到呢。”肖强嘿嘿笑着说道。 “这杯酒我敬你，肖经理你意思一下就行了。”段云说话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到了这个阶段，段云越发的意识到在深圳发展人脉关系的重要性。 深圳那些大厂背后都有国家部门支撑，就算是那些高管，平时不怎么联系，他们背后的各部门上级领导关系肯定也是非常好的，所以这些大企业强强联合是一种常态，这也使得他们能占据深圳电子业的金字塔最顶端。 段云这种私营企业小老板想混进那个圈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你把厂子发展的规模和他们一样大，也依旧很难进入那个圈，因为其中不光涉及到一个生意上的问题，另外还有体制内的关系，这一点，对段云来说就是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虽然说段云目前停薪留职，依然保持着体制内的职称，但是他的段位太小，在山西大兴当地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放在深圳这边根本就不够看。 既然混不到金字塔的中层和顶层，那么段云就只有把主意打在深圳电子业的底层上。 目前在深圳的私营企业规模都很小，但数量却逐年成倍增长，上百家企业还是有的。 这些私营企业虽然没技术，规模也非常小，有的甚至只是小作坊，但他们在深圳整个电子工业体系中，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很多大中型企业都将技术产业转移到整个生产体系的最上游，而那些高污染高风险低利润的生产环节，则全部外包给了这些私营小企业。 深圳电子业需要有拿得出手的高科技大企业，但同样也需要这些小企业做底层的支撑，没有这些私营小企业干脏活累活，大企业这边也会面临一些问题，比如生产成本，环境保护，以及产能效率减少等问题，以至于发展到现今，深圳的这些小微企业已经有了一定的不可替代性。 如果单个个小微企业想在深圳电子行业占据一定话语权的话，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但如果联合这上百家私营小微企业的话，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忽视自股力量。 段云就是想成为深圳这些小微企业的领头人，在深圳电子行会成立之后，在这个协会有一席之地，这样的话为将来为自己企业争取到深圳政府政策和资金的支持，获得一定的话语权。 不过团结这股小微企业的力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利益上对他们实行捆绑，只要有钱赚，自然就有人愿意跟随你。 段云目前手头上有大量的音箱订单，对电路板的需求也很大，而等到日本生产线引进到深圳之后，电路板的需求量肯定也会水涨船高，到了那时候，他是有足够的订单来全养一批深圳当地的私营小微企业的。 其实段云如果愿意外包电路板的话，只需要付出保本的价格，就有很多小微企业愿意去做，但他的想法则是要对这些小微企业进行一定的让利。 目前深圳的合资企业和大厂正在一步步的对电路板外包订单压价，现如今这个价格已到达临界，有的小微企业已经在赔本在做了，而段云只需要在这个价码上稍微往上加一点，至少让这些小微企业有利可图，那么就足够在深圳电子业拉拢到一批的“朋友”，这就能为他将来在深圳电子行会成立之后，有足够的支持率，从而成为他们的代言人，这才是段云最终的目的。 当然这么做有可能会被那些合资企业和大厂视为“破坏行情”，甚至有可能会遭到报复，但是段云有自己的品牌技术和销售售后网络，并不依靠他们吃饭，而且只要其中一两家关系好的大企业能长期稳定的提供零部件，那么其他的合资企业和私营企业就不足为惧，只要价格给的够高，肯定是有人愿意提供原材料的。 “段经理，其实我一直有点疑问，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懂这么多技术，又是电子厂，又是机械厂的，先前我还听说你以前在山西一家国企工作，研制的汽车变速箱产品，还拿到了国家金奖，真有这回事？”肖强放下酒杯后问道。 “确实如此。”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厂大集体连续三年亏损，我就自告奋勇去那个工厂当经理，并且在场里立下了军令状，如果两个月之内不能让厂子扭亏为盈的话，自愿辞职……”。 段云给小强讲起了自己当初在红星齿轮厂的经历。 面对肖强，段云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可隐瞒的，而且如果他想在这个圈子里建立自己的威望的话，那就必须让别人见识到自己的实力。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听到段云讲述的他在红星齿轮厂等那些传奇经历之后，肖强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其实在这个年代对于像肖强这样从小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文化水平不高的农民而言，对知识分子文化人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仰望，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的一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很多受过传统教育的人，对读书人都是心怀敬仰的。 “其实我也就是运气好而已，再加上我年轻，总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所以就选择自己创业。”段云淡淡的说道。 “段经理太谦虚了，你的明明是靠自己实力起家的，有本事的人放在什么地方那也是人中龙凤，我小强最佩服向段经理你这样的人。”肖强脸上闪过一抹感慨，接着说道：“我这人天生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再加上小时候家里也穷，读了几年自己都不想上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现在好歹也算是衣食无忧，混的马马虎虎而已……” “其实肖经理你也挺了不起的，这年头敢下海创业的人太少了，而且肖经理你的电子厂现在也还不错，能在特区站稳脚跟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段云微笑的着说道。 第九百三十一章 视察作坊 段云话说到这里，俩人已经开始有了几分彼此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样是离家在外，同样是下海创业，虽然两个男人相差了整整20多岁，但却俨然成为了半个知己。 从社会阅历上来说，肖强要比段云稍微强一些，这个人吃得老苦，拉得下脸，放得下身段，多年做生意的经验，使他变得圆滑无比，交际能力是非常强的。 段云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至少在深圳这边，肖强的人脉关系和朋友圈是要比段云强大的多的，毕竟肖强已经进入深圳将近三年，而段云在深圳办厂，也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广州和山西活动。 所以段云想要在深圳扎根拓展自己在当地的人脉和朋友圈，削强这个人还是非常有用。 同样的，肖强也指望能从段云这里拿到更多的订单，利益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这也是他们建立深厚友谊的第1步。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快8点的时候才结束，而肖强则第一时间付了账。 骑着摩托车，段云行禁在了回家的路上，好在段云没喝太多的酒，最终安全回到家中。 一个人躺在公寓房间宽大的双人床上，段云盯着天花板有些发呆，他想起了自己的新婚妻子程清妍，俩人已经分开半个多月了，虽然看起来时间不长，但对于这对新婚的年轻夫妻来说，段云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感觉身边缺少点什么。 按目前深圳这边的事情很多，而且现在日本生产线估计很快就会运到国内，到了那个时候，段云肯定要投入到紧张的生产线安装工作中，能不能在过年的时候回家都是个未知数。 但是创业有时候就是要牺牲一些东西，尤其是创业初期，如果错过了某些机遇，那么时代不会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 …… 第2天一早，段云在外面吃过早饭后，骑着摩托车就来到了上步工业区，但这次他并没有先到自己的工厂视察，而是来到了上部工业区的东面，那里是上步最早开发出来的区域，先期入驻深圳的电子厂都在那里。 昨天的时候段云和肖强已经约定好了，今天去他的厂子参观，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邀请段云去工厂参观。 当段云来到一家名为“新发”的电子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肖强远远的挺着自己有些臃肿的肚子，站在厂门口四处张望。 “段经理你来了！”看到段云骑着摩托车过来后，肖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对着段云挥了挥手。 “你的工厂看起来不错啊。”段云看了一眼肖强工厂的外墙和传达室，红瓦白墙，干净气派，不由的赞了一句。 “我这就是个小厂，和段经理你们的电子厂没法比。”肖强嘿嘿一笑，领着段云进入了厂区。 和在大门口的观感不同，进入厂区之后，段云这才什么叫做马粪蛋子外面光。 刚进入厂房，段云就迎面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整个厂房光线有些昏暗，工人们都戴着口罩和手套，在一排排的水槽前，利用最简单的三氯化铁的化学方法制作电路板，这和当初段云在马军营村社里的作坊很相像，只不过这个厂子的规模要大一些，有七八十号人，设备也相对比起段云当初制作电路板要强很多，应该是某个国营小厂淘汰下来的设备。 “你们加工电路板的废液排在什么地方了？”段云捂着鼻子在车间里转悠了一圈后，对肖强询问道。 “跟我来。”肖强手一挥，领着段云来到了厂区后面。 在车间后面，段云看到从车间一侧的墙壁分出了两条排水道，污浊的废水正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排出来。 “这就是排水口，我们这里还有个沉淀池，是连接厂后门的沟渠的……”肖强用手一指位于厂区后面的两个水泥池说道。 “这样啊……”看到那个沉淀池，段云点了点头。 肖强的电子厂确实是做了沉淀池这样的排污设备的，只不过这个沉淀池完全就是个摆设，污水流进这个池子后，就直接排到了外面的沟渠，根本就没有沉淀的过程。 实际上深圳这边的电子厂对环保什么的并不重视，有时候只是为了应付上面检查，安装一些二手废旧的污水处理设施，平时也没人管，也没人维护，纯粹就是个摆设。 段云虽然看出问题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电子厂不是他的，至于环保出了什么事情责任在于肖强，而段云只是纯粹想找个合作的生意伙伴而已。 “段经理，你别看我们厂的设备落后，但生产的产品质量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之前也和咱们深圳市的大厂有过很多的业务往来，如果质量不行的话，也不可能有厂子会和我们合作……”眼见段云似乎对厂里的情况并不怎么满意，肖强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我看看你们生产的电路板。”段云转头说道。 “行，我领你到我们仓库看看。”肖强说的着，又将段云领到了厂房另一边的仓库。 俩人进入仓库后，肖强立刻拉着了仓库的灯，段云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刚刚生产出来的电路板。 “这是给新发收音机厂生产的电路板，左面是给华瑞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电路板，华瑞在咱们深圳也算是大厂，他们是汕头市的市属企业，生产的华瑞牌录音机在咱们南方这边也挺畅销的……”肖强在一旁给段云介绍道。 “嗯。”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块电路板仔细的看了起来。 段云是电子技术的专家，只需要看一眼，从这块电路板的大小厚度以及油墨覆盖上，就能大致知道电路板的质量如何。 段云一口气从库房的货架上抽查了10来块电路板，发现这些电路板质量还说得过去，尽管他们的生产工艺简单，但确实在严格执行生产标准，毕竟谁都不想做一锤子买卖，质量太差的产品在深圳是无法立足的。 第九百三十二章 紧张的工期 肖强的电路板厂设备落后，工艺比较原始，但是他们这种私营小厂在深圳当前电子工业的电路板加工中，却占据了一半以上的份额。 其实深圳电路板真正大规模崛起的时候是在90年代初，那个时候引进的台湾的电路板雕刻机设备，大量生产pcb电路板，随着国产家用电器以及各种电子产品的畅销，开机器就跟开印钞机一样，直到这个时候，深圳的电路板加工产业才算逐步走向成熟。 所谓的电路板雕刻机，又称pcb雕刻机、电路板刻制机、线路板刻制机。即采用机械雕刻技术直接刻制电路图形，制作电路板的设备。电路板的制作是电子产品研发过程中最关键的环节，必须根据不同的产品去量身设计和制作。 相对于目前肖强的电路板工厂采取的腐蚀法制作电路板的工艺而言，电路板雕刻机则提供了一种快速制板方法，不过眼下国内只有一些顶尖的电子合资企业有这种设备，而且依然存在污染严重的情况，所以考虑到当地政府对环保的要求，还是有大批量的电路板原件，需要这些小作坊来生产的。 “不错。”在库房巡视了一圈后，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厂的电路板价格绝对公道，我这人做生意比较厚道，不会让别的厂家偷工减料。”眼见段云对自己厂子生产的电路板表示满意，肖强连忙又跟着说道：“段经理，给您透个底儿，我们厂目前一平米单面电路板的加工价格值80块钱，双面的是110块钱，如果订单数额比较大的话，价格还可以再往下降一下，我这个绝对是良心价，不信你也可以去别的厂家打听打听………” “呵呵，肖经理，你这个人嘛，我是肯定信得过的。”段云笑着拍了拍肖强的肩膀，接着说道：“这样好玩，你明天来我公司，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一切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一批订单做，只要质量能够保证，咱们以后就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好好好！”肖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满脸堆笑的说道：“那我明天早晨就过去找您！” “还有一件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这也刚来深圳两个来月，也想多认识几个朋友……” “这个好说，我在深圳这边也有几个铁哥们，他们也都是干电子加工的，有的是做电子元件的，有的是做代工的，要么干脆这样好了，明天晚上咱们哥几个聚聚，咱们散步这边有一家来福饭店，那个厨子手艺不错，到时候我请客！”肖强很干脆的说道。 “行啊，那就麻烦你张罗一下，不过这次必须要由我来请客。”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以肖强的江湖地位，是不可能认识行业内大厂的高管的，说白了肖强在人家眼里跟要饭的没什么区别，顶多也就认识一些和他实力差不多的小厂经理，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我请吧，怎么说我也比你在深圳呆的年头长，你应该我尽地主之宜。”肖强嘿嘿笑着说的。 肖强还是社会经验比较老道，段云是他想极力巴结的大客户，想建立良好的私交喝酒应酬的事情少不了，这次他请，下次如果段云懂事儿的话，肯定也会回请，这一来一往就能喝两顿酒，如果段云先请客，而下次肖强请客，他不来的话，那关系就这样了，所以这也是个人际交往的细节问题。 “行就让你做东！”段云闻言笑了笑，然后走出了仓库。 离开肖强的工厂后，段云又骑着摩托车前往了自己的电子厂。 此时段云的电子厂在大军和二虎的指挥下，工人们正忙得火热朝天。 为了迎接新引进的日本生产线，段云这几天就要将电子厂那边的新厂房腾出来，另外厂房的地面也要重新处理一下，所以联系了施工队，将厂房的地面又重新抹了一层水泥，并按照图纸设计，对厂房进行重新加工。 临近过年，深圳的施工队依然非常的忙碌，深圳的基建工程一直在意破记录的速度快速新建中，哪怕是临近年关，也没有停歇的时候。 说起来深圳的工程队在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不过和一般工程队不一样，深圳的工程队绝大部分都是由基建工程兵团官兵集体转业而成的，在1983年的时候，改变成深圳市属企业，也就是非常著名的深圳市建筑工程公司。 在接到项目之后，深圳是建筑工程公司派了两个队24小时交替施工，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段云的新电子厂房就已经改造完成，只等的水泥彻底干燥，凝固之后，再进行油漆粉刷，就可以交付完工了。 看到厂房内平整的水泥地面，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待日本那边的生产线运过来了。 不过这两天段云一直没有关于赵学武那边的任何消息，不过也完全能够理解，一方面这年头打国际长途是一件非常费劲的事情，而且费用也很高，另外就是拆卸核对生产线设备必须要有人24小时在场盯着，赵学武肯定也是很难抽身的。 尽管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段云对赵学武还是比较信任的，搞学术的人往往心思缜密，做事认真，关于这一点段云也能在赵学武身上看出来，这个老头除了年纪大一点之外，其他方面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的。 眼见厂房改装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段云马上又把建立研发中心的事情提上日程。 最初段云以为眼下已经是冬天，而且临近过年，不适合动土施工。 但现在看来，南方的天气即便是冬天也很温暖，深圳在这个季节建筑施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深圳市建筑工程公司这些退伍工程兵组成的施工队确实非常高效，过年过节也愿意承揽工程，所以段云决定让他们继续留在电子厂这边修建自己公司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 第九百三十三章 新工程 当天下午，段云就来到了深圳建筑工程公司，签定了建房合同。 之前深圳市政府给段云的两家工厂只批了60亩地，其中机械厂占地20亩，电子厂这边占地40亩，土地面积不大，但是对于段云这种小厂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机械厂那边机器噪声比较大，而电子厂这边就好很多，另外厂区面积也要比机械厂大一倍，所以段云准备把研发中心就设在电子厂这边。 段云在电子厂区后院规划出了将近8亩的空地，准备在这里盖一个三层楼，前面还要整一个小花园，两边分别再盖一个食堂和澡堂，使其成为一个独立的区域。 对于高科技人才和普通职工段云自然会区别对待，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食宿方面，都要远比一般的普通工人好很多，这也是招揽高端人才一个最基本的条件。 段云还想着去深圳市政府那边多批一片土地，不过这是需要靠实力说话的，除非你能为深圳市政府创造大量的税收和外汇收入，否则的话，想在深圳特区多要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其实也正是段云想要在电子行会成立之后占据高位和更多话语权的重要原因，一旦段云在电子行会里面成为了举重轻重的人物，那么再对政府提要求，市政府的领导肯定会很重视的。 这次和深圳建筑工程公司签订的建房合同交工日期只有短短的3个月时间，这放在北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在深圳，市属的工程队就是如此的高效。 而在这之前，段云还需要招揽更多的高技术人才，不断扩充自己的科研队伍。 这次盖楼的合同金额达到了35万，包括房子建成后的内部装修，另外还有澡堂，食堂等设施，这个价码还算公道。 另外根据段云的预算，这种科技楼建成之后，还需要添置大量的电脑复印机实验室设备等等，至少还需要再花30~50万，总预算初步估计也要70到100万左右。 最近这段时间段云花钱如流水，又是引进生产线，又是盖楼，如果后期进行产品研发的话，投入的资金将更是一个无底洞，而目前段云依靠音响销售，每个月大概能获利200万左右，暂时还是够用的，不过随着新生产线到来，需要对产品设备进行升级换代，另外生产录音机的话，也需要购买大量的零部件，所以这些钱就显得有些不太够用。 段云的打算是再次向银行贷款，去年他在大兴的工商银行贷款1，000万，年后就会到期，所以段云打算回大兴找行长商量一下，先归还利息，然后再借1，000万左右。 不过这次能不能借款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一切要等到段云回到大兴后才能知道。 第2天早晨，段云刚到电子厂，就看到肖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段经理早！”看到段云出现后，肖强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按照昨天的约定，今天段云上午会和肖强商量外包合同的事情，所以为了能拿到订单，肖强早上5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段云电子厂的门口，眼巴巴的等着段云上班到来。 深圳底层电子厂生存不易，每一份订单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厂里七八十号人都要吃饭领工资，肖强这个老板当的不容易。 “进来吧。”段云看到肖强后，示意他跟自己进厂。 “段经理厉害啊，就靠这么点工人一年就能赚上千万，我也养了80多号工人，一年连您的零头都够不上……”进入厂区后，眼见段云车间里只有一二百号工人，不由得感慨的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我这个电子厂产能有限，大部分产品都已经外包出去了，光靠我厂里的这些人，一年顶多能赚个一二百万撑死了。”段云说道。 段云目前在深圳的电子分厂规模并不大，由于土地和审批等问题，他没法将厂子迅速扩建，另外还有销售和售后网点的问题，所以他现在除了走同在散步区的深圳华华电子厂代工之外，还和很多省的省属市属电子厂建立了合作关系。 另外段云压根儿也没想着将电子厂的规模扩建造的太大，他还是想靠着品牌宣传和产品升级研发，走产业的高端路线，靠品牌和技术赚钱，如果可以的话，将全部订单外包出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来到厂长办公室后，正在查看技术图纸的大军见状，立刻让出了办公桌，然后很有眼力的给段云和肖强泡茶倒水。 段云和肖强面对面坐在一块儿，商量好价格之后，很快就签订了代工合同。 初次合作，段云给了肖强的电子厂3000片电路板的代工合同，而且价格也要比其他的电子厂给的稍微高那么一点，这让肖强感到非常的高兴。 “段经理你放心，我绝对保质保量把这批订单这样的产品加工出来。”拿到订单和电路板的图纸之后，肖强满脸堆笑的对段一云说道。 “这一批这两个没问题的话，咱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段云也微笑着伸出了手。 俩人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段云和肖强成为了生意上的伙伴。 随后，段又扔给了肖强一根烟，俩人边抽边聊了起来。 肖强是个老江湖，这些年做生意也是走南闯北，社会阅历非常的丰富，他给段云讲起了一些前几年刚来深圳时，当地的情况。 肖强讲的这些东西，段云也是非常感兴趣，因为在后世的时候，他看到的都是关于深圳特区80年代比较正面的报道，而肖强则跟他讲了一些深圳发展初期，在这里做生意存在的一些残酷竞争和灰色地带，让段云看到了深圳的另一半。 肖强讲的这些东西对段云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毕竟段云是刚刚来深圳不久，而在肖强的讲述下，段云很快就了解到了深圳当前电子行业以及其他行业的诸多内幕，俨然就是一副深圳的“江湖全景图”…… 第九百三十四章 私人聚会 当天晚上，段云和肖强一起来到了位于深圳的新安酒店。 新安酒店可以说是深圳最为老字号的酒店，50年代就已经开业了，当年，新安酒家在深圳红极一时，名噪深港两地。许多香港人、老宝安，都喜欢到那里去喝早茶、拉家常、谈生意。特别是住在东门一带的市民，对这个深圳名符其实的“老字号”酒楼有着很浓的感情。 许多深圳人嫁女儿、娶媳妇，都希望到新安酒家摆喜宴，仿佛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闲适和幸福的真切体验，这当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它是深圳历史最久的酒家，也是最早的最好的酒家。 跟随肖强进入酒店2楼，刚推开包间的门，段云就看到里面已经做了七八个人，个个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的非常光鲜。 “哎呀段经理，欢迎欢迎！”眼见段云进入包间后，其中几个中年男子立刻站起身子热情的招呼道。 “包经理好，钱经理好……”段云见状，也满脸笑容的上前和他们握了握手。 这次来酒店一起吃饭的这些人很多段云都是认识，上次自己电子厂开业典礼的时候，他们其中大部分也都出席过，在答谢晚宴上相互间也和段云聊过几句，算是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以及人脉，所以这些人也是非常愿意交朋友的，早些时候，他们和广州办事处的李国胜打交道比较多，也都一起吃过饭，而这一次，才算是和天音电子分厂的老板段云对上头了。 “要我说咱们这帮人，就属段经理年轻有为，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村子里种地呢……” “是啊，人和人真没法比，我都40多岁了，也才开了个50多人的小厂，看看人家段经理，现在天音音响在国内谁不知道？每天都有好多货车，排在他们厂门口等着运货，我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段经理坐这儿吧，今晚咱们好好喝一顿。” 段云无疑是今天的焦点人物，他一出现，众人纷纷就笑脸相迎，各种吹捧起来，表现的非常殷勤。 商圈是个非常现实的圈子，从来不是按年龄论资排辈的，谁的场子规模大赚钱多，那么谁在商圈里地位就会最高，也最受尊重。 “几位前辈太客气了。”段云见状，微笑的坐在了靠里面的座位上，这是绝对的c位，而肖强只能坐在门口送菜的位置。 包间中，还有两三个人段云一时记不起来，通过互相介绍，段云才知道这两三个人也都是开办私营电子厂的，只不过规模和肖强那个厂子差不多，几十号人撑死100多人，产品包括二极管，三极管，变压器，电容器等等。 不过从今天到场的人可以看出，肖强是多了个心眼儿的，他并没有邀请和他一样做电路板生意的小厂老板，估计也是怕他们从段园这里抢自己的生意，同行是冤家，这句话说的当真没错。 不过今天能到场这么多人段云也是挺高兴，这还是他第1次和深圳的同行举办这种私人聚会。 相互自我介绍，交换名片之后，白酒和饭菜很快就被端上了饭桌，气氛顿时再次热烈起来。 “我一直都很好奇，就像钱经理你们厂生产的变压器和半导体产品，这技术从哪儿学来的？”段云转头对坐在身边的钱经理问道。 钱经理名叫钱忠强，是深圳国强电子厂的厂长，他们厂主要生产变压器和半导体产品，在今天这种人中，算是除了段云最有实力，厂里有120多号工人，一年的总产值能达到六七十万。 “以前我是在汕头那边做生意的，主要还是家用电器维修，生意越做越大，雇了不少人，然后就改行做电子厂了，不过那时候规模比较小，顶多就是做一些最简单的电子零配件，直到前年年底的时候，我才在深圳办的这个厂子，好多东西我都不会，就高价从广州电子厂那边请了一个工程师……”钱经理对段云说道。 钱忠强对段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实际上他们这几个人都是关系非常好的老朋友，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况且段云电子厂技术实力要远比钱忠强大的多，而且有自己的品牌产品，他们并不涉及商业竞争，所以和段云透个底没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钱经理能把厂子办的这么好真是让人佩服，以后的话我还需要向你多多学习。” “段经理你这么说就谦虚了，现在咱们深圳上步工业区这边，谁不知道你们天音电子厂的大名啊？”钱忠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们厂的天音低音炮现在在国内知名度非常高，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说起来你这个电视广告拍的真好啊，我儿子一看电视上你们厂广告拍的那个太空步，眼睛就直了……还一直想让我也给他买一套你们厂的音响呢……” “呵呵，用不着买，如果你儿子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他一套我们厂最新出品的音炮音响。”段云笑着说道。 “哎，这可使不得，我们家可从来不白拿别人的东西……”钱忠强闻言连连摇头。 “不用客气，我送你们的是新产品，就当给你们试用好了，觉得不好用随时可以还给我。”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这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老钱你也就不用客气了，说不定将来段经理也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你头上呢。”肖强这个时候也打了个圆场说道。 “对对对，没错，咱们都是离家在外创业做生意的，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谁都指不定有一天会用到别人，我也一样，况且我才刚来深圳两个多月，有些人生地不熟，还指望各位前辈能多多帮助指点呢。”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还是段经理会说话啊，我儿子要真要是有你哪怕一半儿的水平，我也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钱忠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身在外乡创业做生意，单打独斗很难活下去，只有团结在一起，这才能有一线生机……” 第九百三十五章 困境 “没错，咱们这种在深圳的小企业，就必须要抱团生存，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段云这个时候跟着附和道。 “咱们哥几个抱团没问题，但不要把问题想简单了，在深圳站住脚或许没问题，但是想发展起来实在太难了。”此时坐在段云对面的一个身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得30多岁的男子有些不屑的说道。 “那周经理你有什么高见？”段云通过之前的介绍，已经得知这个30多岁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名叫周江龙，是鸿飞电子厂的总经理，主要生产半导体二极管三极管的，手下也有着100多号的员工。 “你们知道像深圳咱们这样的私营小厂有多少吗？我到工商局打听过，从事电子产品类生产的自营企业到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达到了300多家，绝大部分都是中小企业，就算咱们几个联合起来穿一条裤子，说白了根本没多大用处，人家那些电子大厂根本不带正眼瞧你的。”周江龙不屑的哼了一声。 “周经理，你也不能这么说，没错，咱们深圳这边的电子厂是越来越多了，正所谓僧多粥少，大家的日子确实难过，但是如果咱们几个能互相帮助的话，或许能改变一些局面……”肖强说道。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啊，我也不怕得罪人，在座的几位咱们都是哥们儿，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大家好。”周江龙用手轻轻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道：“咱们哥几个关系好归关系好，但抱团这种事情不太靠谱，你说咱们抱团是为了什么？是想集体抬价还是分享技术和销售渠道？如果想是集体抬价的话，你是生产变压器的，我是生产二级管，他是加工电路板，咱们三家能够集体抬价有用吗？同样加工一个原件，你出两块钱，别人1块9就把生意抢走了，而且这还算好的，碰上有些人1块7，1块5甚至一块钱就愿意干，你觉得赚的少了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想干！你说你该怎么办？你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江龙显然带着几分情绪。 其实不光是周江龙，在场的其他人的企业也面临着这种恶性竞争的状态，为了抢夺订单，同行之间恶意压价，利润一次次被摊薄，而一些新来的企业为了能迅速在深圳站稳脚跟，讨好那些电子大厂，甚至不惜亏本接订单，导致目前深圳电子业底层处境非常艰难。 “确实如此……”一旁的钱忠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其他人的脸上也带了几分严峻之色。 “……至于说是交流技术经验，分享销售渠道，这更是扯淡，就咱们这种私营小厂，在深圳的地方说白了其实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人家私营企业和国营大厂，要资金有资金，要技术有技术，设备还都是进口的，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比？另外销售渠道这件事情，那些合资企业主打对外出口创汇，国内的销售渠道又是那些大型国企的自留地，人家是有专门渠道的，咱们有什么？除了在深圳这边给大厂做代工，就算有能力生产自己的产品你也卖不出去，有哪家商场会买咱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厂的产品？除非摆地摊！”周江龙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更是带着几分忿。 深圳一直以来都号称改革开放窗口，创业者的天堂，但实际上并没有说的这么美好。 所谓创业者的天堂并非指的他们这些做实体产业的私营小厂，而是指的那些有的各种门路和灰色渠道的“倒爷”，深圳当前最赚钱的就是这些倒爷，至于像肖强，周江龙这样的私营企业在赚钱方面，连人家的脚脖子都够不着。 所谓的倒爷就是内地在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过程中，尤其是在价格双轨制时代，一些人利用计划内商品和计划外商品的价格差别，在市场上倒买倒卖有关商品进行牟利，被人们戏称为“倒爷”。 80年代曾经流行这样一句话：“10亿人民9亿倒还有1亿在寻找”，由此可见，倒爷在那个年代是何等的热门。 而在深圳特区成立之初，就有很多人开着贸易公司的名义，从事着各种倒爷的生意，包括和段云合作的王石，其实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倒爷，而比他更赚钱的倒爷也是大有人在。 但是在实体企业这里边，私营小企业也从来不是政府重点扶持的对象，或者说政府最初的时候对这些私营企业并不重视。 一般来说，来深圳建厂的外资或者合资企业产品必须对外销售，直到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才允许他们一部分产品进行内销。 而那些部署省属的国有大型企业，才一直是深圳市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早期的深圳也给这些企业非常大的扶持，无论是政策还是税收方面，都远比在内地宽松很多。 另外在80年代梁湘市长主政阶段，深圳便与中国科学院合办了国内最早的科技工业园，试图把国家的科技成果以及技术先进的国有企业引进深圳，由此可见，大型国企一直是深圳市政府高新技术产业最优先发展的群体。 只不过深圳市政府的这个政策实践证明并不成功，国有企业的体制问题束缚了企业的创新动力和精神，而且是由于国内很多学者提出的所谓“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思维方式，也导致了深圳市政府这个政策的最终破产。 至于那些私营的小企业，总体来说深圳市政府并不重视，缺乏政策支持和税收扶持，任其自生自灭，这其实才是深圳特区成立之初私营企业的真实状况。 相对而言，段云的电子厂和机械厂，因为有自有品牌和先进的生产设备，所以才会得到一些上级领导的重视，上次机械厂的开业典礼后，邱副市长当时承诺段云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直接找他联系，这是深圳其他私营企业业主都没有的待遇，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股份制 “要么说我有时候真羡慕段经理，你们的电子厂现在有畅销的拳头产品，有自己的品牌技术，而且还打开了出口的渠道，我们这些小厂和你们天音电子厂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肖强这个时候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人比人气死人，段经理年纪轻轻就能把公司搞得这么好，我们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到现在公司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哎，说起来小段你们厂的产品是怎么做出来的？是不是也仿制的国外音响产品？” 这个时候旁边的几人也对段云纷纷询问起来。 其实这几个人得到通知今晚聚会段云要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对段云就已经充满了很大的好奇，尽管之前他们也参加了段云电子厂的开业典礼，但这些人以前和李国胜打交道比较多，只是知道段云是个搞技术出身的，低音炮音响产品就是他研发出来的，但是具体怎么研发出来的很多人还是个谜。 事情是明摆着的，当前国内有很多国营电子大厂，这些国营大厂商无疑都汇聚了当前国内最优秀的技术人才，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家国营电子厂发展的能像天音电子厂这般迅速，仅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天音低音炮的品牌就已经家喻户晓，而且还通过广交会大批量的卖到了国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段云有的这样强的技术和管理能力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他还这么年轻，使得他在众人的眼中更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我本身懂一些电子技术，而且也非常喜欢听音乐，普通的录音机和音响设备听得多了，耳朵就越发变得挑剔起来，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自己改造音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生产的天音低音炮音响确实是我设计制作出来的，但我的电子厂能这么快发展起来，其实也是沾了国营企业的光……” 段云和众人讲述起来，自己天音电子厂成立之初，如何从其他电子厂高价挖来工程师指点，以及借用红星齿轮厂大集体厂房和连续三次参加广交会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听到段云这番讲述后，顿时纷纷恍然，说白了，段云前期白手起家，其实是沾了不少国营企业以及当地政府的光，除此之外，段云一直都很重视产品技术研发，他本身也有的很强的电子和机械技术，而且还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和眼光，这也是他取得成功的关键，由此可见，段云的成功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他本身就有很强的实力。 “我现在就是恨我当年读书少，念完初中死活都不肯上学了，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后悔……” “还是文化人厉害啊，小段现在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就算是不出来创业，在公家那边肯定也能混成大官，天生就是个人物。” “是的，难怪能把公司办的这么好……” 听完段云的讲述之后，在场的几个人纷纷感慨的说道。 “我一直认为，技术才是一个企业发展的关键，所以这两年来我也投入了大量时间和财力搞技术研发，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各位应该投入一些金钱和时间，多搞一些产品研发……” “你说的是没错，可问题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周江龙这个时候皱起眉头，接着说道：“段经理，你的本事大我们都佩服，但是让我们这种电子小厂搞技术研发，那纯粹就是把钱往水坑里扔，且不说花钱多少，关键是你去哪儿找这么多人才？就住在深圳这块地方，人家技术高的早就投奔合资企业去了，人家外资企业是真不差钱啊，有用的人几百上千块的发工资，剩下的技术差点儿的，也都跑到国营大厂了，就我们这种私营小企业，人家都不带正眼看的，再说了，我们这些小厂一年才能挣几个钱？就这还搞个屁的产品研发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周江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周经理话糙理不糙，咱们这种小企业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顶多也就是偶尔聘请几个国企的工程师周末周日到厂里指点一下，想做新产品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肖强这个时候也点头说道。 “其实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段云突然说到。 “什么想法？”坐在旁边的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家听说过股份制公司没有？”段云问道。 “股份制公司？”在场几人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在80年代股份制公司还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名词，在计划经济体制内，很多上层领导干部认为股份制就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所以在80年代之前，国内是没有股份制企业的。 而国内的第1家股份制企业就是出现在深圳，1983年7月，广东宝安县通过《深圳特区报》发行股票集资1300万元。是首家通过报刊公开招股的公司。 [笔趣阁.biqugex.biz]然后1984年7月天桥发行定期3年股票，是首家进行股份制改革的国有企业。 由于目前这些中小企业面临资金设备和技术严重缺乏的问题，所以段云就想到了股份制公司这个模式。 “前年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说是咱们深圳宝安县成立乡办股份制企业，说是向社会募集几百万资金，这是你说的股份制公司吧？”周江龙对段云说道。 “没错，还是周经理见识广，我说的股份制企业就是这个东西。”段云闻言点头说道。 “可那股份制公司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肖强这个时候也疑惑的问道。 “我想问大家一下，假如有人愿意给你们提供一定的资金技术和设备，你们愿不愿意将公司一半的股份让出来……”段云一脸正色的说道。 “让出一半的股份！？”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人顿时吃了一惊。 第九百三十七章 破局 虽然众人对股份制企业了解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能够听明白占据一半股份意味着什么。 虽然说这些在场的几个私营企业老板工厂的规模都很小，但却也都是他们半辈子建立起来的基业，这些年来赚了所有钱都投入到了自己公司中，也可以说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业。 而让他们把全部家业的一半分给别人，就好比从身上割下一半的肉给别人，这个任谁都不会答应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能给你们提供产品技术和资金设备上的支持，让你们能够将来在深圳站稳脚跟，赚更多的钱，你们愿意分出一半的部分吗？”段云换了个口吻问的。 段云其实心里面一直有着算盘，那就是想通过技术入股的方式，控制一些企业，从而让自己将来在深圳电子业有更为雄厚的实力。 目前段云面临的情况是，尽管他的电子厂有畅销的产品，但实际上无论是原材料引进，还是产品组装加工，都需要依靠外包来完成，他自己产能的产能是非常有限的，而且由于深圳政府对于私营企业的一些限制，导致他无法获得更多的土地用来盖厂房，这也就导致他的产能始终受限。 另外就是进入深圳做电子业，电子原件等材料也需要从当地的大厂购买，而一旦这些大厂卡住自己的脖子的话，那么段云自己的电子厂将无法生产任何产品，这也是一个潜在的危机。 既然段云拿不到更多的地皮欲盖厂房，而且原材料供应也受到限制，所以他就想着准备用控股的方法，用技术和一定的设备资金，入股当地的一些小型私营企业，利用自己领先这个时代的技术进行一些设备改造，将这些小型私营企业变成自己的附属企业，这样的话，段云就可以实现控制整个产业链，以及提高生产音响，录音机等产品的产能，这也是绕开深圳市政府对私营企业限制的唯一破局办法。 “这不可能！”周江龙皱起眉头，连声说道：“把50%股份给别人，那这工厂还是自己的吗？那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是啊，就凭一点技术和设备，就想把我的厂子换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旁边一人也跟着说道。 “50%的股份太夸张了……” “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道。 “段经理，你刚才说的话的意思……是不是你想入股我们的公司啊？”此时肖强也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段云身上，脸上都带了几分怒意。 很明显，众人感觉段云这个想法确实非常的“不厚道”，虽然众人承认段云有技术也有实力，但是段云想通过这种手段控制他们的公司，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大家可能对股份制这种东西有种误解，事实上目前咱们这种股份制条件是可以相互协商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和大家实话说吧，我确实有这种想法，但绝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黑，即便是我占股50%，也只有分红的权利，而公司管理权限还都在你们自己手里，我不会插手你们厂子管理上的任何事情……” “段云，亏我们几个还把你当朋友，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动起了我们哥几个公司的脑筋………”周江龙冷笑着说道。 “入股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是啊，你给我们一些技术和设备，就想我要我们一半的股份，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肖强这个时候也面带不悦的说道。 “请听我把话说完。”段云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面色平静的说道：“你们说我胃口大做事不厚道，恐怕你们是真误解我了，我是真的希望大家能都赚到大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苦苦支撑，一年到头都赚不了几万块……”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说让我们赚钱，我们就能赚钱了？”周江龙脾气有些急躁，忍不住说道。 “没错，还真是这样，只要我想让你们赚钱，你们就能赚到钱。”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你说的话有点太狂妄了吧？什么叫你想让我们赚钱，我们就能赚到钱？”到了这个时候，看起来比较稳重的钱忠强也忍不住说道。 “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刚刚出国去一趟日本，购买了一套录音机生产线，这套生产线马上就会运回到国内，到时候我除了生产录音机，还要成立技术产品研发部门，准备大批量生产国产随身听……” “你购买了日本二手录音机生产线，还有生产随身听？”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是的，目前国内录音机市场虽然很多，但是我们天音电子厂是有自己的品牌和销售渠道的，产品只要生产出来就不愁卖。”段云知道如果想让这些人接受自己的条件，就必须要展示自己的实力，只听他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们厂会需要大批量的零部件，而你们如果愿意让我入股的话，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并将你们定为指定供货商，保证会让你们拿到源源不断的订单……” “说的比唱都好听，咱们国内生产录音机的厂家这么多，你能竞争过那些国企吗？别拿你的天音低音炮音响说事儿，那就不是一个产品，还有就是随身听那玩意儿我也用过，咱们国内就没有能生产这种产品的企业，包括深圳这边的合资企业都不行，那玩意儿技术太复杂了，你凭什么说生产就能生产出来？”周江龙用手指敲了桌子说道。 “是啊，随身听那玩意儿可太先进了，我女儿之前买了一台日本生产的，花了1000多块，我还趁他不注意偷偷拆开看过一次，里面的技术含量太高了，咱们国内根本生产不出来。”肖强这个时候也小声的跟着说了一句。 “真要是能生产出国产随身听的话，那肯定能赚到很多的钱……”此时钱忠强闻言眼前一亮，思索了一下后猛的对段云说道：“如果段经理你们厂真能生产出国产随身听，我们厂愿意让你入股一半！” “对，如果你真的生产出国产随身听，我们厂也愿意让你入股！”周江龙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第九百三十八章 愿者上钩 生意场上的老江湖没有一个是傻子，各自都各自的盘算。 他们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警惕公司会被段云入股吞并，但事情要分两面讲，倘若段云真的能研制出国产随身听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有另外的想法。 当前国内电子类产品非常火爆，小到电子表计算器，大到录音机，电视机以及电脑，始终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国人收入虽然普遍偏低，但是却舍得对这些大件电子类产品一掷千金，从当初几百元级别的传统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一跃跨入了千元级别的三大件：电视机，收录机和洗衣机，而对于一些先富起来的人来说，万元级别的三大件摩托车，电脑，电冰箱已经有了起步的苗头，总得来说国内对于电子类消费产品的需求还是非常旺盛的。 如果段云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只是生产收录机的话，在周江龙，肖强等人看来，段云也不过只是能多赚一些钱而已，而且就目前国内家电产业的情况来说，段云这样一个私营企业生产录音机，实际上就是动了国企的饭碗，就算能以低廉的成本量产，但最终能否畅销，卖出多少依然是个未知数，因为国内很多省份都采取了诸侯经济，私营企业的收录机产品讲在国内各个省份都打开销售渠道，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出于保护本省产业的需求，段云的产品很有可能会遭到打压。 但如果段云能够生产出随身听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目前国内的随身听产品主要还是靠进口，通过香港以及汕头厦门一些口岸和渠道引进国内，数量并不多，价格也非常的高。 这种产品在国内刚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一台普通的索尼随身听价格高达上千元，但购买的人还是非常多，除了美观便携，还有一点就是可以成为身份和财富的象征，这就如同后世的时候人们最早购买苹果手机是一样的心理，哪怕他们一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甚至还出现过卖肾买苹果手机的荒唐事情。 尽管随身听非常畅销，但在国内却没有厂家能够生产，包括那些合资的企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种随身听技术门槛非常高，并不简单，是把一个录音机小型化，另外还涉及到很多这个时代领先的专利技术。 倘若段云能够生产出第1台国产随身听的话，那么这在深圳电子行业中绝对是一件非常轰动的大事，这说明段云电子厂的技术绝对是国内拔尖的，要比那些国内的国企大厂好的多，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称的上是深圳国内企业的no.1。 而且一旦这种国产随身听生产出来，在国内就没有任何竞争对手，那些少量进口的索尼随身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国内其他厂家想仿制也做不到，这几乎就是一种垄断产品。 所以段云的企业当真能够量产这种随身听的话，跟着这样有实力潜力的大厂，怎么可能赚不了大钱？ 说到底，段云如果想通过入股的方式“收小弟”，最起码他也要成为这个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行。 “我感觉段经理还是有这样的实力的，他能用一年时间，就把自己的公司办的这么大，本事肯定是不一般的。”这个时候肖强微笑的插了一句，他毕竟之前已经拿到了段云工厂的订单，所以眼见此时的气氛有些严肃，立刻接着说道：“来吧，咱们哥几个先喝一杯，边吃边聊。” “来来来！”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开始纷纷端起了酒杯，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当天晚上，聚会的几人个个都酒足饭饱，并且相约有时间的话会再次吃饭聚会，然后就纷纷坐车离开了。 “段经理，你今天的话说的有点过了，一张口就要对哥几个的工厂入股50%，这种事情没人会答应的……”眼见众人离开之后，走在最后面的肖强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在肖强看来，段云虽然有能力，但是还是太年轻气盛，说话的目的性太明显，以至于引起了今天来聚会的其他人的警惕和反感。 “我感觉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我需要给他们提供一定的技术和设备，拿的这些技术和设备，我照样可以赚钱，入股50%已经算是很照顾他们了。”段云淡淡的说道。 “你的技术就真这么值钱？”肖强疑惑的问道。 “肖经理，这么说吧，按照咱们深圳目前电子业发展的情况，接下来的一两年，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进驻到咱们深圳工业区，到那个时候，咱们的竞争环境会比现在残酷10倍甚至几十倍，而且你现在也看到了，很多这样的小厂，现在已经非常困难了，他们资金少，技术薄弱，设备也非常落后，就这么点本钱，你让他们拿什么去竞争？”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肯给他们提供技术和一些设备上的知识，只要他们50%的股份，实际上已经算是非常够意思了，而且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段云，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太狂了吧？好歹我的这些哥们的厂子现在也都能赚钱……”听到这里，肖强皱着眉头说道。 “你感觉我狂，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感受到竞争的残酷性，这么说吧，随着深圳这边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深圳市政府肯定会加强对咱们这些私营企业的管控，没技术没资金，污染严重的企业肯定会被淘汰，最近一两年，咱们深圳电子业肯定会经受一轮洗牌，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们会感受到很大的压力的，换句话说，只有我能想办法让他们这些小厂活下来，至于说我50%的股份值不值，到时候自有公论。”段云一摊手说道。 “这个……”听到这里，肖强也有些无言以对。 “肖经理，你帮我一个忙，以后如果遇到其他私营小企业的经理厂长，可以把我的条件和他们说一下，当然我是不会强求大家接受入股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九百三十九章 争分夺秒 对段云而言，“收小弟”这种事情并不是他当前最急迫解决的问题，因为他在大学的时候就从课本上得知，中国的第1个行业协会也就是深圳电子行业协会，是在1986年成立的，所以段云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而且新的一年，深圳电子行业竞争会越发残酷，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迫于压力求助到自己头上来了，所以这种事情不用着急。 而段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引进安装生产线的事情，另外还要积极招揽人才，成立产品技术研发中心。 第2天一早，段云就接到了赵学武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告知段云，第1批生产线已经检验打包完成，已经发往了广口进行船运。 得到这个消息后，段云很高兴，记下了船运的货号，安顿赵学武注意身体，并且在他回国后会对他给予奖励。 80年代日本船运还是非常发达的，通常从东京船运货物到深圳口岸，一般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大班一个半到两个星期，其他城市则需要半个月到三个月之间。 生产线的报关手续比较严格，不过现如今深圳口岸对于进口商品检验效率是非常高的，估计最多只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那条日本的生产线就能够运到深圳口岸。 此时已经是1月中旬，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而生产线运到深圳后，段云还要组织人安装设备，估计过年期间是很难返回大兴了。 创业做生意就这点不好，不像在国企单位，逢年过节又是发东西又是放假的，而生意人则是全年无休，否则的话就会错过很多机会和财路。 “你说你过年回不来了？” 下午段云给大兴电子厂那边打了个长途，程清妍得知段云过年可能无法回到大兴后，顿时语气带了几分失望的说道。 其实程清妍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但问题是两人刚刚新婚时间不长，而且今年是结婚后第1次过年，是很有意义的事情，而段云这个时候回不来，这让她很难对自己的父母和亲戚交代。 “日本那边的生产线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运过来了，这对咱们公司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军二虎他们技术不行，没法按照这条生产线，武教授年龄太大，体力和精力不能长时间加班，所以我必须留在深圳盯着……”段云对话筒另一边的妻子解释道。 “那……好吧。”尽管有些不情愿，但程清妍也知道新生产线引进对于公司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爸妈那边你帮我解释一下，等我回了大兴后，多买些东西孝敬他们二老……”段云又说道。 “你不用买什么东西，我爸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也知道你现在做生意忙，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你放心好了。”程清妍说道。 “还是我老婆好。”段云闻言嘿嘿一笑，然后对着话筒发出了亲嘴的声音。 “真恶心……”电话那头程清妍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心头顿时一松。 段云其实一直很庆幸自己娶到了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好老婆，家庭对于一个男人的事业也是非常重要的，虽然程清妍现在才刚刚开始去做生意，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也不会拖自己的后腿，这一点还是让段云很满意的。 晚上回到深圳的家中，昨晚又换了一套衣服，就来到了李国胜家吃饭。 现如今段云和李国胜是邻居，俩人住的地方只隔着1栋楼，串门是非常方便的。 随着李国胜一家三口都已经开始在深圳定居，一个人独自住在深圳的段云，就有了蹭饭的地方。 李国胜一家自然是很欢迎段云来他们家吃饭的，可以说没有段云，李国胜一家就不可能像今天这么富足有钱，光是剩余李国胜的这一套深圳的房子，就已经相当于以前他们夫妻俩人在厂里一辈子的工资了。 不光是李国庆夫妻欢迎段云，李芸也是有事没事总想黏在段云身边，尤其是现在李芸已经跟着段云学习写的电脑，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了。 在段云看来，想精通掌握使用电脑的技术是很忙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windows系统还没有出现，很多电脑操作都需要依靠dos系统指令来完成，而且国内的汉化软件刚刚出现，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这就无形的增加了电脑的难度。 不过李芸的学习能力还是让段云吃了一惊，现在李芸在太原师范学院所学的专业就是外语系，英语水平要比段云想象的高很多，俩人现在甚至可以直接用英语交流，尽管李芸目前的英语口语水平还和段云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比起之前他在广交会上见到的那些专职翻译，已经并不逊色多少了。 除了学习能力强，李芸还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有些想法比较前卫，对国外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感兴趣，期间也对段云德国和日本的出国经历，问了很多的事情，每次听到段云讲述国外的一些风土人情，李芸的眼睛都带着几分亮色，听着津津有味儿。 临近春节，李国胜的老婆已经提前买好年货，冰箱里塞的满满的，很多都是制好的半成品。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后，赵学武从日本完成工作返回到了国内，老头看起来明显又瘦了几分，但双眼充满兴奋的神彩，显然这次出国工作非常顺利。 电子厂那边的科研楼已经打好地基，楼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延伸，深圳建设施工队的效率之高，令段云非常的满意，照这样下去，最多再有两个月时间，整个科研楼就能修建完成。 段云原本想让赵学武先回太原的家中过年，不过被老头拒绝了，因为他之前已经被任命为电子厂的总工，所以打算生产线运回国内后，他要亲自监督在厂里进行安装。 而趁着生产线还没有运回国内的期间，赵学武和段云开始研究期如何在厂区合理布置这套生产线，俩人有时候可以从早晨一直交流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在反复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图纸也被一次次的修改和完善，完全是按照段云的模块化生产线构想改进的，这种生产线的设计在当前的深圳绝对算是非常前卫的。 第九百四十章 隐形壁垒 船运的速度要比段云预想的还要快，在赵学武回国一周后，段云就接到了海关的通知，告知他的货物已经运到了，让他马上去提单。 得知这个消息后，段云非常的高兴，立刻带着李国胜和赵学武等人前往了深圳海关。 当天下午，装有生产线设备的集装箱就已经运到了段云的电子厂，而在这里，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早已经带在机械厂那边的人等在了厂门口，将货物卸车后，送进了新厂房。 生产线组装是个非常细致的活，工人们将所有设备都小心翼翼的放入厂房后，组装工作正式开始。 赵学武将上面的包装拆封之后，开始仔细的检查情况，看看是否在运输过程中出现碰撞和破损的情况。 检查设备一切无恙之后，段云和赵学武拿出了早已设计好的生产线安装图纸，指挥工人进行安装。 这次参与生产线安装的工人全部都是从机械厂那边调过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有设备安装经验的老师，对于能参加这次生产线的安装，他们也感觉非常的兴奋，毕竟能亲眼参与进口设备的安装，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另外参与安装的，还有电子厂这边的技术人员，目前段云电子厂的技术人员也都是从广州那边高薪聘请过来的，最少也是高中学历，新设备运来后，他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要从头学起。 通过段云之前和赵学武的商议，新厂房被划分成了14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是一个生产环节，用油漆线和挡板分开，将厂房初步设计成模块化生产。 不过段云的模块化生产线目前还只是一个非常初步的阶段，还达不到真正意义的模块化生产，其中缺乏很多关键的生产设备，而这些都是需要段云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来进行研发改装的，目前这么划分，只是为了将来改造升级生产线留下足够的空间和区域，整个升级过程或许将会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而段云的模块化生产线构想是否能够完成，关键还要看即将成立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是否足够高效。 即便是有着超越时代的技术，将完成某项产业技术变革，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段云需要不断的引进国内高级人才壮大自己的科研队伍，力求达到国内电子业技术的制高点。 组装生产线是个非常细致而繁重的工作，当天晚上，段云等人就加班到了11点，我是第2天早晨5点多段云就已经来到了车间，和赵学武等人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一连好几天时间，段云等人中午晚上加班不断，每天休息时间不超过8小时，几乎全天都泡在车间中。 考虑到赵学武年纪比较大，段云并不想让他也跟着加班，不过这个老头脾气显然有些倔强而且还不服老，和段云这些年轻人混在一起，每天也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吃饭加班都在车间，丝毫不享受任何的特殊待遇，这让段云还是有些感动的。 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时间，整条生产线终于安装完成，经过测试之后，整条生产线运作正常，而这台生产线做出了第1台录音机，段云直接将他送给了赵学武当做纪念，这让老头非常高兴，抱着那台录音机的样子，就像抱着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脸上难以抑制的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不过这条生产线暂时还不能全面投入注册生产，因为其中还涉及到一个原材料引进，产品设计，以及员工培训问题。 虽然音箱和录音机同是电子产品，但生产录音机却远比音箱要难得多，日本原厂的这套生产线，虽然可以生产出质量不错的录音机，但是成本相对较高，而且有些零部件的技术确实落后了，比如说其中的录音机电机噪音比较大，现在很多厂家都采用电路板控制电机转速进行降噪，这就需要对相应设备进行重新改装，所以段云还暂时不能使用这条进口生产线正式生产。 另外产品的质量好不意味着就在国内市场上有竞争力，而且相对于质量，新产品如果想在国内市场抢占一定的份额，那么就必须要打价格战，所以段云必须要在产品质量和价格方面找到一个平衡点，让生产的产品既耐用，而且价格又相对低廉，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还有就是电子原材料的采购问题，目前深圳电子行业的国企大厂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内部的联盟，虽然深圳这边已经走入了市场化的经营，但实际依旧存在着计划经济的影子。 他们生产的电子元件在国内是最好的，但是针对不同的厂家却有不同的定价，比如卖给同一个部门的下属企业就是最低的计划内的定价，卖给其他国企厂家就相对高一些，而卖给私人企业是最高价，通常要比最低出厂价高1~2成，这其实也是一种隐形的商业壁垒，私营企业获得原材料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也就导致私企生产出来的同类产品要比国企产品价格高，这也就导致了私企丧失了一定能力的竞争力。 很多私企为了降低产品成本压低价格，不得不想方设法偷工减料，这也就导致私营企业的产品质量很差的重要原因。 段云一直希望自己打造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原因就是在于如此，不光可以降低产品成本，而且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被供应商“卡脖子”的危险境地，只不过想建立完整的电子工业产业链面临的困难非常多，短期之内，段云还不能突破国企设置的这个壁垒。 至于新生产线的工人问题，这是最好解决的，几乎每天都有来自南方各地的打工者进入深圳，劳动力是最不缺乏的，只需要挑选身强体壮的工人进行短期培训即可。 而且过完年后，太原机械学院那边的几名退休教授相继会来到深圳，还有一些毕业的大学生也会到段云的企业实习工作，段云企业技术层面的框架很快就会搭建完成，新产品，新技术新设备研发也将全面展开…… 第九百四十一章 春节放假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到了1月底。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春节对于国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尤其是对于那些离家在外打工养家的工人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一年中唯一能和亲人相聚的时候。 因为春运的火车票难买，加上有些工人路途遥远，所以南方很多的工厂腊月二十就开始放假，工人们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迈上返乡的路途，深圳的大街小巷上也多了几分年味。 段云当初在红星齿轮厂的时候，通常国家的法定节假日是在腊月二十八一直到正月初三，但红星齿轮厂的工人都住在当地，和这些千里迢迢来打工的工人没法比，所以出于对这些工人安全回家的考虑，段云提前给他们结算了这个月的工资，并且每人还多给了100元的过节费。 其实像段云这么慷慨的老板并不多见，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电子厂和机械厂今年开业以来的效益非常好，所以段云也愿意给这些工人多加一些钱。 不过和以前的国营企业一样，在深圳这边私营企业也是不能乱发工资奖金的，因为你不能破坏“行情”，可以比内地工人的工资高，但是不能远高于深圳当地的平均工资水平，在这一点上，所有企业的老板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段云自然也会遵守这种“默契”，只不过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工厂有足够吸引力，段云的工厂在伙食方面一直是同行里面最好的，别的工厂一般都是白菜土豆大烩菜居多，而在段云食堂里面工人的一日三餐都有肉有蛋，花样相对比较多，毕竟在厂里的工人每天工作量比较大，是很容易饿的，吃不饱他们根本干不了这么多体力活。 到了2月初的时候，大部分工人已经拿到工资奖金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返乡过年，只有一些广州当地以及少数想多挣钱的工人继续留守，厂子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这几天段云和赵学武一直都很忙碌，上午两人会到厂房指挥工人对设备进行改装和维护，下午则会在办公室中研究技改方案。 “赵师傅，这也马上快过年了，要么我给你买张卧铺票，你过完年再回来……”晚上坐在食堂的餐桌上，段云给赵学武夹了一块鱼肉，语气关切的说道。 段云从内心来说还是很感谢赵学武的，如果这段时间光靠他一个人的话，肯定会非常的忙碌，因为目前电子厂这边还没有水平很高的技术员，从广州国营电子厂聘请的技术员水平都不高，只能应付厂里的正常工作，没有技术造诣和原创水平，根本没法独挡一面，而赵学武这次提前来到深圳，确实帮了段云不少的忙，可以说赵学武除了年龄大一点外，工作方面还是非常敬业的，这让大人感到很满意。 临近年关，段云也不忍心让这样一个老人留在异乡过年，所以想给他多发一点奖金，让他回太原过年，年后的时候再回来。 “算了吧，咱们的生产线刚刚安装好，很多设备需要改装，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是技术厂的总工，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我的时候。”赵学武摇摇头，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待在家里也没啥意思，我老伴有儿女他们照顾，用不着我回去……” “可是……” “我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写一封信，我家里人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你就不用管了。”赵学武淡淡的说道。 “好吧，过年这段时间我给你4倍的工资，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亲自送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段云微笑的说道。 “那些都是小事儿，大男人总是守在家里有什么意思，说句老实话，我在深圳这边工作，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人活着又突然有了新的目标，这挺好的，总比待在家里拿的退休金等死好。”赵学武有些感慨的说道。 因为年轻的时候身处一个特殊的年代，所以赵学武这辈子总感觉有些不得志，从满腔热血的青年学生变成沉稳厚重的中年人，然后从无波无澜的中年一直走到退休，做了一辈子平庸的教书匠，但从他内心来讲，一直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 而来到段云的电子厂后，赵学武才渐渐找回了青年时的那种冲动和热血，一生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段云的企业虽然说现在规模还不大，但是却非常有潜力，是个可以干出事业的地方。 这年头老一辈人爱国的情怀都很深。 而上次和段云一起去日本参观后，对赵学武的触动也非常大，他第1次亲眼看到祖国和世界发达国家技术水平的巨大差距，这也给了赵学武很大的工作动力，从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能为国家的电子工业发展做出一些贡献的。 “等过完年就好了，年后杨教授和彭教授他们也会从太原过来，到时候早熟您就不会孤单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就太好了！”听到这里赵学武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接着说道：“真是没想到，我和他们几个年轻的时候是同事，到了退休又当一回同事，这都是缘分啊。” “咱们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年后就会成立，办公实验楼最快3月中学就能完工，到时候你和彭教授他们都可以搬过去，另外我还会和广州这边的高校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一些学生过来实习，尽快的把咱们厂的录音机产品搞出来。”段云说道。 关于引进的这条日本新生产线目前还是处于一个闲置状态，他的打算是先联系深圳一些生产录音机的厂家争取拿到一批代工订单，先尽快让这条生产线运作起来，然后通过产品研发，生产自有品牌的录音机产品，等到国产随身听突破技术门槛之后，段云就会生产第1批的国产随身听。 虽然段云的设想比较简单，但实际上想要达成最终的目标非常困难，一切都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九百四十二章 深圳春节 春节临近，街头上再难看到骑着自行车蜂拥上班的人群，人们都是穿的新衣购置年货举办活动，大街小巷多了几分过年的喜庆。 深圳这边的人说过年叫做“做年”，他既包括“过新年”“贺新年”的意思，还有一层马路的意思，当地人全都在忙碌中享受着过年的热闹和欢乐。 另外中国是一个以农业利国的国度，深圳以前也是农业地区，“一年之计在于春”，当春到来的时候，礼数活动就接二连三，准备农事，劝立农工，祭祀天地，祈求风雁吃肉喝酒，娱乐狂欢，迎春闹春，从腊八开始至元宵结束，长达20多天的庆春习俗。 说起来这里的春节习俗和北方差不多，有了自己的特色，深圳有句俗话叫做“无鹅不年”，这鹅基本上都是自己饲养，而且当地有的人家在距离过年半年的时候，就开始盘算的如何自养“头牲”问题，到农贸集市买回鹅苗，平时粗田做工时，用竹笼子把鹅仔鸭仔调到山田里放养，天黑收工时，又把鸭鹅仔挑回来，天天如此，要经过一造水稻痒是过年时宰，再比如，有的人家为了春节做年糕，提前半年匀出几块稻田专门种糯谷，开辟出一米几分地种植甘蔗和花生，以做过年炸膛炸油使用，妇女还早早上山割草“打柴头”，因为过年要蒸“圆笼板”，也就是年糕，蒸一夜10多个时辰，要老柴头才耐燃烧，深圳地区乡下有“打柴头蒸圆笼”的民谚，为了做年，家家户户也是做足了功夫。 但对于段云这样的外乡创业者来说，想快速入乡随俗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年头饭店人少，过年期间也都放假了，所以过年期间的饭菜伙食都要自己准备。 好在李国胜的老婆提前半个多月就已经采购了大量的年货，吃的喝的穿的样样俱全，段云今年在深圳的第1个春节肯定是要和李国胜家一起过了。 除了段云，临近过年的这几天，赵学武也住在段云的公寓中，一日三餐都去李国胜家吃，对于李国政妻子的厨艺，赵学武也是赞不绝口，晚上没事干的时候，还会和李国胜一起下棋，这也是老头来到深圳后少有的娱乐活动。 至于李国胜的女儿李芸则打扮的花枝招展，现如今已经是大姑娘的李芸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家里经济条件好，她的衣服也是三天一换，全都是从广州买来的最流行的服饰。 即便是临近过年，李芸也会一有时间就缠着段云教她学习电脑以及外语，段云这几天吃喝都在李芸家，正所谓吃人嘴软，所以也会抽出一些时间教李芸一些汉化软件的使用方法。 现在电子厂和机械厂那边都处于一个半停工状态，每天都只有10来个工人看护着工厂继续工作中，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广州当地人，春节期间三倍工资对他们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终于到了大年30。 窗外不时的响起鞭炮声，厨房里里李国胜的老婆正在忙着炒菜，李国胜本人则正在和赵学武在小屋下棋，而段云则和李芸书房里操作着电脑，气氛非常的温馨。 外面鞭炮越来越密集，饭菜也都很快端上了饭桌，鸡鸭鱼肉，各种海鲜将桌子摆的满满腾腾，5个人围坐在一起，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在电视时钟的倒计时下，几个人端起了装满饮料和酒水的杯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天晚上，段云，李国胜和赵学武都喝了很多的酒，聊了很多的话，即便是过年，他们一人谈了很多工作方面的事情，但彼此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憧憬，希望来年能将企业做得更大更强。 大年初一的早晨，段云就给家里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到了85年的时候，全国各地很多省份已经用上了万门程控电话机，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打长途电话不再需要排队，而段云所在的龙湖东苑小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已经安上了电话。 这个春节妻子程清妍和他的父母，以及段云的母亲，高秀芝都是在段云的二层别墅小洋房里过的春节，两家人聚在一起过年，虽然段云不在有些遗憾，但总的来说年三十晚上还是非常热闹的。 通过电话，段云给母亲以及自己的岳父岳母拜完年后，段云和程清妍对着话筒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毕竟是新婚不久的夫妻，话语中满是甜情蜜意，另外俩人也聊了一下目前两地公司的情况。 段云在深圳的这段期间，程清妍并没有闲着，有崔林雷子以及张秀兰和闺蜜于淑兰他们的帮助，程清妍这个经理当的是越来越顺手，这段时间也接待了来自全国各地不少的经销商，又签下了将近两万台低音炮音响的订单，并且对厂里的管理制度进行了进一步的优化，提升了厂里的生产效率。 和段云不一样，程清妍在企业管理方面借鉴了很多欧美企业管理的案例，为了能管理好电子厂，程清妍从当地的新华书店以及图书馆购买和借阅了大量国外企业管理的书籍，并且很快就学以致用，将一些国外企业的制度套用在了自己的电子厂里。 一般来说，国外企业的管理经验在国内往往面临“水土不服”的问题，这其中主要原因是国内外国情不同，工人受教育的程度国民的素质问题存在很大差异，另外能出现在书本上的著名案例基本上都是从国外大企业甚至跨国企业中提取的，而段云在大兴的电子厂只有100多号工人，而且都是来自于周边同一个村子，所以段云虽然也设立了一系列严格的厂规，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人治人的管理方式。 而程清妍在管理方面的思路和段云有着明显的不同，她将段云原来设立的厂规不断细化，奖惩制度也越发严格分明，使整个工厂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只有规则，没有任何人情味可言…… 第九百四十三章 迎春酒会 段云之前还对妻子程清妍是否能够管理好大兴电子厂的事情心存疑虑，但现在看来，他实在没有必要质疑妻子的能力。 其实如果严格说起来，在企业管理方面，段云并不是那种专家级别的，因为起步比较低，一直到深圳办厂之前，他也只是开办了一个100多人的小厂，虽然之前也有管理过厂办大集体，但是依旧没有管理一个大型企业的经验。 而且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重生之后，段云都一直呆在国企中，对人情事故看得很重，以至于他后来创办私营电子厂的时候，也是很看重人情的，除了最初开除过几个监守自盗保安之外，对工厂的管理并不算太严，有时候工人犯了一些小错误也没有严格执行厂里的规定，只是进行一些批评教育，手腕稍显软弱。 但是程清妍在管理上明显要比丈夫强也很多，段云在深圳这段期间，他一直和妻子保持通话和通信，从中他也了解到，妻子程清妍这一个月来已经对6名迟到早退的工人进行了罚款，并且还开除了一名工人，哪怕马军营村的村长丁满胜求情程清妍也丝毫没有改变决定，她是真正严格执行的厂规，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目前段云电子厂的订单比较多，程清妍延长了厂里的加班时间，而且还悄悄削减了一些给工人的福利支出，半个月下来效果显著，目前大兴电子厂生产效率提升了两成，各项支出却减少了一成，尽管有些工人有怨言，但也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他们找不到比段云电子厂更好的工作单位，这一点程清妍心知肚明，这也是她敢于延长工作时间削减工人福利的底气所在。 一个成功的商人需要强硬的手腕，在这一点上，段云感觉妻子要比自己强，而在结婚之前，段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柔弱的外表下，也有的非常精明和铁石心肠的一面。 除了管理工厂，程清妍最近似乎也开始研究起了经济学方面的知识，她对股票和投资方面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在电话中偶尔俩人还会探讨一番。 有妻子稳定的坐镇大兴那边的电子厂，段云就可以更放心的在深圳这边折腾，过完年后随着太原那边几个退休教授的到来，段云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就可以正式成立了。 不过段云打算在3月初的时候要回大兴一趟，主要有两件事要解决，一件事是继续向大兴银行贷款，另外一件事就是去北京中央电视台，洽谈广告续约的事情。 钱到用时方恨少，目前段云音响销售每个月都有将近200万的进账，但是这比钱还不够支撑段云的全部野心，在他看来，1985年是个非常关键的节点，如果在今年自己的企业无法做到一定规模的话，那么失去了先手优势的段云明年面临的竞争会越发激烈，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和妻子聊了一会儿，段云放下电话后，就骑着摩托车，和赵学武一起到电子厂那边视察。 厂里目前工作一切照旧，只不过人少了很多，段云并没有买什么慰问品，只是给这些春节期间依然坚持工作的工人每人发了20块钱奖励，另外还要求食堂那边提高伙食标准，顿顿有鱼有肉。 而当天晚上段云从工厂那边回来后，李国胜告诉段云一个消息，那就是下午的时候广州办事处的值班人员打电话告诉他，深圳市政府将会在大年初六的时候举办一个企业家迎春酒会，邀请了深圳很多企业的领导，段云也在邀请名单之中。 通常来说，在后世各省市企业酒会通常会在春节之前举办，但是深圳这边比较特殊，因为年前工人大量返乡过年，企业管理人员都非常的忙碌，有些人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参加酒会，所以今年的深圳的企业家酒会放在了大年初六中午举办，而地点则是在深圳最大的酒店新安酒店。 段云之前是从来没有举办过这种企业家酒会的，再来深圳这几个月中，他也就上次和肖强等人在西安酒楼聚会过一次，但这也只是一个私人的聚会，而这次则是由深圳市政府举办的，意义非同凡响。 段云一直都想扩大自己在深圳的人脉圈，认识更多深圳大企业的领导，这次的酒会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而且段云还有机会和深圳的那些市领导见面。 尽管段云想自己发展一个科研团队和产业渠道，但从内心来讲，段云还是想要国企圈子这个大船，从中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政策支持。 说到底，这个世界聪明有才，能干的人实在太多了，但成功的人却寥寥无几，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很多人不懂得借势而为，其实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风口，就算一头猪，他也能够飞得很高。 在段云看来，深圳特区将来的发展方向肯定会倾向于电子业，如果段云不能及时的登上这条顺风船，那会错过很多足以改变人生命运的机遇。 初六的上午，段云就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因为这是有市政府领导参加的正式场合，段云必须要对这次酒会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他换上了最好的西装和皮鞋，系上了一条很骚气的红色领带，将头发精心梳理了一番后，打车前往了到位于深圳市区的西安酒店。 此时距离中午开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酒店的门口就已经停满了各种小轿车，很明显，这次过来的企业管理人员都很重视这次酒会，提前到场，也是为了能多认识几个朋友。 亮明身份后，段云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位于2楼的大厅，而段云进入大厅后，发现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个个西装革履，穿的非常气派，很多人显然都是认识的，相互之间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热闹。 “段经理！” 正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是段云之前聚会的时候认识的鸿飞电子厂的总经理周江龙。 第九百四十四章 重要人物 “邹经理你来的挺早啊。”段云见状，也立刻上前和周江龙握手招呼了一声。 “我其实也是刚过来……我还以为你回山西那边了，没想到今年也留在深圳过年啊？”周江龙有些意外的问道。 “上个月我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已经运回国内了，一直忙于新设备安装，也就没顾得上回老家。”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已经安装好了？”周江龙一脸的惊讶。 上次聚会的时候，段云只是随口说了句自己要引进日本的生产线，但并没有引起当时在场的周江龙等人的注意，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这年头私营企业不要说引进国外生产线，就算是想从国企中买一部分淘汰的生产设备，也是难上加难，而且购买外国生产线需要大量的外汇，深圳这边的私营企业大部分资金实力不够雄厚，而且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渠道兑换外汇流成，所以到目前为止，能引进国外生产线的深圳私企几乎就是凤毛麟角，即便有，也是好几家私营企业联合起来购买的，单个企业很少有这种实力。 “年前刚刚安装完成，不过目前还没有正式投产，有些设备还要进行调测，目前只能用于代工，新产品研发需要时间……”段云说道。 “你这生产线花了多少钱？从什么地方换到的外汇？”周江龙问道。 “总共花了100多万美元吧，外汇是从咱们深圳这边的进出口公司兑换的，花了不少钱。”段云并没有透露自己是从哪家公司兑换的外汇，因为私营企业兑换外汇存留虽然并没有明确的法律限制，但是段云并不想招惹到额外的麻烦，至少不能把王石出卖了。 实际上段云即使说出王石的公司也无所谓，因为兑换外汇存留在深圳并不算罕见，其中包括一些挂子国企名号的公司都经营了这样的业务，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100万美元……”听到这个数字后，周江龙多少有些吃惊。 他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段云是很有实力的，不过在他看来，私企就是私企，注定很难做大，但是段云却能成功换到外汇并且引进了日本的生产线，这包括很多国企都很难做到，因为国企想引进生产线的话，需要经过的手续很多，没有省市一级的主管部门的批准，是很难获得足够外汇，从国外购买生产线的。 “我以前的电子厂生产线设备太简陋了，这次引进生产线主要是想进军录音机市场，不过生产录音机需要很多零部件供应，到时候咱们两家可以合作。”段云微笑着对周江龙说道。 “好说好说！如果段经理需要从我们厂订购电子元件的话，价格好商量，一切从优！”说到这里，周江龙再次紧紧握住了段云的手。 “哎？肖经理他们没来？”此时段云环顾了一圈后，发现上次聚会的几个私企老板都不在，于是疑惑的问道。 “你不会以为谁都有资格参加这样的迎春酒会吧？”周江龙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了，咱们深圳这边的企业家有很多都是外地人，离家近一点的都回去了。”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很明显，深圳这边有2000多家企业，市政府不可能所有人都邀请，能够被邀请的企业家都是有些份量的，私营小微企业和作坊一直都不受重视，另外来深圳创业的很多人还并没有彻底在深圳安家落户扎根，过年回老家看看父母和妻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后面坐。”周江龙拉的段元来到了大厅的后排位置。 整个酒店大厅总共摆放三四十张桌子，估摸着所有宾客能达到三四百人左右，每个餐桌周围都放的10把椅子，上面都贴着打印好的企业单位和人名，参加聚会的宾客需要按名字来落座。 段云和周江龙所做的那张桌子处在靠门口的位置，此时同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已经落座，一个是身体微胖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另外则是一个留着一头波浪头，穿着粉色西装，带的一个明晃晃的金手镯，嘴唇涂的很红，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女。 “大家好！”段云看到这两人后，立刻面带笑容上前招呼。 “你好！”这两人见状，也站起身子招呼道。 通过介绍，段云得知这个中年秃顶的胖子名叫杨成，是深圳天成不锈钢厨具厂的老板，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则是星光变压器厂的总经理何淑芬。 而这两人得知段云就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后，立刻表现的非常热情。 天音低音炮产品在国内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品牌，在杨成和何淑芬眼中，段云的电子厂无疑就是大厂，商业圈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所以尽管段云非常的年轻，但这俩人对段云依旧表现的非常殷切。 实际上杨成和何淑芬俩人的司机在深圳算是规模不错的，而且也是最早来深圳建厂的私营企业，如今发展的都还挺好。 其实无论是杨成还是何淑芬，都是依附在深圳内的国企大厂赚钱的，这其中也花费了不少“公关费”，而像他们这样的企业还有很多，可以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国企靠山，资金技术规模都很落后的私营企业在深圳将会举步维艰。 段云刚刚坐下来和这俩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后面的大厅门突然被推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群人走入了大厅之中。 “梁市长……”看到领头的正是市长梁湘之后，包括段云在内，大厅里的所有企业家都纷纷站起了身子。 此时走到最前面的正是市长梁湘，而跟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戴着银边眼镜，头发有些微卷的中年男子，个头很高，浓眉大眼，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显得格外的精神。 而良乡坐在前排的座位后，面对这个卷发男子始终笑容满面，俩人坐在一起似乎谈论着什么，神情非常的热络…… 第九百四十五章 羊群 “这个戴眼镜的男的是谁？”这一幕很快就引起了段云的注意，随即转头对坐在旁边的周江龙问道。 段云之前也和深圳市的领导见过面，上次在政府开会的时候，台上的几个领导段云也都见过，但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这个带银边眼镜的卷发男子，而市长梁湘似乎对这个男子非常的热情，这顿时让段云感觉对方有些非同寻常。 “不认识……”周江龙似乎也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摇了摇头说道。 “他是马福元。”这个时候，坐在另一边的何淑芬见状说道。 “马福元？”听到这个名字，段云似乎有些耳熟。 “这个马福元是咱们国家电子工业部办公厅主任，之前他来我们厂视察过，也是梁市长亲自陪同的……”何淑芬说道。 “原来是他！”听到这里，段云对是恍然。 段云前是在大学的时候，学到中国电子工业发展史的时候，讲师就曾经专门介绍过这个人。 这个马福元来头确实不小。 马福元是国家电子工业部的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早在1983年的时候，就来到深圳调查研究电子工业发展情况，而在1984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他又率领电子工业部工作组来到深圳，帮助制定电子工业发展规划，85年7月，马福元担任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主任，又应深圳市委市政府的要求，特别是梁湘书记向电子工业部点名邀请，承担起组建深圳电子集团的重任。 而就在1985年，也就是今年9月，马福元率先创立深圳电子集团，成为全国第1个企业集团，集团在1986年1月6日正式开业，当时集团拥有企业158家，干部近3万人，创新了当时横向经济联合组织的发展模式和管理模式。 这个集团也就是深圳赛格集团的前身，将隶属电子工业部，广东省电子局和深圳市的117家电子企业联合起来，成立了全国第1家跨部门技工贸结合的外向型企业集团。 一直到1986年3月，马福元为了完善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中介组织，在深圳创立了第1个电子行业协会，成为深圳最早建立的行业协会，也是国内电子信息产业第1家非政府组织。 深圳市市长梁湘一直对深圳电子业发展非常重视，估计现在和马福元一起谈论的内容应该涉及到深圳电子业方面的事情。 段云打内心是非常想登上马福元这条大船的，因为赛格集团的成立可以说是深圳电子业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而对段云来说，也同样是个改变他天音电子厂发展和命运的机遇。 “何经理和这个马福元很熟悉吗？”段云对何淑芬问道。 “我就是去年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他和梁市长一起视察电子工业区，顺道去我们厂子看了一下，咱们这种小厂跟人家根本搭不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何淑芬脸上也闪过一丝无奈。 何淑芬脸上的妆容很重，身上的脂粉味儿也很浓，言谈举止带着几分江湖气，说起话来也非常的直爽。 很明显，当时在深圳市的高层决策层中，国有企业才是正规军，而他们这些私营企业充其量就是一些游击队民兵之类的角色，私企可以锦上添花，但是国家在做大决策，打硬仗的时候，从来都是以国企为主力的，毕竟国企汇集了当前国内最好的技术设备，资金人才，而私营企业，个体户甚至在很多国人的眼中，还备受歧视。 “这个马福元可厉害了，咱们深圳这边的国营电子企业都要听他指挥，我听说下一步他还要在咱们深圳设立办事处，准备加大对咱们深圳电子厂的扶持……”周江龙这个时候说道。 “就算扶持也是扶持那些国营大厂，咱们算哪根葱啊？”何淑芬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不过要真能抱上这个人的大腿，订单肯定不用发愁，可惜啊，咱们这些私企就是后娘养的，能跟在后面喝口汤，就算烧高香了。” “何经理太谦虚了，你们厂的效益一直不错，上次市政府开企业表彰会的时候，宣读的名单上也有你们厂呢，在咱们深圳这边的私人企业里，何经理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周江龙笑着对何淑芬说道。 “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我们电子厂和那些合资企业，国营企业比，也就是个要饭的，人家赏脸高兴了给你一些单子做，不高兴屁都没有！”说到这里的时候，何淑芬似乎有些郁闷，从挂在椅子上的包里掏出一盒烟，给同桌的三人散了一根后，自己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段云接过何淑芬扔过的香烟，掏出火柴点燃抽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其实目前咱们深圳的私营电子企业也有不少了，我觉得咱们应该联合起来，成立一个内部的小联盟，这样的话，说不定政府领导能对咱们重视起来……”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凭咱们私营小厂的这些技术设备，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就算联合起来也没用，人家国企是狼，强强联合组能组成狼群，可以吃到更多的肉，但咱们就是绵羊，数量再多也只是羊群，一辈子也就是个吃草的命！”何淑芬一脸不屑的说道。 “哈哈，何经理说的对！就这么回事！”一旁的周江龙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哦，对了，段经理你们厂的音响还是卖的很不错的吧，电视上天天能看到你们厂的广告。”何淑芬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还行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他们厂可厉害了，前段时间刚从日本买了一条录音机生产线，花了100万美元呢。”周江龙对何淑芬说道。 “100万美元！？”听到这里，何淑芬也顿时吃了一惊。 何淑芬他们这些私营小企业一年的纯利润也就在几万到几十万之间，能挣上百万都很少，而段云居然花了100万美元购买了日本的生产线，这让何淑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第九百四十六章 意外惊喜 “我那条生产线刚刚安装好，还没有正式开始投产呢。”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此时何淑芬的脸上多了几分热情和殷勤。 “段经理可不是一般人呢，人家不光开的电子厂，还开了一家机械厂，之前还参加过广交汇，出口了不少的商品，是真正的大能人。”周江龙在一旁说道。 “机械厂？”坐在斜对面了杨成闻言顿时神色一怔，随即对段云问道：“段经理，你们机械厂目前主要生产什么产品？” “我们机械厂主要是生产加工汽车变速箱零部件。”段云说道。 “这隔行如隔山啊，段经理你是怎么做到能连开两家企业的？”杨成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我没来次那之前，是在山西的一家齿轮厂当技术员的，但我本身非常喜欢无线电之类的东西，下班的时候经常干一些家电维修的活，所以无论是机械加工还是电子方面，我都是有所了解的。”段云解释道。 “这样啊。”杨成点点头，接着问道：“段经理，生产汽车变速箱零部件这个好像技术难度挺高吧？我一直觉得汽车行业门槛挺高的，你的技术都是从以前国企那边学来的？” “算是吧，我和我们以前单位领导的关系非常好，目前我的机械厂订单主要就来自于我待过的老厂。”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听到这里，在场的三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做生意讲的就是人脉，而且有很多私营企业其实也都是靠国企吃饭的，和国企领导关系搞得好，自然就有订单拿，何淑芬他的电子厂也就是靠国企吃饭的，据说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就在深圳的一家大型国营电子厂当高级管理人员，另外何淑芬这个人非常善于公关，所以她的电子厂一直都能拿到充裕的订单。 “段经理，你的机械厂能加工模具吗？”杨成问道。 “可以的，我们厂有进口数控车床，可以加工各种型号的高精度模具，如果你有这方面需求的话，回头咱们可以详谈。”段云说道。 段云的机械厂目前只有来自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一家的订单，但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也希望能在深圳当地拓展一些业务，既然杨成有模具的需求，段云也表达了他接单的意愿。 “你们厂还有数控车床？”听到这里，同桌的三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讶。 就算是周江龙和何淑芬对机加工产业了解的不多，但他们也知道，数控车床是一种非常高端的设备，包括以前他们接触的国企用的都是普通车床，哪怕是非常大的国营企业，也没有听说过使用数控车床的，而段云小小的私营企业，居然拥有这么先进的设备，这确实让他们两人也感到很震惊。 而最为惊讶的还是杨成，他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但没有想到的是段云手里还真有宝贝。 杨成的不锈钢厨具厂生意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相比周江龙和何淑芬等人的电子厂，他们不锈钢厨具厂主要是为香港那边做出口代工产品，很少对内销售。 不过最近随着国外市场对不锈钢厨具需求量增大，对产品质量以及餐具种类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少，以往杨成厂里的不锈钢产品冲压模具都是从国内大型机械企业购买来的，价格贵，而且模具质量一般，而且这些这些国企生产效率很低，订货后往往需要排队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模具，这也导致杨成眼睁睁的看着很多订单旁落他家，而自己的厂子根本无法生产。 但如果段云的机加工厂有数控机床这种先进设备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加工出来的模具精度将会更上一个台阶，而且速度快，效率高，不必像以前那样和国企订货后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拿到产品。 “我的数控机床是从厦门那边高价买来的，精度很高，在国际上也属于比较先进的设备，如果各位以后有机加工方面的生意，可以来找我，价格方面好谈。”段云微笑着说道。 一说到厦门，同桌的三人也都很快反应了过来，厦门毗邻台湾，国内很多人都是通过厦门的特殊渠道，购买到了大量电视录音机等紧俏电器商品，另外也包括一些产品设备，这种事情对于沿海的企业家来说，也都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我早就看出段经理神通广大，不是一般人。”何淑芬笑容满面的说道。 “那段经理，这样好了，关于订购模具的事情等我明天拿上资料后，咱们两个当面谈，我也想顺便去你们厂里看看。”杨成满脸笑容的说道。 “好说好说。”段云点了点头。 能在这样的酒会上获得机械加工的订单，这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意外惊喜，这也让他感觉到深圳当地潜藏的很多商机，想在这里拿到订单，显然要比内地容易很多。 在没有互联网和更多资讯平台的80年代，各方面的商机渠道比较闭塞，很多时候只靠企业老板个人的人脉关系，而在这种同行中的商业聚会中，往往就能获得一些意外的惊喜。 另外在当前深圳的企业家中，很多都是以省份或者地域区分来进行抱团的，比如温州潮汕等地的商人就有自己的行业圈子，有生意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会显得比较闭塞，但是相比其他单打独斗的企业来说，这些温州潮汕的企业确实有着很强的竞争力和抵抗风险的能力。 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总厂是在山西，而山西在深圳设立的私企寥寥无几，段云没法和同乡的企业抱团取暖，所以他一直想能将深圳底层的私营电子企业组成一个商会，抱团和那些合资企业以及私营大厂竞争。 但是上次段云和肖强等人的聚会中，其他那些中小企业显然不愿意接受段云的入股方案俯首称臣，段云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短期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今天。在酒会上看到马福元后，段云感觉到接下来的一年，深圳电子业肯定会迎来一场风暴，而到时候，段云就会迎来一个重要的机遇转折…… 第九百四十七章 焦点人物 参加酒会的嘉宾陆陆续续来到了酒店大厅，现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在这样的场合里，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交际圈，很多企业老板相互都是认识的，见面之后很快就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交谈的非常欢畅。 大厅前排坐着的都是合资企业以及大型国企的高管人员，而私营企业老板来的比较少，30桌酒席占据了其中的3桌，而且位置都在靠近门口的角落中。 即便是如此，也不是随便一个私营企业老板都能参加这样的酒会的，段云能够参加这样的聚会，主要原因是他的天音低音炮是全国知名品牌，而且通过广交会还出口到了国外，所以今天才被列入到了邀请名单之中。 至于周江龙等人，他们也都是深圳私企的佼佼者，很多都是最早进驻深圳特区的元老开拓者，跟深圳市政府领导关系相处的都很不错。 至于坐在酒店最前排中间的位置的那一桌人，自然也都是深圳特区的头面人物，包括市长梁湘，电子工业部主任马福元，以及其他几名市委领导。 这其中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某合资公司的高管，他的旁边似乎专门配备了一个女翻译，市长梁湘以及马福元也会偶尔和这个外国企业家相互交流一些什么事情。 “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年的深圳企业家迎春酒会……”眼见参加酒会的人已经全部到场之后，良乡上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开始了演讲。 眼见梁市长上台讲话，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梁湘在深圳市的威望是很高的，他从1981年就开始担任深圳市高官和市长的职务，这些年来作为深圳特区建设的奠基者和计划经济体制的突围者，良乡积极推动引进外资开展金融体制，用人体制，土地使用制度，建设施工制度，价格体系等一系列改革，打开了深圳特区建设的新局面，他的很多改革制度在当时的中国是非常有争议的冒险行为，但梁湘本人是非常有胆量和气魄的，深圳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之下，发展的速度确实非常快，这也赢得了深圳当地企业家的尊重和认可。 段云本人也是很尊重梁湘的，从后世来看，梁湘市长在深圳做的一切似乎并不算耀眼，很多省市的领导干部也都为了搞活当地经济，争取国外投资创造就业，做了很多的工作，但要想公正客观的看待某些问题，必须要配合当时的时代背景，而在当前这个特殊年代背景下，梁湘做的这一切都是非常需要胆量的，有些事情甚至有可能危及到他的政治前途，从这点上来说，梁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梁湘市长的发言结束之后，酒会正式开始，前台一些演员正在演唱歌曲和舞蹈等节目，而在台下，众人已经端起酒杯，边吃边喝，热烈的交流起来。 “段经理，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一杯！” 此时在后排的餐桌上，段云已经成为了一个焦点人物，因为相比于这次参加酒会的其他私营企业，段云企业规模算是非常好的，而且他同时掌控了两家工厂，产品还出口到了国外，所以很多私营电子厂的老板都希望能够从段云这边得到一些分包订单。 而此时段云的目光则不时的瞟向了前排坐着的良乡市场和马福元。 段云和梁湘市长以及马福元这样的人物的机会并不多，和那些大型国企老板不同，段云没有大背景和雄厚的实力，如果想搭上深圳电子产业发展的顺风车，段云必须要和这两个人建立起良好的私人交往才行。 一边应付着同桌殷勤给自己敬酒的同行，一边不时观察的前排那些主要人物的动向，段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上前和市长梁湘以及马福元聊上几句。 不过段云始终没有找到太合适的机会，市长梁湘和马福元始终是酒会的焦点人物，很多国企老总，包括一些合资企业的外国高管也都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和俩人攀谈，所以从头到尾，前排中间那一桌都被团团围住，哪怕梁湘和马福元最后只能是以饮料代酒应付众人，上前攀谈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而这个时候段云看到了坐在良乡市场旁边的副市长邱建林似乎刚从旁边的厕所出来，于是立刻端着酒杯走了上去。 段云之前唯一接触过的深圳市委领导班子成员就是副市长邱建林，上次开业典礼的时候，邱吉林也去他的机械厂参观过，并且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如果能借着给邱建林敬酒的同时，和梁湘市长以及马福元接上话的话，段云就有机会和他们混个脸熟，为将来发展私交做铺垫。 “邱市长过年好！”段云满脸堆笑的着来到了邱吉林的面前，端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啊，是小段啊。”看到段云后，邱建林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段云。 邱建林之前虽然只和段云见过一次面，但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因为在深圳这边创业的企业家中，段云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而且他的工厂里还有深圳最先进的数控机床设备，所以哪怕隔了几个月的时间，邱建林还是能够第一时间认出段云。 “邱副市长，感谢您这段时间来对我们厂的支持和照顾，这杯酒我敬您。”段云说话间，已经是先干为敬。 其实段云说的是客套话，自从那次开业典礼之后，他和邱建林就再无交流。 “应该的，应该的！”邱建林见状，也笑容满面的拿起了酒杯，到了半杯果汁后，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邱副市长，我们虽然是私营企业，但是一直也想为咱们深圳的发展做出一些贡献，当然这些都离不开市委市领导的指导和帮助……”段云顿了顿，随即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旁边坐着的市长梁湘，说道：“啊，这位就是梁市长吧？” “没错，他就是咱们的梁市长。”邱建林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对坐在旁边的梁湘说道：“老梁，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小伙子就是咱们深圳市非常优秀的青年企业家段云同志……” 第九百四十八章 重要条件 “啊……”梁湘听到邱建林的话，这才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眼见段云如此年轻，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讶，随即问道：“他是咱们市哪个工厂的代表？” “小段他目前在深圳开办了两家企业，一家是龙腾机械厂，另外一家是天音电子厂，之前我去他们机械厂参观过，设备非常先进……”邱建林在一旁解释道。 “这样啊，小伙子挺年轻啊，这么年轻就敢于来深圳创业，当真是不简单。”梁湘语气赞许的说了一句。 梁湘其实并不了解段云这两家工厂的情况，因为目前来深圳建厂的企业很多，相比于那些国营大厂，段云这种私营小厂排不上号，自然也就入不了梁湘的眼。 “谢谢梁市长的夸奖。”段云说的。 “希望你以后能多为咱们深圳市的经济做贡献，如果你们企业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向上级部门反映，我们都会及时酌情处理的。”梁湘说完，微笑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然后转头就要去应付其他来敬酒的企业家。 梁湘很明显只是和段云应付客套一下，在这种场合下，他要和很多企业家进行交谈，尤其是那些重点合资国营大厂的代表，而段云并不在他重点接待的计划中。 “梁市长，之前我们的天音电子厂已经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出口订单，生产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已经出口到了13个东南亚以及欧美国家，我想和你了解一下，今后咱们深圳市对电子产业有没有什么扶持政策？”眼见梁湘并不打算和自己继续交谈，于是连忙说道。 段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让梁湘市长知道一下他们电子厂的实力，毕竟商界是靠实力说话的，你没有实力，市政府的领导根本不可能重视你，而且段云也知道，深圳市政府一直对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是非常重视的，所以这个时候段云必须要亮出自己的实力。 “你们厂的产品获得了几百万美元的出口订单？”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梁湘立刻转头惊讶的问道。 “段云同志之前曾经三次参加过广交会，他以前是山西省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后来创办了天音电子厂，上届广交会的时候，就曾经获得了300万美元的订单，他们的天音低音炮是有国际专利的，在国内同样的畅销产品，中央电视台也一直在播放他们厂的广告……”邱建林在一旁跟着说道。 邱建林之前对段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对他也是寄予厚望，因为目前在深圳企业多，挂个空壳公司做倒买倒卖生意的人很多，但是这些企业对深圳市经济发展并没有带来多少好处，反而一直被人诟病说是深圳赚了全国人民的钱，甚至国家上级领导对此也批评过深圳市政府，而段云这种发展实业的私营企业则是相当难得的，而且段云年轻有为，学历高，也曾经有在国企当干部的经历，他研发的龙腾变速箱获得过国家金质奖，并且三次参加广交会都战果辉煌，这样耀眼的履历也让邱建林感到段云是个难得的人才，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市长梁湘面前重点推荐了一下段云。 而邱建林这几句话对段云来说至关重要，使得市长梁湘一下子就对段云开始另眼相看，可以说是帮了段云一个大忙。 有时候关键人在关键时候的一句话，往往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段云如果没有邱建林这句话，段云就不可能引起梁湘的注意。 “300万美元的订单？”听到这里，梁湘不由得多看了段云一眼，随即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每次新闻联播过后，都会有一个男的又唱又跳，给音响做广告，那就是你们厂的产品吧？” “没错，那就是我们厂的广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我们厂花费巨资刚刚从日本引进了一条二手生产线，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不过因为我们电子厂是去年10月份才在深圳刚刚开业的，想拓展工厂产能还面临很大的问题，一方面是原材料供一个问题，另外一方面就是厂房用地问题，由于我们是私营企业，所以很难从计划渠道内获得质优价廉的原材料，另外就是我们企业的工业用地很小，无法获得更多的土地用于修建新厂房，这都是制约我们企业发展的拦路虎，原本我们厂计划引进日本生产线后，再拓建两间厂房，这样的话，我们有信心可以拿到更多的外贸订单……” 段云知道市长梁湘比较忙，没时间和他攀谈套交情，索性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而为了能够引起梁湘的重视，段云再次提出了出口创汇的事情。 段云很清楚深圳市政府这些领导的心思，目前深圳市政府急需外汇，所以他们现在也都是照顾那些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段云这么说的用意也在于此。 “你有信心拿到更多的外贸订单？”梁湘果然再次被段云的话所吸引。 “梁市长，我以前在大兴的时候，就曾经和市轻工局的领导一起去德国考察过，上个月的时候又去了一趟日本，对目前国际电子类产品的市场情况和发展有一定了解的，另外就是我三次参加过广交会，我的英语水平可以直接和外商交谈，这两年来，无论是销售汽车零部件还是目前我们电子厂生产的音响产品，都已经有了稳定的海外客户，并且我们厂的产品质量一直都是非常过硬的，海外客商的反馈很好，如果可以再次参加广交会的话，我能够保证拿到更多的外贸订单！”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平时是非常谦虚的一个人，但如果这个时候还继续谦虚的话，那就太傻了，他必须尽可能的在梁湘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实力。 另外段云这次提出了两个要求，对他的企业未来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就是想从国企大厂获得低价稳定的电子原材料供应渠道，另一方面就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工业用地，为将来工厂大规模扩建提前做准备。 现在深圳工业用地并不算太紧张，然而再过一两年的话，随着大批企业的入驻，深圳的工业用地将会越来越紧张，几乎就已经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所以段云想趁着目前布工业区用地相对宽裕的情况下，拿到更多的土地…… “上千万美元订单” 第九百四十九章 冷落 “这个……”梁湘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给予段云的企业一些照顾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深圳的土地并不是梁湘个人的，不能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批给别人，任何企业用地申请都是有相关政策严格规定的，身为市长，他也不可能善作主张。 “老梁，其实咱们深圳市政府对于一些技术先进，有出口创汇能力的企业一直是有相关优惠政策的，而且我觉得段云同志他的个人能力确实非常出色，而且之前也在广交会上有过非常好的成绩，这样的企业，理应得到一些优先照顾……”眼见梁湘有些犹豫，副市长邱建林立刻在一旁说道。 “是啊，梁市长，前段时间我也一直和国外的客商保持联系，他们也希望能够今年从我们厂进入更多的产品，但是一些客观条件制约了我们厂的产能，希望梁市长您能酌情给予一定支持。”段云也连忙跟着说道。 此时段云内心非常感谢邱建林，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都恨不得抱上去亲邱建林一口，刚才他的这句话对段云帮助实在太大了。 “嗯。”梁湘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深圳市确实有优先照顾优秀重点企业的政策，这样好了……” 梁湘说话间，转头对坐在他身旁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小李，你记下这位段云同志的姓名和厂址，回头找个时间解决一下他们厂的问题。” “好的。”那名被称作小李的工作人员闻言，立刻面带笑容的对段云说道：“你好，请问你有名片吗？” “这是我的名片。”段云见状，立刻恭敬的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那名工作人员。 “好的，有时间我会联系你。”那名工作人员接过段云名片后，礼貌的说道。 “谢谢，谢谢梁市长，谢谢邱副市长。”段云连忙感激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对是心头一喜。 不管他的工厂用地问题能不能解决，但至少梁湘已经给了他一个机会，就算拿不到土地，也应该会有一些政策上的支持。 段云早就有了盘算，这次如果能有机会和市政府面对面商议的话，他会尽可能的拿到一些工业用地，就算拿不到工业用地，他也可以退而求次，希望深圳市政府能从中协调，帮他从一些国企大厂那里或者便宜的原材料，最不济也要申请一些银行贷款，到了这个地步，段云应该是能拿到一些好处的。 “对了，小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国家电子工业部的办公厅主任马福元，马主任，你也是开办电子厂的，马主任应该可以能够给你一些指点和建议。”梁湘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转头对马福元说道：“老马，这个年轻人是咱们深圳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他们厂的音响产品之前曾经出口创汇数百万，算得上是咱们深圳市当地优秀的私营电子企业。” “马主任好！”段云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着伸出了手。 段云没有想到梁湘突然把自己介绍给马福元，这对段云而言绝对是个意外惊喜。 马福元将来要在深圳成立电子行业协会，段云也一直希望从中能占据一定的话语权，借着深圳发展电子业这个东风，迅速壮大自己的企业。 不过马福元成立的赛格集团主要是由100多家国营大型企业组成的，而私营企业则完全被排除在这个集团之外，段云如果能够以私企的身份加入赛格集团的话，那么他将获得国内最好的技术和设备上的支持，这也是段云梦寐以求的结果。 “挺年轻啊。”此时马福元转过身来看了段云一眼后，有些意外的说道：“你们厂是不是在央视上做了广告？” “是的，我们厂之前和央视签订了广告合同，在国内的销售量一直都很不错。”段云说道。 “不错。”马福元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对于你们天音电子厂，确实是个很有特点的企业……” “多谢马主任夸奖。”段云说道。 段云没有想到马福元居然也知道他的电子厂。 实际上当时国内出名的电子厂基本上都是国营大厂，包括同在央视做广告的燕舞电子厂，以及在国内非常有名的上海电子，而段云这样一家私营电子厂能在央视上打广告，这确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马福元常年关注国内电子业的发展，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引起马福元的关注。 但严格说来，段云的低音炮音响技术含量其实并不高，算不上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很多国营企业都可以做出同类产品，所以尽管马福源也关注过这家企业，但也仅此而已。 “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儿，这一点很好，咱们深圳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城市，希望你将来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谢谢马主任鼓励！”段云客套了一句，接着说道：“马主任，其实我一直觉得咱们深圳市私营电子厂在全市的电子工业中，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抱歉，那边有个外国客人正在和我打招呼，有时间咱们再聊。”马福元打断了段云的话，起身要走向另外一边的桌子。 很明显，马福元没有兴趣和段云多聊，毕竟今天参加酒会的有很多来自合资企业以及国企大厂的重要客人，所以不想和段云浪费太多的时间。 说到底，马福元毕竟是电子工业部的主任，他常年的工作的重点一直都是放在国内的大型国营电子企业上的，国有企业才是这个国家当前电子业的绝对主体核心力量，私企在国内电子产业布局中的分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段云这样有名的电子企业，在马福元眼中也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马主任，我的名片……”段云见状，连忙要掏出自己的名片交给马福元。 然而等他掏出名片的时候，马福元已经起身离开了桌子，将段云晾在了一边…… 第九百五十章 熟人 眼见和马福元接不上话，段云无奈之下也只能离开了这张酒桌，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 “段经理！”正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面带微笑的对段云招呼了一声。 “刘经理？过年好啊！”段云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华发电子厂的总经理刘万广后，立刻也满脸笑容的招呼道。 段云来深圳这么长时间了，唯一认识的一家大中型国企领导就是华发电子厂的总经理刘万广，之前的时候段云曾经让他们华发电子厂代工一部分音响，这半年来两家合作的非常愉快，正是靠着华发电子厂高效的代工，段云才得以让自己的产品交付到国外以及南方各个城市。 其实华华电子厂要比段云。在深圳的电子厂规模。起码大3~5倍，他们电子厂光厂房就有4排，职工2400人，从人数上来说，足足是段云现在电子厂的5倍还多。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国营企业给私营企业代工，因为私企一直以来在深圳电子工业都是一个配角，绝大部分私营企业只能靠给国营企业代攻一些技术含量低，利润微薄的活维持生计，而像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让国企代工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甚至在很多人看来，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但实际上有些国企是马粪蛋子外面光，由于没有核心技术，没有畅销的拳头产品，导致他们光有一副空架子，但实际上却处于一个经营困难，入不敷出的窘境，如果没有背后的上级单位不断输血的话，有些企业根本就支撑不下去。 华发电子厂就是属于这样一个身处困境中的企业，但是好在华发电子厂的总经理刘万广这人比较务实，而且为了企业发展，也愿意放下一定的身段，所以他才能和段云电子厂合作，靠着代工天音低音炮，去年全年的纯利润第1次突破了300万，上级部门也对他进行了一定的表彰。 至少现在，华发电子厂依然承担着段云一部分的代工订单，两家的合作关系非常的稳定。 “我刚才就已经看到你了，怎么样和咱们的梁市长聊的不错？”刘万光笑着问道。 “梁市长太忙了，我也就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段云脸上撒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们这种小厂人家梁市长也看不上眼，能说上几句话，已经算是给足了我面子了……” “别说是你，我想找梁市长谈点什么事情都要预约，他老人家实在太忙了。”刘万国一摊手，接着说道：“来吧，到我们那桌坐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行啊。”段云闻言一喜，跟着刘万广来到了他所在的那张酒桌。 刘万广坐在第2排靠边的一个张酒桌上，此时围坐在那张桌子上的都是一些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相互间觥筹交错，个个红光满面。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深圳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同志，他们厂的天音牌低音炮音箱现在是国内知名品牌……”刘万广对同桌的几个国企干部说道。 “天音低音炮音响？就是电视上做广告的那个音响产品吧？”同桌的其中一人问道。 “没错，那就是他们厂的产品。”刘万广说道。 “很高兴今天能认识在座各位。”段云这个时候也是满脸笑容的招呼道。 “啊……”同桌的几人似乎顿时明白过来了，但也都只是看了段云一眼后，就将目光转向一边，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而且从这帮人的神色上来看，明显带着几分不屑，并不想和段云交谈些什么。 电子行业始终存在一个鄙视链，合资企业看不起国企，国企看不起私企，虽然段云生产的音响产品在国内很有知名度，但依然入不了这些国企领导的法眼。 按理来说，做生意是非常需要人脉关系的，但这些国企领导根本不重视这些，因为他们的企业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体制，就算是不和其他厂家打交道，生产和销售方面照样不用发愁，而且就算是厂的效益不好，也不用担心破产的问题，上级省市部门照样会拨下资金，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完全不用担心个人的收入。 所以段云即便经营的一家非常成功的私营企业，在国企的圈子里依然不受待见，国企从很早以前就对私企有了很强的优越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 “段云同志他以前是山西省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在读大学生，他是停薪留职来深圳创业的，出过国，和山西省政府那边的领导关系非常好，而且他们厂的产品还卖到了国外……”刘万广似乎也感觉到段云有些遇冷，于是连忙又接着说道。 “原来段经理是停薪留职来深圳创业的。” “你说这个段云和山西省政府的关系比较好？” “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就出了国，还上了大学，真是没看出来啊……” 果然，听到刘万广这么说后，同桌的几人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段云。 私营企业的老板没有几个是学历高的，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靠倒买倒卖起家的，所以相对来说普遍文化素质不高，眼界也很低，很多国企干部根本看不起这种人。 但段云不一样，段云是大学生，还出过国，以前在国企也当过干部，没有哪个国企领导敢轻视这样的人物，还有就是段云非常年轻，虽然从国企离职，但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就算在体制内发展，那也是前途无量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人才纷纷转变了对段云的态度。 “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今天非常荣幸能在这里和各位领导前辈见面，我先敬大家一杯！”段云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后，语气恭敬的对众人说道。 段云刚来深圳特区建厂不到半年，尚且还没有发展到羽翼丰满的阶段，所以在企业发展的前期，他还需要和这些国企大厂搞好关系，从他们那里购买电子半导体原材料，以及其他零部件产品。 第九百五十一章 自己人 段云一直想在深圳这边拓展自己的朋友圈，深圳这边就俨然是一个小江湖，朋友越多路子越广，段云就越容易实现自己定下的目标。 而幸运的是，段云这次酒会上还真碰到几个贵人，先前如果没有副市长邱建林的话，他根本就没机会和市长梁湘以及马福元说上话，而如果没有和自己有业务往来得华发电子厂厂长刘万广的引荐的话，可能在座的这些国企老总根本就不会多看段云一眼。 这个社会是讲究实力的，从古至今都没有变，段云虽然年轻，却始终有着不错的城府，他从来不轻易树敌，而且就算有敌人，也要尽可能化敌为友，这才是最睿智的做法。 “小段好酒量啊。” 眼见段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在座的几个国企经理立刻赞了一句。 “我的酒量比起几位前辈来差远了，说句实话，今天能够和在座的各位认识，我真的很高兴。”段云说话间，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挨个递给了这个酒桌上的众人，然后接着说道：“我们电子厂虽然是个小厂，但生产的低音炮音箱质量绝对可靠，之前已经出口到了国外，光是去年秋季广交会，我们就拿到了将近300万美元的订单，如果各位对我们厂的产品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每人送大家一套高档音响，当然大家别误会，我这只是让大家试用，什么时候不想用了，还给我就行……” 送礼无疑是交朋友最快速有效的手段，当然这些人都是国家干部，是不可能轻易收礼的，所以他只是说是试用而已，这就不涉及到一些违纪的问题了。 “小段果然是人才啊。”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果然个个眉开眼笑，接过了段云递来的名片，然后也把自己的名片交换了出去。 音箱在这年头普通人来说，毕竟还是属于奢侈品，一套少说也要几百块钱，深圳这边的工资虽然高，但他们这些国企的领导每个月撑死也就两三百块钱的收入，段云如此大手笔的送礼，确实让这些人感到了惊喜。 “回头我就安排人联系你们，把东西送到各位的住处。”段云接过众人递来的名片后，面带笑容的说道。 “哎，服务员，给这张桌子添一把椅子。”这时候坐在最中间位置的一个老者，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 “段云，就是双燕电子厂杨海生厂长，他们厂生产的双燕牌收音机在国内一直都是同类产品最畅销的……”刘万广在一旁对段云介绍道。 “杨厂长你好。”段云一脸殷勤的说道。 从酒桌的位置上来看，这个杨海生明显是坐在中间c位的，年龄也是最大的，看起来有60多岁，而且旁边的几人对他表现的都很殷勤，很明显此人所管理的企业规模应该很大。 “这位是兰花电子元器件厂的厂长吴兴国……” “吴厂长你好！”段云挨个招呼道。 这一桌上坐的基本上都是从事电子行业的国营企业老总，这对段云来说是个好机会。 “段经理，我看你挺年轻的，今年多大了？结婚了没有？”双燕电子厂的厂长杨海生看到段云和众人打完招呼后，立刻微笑着问道。 “我今年虚岁24，去年的时候刚刚结婚的。”段云连忙回道。 “24岁就来深圳创业，当真是了不起啊……”杨海生感慨了一句，接着问道：“刚才刘厂长说你是大学生，而且先前还出过国？去的是哪个国家啊？” “我最早一次出国是前年的时候，去的是德国……”段云开始给众人讲起自己的经历了。 其实看到段云这么年轻，就已经来深圳创业，让在座的这几个国企的老总都感到很好奇，而且段云不光是大学生，还有在国企担任主管以及出国的经历，这就有几分传奇色彩了，要知道，在座的这几个国旗主管中，除了有一两个早年曾经出访过苏联，其他人大半辈子过去了，连国门都没有迈出过一步，从这点上来说，段云确实要胜过他们一筹。 “……当时当时我是以翻译的身份出国的，同行的有我们市轻工局的局长，现在他已经在上海担任办公室主任了，去年10月份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在上海聚过一次……”段云说话有意无意间，总是要显示一下他在政府部门的人脉关系，并非是出于炫耀，而是想以此来提高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的分量。 一个企业的发展，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私营企业，主管领导都必须要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尤其上海是个大城市，也是国内经济最好的城市之一，深圳很多企业的产品在上海都有销售，所以如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需要上海市政府那边的帮助和协调，而段云这个时候抬出瑞阳，也是想进一步表明自己也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几人看向段云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 “……德国的工业非常发达，我陪同领导在当地参观的时候，内心的感触还是挺多的……” 段云口才很好，而且也很会抓重点，谈吐之间显示出自己良好的文化素养以及思考能力，这不由得让众人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可以说到了这一刻，已经没人会小瞧段云这个小小的私营电子厂老板的身份了，渐渐已经将段云视为了和他们一样的“精英”。 这正是段云想要达到的目的。 其实这些国企的“精英”不会想到的是，在其后10年深圳的发展过程中，一直被深圳市政府重点扶植的国有企业逐渐走向危机和没落。 而那些当初被他们看不起的民营企业，则逐渐成为深圳高科技产业的主体，到了后世的时候，整个深圳1.2万家高科技企业中，95%都是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国营企业在深圳彻底势微，大批量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九百五十二章 工业用地 这次新年企业家酒会段云的收获很大，和市长梁湘以及马福元搭上了话，而且也认识了许多国企大厂的老总。 下午回来之后，段云就立刻安排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联系他今天认识的国企领导，并且挑选了他们厂最新出产的高档低音炮音响，安排专人送上了门，让他们进行“试用”。 段云不是有道德洁癖的人，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想打开社交局面，花钱送礼是最快最有效的，也不需要建立什么深交，只需要有事情的时候，能找到认识的熟人即可。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的饭局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起来，收到音响的那些国企领导也会邀请段云参加一些聚会，另外还有那些私企的老板，也把段云奉为座上宾，都希望能从段云这里获得一些订单和技术上支持。 可以说目前段云在深圳创业，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他把很多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社交方面，而工厂的管理和一些技术上的创新，则交给总工，赵学武以及大军二虎两个徒弟去做。 其实段云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在当前国内的生意场上，人脉关系有时候要比产品以及企业管理还重要，段云虽然有自己的产品和品牌，但也需要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进行支持，能够拿到稳定高质量价格低廉的原材料供应渠道，对他的产品竞争力是至关重要的。 另外段云在大年初八的时候，被叫到了深圳市政府分管工业的薛主任办公室。 自从上次迎春酒会段云和市长梁湘谈及到他的工厂需要政府支持的问题后，梁湘立刻将这件事交给秘书处去处理，而秘书处则将市长交代的任务转交给了分管工业的办公室主任薛长春。 “你是说，你们企业还需要60亩工业用地？”薛长春听完段云的要求后，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目前我们电子厂这边刚刚引进了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今年年内肯定能够正式投产，所以我现在需要加盖两间厂房，另外还有一栋职工宿舍……”段云正色说道。 “关于你们企业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薛长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在深圳你有两家注册的工厂，一家是龙腾机械厂，另外一家就是天音电子分厂，现在按照规定已经批给你们60亩的工业用地，按照咱们深圳市的规定来说，以你们厂目前的规模，有的60亩工业用地已经算是超标了……” “薛主任，市政府这边批给我的工业用地是不少，以前也确实是够用了，但现在我想拓展新的生产线确实没有地方，我这绝对不是向市政府漫天要价，而是有实实在在的迫切需求的……”段云直视着薛长春说道。 之前深圳市政府给段云的两家工厂批了60亩用地，其中机械厂占了20亩，电子厂这边占地40亩，相比一般的私营企业而言，段云的工业用地确实已经不算小了。 但段云现在是真的非常迫切需要更多的工业用地，因为他知道，目前深圳入驻的企业是越来越多，而自己从日本引进生产线后，肯定还要加盖更多的厂房和仓库，如果今年拿不下更多工业用地的话，以后深圳工业区的土地将会变得寸土寸金，段云想在从深圳市政府这边要地，就会难上加难，而且他本身也是私营企业，所以趁着当下企业工业用地政策相对宽松，他必须要拿到更多的土地。 “这么和你说吧，目前入驻咱们深圳市的企业越来越多了，工业区的用地也是越来越紧张，我能体会你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不能再给你们审批更多的工业用地了……”薛长春语气严肃的说道。 “薛主任，只要您肯给我们批工业用地，哪怕我们花钱买都行！”段云很坚决的说道。 “拿钱买？”薛长春闻言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土地都是国家的，那是领土主权！怎么能随随便便当做商品来卖？你想什么呢？” 薛长春显然对段云购买土地的提议有些不满，在他看来，段云的这种说法，简直有些“无法无天”。 虽然深圳市政府给段云批了60亩土地，但工业用地只能用于工业生产，包括厂区厂房和其他建筑的规划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批的，企业破产或转移之后，这些土地都会收回国有，实际上是属于出租给企业的。 而段云想购买土地，这是另外一码事，在当前的中国，还没有私营性土地这个概念，中国最早的土地拍卖是在1987年12月一日举行的，当时700多人的会场坐的满满当当，中共*******李铁映，国务院外资部领导小组副组长周建南，中国人民银行行副行长刘鸿儒等领导，还有17位市长，60多位国内外的记者都来现场，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而在这之前，就根本没有购买土地这一说，甚至这种说法被认为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也正是因为如此，薛长春才对段云的这种说法反应非常强烈。 “其实我说的意思是租，我想租用这些土地。”段云连忙改口道。 “租用工业土地是不可能的，想审批更多工业用地，你只能先提出申请计划，交到我这里来，然后必须通过审核后才能正式批准，这个是有严格程序的。”薛长春说道。 “这个……”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实段云心里也明白，深圳市政府目前对工业用地的审核非常严格，而且流程也非常长，就算段云按规定将他的全套申请计划提交上去，光是走完整个审批的程序，起码也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或者干脆就被搁置在一边，就算进入了正式审批程序，像他这样的私营企业没有像国营企业那样有上级部门领导打招呼的话，基本上也不可能通过，这一点段云还是心知肚明的。 “想申请更多工业用地的话，你回去要好好写一份申请，把你们厂的扩建规划详细上报上来，如果能够通过审批，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薛长春淡淡的说道。 “那……薛主任，可据我所知，咱们深圳工业区这边有很多合资企业他们的工业用地明显是超标的，都是动辄几百亩的工业用地，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厂子一些照顾呢？”段云突然问道。 第九百五十三章 附加条件 “你们的工厂还想跟合资企业比？”听到段云的这番话，薛长春顿时被气笑了。 倘若是国企的干部说出这番话的话，那么薛长春总还会耐心给他解释一下，但一个私营小企业的老板居然要和合资企业相提并论，这让薛长春感觉段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就不能比？”段云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我们厂一年的纯利润也能达到上千万，而且生产的天音低音炮音响是全国知名品牌，很受国内消费者喜欢，而且和那些合资企业相比，我们好歹那也是国家亲生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总不能把好处都给了外国企业，反而亏待咱们国内的企业吧？” 段云其实并不想和薛长春争吵，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段云不把事情挑明主动争取的话，那么他申请工业用地的事情肯定就会被搁置，这一点段云还是看得出来的。 “段云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这么说意思是我们市政府这边只照顾合资企业，不照顾国内企业？你要知道，咱们深圳对企业的税收是全国最低的，政策也是最为宽松的，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一直在积极解决国内企业的各种问题，你这么说的太不像话了！”薛长春有些恼怒的说道。 “薛主任，您别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咱们深圳市政府工作确实非常出色，确实对我们这些私营企业很照顾，这一点我们也是非常感激的。”段云眼见薛长春情绪比较激动，于是安抚了一句后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和合资企业得到一样的待遇，据我所知，咱们深圳工业区这边合资企业的工业用地一直都比较大，远远比他们国内的企业都要大，当然了，市政府这么做肯定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但是我们厂目前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果拿不到更多的用地，就无法扩大产能，这对我们厂来说，损失是非常巨大的，而且也严重制约了我们企业未来的发展！” 段云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也带了几分激动，他就是要向薛长春表明态度，那就是这次申请企业用地是非常重要的，绝对不是头脑一热做出来的决定。 “你这是……”眼见段云情绪比自己还要激动，薛长春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就明着和你说了吧，咱们深圳特区想要快速发展，急需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人才和外汇，合资企业都是外向型企业，他们每年都能为咱们深圳特区带来巨额的税收和外汇，而且也引进了不少国外先进设备技术，正因为如此，咱们政府这边必须要给人家一些支持和照顾，这也是咱们国家上级领导的指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的工厂能为国家带来巨额外汇吗？能为国家引进先进技术吗？人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饭，你总想着向政府和国家伸手提条件，可你想过你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么？” 到了这一刻，薛长春算是彻底把话讲明白了，那意思就是你们无法引进国外先进设备，无法出口创汇的话，就不要提太多的条件。 “我们电子厂去年广交会上也拿到了300多万美元的订单，而且前段时间也刚从日本引进了一条先进生产线……”段云连忙说道。 “你们企业的情况我了解，但问题是你们上次广交会成交了300万美元是记在山西省那边外贸厅头上的，你在深圳这边的分厂并没有创会的记录，另外你说的引进日本生产线的事情，这个我也了解，不过咱们深圳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企业有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企业都将引进的生产线转化成为良好的生产效益，我们要看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纸面上的那些东西。”薛长春语气有些不屑的说道。 “可是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保证……”段云试图继续解释道。 “行了，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我给你看样东西。”薛长春打断了段云的话，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份单据，放在段云面前后说道：“其实如果你想申请工业用地也不是不可以，但咱们市政府这边是有相应规定的，这个工业用地申请标准你可以看看……” “嗯。”段云应了一声，拿起那份单据看了起来。 这张单据是深圳对工业用地申请的详细规定，上面列出一排表格，详细的说明了各种标准。 “在咱们深圳申请工业用地，普通私营企业注册资本5万到20万的，标准用地为20亩，投资金额20万到50万的，标准工业用地在20亩到50亩……另外对亩产值以及税收都有相关的要求，平均每亩工业用地产值要求在一年3万到5万左右，工业区核心区要求年产值6万，另外还有税收要求………”薛长春在一旁解释道。 “那如果我想多批60亩工业用地，至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段云索性直接问道。 “那你需要保证一年产值能达到200万到300万元左右，税收每年至少35~40万……” “这个简单！”段云闻言一喜，接着说道：“我们厂去年的产值接进5000万，纯利润也有1000多万……” “我还没说完呢。”薛长春眉头一挑，接着说道：“除了工业用地的亩产值和税收，私营企业额外申请用地的话，还有出口创汇的要求，每亩需要为咱们深圳市创汇3万美元，60亩地起码需要创汇180万美元，只有做到这一点，其他各项手续齐全的话，我们才能批准你的用地申请，当然了，为了支持私营企业发展，给你们留出足够的经营时间，第1年可以不用完成创汇指标，但如果第2年完不成创汇指标的话，那么我们会将这些额外的工业用地收回，而且有可能会重罚你们企业，所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180万美元……”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皱起的眉头。 其实深圳市给私营企业设立的这个额外用地标准是非常高的，且不说深圳当地的私营企业，就算是放眼全国，绝大部分国营企业都无法做到出口创汇，私营企业能够创汇的更是凤毛麟角，说白了，深圳市政府这边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在工业用地方面给予私营企业额外的照顾，每亩3万美元的创汇要求在很多包括国营企业在内国内企业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我也就无能为力了。”薛长春一摊手说道。 尽管薛长春知道段云的电子厂以前有过出口创汇的经历，但是想保证每年都能获得出口创汇订单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这个指标如果完成不了的话，还会面临高额的罚款，所以他感觉段云不太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180万美元就180万美元，我们厂可以接受市政府这边的要求，这60亩工业用地我们要定了，给我两天时间，争取在这个星期内，我就把相关的申请报告资料给您拿过来，到时候还要老板薛主任您能够高抬贵手。”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九百五十四章 保证书 “你……”薛长春直视的段云看了足足10秒钟，这才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达不到咱们市政府的要求，那可是要面临重罚的。” “我已经考虑过了，况且之前我们电子厂曾经有过很不错的外贸记录，我觉得完成市政府的要求没有问题。”段云很坚定的说道。 土地关乎段云工厂未来的扩建和发展，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决定一个企业将来发展上限的事情，考虑到今后深圳的土地会越来越紧张，所以段云现在必须要想方设法申请更多的工业用地。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不争取的话，将来哪怕他的企业出口额增加，想再申请工业用地的话，就算深圳市政府这边想给他，恐怕没有足够的资源了。 “既然如此，这几天你就回去准备一下，把你的工业用地申请报告交到我这里，包括土地规划设计，这些手续都要齐全。”眼见段云态度很坚决，薛长春索性对段云说道。 “好的。”段云闻言点点头。 “还有就是……”薛长春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审批程序能够顺利通过的话，你还要和我们这边签订一份保证书，如果两年内完不成外汇指标，审批给你们的土地将会全部回收，如果能够提前完成创汇任务的话，我们这边还会给你一定的奖励。” 很明显，薛长春和段云说的这个保证书其实就相当于对赌协议，完不成指标肯定会受惩罚，这显然也是只针对私营企业的，国营企业肯定没法处罚，由此可见，当前深圳对于私营企业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然后又接着问道：“薛主任，如果我们能提前一年完成创会任务的话，能不能再给我们批一些工业用地？” “你这是要当地主啊？”薛长春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要是今年能够创汇500万美元以上，我亲自和梁市长去说，可以再批给你们一些工业用地，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完不成指标的话，我们的处罚力度也是很大的！” “成！”听到这里段云眼前一亮。 “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先回去了。”话说到这里，薛长春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谢谢薛主任。”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段云回到电子厂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工业用地申请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在忙于申请计划的事情，到第3天的时候，段云按时将申请计划递交给了薛长春。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申请结果了，不过在段云看来，他的申请应该能够批下来，毕竟之前就已经和薛主任谈好了，而且段云也签订了创汇保证书。 临近正月十五，这几天返厂归来的工人是越来越多，段云电子厂这边又开始忙碌起来。 国人还是非常吃苦耐劳的，即便临近正月十五元宵节，很多人也选择提前来到深圳，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目前先在深圳这边找到薪资高的工作并不容易，有些人为了能找到待遇好的工作多挣几个钱，就会选择提前回到深圳工作，必过工人求职的高峰期，这也是他们找工作最好的时间段。 去年段云电子厂请假的工人大部分都已经提前返回，而且每天前来应聘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工厂人事部的门口已经排满了长队，大部分都是前来应聘的女工。 由此可见，段云工厂这边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有些工资低工作环境恶劣的企业则需要重新招工，但他们也只能挑那些公司和工作环境待遇好的企业，挑剩下的工人，但总的来说，深圳这边的企业工资待遇还是要高于内地的，所以几乎所有厂家都能招到足够的工人。 说到底80年代中期的深圳还是处于一个发展的黄金阶段，政府的宽松政策，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以及各种产业链的完备，使得这里的企业能够得到一个非常温润的发展土壤。 放在现代人眼光来看，深圳当初打工者的条件非常艰苦，收入也不值一提，但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如此严苛艰苦的工作环境，这些打工者依然感觉非常的满足，至少收入远比内地的其他地方高得多，而且省吃俭用的话，足以让一大家的人吃饱穿暖了。 说到底段云还是个比较厚道的人，相比其他企业，段云在工资和工人食宿待遇方面，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有干净明亮的宿舍楼，食堂一日三餐也都有荤腥，比起那些只能睡的简陋窝棚各厂房中，吃饭常年白菜土豆的其他私营企业，段云这里就像是一个天堂。 工人的高福利待遇是需要企业高利润才能支撑的，相比于深圳大部分只能靠剥削工人低廉劳动力价值的血汗企业，段云的低音炮音箱产品利润算是非常优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比在深圳落户的其他只能代工的电子企业赚到更多的利润。 不过段云也知道，随着国内市场同类产品越来越多，自己的低音炮音响不可能保持这样高的销售量，所以段云必须要将产品研发目标转向利润更高，而且在国内没有同类产品竞争的随身听上。 只是目前新产品的研发还没有开始，科研人员没有全部到位，而且整个研发过程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财力，估计最快也要等到今年年底的时候才能正式定型投产。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段云这次和赵学武还是在李国胜家过的元宵节，饭菜丰盛，气氛也非常温馨融洽。 眼下已经到了3月上旬，元宵节刚过没多长时间，太原机械学院机械系的退休教授彭昌明也终于来到了深圳。 和他同行的还有电子系的退休副教授杨秀春以及另外一名机械系的副教授郭清。 上次段云在太原会面过的5名退休教授已经来了4名，另外还有一名材料系的退休副教授说要过两天过来，家里面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看到一口气同时到来的三名同行，赵学武也显得非常高兴，既然相互拥抱在了一起，脸上满是感慨和激动…… 第九百五十五章 人才济济 当天晚上，段云就把刚来到深圳的这几名老教授带到了广州一家有名的饭馆，李国胜和赵学武也在一旁陪同，给这几名老教授接风洗尘。 宴会刚开始，段云就先给每人发了500块钱的安家费，这都是上次在太原时候商议好的事情。 眼见段云又是花钱，又是请他们吃饭，一天班还没有上，就拿到了500元的安家费，如此阔绰的出手让这几个老教授非常的感动。 而对段云来说，这几名老教授的到来，意味着它的研发中心终于有了核心骨干，总共5名退休教授，两人电子系的，两人是机械系的，还有一名是材料系，这些都是段云当前最为急需的高端人才。 而为了这5名退休教授能够充分发挥“余热”，段云甚至还专门高价聘请了5名医务人员，这些医务人员除了平时给职工进行体检和医疗服务外，重点就是“盯住”这5名退休教授，定期体检，测血压，并且还会在食宿，健身方面给他们提供一些建议，确保他们的身体健康。 毕竟这几名退休教授在段云眼里就是个宝，这年头私营企业想要聘请到级别这么高的科研技术人才，是需要花费很高昂的代价的，而且就算有钱，很多科研院所的精英人才也不愿意到私营企业工作，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要么到合资企业或者是国营大厂，要么自己创业，比如联想集团的创始人柳传志，他就是中国科学院计算机研究院的干部。 除了这几名退休教授，段云还需要一批至少具有中专和大学学历的专业人才来自己的公司当技术人员，让这5个老教授带着十几名大中专学生，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研发团队。 不过段云之前在太原机械学院接触过的那十几名大学生还没有到达深圳，因为这其中都是一些大三大四的学生，他们之前有的都已经选好了实习单位，一般都是山西省内的国营企业，而如果想要中途转到段云的电子厂实习工作的话，则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 其实严格来说，这些大学生都是国家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毕业后也必须要按照国家统一安排进行分配，是不允许他们自由选择进入私营企业的，在校期间的实习更是如此。 不过段云采取了一种“曲线救国”的策略，他的天音电子厂先前和大兴的三家国营电子厂联合组成“大兴电子”参加了广交会，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商业联合体，而且主导企业就是段云的私营电子厂，但“大兴电子”也同样有国营企业，所以从程序上来说是符合大学生选择实习单位的相关规定的。 而这些大学申请通过之后，可以选择去“大兴电子”进行实习，省轻工厅那边也会批准他们的申请，但实际上他们所去的单位正是段云在大兴的电子厂。 然后等这些人进入自己的大兴总厂之后，就可以把他们很轻松的调到深圳分厂这边，整个程序都是符合国家规定的。 另外段云每年给太原机械学院赞助50万，而且也为山西省轻工厅每年创汇数百万美元，所以无论从学校还是山西省政府那边，都会给段云电子厂“开绿灯”，这也就使得段云能够长期获得大量的人才支持。 还有就是目前国家已经开始对很多高校毕业生实行了“双向选择”政策，允许他们可以自主选择就业单位，这样的话，段云就能加一些优秀的大学生长期的留在自己的企业中。 其实段云拥有如此这么多高学历的技术人才在很多私企老板眼中，简直是没法想象的事情，大多数私营企业中，撑死了有一两个高中毕业生以及技校生，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包括很多深圳当地的中小国有企业，企业内中专大学学历的人才也都是屈指可数的，所以从人才方面，除了一些合资企业以及国内部属和研究院下属的大型国企，段云的电子厂已经碾压了绝大部分深圳当地的企业。 当天晚上的接风宴气氛非常的欢畅，得知最先来到深圳的赵学武生活条件非常好，而且已经和段云一起出过国后，所有人看下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羡慕，同时也暗暗庆幸当初选择来段云公司工作是非常正确的。 但实际上最为高兴的是赵学武，眼见自己以前学校里的同事现如今再次相聚成为了同事，这让他不再感到孤独，而且仿佛重新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充满激情的年代，一起工作，一起竞争，胸怀信仰和抱负，一切重新起航。 昨天晚上段云也陪着他们喝了不少酒，但考虑到身体问题，段云自己喝酒，给这些老教授们准备的都是一些饮料茶水，即便是如此，酒席的气氛还是相当热烈的，以致于其中两人还情绪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当天晚上，段云安排这几个教授先睡在了广州办事处，到了第2天上午的时候，段云领他们前往了深圳的工厂。 段云早就已经给这几名教授准备好了合适的住处，电视机录音机电风扇一应俱全，另外还专门在电子厂的澡堂里隔离了一个隔间，供这几名老教授专用。 这几名老教授对于段云提供的生活条件都感到非常惊喜，甚至在他们看来，这里的宿舍环境比他们家里还要舒适，宿舍天天有专人打扫，一日三餐也会有人送到他们的房间，段云甚至还专门雇了一个北方的厨子，给他们做一些喜欢吃的面食，这样的待遇在深圳的其他企业中是非常罕见的，也就只有老板能够享受到。 这几天赵学武和大军二虎三人带着新来的这三名教授到车间厂房参观，段云也没有交代给他们正式的工作，只是先让他们熟悉环境。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3月中旬。 原定工期为三个月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主体大楼已经基本完工，两边的食堂和澡堂也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全面竣工，这比段云当初定下的工期，提前了将近半个月时间。 段云马上又来到了王石公司，进口了一大批的办公设备，包括电脑复印机，录像机等设备，并且让赵学武等人列出了一个科研仪器的清单，准备尽快让这个技术产品研发中心投入使用…… 第九百五十六章 资金紧张 几名退休教授的到来，让段云非常高兴，接下来他又接到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深圳市政府这边已经同意再批给段云60亩的工业用地。 段云先前机械厂和电子厂。两边的工业用地已经达到60亩，加上这次新批的60亩土地，已经整整120亩土地，这么大的工业用地绝对是身在私企中面积最大的，甚至比一些深圳的国营企业面积还要大，这已经算是破了深圳市政府的先例了。 似乎是担心其他企业对这件事有不同的反响，所以深圳市政府在对外宣传栏上专门贴出了段云签订的那份创汇保证书的复印件，一方面是为了堵住其他企业的嘴，另一方面则也是对深圳企业创汇的一种鼓励，其中的意图也很明显，任何企业只要能创造巨额的出口创汇，那么他就可以得到深圳市政府的强力支持。 段云拿到这块土地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深圳建筑公司，签订了修建4座厂房和两间仓库的合同，并且把开工日期就定在了本月的月底，而前期现场勘测活动在签订合同后就立刻开始了。 段云这么做，也是担心深圳市政府会反悔，所以只需要在上面盖好建筑，那么市政府这边想收回土地就会很困难。 段云又是花费重金招揽人才，修建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又是大面积的扩建厂房，花钱如同流水一般，做完这一切后，公司目前这账上除去要还大兴银行的本息1，100万外，还有不到200万的现金，而这笔钱还需要支付原材料的费用以及代工费，所以资金方面已经开始亮红灯了。 去年段云全年的净利润有2500万左右，这其中480万兑换成了美元，引进了一条日本二手生产线，在深圳的厂房设备，尤其是那两台从厦门通过特殊渠道引进的数控机床，就花费了250万，其他国内购买的产品设备，加起来也有150多万，还有盖厂房，修建宿舍楼，建立研发中心，购买办公器材和科研设备，零零散散又扔出了将近200万的投资，最后就是段云在深圳买房的费用，20多套商品房，花费了100多万，装修又花了20多万，这样算下来的话，段云前前后后投入了1，200万，另外再加上要还大兴银行的1，100万本金和利息，段云的账户上，实际上可利用的流动资金也只有200多万，而这笔钱出去要付给其他厂商的代工费以及后续的原材料购买，这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另外就是段云新产品研发以及改装模块化生产线也是需要巨额投入的，另外段云还想收购其他企业的股份，也同样需要巨额的资金，所以段云现在必须要解决企业面临的资金问题，防止资金链出现断裂。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向银行借贷，不过段云得知深圳银行目前基本不向私营企业放贷，所以他如果想借钱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回到大兴，继续向大兴工商银行借贷。 上次段云从大兴工商银行借贷的1，000万本金加利息还没有归还，这次能不能借到钱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段云必须要尝试一下，否则的话，没有足够的现金，他只能暂时延缓自己厂里的产品研发以及设备升级改进计划。 另外还有就是段云和央视的广告合同马上就要到期，所以段云还需要去北京和央视续约，这同样也需要段云去处理。 去年段云和央视签订的广告合同是一年60万，今年的话肯定会水涨船高。 当年的燕舞集团第1年在央视的广告费是40万元，而到了1987年的时候，这个费用已经涨到了300多万，估计段云这次想续约央视广告，花费至少也在80万到100万左右。 可是再多的钱，多少钱也必须花，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段云还打算在各省市的地方电台和电视台打广告，让自己的广告在国内有更大的覆盖面。 相比于后世，这个年代的电视广告效果是非常好，因为目前国内各种物资紧缺，尤其是家用电器方面更是匮乏，国内消费能力大幅上涨，而这个时候电器市场重点解决的是有无问题，至于质量问题则放在其次的位置，而通过央视打广告之后，拓展品牌影响力的速度是非常之快，去年段云也是尝到了这方面的甜头，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赚到了2，500万的利润，而且还打响了“天音电子”这个品牌。 一方面需要借钱，另一方面则需要和央视广告续约，所以段云现在必须要马上回到大兴处理这些事情，而且过年期间段云也没有回家，现在年后工厂已经正式复工，几名退休教授也全部到位，所以段云也终于可以抽身暂时离开深圳了。 “李师傅，我走后这边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另外一定要对那几个老教授好一些，这么大岁数肯千里迢迢来深圳工作，挺不容易的，吃住方面一定要让他们满意，另外他们有什么要求也要尽量满足，这几个老家伙可都是咱们的宝贝。”坐在广州办事处后院的餐桌上，段云对李国胜交代道。 “段经理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这几个老教授的。”李国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段经理，你就放心回大兴好了，有我和大军二虎呢，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 “那就好。”段云露出满意的笑容，沉吟了一下后问道：“对了，这两个多月来你一直没见到高磊？” “没有，我之前专门去过他的仓库，那边就只有几个他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我听说高林好像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去香港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音信，他们公司的人对此也是闭口不答，我也问不出个啥，估计是高磊让他们这些人保密。”李国胜说道。 “高磊去香港了？”段云闻言一愣。 “是啊，这小子胆子大，路子也野，自从你给了他广州这边的音响产品代理权后，他赚了不少的钱，估计是去香港拓展生意了，可问题具体做什么生意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广州公司还在运作，所以肯定还是会回来的……”李国胜说道。 第九百五十七章 回家 “这样啊……”段云听到这里，陷入了思考之中。 在段云认识朋友中，高磊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 这小子以前在厂里的时候就是厂霸，胆子大，做事有时也比较生猛，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严格说起来，这种人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但是在当前改革开放之初的年代，国内往往先富起来的就是他这种人，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当初很多做生意比较莽的人，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后果，他们比一般人更富有冒险精神，再加上一些机遇，自然而然就有发了财的。 相比于广州和深圳，香港对于国人的诱惑力更大，早些年就有大量深圳市民包括沿海城市的一些渔民偷渡到香港，少数混的特别好的已经发家致富，混的一般的也都成了万元户，而大部分人在香港依旧只能做着底层工作，而且很多都被遣返回到了内地，彻底断了发财梦。 虽然说段云给了高磊广州地区的代理权后，高雷也确实赚了不少的钱，但他依旧有着更大的野心，不过至于去香港做什么生意目前还不得而知，究竟是福是祸，段云也无法判断，只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其实高磊这个人还是比较心细的，我想只要他运气不太差的话，应该能在香港混出个名堂来。”李国胜说道。 以前在红星齿轮厂的时候，李国胜就知道高磊这个人，但是俩人基本上没有打过交道，而且李国胜本人对高磊的印象也不好，认为他就是个混子，小流氓而已。 但自从高磊被厂子开除来到广州发展之后，李国胜和高磊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他也很快就对高磊这个人重新认识，和先前的印象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观，他发现高磊这个人不光胆大，脑子也转得很快，吃得了苦，拉的下脸，把广州这边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生意人。 另外相比于已经是不惑之年，只求安稳赚钱的李国胜，年轻气盛的高磊显然有着极强的锐气和野心，他似乎不甘心于只做个小小的代理商，趁着年轻，他显然还想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如果高磊回到广州的话，你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段云安顿道。 “好的。”李国胜点头应道。 “明天我就坐火车回大兴了，中间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电话联系我老婆，让他帮你解决。”段云说完，对着李国胜端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一饮而尽…… …… 第2天一早，段云就已经坐上了返回山西的火车。 这是和段云同行的，还有广州办事处的两个工作人员，野都是先前从电子厂那边调过去的，过年期间他们一直留守在广州，而这次和段月一块回山西探亲。 段云这次依旧买了很多的土特产，另外还有一台进口的录像机。 这个年代的录像机绝对堪称奢侈品，即便是在国内，也没有多少家庭能够拥有这种录像机产品，售价高昂，而且只能通过外汇券或者走私途径购买，售价则高达数千人民币，这几乎已经相当于一户家境不错的工人家庭娶媳妇得花费了，就算是万元户，也绝对舍不得购买。 而段云购买了这台录像机是松下g10，是从王石公司引进的，一共买了三台，每台的进价是3500元，其中一台留在了广州办事处，另外一台在段云深圳的家里，还有一台段云准备带回大兴。 录像机在国内真正走俏是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录像机已经发展出了卡拉ok立体声功能，全国各地也出现了很多街边的卡了ok点歌摊，另外还有不计其数的录像厅。 而这个年代的录像机娱乐功能也是非常不错的，可以看一些港台的电影，另外还可以录制央视春晚，以及各种电视节目，再配上一台24寸的大彩电，简直就是妥妥的土豪生活。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段云终于回到了大兴，这次开车来接站的是崔林，他和雷子已经接替了段云的两个徒弟，在厂里担任司机，平时除了送程清妍上夜校，还会帮厂里拉一些东西。 早晨下了火车回到家中后，程清妍看到丈夫回家，是非常的高兴，直接扑进了段云的怀中，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 小别胜新婚，当天晚上，这对年轻的夫妻吃过饭后早早就缠绵在了一起，虽然刚下火车有些疲惫，但是段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妻子又如此靓丽动人，所以整个晚上颠龙倒凤，如胶似漆，直到双双精疲力尽…… 第2天是周日，齿轮厂全厂休息，而段云则安排崔林去市里买了一些东西，上午先到家中看望母亲和妹妹后，然后就开车带着东西前往了自己的老丈人家。 过年期间段于忙于工作，所以没有回大兴过年，但是这却给老丈人程常林一家带来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新婚夫妻无论如何第1年都是要拜会双方父母，在一起过年的，但是由于段云不在，以至于厂区很多不了解情况的职工家属看到程清妍总是孤身一人回娘家后，各种猜测和八卦顿时就多了起来。 有人说是段云和程清妍这对小夫妻闹矛盾，俩人结婚后的生活并不美满，所以现在已经分居。 还有的人说是段云目前财大气粗，已经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很多人还有鼻子有眼说段云的新欢是个高干子女，家里也是有权有势，段云目前生意能做得这么大，也是因为这个高干女子的帮助。 其实国人喜欢背后说人长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正所谓穷不访亲，富不返乡，很多人嫉妒心很强，都是见不得人好的，所以眼见段云过年不回，背后都是幸灾乐祸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嘲笑和讥讽。 程清妍很少在意别人在背后的这些议论，但是她的父亲程常林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面对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女婿是在南方忙事业，但心中还是有很多气恼，甚至在厂里都感觉有些抬不起头来。 段云也是深谙人情世故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是个非常很面子的人，所以今天他也是提前做了准备。 第九百五十八章 拜见老丈人 此时的程长林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神情显得很淡然。 “老程，我听人说小段昨天就已经回到厂区了，今天肯定要过来，我多准备一些饭菜……”此时程常林的妻子杨秀芳走到客厅丈夫说道。 “有什么可准备？”程常林闻言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小子有点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大过年连家都不回，害得咱们女儿一个人在家待着，电话也没打几个……” “小段他现在不是在外面忙事业么，年轻人也挺不容易的，你以前也不是挺喜欢小段这孩子有冲劲么，现在的孩子有几个能比咱们家女婿更有出息的？”杨秀芳说道。 “我看他就是不懂事！”程常林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平时他在外面跑我才懒得管他，可是大过年的，还是结婚第1年，就就把老婆扔在家里一个人在外面跑，我看他就是要钱不要家！一点家庭责任感都没有！” 这段时间程常林也是憋了一肚子怨气，段云过年不回家，惹得整个厂区风言风语，说什么话的都有，搞得他在厂里也有些抬不起头来，所以这次段云回到大兴后，他也不准备给段云好脸色。 “你这人真是……” “我就这脾气，爱咋咋地！”程常林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想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在齿轮厂厂区，唯一有汽车的就是段云，包括厂长秦刚到现在还只能骑自行车上班，所以听到这声喇叭声后，程常林夫妻顿时一愣，杨秀芳第一时间走到了窗前。 “快，小段来了，别抽烟了。”杨秀芳转头对丈夫说道。 “来就来呗，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角儿似的。”程常林不以为然的说道。 “砰砰砰。”屋子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杨秀芳立刻上前打开了家门。 “妈，过年好！”门外站着的正是段云和程清妍，段云第一时间满脸堆笑的对丈母娘招呼了一声。 “赶紧进来吧，外面冷。”杨秀芳笑盈盈的说道。 “爸，过年好。”进入客厅后，看到正在翘着二郎腿抽烟的程常林，段云也赶紧招呼了一声。 “早都过完年了，还过年好呢？”程常林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老程，小段他也不容易……”杨秀芳见状，皱着眉头对丈夫说道。 “爸，今年过年我在南方处理一些事情，没有及时赶回来过年孝敬你们二老，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段云说话间，走到了客厅的窗边，对着站在下边的崔林以及几个搬运工人招了招手。 下一刻，这几人开始从两辆212吉普车中，搬出了一箱箱的东西。 而此时楼下已经占满了很多同楼的邻居，现在正值中午下班高峰期，人们纷纷骑着车子往家赶，而眼见程常林家楼下停着两辆212吉普车，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段云这两年来一直是厂里的风云人物，在齿轮厂厂区有着很高的话题性，自从他和程清妍结婚之后，在厂区里的话题度更是居高不下，尤其是一些中老年妇女，八卦简直就是他们的天性。 前段时间段云没有回家过年的事情，传的整个厂区风言风语，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段云如今有本事有钱，已经开始另攀高枝，找了某个高干女子，有可能很快就会和程清妍离婚，这件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不止一个人声称看到过段云领着这个女子出现在某个饭店和舞厅。 所以当今天众人看到楼下停着的两辆212吉普后，谁都知道这两辆吉普是段云的车，所有人就立刻吸引了过来，准备围观看热闹。 而楼下的崔林等人看到段云在上面招手之后，立刻从车子上卸下了一箱箱的货物。 这些货物中有整箱的五粮液和汾酒，还有整箱的上海牌香烟和中华香烟，另外还有两根大猪腿，4盒精装的毛峰茶叶。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些东西后，简直惊讶的目瞪口呆，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花会一两千元，很多人结婚都置办不了这么多的礼品，段云阔绰的出手，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爸，今年过年没有回家，我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段云这个时候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程常林。 “哼，那就别回来呗，挣钱就行了，还要家干嘛？”程常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一定要有责任感，钱挣多少是另一码事，但你不能不把家当一回事！那可都是你最亲的人！” “对对对！”段云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满脸陪笑着说道。 段云绝对是个孝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是个好面子的人，新婚第1年过年我不回家，老丈人肯定是一肚子气，所以段云这次也是姿态放的很低，任由程常林随便训斥。 “……不是我说你，你和清妍刚结婚，心里应该有点数，钱挣的再多能比得上家里人重要吗？” “段哥，这东西放哪儿？”此时崔玲抱着一箱子五粮液已经走进了客厅。 “爸，你消消气儿，这五粮液是我专门从托人从南方厂家买过来的，正经的原浆酒，您尝尝……” 段云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的对程常林说道。 “你啥意思？送一箱酒就想让我闭嘴？” “爸，我不是这意思……”段云转头看到后面又有人拿的东西进来，于是接着说道：“爸，这一箱是陈年老白汾，以前您最爱喝这酒，这也是我返回山西的时候，专门去太原酒厂高价买的，据说是领导特供……” “这个……”程常林。看了一眼那箱陈年老白汾，喉咙蠕动了一下，脸色也顿时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你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爸，我这次还给你买了一箱中华烟和一箱上海牌香烟，另外还有两只猪腿。”段云转头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放在客厅，然后又从最后一人手中接过一台还没有开封的录像机说道：“爸，以前您和咱妈最喜欢看春晚和日本电视剧，所以这次我从广州回来，专门给您二老买了一台录像机，另外还有几盘录像带，里面有历年的春节晚会录像，还有一些港台电影，以后你们喜欢看什么节目都可以录下来……” “额……”看到段云手中抱着的那台日本录像机，程常林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立刻干咳了一声，转头对妻子杨秀芳说道：“老婆，中午多做几个好菜，小段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第九百五十九章 移居计划 眼见段云让人拿着一箱又一箱的烟酒和土特产送到了程常林家，围观的这些工厂同事和邻居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程常林是个好面子的人，段云这次可谓是给足了他面子，尤其是一出手就是几千元的进口录像机，这玩意儿别说全厂，估计全大兴都没有几台，所以当段云调测机器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集满了左邻右舍前来看热闹的人，有些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录像机，所以我感到非常的惊奇。 这二年的录像机还不像后世那么智能，光是调节连接频道，就花了将近10分钟时间，而当屏幕上出现由成龙主演的香港电影《a计划》后，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清妍，冰箱底下还有一盒冻带鱼，让你妈中午做个红烧带鱼，你也去厨房帮忙去吧。” 眼见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程常林腰板挺的比直，脸上红光满面，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嗯。”程清妍很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冷冻的鱼肉，快步走进了厨房。 “老程，还是你这女婿有出息啊。” “是啊，小段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大学生，现在在南方赚了这么多钱，你们老程家能找到这样的女婿，那可真是有福气啊……” 此时在程常林家客厅中看电视的邻居纷纷一脸羡慕的说道。 “这话说的，我女儿也不差啊，这小子能找上我家闺女那也是八辈子的福气！”程常林闻言瞪着眼睛说道。 “大家抽烟。”段云这个时候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中华，满脸堆笑地向众人散开了烟。 “行了行了，你们差不多该走就走吧，这闹腾的。”程常林看到屋子里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索性下了逐客令。 “看这小气的……” “赶紧走吧，人家除了自己女婿看谁都不顺眼，咱们就别在这添乱了。” “老程，晚上我们再过来到你们家看电影。” 众人见状，这才纷纷离开。 “喝茶！” 眼见众人离开之后，程常林这才给段云倒了一杯茶，还掏出火柴亲自帮他点上了烟。 段云刚才的那一波操作，让程常林赚足了面子，以至于之前对段云的一肚子怨气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爸，前段时间我在深圳比较忙，所以春节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回来，我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段云说道。 “行了，那些都是小事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过去我们进了厂一辈子就是国家的人了，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管，但你们现在赶上了好时代，可以选择自己创业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闯闯，整天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能有什么出息？”程常林对段云说道。 此时程常林对段云的态度和刚才已经是判若两人。 “对对对，爸说的对！”段云连声附和道。 “爸，目前我在深圳已经买了房子，将来的话，可能会带的清妍也过去住……”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一直想带着妻子在深圳安家，毕竟现在段云的事业重心已经放在了南方，夫妻俩人长时间分居两地的话，可能会导致感情上的问题，所以段云想着最好今年就能把程清妍带到了深圳。 “这个……”听到这里，程常林顿时面露难色。 程常林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段云把他带到南方的话，那么大兴这边只剩下他老两口，一旦遇到一些急事的话，虽然有左邻右舍帮助，但是还是不如自己女儿在身边放心。 况且让女儿前往南方，程常林也有些担忧，毕竟程清妍从小生活在北方，不一定能适应南方的天气饮食和环境，而且在南方段云和程家也没有其他的亲戚，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没法相互照。 但毕竟女儿已经成家，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段云在南方忙事业，自己女儿也没有理由不跟在丈夫身边。 “我是这样想的……”眼见程常林一脸为难之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冬天咱们大兴这边实在太冷了，所以我想着冬天冷的时候让清妍和我在南方生活，等到夏天天热的时候再回到北方住，这样两不耽误，另外如果我们不在大兴的话，我妈和我妹，还有我和清妍的同学朋友都可以帮忙照应你们二老……” “我们还没老的动不了呢，用不着你们照顾。”虽然程常林口气很硬，但实际上听段云这么说，立刻安心了很多，毕竟段云只是希望带着女儿在南方待几个月时间，而且段云在大兴这边认识的朋友也确实多，光是在夜大的同学，就已经是一张很大的关系网了。 “还有就是我之前和清妍商量过了，目前我们在深圳有很多套房子，爸妈随时可以去南房居住，如果放不下手头的工作的话，等到你们二老退休的时候，也可以和我们一起住。”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行啊！”听到这里，程常林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你小子心里有谱就行，也用不着我多说，反正我们两个老人没啥可说的，但你一定要对清妍好，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程常林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基本同意段云带清妍去南方居住的计划了。 “那是，能娶到清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段云微笑着说道。 接下来，段云又聊了一些前段时间他在深圳的事情，包括出国去日本购买生产线，以及在深圳办厂的情况，都和程常林细细的聊了一番。 得知段云在过去几个月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居然引进了日本的生产线，还和深圳市政府的领导搭上了线，我想发一下你的这个，这让程常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程常林一直以为段云只是做的小生意，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女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就算程常林在厂里当了半辈子的总工，但段云的眼界和魄力也是他远远不能相比的。 第九百六十章 三角债 当天中午，段云在程清妍家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到了最后，程常林也硬生生的被段云给灌醉了，但无论如何，段云算是过了这一关，成功的消除了程常林因为他过年不回而积蓄的一肚子怨气。 家和万事兴。 段云虽然一直忙于事业，但也深知家庭的重要性，分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和家人搞好关系是必须的，因为一旦后院起火，对段云的人生都是一种损失。 吃过午饭后，段云这才开车回到家中。 现如今妹妹段芳已经结束寒假回到了学校，母亲高秀芝则天天照顾自己儿媳的一日三餐，买菜逛街做饭，已经成了老太太固定的生活方式。 段云在家里躺了一下午，酒醒过后，晚上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饭，然后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母亲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屋子段云和妻子程清妍。 “去年一年咱们算是白干了，账上只有1340万，贷款马上到期了，一次性还1100万，过几天你还要去北京和中央电视台续约，咱们账上的资金就要彻底被清空了……”此时程清妍拿着公司的账本，放在段云面前的茶几上，面带忧虑的说道。 “目前咱们每个月不是还有一二百万进账吗？”段云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点钱也就只够买原材料，咱们还欠着好几家工厂将近60多万的代工费，我之前都没有给他们，一直拖着呢，就是担心咱们公司的现金不够，不过这笔钱最迟也要下个月结清，不然的话，这些都是省市重点国企，会找咱们麻烦的……”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这笔钱你先给他们结了，咱们是私营企业，不能像国企那样玩三角债，搞不好会真出事儿的。”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也知道目前公司的欠款情况，主要是欠一些原材料供应商以及代工企业的，但是段云公司这边也同样面临一些销售商欠款未还的情况。 其实当前国内的很多企业都存在非常严重的三角债问题，20世纪90年代初，“三角债突然成为国内经济发展的一个障碍，在国内，三角债其实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就已经开始形成，在1985年，中央政府开始抽紧银根后，企业账户上应收而未收款与应付而未付款的额度就大额幅度上升，到1991年左右的时候，三角债的规模曾发展到在银行信贷总额的1/3的地步。 由于债务问题严重，很多国有企业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由于企业所在的省份不同，各地又有各地的地方保护主义政策，所以要再难成为了当时社会经济改革的一个大问题，以至于到了最后，不得不由国家出手，下达了相关的政策，这个问题才有所缓和。 “可是经销商那边还欠咱们不少钱，如果咱们把现在的债务都还清的话，账上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 “人无信而不立，做生意更应该如此，那这钱也必须要还，我说过了，咱们是私营企业，咱们目前和那些国营企业玩不起，他们后面可都是有省市部门领导的后台，而且目前来说和咱们合作的国营企业也都还算守信，这一点很难得，所以咱们电子厂这边也不能坏了规矩。”段云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有些经销商还欠了咱们不少钱……” “可以催促他们尽快还钱，如果不能在合同期限内计算货款的话，就直接跟他们断货……” “我是担心如果和那些供货商断货的话，那钱就更难要了……” 程清妍现在也面临着非常为难的局面，总的来说，大部分供货商是能够货到付款的，而少数一些供货商拿到货物后，却迟迟不付款，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而且来暗示如果不能继续供货的话，以前的货款也不会支付，这就让程清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壮士断腕，及时止损，现在咱们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在国内销售很好，不愁卖不出去，和咱们切断合作，对他们的损失比较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当前80年代中期国内各种家用电器都非常紧俏，普通人购买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之类的产品是，甚至还需要批条的走关系，音箱虽然属于奢侈品，但是同样供不应求，而且段云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又是国内知名品牌，所以每年从他这里购买产品的经销商非常多，这完全就是卖方市场，所以段云根本不在乎损失几个经销商。 倘若放在后世的话，由于市场上各种商品已经是供大于求，所以有时候企业为了能保住经销商这个销售渠道，只能接受拖欠货款等一些条件，甚至直接走代销的销售模式，也就是货物卖出去后才能结算货款，但是段云完全不必这样做，既然对方没有信用，那么直接中断合作对经销商反而损失比较大，因为绝大部分经销商想从国企进货是很难的，也只有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肯给他们提供家用电器的货源。 “可那些货款真的不要了？”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段云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咱们先警告那些欠款的经销商，如果定期不还的话就直接断货，另外我还想给咱们公司成立一个专门的法务部门，聘请几名律师专门打官司要债……” “聘请律师打官司？”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愣了一下。 80年代律师还是个比较新鲜的职业，事实上建国初期的时候，国内还是有一批律师的，但由于在特殊年代的一些特殊事情，被扣上了“为敌人说话”的帽子，导致律师这个职业彻底在国内消失。 一直到了80年代初的时候，1980年颁布的《律师暂行条例》标志着我国律师制度的恢复和重建，到了1981年年底，全国已经有法律顾问处1465个律师，5500余名。 而国内的第1家。律师事务所是成立于1983年7月15日的深圳的蛇口律师事务所。 第九百六十一章 律师 段云在后世的时候，企业聘请律师处理一些债务问题是很常见的商业手段，但在如今这个年代，却很少有人会聘请律师。 因为80年代初的时候，大部分律师还属于国家干部身份，有的甚至比当地的县长和市长级别都高，所以律师在80年代恢复之初，大部分都在处理一些平反的案件，基本上没有涉及到经济领域的。 而且当时国内还是以计划经济为主的体制，企业之间出现经济纠纷的时候，先是企业和企业之间沟通，如果解决不了问题，汇报到上级部门请求解决，很少有企业间的经济纠纷闹到法庭上，也正因为如此，当程清妍听到段云想用律师来解决经销商欠债问题的时候，感觉非常的新鲜。 “回头我打算在深圳高价聘请两个律师，如果实在雇佣不到律师的话，我就把事情委托给深圳当地的律师事务所，他们能要回100块钱，我就分他们10块甚至20块钱，这样的官司肯定会有很多律师感兴趣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咱们公司以后签订合同以及处理商业纠纷都需要律师帮助，所以成立咱们公司的法务部门是势在必行的，哪怕对方一个月要上千块的工资也可以给！” “上千块的工资！”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吃了一惊。 要知道当前国内普遍工人的收入，也就是在三五十块左右，上千块钱的工资甚至比高官还要高，程清妍实在想不通什么样的工作能够值这么高的工资。 “物以稀为贵嘛，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些人对咱们的价值绝对比那上千块钱的工资高。”段云说道。 “可是如果经销商的钱要不回来，咋没有提前结清那些欠款后，咱们账上的资金可就……”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这次回来打算再办一笔贷款，树木最少在2000万左右吧……” “2，000万！？”听到这里，程清妍简直惊呆了。 说到底，程清妍他的眼界还远没有段云那么高，2000万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欠这么大一笔钱，一旦生意失败的话，可能几辈子都还不完，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你不用担心，咱们可以把厂子先暂时抵押给银行，目前咱们电子厂那边有一条日本生产线，机械厂那边还有两台进口数控机床，这些都是和银行谈判的重要筹码，而且最关键的是咱们电子厂是全省头号出口创汇的私营企业，天音这个品牌也是全国驰名商标，如果对方是个明白人，应该会把钱贷给咱们的……”段云看出妻子的忧虑，于是一脸自信地对妻子安抚道。 “我是担心如果这笔钱还不了的话……” 2，000万元对于程清妍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光听这笔钱的数字，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说段云目前的电子厂效益不错，可是接管了大兴电子厂经理职务后，已经敏锐的感觉到目前订单量越来越少，主要原因是国内的同类产品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订单锐减意味着利润迅速下降，想在一年之内还清这2000万的欠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老婆，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债务无法归还，顶多是抵押的工厂没有了，但咱们还可以回去继续上班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咱们还能回到过去么……”程清妍苦笑着感慨了一句。 这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和段云结婚之后，程清妍由原来的工科女，逐渐变成了一个商人，每天思考的都是企业的管理和经营问题，以前经常翻看的技术论书本也彻底遗忘在了书架角落，取而代之的全是一些商业管理上的理论书籍。 有钱人同样是有烦恼的。 在外人看来，程清妍嫁给段云后，一步成为了阔太太，肯定过着珠光宝气，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实际上，程清妍质朴的性格并没有很快改变，她对物质没有太多的奢求，依旧喜欢母亲做的饭菜，穿着干净简单的衣服，甚至也很少会去刻意打扮自己，除了不用为柴米油盐而发愁，生活似乎和婚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反而是得知段云公司的经营情况后，程清妍面对丈夫前段时间的“挥金如土”感到了一些不安，对于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她而言，段云花钱的手笔非常大，有些花费项目短期之内根本看不到收益，以至于眼见账上的资金越来越少，程清妍也开始有些寝食难安。 但是目前段云的公司发展到这种规模，而且程清妍本人也开始参与到了公司的管理工作，再让他回到以前的工厂上班，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哪怕前方的路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明天我就去大兴工商银行一趟，商量贷款的事情，只要能借到这笔钱，今年咱们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年级的时候肯定能还上钱。”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但愿吧……”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 哪怕丈夫表现的非常有自信，但是程清妍依旧感觉贷款2，000万实在是太疯狂了。 “现在咱们事业发展的重点在深圳，但是大兴这边是咱们的根基，也必须要稳固。”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两年是咱们企业关键期，我可能经常要全国各地到处跑……”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深圳。”此时程清妍一咬牙说道。 “你和我去深圳？”段云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要在大兴这完成学业吗？” “咱们家都要欠银行2000万了，我还哪有心思去学习？”程清妍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说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辛苦，我总不能一个人留在家里享清福吧？” “可是……” “就这么定了吧，你可不要小看我，毛爷爷说过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的。”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哈哈，好吧。”段云闻言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第九百六十二章 狮子大开口 第2天一早，段云的212吉普就停在了大兴工商银行的门口，而跟他同来的，还有自己的妻子程清妍以及财务主管于淑兰。 距离上次从工商银行借贷1000万，已经整整过了一年了，现如今正是还款的最后时限，当初商定好的利息是10%，所以连本带利断云要归还工商银行1100万。 人靠西装马靠鞍，哪怕段云现在公司账上没有多少钱，他也必须要打扮体面，给人一种很有实力的样子。 今天的段云穿的非常气派，银灰色的西装，格子条纹的领带，脚下蹬着一双擦的正亮的老人头皮鞋，手腕上还有一块黄澄澄的金表。 而跟在段云身边的妻子程清妍也是穿金戴银，左手带着一枚铂金钻戒，穿着一件貂皮大衣，脚下蹬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显得身材修长而窈窕。 夫妻俩人都带着一副进口太阳镜，手拉着手一起走去了工商银行的大门口。 “你好，请问你们……” 眼见段云夫妻进入银行之后，一名工作人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礼貌的招呼道。 “我想见你们的经理何强。”段云摘下墨镜后，微笑着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道。 “两位先到会客厅等一下，我马上去通知何经理。”那名工作人员恭敬的说道。 通常来说一般客户是很少能够直接见到经理和强的，在银行办理事情要先通过前台，但这名工作人员眼见段云夫妻俩穿的如此气派，所以立刻就变得恭敬起来。 “好的。”段云闻言，领着妻子程清妍以及于淑兰一起来到了会客厅坐了下来。 两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何强推门走了进来。 “何经理你好。”看到何强后，段云立刻面带微笑，起身伸出了手。 “原来是段经理啊，欢迎欢迎！”眼见来人是段云，何强也立刻笑容满面的和段云握了握手。 下一刻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而段云则从自己随身带的皮包中掏出了一盒中华烟，递给了何强一根。 “去年感谢何经理提供给我们天音电子厂的贷款，这笔贷款对我们厂的帮助很大，也让我赚了不少的钱，现在还款日期已经到了，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和何经理谈一下还款的事情。”段云微笑着说的话。 “啊，那太好了。”何强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段经理是个诚实守信的人，能够为你这样优秀的企业家提供帮助，也是我们工商银行的荣幸……” 其实何强这一年来一直在关注段云企业的发展，毕竟天音电子厂可以说是工商银行在山西省内最大的私营企业客户，而且借贷资金非常大，由于段云电子厂的账户就是在工商银行，所以他能看到段云天音电子厂的每一笔转账情况，并且也对他们天音电子厂在深圳建厂的情况有所了解。 不过这其中有些支出并不透明，比如之前跨省转给深圳一家王石公司那笔业务，就非常的可疑，整整480万现金，而这家私企的公司又是主营进口办公器材的，何强实在想不通段云为何会花费数百万巨资购买办公器材，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是银行不是工商部门，他没有调查客户交易细节的权利，所以何强到现在还不得而知段云去年这笔最大交易的内情。 可不管如何，段云没有违规能够按时还款这就是好事，通过这次接待，工商银行大兴分行一次获利百万人民币，这让大兴分行真正在山西站住了脚，而且也一次性的完成了总行那边给他下达的实现贷款800万元的业务，而且还是超额完成，段云今天还款后，他去年的业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何经理，咱们现在就可以完成还款业务，总共是1100万，这个数字没错吧？”段云问道。 “没错！”何强点点头，面带笑容的对段云说道：“我这就安排工作人员办理你们的还款业务……” 何强说话间，就要起身暂时离开接待室。 “何经理，您先别急。”段云示意何强先坐下。 “段经理还有什么事情？”何强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去年我们借贷贵行的贷款还完之后，今年我还想再借2500万……”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2500万！？”听到这里，何强顿时愣住了。 其实已段云目前的信用，何强将段云这1000万元的贷款再延期一年归还本金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张口要借贷2500万。 2500万元已经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要知道在80年代的时候，很多经济落后的偏远县市，一年全部的财政收入总额也就是几百万上千万，2，500万已经超过了全国很多现世的全年财政收入。 直到1987年的时候，财政收入超亿元的县市才只有55个，比1986年的42个又增加了13个，这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南方，江苏16个，浙江11个，上海10个，广东6个，四川4个，福建山东各二个，贵州一个，北京，辽宁吉林安徽各一个。 至于山西这边，靠着煤炭能源产业，大兴市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7000多万，而段云一张口就要借贷2，500万，这几乎已经相当于市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 而坐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听到段云这么说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昨天段云和她商议好的是要借贷2，000万，但没有想到现在去把这个价码加到了2500万。 另外工商银行总行那边给何强今年下达的任务是贷款1600万，揽储3000万，何强如果给段云放在2500万的话，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权限，必须还需要上级的领导许可才行。 但段云的这次贷款申请对何强的诱惑又是很大的，因为如果段云能够顺利还款的话，那么他今年将不会再有借贷业务上的压力，而且依旧可以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这对他未来的前途非常有好处，毕竟因为年轻，一直有一些上级领导对他的业务能力有所质疑，所以何强本身也是有很大的工作上的压力的。 第九百六十三章 默契 “目前我们公司这边发展越来越快，需要投入的资金也越来越多，现在咱们国内的家电产业非常火爆，我们厂的音箱产品在国内同类产品的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也是全国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所以今年我准备扩大几条生产线……”段云对何强解释道。 “段经理，你需要再借贷2500万元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何强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如果你们肯少借贷一点钱的话，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予你们一些优惠……” “2500万一分钱都不能少。”段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何经理，我这么跟你说吧，生意场上机会稍纵即逝，今年可以说是国内家电市场成长最快的一年，全国各地都引进了各种家电生产线，很多老牌的家电企业也在不断的扩大规模对产品技术设备进行升级换代，国内家电市场的消费一直以来都是供不应求的情况，包括在咱们大兴这边，很多人购买家电，都需要找关系批条子，这一年来我们的音箱产品也卖出了20多万套，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订单，只要这笔贷款到位，我敢保证不出一年时间，我就能连本带利把这笔钱还上去……” “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这些东西确实紧俏，不过据我所知，音响产品还不是一般家庭的必备品吧？”何强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 何强还是非常精明的，30出头就能担任分行的经理，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和头脑，他不可能就凭着段云几句天花乱坠的吹嘘，就把这2500万的贷款放出去，而如果段云的生意失利，这笔贷款成为死账坏账的话，责任还是要由他来承担的。 段云刚才一直在偷换概念，国内的家用电器诸如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类的产品确实是供不应求，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音响，音箱产品在当前的国内还属于一种奢侈品，虽然这两年国内音响发烧友是越来越多，很多省市都已经有了音响发烧友协会，但他的刚需程度还是无法和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样的三大件相比，这一点何强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何经理，严格说起来音响产品确实不是刚需产品，但是随着国民收入和文化水平的逐步提高，对于生活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而且我们厂生产的天音低音炮在同类产品中知名度最高，销售量也是全国同类产品第一，还出口到海外，到现在为止，销售热度依然不减，每个月都有大量的订单……”段云说道。 “我承认去年你们电子厂的营业额确实不低，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公司最近几个月收入好像有所下降……”何强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何强这一年来，一直都在重点关注段云电子厂的发展，段云总厂这边每个月的财务情况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段云说他的音箱销售情况依旧非常乐观，何强显然是不相信的。 其实倘若段云需要的贷款额控制在1，000万元左右的话，和强还是可以批给他的，那2，500万贷款数额实在太过巨大，他不得不谨慎。 “何经理，我们银行的资金流动并不能代表我们实际的业务情况……”段云说道。 “还有就是去年我发现你们的资金流向有些异常，之前像深圳的一家科教仪器中心转账480万，后期又陆陆续续转账40万，总共500万元，你能和我说下这笔钱的用途吗？”何强再次对段云询问道。 何强一直怀疑段云从事一些灰色的业务，包括倒卖资产以及洗钱，虽然当前国内对这种经济犯罪还没有明确的立法，打击力度也不强，但是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颗暗雷，最终导致段云资产转移金蝉脱壳，银行的贷款无法收回。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突然笑了起来。 “段经理，我只是按照工作程序例行询问而已，毕竟这笔贷款额实在太高了……”眼见段云突然笑了起来，何强连忙解释道。 “你问是应该的，要是别人管我借这么多钱的话，我肯定问的比你还要多。”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那笔钱是我通过深圳的一家公司购买日本录音机生产线的钱，目前这条日本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成，很快就可以投入生产……” “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听到这里，何强顿时吃了一惊。 虽然目前全国各省市都有许多企业引进了国外生产线，而且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潮，但这些引进生产线的企业基本都是大型国营企业，都是有各地省市一级的政府从中协调支持的，但合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家私营企业从日本引进生产线的事情，而且还是非常热门的录音机生产线，这让何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关于我们厂引进日本生产线的事情，你可以打电话向深圳市政府那边进行核实，另外深镇市政府那边又给我们批了60亩工业用地，这是对我们企业的一种支持，也是一种信任，我们也有信心用更多的税收和就业机会回馈社会。”段云一摊手说道。 “这样啊……”听到这里，何强顿时陷入了思考之中，片刻后抬头对段云说道：“你等一下，我还需要向深圳那边核实一下你们厂的情况……” 由于事关重大，所以尽管何强并不认为段云是在说谎，但还是需要向深圳那边核实情况。 工商银行在全国各地都设了一个分点，深圳那边也有分行，和当地政府关系也都很密切，所以何强想打进段云企业的情况，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那何经理请便。”段云闻言，是以何强可以先去打电话查询。 “稍等。”何强说完，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老公，实在不行就算了，干嘛非要从大兴工商银行这边贷款？之前不是深圳银行那边也愿意给咱们厂贷款吗？咱们又不是还不起！”眼见何强刚走出接待室，程清妍就有些不耐的说道。 程清妍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可以让门口的人听见，而已经走出门口的河强听到程清妍的话后，顿时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咱们电子厂总厂设立在大兴，不从大型的银行贷款，从哪贷款？”段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停滞的人影，立刻对妻子说道。 “咱们现在的电子厂和机械厂都在深圳，我感觉没必要把咱们厂的账户设在大兴这边的银行，再说了，上次我去深圳的时候，不是有一家银行的行长愿意向咱们企业借贷2，000万吗？咱们直接就把企业的账户设在他们银行不就行了？”程清妍继续说道。 “咱们做人不能忘本吧？去年要不是工商银行肯借咱们1，000万贷款，咱们哪有钱在深圳开分厂？如果咱们把企业账户撤出工商银行的话，那不是等于打何经理的脸吗？再说了何经理这个人不错，咱们电子厂现在效益也很好，他应该会把钱贷给咱们的……” “你就是死心眼，非要抱着一棵树不放。”程清妍有些埋怨的说道。 “行了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不管能不能贷款成功，咱们厂的账户都必须要留在大兴工商银行这里。”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一点嗓门。 而与此同时，站在接待室门口旁边的何强将段云夫妻俩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思索了片刻后，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转身返回到了接待室…… 第九百六十四章 顾虑 半个小时后，段云夫妻俩和于淑兰一起走出了工商银行大门口。 “老公，你说何经理真的能说服他上面的领导给咱们放贷吗？”坐上段云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程清妍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何强，30出头就能成为大兴分行的行长，没点关系，背景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他想给咱们贷款，这事情都准能成，只不过需要走一些过程而已。”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件事段云看的很明白，既然和枪上次能给他放贷1000万，那么这次2500万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况且段云目前的家底儿很足，且不说天音音响在国内的知名度，光是最近刚刚引进的一条日本生产线，就足够让他堵住上面领导的嘴了。 “可是明年的话，又要还200多万的利息。”程清妍有些忧虑的说道。 “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只要咱们引进的日本生产线能够正式开工，那么这些钱很容易就能赚回来。” “为什么赚钱在你眼里是这么轻松的事情？而我却感觉特别难呢。”程清妍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了丈夫。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嘛，高风险才有高收益，现在的年轻好，深圳那边对私营企业的发展并不限制，所以对咱们而言，这是个黄金时代，如果这两年不把握机会的话，以后想把生意做大，就没那么容易了。”段云说道。 “我有时候一想到咱们家欠银行这么多钱，就连睡觉都不安稳……” “所以你这次才干脆暂停夜大的学习，跟我一起做生意？”段云笑着说道。 “说句实话，我真的想安安静静的读两年书，但现在家里这个情况，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以为跟着你能过上比较安稳的日子，但没想到你这么能折腾……” “后悔了？”段云转头笑的问道。 “后悔有什么用？”程清妍没好气的看了段云一眼，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回深圳？” “你暂时还需要在大兴这边待一段时间，如果你不愿意留守大兴，那就让雷子暂时担任经理，这小子比崔林稍微稳重一些，只要他能管住这个摊子就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过两天贷款到位之后，我就要马上去北京一趟，主要是续约央视的广告合同，另外再找人拍几个新广告。” “我觉得咱们应该在北京也设了一个办事处，首都的市场可是很大的。”程清妍说道。 “我也早想在首都设立办事处了，但那里的情况特殊，我在别的城市开办办事处，只需要考虑市场，可如果在北京设立办事处的话，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生意做的小了，你不赚钱，生意做的大了，你就动了别人的蛋糕，咱们在北京当地没有人脉资源和根基，一旦得罪了某些神圣，搞不好咱们的厂子都会没的……” 相比国内的其他城市，北京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国营企业的产品在北京设立办事处销售产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带私营企业在这个年头进驻北京依然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不是北京当地的私企，没有强大的根基，段云是不敢大当旗鼓的，在京城开办办事处的。 段云认识的在北京唯一有人脉的人物就是瑞阳，如果有他在背后支撑的话，段云完全可以在北京开办办事处，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些政治上的支持和帮助，但现如今瑞阳身在上海，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他本身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估计就算段云出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帮段云这种忙的。 而且目前天音音响在北京其实也是有销售商代理的，所以如果不是迫切需求，段云暂时不想在北京开办办事处。 其实目前段云是非常重视上海市场的，当前国内的企业以能把产品卖到上海为荣，从近代史来看，上海一直都是中国的名片，在80年代，上海依然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人民生活的水平还是要远远高于内陆的地区，段云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在上海市以及周边城市销量一直都是很高的，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曾经一度达到了广州地区的2~3倍，总计卖出了6万多台音箱。 目前住在上海办事处的是曹东，另外还有他的新婚妻子杨丽娥，夫妻俩人都是比较精明能干的人，段云的天音牌低音炮音响能在上海地区有6万多台销售的辉煌战果，很大一部分功劳就是这夫妻俩人的。 前段时间段云和曹东通电话后得知，这两口子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已经在上海市区的地方买了一套60多平米的住房，花费了将近3万块，每平米高达400多块，这在当时的国内绝对是天价，这几乎就是曹东这几年来积攒的一半积蓄和身家了，但无论如何，曹东夫妻也算是彻底定居在了上海。 其实曹东这么做还是还是非常精明的，因为上海的房价一直在涨，到了1989年的时候，上海新建商品房价格就已经达到了，2300元一平米，而几十年后，这个价格更是疯涨了几十倍。 “那我最近这几天就先把厂里的事情给雷子交接一下。”程清妍说道。 “越快越好，等我从北京回来后，咱们就直接去深圳。”段云点头说道。 “我就是有些担心我们家人和你妈。”程清妍柳眉微皱，接着说道：“咱们要是走了的话，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 “不是还有崔林和雷子俩人嘛，我让他们两个经常去我家和你爸妈家照应一下，另外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还有夜大的同学也能帮上忙，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两家的父母身体都算不错，如果再过个10年，咱们就算想离家出去闯荡也都不可能了，上有老下有小能把你拴得死死的，到了那个时候，就没这么高的心气儿和精力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新形势 段云的贷款还需要几天时间进行审核，而趁着这段时间，他回到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 虽然已经停薪留职，但是段云还在劳动服务公司挂着一个技术顾问的头衔，而且关于目前的机械厂，也一直和洪兴劳动服务公司有的业务往来，帮助其加工一些关键零部件。 段云刚到劳动服务公司的厂门口，就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保卫科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对段云敬了个礼，到现在为止，劳动服务公司保卫科依旧是段云最早从新添堡村挑选了那些退伍兵，虽然到现在这些保卫科人员都是合同工，但不错的收入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对于段云，至今还有感恩。 段云几乎是一路被护送到了办公楼，而路上遇到每个职工，也都面露惊喜的和段云打起了招呼。 人走茶凉是国企普遍存在的现象，当初总厂那边的老书记赵东升退休的时候，连个欢送会都没有举办，过年的时候除了段云，也没有几个人去给他拜过年，这和他当初在任期间大权独揽，风头正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人走茶凉这种情况是出现在一个人处于下坡路的时候，而段云者不一样，他的情况恰恰相反。 厂里工人都知道，段云现在挂着虚职，但实际上依旧拥有了很高的权限，现在厂里掌权的5个大学生都是他带起来的，而且段云至今还掌握着厂里新产品技术研发以及广交会推销产品的任务，谁都知道现在厂里离了段云根本不行。 另外就是段云当初辞职是为了做生意，他现在的电子厂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效益好，工资高，很多人也都想通过关系到他的电子厂上班，所以哪怕段云已经离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职务将近半年时间，但在厂里依旧是有很高人气和威望的。 进入办公楼后，得知段云到来，经理贾志强和书记姜建华也都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在楼道口迎接段云。 三人见面后先是握手寒暄了一阵，然后就一起来到了经理办公室交谈起来。 “你是说省厅那边准备给你们厂引进日本生产线？”当段云得知市局和省厅那边正给劳动服务公司牵线引进日产柴集团的变速箱生产线后，顿时好奇的问道。 “确实是这个情况，之前咱们总厂的厂长秦刚和咱们轻工局的局长已经得到通知，下个月就会出国去日本考察，我也要跟着过去……”贾志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厂目前是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但是自从你离职之后，省厅的领导也通过电话和我谈过好几次，为了能继续巩固咱们厂的出口优势，所以这次省厅决定出资2，200万，引进日产柴的先进技术，初期购买新设备93台，组建12条数控集团生产线，另外还要引进一套成熟的日本变速箱生产技术。” “这是好事儿啊。”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明显，自从段云离职之后，省厅那边面临的压力显然很大，因为失去了段云这样的技术核心骨干，加上目前全国各地都掀起了引进国外生产设备技术的风潮，为了确保劳动服务公司能继续出口创汇，这次省厅也是花费了血本，直接引进日本的成熟生产线技术，保住山西省仅有的这个知名的工业品牌。 还有就是，省厅的那些领导显然对贾志强没有什么信心。 其实这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省厅那边并不想被段云技术上卡脖子，贾志强这几个月来管理企业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绩，无奈之下，只能是花重金引进国外成熟生产线。 但实际上日本不可能卖给他们先进的汽车变速箱生产线，日本的汽车产业非常发达，卖给国内的只能是淘汰的设备和技术，虽然也有数控机床一类的设备，但这种数控机床肯定没有段运龙腾机械厂的两台台湾集团先进，因为其中有巴统协议的限制，好一点的数控机床设备是严禁销往中国内地的，生产出来的产品其实是很难出口的。 不过段云现在已经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了，引进生产线的事情他没有发言权，他也不想插手这件事。 “段经理，最近这几个月来我们一直都在按照你提供给我们的思路研发新产品，对德国桑塔纳汽车变速箱产品进行了仿制，不过各项参数没有完全达到德国变速箱的水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贾志强有些沮丧。 没有担任这个经理之前，贾志强把仿制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事情显得简单了，当了经理之后，贾志强全面组织桑塔纳变速箱仿制工作，这才发现其中的难度要比自己想象的高的多。 一方面是德国汽车变速箱加工精度高，他们厂里的车床根本达不到批量生产这种变速箱的水平，只能靠着熟练技师和老工人的技术去弥补，但是厂里技术精湛的熟练工人远远不够，导致这种产品根本无法量产。 另外一点就是国内供应的钢材原材料各项参数都不达标，而且供货价格也很高，这就使得成本很难降下来，如果用于出口的话，就没有了价格上的优势。 最后一点就是加工工艺问题，段云当初设计的两台渗碳炉确实很好用，可是由于无法掌握德国汽车变速箱齿轮的热处理参数，所以加工出来的齿轮零件在硬度和强度上和德国产品依旧存在着一定差距，这都是需要反复实验才能掌握的核心技术。 也正是因为如此，省厅那边在得知情况后才无奈的做出了高架引进国外生产线的决定，这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不过好在目前段云研发的龙腾变速箱在东南亚依旧有一定的市场，靠的价格优势可以占领一部分东南亚低端汽车零部件市场的份额，但段云当初带来的红利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新产品研发和设备更新换代迫在眉睫…… 第九百六十六章 举步维艰 “我想看看你们仿制的桑塔纳变速箱。”段云说道。 “行啊，我领段经理去看看。”贾志强对段云说道。 “你应该改改口了，你才是经理，我只是你们厂的技术顾问。”段云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叫顺口了么。”贾志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贾志强毕竟刚刚担任这个经理不到半年时间，但管理工作主要由书记姜建华负责，贾志强本人的主要工作则是技术方面的，所以面对老上司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还称呼段云为经理。 “其实贾经理这段时间工作也是非常努力，几乎天天加班，晚上还要在宿舍继续画图工作，你走后，给他的压力可不小啊。”姜建华有些感慨的说道。 当初段云离开的时候，姜建华并不认为贾志强有管理劳动服务公司的能力，但是这是上级的任命，他也无法违抗。 在姜建华看来，贾志强虽然是年过30，但管理的经验和手腕远不如段云，缺乏一些圆滑和应变能力，另外俩人平时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私交，所以段云走后，姜建华原本继续混日子，但是眼见贾志强工作如此努力，这也让他有些感动，主动承揽了厂里的管理工作，让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技术工作上。 “应该的，应该的。”贾志强连声说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当初贾志强刚来大集体的时候，打内心里有点看不起段云，甚至都不称呼段云为经理，而是直呼“小段”。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来段云离开后，成为经理的贾志强这才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他一直以为当经理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无非就是偶尔开开会，监督工人干活而已，但实际上他却发现，国企的工人并不好管，规章制度很难严格执行，不懂人情世故根本就指挥不动人。 好在有姜建华的一旁帮忙，他这才坐稳了经理的位置，但想起段云年纪轻轻就能在劳动服务公司拥有这么高的声望，越想就越佩服，所以这是见面后，他对段云也多了几分恭敬。 三人离开办公室，来到了车间。 此时车间正在干活的工人看到段云后，也都露出了几分惊喜，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面带笑容的和段云打起了招呼。 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感动，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国营企业一线工人中还是充满着很多人情味儿的，反倒是机关里工作的职工势力眼很重，远不如这些在车间干活的工人。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人一旦工作比较清闲的时候就喜欢琢磨，琢磨上级，琢磨同事，勾心斗角的事情时有发生，反倒是工人干活拿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烦心事，谁对他们好都能记得，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但总的来说，一线工人确实要比机关的职员有“良心”。 在车边旁边的一间调度室中，段云看到了钳工台上放着的几台样品变速箱成品。 “这就是我们仿制德国桑塔纳汽车变速箱制作的成品。”贾志强用手一指台子上放着的两个变速箱成品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看了一眼后，上前开始摆弄起那台变速箱来。 姜建华喊了两个工人过来帮忙，拆开了其中一台成品变速箱，把里面的齿轮挨个整齐的摆放在钳工台上，让段云观看。 “这就是桑塔纳汽车变速箱原厂产品的图纸和技术参数。”贾志强这个时候从资料柜中取出图纸和资料放在了段云面前。 段云拿起那张图纸看了一眼后，拿起卡尺开始对各个零部件进行检验。 “精度还可以……”半响过后，段云放下手中的工具，点头说道。 “为了做出这两台样品我们可是费了老大劲了，咱们厂的机床加工精度不够，其中有几个重要齿轮部分都是靠着老师傅的经验和技术，一点点磨出来的，报废了好几套，而且齿轮耐疲劳性和硬度方面也不达标，和原厂的变速箱部件差距很大，寿命只有原厂零部件的1/5不到，尤其是在高温环境下，磨损的非常厉害，之前我们也反复实验改进过几次热处理工艺，但始终达不到原厂变速箱的参数要求……”贾志强皱着眉头说道。 贾志强最初以为仿制桑塔纳变速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之前段云仿制德国拉达轿车变速箱就很顺利，而且稍加改进后，就成为了畅销东南亚的龙腾变速箱系列，所以段云离开之后，他就马上投入大部分时间精力研发桑塔纳汽车变速箱。 然而几个月过去后，研发的进展非常慢，工作的困难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厂里没钱。 国营企业通常来说不缺钱，产品全部统购统销，劳动服务公司这边虽然能够出口创汇，但是大部分利润被国家拿走，企业本身留存很少，以前段云研发龙头变速箱系列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自己贴钱搞研发的，而贾志强不像段云这么有钱，他的每一笔研发资金都要向上级领导审批，钱没到位，研发工作就只能暂时停止，所以效率非常的慢。 另外桑塔纳汽车变速箱。技术含量要比龙腾变速箱高一个级别，这是从低端产品到国际品牌主打产品的进阶，虽然可以靠着熟练工人做出精度差不多的变速箱产品，但是做出样品和批量生产完全就是两码事，其中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手工制作出来的东西，价格昂贵，产量低，根本没有市场竞争力。 至于热处理工艺和原材料也是很难解决的问题，国内没有厂家能生产桑塔纳汽车变速箱齿轮所用的钢材，甚至连制作桑塔纳汽车变速箱外壳的钢材国内也没有，所以目前贾志强还只能使用之前段云从邯郸钢铁厂那里订购的特种钢材，但这种刚才显然无法和桑塔纳变速箱的材质相比。 至于改进热处理工艺更是一个烧钱的事情，贾志强他们几个大学生都是机械专业毕业的，但改进原材料和热处理工艺则需要材料系方面的人才和专家，而这种人才厂里目前还没有。 段云之前聘请的5名退休教授中，倒是有一名材料系的副教授，不过这样的人才段云是不可能轻易外借的，因为他自己也准备为深圳的龙腾机械厂研发新产品。 第九百六十七章 特殊地位 段云打心眼里想为劳动服务公司这边做点贡献，但现在的情况则不允许他这样做。 一方面他早已不是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没有义务倒贴资金给这家工厂，另外就是他现在账上的流动资金全部来源于银行，电子厂那边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他不能随心所欲的花钱。 机械产品的研发和量产是需要花费非常大的资金的，拿后市的汽车产业来说，投入几亿十几亿，连个水花都有可能溅不起来，上百亿上千亿的投入，能不能成功都是个未知数，而且在国际市场面临的竞争非常激烈，产品升级换代的速度也很快，绝对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其实段云之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将时间和金钱投入到电子厂，主要原因还是想通过电子厂生产一些快销电子产品完成原始资金积累，等有了一定资金积累量之后，段云才能有资本入场，而且前期还要解决很多相关的问题，比如采购原材料，和国内其他产业链的厂家进行合作，这些都需要段云长期的布局才行。 “目前桑塔纳轿车已经在上海投产，但包括三大总成在内的绝大部分零部件还需要进口，短期之内国内还没有厂家，包括一汽二汽这样的大厂能够生产这种桑塔纳变速箱，所以咱们的时间还很充裕……”段云先给贾志强吃了个定心丸，鼓励他不要气馁。 实际上桑塔纳汽车国产化一直是上海市委关注的重点工业项目，可即便是如此，一直到90年代以后，上海那边才实现了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国产化，中间整整间隔了将近10年时间，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由此可见，其中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不过在段云看来，只要能给他足够的资金，凭借他前世的技术积累，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三五年甚至一两年，毕竟这只是国际市场70年代末的变速箱先进技术，只不过由于国内工业技术底子薄弱，才造成了国产桑塔纳变速箱如此的难产。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点点做，不用着急。”姜建华这个时候也对贾志强安慰道。 姜建华的思维比较简单，按照劳动服务公司目前的情况，就算是吃老本，也能再吃几年，而且就算亏损，也有国家兜底，所以目前新产品研发进度和迟缓，他的心态却没那么着急。 “可是……”贾志强欲言又止。 “回头我我去写一份产品研发方案，另外就是我再帮你联系一下国内的其他钢厂，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忙生产一批新型钢材，咱们先把原材料的问题解决好。”段云又说道。 “那太好了！太感谢段经理了。”贾志强闻言眼前一亮。 贾志强除了技术和管理能力不如段云，公关能力也同样不足，当初段云担任经理的时候，和大型当地的汽车厂以及三家电子厂的关系都相处的非常好，另外他最早的龙腾汽车变速箱特种钢材也是通过赵长风全国到处出差跑出来的，而贾志强本身能力不行，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所以原材料供应问题一直无法解决。 “用不着感谢，我好歹也是厂里的技术顾问，产品研发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之所以肯帮贾志强，当然不是没有私心的，毕竟他的龙腾机械厂目前承揽的主要业务就是来自于劳动服务公司这边，所以一定程度上帮贾志强就等于帮自己的机械厂，这都是有利益关系的。 三人在车间交谈了一段时间后，晚上下班，段云开车把贾志强和姜建华带到了厂区的小饭馆，要了一些酒和菜，坐在一起喝了起来。 “段经理，你是说咱们以前的瑞局长现在才在上海那边当了办公室主任？”当姜建华听到段云说瑞阳已经在上海任职后，顿时惊讶的问道。 一般来说，大型当地的官员升职后，也都会留在省里，但瑞阳却被直接调到了上海，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你们不了解，瑞局长他以前是北京人，他们家的情况很不一般，具体的我就不和你们多讲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去年我们俩在上海见面的时候，我去过他的住处，瑞局长也当面和我谈了不少事情，他本身对于大兴还是很有感情的，也愿意为咱们大兴市的企业提供一些帮助，他跟我说目前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事情一直都是上海市政府重点关注的事情，如果咱们厂生产的汽车变速箱能够达到进口变速箱的标准的话，那么咱们厂肯定能够获得一份巨额的供货合同，毕竟上海每年采购桑塔纳变速箱零配件耗费了大量的外汇，如果咱们厂的产品能达标，那么在价格方面肯定会让咱们满意的。” “那太好了。”贾志强高兴的说道。 “所以只要咱们能够产品研发成功，我就可以帮你们谈到一份大合同，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段云又跟着说道。 段云其实对这件事也一直很重视，因为如果劳动服务公司能做出桑塔纳变速箱的话，那他的龙腾机械厂肯定也能分得一杯羹，总而言之就是劳动服务公司赚钱，他也可以跟着赚钱，正因为如此，段云对这件事也很上心。 其实段云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机械厂能独立生产研发桑塔纳变速箱产品，但当前的情况是，国家不允许私营企业生产销售汽车零部件，所以段云想要从汽车产业赚钱，就只能通过和劳动服务公司合作的方式从中获利，这也是一种无奈。 而这次解决完银行贷款，央视广告续约的问题之后，段云就会立刻前往上海办事处，一方面检查上海办事处的工作情况，另外一方面就是要跟瑞阳会面，询问桑塔纳汽车国产化的事情。 当天晚上，三个人谈了很多事情，谈的很投入也很尽兴，尽管段云已经停薪留职将近半年了，但他在这个企业中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特殊地位…… 第九百六十八章 广告续约 接下来两天，段云又去拜访了一些朋友和熟人，包括大兴汽车厂的厂长和总工，以及当初和他一起参加广交会的大兴电子厂一厂的周振波。 下个月即将迎来1985年的春季广交会，而到时候周振波还会和段云一起前往广州，只不过这次段云会提前住在广州，等待他们的到来。 现如今段云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样了，如果说早二年人们对个体户还存在鄙视和偏见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个体户老板反而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身份，尤其段云这种大老板，人人都想讨好奉承。 除了这些以前关系好的同行，周日的时候，段云夫妻二人还请夜校的同学和老师在大型的老爷庙饭店吃了一顿涮羊肉，气氛相当的融洽。 现如今段云夫妻俩人已经不能再按时去夜校读书，不过本身来说夜大属于非脱产的学业，所以段云可以暂停学习，只要毕业考试能通过，照样可以拿到毕业证，实在不行可以通过补考，只不过需要额外交纳一笔费用而已。 其实对于段云和程清妍这样的学霸而言，到了第2年夜大的课程已经没那么紧凑了，俩人完全可以通过自学来完成剩下的学业，只不过不能上课，需要学校批准，这个段云之前就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呼了，而且通过了批准。 程清妍现在也在等待学校的审批，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他们两个只需要每年定期来学校参加考试即可，但是如果连续两次不搞不通过的话，将会面临退学的局面。 只不过相关的自学考试，对于段云夫妻二人来说并不算难，俩人只需要每个星期抽出一部分时间自学即可。 段云的这些夜大同学得知他们两个要去深圳发展后，也都是非常羡慕，虽然他们一个班级的同学年龄有差异，但相处了这一年多，同学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他们也希望能尽可能的为段云提供一些帮助。 现在段云的这些夜校同学如今在各自的单位都已经得到了重用，相比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就是成功人士，而这些同学，也组成了段云在大兴的关系网，从公安局到市政府以及大兴的几家重点国企，只要段云有需要，他们是都能帮上忙的。 接连三天时间，段云都忙着请客吃饭和接待以前工厂的同事朋友，即便段云如今已经把事业重心放在了深圳，但却依旧精心维护着他在大兴的关系网。 星期五的上午，段云在电子厂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正是工商银行的经理何强。 半个小时后，段云就开车带着妻子以及财务主管于淑兰来到了大兴工商银行的接待室。 “恭喜你段经理，总行的领导已经批准了你们的一年期贷款申请，利率还是和去年一样，具体协议你看一下。”坐在段云对面的何强面带微笑的说道。 “太感谢何经理了！”段云一脸感激的道了声谢，接着说道：“我一直都跟我老婆说，何经理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们公司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发展。” “段经理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你可是咱们国内少见的精英青年企业家，年纪轻轻就能把企业办得这么好，放眼全国都是非常罕见，我们工商银行这边也只是为你们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何强很客气的说道。 “啥也不说了，今晚我在凤临阁定个包间，咱们两个好好喝一顿。”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吃饭就免了吧，我这人胃不好，平时也就只能吃点挂面……”何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段经理，你们的公司的账户会不会也转移到深圳……”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和贵行有良好的合作关系，而且我的电子总厂就设立在大兴，所以工厂的账户必须要开在你们银行，除非我的企业破产，否则我不可能把设在贵行的企业账户转走！”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这里，何强顿时面色一松。 段云现在是工商银行大兴分行重要的客户，每年存储和流动资金都很大，只要段云的企业账户设立在他们银行，那么何强每年就会减轻不少的业绩压力。 段云给何强吃了一颗定心丸后，俩人交谈的气氛立刻就变得轻松起来，在办理好相关手续之后，段云的公司账户上立刻多了2500万贷款。 眼见借款到手，段云内心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有钱再走，他就可以实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处理完银行的事情，段云回到了厂区，他先安排崔林开车去火车站帮他买火车票，然后自己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北京。 程清妍这几天需要将厂里的工作交接给雷子，所以他暂时不能离开大兴，段云只能一个人去北京。 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上次段云之所以能够成功在央视上打广告，主要还是靠着瑞阳帮忙，通过他在央视的老同学秦长春，最终拿下了一年期的广告合同。 而这次段云去北京，段云依旧要通过秦长春续约央视的广告合同。 “关于你们厂广告续约的事情，之前领导开会也讲过，今年央视广告全线涨价，尤其是央视黄金段的广告涨价幅度要达到150~200%左右，也就是说，你们去年花60万，今年有可能要增长到120万，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在中央电视台马路斜对面的一家国营饭店里，秦长春面对突然到访的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涨价也没关系，只要广告合同能续约就行。”段云说话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黑包中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轻轻的放在了秦长春的面前。 “这是……”秦长春看到这个盒子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秦主任上次就帮了我大忙，这次又要麻烦您，这是我从深圳中英街那边买来的小礼品，里面就是一块瑞士手表，送给秦主任，以表我的心意。”段云微笑着说道。 “小段，我可是看着瑞阳的面上才帮你忙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秦长春摇头说道。 “秦主任，我求人办事从来都没有让别人白忙的，另外我送出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再拿回来的习惯，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您就当做劳务费收下好了。”段云正色说道。 第九百六十九章 品牌战略 段云在北京除了瑞阳外没有什么人脉关系，而秦长春在央视工作，段云需要利用他的关系在央视做广告，但段云本人不常来北京，所以想发展私人关系，只能通过送礼。 “瑞士手表？这太贵重了，我真不能要！”秦长春闻言连连摇头。 “我们天音电子厂是个小厂，如果当初不是您帮我们争取到了广告位，去年也不可能卖出那么多台音箱，正是因为有您的帮助，我们厂全厂上下几百号人才有了一口饭吃，所以这次送你一点小礼物，也是我们全场人的心意……”段云语气真挚的说道。 送礼也要讲一个方式方法，对方不肯收礼有时候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需要换一种说法，就有不一样的效果。 “这个……”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秦长春有些犹豫起来。 现如今的手表依然是老三大件之一，在手机没有普及的年代，国人是真拿它看时间的，实用性很强，而且也是身份的象征，尤其是瑞士手表，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块钱，所以眼见段云给自己送了一块手表，秦长春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秦主任您就别客气了，我是代表我们厂几百名老老少少的职工向你表示谢意，除此之外没其他的意思，这几百人的心意您总不能拒绝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只不过是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才帮你的，受之有愧啊……”秦长春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伸手将那个装有手表的盒子轻轻的塞入到了自己的口袋。 “那我们厂今年广告续约的事情就劳烦秦主任了……”段云见状，微笑的说道。 “你这次来北京住在哪儿了？实在不行可以到我家住两天。”秦长春问道。 “不用了，我现在就住在北京西苑酒店，这两天在北京处理一些事情，用不着麻烦您了。”段云也知道秦长春是收了礼不好意思，所以客套了两句，于是接着说道：“秦主任我大概需要等多长时间？” “今天下午我就和台里广告部的主管说一下，你们也是老客户了，续约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在价格问题上，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些优惠。”秦长春说道。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连忙道谢。 “没关系的，你们私营企业也不容易……这样好了，你后天早上来台里一趟，到时候我会让广告部的工作人员接待你的。”秦长春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的，那我就不耽误秦主任您的时间了，后天早晨我会再过来的。”眼见事情已经谈成，段云就打算离开了。 “行！”秦长春这个时候就站起了身子，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裤兜里的那个装的手表的盒子，脸上笑容更多了几分，和段云一起离开了…… …… 当天晚上，在段云所在的北京东苑酒店的大厅中，段云和崔健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此时的崔健已经初露锋芒，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北京交响乐团，成立了自己的乐队“七合板”，在北京的小餐馆和小旅馆演奏西方流行音乐，这可以说是当前国内第1只这一类的乐队。 另外在年初的时候，崔健发行的专辑《梦中的倾诉》，这张专辑里出现了推荐的第一手原创作品《艰难行》，这也是崔健继《我爱我的吉他》之后创作的第2首作品，亦是第1首正式发表的作品，而专辑的另外10首歌曲则全为翻唱，并且主要分为翻唱台湾和欧美作品两大部分。 和第1次两人见面相比，这时候的崔健似乎带着几分叛逆，带着一个茶色的墨镜，穿着一套西装，只不过他不系领带，而且衬衫的领子是立起来的，头发留的很长，已经快搭在了肩上，手指上还带着一枚印有骷髅头的银戒指。 崔健的这身打扮让段云感觉有些中二，但他这个时候确实非常年轻有才华，只不过审美方面对于段云这个后世的人来说，显得有些落伍和突兀。 “段老板这次来北京有什么事情吗？”崔健对段云问道。 崔健还是对段云非常尊重的，一方面段云是他的赞助商老板，一年5000块钱的代言费即便是在当下的京城，也是一笔巨款，也正是因为有了段云的这笔赞助，推荐才得以组建乐队，并出了一套自己的专辑，让他能够衣食无忧，而且还相当的富足。 另一方面上次段云在莫斯科餐厅演唱的那首《花房姑娘》让崔健感到了极大的震撼，因为这首歌和当时国内以及港台的流行音乐风格上完全不一样，也给了崔健很大的启发，这让崔健感觉段云和自己是一类人，都喜欢流行音乐，也有的很强的音乐天赋。 “我这次来北京主要是谈央视广告的续约事情，这两天需要你们再为我拍摄一段广告，还是以15秒和30秒为主。”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你们可以自由发挥，我相信你们的实力绝对能给我带来惊喜。” 其实段云第2次和崔健合作，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因为就目前央视广告的情况来看，国内的广告普遍粗糙，而像段云这样载歌载舞的广告本身就很少见，只要崔健能拿出一般的拍摄水平，就已经足够维持他们产品的热度和知名度了。 段云选择和崔健合作，其实更多的还是考虑到长期的发展，因为几年后的崔健逐渐在国内青年中“称神”，他是八九十年代内地摇滚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到那个时候，他的商业影响力才会达到巅峰。 如果段云能够成功研制出国产随身听，那么肯定会选择让崔健当代言人，就如同当年健力宝靠着亚运会和体育圈明星提高知名度，打开市场一样，段云也想靠着娱乐圈有影响力的人物，将自己的电子产品一步步树立成为国内知名度最高的民族品牌。 其实光靠推荐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很难达到段云的品牌宣传目标的，如果有可能，八九十年代红极一时的摇滚乐队黑豹，唐朝……段云都会想办法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代言人…… 第九百七十章 广告续约 在段云认识的朋友中，崔健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段云年轻的时候也非常痴迷摇滚乐，他也买过很多国内外的摇滚乐磁带专辑，而其中崔健也算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所以能和崔健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情怀，他本身对于中国摇滚之父还是带着些许敬意的。 不过音乐是音乐，人是人，至少年轻时候的崔健这个人有些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闷，他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唯独谈到音乐方面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双眼也透出了几分亮色。 俩人在酒店大厅交谈了好长时间，然后又一起吃了一顿晚饭，这才分开。 第2天一早，段云联系上次拍摄电视广告的公司，让崔健拍摄了两条分别为15秒和30秒的广告，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段云和他的乐队是一起出场露面的，推荐本人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蓝色中山装，领子是立起来的，左胸处还挂着一个五角星的徽章，显得个性十足，而且选择的音乐正是那首《花房姑娘》。 无论是段云还是崔健，都非常喜欢《花房姑娘》这首歌，当初段云和崔健在莫斯科餐厅第1次见面的时候，他演唱的就是这首歌，当时给了推荐不小的震撼，但实际上这首歌本来也就是他的作品。 虽然仅仅是个不到半分钟的广告，但是崔健对于音乐mtv的拍摄却非常的专业和认真，甚至有些较真，来来回回总共排练了四五十次，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完成最终的拍摄，效果非常的好，剪辑后的成品出来之后，段云也感觉非常的满意。 好的电视广告会让观众感觉非常“上头”，按照后世的人说法就是有些“魔性”，而当初燕舞广告之术已能够成功，还是因为他和那个时代说教式的硬广告不同，燕舞的广告本身就有一定的娱乐性，感觉更像是后世的音乐mtv，而且节奏性很强，让人们可以不厌其烦的看上一遍又一遍，这就像是后世的短视频和抖音，这也是燕舞广告能成功的关键。 推荐对于音乐的感知和悟性还是非常高的，他能够很清晰的理解段云的需求和意图，将时长达到三分钟的《花房姑娘》压缩到15秒和30秒的版本，取其中最让人有感觉和兴奋的一段旋律节奏，对表演进行压缩和凝练，使得拍摄的这两段广告非常精致而且有格调。 广告拍摄完成后，段云在第3天早晨再次来到了中央电视台的门口，秦长春上班后，直接先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上次和央视的领导谈过了，他们本来想把你们场广告费从60万涨到150万，我好说歹说，他们这才同意把这个广告费降到120万……”秦长春语气带着几分邀功般的说道。 “120万……” “小段，我和你说句实话吧，从今年年前的时候，我们电视台的广告费就开始猛的涨起来了，全国各省很多企业都想在央视打广告，可广告时段就那么长，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广告位，甚至有些省市的领导直接到我们台里托关系走后门……”秦长春皱着眉头说道。 “120万就120万，辛苦秦主任了。”段云面露微笑，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的，多亏了秦主任帮忙，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等下次再来北京的时候，我肯定会好好答谢您的。” 其实段云心里明白，央视的广告确实是一年比一年高，当初燕舞电子厂在1984年第1次做央视广告的时候，花费了40万，而到了1987年的时候，央视的广告费已经达到了300多万，而且燕舞电子厂是国有企业，段云这种私营企业要价肯定会更高，所以今年120万的价格段云还是完全能够承受的。 “答谢就不用了……”秦长春看了一眼手表，对段云说道：“广告部的人应该已经上班了，我现在就领你去和吴主任谈一下合同的事情。” “好的。”段云点了点头，跟着秦长春一起来到了央视的广告部。 洽谈好合同细节之后，当天下午，段云就按照央视广告部提供的户头，给大兴那边打个电话，让自己的妻子和财务部主管于淑兰通过大兴工商银行，将120万欠款电汇转账到央视的户头上。 电汇转账的过程一般需要几天时间，而大兴和北京离的比较近，所以最多只需要两天就能完成电汇转账，而趁着这个时间，段云又去了一趟中关村，购买了一些电脑软件和相关的书籍。 85年的中关村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汉化软件，随着电脑越来越多的进入工厂单位和事业机关，国内汉化软件的更新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段云购买的汉化系统是联想汉卡，这种汉卡是由三块用扁平电缆连接的电路板和一套软件系统组成的，因为这个年代的软件是随着汉卡硬件送给用户的，软件和硬件的作用同样重要。 不过联想汉卡的价格也是非常高，每套的价格高达3200元，段云买了两套，总共花费6400元，他准备将这两套汉卡一部装在广州办事处，另外一部则装在深圳的家里，这样李国胜办公还有妻子程清妍使用电脑做设计和统计工作的时候，能够快速入手，用不着从头学那些复杂的dos口令和程序。 又在北京待了两天，120万元的资金转到央视账户后，段云续签了一年的广告合同，然后带着这两套刚买来的汉卡和其他软件，坐火车连夜返回到了大兴。 而在段云去北京的这将近一个星期时间，妻子程清妍已经完成了大兴电子厂这边的工作交接，雷子成为了大兴电子厂的经理，崔林担任副经理，俩人将在段云夫妻离开之后，共同管理这边的工厂。 临近3月下旬，段云和妻子程清妍再次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回到深圳之前，他们夫妻俩人还要去一趟上海办事处，去巡视曹东在那里的工作…… 第九百七十一章 街机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段云和妻子终于来到了上海。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两人打了一辆车，来到了位于淮海路的上海办事。 “哥，你和嫂子过来咋不先打个电话知应一声呢，我也好去火车站接你们两个。”眼见段云和程清妍。突然出现在办事处的门口后，曹东先是一愣，然后惊讶的说道。 相比于上次见面，曹东这小子似乎胖了一些，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油光，留着一个大背头，西装似乎不太合体，有点偏肥，但是皮鞋却擦得很亮。 很明显，自从曹东娶了老婆之后，他的结婚妻子杨丽娥把他伺候得不错，俩人生活的比较幸福。 “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段云微微一笑，和妻子一起走进了办事处。 下一刻，曹东立刻让人从段云手中接过了行李，端茶倒水，满脸的殷勤。 “你老婆呢？”只是跟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微笑着对曹东问道。 “她一大早就去电影院了，最近那边的事情比较忙，他需要看着场子。”曹东专门给程清妍冲了一杯果汁，满脸堆笑的端到了她的面前。 “去电影院？”程清妍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咱们上海办事处这边已经租下了大光明电影院地下室，现在那里是咱们的音响试音室。”段云对妻子解释道。 “这样啊。”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哥和嫂子今天过来，我也没提前准备，等下我就把她叫回来，让她炒几个菜给大哥嫂子接风洗尘。”曹东说道。 “你自己不会做饭吗？”程清妍问道。 “我做饭的手艺根本上不了台面，自己吃还凑合，招待大哥嫂子就算了，不过我老婆的做饭手艺是真的好，你看我这半年多都已经胖成啥样了。”曹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看出来了。”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我们不饿，随便吃点儿就行了。”程清妍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这才早晨9点多，我想去街上逛逛。” 程清妍一直以来都对上海有着一种格外的向往，作为国内最大的商业城市，上海一直都是很多国人眼中的圣地，而上海的轻工业电子产品，在国内也都是最强的，所以早在来南方之前，程清妍就很想来这里看看。 “行啊，那咱们一起过去吧。”段云看了妻子一眼后，对曹东说道。 “好的。”曹东应了一声，然后领着俩人来到后院。 三人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前往了位于南京路的大光明影院。 办事处离大光明影院骑车也就是10来分钟的路程。 临近3月底的上海天气有些寒冷，但相比于大兴要好很多，街上人头攒动，非常的热闹。 而当段云和程清妍来到大光明电影院门口的时候，电影院门口也聚集了很多人，很多年轻的情侣排队买票，人流量很大。 而段云三人进入1楼入口旁边的地下室后，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和程清妍惊呆了。 原来，时隔不到半年时间，段云租用的这个地下室和先前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地下厅灯火通明，顶部安装的一排排大功率的荧光灯管，内部过道也进行过大面积的重新装修，两面的墙壁挂着大量的天音低音炮音响的海报和宣传画，而且还增加了很多娱乐设施。 “哥，你走后我又投资了10多万，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番，这边是台球厅，里面有20多个案子，旁边是饮料店，买冷饮和各种雪糕之类的，天气热的时候生意非常好，人们都喜欢到这里避暑……”曹东一边说着，一边将段云夫妻俩领到了位于里面的各个房间，只听他接着说道：“这里还有一间游戏厅，里面全都是进口的街机……” “你还买了街机？”段云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随后几个人进入了那间游戏厅。 街机在国内最早大概出现于上世纪的80年代，当时首先是从香港流行过来，然后再从沿海城市扩展到内地主要城市。到了80年代中期，一些大城市开始有了零星的小街机厅。早期的街机游戏主要有《吃豆人》《企鹅推砖》，以及射击类的《小蜜蜂》和格斗类的《空手道》等等，但是当时国内的版本不是很成熟，再加上游戏厅的数量还非常少，因此街机没有引起大的关注。 不过此时这间街机厅人气还是非常火爆的，不光有青少年和小孩，包括一些上了岁数的中年人和老年人也饶有兴趣的围观起来。 段云前世的时候非常喜欢打街机，他最喜欢的就是《街头霸王》以及《名将》和《三国志》，有时候还会偷偷逃课和同学一起逃课到街机厅打游戏，后来有一次被母亲当场抓获，回到家中后，挨了一顿胖揍。 所以当回到这个年代，再次看到街机后，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怀。 不过这个年代街机还远没有普在全国普及，画面非常简单，而且使用的不是游戏币，而是5分钱的硬币，打一把需要1~2枚硬币，很多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你这把仓库改成地下游乐场了啊。”段云笑着说道。 “哥，我给你讲，刚开始咱们的地下试音室根本没什么人愿意进来，只有送冰棍送电影票的时候，才有人愿意到咱们试音室听两首歌曲，可这天天赔钱赚吆喝也不是回事，还是我老婆聪明，他找电影院的老板商量了一下，就把这里改成了游戏厅，咱们这里地段好，一天下来起码能赚个千把块钱，人气最火爆的时候能赚好几千，赚的钱每个月分给电影院的老板几百块，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纯赚……”曹东嘿嘿笑着说道。 “难怪你小子最近在上海都买房了。”段云恍然道。 “哥，以后这地下室的房租就算我的好了，一年20万我来交！怎么说也不能占咱们公司的便宜……”曹东连忙说道。 曹东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他也知道自己私自把段云租的地下室改造成了游戏厅从中获利，就算俩人关系好，但是在利益方面，还是要协调好的，公是公私是私。 当初段云租这个地下室一年20万的租金在曹东看来简直高的不可思议，然而他现在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商业价值确实很高，段云确实非常有眼光。 第九百七十二章 娶妻娶贤 “这件事回头咱再说。”段云在街机厅看了一圈后，对曹东问道：“咱们的试音室装潢的如何了？” “就在旁边儿呢。”曹东说着，和段云走出了街机房。 穿过一个拐弯儿的过道，三人来到了位于地下厅里侧的几间库房。 相比于库房入口，这里要宽敞很多，两边各有一扇大门，其中一间上面挂着“维纳斯舞厅”的牌子，而另一间，则挂着的一个“录像厅”的牌子。 此时舞厅和录像厅门口都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显得非常热闹。 “你这就是娱乐城啊。”段云惊讶的说道。 “舞厅和录像厅用的全部都是咱们厂生产的音箱，立体声效果非常好，我是觉得以前咱们做的试音室不够接地气，所以我干脆就开了一个舞厅和录像厅，平时用来经营，和经销商谈生意，我就把他们领到这里参观，让他们体验一下咱们立体声低音炮音响的效果……”曹东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段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曹东先进入了舞厅。 其实段云以前也想开个专门的舞厅和录像厅之类的场所演示音响效果，但在80年代初的时候，在大兴那样的北方城市开舞厅和录像厅风险是很大的，容易引来大量的三教九流，虽然说容易赚钱，但绝对远不如他卖音箱做的快，而且开办这种场所的手续非常麻烦，所以段云并不想涉足这种娱乐场所的生意。 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曹东居然能在上海开舞厅和录像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助于他的音箱销售，而且不违法不会引来麻烦，曹东如何经营这个地下室，他并不想做过多的干预。 段云夫妻二人跟着曹东进入舞厅后，发现此时虽然是上午，但还是聚集了不少青年，个个衣着时髦，随着狂躁的旋律不停的舞动。 “你开这个舞厅和录像厅工商局那边的手续办了吗？”段云对旁边的曹东问道。 “段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种违法的生意，咱们的地下室所有的经营项目都有营业执照，每月都照章纳税，绝对不亏欠国家一分钱。”曹东说道。 “你小子本事挺大啊，居然能把手[txt小说.txtxs.info]续都办下来。”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多亏了我老婆，她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酒量大嘴也会说，之前这大光明电影院的经理就被她喝倒过两次，后来他见了我老婆就绕道走……”曹东撇撇嘴，接着说道：“来上海这半年，为了办这些手续她天天在电影院和工商局来回跑，工商局从上到下没有不认识她的，包括电影院这边也一样，最后电影院的周经理也帮了不少忙，每个月只需要向他们上交一半的净利润，这才把手续全办下来……” “原来如此。”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 其实去年段云第一次看到曹东的老婆杨丽娥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人非常的精明能干，头脑反应和说话速度很快，不光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而且也很有商业头脑，当初她和曹东在大兴电子一条街的时候，就把生意做得井井有条，曹东在她面前完全沦为了打下手的角色。 如此看来，曹东还是个很有福气的人，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当真是娶到宝了。 虽然说这里的录像厅和舞厅一半利润都要上交给电影院，但是这在多云看来也是非常合算的，因为大光明电影院不光为他们提供了场地，还提供了水电供应和保卫，碰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大光明电影院这边还能帮忙出面解决，毕竟他们是国营企业，上级部门上海市文化局，这个靠山很大，所以这笔钱花得还是非常值的。 “你老婆呢？”此时跟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好奇的问道。 “她应该在里面的办公室，平时这里的事情比较多，基本上都是由她来管理的，我主要是处理上海办事处那边的事情。”曹东语气恭敬的说道。 “不错，咱们再看看录像厅那边。”段云说着，又来到了旁边的录像厅。 虽然国内90年代录像厅风靡一时，但在85年的时候录像厅还非常的罕见，因为价格昂贵，所以当时采购录像机的都是一些国营企业和事业单位，私人根本买不起的。 不过曹东这两年跟着段云赚了不少钱，花几千块钱买个录像机和彩电，开录像厅还是能办到的。 “东哥好。”看到曹东领着段云来到门口后，坐在门口负责售票的两个年轻人立刻站起身子恭敬的对曹东招呼了一声。 “嗯。”曹东应了一声，领着段云夫妻二人进入了录像厅。 和舞厅一样，录像厅这边装修的也非常好，总共8排布艺沙发，两边都放着段云电子厂生产的高档低音炮音响，正前方中间的地方摆着一个木质的柜子，里面放的一台大彩电，几十个观众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港台武打片。 相比于电影院，录像厅虽然电视小，远没有电影屏幕看的享受，但这里的录像厅放的都是一些国内没有引进的港台最新电影，加上票价相对便宜，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影迷和年轻人。 此时录像厅播放的正是成龙主演的《a计划》，这个电影是两年后的，1987年才被引进国内的，配音还是粤语，即便如此，精彩的武打镜头还是让这些观众大呼过瘾。 而放在录像厅四个角落的天音低音炮音响效果确实非常好，尤其是出现武打剧情的时候，那种拳拳到肉的震撼音效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电影其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刺激和兴奋的感觉。 在录像厅体验了一会儿后，段云三人这才起身离开了大厅，来到了曹东妻子杨丽娥的办公室。 “段……段经理！”看到段云突然跟着丈夫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杨丽娥神色一怔，随即笑容满面的站起身子，语气殷勤的说道：“段经理坐！” 第九百七十三章 施加压力 “谢谢！”段云闻言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 “这位就是嫂子吧。”此时杨丽娥已经将目光转向了程清妍，只见她殷勤地说道：“段大哥有文化，有头脑，长得也精干，嫂子简直就和大明星一样漂亮，你们两个那才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真的是天生一对呢……” 杨丽娥嘴上如同抹了蜜一般，对段云和程清妍一顿狠夸，然后又从自己的办公桌里取出了一袋橘子粉，冲了两杯果汁，殷勤的放在了段云和程清妍面前茶几上。 “咱们的地下室又冷又潮，喝杯果汁能驱寒，里面泡两个姜片，喝起来胃暖融融的很舒服。”杨笠娥这个时候又取出一块生姜，切成两片后，放在了段云和程清妍的杯子里。 “谢谢。”眼见杨丽娥如此殷勤，程清妍微笑着道了声谢。 “刚才我还和我媳妇儿说的，曹东这小子娶了个好老婆，现在的地下室生意能做得这么好，那可都是你的功劳。”段云赞许的对杨丽娥说道。 “我这只是做点小生意而已，和段大哥这种做大生意的人没法比，以前在村子里面穷怕了，困难的时候没依没靠，别人见了你都要绕道走。”杨丽娥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起来我和曹东能结婚，那可真是缘分，人活着不争馒头争口气，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家看不起……” “其实你挺能干的，今天我到地下室看了看，生意做的很不错，开办录像厅歌舞厅又赚了钱，又宣传了咱们厂的产品，这个办法当初我都没有想到，所以说还是你厉害，正应了***当年说的那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我看小杨你起码能顶多半边的天……”段云笑着说道。 “段大哥过奖了，我和曹东就是做点小生意而已，跟段大哥您这种做大事的人没法比，而且我以前也和曹东说过，段大哥就是我们俩人的贵人，如果没有段大哥，我和曹东什么事都做不成，最多就是个摆地摊的。”杨丽娥连忙谦虚地说道。 “行了，你不用谦虚了，今天我来上海，就是想看看你们在办事处的工作情况，目前看来，我还算满意……”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开展工作，但上海是国内经济的桥头堡，我对咱们厂产品在上海的销量还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这一点我希望你们俩人都能明白……” 段云说的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大光明电影院地下室怎么经营段云并不想做过多的干预，但是他们俩人一定要保证电子厂的低音炮音箱能在这里保持一个很高的销量，这才是段云最关心的事情。 “段经理你放心，我们俩人从来都是把咱们厂音箱销售工作放在第1位的，现在我们手下有10多名业务员，他们都在上海和周边城镇推销咱们厂的音响，我这里还有他们的业绩表……”杨丽娥反应很快，立刻就明白了段云的意思，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拆开后递给了段云。 “现在这些业务员主要由我来负责，我给他们制定了一套奖惩规定，每个人50块钱的保底工资，还有20块钱奖金，到外地出差的都有出差补助，每麦出一台音箱，我给他们提成3毛5分钱，如果一个月销售额不到100台的话，扣发当月奖金，这些业务员都挺卖力的，最近这几个月咱们上海办事处这边的订单一直都在快速增长，我是一点都不敢耽误咱们厂的事情啊……”曹东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你们在上海办事处的成绩我也都看到了，只不过千万不要骄傲自满，现在厦门和广州办事处获得的订单也非常多，你可千万不能输给赵长风和李国胜，否则的话，就算咱们两个关系再好，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我可能也会对你的职务进行调整……”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这么说其实就是想给曹东夫妻两个上上弦儿，让他们感觉到一些压力，避免安逸的生活导致他们对本职工作渐渐懈怠。 虽然说现在曹东靠着这个地下室开一些娱乐场所赚到不少钱，但是这地下室是以段云的名义租下来的，他随时可以断掉曹东夫妻二人的财路，而一旦没有了这样的场所，曹东夫妻俩在上海基本上不可能找到比这里人流量更多，场地更大的经营场所，因为当前上海是最繁华的地带全部都是国营商场和店铺，段云当初也是靠着瑞阳出面才租到这个地下室，而曹东夫妻俩是绝对没有这样强的人脉关系的。 “段经理您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杨丽娥听出了段云这番话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段经理是我们夫妻俩的贵人，所以电子厂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尽力去干，另外这段时间我们靠的这个地下室也赚了不少钱，要不这样好了，以后这个地下室一年20万的租金就由我们来出……” 杨丽娥还是非常会算账的，靠着在地下室开录像厅，歌舞厅和其他娱乐设施，一个月少说能赚5~6万块，就算交了租金，一年也能赚二三十万，怎么算都是非常合算的事情。 “租金用不着你们交，我也不差这几个钱，关键你们一定要把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不要让我失望。”段云说道。 而听到段云拒绝由曹东夫妻缴纳租金之后，柳眉顿时微微皱起，但最终还是忍住，什么话也没有说。 随后，段云又和曹东夫妻俩人聊了一阵后，这才离开了地下室。 “20万可不是个小数，再说了，曹东夫妻俩用咱们租的地下室赚了这么多钱，本来就应该让他们出一部分押金，我知道你和曹东关系好，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吧。”走出电影院门口后，眼见旁边没人，程清妍对段云说道。 段云因为性格使然，所以有时候做事情会显得粗枝大叶，但是程清妍这是个非常心细的女人，凡事都很精打细算，俩人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种互补，虽然说目前电子厂这边年营业额能达到上千万，而程清妍依旧严格控制每一分的成本。 第九百七十四章 企业商会 “现在咱们一台音箱能赚八九十块钱，他只需要多帮咱们卖1000多台音箱，这里的租金就赚回来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曹东这个人做事儿还是心里有数的，而且他老婆这么能干，这样的人才将来有大用，所以有些账不必算的那么清。” 段云现在身边缺的是人才，曹东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死党，但能力一般，而他的老婆杨丽娥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是用了自己的地下室，搞了一些娱乐项目的经营，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效果非常好，聚集了大量的人气，对厂里的低音炮音响产品也进行了很好的宣传，能在80年代中期，想到开录像厅舞厅和街机游戏厅的人，商业头脑算是比较超前的，几乎是完美的利用了段云在上海这边的资源。 “刚才听曹东说他雇用了10多个业务员，给我了一个启发……”程清妍突然说道。 “什么启发？” “咱们厂的低音炮现在在国内销量不错，不过现在产品的出厂价都是统一的，而且各地的销量也不同，我是觉得咱们可以根据订单量来调整一下定价，比如说一次从咱们厂订购1000台以下的音箱，就还按原来的出厂价走，但如果能订购3000~5000台，咱们的出厂价可以再降低一些，如果能一次订购1万台以上，可以再给他一些折扣。”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咱们拓展市场只能依靠在大城市设立办事处，然后让曹东这样你身边那些哥们去搞销售，但全国这么大，你身边能有多少信得过的哥们？而他们这些人你怎么监督？所以我感觉咱们电子厂的销售模式必须要改变。”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段云闻言一愣，对妻子问道。 其实段云已经明白了妻子这番话的意思。 段云电子厂的销售工作其实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想有大的突破，必须要进行改革。 段云以前只是通过在大城市设立办事处，然后只拍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才去南方各大城市销售，包括赵长风，李国胜和曹东，以及高磊，这些都是段云身边的骨干。 这些人的能力是很强，但这种销售模式本身是有很多弊端的，一方面段云身边没有那么多信得过的人，而全国大城市很多，除了北上广，其他一些省会城市消费潜力也很大，而段云现在没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去那些省会城市设立办事处。 段云前期在大城市设立办事处，这种销售模式不能说是错的，因为对于音响这样动辄几百上千的高档家电产品，能有这样消费能力的人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国内的一线大城市，他没法像一些廉价的日化产品可以将销售下沉到县市村一级，只能在这些一线大城市和省会城市通过雇佣销售人员来进行产品推销，所以前期段云在这几个大城市先设立办事处经销点也是正确的选择。 可如果段云想在全国有更高的销售量，目前这种销售模式必须要进行改革，既可能让产品有更大的覆盖面。 另外一方面就是对于曹东，赵长风等人的工作考核和监管也是个大问题，他们占据国内的一线大城市，每个月的销售额也都很高，但其实远远没有达到当地市场潜力的天花板，曹东等人在销售工作上还算敬业，但愿没有达到全力以赴的程度，所以段云想让这些骨干成员发挥更大的工作能力和潜力，就必须要给他们更多的竞争压力。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成立咱们天音电子厂商会，所有经销商都可以成为会员，谁的销售量量大，谁就可以成为市县一级甚至省级的代理，级别越高的会员就能拿到价格更便宜的出厂产品，咱们只需要加大产品宣传，对经销商进行全面辅助的业务拓展，对于销售不合格的经销商，直接取消其代理资格，优胜劣汰，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能够迅速占领全国市场，并且大幅度的提高销量。”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你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建立商会，对会员进行评级，这都是你想出来的？”段云微笑着问道。 “是我之前从你给我的那几本商业书里看到的，美国18世纪就有商会了，1912年成立了全国性的商户，我觉得咱们电子厂也可以成立自己的小商会，对于统一管理各地经销商，抱团经营和抵御风险作用都很大，这样的话，咱们也能获得更多的经销人才，而且也能让这些经销商产生优胜劣汰的竞争意识……”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闪过一抹神采。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还是我老婆厉害啊。”段云赞许的说道。 现如今的天音电子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有100多人的小厂，经过一年多的央视广告宣传，以及从日本购买了国内先进生产线，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开始在国内崛起。 当初段云为了维护这个品牌，除了支付高额的央视广告费，派遣自己身边骨干在各大一线城市设立办事处，还要想方设法设立更多的售后维修网点，这些投入都很大，而且即便如此，段云的商业销售和售后网络覆盖面依然很小，只在广州，上海和厦门三座大城市有相对完整的销售和售后体系，其他地方只能是依靠和各省会城市国营电子厂的合作来完成，售后体系很不完善。 但如果能够以这些经销商为会员，组建一个企业内部的商会，制定一些规章制度和奖惩制度，各地拿到代理权的销售商，为了能够提高销量，也可以自己在当地城市利用电台电视台进行宣传，建立完善的售后体系，这样的话，段云电子厂的产品就能在全国有更为广阔的覆盖面，而且还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以及资金。 其实段云建立企业商会这种制度在90年代和2000年之后非常普遍的商业模式，不过以当前的国情来说，想要成立这样一个企业商会面临的困难很多，这对段云而言是个极大的考验…… 第九百七十五章 心慈手软 段云的企业现在规模越来越大，但旧的经营模式显然已经跟不上发展的步伐了，就如同一个瘦弱的小学生逐渐变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过去的衣服肯定穿不上了，必须要换上一套尺码合适的新衣服。 只是靠着当初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几个元老成员是远远不够的，企业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和更加科学合理的体制。 “咱们家现在欠了银行2500万，如果还不清这笔钱的话，我感觉晚上很难睡得着……”程清妍轻叹一口气说道。 程清妍最近的压力非常大，之前丈夫向银行借贷2500万在她看来无疑是非常疯狂的举动，但是她作为妻子，只能无条件的支持丈夫。 去年天音电子厂的效益不错，原本程清妍对自己丈夫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丈夫很快就将去年一年将近千万元的利润花的一干二净，在新厂房买设备，引进日本生产线，段云的野心远比程清妍想象的要大的多。 压力就是动力，绝境往往能激发一个人最大的潜力。 今年一开始，段云又从银行借贷2500万，作为妻子的程清妍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大的压力，也正是在这样大的压力下，程清妍想出了这个企业会员制的销售模式。 “成立咱们电子厂商会这件事情回到深圳咱们好好计划一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来我老婆还是很有商业头脑嘛。” “我可比不了你，你是做大事的人，我只能跟在你身后做点小事儿。”程清妍右手轻轻捋了一下前额的刘海，接着说道：“以前以为做生意很容易的事情，现在才发现里边的学问实在太大了，比学习机械技术难多了，最起码学习机械技术可以很容易的进行论证，但做生意如果一次失败的话，有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有我在你身后呢，你担心什么？”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我看这样好了，这次回深圳后，成立电子厂商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你觉得怎么样？” “行！”程清妍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段云始终给了程清妍很大的安全感，另外之前在大兴管理电子厂几个月的时间，程清妍也积累了不少管理方面的经验，这也让她变得越发自信起来。 其实程清妍本身并不是那种胆小软弱的小女人，她天生聪颖，有着自己独立的性格，对一些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 两人离开电影院后，开始在繁华的南京路逛了起来。 上海的繁华让程清妍大开眼界，这期间俩人又买了一些衣服和其他用品，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办事处。 而此时曹东和他老婆杨丽娥已经早早回到办事处开始买菜做饭，临近饭点的时候，已经摆好满了整桌丰盛的饭菜。 “嫂子来上海一趟不容易，这次一定要多呆几天，上海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领嫂子好好转一转。”席间，杨丽娥满脸堆笑着对程清妍说道。 “是啊，上海的地方能玩的地方很多，就让我老婆当导游，在上海好好玩几天。”一旁的曹东也跟着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明天就打算坐火车回广州。”程清妍礼貌的回了一句。 “怎么这么着急啊？”曹东有些不解的问道。 “清妍，要不你就留在上海玩两天吧，不急着回去。”段云也跟着说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深圳工厂那边有很多事情，我必须要尽早赶过去，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来上海玩的。”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那好吧。”段云闻言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妻子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于是转头对曹东说道：“东子，下午你安排人去火车站买两张去广州的卧铺票，明天我就和你嫂子出发。” “可是大哥……”曹东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深圳那边的事情很多，等忙完了那边的事情后，我们俩还会来上海的，你们前段时间工作干的不错，我非常满意，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以后继续努力。”段云对曹东说道。 “那……好吧。”曹东见状，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中午吃过饭后，段云和程清妍回到2楼开始午休。 “其实你可以在上海玩两天的，深圳那边的事情有李国胜处理，不着急的。”段云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喝着茶，对妻子程清妍说道。 段云还是比较心疼妻子的，这两天程清妍和段云坐火车非常疲劳，而且他这几个月来压力一直都很大，所以段云希望妻子能在上海多玩两天，放松一下心情。 “咱们家欠银行那么多钱，我哪有心思在上海玩啊……”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接着说道：“而且我感觉咱们不能跟手下的这些管理人员走的太近，曹东和他老婆太热情了，我这人有时候心软，如果关系处的太好的话，将来他们犯了错误，我会不忍心处罚他们……” “有道理。”听到这里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程清妍在段云印象中一直都是个很漂亮，性格温婉的姑娘，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对他特别倾心。 但是做生意的人心软往往是个非常大的弱点，尤其是对身边走的近的那些人，这些人犯了错误心软的人往往处罚不到位或者干脆不处罚，这就导致企业的一些规章和奖惩制度形同虚设，对于某些人根本没有威慑力。 相比于非常注重人情关系的国企，私企一切都是向钱看，向效益看，身为老板必须要铁石心肠，对犯了错误的员工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这样看起来虽然很没有人情味，但这却是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素质。 程清妍现在的压力很大，想要和丈夫共同管理企业，在一年之内还清银行的2500万贷款，她没有退路可言，必须要让自己变的“无情”一些…… 第九百七十六章 背水一战 尽管曹东夫妻俩人极力挽留，但是第2天早晨，段云和妻子还是坐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两天后，俩人下了火车来到了广州办事处。 “清妍也来了，太好了！”此时正在广州办事处给丈夫做午饭的李国胜老婆看到程清妍后，立刻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李国胜的老婆来到广州后，虽然生活确实非常富足，但是也感到有些孤单，东湖丽苑住的绝大部分都是港商，李国胜老婆是北方人，很难听得懂粤语，而且那些港商多少有些看不清的一点，所以李国胜老婆到现在还没有结交到一个朋友。 程清妍的到来，对李国胜老婆来说是个很大的喜事儿，以前在大兴齿轮厂的时候，李国胜和他老婆就和总工程常林家的关系不错，如今程清妍到来，李国胜老婆也算有了一个能够说话的熟人。 “阿姨好。”程清妍看到李国生老婆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随后，李国胜老婆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李师傅，以后清妍她就要管理深圳这边的工厂了，你以后多多指点，帮助她一下，如果他做了什么错事，你也可以直接批评她。”酒桌上，段云对李国胜说道。 “李师傅以后要多多帮忙，我刚来，很多事情都不太懂。”程清妍这个时候也很谦虚的说道。 “批评就算了，你们是老板，我哪敢批评你们啊？”李国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咱们以前都是一个厂子的，离家在外创业不容易，不互相团结帮助，什么事都做不成，所以清妍你也就不用客气，怎么说你都是我的老板。” 李国胜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他说话非常有分寸，段云虽然说的客气，但他不能真把自己当成长辈，因为这是私营企业，上下级关系必须严格遵循，这一点李国胜还是心知肚明的。 “是啊，是啊，清妍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咱们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李国胜的老婆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谢谢阿姨。”程清妍乖巧的应了一声。 “对了，这都已经3月底了，咱们产品技术研发中心那边怎么样了？”段云对李国胜问道。 段云一直很关心产品研发中心的事情，因为目前他的日本生产线还没有正式定型产品进行生产，所以必须要尽快的搞定这件事情，而这就需要产品研发中心尽快把新产品做出来。 “太原那5个退休教授已经全部到深圳了，上个星期又来了三个实习的大学生，现在他们这些人还在熟悉生产线，另外我高新过了一名懂电脑的高手，这些天正在教他们几个人学习操作电脑。”李国胜说道。 “只来了三个实习大学生啊……”段云闻言脸上散过一抹失望。 在段云看来，自己的研发中心有5名退休教授，每名退休教授要带领3~4名年轻技术骨干，所以整个研发中心起码要有10来个大学生才够用，现在只来了三个，显然是不行的。 “前两天雷子打电话过来了，说还有7名大学生已经办好了实习手续，估计再有一个多星期就能全部转到深圳这边……”李国胜又补充了一句。 “那就差不多了。”段云点了点头。 “如果研发中心那人还不够的话，咱们可以矮子里面拔将军，从再聘请一些其他电子厂有高中或者中专学历的技术人员，这些人虽然没有大学学历，但是却有实习的经验，应该不会比那些大学生差多少的……”李国胜说道。 “可以！”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你回头就把招聘广告发出去，工资要给的高一些，重赏之下才有勇夫，但这些人我必须亲自面试，合格后才能正式聘用。” “行，这件事我回头就去办。”李国胜很干脆的应道。 “还有咱们新批的工业用地厂房开始盖了没？”段云问道。 “前期勘测已经结束了，现在工程队那边正挖地基呢，速度挺快的。” “回头你让他们加快速度，我怕深圳市政府这边会反悔，只要厂房盖起来，他就不好再把土地收回去了。”段云对李国胜安顿道。 刚批下来的这60亩工业用地是多少钱好不容易才要到的，这关系到段云电子厂和机械厂未来的发展，虽然从现在来看，他还不急于用这60亩工业用地，但是将来段云等到企业发展壮大之后再想要工业用地，那就会变的非常困难，所以段云必须要未雨绸缪，避免将来陷入发展的瓶颈。 “段经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此时李国胜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广州这边音箱订单锐减，之前我也和厦门那边的赵主任联系过了，他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城区这边音箱已经开始销售乏力，上个月销售纯利已经跌落到了180万，再这样下去的话……” “可以多雇佣一些业务员，让他们去广州和深圳周边城市跑一跑，汕头珠海这些沿海城市消费潜力都很大，提高这些销售人员的提成幅度，只要扛过了这几个月，咱们新产品正式投产面市，就有新的利润增长点了。”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也只有这样了。”李国胜咬了一下嘴唇说的。 “咱们公司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回大兴已经成功贷款了2，500万，这些钱应该够他们周转了。”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2500万！？”听到这里，李国胜惊讶的目瞪口呆。 “我这次就是背水一战了，咱们深圳这边的厂房和设备都已经抵押给了银行，如果这笔钱全都亏光了，那咱们以后就只能摆地摊了。”段云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该给你的工资和奖金我都会一分不少的，你一直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第九百七十七章 重要会议 段云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是做一个表态而已，他需要将这个压力从上到下传递下去，必须让所有人知道目前企业面临的处境。 相比于老板，底层的员工绝大多数对于企业的发展并不太关心，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工资和奖金，但是作为和段云一起创业的李国胜的人，段云垮台意味着他们也将失去自己的高薪和事业，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船沉了，这些高管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李国胜赵长风他们将来可以选择去别的企业打工，但是却肯定找不到比段云这里待遇更好的地方，一个月挣几百块钱很有可能，但像如今这样，一年挣上万到几万块钱在当前这个社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选择创业，他们没技术没后台，资金也不充裕，基本上很难成功，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段园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避风港，是万万不能垮台的。 “段经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李国胜也听出了段云的意思，连忙作出了表态。 “今年咱们要拼一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的：“明天咱们去深圳电子厂那边开个会，要尽快把咱们的研发中心工作导入正轨，另外我还打算成立咱们天音电子厂的商会，对咱们全国的经销商进行统一管理。” “成立咱们电子厂商会？”听到这里，李国胜顿时愣了一下。 李国胜倒是知道商会这种模式，但一般来说，商会似乎都是地方政府牵头创办的组织，几乎没有企业会自己成立商会。 之所以只能由政府牵头创办，原因也是很简单的，因为当前国内的民营企业还属于弱势，国家的经济支柱力量主要还是国企，私营企业充其量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力量，资金技术人员都很薄弱，而且以当前的国情来说，私营企业如果不能和地方政府搞好关系，生意根本做不大，甚至根本做不起来，这也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一般来说，都是地方政府集中当地的优势产业，进行产业优化组合，报团和全国竞争，这才是当前国内商会的主要组成。 不过当前国内确实存在几个著名的私企商会，比如潮汕商会，他们也都是集中力量抱团做生意，不过这些潮汕商会中有很多企业家都是有政府背景的，完全脱离政府的商会基本上不存在。 “成立咱们电子厂商会的事情，具体由我老婆策划组织，到时候你们听他安排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段云现在身上的担子很重，又要搞技术又要搞和深圳当地政府以及其他企业的公关活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管理企业，所以他想将电子厂的管理工作交给程清妍。 电子厂这边的管理其实并不算难，几百人的小厂加上有自己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的协作，程清妍管理起来不会太费劲，至于成立商会的事情，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对企业造成大的影响，这也是段云放心让程清妍去办这件事的原因。 “好的，那我们全听小程安排。”李国胜点了点头。 虽然以前的时候在齿轮厂李国胜是程清妍的长辈，但现在的电子厂，程清妍无疑就是李国胜的老板，这一点李国胜还是非常有分寸的，尽管他现在觉得程清妍太年轻，管理经验不够，但在明面上，他必须要做出一个下属该有的姿态。 随后，既然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晚饭的气氛还是比较愉快的。 吃过晚饭后，因为天数有点晚，所以段云和程清妍先在广州办事处睡了一个晚上。 第2天一早，段云夫妻俩人和李国胜一起前往了深圳。 如今深圳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已经竣工半个多月了，各种电脑复印机以及实验用的设备也都基本到位，另外当初太原的那5个退休教授和三名大学生也已经入职，开始了正式的工作。 段云夫妻二人和李国胜来到电子厂后，很快就将这些技术骨干召集在了会议室，准备开会。 “各位前辈大家好，欢迎来我们天音电子厂工作，前段时间我回山西处理的一些事情，昨天晚上刚回来，能在这里看到大家，我非常高兴。”段云看到人到齐后，先做了个开场白。 这次参加会议的只有13个人，除了5个退休教授，三名实习大学生，另外就是电子厂这边先前招聘过来的5名技术员。 “啪啪啪！” 在场的众人闻言，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我想大家通过这几天时间对咱们电子厂的考察，应该对厂里的情况有所了解了，目前咱们厂主要还是以生产天音低音炮为主，但年前的时候刚引进了一条日本生产线，所以咱们产品研发中心成立的第1个项目，就是利用这条新生产线，开发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新产品！”段云并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是咱们新引进日本生产线的技术资料，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个时候，总工赵学武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图纸复印件拿了出来，挨个放在了每个人的桌面前。 一般来说，在没有得到老板许可之前，手下的管理人员是不会主动在开会的时候插话的，但是赵学武这个很特殊，他和段云的关系非常好，俩人交流的比较多，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而且老头性格也比较直，之前看到生产线组装后就一直被闲置，心里早就有些焦急了，所以开会期间，就直接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发放给了在场的众人。 这些人除了赵学武以外，其他人只是看过那条日本生产线，但却不知道其中的一些设备图纸和具体点技术参数，因为这些图纸一直都被段云锁在保险柜里，直到刚才召集人们开会的时候，段云才把图纸交给赵学武复印，让众人开会的时候看。 “我这次从日本引进的使录音机生产线，从技术上来说，这条生产线不比深圳的合资企业先进，但是很有特点……”段云这个时候也干脆来到了众人中间，将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后众人围成一个小圈，段云则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第九百七十八章 产品分析 “……目前咱们国内的录音机产量逐年上升，但在家电总体产量的比例下降，价格竞争激烈，的下降趋缓，性能日益提高，但低档货居多，品种变化万千，但无重大突破……”段云先是对目前国内录音机市场情况做了一个总结，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咱们想转战录音机行业，面临的困难比较大，如果不能创新的话，就没有市场竞争力，利润也会相当的微薄，所以这是新产品研发定型的任务至关重要，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有市场的大局观，要用商业的眼光看待产品研发，没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对咱们来说就是鸡肋，这一点你们心里要清楚……” 和后世那些企业研发人员不同，段云高薪聘请的这些退休教授和大学生基本上没有研发商业产品的经验，尤其是包括赵学武在内的几名老教授，他们以前所在的太原机械学院曾经先后隶属于国防科委，兵器工业部等部门，主要是以研发军品为主。 而赵学武他们以前研发军用武器的时候，基本上不用考虑成本的问题，因为军品最首要的目标就是安全，其次是质量和稳定性，成本是放在最后考虑的，而这样的研发思路是不适合商业产品研发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在会议一开始的时候，就重点提出了产品商业竞争力这个词汇，也就是想提醒他们改变产品研发的习惯和思路。 “段经理说的没错，咱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要质优价廉，最关键的是能给企业带来丰厚的利润，不赚钱的东西开发出来没有意义，这就是市场经济。”一旁的赵学武也补充说道。 前后两次出国前往日本，对赵学武的触动非常大，见识到日本发达的电子产业后，让赵学武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改变了不少的观念，让他对商业产品有了重新的认识。 “可咱们引进的日本生产线就是生产录音机的，总不能用这条生产线生产别的产品吧？”此时坐在断云斜对面的杨秀春突然说到。 杨秀春是这5名退休教授中唯一一名女教授，她和赵学武都是电子系的，在无线电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曾经参与过国内新型雷达的研制工作。 “是的，这条生产线只能生产录音机产品，而咱们研发新产品的主要目标就是做出产品差异化，产品在质量和价格方面，要相比国内同类产品有优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做录音机产品也算是半道出家，和国内那些知名录音机生产厂家没法比，所以这次生产线新产品的研制工作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我对各位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段经理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杨秀春又问道。 这几名退休教授都是和段云一起吃过饭的，也知道段云电子方面并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号，而且水平也不低，最起码能研制出低音炮音响这种有创新力的产品，这就不是一班人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杨秀春说这番话也是真心想倾听段云的建议。 “我前段时间和赵学武教授一起去了一趟日本，和当地厂家代表也聊过一些关于录音机市场的话题，就目前日本的录音机产业发展来说，从款式上看，以体积适中或细长条形多种颜色的分箱式，也就是一对扬声器可以分开的产品居多，去年日本三洋公司出场的21种便携式收录机新产品中，有11种属细长型中小体积速度机，有8种是扬声器箱可以分离的，索尼公司去年的14种新产品，也有12种是分离箱体式产品，而且有很多收录机，具有多种颜色，比如银色，红色，深灰色，金黄色，褐色和黑色等等，这也代表了国际市场的趋势，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咱们的新产品也可以按照这个趋势来开发……”段云正色说道。 当前国内录音机样式还比较单调，绝大部分厂家生产的都是看起来比较笨重的大型双卡录音机，音箱不能分离，颜色也比较单调，以段云的眼光来看，这些录音机产品明显有些“傻大笨粗”，缺乏个性和选择性。 段云的目标就是生产出一种和当前国内市场主流产品与众不同的新产品，他想生产那种外观多变个性化，体积小型化的录音机产品，音响可以拆分，随身携带更方便。 段云生产小型化录音机也是为了将来生产体积更小的随身听做准备，而且想在目前国内竞争激烈的录音机市场占得一席之地，段云必须要生产出和其他厂家差异化比较明显的产品，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弯道超车，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头羊。 不过段云也知道，想研发出这样的新产品并不容易，哪怕他有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电子技术基础，可是鉴于目前国内电子产业不发达，产业链薄弱，段云有时候也会面临有心无力的问题。 “生产小录音机？”杨秀春立刻就明白了段云的意思，只听她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国内的录音机生产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如果想将录音机小型化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缩小录音机体积要改变很多结构，尽量减少机械零部件，还要采用新型的微小元件和器件，甚至包括集成电路，集成电路可是很贵的，这可能会影响到成本……” “杨教授说的对！这就是咱们研发新录音机产品的重要难点之一。”听到这里，段云面露赞许的看了杨秀春一眼，说道：“除了款式外形，咱们新产品的功能也要尽可能齐全，据我所了解，去年国内外收录机市场中，双卡结构的录音机占到了90%，而单卡录音机只占10%不到，这说明绝大部分消费者只认可双卡录音机，另外消费者最看重的几个功能就是录放功能，收音机功能，以及磁带自动返转功能，这些都是咱们新产品录音机重点优化的功能……” 第九百七十九章 技术突破 这次录音机新产品的设计讨论会非常重要，可以说是关乎到段云电子厂未来的生死，所以在设计问题上必须反复推敲，不能有丝毫的错误。 段云引进这条生产线之后，就开始重点研究其国际录音机发展的情况，并且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其实在段云的长远计划中，生产录音机只是个过渡的过程，他未来还是想要生产随身听，cd随身听，以及录像机等袖珍数字电子产品的，而生产录音机，只不过是为了在随身听产品生产出来之前，避免生产线闲置。 因为在段云看来，国内录音机市场已经竞争非常激烈，厂家之间都在相互压价，利润非常微薄，而且录音机产品的红利最多还有一两年时间，到了87年88年左右家电热退潮的时候，这种产品就会面临市场萎缩和严重滞销的情况，所以只有1~2年的红利期。 然而虽然是个过渡阶段的产品，但是这个阶段却也同样重要，段云一方面可以借助研发录音机产品锻炼自己的产品科研团队，而且在技术上也会有一定的积累，等到团队合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研发生产随身听产品就会容易很多。 听到段云提出的新产品技术要求后，在场的众人顿时变得神情严峻起来。 这5名退休教授并不是第1次搞研发工作，他们以前都在军工领域参与过产品研发，尽管段云此时提出的技术要求说起来比较轻巧，但实际上想要达到他的技术要求是非常难的事情，毕竟国内的其他录音机厂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些电子厂在录音机这种产品上已经浸淫了很多年，经验丰富，技术积累雄厚，想要在短时间内超越国内这些同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目前咱们国内的四喇叭中高档国产录音机售价大部分都在500~700元左右，日本进口的夏普录音机则在八千百~1300元左右，就拿国内最知名的燕舞录音机厂产品来说，他们可以将双卡4喇叭录音机的价格降到400多元左右，几乎把成本压缩到了极致，所以咱们在研发新产品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控制产品的成本，价格就是竞争力，没有价格上的优势，咱们的东西不好卖。”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带着几分严峻。 当前国内的录音机市场竞争相当激烈，老牌的录音机电子厂，比如上海电子一厂和上海电子二厂生产的红灯牌录音机可以说是当前国内质量最好的，而燕舞录音机则是价格最为低廉的。 为了降低价格，当年的燕舞录音机厂曾经对研发产品的技术人员作出了硬性规定，烟雾产品与市场同类价格产品最低价格为成本设计，在成本设计过程中，每降低一元设计成本，奖励设计人员300元，反之，如果超过一元钱，则罚款300元。 正是靠着这种强有力的奖惩制度，燕舞电子厂才做出了国内价格最为低廉的录音机产品，凭借各种广告的爆红，让他们成为了80年代中期国内录音机最强品牌，1987年的时候就实现工业总产值2.52亿，利税3，880万，是国家百家重点企业之一。 “段经理，我是觉得目前录音机的设计原理基本上已经固定了，咱们想通过技术上取得突破降低成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有低廉的原材料供应渠道，不然的话想做出和其他厂家同样的产品，成本不可能下降太多……”赵学武这个时候也用手扶了扶眼镜说道。 赵学武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研究国内的录音机行业的发展，并且通过段云要了一笔科研资金，拿到钱后首先买了一批国内最新的录音机产品，在段云去山西的这段时间内，他开始挨个拆解分析国内其他厂家生产的录音机产品，已经对同行的产品性能有了比较完善的认知。 “是啊，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研究所拆解分析其他国内厂家的产品，基本上所有厂家的产品都大同小异，工艺上略有不同，但使用的电子零部件基本都是一样的，其中有两家用的是国外进口的磁头机芯等零部件，这种产品质量还算好的，但价格比较高，有些工厂则干脆用廉价的国产零部件替代，价格是降下来了，可质量却很次，听起来有杂音，真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想做出优质的产品，成本方面想降下来很难……”杨秀春也皱着眉头说道。 和赵学武一样，杨秀春毕竟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电子方面的专家，她这两天也一直和其他几名教授拆解分析其他国内的录音机产品，对国内录音机产品技术和设计方面，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我知道想降低录音机产品的成本很难，但这是咱们电子厂破局的关键的问题，所以必须要平衡好质量和成本的关系，将产品价格降下来。”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关于降低产品成本，我可以给大家提供一个思路……” “什么思路？”在场几人闻言，纷纷问道。 “我上次去日本考他的时候，在日本的工厂参观过，他们厂今年生产的双卡机芯录音机新产品，采用的是一个电机带动两个驱动机构的结构，目前国内录音机的电机成本大概能占到整台录音机的1/3左右，所以如果能够做出单电机驱动的录音机，那么成本可以大大降低……”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单电机驱动录音机……”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人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于稍微了解录音机构造的技术人员来说，单电机驱动的录音机技术在国内还没有出现过，其中的技术难度是非常大的。 一般来说，现在家用盒式磁带录音机都是采用多次头多电机结构，大多是采用三次头即录音，磁头放音，磁头和末音磁头，也有40头的，电机则是采用两个或三个甚至4个或5个，比如日本一家名叫akai公司生产的合适磁带录音机，就用了4个磁头5个电机，机械传动极为精力，快速卷在时间速度也只有一般录音机的一半。 而单电机驱动就对该电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整机的复制，双速复制，自动选取快进快退以及自动返转的功能，都需要通过电机驱动，这个技术难度还是很高的。 第九百八十章 日企的猫腻 “单电机启动双卡录音机技术难度确实很高，但并不是不能实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需要一台质量非常高的电机，动力强劲，稳定性好，此外还需要设计出新的集成电路和新的电子私服控制机构，这些都需要额外的电路设置，但总的来说，如果能采用一个电机驱动，可以大大降低生产成本……” “录音机电机确实成本高，如果能少使用一台的话，当然可以省掉很多的成本，但问题是咱们到哪儿去采购这种高质量的电机呢？”旁边另外一名教授问道。 “其实咱们这次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就可以生产出高质量的电机……”段云说道。 “可我看进口的这条生产线电机生产设备很一般啊，有两台设备生产效率非常慢，还不如国内的同类产品。”赵学武这个时候照都被他说的。 “找师傅，你不会真以为小鬼子会吧他们完整的生产线卖给咱们吧？”段云闻言，微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赵学武顿时愣了一下。 “其实这条生产线上的电机生产设备是被阉割的，小日本他是不可能把最好的技术交给咱们的，但为了方便出售，他必须保持着整条生产线的完整性，再不能将最好的生产设备卖给其他厂家的前提下，他们就只能拆卸到其中的关键电路设备，用老旧淘汰的电路板块替换上去，这样的话，机器就只能发挥出原有性能的一半甚至更低……”段云说话间，拿起了面前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了几张设计图纸。 “还有这种事情！？”听到这里，赵学武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我不知道赵师傅你们看过生产线上的那个台ar-3自动绕线机没有？本庄株式会社给咱们提供的绕线机上有4个旋转的绕线梭头，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只有两个绕线梭头能用，另外两个我们梭头这完全就像是摆设，我还专门打开这台机器的电路板看过，发现上面的电子原件有很多重新焊接的痕迹，还有两处标注是集成电路的地方是空的，这明显是被拆卸过的……”段云拿起其中一张电路图纸放在众人面前用手指敲了敲，接着说道：“而且你们可以仔细看看这张图纸，上面的电路图和现在的电路板是有明显差异的，虽然电子元件基本一致，可电路板上的很多线路明显是多余的，另外从纸张上来看，这张纸都有些发黄了，和其他的产品图纸完全就不是同一时间绘制出来的……” 段云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仔细对比这几张图纸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确实有猫腻。 “其实本庄株式会社他们生产的录音机电机在日本市场的占有率还是很高的，电机转子铁片的冲压机采用的是高速冲床，效率高，精度高，电机定制壳及外罩采用多功率连续进模成型，材料为已经表面涂覆的卷带料，多工位冲压机，每冲一次出一个零件，但表面镀层仍未破坏，冲压出的零件也不需要再进行电镀处理，这能够有效保证尺寸的一致性，便于装配……”段云开始仔细分析起这套进口生产线的优势来，只听他接着说道：“除了这些设备，还有其他很多工艺在国内都是非常领先的，整流子与转轴的配合采用滑配合，整流子表面光洁度是在专门的整流子研磨机上经两次砂带研磨后获得的，研磨中的装甲研磨吸尘，清洗干燥，均自动进行，这种研磨方法不但提高了整流子的表面光洁度，同时对整流子与转轴的同心度也有提高，这都是非常先进的技术……”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非常兴奋，因为他现在说的都已经涉及到了当前国内录音机的先进核心技术，而如果这次生产线能够进行合理的改装的话，他是很有机会降低双卡录音机的生产成本，在国内市场实现弯道超车的。 而在场的其他几名技术员听到段云的讲解后，也是越听越兴奋，同时也惊讶于段云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技术造诣，以至于让赵学武杨秀春这样的国内顶级电子专家也感觉有些自愧不如。 “段经理你可太厉害，我这可不是拍马屁啊，你是真的厉害，我这几天天天待在车间研究这生产线，结果还没有你观察的透彻，真是后生可畏啊……”段云讲解完后，赵学武有些感慨的说道。 “段经理你以前真的是自学的电子技术？”杨秀春也忍不住问道。 “我也是偶尔才发现这条生产线设备的问题的，运气好而已。”段云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先摸清这套电机生产设备的工作原理，然后重新设计电路，让这套设备发挥他原本的生产能力，其次就是要借鉴国内外同行的新产品设计思路，在这个基础上，争取把低成本的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设计出来，这就是咱们研究所成立后的第1个重要任务，我希望大家都能齐心协力，用最短的时间把新产品做出来，我相信大家都是有这方面的实力的！” “说的好！”段云话声一落，赵学武第1个带头拍起了巴掌，会议室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程清妍，此时看一下丈夫的眼光中也带了几分惊讶和欣慰。 “以后我会给咱们研究所提供足够的经费，我手里还有一些外汇，可以购买到国外的一些同类产品让大家拆解分析，另外大家还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和我老婆，或者广州办事处的李主任，都可以帮你们解决。”段云说道。 “段经理，咱们研究所目前的人手还是有些少……”赵学武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关于研究所人员问题这个昨天我和咱们广东办事处的李主任也说过了，他现在已经在广州城发布的招聘启事，准备再聘请10多名高学历的技术人才入职咱们电子厂，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人手不够的问题。”段云微笑着回道。 第九百八十一章 背水一战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其他几人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搞科研工作可绝对不是一般人想象的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而是需要往返于实验室和车间，反复做各种实验测试的，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工作量都非常大，是个很辛苦的工作。 以前这些教徒在学校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带几个十几个学生，体力活基本不用他们去做，而现在这些教授退休后，本来岁数就很大了，让他们独自去搞产品研发工作，体力上肯定吃不消。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段云才打算在研究所补充一些年轻技术人员，以这5名退休教授带队，组成各自的研发小组，这样的话研发工作就能事半功倍。 而且研究所里必须时常补充新鲜血液，毕竟这些退休教授年岁大，如果不能再坚持科研工作的话，那么把这些年轻技术人员培养起来，也能避免青黄不接的情况，这才是一个研究所良性发展的趋势。 “最后我要说一下，电子厂这边目前由赵教授担任总工，负责协调产品研发的各项工作，你们也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同事，我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团结协作，共同努力把咱们的新产品尽早研发出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这几天将会制定一个研究所的奖励制度，对于为咱们企业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我们公司这边都会予以重奖，总而言之，我是肯定会让大家的付出得到丰厚的回报的，这一点大家不用担心。” 没有奖励就没有动力，毕竟这里是私企，不能靠着发奖状喊口号来鼓舞手下人的士气，毕竟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深圳这边就是为了赚钱的，其他的都是扯淡。 其实在这几名退休教授来之前，段云就已经制定好了奖励方案，为了留住这些高端人才，段宇也打算像对待李国胜那样，给他们在深圳提供一套房产，如果5年内不离职，这套房子就正式送给他们，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他们中途离职或者干脆被其他企业挖走。 不过现在段云暂时没有提这个方案，原因也很简单，目前产品研发中心这边还没有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产品成果，段云还要看看他们几个人是不真的对企业有价值，如果只是那种想来混日子的人，段云自然不会将几万块钱的房产拱手相送。 “我们公司对待人才从来都是奉为上宾的，只要大家能为公司作出贡献，我们提供的奖励绝对能让大家满意，这一点大家放心。”此时程清妍也在一旁正色说道。 “好！”众人闻言，纷纷露出笑容，拍起了巴掌。 “今天会议就先到此为止吧，大家先拿着这套生产线资料好好研究一下，等人员全部到位后，咱们就开始改装设备。”段云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赵学武，杨秀春等人见状，从桌上拿起了装有图纸的档案袋，缓缓走出了会议室。 “赵师傅，你等一下！”段云看到赵学武也要离开，立刻喊住了他。 “段经理你还有什么事情？”赵学武问道。 “是这样的，以后你就是咱们产品技术研究所的负责人，基本工资我再给你往上提一提，希望你能尽到管理研究所的责任……”段云说道。 “这个……行啊。”赵学武闻言点了点头。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赵学武就是教学研究组的组长，包括杨秀春等人都是他的下属，而且这些退休老教授早就没有年轻时的心气儿，对谁当自己的领导也并不当回事，毕竟是私人企业，能上班挣钱就可以。 “你这几天制定一个新产品研发进度表，我最多能给你两个月时间，最好能提前做出新产品，每提前一天，我奖励你们5个人每人100块钱，但前提是产品必须让我满意。”段云语气严肃的说道。 “提前一天100块钱！？”听到这里，赵学武惊讶的目瞪口呆。 假如新产品能够提前一个月完成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这5个退休教授每人能多赚3000块钱，放在过去，那相当于他在大学时将近两年半的工资奖金的总数，5个人整整要支出15，000块，这个奖金数字在赵学武看来实在有些夸张。 “没错！”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赵师傅来深圳的时候看到过路边的宣传牌写着“时间就是金钱”的口号吧？在深圳这边想赚钱就要讲究一个效率，混日子，挣加班费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你也不忍心看着咱们厂新引进的日本生产线一直闲置下去吧？” “行，我这就回去制定一个计划，争取提前完成新产品研发任务。”赵学武正色应道。 “那到时候你就忙吧。”段云说道。 “好的。”赵学武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们几个人真的能行吗？”跟在后面的程清妍面带忧虑的说道。 “如果这帮人不行，那么咱们在全中国再也找不出更好的高级人才了。”段云转头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做生意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说白了就是在赌，但是我会尽可能的让赢面大一些，仅此而已。” “也只能这样了……”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咱们还有2000多万和一年的运作时间，你把厂子和商会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段云……我一直在想，如果咱们失败了会怎么样？”程清妍语气带着几分忧虑的说道。 “还能怎么样？”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从来不会想这些事情，我过去一直都是赢家，以后也会一直赢下去，你应该对你老公有信心才对，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去车间转一圈，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段云说完，拎着手里的档案袋，快步走向的车间。 而程清妍看着离开的丈夫，双瞳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第九百八十二章 山寨版随身听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已经走入了正轨，这5名退休教授白天不是泡在车间查看设备，就是在办公室里绘图，晚上的时候还要聚在一起开会讨论，新产品研发工作正在迅速推进。 而李国胜在广州发出招聘启事后，很快就有了回音，前前后后来了七八十人，都是来应聘产品技术研发所的工作的。 这些应聘者中大部分以中年人为主，几乎全都是以前国营企业的一些技术员，学历技校，中专，高中都有，但还没有出现大学学历的人才。 不过经过段云一轮轮的面试筛选之后，最终只留下了八个人，基本上都是中专生，而且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应聘者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东北国营企业的技术员。 80年代之前，东北毫无疑问还是中国的重工业基地，而这个时候的南方根本没有多少像样的重工业，当初苏联援华的156项重大工程中，援助东北的就占了110项，可以说当时的东北是国内最为发达的地区，而南方这里只有一些纺织类的轻工业能拿得出手，但远不能和东北重工业基地相提并论。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沿海城市逐渐成为国内经济的重心之后，这种情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因为所处的区位不利，所以在对外开放初期，没有抢先实现原始积累，后续也叫南城街先富地区的产业转移。 其次就是计划经济时期失血过多，一直以来，东北地区对全国的贡献都是非常巨大的，国家从中抽取了大量的税收，另外还从东北调集各种资源，人力和设备，支援全国各地，这也就导致了东北地区的财富流失太快。 到了80年代中期的时候，东北国企的工人收入和南方逐渐拉开差距，虽然大部分国企还能维持，但是也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收入低，待遇差，导致大量高学历高技术人才留下了南方。 在这些留下南方的人才中，很多都被私企聘用，给这些私企带来了最迫切需要的产品技术，搞活了很多私营企业，而此消彼长，东北重工业企业则逐渐已经为衰落埋下了伏笔。 段云这次面试通过了几个人都是来自国企，年龄基本都在三四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壮，经验和社会阅历最佳的时段，段云也算是捡到了宝。 其实说白了，之所以段云能够顺利招了这么多人，主要还是因为他开出的工资待遇算是深圳这边比较高的，比不过那些中外合资企业，但绝对比深圳这边的国企和其他私营企业要强上不少。 “段经理，这次又有三个人过来应聘，咱们现在已经招聘8个了，还需要再招人吗？”此时李国胜来到段云办公室后问道。 “要！”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公司的这个招聘要一直办下去，工资待遇可以再提高点……” “还提高啊，我感觉现在咱们开出的薪资待遇已经算是很高了……”李国胜惊讶的说道。 “差的远着呢，这才几个人啊？”段云笑的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为了搞产品研发，我花了那么多钱盖楼买设备，这些工资根本不算回事儿，只要是真正有用的人才，有多少我要多少，现在来深圳的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我给的工资价码高，但不意味着谁都有资格拿到这样的待遇，主动权还是在咱们手里，高薪只是个诱饵，这样有本事的人才会优先来咱们公司应聘，其他公司就只能选择咱们挑剩下的人，而且我将来还会建立一个考核制度，工作能力不行的人我会随时将他们开除，这样的话，深圳这边最好的人才慢慢都会来到咱们公司，这会大大提高咱们厂的产品研发能力……” “可我感觉咱们用不着招聘这么多的技术人员……”李国胜皱着眉头说道。 在李国胜看来，现在产品研发中心已经有5名退休老教授坐镇，而且还有十几名技术人员协助，对于一个只有200多人的小厂来说，这样的技术阵容已经足够强了，通常来说，这种规模的小厂只需要有三四名技术员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高薪招聘更多的高学历人才。 “李师傅，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段云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接着说道：“无论是机械厂还是电子厂，咱们都是靠技术起家的，能研发出一个好产品，远远要比扩充一两条生产线重要的多，产能不够，我可以找比其他厂家代工，但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好产品，好技术，那么就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喝汤，而且还不一定能喝上，所以咱们这样的企业想在深圳那个地方做大做强，那就必须要走技术型企业的路线，咱们要做上游企业，靠的扩大生产规模和招聘大量工人都是过时的策略，到最后也只能沦为其他厂家的代工厂，所以你必须要改变你原来的观念。”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国胜点头应道。 “我专门边写了两张卷子，用来考核应聘的技术人员，你拿去多复印几个，我不在广州这边的话你面试这些应聘人员的时候就拿这份考卷让他们填写，如果履历比较好的话可以适当降低录取的分数，不要50以上的，就算他们有能力，精力恐怕也跟不上去，其他的都是按照分数高低录取。”段云说话间，将一份编写好的试卷放在了李国胜的面前。 “我这就去复印。”李国胜见状，拿起时间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李国胜离开之后，段云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进口索尼随身听，又从抽屉里取出了螺丝刀，准备进行拆卸。 这台索尼随身听是日本刚出的新产品，目前国内没有销售，都是从香港那边走私过来的水货，外观非常精致，放在手上稍微有点厚度的感觉。 研发国产随身听一直都是段云的目标，现如今产品研发中心成立之后，段云研发的条件已经开始成熟，他准备先研究一下进口日本随身听的设计原理和工艺水平，然后先设计出一个“山寨版”出来…… 第九百八十三章 技术差距 日本一个新品的磁带随身听在国内售价起码是在1000多元人民币左右，而段云说拆解就拆解，这显得有些太过奢侈。 但是搞技术研究就是这样，需要投入大量的成本，之前研究所赵学武他们已经拆卸了十几种的国产新品录音机，想学习别人的技术，那是要交学费的。 段云买到的这台随身听是索尼公司在去年年底新出品的walkman磁带播放机，这种新品第1批产品仅仅是单放机，后面几批产品则增加了录音功能，个头也越来越小。 而段云手中的这台索尼随身听仅仅是单放机，黑色的铝合金外壳，质感非常的好，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充满科技感的产品。 用螺丝刀轻轻的拆开外壳，里面的机械部分和电路部分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虽然看起来很复杂，但却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结构相当紧凑，几乎是完美的利用了每一寸的空间。 其实段云在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一台国产随身听，那台随身听是在他90年代末期买的，花了他整整一个月的早餐钱。 不过那台国产随身听给段云带来的印象并不算好，非常的费电，两节电池最多只能听三个小时，而且杂音比较大，音质效果非常一般。 几年后这台随身听出了一点问题，段云想自己试着看看能否修理，但是打开塑料外壳后，发现里面的电路板和构造非常粗糙，零部件基本都是手工焊接成的，焊锡的焊点有些斑驳，就像是一坨坨鸡屎糊在上面一样。 而这台日本随身听内部电路板焊接则非常漂亮，焊接点光亮而均匀，显然应该是机器焊接的，而且整个电路板集成化程度非常高，上面采用了很多的集成芯片，包括功放芯片，电控芯片，红外传感器和状态开关，以及电磁铁控制机芯，这些芯片和零部件都是目前国内无法生产的。 其实索尼的这个型号随身听属于第3代产品，在设计功能和产品性能方面，在全球都是领先的。 段云如果将来想从制作录音机转向生产随身听，需要解决很多技术上的问题，采用的方法大致有以下几条： 首先是采用新型的微小型元器件和新型集成电路，这样可以极大的缩小电路板的面积。 其次就是改进结构，尽可能减少机械零件，使每一个零件多功能化，例如以卡带主轴为按键，用卷带轴间锁定磁带盒，电机直接驱动的。 然后就是采用组装新工艺，比如日本的产品采用所谓的rhc（无线电，高密度电路）工艺组装随身听，采用厚膜电路，多层陶瓷电容器网络，三维的组装在印刷电路板上。 最后就是采用低压供电，由于减少了传动机构，所以可以采用低压驱动系统，一般用三伏电源，有的也只需要一节小电池，即1.5伏电源。 而这些工艺技术国内一直到90年代中期都没有实现，以当前国内的电子工业发展技术水平来说，段云想要做出和日本索尼公司一样高水平的随身听，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其实国内最早生产的随身听都是简化版的单放机，因为无法生产高集成化的电路芯片，而且还必须降低成本价格，所以国内的厂商在90年代初生产的国产随身听只有单放机功能，电路板使用的都是普通的电子元件，因为没有集成电路板那样轻巧，所以整个机器显得很厚很笨重，为了减轻重量，又不得不采用塑料外壳，以至于质量很差，而且不经摔。 段云如果想生产出国产随身听，他也只能采用大量体积较大的电子元件模拟日本集成电路的功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如果电路板上的零部件太多的话，工人手工焊机这些零部件将会非常困难，不光效率低下，保证电路板合格率也是个非常难的事情。 另外随身听的机械传动部分和机芯磁头等装置也有很多技术细节需要突破，段云想完成国产随身听的开发和生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段云对这个随身听进行了拆解分析，然后操作电脑，利用cad软件绘制了这台随身听的电路图，其中也包括磁带仓机械传动方面的图纸。 晚上回到深圳的家中吃过饭后，段云来到自己的书房开始继续研究随身听。 而妻子程清妍则在另外一间房子里处理工厂的事情。 现在夫妻俩人已经有了分工，段云主要抓产品技术研发以及和人脉公关，而电子厂和机械厂日常管理则由程清妍负责。 和段云一样，程清妍这两天也是非常的忙碌，她白天在深圳的工厂办公，处理厂里的一些日常琐事，晚上回家之后，开始研究成立天音电子厂商会的事情。 企业商会在后世的时候是非常普遍的一种销售模式，但在如今这个年代，程清妍想推行企业商会制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就是他电子厂这边的产品类型比较单一，天音低音炮到现在为止只有高中低档三个类型，虽然是名牌产品，但由于市场上的同类产品越来越多，各个厂家都拼命压价，所以天音音响产品竞争力正在逐渐削弱。 后世有能力成立由各地专销商组成的商会的企业无一不是拥有丰富的产品类别，知名的品牌效应，和过硬的产品质量，而天音电子厂只有三种型号的机箱，如此少的商品类型是无法吸引的专营商加盟的，而且成立这个商会后，提供给专销商的产品，必须价格足够低廉和吸引人，让经销商有利可图，才是商会成立的关键。 而且当前国内销售渠道主要依靠国营商场和商店，而这些国营商场商店是不可能只卖段云一家企业的产品的，所以真正有财力有实力能成为天音电子专销商的人并不多，这也就意味着程清妍想成立商会的计划短期内也是难以实现的…… 第九百八十四章 插件机 第2天一早，段云先来到了电子厂。 “赵师傅早上好！”点赞赵学武带了几名新来的技术人员正在车间测试设备，段云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段经理早！” 这几人见状，也都纷纷和段云招呼了一声。 “这台转子照相机改装的怎么样了？”段云指着面前的绕线机问道。 “我已经重新设计出了新电路板，昨天试用后4个梭子头能够同时启动了，不过速度稳定性方面感觉还有些不到位，还需要加装一个调频器……”赵学武指着机器后面新换的电路板对段云说道。 赵学武在电子方面的造诣还是很高的，他现在已经摸清了这台照相机的原理，也做出了新的电路板，只不过新设备需要反复的调测和实验，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咱们新品录音机研制工作怎么样了？” “按照段经理你提出的单电机驱动思路，我们这几天已经设计出了一个新产品的方案，但是生产难度很高，一方面是需要新型电机，另一方面电路板设计的比较复杂，如果成批量生产的话，非常耗时耗力，而且可难控制质量问题……”赵学武皱着眉头说道。 “质量控制比较难？”段云问道。 “咱们想要生产小型录音机，就必须严格控制电路板面积，可是由于使用单电机驱动需要设计新的电子伺服控制机构，这也就是说需要在电路板上增加更多的电子元件，如果没有集成芯片的话，小型录音机电子版上的电子元件布局就会变得非常密集紧凑，手工组装的话，工艺要求非常高，但需要焊接的电子元件比较多，这就让组装效率大为降低，而且也容易出错，检验起来也很复杂……”赵学武说道。 以赵学武等人的能力，设计单电机伺服电路板并不是难事，难的地方在于如何生产出高性能的电机，另外一点就是如何简化电路设计，提高生产效率。 所以前段时间赵学武等人天天开会研究设计方案，已经将设计图纸进行了最大程度的简化，可依然达不到理想的程度，除非能够有集成化程度很高的芯片，否则的话，单电机双卡录音机的电路板已经不可能再做任何简化设计。 至于高性能的录音机电机，也是研究所几名老教授最近重点要解决的问题，他们这几天通过努力，已经成功做出新的电路板，替换原来被“阉割”的日本二手生产线电路板，只不过同样因为无法获得高性能的芯片，不能将设备的性能发挥到最大化。 可以说到了现在这一步，制约段云新型录音机生产线研发成功的客观条件就是国内电子产业技术的落后，国内生产的芯片成品率低，质量差，价格昂贵性能还和国外有的巨大差距，根本不堪大用，所以段云除非能够获得国外的高端芯片，否则的话，他引进的这条生产线无法发挥最大的功效。 “赵师傅，你们需要什么高端的零部件和芯片都可以跟我说，最好这两天就列出一个清单来，我来帮你们解决。”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能买到集成芯片？”赵学武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80年代尽管中国和欧美发达国家处于蜜月期，但是为了保持技术上的优势，发达国家是不可能卖给中国一些先进的技术上的芯片的，哪怕是想购买一些低端的芯片也是非常困难的，这一点赵学武还是有比较了解的，因为当年他在太原机械学院任教的时候，想获得一枚芯片做实验都要写申请打报告，即便如此，大部分他的报告都如同石沉大海，由此可见，想获得一枚进口的国外高性能芯片是何等困难。 “批量购买高级芯片很困难，不过如果只是少量用于咱们设备电路板的话，或许我能想想办法。”段云一摊手说道。 其实段云想获得这种高端芯片，也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他在厦门的办事处。 段云现在的厦门办事处和厦门远方公司已经建立了比较稳定的业务关系，之前他们厂生产的高档低音炮音箱，有一部分集成芯片就是通过厦门远方公司获得的，另外一部分则通过高磊这边的渠道获得的，虽然目前高磊可能已经前往了香港，但这条渠道还没有断，高磊在广州设立的公司目前由他的手下继续经营。 之前段云正是通过厦门远方公司获得了两台高精度的数字加工中心，这两台设备明显是被发达国家严令禁止出售给中国大陆的，但远方公司还是通过蚂蚁搬家的形式，最终将两台数字加工中心成功运回到了国内。 既然连那么高尖端的机床都能够走私过来，小型芯片应该更不在话下，而且除了厦门远方公司，赵长风现在已经在厦门寻找到了更多灰色途径渠道，只要价格给的够高，总会有很多的人愿意涉险“带货”的。 “如果真能买到高级集成芯片，我就能保证提前将这条生产线改装完成！”赵学武一脸自信的说道。 “那好，你今天晚上和大家开个会，把需要的芯片和零部件清单列出来，明天一早交给我。”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彭师傅他在什么地方？” “彭教授现在正在机械厂那边呢，你找他又有什么事情？”赵学武问道。 彭昌明是5名退休教职工，唯一的一个机械系教授，段云这次回深圳后，将主要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了电子厂这边，很少去机械厂查看，所以当段云问到彭昌明的时候，赵学武感觉有些意外。 “我还有一个计划……”段云沉吟了一下，随即对赵学武说道：“赵师傅，你对插件机了解多少？以前用过这东西吗？” “插件机？”赵学武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连声问道：“难道你要研制插件机？” 第九百八十五章 高难任务 所谓的插件机，就是将一些有规则的电子元件自动标准的插在印制电路板上导电通孔内的机械设备。 传统的电子装配行业主要依靠工人把电子元件插在电路板上，自从机器开始大规模生产人手工插件的速度慢，工艺差的曲线暴露出来，用插件机把电子元件自动安装在电路板上，可以接送人工成本，提高他的工艺。 在后世的电子企业中，贴片机这使用的比较普遍，其实贴片机和插件机都属于一种类型的设备，只不过插件机出现的比较早，是把一些有引脚的比较大的原件插在pcb板上的机器，后来随着技术的进步，原件越多越小，片状的无影脚原件也越来越多，贴片机也就应运而生，贴片机是贴装小的片状ic元件的机器，相当于插件机的升级版，区别是两种机器在板上装的物料不同。 由于段云生产的小型录音机和随身听电路板上的原件比较密集，如果手工组装的话，速度会很慢，而且工艺也差，所以段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就必须要有插件机设备。 “我以前在电子杂志上看过关于插件机的介绍，这种设备如果要购买的话，实在太贵了，起码要几百万美元，而且不一定能买得到，咱们厂子能拿出这么多钱吗？”赵学武说道。 目前国际上只有美日欧国家能够生产这种插件机，国内现在还没有这种技术，而且这种机器造价非常的昂贵，动辄几百万美元，以当时索尼电子厂使用的插件机为例，每台的造价就在120万到300万美元左右，这样的价格别出国内企业，就算是国外企业，除了国际上的一些大型厂商，一般的企业根本无法买不起这样的设备。 其实从从成本上来说，如果不是那种利润特别高的产品，使用这种设备也是很奢侈的事情，实际上在后世的时候，90年代末，国内曾经有一些厂家，包括合资企业曾经引进过这种插件机，但是相比于廉价的人工，很多企业到了后来又舍弃了这种设备，重新使用人工操作。 所以赵学武此时提出这样的质疑也是合情合理的，几百万美元购买一样设备，期间的损耗和维护成本也是非常高的，国内根本没法秀，而一旦机器无法运转，整个生产线就要面临停产的危险，造成的损失也是非常大的。 “插件机咱们现在肯定是买不起的，不过可以考虑自制一台，这种设备很关键，没有自动插件机，咱们的生产效率和质量就提不上去……”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咱们自己制作插件机！？”听到这里，赵学武简直惊讶的目瞪口呆。 自动插件机这种东西放在国际都是比较先进的设备，国际上只有美国，日本，德国和法国能够生产，造价也都非常昂贵，国内目前只是开始了相关领域的研究，为此也投入了大量科研力量，但是很多核心技术始终没有突破，而段云居然声称自己要独立研发插件机，这让赵学武感觉段云有点出生牛犊不怕虎。 “插件机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咱们机械厂那边有高精度数控车床，很多零件都能自己加工，应该会省很多钱。”段云说道。 “段经理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能做出插件机？”赵学武瞪大了眼睛说的。 很明显，在赵学武看来，段云说他能造出插件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玩意儿国家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到现在还没有取得技术突破，而段云居然说一个人就能造出来，如果不是吹牛的话，那么段云绝对是个惊世奇才。 然而赵学武不会想到的是，段云前世是电子工程机械学的博士，对于插件机这种设备还是很了解的，他曾经有一篇论文就是关于数控插电机优化改进的方案，所以设计出一套能够实用的插件机，对段云来说并不是难事。 “事在人为嘛，说不定就做出来了呢。”段云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出了电子厂后，段云很快又来到了机械厂这边。 进入车间，段云一眼就看到了二虎正和彭昌明教授站在那两台数控机床面前，相互谈论着什么事情。 “师傅你来了！”眼尖的大军看到段云后，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彭师傅也在啊。”段云微笑着和彭昌明招呼了一声。 彭昌明是段云研发团队中唯一一个机械系的教授，曾经参与过国家新型装甲车的研制工作，在国内机械领域也算是顶级的学者专家。 “段经理有什么事情吗？”彭昌明问道。 彭昌明这个人相对其他几名教授显得有点孤僻，但他本人还是佩服段云的，来到深圳后，看到段云的龙腾机械厂居然有数控加工中心这种高端的设备，对他内心而言是个不小的震撼，而且这段时间通过和段云交流，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机械方面的造诣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哪怕谈到一些机械领域的高端话题，段云也完全能跟得上节奏，丝毫不比自己差，所以在彭昌明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个罕见的奇才。 段云最初成立龙腾机械厂最终的用意还是想研发生产汽车变速箱产品的，但以目前的国情来说，国家政策不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领域，所以到现在为止，龙腾机械厂这边只能依靠给红星劳动服务公司代工维持正常运作，但是不能独立生产自己的变速箱产品。 想建成国内数一数二的汽车变速箱生产厂家是非常耗费资金的，即便段云手上有2000多万元的贷款，但这笔钱依旧远远不够，中高端变速箱产品研发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没有个几千万上亿元的资金，根本就玩不转。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段云需要先靠电子厂这边赚钱，同时做产品技术积累，等到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国家对于私营汽车产业政策放松之后，再将重心转移到机械厂这边，力求在中国汽车产业占据一席之地…… 第九百八十六章 机械厂的新任务 正因为资金和政策方面的问题，段云只能暂时放弃研发新型变速箱的工作，而把重点放在了建立变速箱研发团队和培养人才方面。 目前段云给彭长明分配了6名技术人员，除了两名机械学院的实习大学生，另外就是最近从广东那边招聘过来的东北国营机械厂的技术员。 “彭师傅，前台分配过来的两个人你觉得怎么样？”段云问道。 “都是老厂的技术员了，在机加工方面的经验和技术确实非常丰富，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这些人的创新能力差一点，你让他们干活画图纸没问题，但是让他们搞设计工作，我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不行。”彭昌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反倒是我们机械学院的那两名实习生想法很多，对于设计工作非常有热情，虽然他们以前没有在机械厂工作的经验，但是敢想敢做，最近这一个多星期已经设计出两套重型货车变速箱的图纸……” “这两名实习生这么厉害吗？”段云惊讶的问道。 “厉害倒是谈不上，他们的设计方案不够成熟，设计的过于复杂，没有考虑到制作成本和后期维护的问题，而且有些零部件的参数也明显脱离了咱们国内的加工能力，所以我觉得他们要的路还很长。”彭昌明淡淡的说道。 “那彭教授你以后还要多多指点他们几个啊，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有您这样的国内顶尖专家，说不定他们几个联合起来，还真能搞出什么像样的产品出来。”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指点他们是应该的，我这辈子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教书育人，不过段经理我想问一句，你把我请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当个技术员吧？现在这个机械厂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技术员，有今天新来的那两个老技术员就可以了，真没必要花这么多钱让我过来，还费尽心思找来这么多大学生……”彭昌明双手负于身后对段云问道。 彭昌明还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当初他之所以愿意跟着段云来到深圳，一方面是彭昌明是个闲不住的人，退休的闲暇生活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自己身体情况还不错，可以出来继续工作。 另一方面就是他当初被段云酒席上说的话所打动，段云当时在酒席上说要将自己的机械厂换成国内最大最强的汽车变速箱厂，而且还说了很多豪言壮语，这一点触动了隐藏在彭昌明内心中的一丝情怀，加上待遇确实非常丰厚，所以他最终选择来到深圳。 但是来到龙腾机械厂这半个月来，段云似乎对机械厂这边并不上心，研究所那边布置的任务基本上都是给电子厂研发新产品，而机械厂这边似乎被段云遗忘了，只是偶尔会招几个人过来，平时的任务也只是在机械厂当技术员。 “彭教授，我给你透个实底，搞新型汽车变速箱研发是非常烧钱的，这个投入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而且还不一定能出成果，另外就是国内政策也不允许私营企业涉及到汽车产业，所以咱们现在还只能靠着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生产订单为止，我的想法就是前期先帮助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开发新产品，靠着帮助国营企业搞设计代工零部件产品积累技术和经验，等到我靠着电子厂赚到足够的资金后，咱们的龙腾机械厂就可以自主研发产品，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有资金有技术积累，新产品研发成功就会容易很多……”段云解释道。 “那我究竟还需要等多长时间？”彭昌明问道。 “彭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我现在为了赚钱也是竭尽全力，之前我回山西，从银行借的2，500万，为的就是今年能大赚一笔……” “你借了银行2500万！？”听到这里，彭昌明顿时吃了一惊。 “高投入才有高收益，这是商业领域的共识，其实我完全可以慢慢赚钱的，但现在借这么多钱，就是为了想尽快完成资金积累，为咱们机械厂这边的发展争取更多的时间。”段云拍了拍彭昌明的肩膀，借着说道：“所以彭师傅您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特别的一个，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彭长明有些感慨的说道。 “今天来找您主要是让您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情？” “我想做一套自动插件机，其中机械核心部分就是气缸，精度和耐用性要求都极高，所以想让你帮我好好设计一下。”段云说道。 自动插件机其中的核心部分就是插头和气缸，插头相对简单一些，但是插件机的微型气缸要求非常高，段云虽然知道设计的原理，但是想做出精确而耐用的微型气缸，需要进行精心的设计。 另外段云还是想考验一下目前彭长明和他带领的团队的设计能力，看看他们真正的水平如何。 “插件机气缸……这个有点意思。”彭昌明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对段云说道：“咱们去办公室好好谈一下。” 彭昌明这两天过的实在太闲了，眼见和自己同来深圳的几名同事都已经有了研究任务，而自己却有些无所事事，现如今段云给了他一个全新的研究项目，这让彭昌明有些跃跃欲试。 “那师父……我也能一起去吗？”眼见段云要带着彭昌明离开，一旁的二虎突然问道。 现在的二虎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儿，眼见自己哥哥的电子厂那边又是扩建厂房，又是引进新生产线，他这边的机械厂却始终没有动静，对于一直和哥哥暗中较劲，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二虎来说，多少有些郁闷，现如今听说段云想要在机械厂这边搞出点项目，身为这里的厂长他自然也想参与其中。 “你也一起来吧，正好也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段云对二虎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过来。 第九百八十七章 无尘车间 段云三人来到了新批的那60亩工业用地。 此时那片工业用地已经用围墙和电子厂连成了一片，工程队连夜施工，两栋全新的厂房已经拔地而起，虽然工地现场有些乱，但工程明显已经接近尾声。 这60亩工业用地是段云，好不容易用创汇保证书才换来的，这片土地对段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新工业用地就划分在产品技术研发所的后面，和电子厂已经连成了一片，只不过作为新开发的土地，这里相比有些超大的电子厂要显得安静很多，相比于电子厂这边热闹的宿舍楼食堂澡堂的建筑，这里这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后花园，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 “看见这两套新盖的厂房没有？你最近这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保证两套厂房装修成无尘厂房。”段云用手一指前面的两间厂房对二虎说道。 插件机是对环境有很高要求的设备，其中的关键零部件包括微型气缸传送皮带和滚珠轴承都必须在无尘环境下运行，如果有任何杂质落入其中，就会导致整个机器操作精度下降，甚至损坏停机。 其实装修无尘车间的事情，段云本想交给大军来做，但大军这边的电子厂工作非常繁忙，而机械厂这边的二虎则相对清闲很多，所以段云把制作无尘车间的事情交给二虎。 “无尘车间？”二虎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无尘车间就是车间的环境卫生要求非常高，不能有任何尘土脏东西带进去。”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目前只有在航天部门才有无尘厂房，只说这种厂房的时候需要加装吊顶，安装大功率的空调和换气扇，地面也要刷上油漆，具体方案你可以跟工程队协商一下，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其实段云前世的时候也曾经参观过国内的一些无尘车间，但是对于其具体的构造也只是了解个大概。 不过段云安装插件机的无尘车间要求其实并不苛刻，用不着跟航空部门的无尘组装车间达到同一标准，所以只需要安装一个吊顶以及空调换气扇设备，然后地面刷了油漆即可，这样基本就能达到插件机的使用环境要求了。 “师父，我以前没见过无尘车间啊……”二虎闻言面露难色的说道。 “就按我刚才提出的方案来，吊顶上装，空调换气扇，地面刷油漆，具体怎么装修你和施工队一起想办法，反正一定要比一般的厂房干净很多。”段云说道。 “好吧。”二虎点了点头。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这里就交给你了。”段云拍了拍二虎的肩膀，然后和彭昌明转身来到了研究所。 在研究所的办公室中，段云拿着纸和笔，对彭昌明讲解起插件机的设计原理。 插电机的电路部分由电子厂这边制作，而其中的机械部分制作段云这将其交给了彭昌明。 “……目前这种气缸使用气压在0.4~0.6mpa，用气量大概在0.2立方/min，要求封闭性强，不能有漏油现象，控制精度要高……”段云在纸张上画出了插件机的机械部分简易图后，对彭昌明讲解到。 “这部分机械结构是你想出来的？”看到段云画图的简易结构图，彭昌明惊讶的问道。 “我上次去日本的时候见过日本厂家的插件机，内部大致就是这样的结构。”段云随口搪塞了一句。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能凭空想出这么精密的机械设计方案，那简直就是神仙。”彭昌明露出恍然之色，接着说道：“把你这份草图给我，另外把技术要求写上去，我再给你重新设计一下……这插件机有点意思……” 彭昌明也是第1次接触到插件机，这种先进设备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以至于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开始工作了。 “插件机插头的工作原理是这样的……”段云又给彭昌明讲解了一些插件及关键机械设备的设计原理，同时也补充了很多细节和技术要求。 段云在后世接触到的插件机性能肯定要远远比80年代初的产品先进，但是这主要体现在数字控制和传感装置上，而在机械部分的原理和80年代的产品基本一样，都是以马达为驱动系统，齿轮传动和皮带传送，以及气缸和插头设计，也都大同小异。 “小日本的设计真是厉害……”看到段云详细讲述完插件机的设计原理和要求后，彭昌明感慨的说了一句。 “其实咱们国人也不差，只不过起步晚了一点而已。”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那么这插电机的机械部分设计我就交给彭教授您了。”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开始设计。”彭昌明将段云绘制了那张简易图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口袋后，对段云说道：“对了，咱们食堂这边晚上有加班饭么？” “必须有！”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让食堂的人把一日三餐外加夜宵都给您送过来，另外你想吃什么，只需要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就行。” “那太好了，我先去忙了。”彭昌明闻言，起身就要离开。 “您可注意点身体，不要累着……”段云见状，安顿了一句。 “知道了。”彭昌明随口回了一句，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有一种幸福就是能够把自己的爱好当工作，彭昌明就是这样，他对机械方面的痴迷程度远远超乎段云的想象，哪怕已经年过六旬正式退休，这种激情依然没有冷却的技巧。 段云原本想给彭昌明规定一个设计的期限，但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提出期限，因为彭昌明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工作，根本不需要段云的施压和鞭策。 现在产品技术研发所的所有退休教授和技术人员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时间就是段云企业的关键期，如果研究所的所有项目都能够按时顺利完成的话，那么他的商业计划将跨出关键性的一步…… 第九百八十八章 正规军与游击队 就在段云布置产品技术研究所工作的时候，深圳市长梁湘的办公室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国家电子工业部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马福元。 “梁市长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马福元坐在梁湘对面后问道。 “马主任，你上次交到我这里的深圳电子工业发展规划我已经看过了，尤其是整合本市大型国企成立电子集团公司的事情，非常具有突破性，咱们国内目前还没有企业集团，这种抱团合作的方式我觉得很适合当前深圳电子业的发展。”梁湘先是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想突破藩篱，整合本市的电子工业企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目前咱们深圳市这边有将近1000家电子企业，有合资企业，有国营企业，还有私营企业，用何种方式将他们进行整合这是个大问题，这个必须要考虑好各方面的利益，不然的话面临的阻力会很大，有些企业不会配合整合工作，这个你要考虑清楚……” 早在年前的时候，马福元就曾经率领电子工业部工作组来深圳考察，并且制定了相关的深圳电子工业发展规划，梁湘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看过马福元的相关计划内容，对于马福元想整合深圳电子工业的想法是报以肯定态度的，但是这份报告并没有涉及到整合企业利益的分配等问题，如果无法解决整合企业的利益问题，那么这个计划就无法实行，所以梁湘这次找来马福元，讨论这个计划的细节问题。 “利益分配问题确实很难，不过目前我已经做了很多协调工作，应该可以达成整合目标。”马福元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是怎么做的？”梁湘有些惊讶的问道。 目前深圳电子企业数量非常多，而且全国各省市的都有，想让这些企业全部整合在一块并不容易，所以梁湘对于马福元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是这样的，我准备成立的这个电子集团整合的目标就是深圳这些国营企业，合资企业和私营企业暂时排除在外，合资企业他们都是说外向型企业，技术先进，资金充裕，他们对于抱团经营没有迫切需求也没有兴趣，而且咱们也没有办法对他们施压……”马福元说道。 “是啊，外企这边确实没法整合，人家技术先进又不缺钱，咱们当初可都是求着他们来内地办厂的，就差供起来了……”梁湘感慨的说了一句。 改革开放之初的深圳，由于缺乏资金和先进技术，深圳这边为了吸引外商出台了很多对合资企业的优惠扶持政策，而且在当时国内的宣传中，我往往给这些来内地投资的商人加上了“爱国人士”的称号，哪怕这些港台和国外的商人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已，但依然被当地政府奉为了上宾。 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因为创办深圳特区，不是有快递出台几个政策就能实现，国家给深圳的拨款并不算多，大部分急需的外汇和先进技术设备都需要依靠外商投资来获得，所以一直以来，合资企业在深圳所有企业中，都是地位最高的，也是政府重点扶持和保护的单位。 即便是市长梁湘，他也不能将这些合资企业强行整合在一起，即便是出现一些违规行为，深圳市政府有时候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那些私营企业，有的企业根本称不上是一个企业，只不过是个小作坊而已，技术落后，也没多少资金，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是现在深圳的寄生虫，只能做三来一股的生意，还有一些纯粹就是靠着倒卖物资赚钱……”说到这里的时候，马福元微微皱起了眉头。 很明显，马福元对于深圳的私营企业印象不佳，对深圳这一年来的考察中，私营企业在深圳确实是一只很薄弱的力量，工厂车间设备破旧，污染严重，偷税漏税，对工人压榨剥削的比较狠，给马福元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话也不能这么说……”梁湘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咱们深圳当地也是有很多不错的私营企业的，他们勇于创新，市场竞争的适应力很快，其中几家也算是干出了名堂，就像咱们深圳的天音电子厂……” “可咱们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国营企业必须唱主角！”马福元打断了梁湘的话，接着说道：“总而言之，这次我准备整合咱们深圳的大型中型国企，成立一个电子集团，上个月的时候，咱们不是一起参加了全国人大会议吗？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和一些部级领导，省级领导开了个小会，就是为了成立电子集团的事情，很多领导已经原则上同意对他们在深圳的部属和省级电子企业进行整合，还有些领导我还需要单独交流，不过我估计今年年底之前，成立深圳电子集团的事情就能办成。” “那就好！”听到这里，梁湘赞许的点了点头。 整合深圳的国有企业对于马福元这样级别领导来说并不困难，国营企业不比私营企业，私营企业在涉及到自身利益问题的时候，肯定会反复讨价还价，而国营企业只需要和这些企业的上级领导谈妥即可，马福元在政界的关系网络很大，这种事情只需要几个领导坐在一起谈上几句话就能定下来，毕竟都是国营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 “咱们的主要竞争对手还是那些外资和合资企业，单打独斗咱们没有胜算，但联合起来就不一样了，集团成立之后，我还打算在香港创立几家公司，以香港为窗口进入国际市场，为中国产品走向世界铸造桥头堡！”说到这里的时候，马福元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还是马主任办事有魄力啊！”梁湘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应该把深圳这边的私营企业也整合起来，有些私营企业还是很有潜力的……” “我就这么说吧，私营企业充其量就是个游击队的角色，打硬仗还是要靠咱们国营企业这些正规军，而且随着咱们国内市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这些私营企业将来能回来就很了不起了，指望他们去和外商抢市场，纯粹就是痴人说梦！”马福元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 第九百八十九章 巨额悬赏 第2天早晨，段云从研究所那边拿到一份设备和零部件购买清单，全部都是用于新生产线改装的。 昨晚的时候段云自己也列了一份清单，包括用于组装插件机的滚珠轴承，高性能电机，以及其他一些高性能零部件，这些国内都很难买到，只能通过特殊渠道进口。 拿的两份清单，段云立刻给厦门办事处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赵长风记下了段云的购买清单后，立刻前往了厦门远方公司。 当天下午，段云就拿到了所有零部件的报价单。 即便强大如同厦门远方那样的公司，有些设备依旧很难买到，因为都是对中国严禁封锁的高科技零部件产品，所以风险很大，尤其是在当前两岸严重敌对的情况下，远方公司在对岸安插的“带货人”也不可能获得全部清单上的产品。 不过好在大部分清单上的东西都能买到，只是价格有些贵的离谱，一个滚珠轴承就要价3500多元人民币，其他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总额超过了40万。 “段经理，你要的高精度传感器还有电机等设备，远方公司没法供货，这些都是严密封锁的高科技产品，他们的人也没办法获得，哪怕给再多的钱也不行……”电话那头的赵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就算了，回头我把钱给你汇过去，先把能买上的零部件都买到。”段云安顿道。 事到如今，段云也只能是买一点算一点。 其实很多关键零部件凭借全市的技术积累，也是可以做出来的，但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多，现在段云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尽快启动日本的这条二手生产线。 “段经理，如果你能出很高的价格的话，我这边倒有其他的渠道，只是除了价格贵，可能等的时间也比较长……”电话那时候的赵长风说道。 赵长风是深知段云对于厦门办事处的定位的，毗邻台湾，当地灰色产业链比较强大，而且相比于金融地产业比较发达的香港，号称亚洲四小龙的台湾实体产业远在香港之上，他们可以通过从欧美日本进口大量的零部件生产先进的电子元件和设备，从厦门可以高价买到很多内地买不到的高技术产品。 其实厦门当地沿岸的渔民很多都是靠着走私电视机，收音机等内地紧俏商品赚取丰厚利润的，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你给的价码够高，对岸也是有人愿意涉险够买一些严禁出口大陆的高新技术零部件产品的，只不过风险大，过程相对比较麻烦，需要等待的时间也比较长，毕竟对面想获得这些东西也需要一些手段。 “剩下的这些零部件大概需要多少钱？”段云问道。 “我之前询问过远方公司的那些人，他们说这些零部件产品如果在台湾当地买的话，折合人民币下来最少也需要30多万……”赵长风回道。 “那通过你的渠道多少钱能买到？”段云又问道。 “没有5倍以上的利润，是没人会接这种生意的，这都是对岸严令封口的高科技产品零部件，台湾当地如果有人把这些东西卖给大陆的话，会被视为通敌，搞不好会被枪毙，所以给的钱少了，根本没人愿意干。”赵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80年代中期正是两岸对立非常严重的时刻，虽然存在一定的经贸往来，但是在军事上一直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状态，对岸政府对于高科技产品的控制一直都很严格，并且制定了相关的法案，最高可以判处死刑。 “5倍就5倍！我出160万购买清单上的产品，但时间不能太长，如果超过两个月的话我就不要了！”段于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清单上的东西都给我买全，我可以再出40万，也就是总额200万！” “行！我这就去办这件事儿！”赵长风很干脆的应了一句。 无论如何，有钱能使鬼推磨，在80年代的内地，有人为了几千块钱都敢豁出命来，而对岸的年均收入虽然高，但是段云给出的200万元的价码，也足以让一些人豁出去了。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段经理，你就等着回信吧。”话筒那头的赵长风说完，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次光是购买零部件就花了整整240万，确实让段云多少有些肉疼，要知道他上次购买两台数控加工中心也同样花了200多万，但是那毕竟是完整而先进的设备，而现在只是光购买芯片和零部件就花了这么多钱，当真称得上是大手笔。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云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必须要尽快拿到这些先进的集成芯片和零部件，只要能够将生产线和插件机改装成功，那么他的新产品录音机就可以正式开始生产。 离开办公室，段云马上安排财务人员将240万汇往了厦门，随后又前往了广州广交会办事处。 今年的4月10号是1985年春季广交会开幕的时间，但这次段云不再代表龙腾公司参展，而是以天音电子常总经理身份参加这次展会。 今年过年的时候，山西省轻工厅的厅长李文善已经退休，新上任的厅长万良农以前也是见过段云的，他对于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也非常重视，所以这次依旧给了段云一个参展的名额。 不过由于段云已经离开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所以省厅那边这次指派新经理贾志强参加展会，并且安排了一个非常大的展位，和段云上次参展的时候是一样的。 其实新任的轻工厅厅长万良农并不看好贾志强这个人，但是作为全省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这块金字招牌是不能丢的。 由于没有了段云这样的技术核心，加上贾志强能力不足以撑起这个全省最大的出口创汇轻工企业，所以万良龙上任后，新官上任的第1把火就烧向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在他的主持下，省厅出资2，200万，引进日产材的先进技术，给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购置了93台新设备，组建了12条数控生产线，另外还引进了一套成熟的日本变速箱生产技术。 第九百九十章 质疑 作为段云的继任者，贾志强无疑是幸福的，至少段云当初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时候，省厅那边可绝对没有这样的大手笔。 其实2，200万引进的日产柴生产线和设备都是在日本国内淘汰的生产线技术，但即便如此，有了这套生产线和设备，劳动服务公司完全就是鸟枪换炮，有了在国内同行业中称王称霸的资本。 可以说，如果没有段云当初的努力，也就没有现在的劳动服务公司。 其实段云即便继续留在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他所做的也非常有限，受限于国企体制的限制，公司赚取的大部分利润都要上交国家，想购买新设备还需要向上级申请，也就是说没有上级领导的支持，段云想把劳动服务公司做大，做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好在现在的事情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劳动服务公司引进新生产线后，肯定会成为国家汽车变速箱一个定点生产企业，段云作为这家公司的“关系户”，也能从中获得不少的加工订单，用于维持龙腾机械厂前期的发展和运作。 而且有了新生产线和设备，段云日后腾出手来，也可以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当成自己新产品的实验场，能够做一些技术积累，为将来自己的龙腾机械厂获得大量的核心生产技术。 段云当天在广州广交会招待所中看到了许多老朋友，包括贾志强在内的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那5名大学生，以及大型电子一厂二厂和三厂的代表，段云上次回山西的时候都拜访过他们。 晚上段云在招待所和这些人一起吃顿饭，气氛相当的热烈，贾志强等5名大学生他们都是第1次参加广交会，既新奇又兴奋，向段云询问了很多广交会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在招待所睡了一晚上，第2天一早就回到了深圳。 “你昨天向厦门办事处汇了240万现金？”段云刚回到自己在电子厂的办公室，程清妍就推门而入，对丈夫询问道。 “是啊。”段云点头应道。 “为什么花这么多钱？” “是这样的……”段云和妻子解释了一下昨天自己和赵长风在电话中交谈的内容。 “难道这些零配件就不能用国产的代替吗？”程清妍听完段云的解释后，柳眉微皱问道。 和段云有些粗枝大叶的性格不同，程清妍无论是花钱还是做事都非常精打细算，240万现金不是个小数，她感觉段云这笔钱花的实在太大了。 “国产芯片和零部件达不到我的设计要求，咱们的新式小型录音机产品已经设计出来了，但想实现量产的话，想保证生产效率和质量必须要使用插件机，而这种插件机一些关键零部件国内没法生产，只能高价通过特殊渠道买进，所以这笔钱必须要花。”段云一摊手说道。 “我是觉得有这200多万，足够咱们共有1000多人生产好几年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设备……”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管理电子厂这半年来，对于人工和生产成本这方面把控的还是非常好的，在她看来，国内人工方面比较廉价，而且非常充沛，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到厂里应聘，所以根本用不着花这么高的价格购买插件机这种设备，只需要多雇一些人就完全够用。 “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段云看出了妻子的质疑，于是接着说道：“咱们厂这次生产的产品是小型录音机，电路板的电子元件密度非常大，如果手工安装的话，效率低是一方面，在这么密集的电路板上焊接也很容易出现质量问题，但如果有插件机的话，不光可以提高效率，而且可以大大提高产品的质量，电路板会变得非常美观质量也会高很多，这样会提高咱们的产品竞争力，也会避免大量售后和退货问题……” “好吧……”程清妍听到这里轻叹了一声，接着对段云说道：“那你下次如果有大的支出的话，能和我先商量一下吗？” “当然可以。”段云点了点头。 段云心里也明白，现在妻子身上的压力也非常大，俩人共同背负的银行2500万元的债务，程清妍为了节省公司开支，也是绞尽了脑汁。 程清妍自从来深圳后，也是一天都没有闲着，而且她也确实展现出了她的精明和管理天赋。 程清妍这段时间给电子厂和机械厂制定了新的绩效奖惩制度，削减了将近一半的绩效奖金，而且对于又增加了10多条名目繁多的处罚规定，甚至连食堂饭菜规格，也都进行了缩水，并且已经严格执行了下去。 对于电子厂和机械厂这边的工人而言，程清妍这个老板娘无疑是有些黑心和冷血的，远不如段云那么受人尊敬，但毫无疑问的是，程清妍这么做确实给厂里节省了不少人工开支。 可即便是在待遇严重缩水的情况下，相比于其他的私营企业，程清妍还是微妙的保持了一些待遇上的优势，加上来深圳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无论是电子厂还是机械厂，根本就不缺工人，这一点程清妍早已经算计到了。 其实相比于段云，程清妍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老公，你觉得你的新产品录音机能畅销吗？”程清妍问道。 程清妍一直觉得段云在赌，其实程清妍一直希望段云利用这条日本生产线能够生产普通的录音机产品，因为这是比较保险的办法，毕竟当前国内录音机市场虽然竞争激烈，但是家电产品依旧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生产普通录音机还是有利可图的。 “生产普通录音机当然可以赚钱，但我之前也和你说过，想赚大钱的话，就必须生产这种新型录音机，咱们的目标不光光是赚钱，而且一定要做到行业老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总是这么爱吹牛。”程清妍苦笑着摇一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第九百九十一章 军工技术 1985年春季广交会在4月10号正式开幕，这也是段云第4次参加广交会。 和前三次不同的是，今年的广交会有不少私营企业参加，其中主要是来自深圳这边的私营企业，这都是这几年深圳私营企业中的佼佼者，为了体现深圳特区这两年的建设成果，深圳市政府也是特别给这些私营企业安排了展位。 不过这些私营企业的展位都很小，即便有了参加广交会的机会，但当前国内的私营企业依旧只能充当配角，这更像是深圳政府出于宣传考虑做出的一种行政手段。 段云代表的“大兴电子”在家用电器展厅依旧占据着非常显眼和突出的展位，毕竟这是山西轻工厅少有的几张“王牌”，所以该给的资源绝对不会吝啬。 不过段云今年的境遇有些不同，他的电子厂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新产品，暂时只能吃老本，不过靠着过去和国外供应商的关系，拿到一些外贸订单应该不成问题。 对于电子产业这种快消品来说，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因为段云的产品技术研发所刚刚成立，步伐稍显慢了一些。 而随着国内各省大量引进国外生产线，使得今年的家电产品特别丰富，无论是种类还是质量上，相比去年都丰富了不少。 另外让段云有些警觉的是，他的天音牌低音炮音响在国内已经有了劲敌，那就是去年11月14号发行了新中国第1只股票的“飞乐音响”。 飞乐音响公司是一家上海的公司，经营成套设备并承包宾馆，影剧院体育馆等音响设施的设计安装工程，其前身是上海亚明灯泡厂，这家工厂创建于1923年，是中国第一家民族照明企业，也是中国第1只灯泡的制造者，旗下的“亚”自品牌更是近一个世纪家喻户晓的著名民族品牌，当年很多灯泡下面印制的都有一个“亚”字，那正是他们厂的产品。 这种情况让段云感觉到了一些压力，竞争对手是个民族老店，是新中国第1家股份制企业，而且有上海市政府的强力支持，面对这样的对手，段云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的。 这次广交会上，飞乐音响公司也同样参展，飞乐公司距离段云的展位只有十几米，展位同样很大，由此可见上海市政府这边给他们支持力度还是很大的。 相比于段云的低音炮音响，飞乐音响公司制作的音响产品看起来也非常的精良，外观沉稳大气，品种也相当的齐全，从袖珍小喇叭一直到大型歌舞剧院专用音箱，种类丰富，而且质量上也绝对拿得出手。 其实段云也想过将自己的电子厂办成上市的股份公司，但以当前的国情来说，私营企业想向社会发放股份不积资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当地政府和银行方面的支持，要走的审批手续非常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另外就是段云目前企业还能从银行借到贷款，一旦成为股份制公司后，电子厂容易受到股东的左右，有可能对于企业将来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所以段云短期内并不准备将公司转为股份制，现在正是企业发展的关键期间，他不能为了募集资金而给企业发展之路带来阻碍。 广交会开展的第1天非常热闹，段云从早到晚都相当的忙碌，不断的给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商介绍产品，妻子程清妍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也会来广交会帮丈夫一起推销产品，夫妻俩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天音电子厂的摊位始终是家用电器展厅中人气最旺的一个。 而就在段云和妻子在广交会上积极推销产品的时候，位于深圳天音电子厂产品技术研究所也是一天到晚灯火通明，以赵学武为首的几十名技术人员加班加点，进行新产品的研制和设备的改装工作。 “……这种聚二苯醚衍生物无纬带简称dpo带，是我以前在科工委研究所研制出来的新产品，相比于咱们传统高温高速电机捆扎所用的二苯醚树脂，耐高温性更强，具有良好的高温粘接强度，还有耐腐蚀，耐辐射，窒息等优点，可以在恶劣条件下运行的高温高速电速捆扎，最重要的一点是原料充沛，价格低廉，用在咱们录音机新品微电机上是最合适的。”此时在研究所的一间会议室中，一名老教授指着设计图纸对众人说道。 这名老教授是机械学院退休的5名教授中，唯一的一名材料系教授，名叫江东明。 江东明为人沉默寡言，但是在材料方面的专业程度却是毋庸置疑的，他多次参与过国家一些重点军工项目的研究，并且曾经两次出国的去苏联考察，并且在莫斯科工业大学进修了半年时间。 他这次提出采用的聚二苯醚衍生物dpo带实际上是之前参与国防项目时研究出来的一项成果，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项技术并没有被军方采用，使得江东明的这项科技成果被封存雪藏。 其实不光是江东明，这次一起来深圳的其他几名退休教授也都掌握了一些军工科技，其中一些已经被应用到了当时国内的军工领域。 技术方面的“军转民”在80年代之前，是被严令禁止的，国家工业体系分为军工和民用两个不同的体系，结果就是自话自说，各说各话，导致国防科技成果转化率长期低下。 而中国军事工业转民的真正启动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其背景就是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相对应的中国军事工业也进行了重大调整，从过去主要为军用服务改为军民结合保军转民，重点为国民经济和人民生活服务。 江东明的这项技术并没有被军方采用，也不涉及军事保密的核心技术，所以他现在拿出来用于段云电子厂新产品的研发是完全合法合理的，根本不会有人去管这件事。 第九百九十二章 投产在即 “这种材料国内市场能买得着吗？”赵学武问道。 “这种东西在国内化工厂都是当作废料处理的，我有一套技术可以将这种物质转化为粘接无纬带，相关的化工设备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小型压力罐和一套机械设备就行，不需要多大的占地面积，而且基本上没污染，如果使用这种技术，咱们的电机就能节省一半的黏接剂成本……”江东明正色说道。 “那太好了，电机粘接剂生产设备就交给你来处理了，需要什么设备写个报告上来，回头我交给咱们段经理，让他批一笔经费。”赵学武兴奋的说的。 “我今晚就把设备图纸画出来，明天早上就把报告交给你。”江东明说道。 “用不着这么着急，这都马上快到晚饭时间了，你明天再画图也来得及。”赵学武说道。 “今天能做的事情干嘛要拖到明天？再说了，你们几个老家伙都加班，唯独我天天正点下班，我也不能搞特殊化啊。”江东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晚上也帮我报一份加班饭，今晚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江东明其实身体状况并不算好，他有轻度的哮喘，但即便如此，眼见整个研究所这些自己的老同事天天加班加点，他也被这种氛围所触动，仿佛回到了充满激情的年轻时代，也想能够做出自己的贡献，证明自身价值。 “那今天就全都报上加班饭，之前定下的进度必须完成。”赵学武一脸严肃的说道。 和段云一样，赵学武也是想迫切地启动这条新生产线，段云规定的是两个月之内必须研发出新产品，但实际上赵学武定下的研究进度只有一个月时间，并且制定了严格的研发记录表，每天都必须要达到进度要求。 短暂的碰头会结束之后，赵学武等人又带着各自的技术人员前往车间，开始设备调试…… …… 时间飞快流逝，10天后，一辆从厦门来的货车进入深圳，来到了段云的电子厂。 这是段云通过厦门办事处，从厦门远方公司订购的第1批高性能芯片和设备零部件，这些都是制作插件机以及电机绕线机的关键零部件。 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的段云和广交会组委会请了一天假，让妻子暂时一个人盯着展位，而自己则先回到深圳接受这批零部件。 段云拿的清单一件件的对照运来的这些零部件，确认无误之后，立刻让人运到了新车间。 厦门远方公司虽然收费高，但信誉方面还是值得称道的，运来了零部件确实都是段云想要的东西，而且有些东西根本就没开封，里面还有相应的繁体字说明书。 而另外一批段云急需的高科技零部件目前还没有运到，不过从赵长风那边得到的消息说，对岸已经有蛇头接下了这笔生意，估计一切顺利的话，半个月之内就应该能运到国内。 虽然不是正规途径，但实际上这些灰色产业链在厦门当地已经发展了很多年，甚至在信用方面比一些正规公司还要可靠，因为他们这种人一旦搞砸了一桩生意，以后的财路就算彻底断了。 目前新生产线这边已经进行两次调试，只需要将这些关键零部件安装完成，整条生产线就可以正式运行。 而新产品的设计方案也已经最终敲定，按照段云提出的小型化单电机低成本的设计要求，这10多天内新产品的设计被来回更改了，不下10次，包括很多细节的问题都已经考虑到位，如果能够批量生产出来的话，在国内应该有很强的竞争力。 除此之外，段云让彭昌明设计制作的插件及气缸也已经取得了成功，经过几天的测试，气缸和插头连接部分运行精密而稳定，虽然存在一定程度的漏油情况，但是只需要每天简单清理即可，对使用影响不大。 这次插件机气缸部分能够如此快速顺利的完成，一方面得益于以前彭昌明本人有参与研发军用坦克柴油机的工作，在气动器械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另一方面段云这边有高精度的自动加工车床和很多熟练工人，还有从邯郸钢铁厂那边订购的特种钢材，所以各方面条件都具备，能够如此快速研发成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到了这一步，只需要高价购买的滚珠轴承以及数控晶片到位，段云的插件机就可以制作完成了。 段云制作的这台插件机和国外大厂生产的插件机性能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在国内电子业绝对算得上是顶尖先进设备，事实上一直到了90年代，也只有几家国内的大型电视机厂才有这种插件机设备。 另外段云以后还要对这台插件机设备进行升级和改装，装上更先进的传感器以及电脑控制面板，最终实现插件机的数字化控制。 段云当天一直忙到了深夜，将所有零部件测试成功后，这才松了口气，第2天又如同往常一样，前往广州参加广交会。 4月底的春季广交会结束之后，段云再次载誉而归，他又为电子厂拿到了将近300万美元的订单，虽然相比于上次广交会的成交额低了一点，但是这样的成绩单已经足够让他兑现承诺，完成了上次审批工业用地时，承诺的500万美元出口创汇任务的一半。 剩下的200万美元创汇定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通过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完成，全年能够完成500万美元的创汇任务，不光能保住他批下来的工业用地，而且如此耀眼的成绩，也足以让他在深圳私营企业中，成为一颗闪亮的明珠。 事实上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梁湘市长就亲自打电话对段云表示了祝贺。 其实梁湘市长本人对于深圳私营企业的发展还是比较重视的，只不过因为受限于深圳当地国企上级领导部门的压力，梁湘本人在权衡利弊下，也只能将绝大部分资源提供给深圳当地的合资企业和国营企业，对私营企业并没有额外特殊的照顾，总的来说，私营企业在深圳的发展情况并不乐观…… 第九百九十三章 连夜组装 时间转眼到了5月初，深圳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段云给研究所那边加装了好几台空调，职工宿舍里也都配备了电风扇，工厂食堂开始每天往车间配送绿豆汤，西瓜也是一买一车，免费供应给厂里的职工。 相对来说，段云的两家工厂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尽管程清妍担任经理以来，一直在削减工人的奖金待遇，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其他的私营企业强一些，至少在吃住方面，条件算是很不错的。 昨天中午，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电子厂的时候，一辆货车缓缓驶来，在段云面前停了下来。 “赵师傅？”当段云看到下车的人正是赵长风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 “段经理，好久不见！”赵长风手里拎着一个大皮箱，下车后立刻笑容满面的迎向了段云。 俩人已经有将近半年时间没有见面了，上次段云春节后回家，也并没有路过厦门办事处，平时的时候，只是保持着电话的联系。 如今的赵长风比起当初显得稍微瘦了一些，一身西装革履，带着熟悉的黑框眼镜，头发皮鞋都是油光铮亮，脸上依旧有着几分熟悉的书卷气。 “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打个电话呢？我可以派人过去接你啊。”段云和赵长风握了握手后，对他说道。 “我是大前天晚上才拿到货物的，当时已经很晚了，估摸着你已经睡觉了，我知道咱们厂现在急需这些零配件，所以就连夜让人开车把东西拉过来了……”赵长风微笑着说道。 “辛苦了！”段云看了一眼赵长风手中拎着的皮箱，问道：“这就是咱们高家买的货物？” 段云先前从厦门定两批货，一批是从厦门远方公司订购的，半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深圳，而第2批货这是高价从厦门沿海村镇通过特殊渠道订购的，其中包括目前生产线和插件机最核心的高性能芯片和小型电机等进口零部件。 “是的，车上还有三个木箱，里面装着电机。”赵长风应了一声，四下张望了一眼。 “来我办公室，把车子开进来吧。”段云见状，立刻示意赵长风跟他来自己的办公室。 赵长风示意司机把车开进厂区，然后和段云两人一起进入了电子厂的办公区。 在段云的办公室中，赵传风打开了那个大皮箱，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的是电路板和芯片，为了防止磕碰，上下都裹着厚厚的海绵。 “喝茶。”段云给赵长风冲了一杯茶水，然后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起箱子里的那些东西。 从外观上来看，这些芯片正是段云所需要的集成电路，只是不知道是否能用，还需要进行测试。 从厦门的渠道购买这些关键零部件是风险很大的，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被骗，但是段云目前的情况只能赌，这些芯片到底能不能用还是个未知数。 “这次运来的还有三台电机，运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打开包装，不过从机器的铭牌上来看，应该就是清单上所要的货物。”赵长风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我认识的那帮人还是比较讲信用的，但是比较靠谱，他们也都希望将来能和咱们继续做一些大生意……” “赵师傅，咱们可是正规公司，你可千万不要把自己和这帮人牵扯到一起……”段云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赵长风是段云的得力干将，他有些担心赵长风因为灰色渠道，引来一些危险和麻烦。 “咱们只是买家，不参与走私的事情，而且他们这些人在厦门都有正规的公司做门面，一切交易都是按照合法手续进行的，所以段经理你不用担心。”赵长风微笑的着说道。 赵长风算计的还是比较精明的，他做这些事情通常都是通过中间人，自己不会直接出面，而且现如今厦门这些灰色渠道已经逐渐改头换面，披上了“外贸公司”的合法外衣，有的甚至还有专门的台湾商人投资注册，俨然成为了合资企业，表面上也会做一些正当生意，而且当地政府还给予优惠政策。 “那就好！”段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检查起这批芯片来。 确认和产品清单上的数量一致后，段云又去看那三台运过来的高性能电机。 这三台电机也都是制作插件机的关键设备，性能稳定，精度高，而且都附带相应的调速电路板。 段云准备第1批先做出三台插件机，如果按照段云的设计要求能够成功制作出来的话，每台插件机大概相当于30~35人的工作效率，三台插件机一天的效率就相当于100多号工人的工作量。 但实际上这三台插件机的价值要远比100个工人高的多，他提高的不仅是效率，而且还有产品的质量合格率。 还有就是相比于一般的电子类产品，段云电子厂开发的小型录音机和随身听电路板元件非常密集，人工焊接的话，难度要比一般电路板高不少，而且很难保证质量和合格率，这都是家用电器产品技术上的一个瓶颈，而有了这几台插件机，段云就能够轻松突破这个瓶颈，同时也让自己的产品有了一定的核心竞争力。 若是放在往常，赵长风从厦门来深圳，段云肯定会先好好招待他，但这次不一样，段云必须要争分夺秒，尽快这些关键零部件安装在机器上，然后进行测试。 赵长风对于段云的怠慢也不以为意，他也是了解段云这个人的，指导公司现在是关键时期，200多万买来的零部件必须要尽快投入使用。 当天晚上，段云带领的研究所的所有技术员连夜加班测试新机器。 偌大的无尘工作车间中，10多名技术人员和维修工段云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组装起插件机，从中午一直干到了晚上，从晚上有意识忙到了凌晨。 而此时段云的双眼中则闪过一抹亢奋，到了凌晨4点的时候，机器全部组装完成，段云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后，让工人将测试用的电路板和原件搬上了传送带，然后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第九百九十四章 试机成功 段云按下按钮的瞬间，电机启动，传送皮带缓缓的将电路板和零部件从两条交错的线路汇聚到中间。 “咔！咔！咔！” 在气缸的动力下，插头迅速而准确的夹住了上部传送板上的零部件，然后瞬间插入了对应在电路板的小孔，三个插头同时运作，只用了不到5秒，就将十几个电子元件准确的插在了电路板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双眼都闪过一抹兴奋，他们其中除了段云和之前一起出国的赵学武外，其他人都是第1次现场观看到插件机的工作。 紧接着，第2个，第3个，第4个电路板也都迅速完成了插件，成品顺着传送带，滑落到了成品箱中，效率是快，令人咋舌。 下一刻，段云和赵学武俩人快步来到了成品箱中，各自拿起一块成品电路板看了起来。 “准确率非常好，看起来也非常美观。”赵学武在连续查看了几块电路板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后续焊接工作还需要一个印刷台和一台锡炉，这样就能做出完整的成品了。”段云拿起几块板子翻看了一番后，也点头说道。 最关键的插件工具完成后，剩下的电路板焊接在技术方面要相对简单一些，就是采用浸焊的方法，姜已经安插好电子元件的pcb板放到装有松香酒精溶液印刷台上方几毫米，松香酒精溶液下部吹气发泡，让松香酒精溶液涂抹在pcb板上，然后把pcb板放到吸炉上进焊后离开冷却即可，这也是后市很多电子厂常用的焊接方法，简单而高效，适合大批量的生产。 不过相比于插件机来说，焊接用的印刷板和吸炉就要简单很多，可以直接从国内购买，而且价格也很便宜。 “啪啪啪！”眼见一连好几片pcb板插件完成，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是真没想到，咱们还真把这个差价机给做出来了。”赵学武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还多亏了彭教授，要不是他把气缸和传动装置做出来，咱们根本搞不定这台机器。”段云说话间，转头看见了另一边的彭昌明。 而此时的彭昌明则全神贯注的盯着插件机的气缸运行状况，似乎并没有听到段云和赵学武两人的交谈。 其实此时彭昌明内心还没有彻底松下来，他虽然对自己做出的气缸非常有信心，但没有经过长时间实测的检验，就不能证明他制作的气缸是成功的。 “段经理，能不能再放一些原件进行测试。”几分钟后，眼见最后一块电路板插件完成，彭昌明这才转头对段云说道。 “今天晚上太晚了，车间都已经没人了，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开始第2周机器测试。”段云上前拍了拍彭昌明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道：“如果运行没有问题的话，后续的松香印刷台和焊接用的锡炉也交给你来做，这几天真的辛苦你了。” “印刷台和锡炉好说，那东西我以前见过，技术含量不高，咱们有现成的原材料和机床，最多三天时间我就能做出来，而且保证能和这台插件机配套使用。”彭昌明一脸自信的说道。 以彭昌明的技术造诣，制作印刷台和锡炉根本不在话下，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能够和这台插件机完美的连接在一起使用，完成整个电路板元件焊接工具。 “段经理恭喜啊！” “真的太好了。” “看来新生产线马上能够投产了。” 在场众人这个时候纷纷上前对段云表示道歉。 这半个多月来，研究所的众人也是天天加班加点，几乎就是一个废寝忘食的状态，现如今终于完成了整个生产线最关键设备的测试，这对于整个研发团队来说，都是士气上的一个极大鼓舞。 而对于赵学武的人来说，他们不远千里来到深圳，为的就是这一刻。 “今天大家都非常累，都先回去休息吧，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厂里的贡献，在此我决定，新产品正式投产后，我会给大家重奖，我保证会让大家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段云对众人说道。 “大家辛苦了，都先回去吧。”赵学武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都是退休上了年纪的人，而且已经加班加得半个多月了，每个人都很累，赵学武也是担心自己的同事身体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也赶紧安顿他们回去休息。 “那我们走了。”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离开了无尘车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显得非常的兴奋。 段云和赵长风是最后离开的，出了车间门口，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天空挂着点点星光，显得格外寂静。 段云掏出一根烟递给了赵长风，俩人点燃香烟后，长出了一口气。 “我爸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一般人，跟着你肯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赵长风抽了一口烟，转头对段云说道。 “你才是虎父无犬子，要是没你帮助，我新生产线的事情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这次你也是立了大功，……说起来以前在工厂的时候，赵书记就是我最尊敬的人，只可惜斗赢了所有人，却最终输在了时光和年龄上……”段云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们那代人就像笼子里的动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在小圈子里空耗年华……”赵长风又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不过咱们有更广阔的天空，我是看出来了，你这种人是绝不会只甘心当一个有钱小老板的，我感觉自己能你这样的老板感到幸运……” “我能成功，也离不开你们对我的帮助，咱们是一个团队，谁离开谁都不行，我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公司帮助我。”段云语气带着几分诚挚说道。 段云还是比较看中赵长风这个人的，在他身边的这些骨干中，赵长风能力应该是最强的，而且还非常的年轻，即便现如今有了众多人才的加盟，但没人能替代赵长风在段云团队中的地位。 第九百九十五章 新产品下线 段云和赵长风又聊了一阵后，俩人这才回到宿舍休息。 众人一直睡到了第2天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又开始对生产线进行最后的调测，生产线的一部分设备搬到了无尘间，对内部进行了细致的打扫清理，段云有安排人去广州那边订购了几十套工业防护服，用于进入无尘工作间操作的工人使用。 建立这一套全新的生产线。有很多细节需要制定和处理，包括车间的生产规定，以及职工的培训，这都需要消耗一些时间。 段云这次专门将生产电机的设备放在了一个独立车间中，在段云看来，这次引进的日本二手生产线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套生产电机的设备，使用高性能芯片以及几位退休教授用于一部分军工技术进行改装之后，这套设备生产出来的电机性能非常好，不仅价格低，而且在整体性能上，也要比国内其他工厂生产的录音机电机强很多，这是一种非常有竞争力的产品。 正因为如此，段云才将这种电机的设备作为核心技术，专门在大车间里画出了一个封闭的小车间，为了避免技术上泄露，只是培训了几名文化水平不不高但吃苦耐劳的工人进行操作，他们只懂得如何使用机器，却并不知道这台机器的设计原理。 除了电机，彭昌明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做出了松香印刷版和锡炉，并且完美的和插件机契合，形成了完整的电路板的加工线。 5月8号，对段云来说，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在这一天，他们厂生产的第1台小型录音机组装完成，通过质检后顺利走下生产线。 相比于市面上的其他录音机产品，段云生产的这台小型录音机外观非常新颖，并不是传统方方正正那种造型，边角充满了弧线，外观有红色，银灰，和黑色三种颜色，手提部分也是半弧形的，非常的时尚，而且科技感十足。 另外这台录音机相比于市面上的其他录音机要轻巧很多，两个喇叭可以拆分，单电机驱动双卡，这也极大的降低了成本，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其实段云设计的这种录音机在音效不如大号的那种传统录音机，但实际上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细微的音质差别普通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的，而且为了增加这台录音机的音响震撼效果，段云还把自己天音牌低音炮音响的技术移植到了这台录音机上，使得这台录音机在放摇滚乐的时候，音效要比一般录音机显得震撼很多。 当第1台新品录音机里放出的野狼迪斯科响彻了整个车间后，现场围观的所有人都激动的鼓起了掌，赵学武等人更是眼角有些湿润。 毫无疑问，无论从成本还是技术方面，段云生产的这台新型录音机在国内市场都有很强的竞争力，虽然还没法和国外最新款的录音机相提并论，但至少这种产品在国内已经算是非常前卫的产品了。 中午电子厂的食堂人声鼎沸，段云给所有职工都加了他，每个职工免费供应半条炖鱼，另外还有一碗红烧肉，而在食堂的包间中，段云和研究所的所有技术人员围坐在一起，喝酒庆祝。 “感谢大家，我代表我丈夫和公司向大家表示感谢。”此时程清妍笑容满面的给那几名退休教授倒满酒后，端起酒杯语气诚挚的说道。 能够如此快的速度搞定生产线，并且做出了质优价廉的录音机新产品，是程清妍非常吃惊的，所以此刻她的心情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其实程清妍一直不认为丈夫真的能这么快就做出这样优质的新产品，她毕竟以前也是搞技术的人，知道研发像录音机这种新产品的难度，尤其竞争对手都是那些在录音机产品上研发积累了十几年技术经验的老牌国营大厂，所以一直以来，眼见丈夫挥金如土，拼命砸钱购买设备，高薪聘请人才，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无底洞，很可能会血本无归，但毕竟公司是段云的，她作为妻子只能支持，但内心还是对丈夫的做法有很深质疑的。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丈夫再次创造了奇迹，这让程清妍内心感到震撼的同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都举杯！”赵学武此时也显得非常兴奋，第1个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举起酒杯站起了身子。 其实这些老教授岁数大了都不胜酒力，平时也基本上滴酒不沾，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所有人内心都很兴奋激动，也不介意偶尔舍命陪君子。 晚上的庆功宴非常热闹，除了段云夫妻，以及研究所的那5名教授，包括李国胜夫妻，赵长风，还有大军二虎也都觥筹交错，畅谈公司的发展，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那台最先下线的录音机产品就放在包间中，其实大军在里面放了一盘舞曲磁带。 包间中瞬间响起了轻柔的舞曲，已经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醉的段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妻子，突发奇想，很绅士的对程清妍鞠了一躬，示意要和她跳上一曲。 此时的程清妍也喝了不少酒，俏丽的脸庞有些微红，今天她也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洋装，带着金色的耳环，手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让原本靓丽动人的她多了几分珠光宝气。 尽管俩人已经结婚半年多了，但是在这种场合看到丈夫突然对自己邀舞，程清妍脸上还是闪过了一抹淡淡的羞涩，而在大军二胡两个徒弟的欢呼下，俩人的手最终还是牵在了一起。 舞曲轻柔而舒缓，段云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初他第1次在工厂人防舞厅邀请程清妍跳舞的那一刻，看着妻子那娇艳而带了几分红润的脸庞，段云心跳骤然加速，俩人漫步在舞池之中，轻轻摇曳，翩然起舞。 拥抱着娇妻，想的事业获得新的突破，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甜蜜和意气风发…… 第九百九十六章 当红女星 新产品录音机下线之后，段云需要先一方面小批量生产，测试产能和进行品控，另一方面，则开始通过他的销售网络进行产品推销。 段云新品录音机的定位就是轻巧便携时尚，尤其是对于一些女性来说，这种颜色鲜艳，造型别致小巧的录音机，很符合她们的审美，在外面携带或者放在屋子里，都很方便和美观。 为此，段云和妻子商量后，决定雇用年轻的男女模特拍广告，另外还准备找明星代言。 到了85年的时候，国内明星代言的产品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电视上，原本一些体制内的演员也开始纷纷下海，凭借自己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获得高额的代言费。 不过总的来说，80年代中期的明星代言费远没有后世流量明星那么高，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因为国内还是以国企为主，而私营企业规模都很小，所以不可能花太高的价格聘请明星代言。 但是段云是深知这个年代明星代言的巨大商业价值的，所以他决定高薪聘请两名女明星来代言他们的产品。 经过一番斟酌，段云最终将目标定在了潘虹和刘晓庆身上。 80年代的潘虹和刘晓庆绝对是国内最顶尖的女明星，尤其是刘晓庆，从70年代末开始出演《瞧这一家子》《小花》《婚礼》以及80年代初期拍摄的《神秘的大佛》《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这些家喻户晓的著名影片都让刘晓庆达到了事业和人气的巅峰，83年和86年连续两次主持央视春晚，可以说是80年代大陆人气最高的女明星。 潘红也同样非同小可，81年主演的影片《杜十娘》，82年拍摄的《人到中年》让他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和第6届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提名，人物辨识度很高，在国内是和刘晓庆不相上下的人气女明星。 而且潘红在1989年的时候，曾经代言过霞飞系列化妆品，自从他代言这个产品之后，霞飞的品牌一炮成红，给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利润，而且品牌的商业价值也是疯长，由此可见明星代言巨大的商业潜力。 不过段云虽然想有心请这两位女明星代言产品，但他本人在影视圈没什么人脉关系，而且这两名女明星愿不愿意接受产品代言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件事还不能马上定下来。 不过之前段云和央视的办公室主任秦长春，他应该能知道如何联系到这两位女明星。 当天下午，段云就给在央视的秦长春打了个长途电话，向他询问这件事情。 段云上次送给了秦长春一块高级瑞士手表，所以当他接到段云的电话后，很痛快的就表示愿意帮他这个忙，联系这两位女明星，看看她们是否愿意代言产品，以及要价多少。 秦长春的办事效率也是非常快的，到了第2天下午的时候，他就给段云回复了一个电话。 “段云，我也是尽力了，我通过中间人找到了这潘红和刘晓庆，他们俩表示不愿意代言任何商品，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电话那头的秦长春无奈的说道。 “秦主任，那我问一下，你知道其他企业找明星代言一般需要多少代言费用吗？”段云问道。 “这个不等……有的高有的低，不过一般有点知名度的演员最少都要5000到1万左右代言费，特别红的可能价格要更高……”电话那头的秦长春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要我说有些演员就是比较清高，他们也想赚钱，但是怕因为代言产品坏了名声，所以就……” “要么这样好了……”段云打断了秦长春的话，接着说道：“如果刘晓庆和潘红两位老师愿意代言，我愿意给他们出每人10万元的代言费，另外我再拿出10万块，以她们俩人的名义，给咱们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捐款，就当是支持公益事业。” 段云也知道这二年的明星非常爱护自己的名声，对于接广告的事情相当谨慎，远不像后世的流量明星给钱就上，想打动他们，除了高额的代言费，还需要给他们一些名誉上的支持，而公益捐款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彩头。 1981年成立的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是国内首家公益基金会，由全国妇联主管，宗旨是抚育，培养教育儿童，少年辅助国家发展儿童少年教育福利事业，特别是贫困地区的儿童少年教育福利事业。 段云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但前世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慈善捐款以及献血活动，虽然数额不高，但起码来说对于慈善这种事情，他还是愿意尽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这次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案，从段云内心来说，主要还是考虑到商业的价值，这样的话，潘虹和刘晓庆既能赚到巨额的代言费，又能为自己获得好名声，两全其美的事情，应该是可以打动她们的。 “每个人10万代言费，而且还以她们的名义捐款每人给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5万……”听到段云开出了这样高的价格，电话那头的秦长春有些目瞪口呆。 “麻烦秦主任再帮我联系一下潘虹老师和刘晓庆老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段云说道。 “这个……好吧。”电话那头的秦长春应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没问题。”秦长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段云这边将话筒放下后，坐在办公椅上，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他给出的10万元的代言费，在当前的国内绝对算是天价了，算上5万块的慈善捐款，肯定已经打破了国内明星代言费的记录。 虽然说能否同时请到潘虹和刘晓庆代言自己的产品还是个未知数，但在段云看来，自己开出的条件诱惑力实在太大，而且以这两名明星来说，就算不看重钱，能够给慈善机构捐款，对她们俩人的名声和人气也是非常有正面意义的事情，既能赚钱又能赚到好名声，这样的好事儿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拒绝的。 而且只需要潘虹和刘晓庆一人同意代言，那么就足以支撑段云的新产品品牌宣传战略了，凭借他们的名气和广告，天音电子厂将迎来再一次的销售狂潮…… 第九百九十七章 水清则无鱼 “你说你要花30万，请潘红和刘晓庆代言咱们厂的新产品？”听到段云提出的明星代言计划后，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他俩的代言费总共是20万，另外还有10万是捐给慈善机构的……”段云说道。 “老公，咱们的钱可都是从银行借的，这价格也实在给的太高了吧？”程清妍显然不能理解段云如此大手笔请明星代言。 要知道，80年代的明星虽然名气大，但实际上在普通人的认识中，他们远没有那么大的商业价值，因为这些明星基本都是体制内的演员，即便有人邀请他们外出表演唱歌什么的，包括李谷一这样的老艺术家，一场下来也就是几十块上百块而已，远没有10万20万这么夸张。 甚至30万的价格都可以邀请国内所有知名演员拍一部大制作的电影了。 “咱们之前的天音牌低音炮音响之所以能热销，主要就是依靠央视的广告，如果不是靠广告效应，就不可能卖出这么多的音响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刘晓庆和潘虹在国内算是最热门的影星了，如果他们肯代言咱们厂的产品的话，我相信要比崔健代言的低音炮音响更成功……” “可我感觉咱们的音响热卖主要还是靠的央视，至于用不用明星，应该没多大关系……”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程清妍也知道天音低音炮音响能热卖，确实很大程度靠的是广告效应，但在她看来，这主要是因为央视的播放覆盖面比较大，全国人民都能看到，就算没有明星做代言人，也一样能让商品热卖。 “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真能请到潘虹和刘晓庆代言咱们厂的产品的话，我相信咱们厂的录音机绝对能打破全国录音机的销售记录！”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好吧……”程清妍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道：“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花这么多钱，或者只请一个就够了，两个都请的话太贵了。” 程清妍还是有些心疼的30万块钱，她费尽心力，不断削减电子厂和机械厂的奖金和各种福利待遇，一个月也只能省下几万块，而段云一张口就要拿出30万请明星代言，这让她感觉有些舍不得。 其实如果段云只请其中一位的话，程清妍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同时请两位明星，明显有些浪费。 “人家答不答应还是另一回事儿呢，另外请两个明星代言绝对不要比一个强的多，据我所知，年轻人更喜欢刘晓庆，中老年人更喜欢潘红，这两个明星的受众面略有不同，俩人都能请到的话就是王炸，肯定会造成非常大的舆论效果，这样的话咱们的新产品才会有非常好的宣传效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敢保证，请这两人的花费，咱们能很快赚回来，而且远远要比这30万多的多，到时候你就会庆幸咱们的选择的。” “行啊，这件事你说了算，为了研发新产品，几百万都扔出去了，也不差这30万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还是我老婆明事理。”段云微笑着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程清妍突然说道。 “什么事？” “我觉得那个赵长风是不是在深圳待的时间有点太长了？”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什么意思？”段云闻言一怔。 “我发现他这几天一直都待在电子厂这边，天天在厂房晃悠，还拿个本子写写画画……” “赵长风是咱们公司的人，留在深圳这边多留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明明是搞销售的，为什么天天在厂房里面晃悠，而且我还听说他向赵师傅他们讨教了很多事情，他一个搞销售的人员用得着这么努力学习技术么？”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以前也和他谈过，感觉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表面的说话很客气，但实际上骨子里有几分傲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听到这里，段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上次购买两台机床花费250万，而这次为了购买国外芯片和零部件，又花费了整整200多万，前前后后将近500万元，而且最近的这笔交易咱俩都没有直接参与，到底花了多少钱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他只是给了一张报价单，但这份报价单是不是有水分，咱们并不清楚……” “你是怀疑他贪污了咱们公司的钱？”段云语气严峻的问道。 “没错，我就是有点怀疑，之前他要多少钱咱们就给多少，也没有派出纳过去，具体怎么交易的也根本不知道，他要是想做点手脚的话，那是很容易的事情。”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赵长风是最早跟随我的公司骨干，为了跟我创业，他毫不犹豫的辞掉了自己的工作，而且当初我在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他帮了我不少的忙，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他的话，我的龙腾变速箱不可能研发成功，以我的观察，他的人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段云皱着眉头，接着说道：“另外水至清则无鱼，跟在我身边的这些骨干成员说白了哪个不是为了赚钱？人没有利益，走不到一块，曹东那小子和他老婆利用我租的电影院地下室开办了很多娱乐场所，李国胜也靠着销售音箱拿了不少的回扣，这个我都是可以容忍的，只要他完成我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就行，目前咱们还是创业的关键阶段，这些人都有大用处，所以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用不着太斤斤计较。” 对于当前的段云而言，他现在还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才，很多事情必须依靠曹东，李国胜和赵长风的人，尤其是赵长风这次冒险从台湾那边购买来了很多关键的零部件和芯片，也算是为新产品生产线投产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哪怕赵长风从中赚到了一些钱，段云也不会深究的，因为段云在乎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第九百九十八章 慈善精神 “我一直都感觉赵长风这个人有些古怪，他是个真的很有野心的人。”程清妍依旧有些担心的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对他们已经算是问心无愧，既然这样都留不住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无论是赵长风，李国胜还是曹东他们，这些人都帮过我的大忙，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你总不会认为他们将来都会背叛我吧？” “我并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觉得这个赵长风有些特别，他是个心机很重的人。”程清妍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李国胜他的岁数比较大，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且以他的岁数来说，已经没有折腾的时间和精力了，跟着咱们一起创业是他最好的选择，至于曹东这个人，他能力和水平都很一般，眼界很浅，文化也不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成不了什么大事，他老婆倒是挺厉害，但充其量也只能当个小老板，其他那些高薪聘请来的退休教授，我一直都很尊敬他们，还有你那两个徒弟，对你确实非常忠诚，只有这个赵长风，他年轻能力也强，而且善于学习，这个人估计不会永远甘心给咱们打工，我有种感觉，那就是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咱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能按要求达成我布置的任务，那就是合格的员工，其他的事情我就不会去管，我要的只是结果。”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段云其实也直到目前厦门办事处那边的财务存在一定的问题，因为有时候对接的不是正规公司，或者干脆就是空壳的皮包公司，赵长风是天高皇帝远，不像广州办事处这边有段云夫妻俩人盯着，所以那边报价要多少钱，段云就只能给多少钱，中间存在着巨大的财务监管漏洞。 但目前这种情况，段云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因为这些灰色渠道都是赵长风他本人联系对接的，交易内幕无从得知，而且做这种生意本身也是有很大风险的，所以就算是赵长风从中真的不当获利，段云也就当做是对赵长风涉嫌的一种补偿了，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有能力去做这种事情的。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希望是我的错觉。”程清妍有些感叹的说道。 “对了，你筹办咱们天音电子厂商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段云转移话题道。 “我参考了一些国外商会的成功事例，已经制定好了商会的规则，不过想吸引专销商加盟的话，光凭一种音箱产品难度很高，但是如果这是咱们的录音机产品能够热销的话，那么这件事就应该能办成。”程清妍一脸自信的说道。 “还是我老婆能干。”段云微笑着说道。 “办企业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我还真想继续回到厂里当技术员，最起码天天能睡个好觉，可是跟你结了婚后，我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程清妍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这段时间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吃苦倒没什么，关键是付出要有回报，你们家人和我爸妈都看着咱们呢，总不能让他们老人家替咱们担心吧？”程清妍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说道。 程清妍这段时间的压力确实非常大，即便现在新产品已经成功下线，但是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新产品能不能畅销还是个未知数，身上背负着2500万元的高额贷款，这让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晚上早点回家，我做你最爱吃的菜。”段云对妻子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段云来到了电子厂的车间，而在这里，他看到了正在车间里转悠的赵长风。 “段经理！”看到段云后，赵长风立刻将手里的小本和钢笔收入口袋，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 “你这是看什么呢？”段云也微笑着问道。 “我就是想熟悉一下咱们电子厂这边的工作情况，以前在厦门办事处工作，从来没有机会来咱们深圳工厂这边看看，所以和有些经销商推销产品的时候，他们对咱们厂都非常感兴趣，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向他们介绍咱们的工厂，这次有机会能到车间参观，也算是见识到了咱们工厂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这样的话也便于我向那些经销商推销咱们厂的产品。”赵长风微笑着说道。 “这个好说，回头我会专门制作一个咱们电子厂的宣传册，多印制几份送到你们厦门办事处，这样的话，你推交产品就会方便很多。”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对了段经理，我打算明天早晨就坐火车回厦门，如果以后公司这边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电话联系就好了。”赵长风说道。 “行啊，本来想多留你几天的，但现在厦门那边没你坐镇不行，我也就不挽留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如果我能抽出时间的话，也会去厦门看你的。”段云拍了拍赵长风的肩膀说道。 “嗯。”赵长风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闲聊了片刻后，一起走出了车间，段云安排人将赵长风送往广州办事处，让他明天可以坐火车回厦门。 看到赵长风离开后，段云神色有点复杂，但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两天后，段云终于接到了来自北京的电话，正是央视那边的秦长春打来的。 “小段，我已经联系过潘红和刘晓庆了，刘晓庆表示愿意代言你们厂的产品，不过潘虹表示要考虑一下，到现在也没有回信儿……”电话那头的秦长春对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秦长春说道：“那我现在需要去北京一趟和潘虹老师签合同吗？” “你也可以派个人过来和潘红签合同，不过潘虹要求你们必须先捐赠那5万元给中国儿童基金会，然后再讨论合同的事情。”秦长春说道。 “这个好说。”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句，随即又对秦长春说道：“对了秦主任，你在北京有没有报社或杂志社的编辑朋友？” “我倒是认识几个报社的编辑，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觉得潘虹老师代言我们厂的产品为中国儿童基金会捐款的事情非常有正能量，体现了一个文艺工作者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慈善精神，所以我想找个记者专门写一篇这方面的新闻报道，让这样的好人好事被更多人得知和认可。”段云说道。 第九百九十九章 真实意 段云之所以找记者写报道，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和电视一样，这二年广播，报纸，报刊同样有的非常大的社会影响力和宣传面，尤其是在现如今电视机没有普及的年代，大部分人都习惯听录音机或者看报纸，以此来获取社会信息。 尤其是一些发行量比较大的党媒报纸，上面小小的一块豆腐块都有可能掀起社会的波澜和震动，这在后世互联网和各种资讯媒体发达的年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潘红本身是名人，她的事情会吸引很多人关注，而且目前国内还没有多少慈善捐助的事情，因为国民收入普遍偏低，偶尔会有一些外国的归国华侨在国内捐助一些项目，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在国内获得很多相关的报道，纷纷被扣上“爱国华侨”“爱国商人”之类的帽子，但实际上捐款的数额并不高。 段云想增加自己产品的品牌价值，光是靠电视上的广告宣传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通过其他媒体带动一些舆论，尤其是一些正能量的娱乐，对他们企业的品牌增值，是有很明显的效果的。 不过段云目前并没有报刊媒体方面的人脉关系，所以想通过秦长春早上几家报刊的编辑，让他们撰写潘虹为了慈善代言企业品牌的事情。 “这个……”电话那头的秦长春似乎有些为难。 其实作为央视内部的一名中层干部，秦长春确实通过业务往来和媒体聚会，认识北京不少报社杂志社的编辑，但问题是秦长春和这些人的交情不是那么太深，有些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并没有过多的私交，所以让他办这件事未必能办得成。 “秦主任，这样好了，我明天就派人前往北京和潘虹老师签合同，到时候我会给您带点小礼物过去，如果你能联系到北京知名报刊杂志社的媒体记者的话，您只需要当个牵线人，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您管了。”段云说道。 “那……好吧！”秦长春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毕竟段云上次去北京的时候，给他带来的礼物太贵重了，而且秦长春也知道段云是个大老板，出手非常阔绰，不会让他白干事，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样吧，回头咱们再联系。” “好的。”秦长春闻言，挂掉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立刻又拨下了广州办事处的电话号码，通知李国胜马上回深圳。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李国胜终于出现在了段云的面前。 “李师傅，坐！”段云微笑着示意李国胜坐下。 “段经理，你有什么事情吗？”李国胜问道。 “是这样的，我现在需要你出差去一趟北京，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去北京？”李国胜愣了一下，接着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就是和潘红老师签一份产品代言合同……”段云详细的和李国胜说了一下邀请潘红和刘晓庆签约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还需要到北京请那些媒体记者送点小礼品吃顿饭？”听到段云的安排后，李国胜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李师傅您过去也是一直搞销售工作的，这二年没点好处，谁愿意帮你办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多给你带点钱过去，让这些媒体的朋友帮帮忙，多写点潘虹老师这次为了慈善代言产品的正面报道，最好能把咱们厂的新产品也介绍上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请他们吃饭没问题，我就是担心不愿意帮这个忙……” “现在的记者和编辑见了好新闻哪有不感兴趣的道理？更何况潘虹老师是公众人物，她在国内的人气很高，关于他的新闻类报道肯定都是热点，你只需要把这件事向他们透露一下，我想他们就应该知道怎么办了……”段云说道。 “行，那我明天就去广东买点东西，准备出发。”李国胜应道。 李国胜本身就干过将近20年的销售工作，见多识广，社会阅历丰富，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安排他去做这件事。 其实段云本身想自己去北京一趟，但现在新产品生产线刚刚开始投产，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还没法离开深圳。 “礼品……我看就送他们每人一支金尖钢笔吧，要进口的钢笔，你明天就去广州采购10来只，这玩意儿带在身上也方便……”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能和潘虹老师本人见面的话，你可以送他一套咱们厂的音响和新型录音机产品，具体的事情到了北京秦主任会接待你的。” “知道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刘晓庆老师，我估计如果能把这是慈善代言产品的事情宣传出去，刘晓庆应该也会愿意为咱们厂代言的，毕竟我开出的价码已经不低了。”段云说道。 “行！”李国胜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 段云说完，起身来到了财务室，处理的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主要就是给北京那边汇钱，同时给李国胜拿了一笔几百元的路费。 段云对自己电子厂刚生产出来的新型录音机还是很有自信的，在他看来，自己的新型录音机不光造型新颖，质量很好，而且在价格方面相比于市面上的同类产品有不小的优势，将来肯定能够成为畅销产品。 但是现在留给段云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他还欠着银行2，500万元的贷款，距离还款期只有不到10个月的时间，如果按照传统的光是销售的话，想在10个月之内赚足2，500万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段云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将产品的名声和销量打上去，那就必须花费重金进行广告宣传，尽可能的制造一些能引起化为关注的娱乐新闻，在尽可能少的时间内，将自己新产品的名气打出去…… 第一千章 未雨绸缪 第2天下午，李国胜就坐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 段云寻求明星代言产品的同时，也正在加紧推销他们厂的新录音机产品。 天音电子厂的低音炮音箱虽然在国内知名度很高，非常畅销，但是新产品录音机一时之间却很难打开销路。 主要是当前国内录音机生产厂家实在太多，以上海电子一厂和电子二厂生产的红灯牌录音机以及靠的广告一炮而红的燕舞牌录音机几乎占据了全国6成以上的市场，其他各省也都有非常不错的录音机品牌，所以段云想进入这个市场，分得一杯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之前段云已经在全国建立了很多销售和售后网点，通过这些渠道，段云还是能够获得一些订单的。 想要获得新产品的市场反馈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段云还不能全力开展市场销售，他还需要这种产品的市场数据。 而且以目前段云电子厂的产能来说，还暂时达不到顶点，设备依然处在一个不断升级和调试的过程，新车间的工人也要进行培训，这个过程起码要延续一个月左右，新品录音机才能满负荷全面投产。 而与此同时，深圳电子产业格局已经开始了快速的变革。 马福元雄心勃勃，在深圳市政府的支持下，整合深圳电子产业的行动进展迅速。 5月8号，马福元在深圳西安酒店举办了一个大型酒会，邀请了深圳当地100多家国营电子厂的主管领导，并且在会议上第1次提出了要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 其实马福元在开这次酒会之前，就已经去北京协调好了这些国企的上级部门领导，而通过这次酒会，算是第1次做出了官宣。 段云并不在邀请之列，事实上深圳当地也没有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参加这次酒会，很明显私营企业已经被排除在了深圳电子行会之外，毕竟在马福元的眼中，打硬仗还是要靠国企这种正规军，深圳的其他电子私营企业，这完全就是依附在国企和合资企业身上的寄生虫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实际上，深圳的大部分私营企业老板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内心也认可他们确实是看国营企业脸色吃饭的，跟国企的关系好，或许能拿到一些订单，如果在国企这边没有人脉，光靠他们自己发的，确实举步维艰，随时都有破产的危险，这也是当前深圳电子业的现实。 其实段云本身也是想搭上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大船，顺势而行的，但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带他玩，深圳市政府这边对私营企业的态度也是任其自生自灭，并没有给予太多政策和其他方面的扶持。 段云想要加入“正规军”的计划未果，他就必须要给自己提前准备一条后路，那就是整合深圳当地的所有私营电子企业，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抱团和国企以及合资企业竞争。 他的计划就是入股当地的一些私营企业，让这些小型电子厂和作坊成为自己的下属企业，以此获得完整的产业链，只有这样，才有和深圳其他国营大企业扳手腕的机会。 但是他先前和几家私营企业老板聚会的时候提出入股方案后，却引来了其他人的反感和不悦，认为段云就是想把他们全“吃掉”，所以这个提议最终没有成型。 说到底，这些私人企业目前靠着国营企业提供的一些订单，还能维持下去，没有非常迫切的生存危机感，所以让他们拿出一半的股份换取段云的技术和设备，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不过随着这次以国营企业为主体的深圳电子行会即将成立，以及深圳市政府接下来出台的政策，则无意间帮了段云一个大忙，让他终于有了实现入股其他私营企业的机会。 “赵师傅，你们最近分出一部分人，研究一套重金属污染处理设施，要成本低点，效果还要好……”段云这天来到研究所后，找到赵学武说道。 “重金属污染处理设施！？”赵学武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解的对段云说道：“咱们电子厂主要是来料加工，就是焊接过程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污水，但是量非常少，一个月也排不出几吨，而且重金属含量并不多，用不着安装污染处理设施吧？” “将来咱们厂肯定要有用到的一天，所以我想做出一套排污设施出来，就当是技术储备。” “行，咱们研究所有几个都是国企的技术员，他们的工厂应该都安装有排污设施，让他们几个人设计就行了。”赵学武点头应道。 排污设施算不上什么高科技的设备，正规国营企电子厂一般都会有排污设施，只不过用不用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另外目前研究所的人越来越多，这一个星期来，通过社会公开招聘，又有13个通过考核的技术人员进入了研究所，目前研究处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了26人，所以是有足够的研究人员分出来做污染设备的。 “还有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把工作重点放在电机生产设备上，这是咱们厂的核心技术装备，你们要长期对电机生产工艺进行优化改良，这是咱们研究所目前的重点工作。”段云安顿道。 段云这段时间也对国内的。同行厂家生产的录音机产品进行了非常深入的对比，他发现自己从日本进口的电机生产设备在国内其实已经算是最先进的了，生产出来的录音机微型电机性能强悍，稳定性也好，也难怪日本厂商之前会对这些设备进行阉割，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这套电机生产设备在日本也有一定的技术优势。 也正是凭借这套设备生产出来的微型电机，段云的录音机才能实现单电机驱动双卡，而国内的其他厂家很难突破这个技术瓶颈，所以他们只能依靠两个甚至更多的电机来驱动双卡录音机，这样就让段云的录音机有了成本上的优势。 既然有设备上的优势，段云自然希望能够将这种优势长期保持下去，而且如果真的有一天段云能将录音机微型电机做到国内最强的话，那么他在深圳电子业供应链上面，就会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 第一千零一章 蛇口律师事务所 “电机生产工艺和设备一直都在进行改进升级，最近我提出的方案是将绕线机升级为6个插头，另外还打算采用新工艺制作电机定子，最近我们也一直在开会研究设计方案……”赵学武说道。 “很好。”听到这里，段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些退休教授虽然年龄比较大，但是工作热情却相当的高，完全不需要段云刻意安排工作，他们就能自己找到需要解决的问题。 “目前新产品还有很多能够提升品质，降低价格的空间，等新产品投产之后，我会制定一个一年期的研发目标方案，到时候会提交给你看。”赵学武说道。 赵学武这个电子厂的总工还是当的比较尽职的，在产品研发方面，他比段云更加用心，而且他本身也是个性格比较严谨的人，段云让他管理研究所，也算是选对了人。 “那就辛苦赵师傅了。”段云点头说道。 “不辛苦，段经理还有什么事情吗？”赵学武问道。 “暂时没有了，你去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赵学武可以离开了。 赵学武走后，段云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穿上了西装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去一趟蛇口律师事务所。 段云的电子厂发展一年多时间，也遇到了一些和经销商在合同上的纠纷，当初段云为了快速出货，只是收取了一部分定金后，就将货物发给了经销商，但是其中有几家经销商一直欠款未还，虽然金额只有几十万，但对于个人来说，他们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其实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企业的三角债问题非常严重，有的企业欠债不还甚至还有当地政府撑腰，年复一年，积少成多，到了90年代中期的时候，终于爆发了严重的问题，很多企业欠款要不回来，企业严重亏损，纷纷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段云私营企业，没有国家做后台给他填这个窟窿，国企倒闭领导干部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官而已，但他这种私营企业老板这样的破，就只能睡马路。 但是段云不可能分出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和这些欠款的经销商打官司，所以他必须要有自己的法务部门，专门收款打官司。 而且随着企业的发展，段云需要利用法律地方越来越多，包括合同制定，经济纠纷，以及商业合作等方面，都是需要专业律师协助的。 但在80年代想聘请律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1980年的时候才正式颁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暂行条例》，82年1月1日起执行，这个时候律师制度才重新恢复，进入到了制度运行的层面。 不过80年代初的律师事务所用的是法律顾问处的名称，当时的法律顾问处属于行政单位，随后的律师事务所也是事业单位，那个时候的律师被界定为国家法律工作者，有行政编制和级别，拿国家工资，甚至一些地方的律师，还可以穿警服戴手铐配手枪，身上还存留着计划经济时代的痕迹。 有的律师级别还非常高，曾经有一位老律师去山西某地提供法律服务的时候，当地市政府的三套领导班子齐齐来迎接，原因就是这位律师的级别比当地市长还要高。 事实上一直到了90年代初，一些企业能够雇佣律师做法律顾问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甚至有的企业不惜重金，在报纸上打广告进行宣传，由此可见律师在这个年代是何等的“金贵”。 段云这次准备去蛇口律师事务所拜访，看看能不能高薪聘请一名律师为公司的法律顾问。 事实上在蛇口律师事务所成立之前，深圳这边已经有了两家律师事务所，都是香港那边的律师，外商投资的协议书章程，厂房的买卖手续都在这两家香港律师楼办理，而国内律师创办的蛇口律师事务所开业后，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接到一单生意，主要原因是当时律师业务不多，另一方面是蛇口律师事务所的几名成员之前在深圳是搞人事工作的，突然变成了律师，这让很多深圳当地的企业难以置信，因为不信任他们的专业程度，自然也就没人找他们打官司。 段云打车用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了海景广场大门左侧，靠海边的一种陈旧黄色房子面前，这里就是深圳第1家律师事务所，蛇口律师事务所。 蛇口律师事务所看起来非常简陋，上下两层楼面积百多平方，楼下一间办公室，一间接待室，楼上一间打字资料室一间做厨房休息，设备都很简陋，而里面的成员只有4人，两名专职律师，一名英文翻译，还有一名打字兼财务，前两名都是从蛇口工业区人事处调来的。 段云下车后，径直走入了浙江律师事务所。 进入接待室后，立刻就有一名身着青色西装，系得红色领带，******的中年人迎了上来。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这名中年人满脸笑容的对段云招呼道。 “您是……” “啊，我是咱们事务所的律师姚峰，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名中年男子自我介绍了一句后问道。 “原来是姚律师，你好你好！”段云闻言，立刻笑容满面的伸出的手，说道：“我是咱们深圳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很高兴认识您。” “天音电子厂？”姚峰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和段云握了握手，客气的说道：“段经理请坐。” 虽然蛇口律师事务所成立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但是主要业务则来自于合资企业以及深圳的大型国企，基本上深圳当地的主要国营企业姚峰都有所了解，但他还是第1次听到天音电子厂的厂名。 “姚律师抽烟吗？”段云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啊，我不抽烟。”姚峰婉言谢绝了段云，接着问道：“段经理看起来好年轻啊，天音电子厂是哪个部的下属企业？” “天音电子厂是我个人创办的企业，是私营企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姚律师你以前看过中央电视台的天音低音炮音响的广告么？”。 第一千零二章 法律顾问 “难道……那是你们厂的产品？”姚峰闻言，惊讶的问道。 这二年电视就那么几个频道，姚峰自然是看过天音低音炮音响的广告的，不过广告上的厂址一直都是山西大兴，姚峰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家深圳的企业。 而且更让姚峰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个拥有全国知名品牌的电子厂经理居然如此年轻，以至于他有些怀疑段云的身份。 “没错，那个就是我们厂的广告。”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厂去年在深圳建立了分厂，目前产品畅销全国20多个省份，连续参加过两次广交会，订单总额达到了600多万美元……” “段经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看看你的工作证吗？”姚峰很客气的问道。 姚峰还是怀疑段云的真实身份，毕竟俩人是第1次见面，而且段云太过年轻，看起来也就20出头就能有如此大的企业，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这是我的工作证，还有名片。”段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名片。 “额。”姚峰接过工作证和名片后，立刻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他恭敬地将工作证交还给了段云，说道：“段经理果然是年轻有为，佩服佩服。” “我这不算什么，和瑶律师比起来差远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天找您来，是想和您谈点业务……” “什么业务？”姚峰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蛇口律师事务所自成立以来，业务一直都很少，主要原因是合资企业和外资企业一般都只找香港律师楼，而内地国营企业打官司也基本不用律师，因为在这年头的很多人看来，律师是可有可无的，根本影响不到法律的判决，所以没必要花钱请律师，所以成立两年来，蛇口律师事务所接手的官司简直少的可怜。 所以当听说段云有业务的时候，姚风顿时显得很兴奋。 “是这样的，之前有几个经销商欠我们电子厂的货款一直不还，所以我希望姚律师能帮助我们打官司，要回这些钱。”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原来是经济纠纷的案件，这方面的案件，我们律师所之前也接过，11起案件全部获胜，在这方面我们律师所可是有一定经验的。”姚峰面色一松，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律师所的收费可能不便宜……” “需要多少钱？”段云问道。 “这种经济纠纷的案件，如果没有争议的经济纠纷案子，也就是说你手里有标准合同，以及借据之类的，每一桩大概需要40元，但如果没有明确证据存在争议的经济纠纷，这个收费就要高很多，最少也要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就能保到我们打赢官司？”段云问道。 “有争议的案件我们不能确保打赢官司，但是可以让你赢面大一些，这几百元就是我们的劳务费，包括收集证据以及其他工作……”姚峰解释道。 “要么这样好了，我手里的这几桩经济纠纷案如果能够打赢的话，我可以给你抽成，抽成比例就定为3%吧，你觉得如何？”段云问道。 段云前世的时候，有个同学就是一名律师，所以他对这个行业收费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般来说，1万以内50元1万以上10万以内2.5%10万以上至20万2%诉讼费4300元简易程序减半收费，一般也应三千元以上各地不同以聘请律师双方协商金额为主。 一审阶段争议标的(计算基数)计算比例是争议标的在10万元以下部份7%但不少于5000元，至于争议标的在10万元以上但在100万元以下部分6%。 所以段云给出的3%的分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的，但如果涉及到的数额比较大的话，律师费还是相当可观的。 “3%……”听到这里，姚峰顿时眉头一皱，随即对段云问道：“这个比例太少了吧？这个案件涉及多少金额？” 姚峰律师显然对段云的报价有些不太满意，毕竟这年头私营企业经济纠纷案件金额都很低，一般也就一两万三五万，撑死不到10万，如果按照3%收取律师费的话，最多也就能拿到两三千的费用，而且能不能打赢官司，还是个未知数。 “目前经销商那边欠我们公司总共36万多，不知道姚律师是否有兴趣接手我们的官司。”段云说道。 “36万元！？”听到这里，姚峰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声说道：“这个案子我们接了！” 36万元的经济纠纷官司如果打赢的话，按照3%的抽成，那就意味着一次性可以获得1万多元的律师费，这可以说是蛇口律师事务所自成立以来获得的最大一笔业务了。 “其实这个经济纠纷我们是有充足证据的，不存在任何争议，收据和接货单都有，打赢官司并不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所以我把这个官司交给你们来打，主要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姚峰问道。 “很简单，就是我们希望能够聘请姚律师为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年头的律师都是有行政编制和级别的国家干部，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蛇口律师事务所这两名律师之前都在深圳市政工作，和深圳市政府的领导都有一定的人脉交情，如果段云聘请他们担任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的话，那么将来和深圳市政府打交道，就会容易很多。 “法律顾问……”听到这里，姚峰顿时皱起了眉头。 无论如何，现在的姚峰也是在编的副县级干部，以他的级别给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当法律顾问，多少会显得有些“丢份”。 “如果姚律师愿意担任我们厂法律顾问的话，我每个月给你800元的工资，另外还有其他的奖金收入，并且会将我们厂所有的经济纠纷案件都交给你，目前来说，我们厂每年涉及的纠纷案件金额总数起码在百万以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件事不急，您可以慢慢考虑……” “我觉得不用考虑了，能为你们这样优秀的私营企业担任法律顾问也是我的荣幸！”姚峰很干脆的说道。 第一千零三章 生产一代研发一代展望一代 段云在蛇口律师事务所，一做就是两三个钟头，和姚峰律师谈了很多事情，包括债务官司以及将来段云要拟定的各种合同，都向姚峰做了咨询。 最终，姚峰亲自将段云送出了律师所，并约定明天他会亲自去电子厂一趟，和段云签订聘用合同。 段云聘用法律顾问在深圳的私营企业中，绝对算是超前的做法，但实际上段云是深知法律顾问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的，而且随着段云后期在深圳要签订越来越多的合同，他必须要有一名法律界的专家来协助他，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律师可以帮自己解决经济纠纷问题，有律师和没有律师是完全不一样的，尽管当前在国内很多人，看来律师并没有多大用处。 离开蛇口律师事务所后，段云直接坐车回了家。 来到自己的书房，开启电脑，段云操作是cad软件，设计器电路板来。 插件机和新型录音机微型电机的研制成功，让段云终于有了能够批量生产国产随身听的可能性，但考虑到国内集成芯片产业非常落后，所以他只能通过堆积电子元件来制作随身听的电路板部分。 如果完全按照当前最新品的索尼随身听功能设计的话，那么需要电子元件的数量将会多的可怕，包括电机控制，音质调节，收音，录音等功能，初步的设计就需要超过140多个电子元件。 在一块儿巴掌大小的电路板上安装140多个电子元件，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只有普通录音机的电路板才能放下这么多的电子零件，所以电子元件集成化才是随身听录音机真正的技术瓶颈，做不到电路部分集成，就无法做出最先进的随身听产品。 无奈之下，段云只能是退而求次，将随身听设计成为持有放音倒带功能的简易版本，这样的话，就能减少很多的电子元件。 可即便如此，只有电机调速以及播放磁带功能的随身听电路板依然非常的紧凑，但是有插件机以及高性能的微型电机，也让段云生产国产随身听有了可行性。 不过段云还是想在录音机上实现更多的功能，简化版不意味着就是质量低廉的次品，减少了其他功能，段云就要想方设法在随身听音质方面做一些强化，然而这样又要添加很多的电子元件。 段云就是在这种添加和减少电子元件的设计中反复纠结，前前后后设计了10多个电路板图纸，但每一种都令他不是很满意，甚至有时候涉及到一半时就要推倒重来。 至于随身听的外壳方面，日本的随身听采用的都是铝合金外壳，金属感非常的好，而如果段云同样采用金属外壳的话，那么产品成本就会增加，不利于他打价格战。 其实按照段云最初的思路，他是想制作一台大部分人都买得起，价格必须低廉，所以用塑料外壳的话，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段云还有另外的考虑。 毕竟他要做出来的是第1台国产随身听，这件事势必会在国内引起极大的关注，国内的媒体肯定也会报道这件事情，而如果段云制作出来的国产随身听外观粗糙，产品质量不过关的话，肯定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无限放大，导致口碑上的崩盘。 所以既然段云要坐第1台国产随身听，就必须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亮点，质量上也一定要过硬，这样看来，使用金属外壳至少能使产品看起来比较上档次。 使用金属外壳肯定会提高成本，但是好在目前段云自己有机械加工厂，只需要花钱买一台冲压机，就可以大批量的生产金属外壳，成本方面不会高很多，应该是完全能够接受。 另外段云凭借着插件机制作出来的优质美观pcb电路板，以及性能国内一流的录音机微型电机，就足以当做技术上的亮点，拿出来进行宣传了。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此时房门推开，程清妍看到丈夫正在电脑前忙碌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前段时间段云在厂里天天加班，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今天也是难得见到段云能够一天回到家中，所以让程清妍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我去给你作饭。”段云转头微笑着看了妻子一眼，站起了身子。 段云还是有些心疼妻子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程清妍为了管理工厂以及策划商会的事情确实花费了很多心思，而且她的压力很大，整个人也比结婚前消瘦了一些，这些事情段云看在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平常只要段云有机会，都会亲自下厨做饭。 “不用了，昨天还剩了点菜，我热一个，咱俩凑合吃得了。”程清妍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书桌上放着的电脑，问道：“你这是设计的什么电路？” “这是我设计的随身听电路，将来这种随身听将会成为咱们厂的主打产品。”段云说道。 “随身听！？”程清妍闻言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随身听的技术可太复杂了，咱们厂能生产这种产品吗？” “如果想生产和进口随身听同比规格的产品是不可能的，咱们国家的芯片水平很低，做不到那种高度集成化的电路板，所以我就改变了一下思路，设计了一个简单版本的随身听，当然成本价格也会低很多，如果能够批量生产的话，应该会成为畅销产品。”段云微笑着说道。 “贪多嚼不烂，咱们现在新出品的录音机现在还处于试销阶段，一张大额订单都没有拿到呢，现在你又开始研发随身听产品，步子有点迈得太快了吧。”程清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对丈夫说道。 “咱们国内的产品更新换代速度很慢，有的工厂一个产品能卖好几年，但在国外基本上一年就能升级1~2代产品，录音机，随身听，这种电子产品是快消品，咱们的目标是销售一代，研发一代，展望一代，研发工作始终要走在生产的前面，只有这样的节奏，才能避免被市场淘汰。”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一千零四章 背水一战 装备一代，研发一代，展望一代，这其实原本是军工领域提出的口号，而对于国际大企业来说，他们同样也是秉承的这种思想，力求做到行业的领导者。 段云目前开发生产录音机，同时研发随身听设备，而他三四年的计划则是开发vcd和dvd产品，如果技术成熟的话，他还会研究更多的数字电子产品。 当初日本就是选错了路线，原本占据录音电子设备绝对霸主地位的日本，可以说将磁带录音机录像机等模拟技术产品发挥到了极致，却轻视数字电子产品，导致最终被美国霸道超车，数字化液晶电视以及dvd等产品上市之后，日本的在电视机，录像机等领域全线溃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重现80年代的辉煌。 段云来自后世，对于世界电子产业的发展自然是有清晰认识的，所以他选择的路线绝对不会出错，只需要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稳定发展就可以了。 “和潘虹老师签约的事情怎么样了？”程清妍问道。 在公司未来发展和产品研发方面，程清妍自然远远不如段云，她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企业的经营管理方面，前段时间要高价找潘虹和刘晓庆代言，为此准备投入30万巨款，所以程清妍也是非常关注这件事情。 其实在程清妍看来，潘虹和刘晓庆虽然名气很大，但她依然感觉不值这么多的代言费，因为目前国内还没有明星代言产品的事情，这笔钱能不能赚回本来都是个未知数。 “李国胜已经离开三天了，应该已经快到北京了，我估摸着就这两天就会有他电话打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代言签约的过程顺利，下一步我准备在全国各地电台电视台以及报刊杂志投放广告，估计起码要准备100万以上的广告费……” “你疯了！？”程清妍闻言，顿时惊讶的说道。 程清妍现在感觉丈夫花钱如流水，甚至有些疯狂的不可理喻。 “而且我觉得100万有可能还不够，如果全国大面积铺设广告的话，估计最少也要200万左右……”段云又思索了一下说道。 “段云，现在公司账上的2000多万不是咱们的钱，如果全部花光的话，就再也没有银行肯借他们钱了，而且咱们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么多钱！”程清妍情绪有些激动，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我现在就是在把钱花在刀刃上！”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咱们距离偿还这2，500万元贷款只有不到10个月时间，光靠音响销售是远远不够的，录音机产品才是咱们今年销售的重点，但现在新产品出来还没有打出名气，所以想赚大钱，只能剑走偏锋，来一波密集广告宣传，然后开动马力全力生产，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把钱全部还上。” “可是……” “现在咱们需要的就是背水一战的勇气，但绝对不是莽夫之勇，今年对咱们企业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发展机遇，如果耽误了时机，以后想再发展起来就很难了……”段云正色说道。 “我是觉得咱们其实可以稳一点，目前音响的订单还有很多，虽然相比去年少了一些，但是今年应该和去年一样，可以赚到1，000万。”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程清妍没有段云那种先知先觉呵和大魄力，她还是认为既然能够稳赚的钱没必要搞到破釜沉舟的地步。 “老婆我和你讲，目前咱们深圳马上就要成立电子业行会了，市政府是要整合电子产业，集中优势力量大力发展电子产业，但这个电子行会的会员只收国营企业，咱们这种私企人家根本不带咱们玩，说白了，将来这个行会形成之后，他们有最好的政策，最强的供应链，最大的销售售后网络，咱们拿什么和人家竞争？”段云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打铁还要自身硬，既然人家不带咱们玩儿，咱们就要自己想办法快速发展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能稳稳当当的挣钱，以后也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这纯粹就是做梦，说不定到了明年，咱们电子厂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没这么严重吧？”程清妍神色微微有些触动。 “做生意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你当是玩过家家啊？”段云轻轻的摇摇头，接着说道：“如果今年咱们能强势打开新产品录音机的销量，那么到年底前，就能够积累大量的资金，而目前咱们的产品技术研发所也已经走入正轨，有钱又有技术，咱们在深圳电子业就算有了话语权，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是深圳电子行会想吃掉咱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在这之前，咱们必须要破釜沉舟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更何况我还是有一些胜算的。” “我真的有些看不透你……”听到这里，程清妍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 “貌似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吧？”眼见妻子情绪复杂，段云微笑的安抚了一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认了！”程清妍沉吟了片刻后，咬牙说道：“就按你说的来吧，反正账上的钱不花光你也不会罢休的。”。 到了这一步，程清妍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丈夫了，在她看来，段云认定的事情肯定会坚持到底，10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程清妍。也了解了一些关于马福元将要成立深圳行会的事情，段云有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深圳电子行业确实正在潜移默化的进行新一轮的洗牌，程清妍对于当前形势也是有一定敏锐嗅觉的。 “还是我老婆好。”段云笑着说道。 “那今天晚上你做饭吧，我真的没心情。”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说道。 “没问题，今晚看我给你露一手。”段云嘿嘿一笑，撸起袖子走向了厨房。 第一千零五章 快速布局 第2天早晨，段云刚到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哪位？” “段经理，我已经到北京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国胜的声音。 “找到休息的地方了么？” “我现在和出纳已经在旅馆住下了，等会儿就要和秦主任见面，先打个长途电话和你报个平安。”电话那头是李国胜说道。 “穷家富路，另外也不要怕花钱，只要事情能办成，多花点钱也无妨。”段云安顿道。 明星代言这件事对于段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所以他是必须要成功完成签约。 “明白。” “那就这样了，回头有什么消息的话，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段云说道。 “好的，如果签约成功后，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李国胜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马上就给上海办事处那边打了个电话。 “段经理有什么事情？”电话接通后，得知打电话的是段云，曹东立刻问道。 “东子，你在上海认识报社或者电台的朋友吗？”段云问道。 “不认识。”曹东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曹东文化水平不高，他平时也没有看报看书的习惯，更不要说能认识什么报社杂志社的朋友。 “这几天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帮我在上海找几家发行量和知名度最高的报纸杂志媒体，然后询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接广告，如果他们愿意接广告的话，打电话把报价告诉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多找一些杂志社和电台，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好的，这件事我回头就去办。”曹东很干脆的说道。 “越快越好，我这边等着消息呢。” “知道了。” “那你去忙吧。”段云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紧接着，段云又给厦门办事处的赵长风打了个电话，同样是安排他询问当地媒体的广告报价。 北京，上海，厦门，广州都是国内商业最繁华的城市，段云的广告宣传攻势首先就要从这几个城市开始。 等到和潘虹签完代理合同后，先拍摄一些广告海报和视频，然后将新产品的电视广告加入到自己购买的央视时间段，接着在全国各地铺天盖地进行广告轰炸，最后再通过一些报刊媒体记者炒作潘虹刘晓庆为慈善事业代言广告的事情，在这样强大广告攻势下，段云电子厂生产的新产品录音机立刻就能打响名声。 至于这样强势的广告宣传下，能带来多少订单销量还是个未知数，但无论如何，天音电子厂生产的产品将会再次大幅提高知名度。 处理完这些事情，我还以为又安排徒弟大军前往广州，联系当地的报社，杂志社和电台，打听广告的报价。 把这些事情全部安排下去后，段云迎来了一位贵宾，正是昨天蛇口律师事务所的姚峰律师。 “段经理，咱们又见面了。”一进门，姚峰就热情的对段云招呼了一句。 “姚律师你好，坐？”段于示意姚峰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说起来姚峰也是副县级的国家干部，比段云这个副科级干部要高出不少，但现在是段云的私营企业雇佣法律顾问，所以这种行政级别没有任何用处，如果签订合同后，段云就是雇主。 和姚峰律师客套了几句后，俩人这才谈到了正题，商议代理官司以及聘用法律顾问的事情。 之前段云就已经开出了薪资待遇，每个月800元的奖金，外加公司所有经济纠纷合同3%的抽成，平时姚峰律师也不用来段云的工厂上班，有事情的话可以直接电话把他叫过来。 对于之前在律师事务所很少接到业务的姚峰而言，段云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并不耽误他平时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所以俩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并且签订了雇佣合同。 合同一式两份，俩人签字后，各自留下一份，生效日期就从今天开始，这也就意味着段云的公司终于成为了深圳第1家拥有法律顾问的私营企业。 签完合同段云立刻就把之前和经销商经济纠纷的文件交给了姚峰，其中包括收据以及订单等证据，这些都是打经济官司必要的东西。 其实段云感觉这些钱很难要回来，但是这个亏他不能白吃，必须要让欠钱的人吃官司，这也就是失信人的代价。 俩人在办公室一直聊到了中午，然后一起在食堂包间吃了顿饭，最终姚峰带着段云交给他的证据，离开了电子厂。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段云终于再次接到了北京打来的电话，李国胜在电话中告知段云，潘虹的产品代言合同已经签订完成，明天开始他将在姚主任的帮助下，拍摄相关的广告和海报，另外还要和北京当地的一些报社朋友见见面。 李国胜办事段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个人干了10多年的销售工作，社会阅历经验非常丰富，不出大的意外的话，肯定是可以完成段云交代的任务的。 无论如何，能和潘红签订产品代言合同，对段云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棋，接下来他就可以疯狂开始他的广告攻势了。 放下电话后，段云又来到了电子厂的无尘车间。 此时无尘车间有十几个工人在里面，身上都穿着标准的防护服，主要为了保持车间的清洁，并且在入口处，还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检查。 段云的做法在有些人看来有些大题小做，完全没必要这么搞得这么严格，对段云而言，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培养公司员工的意识，让他们认识到无尘操作的重要性。 一直以来国内的工人工作态度都比较敷衍，不注重细节，尤其是一些国营企业，对安全工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凑合把工作干完就行，这和如同机械一般精准和严谨的日本德国工人相比，明显就差了很多，段云将来会引进更加精密的设备，段云现在也是有意识的培养工人的一个严谨的工作态度。 第一千零六章 双面多层电路板 “段经理，这是新加工出来的电路板，你看看如何。”此时，正在无尘车间工作的赵学武拿着一块刚刚做好的电路板，来到了段云面前。 “不错。”段云看了看手中的电路板，对赵学武说道：“最近生产的产品质量如何？” “实验室那边已经进行了极其疲劳测试，新产品连续5天120小时运行没有出现故障，同期测试的国内其他产品已经出现电机转速失控，噪声增加的情况，这样看来，咱们厂的新产品和国内同类产品相比，质量算是非常好的。” 这段时间研究所那边一直在测试新产品的运行情况，包括长时间播放，颠簸测试，耐疲劳测试，甚至还用冰箱，冰柜以及电炉子进行了高温寒冷天气测试，这些都是沿用以前他们研究军工设备的那套测试方案进行的。 民品的耐用性肯定不如军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用这些严苛的标准来测试段云的新品录音机，显然有些太过严格了。 一般来说，高质量的产品意味着高成本，你很难花一块钱的成本利用差不多相同的技术来制造出10块钱质量的产品出来，这是一个很客观的规律，所以段云的新产品必须要在产品质量以及成本上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让产品的价格有优势，在质量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短板，这才是段云想要的。 所以尽管现在新产品的测试非常严格，但实际上真正进入投产阶段，质检标准会降低很多，只需要保持和国内同类产品一样或者稍微高一点的水平即可，然后利用价格上的优势来占领市场。 “咱们产品的成本还能再往下降一些吗？”段云对赵学武问道。 “段经理，咱们目前产品的成本已经很低了，因为采用的是单电机驱动模式，大概要比同行节省1/5左右的成本，这些天我们也对产品进行了多次改进，成本方面目前已经压缩到了极限，除非有更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进行工艺改良，否则的话下降的空间已经非常小了……”赵学武眉头微皱说道。 “这个电路板还是有些大……”看着手里的那块成品pcd电路板，段云沉吟了一下说到道：“有没有办法让这块电路板的电路连接的更紧密一些？” “目前这个电路板的设计已经是经过好几次改良了，如果电子元件离的太近的话，一方面的话容易造成电路板温度过高，电子元件之间的散热问题也很难解决，另外一方面就是电路板的焊接点太多太密集，也容易发生意外短路的事情，这样会把整个电路板烧坏的……”赵学武有些为难的说道。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赵学武提出的这些问题，目前来看新品录音机电路板已经非常密集了，在设计方面确实已经做到了最大优化，发热大的电子元件和发热少的电子元件采用非常科学合理的排布，已经充分考虑到了电路板的散热以及工艺难度，再进行优化改进的空间确实非常小了。 段云对于目前的电路板设计已经很满意了，只不过他一心想到将来要开发随身听，所以就想到是否可以让电路板上的元件更加密集化的可行性。 “对了，赵师傅。”段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赵学武说道：“你以前用过双面和多面pcb板没有？” “双面电路板用过，多层pcb电路板目前国内还没法生产，不过如果真的有双面板的话，咱们的录音机电路板还能再次进行优化。”赵学武说道。 对于双面电路板，赵学武并不陌生，以前在太原机械学院的时候，他就经常使用这种双面金属化孔印制的电路板。 事实上，新中国50年代中期开始单面印制板的研制，首先应用于半导体收音机中，60年代中期，自力更生的开发了我国的覆箔板基材，使铜箔蚀刻法成为我国pcb生产的主导工艺，目前深圳绝大部分生产pcb电路板的厂家，使用的还是这种工艺，污染大，产量低。 到了6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国内已经能小批量生产双面金属化工印制pcb电路板，并在少数几个单位开始研制多层板，70年代在国内推广了图形电镀蚀刻法工艺，但由于受到各种干扰，印制电路专用材料和专用设备没有及时跟上，整个生产技术水平落后于国外先进水平，到了80年代的时候，这种差距已经非常大了。 其实段云也可以在深圳这边买到双面电路板，不过这种电路板目前产量很小，基本上只共用合资企业和国营大厂，私营企业没有购买渠道，即便能买到，价格比起单面电路板来说要高不少，用它来制作产品并不划算。 “那赵师傅您对双面pcb电路板制作工艺了解多少？”段云问道。 “我只知道他的制作原理，但是想大批量生产这种双面电路板需要一些设备，目前咱们国内只有一些大厂才有……”赵学武回了一句，随即连声问道：“段经理，你不会是想自己生产这种电路板吧？” “有这个想法……”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就只能购买其他电子厂的设备，不过能不能买到就不一定了，能生产这种双面板的电子厂肯定不是小厂，你就算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一定肯卖给你。”赵学武说道。 “是啊，买现成的设备确实困难，而且制作双面多层电路板投入的资金高，污染大，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工业用地，咱们自己生产确实不划算……”段云叹了口气说的。 段云其实确实有心自己生产电路板，但除了资金和购买设备的渠道外，还有土地方面的限制，虽然说段云今年从深圳市政府那边要到60亩工业用地，但这片工业用地已经盖了两间大型厂房，主要是用于生产新品录音机主要零部件以及组装工作的，没有更多的地方用于生产电路板，而且生产电路板污染非常大，需要沉淀池，污水处理设施，这都是非常大的投入，一旦电路板厂建立起来，整个厂区环境就会迅速恶化…… 第一千零七章 生命线 段云一直有心打造自己的产业供应链，尽管以他目前的财力和技术来说，想实现这个目标短期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始终是他达成的重要目标之一。 其实对于组建自己的电子产业供应链，段云早就有了相应的想法，年前和那些私营电子厂老板聚会的时候，段云就曾经提出要以技术和设备入股他们的公司，这样的话段云可以不用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管理这些分厂，而且还可以通过股份分红控制这些企业，确保自己不会被卡脖子，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深圳这些私营企业老板个个都是通过多年的努力和奋斗才创办起自己的电子厂，肯定不会轻易让别人染指的，说到底，目前这些私营电子厂虽然盈利能力非常有限，有些甚至只能是勉强维持收支平衡，但总的来说还能够支撑，如果不是遇到会危及到企业存亡的生死阶段，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出公司的股权的。 但是段云很清楚一点，那就是随着以国有企业为主体的深圳电子行会成立之后，深圳当地的电子业将会开始新一轮的整合和技术升级，同时也会对深圳的电子企业进行优胜劣汰的洗牌，国企有背景有关系，肯定能够平安度过这一波的洗牌，但是对于一些普通的私营企业而言，他们将会面临非常严峻的局面。 其实对于深圳市政府来说，他们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电子企业进入深圳，包括上步工业区在内的几大工业区消耗资源太大，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如果进行深层剖析的话，深圳之所以能够从一个小渔村迅速崛起成为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与相关的政策以及当地的硬件环境是密不可分的。 除了优惠的政策和蛇口港的地利优势，想建成一个大的工业区，还需要强大的电力供应，以及足够的水源。 如果上部工业区的电子厂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城市，绝对会带来巨大的生态灾难，因为很少有城市能像深圳当地这样，拥有很多的水源以及河流，能够消化这些电子厂排放了大量污水，光是现在深圳那些电子厂排放的重金属含量极高的污水，就足以让一座普通城市在一两年内成为不适合人类居住的重污染区。 可即便深圳这边有很多适合排污的河流，因为越来越多的电子厂进入工业区，也变得有些不堪重负，牺牲环境换经济效益终归是有一个瓶颈的，深圳政府如果再不进行整改的话，那么整个深圳工业区也将面临生态崩盘的情况。 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段云才决定让赵学武研制污水处理系统，另外也并不打算自己开办污染比较严重的pvb电路板生产厂，而是打算采用技术入股的方式，控制几家电路板厂，这样的话，段云就不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管理工厂，也不需要申请更多的工业用地，靠着投入少量的资金和技术，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这才是最好的方案。 “双面电路板设计确实可以提升咱们产品电路方面的一些性能，但是这种电路板只能买……”赵学武说道。 “等咱们的新产品投产之后，研究所这边分出一部分人，专门设计研究生产双面电路板的技术，有什么零部件国内买不到的话，我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再帮你们获得。” “段经理你是真打算生产电路板啊？”赵学武惊讶的问道。 “用不着咱们自己生产，我需要的只是研发出相关的技术工艺和设备，而且这项工作非常重要，你们最好在几个月之内帮我做出来，我留的这项技术有大用。”段云正色说道。 “行，我回头就把这件事儿写进研究所的工作日程里，目前咱们研究所有很多电子厂的技术员，他们应该对双面pcd电路板这方面的技术工艺比较了解，另外杨教授以前也参与过军用电路板的设计工作，这方面的经验丰富，我把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做就好了。”赵学武说道。 “行，你们需要什么直接打报告上来，我会尽快帮你们解决。”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你们多想想办法，如何提高咱们厂的产能，尤其是微型电机和电路板的生产，这是咱们的核心技术，我希望这些关键零部件一个月的产能能达到3万到5万套，除了一部分用于本厂组装，其他大部分组装工作我都要包给其他工厂。” “一个月5万套！？”听到这里，赵学武吃了一惊。 “是不是太困难了？”段云问道。 “以目前咱们的设备生产线满负荷运转的话，一天大概能生产1300个微型电机，将近2000块电路板，一个月生产5万套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这么多产品咱们能卖出去吗？”赵学武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只管想方设法提高产量，另外质检方面也必须到位，至于能不能卖出去不用你操心，这是我的事情。”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行，我回头就去安排工作。”赵学武应道。 尽管赵学武对经营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他加盟电子厂后，也对于深圳其他录音机厂的销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即便是深圳的几家录音机大厂，一个月销售5万台录音机也不是个小数，更何况这还是一种新产品，所以赵学武对于段云能不能卖出这么多的录音机新产品存在顾虑，甚至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但段云是老板，他怎么说赵学武就怎么做，毕竟是上下属的关系。 俩人又谈了几句话，段云这才离开了无尘车间。 段云新产品还是需要进行外包生产，不过这些外包活都是一些技术含量很低的组装工作，真正利润的大头始终掌握在段云手中。 订单始终是国内三来一补企业的生命线，如果这次宣传攻势成功，段云获得大额订单的话，那么靠这些订单，段云就有了实现下一步入股其他私营企业的“本钱”…… 第一千零八章 广告报价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拿到了北京上海厦门以及广州当地报纸报刊媒体的广告价格。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正是报纸报刊发展的黄金时代，尤其是到了80年代中期，国内的报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强盛的阶段。 到了1985年中期的时候，全国有大大小小2192家创刊的报纸，从业人数高达10万，发行总数更是突破2亿份。 这些报刊小报多大报少，周报多日报少对开版报纸仅有140多家，每日出版的日报仅有98家，主要都是全国性的大报党委机关报和晚报。 私营企业想在这些全国性的大报登广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药价高，而且主要针对国营企业，因为这个年代的报纸还没有完全商业化，政治先于经济，所以就算花再多的钱，也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才能在这些报纸上登载广告。 但国内的一些小报就没有这些限制，尤其是一些娱乐性的报刊杂志，刊登广告都是明码标价，另外还有16个省市创办了40家独立核算集体自负盈亏的支持***型报纸，广告是他们的主要收入，基本上只要不是违法的内容，给钱就能登载，而且如果价格出的高，还会有人专门给你撰写专稿，宣传企业和个人。 至于广告的价格方面差别也很大，原则上发行量越大的报纸广告费越高，除此之外，所在版面，板块大小，都是决定广告价格的重要因素。 比如上海最知名的《新民晚报》，中间夹页最小的广告位，一期报纸的广告费也在500~800元左右，一些小报非常好的广告位也只需要80~150元左右，另外还有一些广告是按次数算钱的，一个字两块到5块不等，都是根据发行量以及版面来做报价的。 至于报刊杂志，因为可以插入广告图片，而且是月刊，所以价格会贵很多。 80年代最畅销的杂志有很多，比如《大众电影》《新体育》《武林》《飞碟探索》《演讲与口才》《读者文摘》等等，这些杂志在当时国内发行量都非常的大，有的甚至高达几百万份，正是如此高的销量，才造就了当时国内杂志的黄金时代。 段云前世的时候也喜欢看杂志，比如《知音》《读者》（也就是后来因为和美国的《读者文摘》有版权纠纷的中国版《读者文摘》，于90年代正式更名为《读者》）。 这些杂质量的发行量巨大，加上又是月刊，所以广告的价位也是相当高。 比如说《大众电影》封面人物，杂志封面以及4个内页版面，一期的广告参考价格在2万到4万左右，封二和扉页（跨板）参考价格是1万到2万，其他目录和版后跟页，参考价格也在8000左右。 这种报刊杂志的广告价格虽然看起来不算高，但实际上因为只是一期的广告，如果全年12个月全部刊登广告的话，像《大众电影》最好的广告页面一年就需要20~50万的广告费，同样的价格已经可以在央视上打一年的广告了。 而段云想在短时间内取得爆炸性的广告效果，那就需要在很多报纸报刊媒体渠道上发布广告，这个投入还是非常大的。 既然潘红是影视明星，那么在影视杂志比如《大众电影》上面打广告，效果就会非常好。 另外在一些。八卦市井的小报上，也可以多花一点钱找人写专稿，这样的宣传效果同样不错。 段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准备投放广告的刊物筛选了出来，这次总共选择了将近100家北上广厦门的当地媒体杂志，而光是在杂志投放广告的预算，就超过了40多万。 除了投放广告的密集度，广告投放时间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考虑到导致广告投放需要排队排版，基本上需要延迟一周到一个月时间，另外就是目前段云生产线还没达到最好状态，而且段瑜也需要一定时间进行囤货，避免因为订单太多造成无法按时交货。 “这次的广告预算要85万！？”看到段云制定出来的广告预算后，程清妍惊讶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之前他们在央视打低音炮音响广告，第1年也才40万，到了第2年才涨到了60万，可能毕竟是央视电视台的电视广告，而段云只是在报纸报刊上投放广告，就需要花费高达85万的预算，这让程清妍有些无法接受。 目前公司账上看起来有2000多，但实际上公司用钱的地方很多，除了人工水电费之外，大头在购买原材料方面，真正能够用作他用的流动资金也就五六百万，段云前期高价购买零部件设备就已经花费了200多万，这个月又签订那15万的明星代言合同，这次又要一次性拿出80多万打广告，程清妍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 “上次都跟你说了，咱们这回要来个背水一战，钱放在银行里就是个数字，只有会花钱才能挣到钱，高风险才能带来高回报。”段云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这次的预算是两个月的广告预算，投放日期集中在6月和7月两个月，另外还有几家杂志广告需要长线投入，总共算下来的话到年底咱们应该需要花费130万左右……” “你是真的疯了……”程清妍闻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只听她接着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说我不同意你会听吗？” “不会。”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只会尽可能的安慰你一下。” “你这个坏蛋……”程清妍闻言轻咬了一下嘴唇。 “老婆，你真的不用担心，获取理财这方面我不如你，但是在花钱方面我可是绝对的内行，迟早咱们会连本带利都赚回来，而且还能赚得盘满钵满……”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大不了咱们以后一块啃窝窝头，还一辈子的债……”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幽幽的说道：“谁让我嫁给了一个疯子……” 第一千零九章 环保整顿 新产品录音机前后进行6次优化，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正式定型生产。 在还没有拿到一份订单的情况下，段云的电子厂已经开足马力生产，包括机械厂那边，也要生产一些微型电机定子外壳，以及小型录音机的金属壳。 大批的电子原材料不断的运进厂区，电子厂的4个厂房也都日夜灯火通明，新品录音机下线包装后，又被一车车的运往库房。 段云厂区的库房容量有限，为了避免大量积压，段云又在其他工业区租赁了几间库房，以备不时之需。 眼见厂区的库房堆积起越来越多的存货，程清妍这一个星期来就没有露出过一次笑容，甚至在她办公的时候，还意外的发现自己头上出现了几根白发，这让她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反观段云似乎依旧活得很轻松，早上来车间转悠一圈后，就骑着摩托车前往深圳的其他工厂，有时候是谈订单业务，有时候就是干脆拜访同行朋友。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临近5月底，段云的厂区仓库已经被堆满，新产品开始大批量的运往租赁的库房，新品录音机的库存量达到了惊人的24，000台。 库房中货物越来越多，段云公司账户的资金消耗也很快，原材料购买工人工资奖金，不算段云先前广告费预算，加上低音炮音响这边，这个月购买原材料支出第1次超过了200万。 似乎也发现自己妻子愁眉不展，段云也会可能抽出时间给她做饭，带她逛街购物，可即便如此，程清妍依旧高兴不起来。 其实程清妍心情也能够理解，毕竟公司现在资金消耗很快，而新产品订单到现在还没有拿到，所以在她看来，坐吃山空，入不敷出是迟早的事情。 到了这一步，不光是程清妍，包括研究所那些老教授以及厂里的职工在内，都对电子厂经营情况感到担忧，但他们毕竟只是个打工者，就算工厂倒闭，也无非是换个地方打工而已。 而与此同时，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悄然开始了治理企业污染的行动，市长梁湘在5月中旬和5月底连续开了两次市委会议，将深圳环保治理提上了日程，而首当其冲的整顿目标就是深圳工业区污染情况最为严重的电子厂。 如果是放在前两年，出于大局的考虑，梁湘市长对于环保这方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当时深圳工业区处于一个起步阶段，招商引资工作才是市政府的重中之重，所以在管理上不能太严格，很多政策都非常宽松，无论是环保税收乃至贷款，深圳市政府这边都展现出了最大的诚意，也正是因为如此，全国各地才有大量的企业落户深圳。 而发展到1985年的时候，深圳的企业已经暴增到了将近4000多家，工业用地越来越紧张，为了能让更多优秀的企业进驻深圳，加上马福元已经成功整合了深圳工业区的国营企业，产业格局已经稳固，深圳市委这边终于决定通过环保整改，对整个上部工业区的电子企业进行一次“洗牌”。 虽然深圳市政府这次环保整改看起来是全方位的一次整顿，但实际上明显是针对私营电子厂的，因为规模小，资金少，技术力量薄弱，只能做三来一补加工产业的私营电子厂在深圳电子业格局中分量很轻，替代性也很强，所以这次环保整改的“软柿子”。 “我每年给深圳市纳税将近5万元，这些家伙说翻脸就翻脸，突然搞出个环保检查，说我们厂排污设施不合格，如果一个月无法完成整改的话，就要把我们厂的关停，可是挨着我们厂旁边的国营华东电子厂也排放污水，可人家屁事儿没有！这根本就是不讲理嘛！”坐在段云对面，手里端着酒杯的肖强，气呼呼的说道。 这天段云和肖强以及其他几个电子厂的老板在深圳的一家饭馆聚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肖强一脸不愤的说道。 “人家华东电子厂是部署企业，你能和人家比吗？”坐在另一边的周江龙不屑的哼了一声，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厂旁边就是华阳电子厂，最近环保局的来我们这里查了两次，每次来都是一查一上午，可这些人到了华阳电子厂，在里面转一圈就出来，前后连20分钟都没有……” “说不定人家华阳电子厂真有排污设施的。”一旁的钱忠强也插了一句。 “屁！华阳电子厂什么德性难道我还不知道？我天天上班都能路过他们厂的，隔着几百米外都能闻到污水的臭味儿，比污水排放，可比我们厂大多了，按理来说应该先整顿他们这些工厂，可人家屁事没有，我这边应付上面检查，忙的是焦头烂额，最后也让我们常整顿，倒是没下最后期限，可也没给我好脸，以后还要过来检查，还落下了几句狠话。”周江龙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咱们这种小电子厂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真要达到他们的标准，最起码要花几万元买排污设备，而且这玩意儿还挺耗电，到时候一年忙到头，不亏损就算烧高香了。”肖强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你敢不改吗？这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市政府那边是动真格的。”钱忠强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我市政府那边也认识两个朋友，他们跟我说这回梁市长市委开会的时候已经说了，是真打算取缔一批环保不合格的工厂，腾出的地方可以留给那些新入住的合资企业，人家可是创汇大户，咱们每年的几万块钱税还算点啥啊……” “那就是不给咱们私营企业活路了呗。”周江龙哼了一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真把咱们私营企业都关停了，以后还有哪家私人企业敢来这里创业？脏活累活不赚钱的活，总得有人干吧？你觉得那些大厂会接咱们这些赚不了几个钱的小单子吗？”肖强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千零一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 “反正赚不了钱我就不干了，把老子逼急了，我就直接把厂子全卖了，我有几个朋友在海南，现在倒卖汽车赚了不少钱，干那生意可比办厂子来钱快，而且也没这么多烦心事。”周江龙说道。 “现在海南那边不是已经整顿了吗？现在去了还能赚到钱？”肖强问道。 其实众人也听出肖强说的是气话，任何一个创业者在一个行业深耕多年后，想脱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么多年你的经验，技术，人脉积累都是围绕电子这个行业的，相比于新入行的创业者，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优势，而这个时候如果转向其他行业的话，就等于放弃了多年的积累，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面对未知的风险，很少有人会迈出这一步的。 所以尽管很多电子厂老板都知道还有更赚钱的生意，但却不愿意轻易从这行业脱身，原因就在于此。 此时的段云默不作声，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这些人的交谈。 “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世道就是这个世道，总比让人这样温水煮青蛙强的多。”周江龙依旧有些负气的说道。 “最近生意做的确实不顺……”旁边也有人跟着叹气说道。 “要说起来还是咱们段经理厉害，人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现在还开了个产品技术研发所，聘请的一水都是大学生，比国企都要牛气……”感觉到宴席的气氛有些郁闷，肖强连忙将话题转移到了段云身上。 相比于在场的其他几个私营企业老板，段云明显要比他们高一个档次，有自己的品牌畅销产品，资产规模也要比他们大了不少，所以他们几人聚会的时候，段云都是坐在正中c位，生意圈从来都不是按照年龄来论资排辈的，实力大小才是决定江湖地位的关键。 “请那么多大学生有用吗？我们厂就俩技术员，还都是技校毕业的，我觉得有这两个人就够用了，你们天音电子厂好像规模也比我们厂大不了多少吧，用得着那么多大学生吗？”钱忠强对段云问道。 “其实对于只做加工生意的企业来说，确实没有必要雇佣这么多的大学生，但是我们的电子厂想走品牌路线，那就只能加大研发费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也正在研发新型污水处理设备，这种设备能够高效回收废液中的重金属，而且耗电量小，占地面积也不大，应付环保检查应该没有问题……” “额。”听到这里，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看向了段云。 “那……段经理，你这套污水处理设备成本是多少？”肖强第1个忍不住问道。 肖强是主做pcb电路板的，污染是所有私营企业中最严重的一种，这次也被深圳的环保检查搞得焦头烂额，所以他现在也是迫切需要一套能够处理污水的设备。 “是啊，段经理你的污水处理设备卖不卖？给个价呗。”钱忠强也跟着说道。 “说起来成本倒是不贵，关键是其中用了一些进口部件，咱们国内没得买，我也是通过香港的朋友才买到的，所以现在只做出了一台，用于我们厂的污水排放，多余的就没有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这样啊……”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说句实话，有些进口零部件实在太难搞了，我也是动用不少关系和人脉，才从香港那边搞来了一些。”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除非是我旗下的企业，否则的话我是真不想费大力气制作这种设备了……”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其实在场的几人都还是能看出段云的一些心思的，早在几个月前，段云就放出想技术入股其他私营企业的事情，这已经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段云电子厂的效益好，手里确实掌握着很多订单和技术，但是想从段云手中换取这些技术和订单，那是要拿出一半的公司股份的，这个众人还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尽管段云有这样的野心，但因为他们几家企业都和段云或多或少有业务上的往来，所以在明面上依然保持着朋友关系，只不过彼此都暗自提防而已。 “我一直觉得咱们做生意的人一定要懂得取舍。”眼见众人沉默，段云淡淡的说道：“有舍就有得，关键就是要能抓住改变命运的重大机会……目前我们电子厂这边新引进的日本录音机生产线已经正式投产，新产品在价格和质量上都有很有优势，迟早会取代目前的主打产品低音炮音响，成为畅销产品，另外我们厂也拥有目前深圳实力靠前的研发团队，无论是新型双面多层pvb电路板生产技术，还是其他电子元件的生产技术，我们都有技术储备，除此之外，我还有渠道进口国外的生产线设备，大家如果有这方面技术设备需求的话，都可以私下来找我谈合作……” 段云其实也明白，想说服这些人让自己技术入股他们的企业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段云其实不急于把事情挑明，而是先抛出自己的诱饵，等到机会到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上钩。 果然，段云说完这些话后，在场的几人依旧默不作声，脸上的神情不一，似乎对段云的提议没什么兴趣。 “段经理，你们厂的新型录音机还没上市吧？现在就说这种产品肯定能畅销，是不是话说的有点早了？”周江龙眉头一挑问道。 “是啊，我听说你们厂目前租了好几间仓库，东西还都没卖出去吧？”钱忠强也跟着说道。 段云刚才那番话显然让在场的几个人感到有些不悦，于是有意无意的拿新产品的事情调侃起段云来。 上步工业区就这么大，所以这地方各家企业有什么事情传的都很快，段云新产品录音机大量积压滞销的事情，在当地同行中，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看来大家都不太看好我们厂的新产品了，不过这也没关系，等下个月的时候，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公开的秘密 说到底，段云现在的实力虽然强，但是还不足以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当他的小弟。 马福元能整合100多家国营企业，靠的是他以前在电子工业部当主任的级别，而且有深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在国企这种讲级别讲资历的地方，马福元能够成为电子行会的会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段云不行，他的学历和级别确实比绝大部分私营企业的老板高很多，而且厂子的效益也不错，但是他目前的这点实力，还不够支撑他的野心。 除非段云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头羊，其他企业离开他玩不转，这样的话，万元的入股计划才能成功。 “祝段老板发财！”肖强这个时候突然举杯说道。 肖强毕竟从段云电子厂拿到了不少订单，所以眼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他连忙第1个带头敬酒。 “干杯！”其他几人见状，也都纷纷端起了酒杯。 虽然对于段云的入股计划不屑一顾，但段云终归在深圳私营企业老板中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一个，所以众人即便对他的野心有所提防，但至少在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8点，众人酒足饭饱离开后，段云和肖强才最后从酒店离开。 “段经理，你们厂研究的那个排污设施能不能卖给我们一台……”眼见众人离开后，肖强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肖经理，我也很想帮你，不过那台排污设备用的是进口零部件，花了我不少钱，也只有那么一套，所以我也是没办法……”段云面露难色的说道。 “那我花钱买还不行吗？反正你们都已经设计出来了，再做一套不就行了。”肖强确实迫切需要这套设备。 “一套成本就要15万，你真要买吗？” “……什么排污设备能卖到15万？”肖强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我这可不是普通的排污系统，他是可以回收一些重金属的，也就是说这种设备不光能够应付环保检查，还能创造经济效益，和平常的排污系统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造价才会这么贵。”段云解释道。 “可15万也太贵了……”肖强脸上露出了一抹苦色。 他的pvb电路板厂不比段云的电子厂，厂里的全部设备资产加在一起，也就不到20万，而段云直接开出一套排污设备15万元，这么大笔钱把厂子卖了都买不起。 “肖经理，咱们的关系没得说，可我也不能亏本帮你忙啊，你说是吧？更何况15万元的报价我可一分钱都不赚你的，实在不行你买些国产排污设备对付一下也行。”段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生意场上是最现实的，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段云和肖强本来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一点彼此还都是拎得清的。 “可国产的也不便宜啊……” “那我这边的机器就更不便宜了。”段云也看出肖强就是想便宜从段云这里买设备，于是说道：“其实吧，我感觉你的电子厂早就应该进行设备换代，现在你们厂的生产工艺污染严重，产量也低，忙活一年下来，也就是赚点儿辛苦钱，这么做生意你觉得有意思吗？” “可是……” “我知道你现在没多少钱，其实呢我也想帮你，目前我们研究所这边已经设计出了全新的pvb双面板和多层板的技术设备，如果能正式投产的话，肯定会成为咱们深圳技术实力最强的电路板厂，说起来这套技术非常适合你们电路板厂，可是咱们俩非亲非故，总不能让我当活**吧？” “段经理，你也用不着和我拐弯抹角了，你这孩子盯着我的工厂不放啊……”肖强摇头出道。 “老肖，咱俩也算是朋友吧，我也不妨和你明说吧。”段云轻轻拍了拍肖强的肩膀，接着说道：“说句实话，就你们厂那点家底，我还真没看在眼里，之所以我想入股你们工厂，无非就是看中肖经理你这个人，我想打造一个自己的电子零部件供应链，pcb电路板也是其中的一环，如果不是我们批不下更多的工业用地的话，我早就自己开一个pcb电路板厂了，现在我们厂的天音牌低音炮一年100多万台的销量，包括现在新下线的录音机产品，一年起码需要几百万块pcb电路板，这么大的订单，你算算能赚多少钱？” “这个……”听到这里，肖强顿时神色一动。 “虽然我说的是技术入股，但是除了技术，我还要给你们提供设备和订单，光是我下的本钱，就已经足够买下你们电子厂了，只占50%的股份已经是很良心了，我刚才也说了，我看中的就是肖经理你这个人，主要是我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创办一个分厂，而肖经理你的管理能力非常好，换做其他人的话，我连入股的兴趣都没有，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段云嘴里带着几分酒气，直视着肖强说道。 “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吧……”肖强沉吟了一下说道。 做生意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尽管段云提出的条件非常有诱惑力，但在涉及到企业股份方面的问题时，肖强必须要非常的谨慎，因为一旦被骗，自己多年来积攒的身家，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说到底，在段云新产品还没有上市，库存的大量积压新品录音机没有全部处理完，天音电子厂前景未明之前，肖强暂时还不敢在段云身上押宝。 “这件事儿肖经理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你最好能尽快给我答复，不然的话，说不定我哪天就找别的电子厂入股投资了。”段云微微一笑，有接的对肖强说道：“肖经理，就你们的小电子厂天天看政府脸色吃饭，忙活一年到头操碎了心只挣个几万块钱有什么意思？要我说你早该换个活法了，我们电子厂有资金有技术，还有大量的订单，而且我入股第1年可以不分红，好好考虑一下吧……”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天音多彩 段云说完，转身走出饭店门口，打了一辆车离开了。 眼见多云离开，肖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猛抽了一口，看向夜空的眼神有些茫然…… …… 转眼间到了6月，深圳的天气变得越发炎热起来，平时段云早晨一身正装到车间巡查，回到办公室后，就换上了大裤衩拖鞋，打开电风扇，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茶看报。 看起来段云日子过得悠闲，但实际上内心一直都在盘算着一些事情，今天拿来的广州日报上，他终于看到了上面登载的新产品录音机的广告。 广州是段云天音电子厂的重要基地，所以段云在这里的媒体广告宣传攻势相当猛烈，除了党报，其他在当地排名前10的报刊媒体都已经被段云买下了广告位。 和别的厂家广告不一样，潘虹的头像第1次出现在报纸的广告纸，这种带图片的广告虽然比纯文字广告要贵很多，但是效果却是最好的。 “段经理，这是《大众电影》给您寄过来的样刊，您看看吧。”此时办公室的房门推开，一个年轻助理拿着一份刊物恭敬地递到了段云的面前。 段云刚刚聘请了这名经理助理名叫郭凯，是个中专生，非常的年轻，比段云还要小一岁，是通过段云的公开招聘，从几十名应聘者中被段云亲自挑选出来的。 段云现在的两个徒弟都在管理工厂，所以现在身边没有跑腿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能力担任段云的助理，可以进行了公开招聘。 段云给的薪资价格很高，月薪350，外加各种奖金，平均下来如果干的好的话，可以达到月薪500，这个薪资水平一般只有外企才有，所以招聘启事一公开，应聘者络绎不绝。 最终，这个长相白净，学历不错，头脑反应很快的小伙子获得了这份工作，从这个月开始，担任段云的经理助理。 “嗯。”段云接过那份杂志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段云这次花费了24，000块钱买下了6月份大众电影的封面广告，另外还有4个专题页，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实际上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段云是不可能登上这一期的广告的，因为报刊广告通常都要排队，而原本这一期首页广告的广告主因为临时撤销了合同，所以段云的广告很幸运的出现在了6月份的《大众电影》期刊上。 封面上的人物自然是潘虹，而在首页的标题上，赫然出现了一篇《潘虹情系偏远山区，圆百名贫困家庭儿童上学梦》的专题文章。 这篇文章看起来像是正规的报道，但实际上段云也是段云通过北京那边的关系，花了一些小钱找人写的报告。 目前新闻报道的金主还是稀缺货，国内很少有企业会像段云这样如此注重广告舆论宣传，通过这次合作，段云也终于打通了和诸多国内知名媒体的联系渠道，这也为他将来和各大媒体的合作打下了基础。 “你平时看《大众电影》这种杂志吗？”段云放下手中的期刊后，对助理郭凯问道。 “以前也买过，不过我平时比较喜欢看《读者文摘》和《故事会》，就是无聊打发时间用的。”郭凯说道。 “我已经买下了《读者文摘》封二的广告，不过要到7月份才能登载……”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小郭，你下午去邮电局，把所有这个月发行的报刊报纸杂志都给我买下来，然后送到我的办公室。” “行，中午吃完饭就过去。”郭凯应道。 “中午顺便帮我打一份饭，送到我办公室。” “段经理喜欢吃什么菜？我通知厨房。”郭凯问道。 “你让厨师随便炒两个拿手的菜就行，再来两个馒头。” “好的。” “去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段云又仔细的看了几遍。 前两天的时候，他已经通知央视在自己购买的时间段上播放新产品录音机的广告。 为了方便推广，段云将自己的新型录音机命名为“天音多彩”双卡录音机，目前有红色白色黄色和银灰4种颜色，外形也是当初专门找一个美院老师进行细节设计的，看起来相当的时尚，还能让你看完全符合当代年轻人的审美。 相比于那些苦日子过过来的中老年人，年轻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他们对新事物的接受速度也很快，段云的新产品小型录音机主要消费群体就是定位为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 但新产品一定要符合他们的审美，为了突破人们对录音机方方正正的外观印象，段云也是在录音机成品制作出来后，带到广州当地的院校，找来了很多学生让他们好几台录音机成品外形进行挑选，最终选定了最受欢迎的两种造型，开始批量生产的。 包括妻子程清妍也很满意新产品录音机的外形，体积小巧，外观类似于橄榄球，把手嵌在上方，鲜艳的颜色更充满了时尚感，厂里最先下线的两台成品录音机，直接还放在程清妍的办公室中。 6月的广告宣传攻势已经开始，按理来说段云应该是非常的紧张，然而走到这一步，段云反而变得平静起来，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能不能达到当初的目标，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接下来的两天，登载的段云“天音多彩”录音机广告的报纸报刊如同雪花一般在北上广以及厦门当地迅速发行下来，这场价值200多万元的广告攻势正式掀开了序幕。 这一天全中国人打开电视后，意外的发现原本新闻联播之后，天音音响的广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潘虹亲自代言的“天音多彩”录音机的广告。 “著名影星潘虹亲情推荐……”随着话外音响起，潘虹穿的一身红色的丝质晚礼服缓缓的走入到一间装潢豪华的酒店房间中，目光流转，最终看向了放在窗台的一台红色录音机，然后将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台录音机上面，转头看向镜头，语气轻柔的说道： “美好生活，从天音多彩开始……”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铁娘子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程清妍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旁边依旧酣睡中的丈夫段云，轻轻的穿上拖鞋走入了卫生间。 来到深圳已经好几个月了，程清妍自己的丈夫每天活的似乎有些“没心没肺”，身上背部的2000多万元的债，但每天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压力，仿佛这笔巨额的债务和他无关一样。 丈夫对银行贷款不当回事，但是程清妍则不能像他这样过，为了今年年底能够还清债务，她最近这几个月也是彻夜难眠，一边管理的工厂，一边制定设计新的销售方案。 天音牌音响已经连续畅销13个月，到了上个月的时候，销售似乎终于到达了瓶颈，第1次出现订单下架的情况，而且从这个月月初的情况来看，销量依旧不容乐观，零星只接了不到200台的订单，而且都是广州当地的。 为了提高产品销量，程清妍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分析后，果断做出了降价的举动，并且联系了各地的经销商，准备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降价促销活动。 除了降价，程清妍针对国人喜欢讨价还价占小便宜的习惯，他还为这次的促销活动准备了许多赠品，所谓的赠品五花八门，有台灯，有烧水的电热棒，袖珍小风扇，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成轻颜联系其他相关厂家生产的，总价格控制在10块到25块左右，可供消费者自由挑选。 除此之外，为了实现音箱产品的市场下沉，程清妍还联系了全国各地的经销商，让他们大量聘请业务员，到乡镇一级的地方去推销产品，靠着丰厚的推销提成，确实吸引到了不少专职或兼职的推销员。 程清妍在商业方面的天赋还是很高的，他现在使用的这些促销方案在后世都是很平常的营销方案，可是在80年代，这种促销方案还算是比较少见的，由此可见程清妍确实为音箱促销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可即便是如此，她努力的步伐也远远比不上自己丈夫段云花钱的速度。 前期从厦门特殊渠道购买进口零部件花费了240万，制作插件机气缸和传动部分又花费了20多万，邀请潘虹等明星代言产品，在全国各大报刊媒体上投放广告，再次花费了200多万，除此之外，高薪雇用大量技术人员，购置研究所各种设备，修建无尘厂房，这些加在一起也都在百万上下。 而且随着段云产品技术研究所成员的不断增加，每个月技术人员薪资奖金加上研究经费，就达到了惊人的20多万，这也要程清妍前期通过削减工人福利奖金每个月节省下来的几万元支出，也彻底填进了一个更大的坑中。 但段云这个人认定的事情，10头牛都拉不回来，程清妍想通过开源节流的方法节省支出已经彻底泡汤，但她也没法改变丈夫的决定，只能把赌注压在新产品录音机的销售上。 在卫生间洗漱完后，她也顾不上吃早餐，就直接换上外套，离开了家门。 程清妍坐着公交车来到了上步工业区，其实她完全有钱打出租车，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省下几块钱而已。 在路边的早餐摊草草吃了两口后，她就拎着自己的包来到了厂电子厂。 此时才刚刚早晨6:30，但街上已经出现了大量上班的自行车人流，程清妍一路步行，最终来到了电子厂。 进入电子厂后，程清妍并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而是先走向了库房。 最近这段时间，程清妍似乎已经有了强迫症，每天早晨都要去库房转一圈，然后才去车间巡查。 “程经理早上好！”眼见程清妍向库房走来，门口的库管人员立刻恭敬的招呼一声。 “昨天入库多少？”程清妍问道。 “昨天入库1200台，早班的工人还没有接班，估计7点以后还会有一批货物入库。”库管恭敬的回道。 厂里的职工对程清妍还都是非常敬畏的，她在管理上比他的丈夫要强势的多，段云相对来说带人比较温和，也比较好说话，但程清妍平时脸上看不到什么笑容，她做出了决定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以至于有人把她和英国的首相撒切尔夫人联系到了一起，私下里都叫她“铁娘子”。 其实程清妍以前是个比较温婉的姑娘，她的这种性格也是结婚后被丈夫“逼”出来的。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进入库房门口后，看着仓库已经堆积如山的录音机，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沉重，一种莫名的疲倦开始席卷全身，程清妍呆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又过了片刻，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库房。 “程经理，您的电话。” 刚走到办公楼门口，一名工作人员立刻快步来到她面前说道。 “知道了。”程清妍闻言，快步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你好。” “是段经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程清妍，段云是我丈夫。”程清妍说道。 “原来是程经理，你好你好。”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后，只听对方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佛山经营电器批发的，听说你们的新产品录音机已经上市了，想到你们厂订购一批货……” “没问题，你们想订多少货？”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眼前一亮。 “我们想明天派人过去到你们厂里看看，到时候当面洽谈，如果产品质量确实不错的话，咱们可以先签合同购买一批。”电话那头的男子说道。 “欢迎欢迎！”程清妍脸上露出了笑容，只听她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派人过来的话，我可以安排人到火车站接你们，能说一下来人的姓名吗？” “好的，这次是我们副经理刘向东亲自过去，他本人个头1米7左右，身体微胖，稍微有些秃顶……”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那好，就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就派人过去接站。”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1603382927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转机 放下电话，程清妍双眼闪过一抹兴奋，尽管现在能不能拿到订单还是未知数，可至少这是个好兆头，终于有人对厂里的新品录音机感兴趣了。 一直以来，录音机产品在国内都是畅销品，市场需求量很大，可尽管这块蛋糕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市场份额都被包括上海电子一厂二厂以及燕舞录音机厂所占据，他们占据市场的份额高达6成以上，另外各省也都有录音机品牌，这些电子厂无一不是生产录音机产品超过五年时间，并且有知名品牌以及丰富技术积累的国营大厂，而随着这两年国内录音机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新进入录音机产业的厂家已经很难分得一杯羹了，市场份额早已被瓜分完毕，销量都是惨不忍睹。 所以当段云半路出家准备生产录音机产品的时候，程清妍最开始也并不看好，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日本购买生产线进入国内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账户，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中。 而这次有经销商愿意来厂里参观，这无疑是个好的开端，哪怕订单的数量少点，也能缓解一下即将爆满的库房容量。 “叮铃铃！” 正当程清妍暗自欣喜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找哪位？” “是天音电子厂吗？”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是的，我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程清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程清妍心头猛的一跳，连忙说道。 “啊，程经理你好，我是上海银星公司的采购部主任，我想向您询问一下，你们厂新生产的多彩录音机产品已经上市了吗？”电话那头的男子问道。 “目前我们厂的多彩录音机已经开始销售，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欢迎来我们厂参观洽谈，新产品上市，出厂价会有所优惠。”程清妍说道。 “那这样好了，这两天我就亲自去你们厂一趟，希望咱们能有机会合作。” “好的，非常欢迎！”程清妍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又说道：“如果您到达深圳后，请拨打我们厂的电话，到时候我们会派人过去接您。” “好说好说！”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等我过去后再给程经理你打电话。” “好的，那就这样吧。”程清妍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小吴！”程清妍放下了下电话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句。 小吴是她的助理，程清妍准备安顿他去火车站接客商的事情。 然而助理小吴刚刚走进程清妍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依然是经销商打来的电话，也是想来天音电子厂这边参观洽谈订购新产品录音机的事情。 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程清妍一口气接了三个经销商打来的电话，这让她内心非常高兴。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当程清妍将接站的事情安顿好给助理后，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又一次响了起来。 从这一刻起，一直到晚上下班，程清妍就再也没有走出这个办公室。 一个接一个的长途电话几乎要将座机打爆，有的外地供应商甚至等了好几个小时才把电话打到天音电子厂，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想来天音电子厂这边参观洽谈，亲眼看一看新品录音机的性能和质量。 而打来电话的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以前购买过天音低音炮音响的老客户，天音低音炮在过去一年已经成功成为国内知名品牌，完善的销售和售后渠道，在全国已经初具规模，过硬的质量和不错的口碑也让这些经销商成为了回头客，在段云发起铺天盖地的强大广告宣传之后，他们也都第一时间表示了对新产品的兴趣。 甚至有的客商还没有看过产品，就已经先决定从天音电子厂订购几百上千套多彩录音机进行试销，这完全是建立在过去低音炮音响销售的良好合作基础上的。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尽管国内录音机市场已经开始严重饱和，但这种做工精巧，外观新潮，携带方便的小型录音机在国内确实非常少见，而且报价也非常低廉，488元绝对是个惊爆眼球的价格，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加上有央视平台的宣传以及著名影星潘虹的推荐，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多彩小型录音机就已经在全国有了很高的水平。 中午顾不上在食堂吃饭，程清妍干脆让人把饭菜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吃一边守着电话，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这一刻，程清妍这段时间内心的忧郁和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好了很多。 而与此同时，段云则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肖强的电子厂。 现在电子厂和机械厂的事情不用段云操心，他和妻子程清妍已经有了默契和分工，妻子管理工厂，而段云主要负责技术研发以及各种应酬交际。 段云一直想通过技术入股的方式将深圳的一些私营企业进行整合，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不过目前来看，这个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 然而随着深圳市政府想对工业区的私营电子厂进行整顿和洗牌，让段云的计划开始有了转机，而今天他到肖强的pcb电路板厂参观，就是想要商讨这件事的。 “段经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还有半个月就到整改期限了，我们电子厂要是被封了，以后你们天音电子厂到哪儿买这么便宜的电路板啊。”和段云在办公室面对面坐在一起后，肖强面露苦色的说道。 “肖经理，我早就和你说过，多余的设备我实在没有，要说的市政府也太操蛋了，这摆明了就是想把咱们这些小厂赶尽杀绝嘛……”此时段云也面色不忿的拍了下大腿，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放在几个月前看在咱们俩人的交情上，或许我还能帮你，但现在新产品录音机已经快把仓库堆满了，几百万的货物现在一台都没卖出去，上次我不是也领你到厂里看过了吗？” 段云知道现在肖强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深圳市这次的环保整改确实是动真格的，前两天已经有几家企业被迫进行停产整顿，所以在肖强等人看来，这次是真的“狼来了”。 所以现在段云只要抱着入股的条件不松口，总有人会迫于无奈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 而且这次肖强主动邀请自己到厂里参观，在段云看来，他应该是准备做出一些妥协了…… 1603382926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突破口 果然，肖强陷入了沉思，半响不说话。 “段经理，你是真想吃了我们的厂子啊？”过了好一会儿，肖强才再次抬起头，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什么叫吃掉你们厂子？”段云脸色一沉，接着说道：“肖经理，我的本意就是想拉着你一起发财，况且就算入股你们电子厂，我还要提供技术和设备，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天上刮大风刮出来的？如果你要是这么看待我的话，那咱们也就不用合作了，我以后也绝对不再提关于入股事情的一句话！” 段云脸上带着几分怒色，显然对肖强的说法非常不满。 但实际上段云知道，肖强现在是无路可走。 “哎，段经理别生气！”果然，看到段云有些生气后，肖强连忙陪笑着说道：“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段经理之前也给了我很多订单，这份人情我还是认的……” “我做生意从来追求的都是一个双赢，你有钱赚，我有钱赚，大家都有钱赚，这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之前也曾经跟你讲过去年广交会的事情吧，当时因为专利的事情，我和好几个省份的国营电子厂，矛盾很大，甚至还吵到了省厅那边，可现在呢，我们都成了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天音低音炮的订单一多半以上都承包给了他们这些国营企业，靠着我的这些订单，救活了不少省份的电子厂，而我也解决了产能不足的问题，这就是双赢……” “段经理果然是做生意的天才。”肖强称赞道。 “天才谈不上，只是我做生意的理念和别人不同而已，肖经理，你也算是我来深圳后最早认识的几个朋友之一，当初工厂成立的时候，你也找了不少人给我捧场，这份交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我才会把电路板的订单交给你。”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我这人做生意一般都会把条件说到明面上，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没关系，咱们还是朋友，行了，今天我也在这待了挺长时间了，有时间咱们再聚吧。” 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肖强盯着段云眉头紧锁，眼见他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喊道： “段经理，你等一下，咱们再谈谈……” …… 半个小时后，两人笑容满面地一起走出了厂门口。 这次肖强终于松口同意段云入股他的电子厂。 做生意的人必须要沉得住气，肖强也一直撑到了最后，但形势比人强，到了这一刻，他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因为深圳市环保局的整改期限只剩下半个月，到时候达不到要求就要停业整顿，甚至会被取消营业执照，如果现在还不同意段云的入股条件，那么继续拖延下去厂子就彻底没了，在关乎到企业存亡的关键时刻，肖强只能选择断臂求生。 “明天来我办公室，到时候我会让律师提前制定一份入股合同，只要合同签完，我立刻就安排技术人员到你们厂处理污染的问题。”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好的好的！”肖强点头说道。 “另外我还打算为你们厂引进一套全新的pcb双层板生产设备，以后你们厂就是我们天音电子厂的核心供货商，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厂里的订单问题。”段云正色说道。 “那太好了！”肖强脸上已然笑成了一朵花。 “明天公司见。”段云对肖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离开肖强的电子厂，段云的心情非常好。 从段云最初有了控股深圳当地小型私营电子厂的构想，这半年来一直都没有任何成果，而这次，终于算是打开了突破口。 作为第一家段云能够入股的私营企业，他这次也是必须要下足血本，因为它需要肖强的电子厂能够起到一个“示范样板”的作用。 不光提供设备和技术，后期还要提供大量的订单，争取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让肖强的电子厂鸟枪换炮，只有让肖强的电子厂赚了大钱，才能让深圳当地更多的私营企业被吸引过来，心甘情愿的投靠段云，成为段云的控股企业。 当天下午，段云又接连去了其他几个私营电子厂，和几个老友喝茶聊天，名义是访友，实际上只是想了解这些企业目前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环保整改。 这段时间来，段云重点考察了深圳的几个规模稍大的电子厂，这些工厂的老板之前都是和段云见过面的，因为段云的生意做的很大，所以他们也愿意认识段云这个朋友。 段云私下里已经制定出了一份收购名单，对所考察的每个企业大致的资金技术设备情况，以及老板的为人都有一定的评估，然后进行进一步的筛选，从中选择适合组建完整原材料供应链的厂家名单。 这个年代的企业家很少有像段云这样拥有长远目光和系统商业规划思维的，绝大部分私营老板都是各扫门前雪，只是一心专注自己的企业和生意，而段云则是站在产业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临近傍晚时分，段云回到了深圳的家中。 “回来了！”段云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妻子程清妍身上挂的围裙，面带笑容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额。”段云见状顿时愣了一下。 这两个月来，程清妍心情一直不太好，回到家中后，不是忙着整理各种报表资料，就是写计划和准备开会材料，基本上都是段云回到家中做饭，要么就干脆去李国胜家蹭一顿饭。 所以今天当段云看到妻子居然主动下厨后，感觉到有些意外。 “今天下午我让阿姨买了一些菜，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程清妍语气带着几分温柔的问道。 “随便，你看着来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老婆，今天厂里有什么事情吗？” 段云隐约感觉到今天工厂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1603469288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超低出厂价 “明天上午会有两批客商，下午还会来4波客商，你带他们到厂里参观一下，有些机器设备和产品性能我不太熟悉……”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顿时恍然，随即对妻子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订单还没到手呢，你也别着急的太早，好歹花了200多万的广告费呢，订单少了连本钱都赚不回来……”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论管钱，你比我厉害，但论花钱，我才是专家，当初花多少，我肯定要成倍的赚回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就好好吹牛吧！”程清妍白了段云一眼，但随即又嘴角勾起，转身进入了厨房…… …… 第2天一早，段云和妻子一起来到了工厂。 “这是我们厂最新引进的日本录音机生产线，从技术上来说，在国内算是最先进的生产线……”段云领着两拨来厂里参观的客商，先是在组装车间转了一圈后，又来到了无尘车间，几个客商身穿防尘服，跟在段云的后面。 “这机器我还是第1次见……”其中一名客商走过插件机的时候，眼见一片片的pvb电路板被迅速插上了电子元件，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是一台插件机，主要功能就是将电子零部件准确的插在电路板上，相比于咱们国内普遍使用的手工装配零部件，这台插件机效率非常高，而且做出的电路板产品质量非常好，一台就能顶四五十个工人的工作量，你看看这块电路板，上面的电子元件多整齐……”段云说话间，从传送皮带出口处，拿起了一片插好的电路板对这几名客商介绍道。 “额。”众人见状，纷纷聚了上来。 “手工安装电子元件远不如机器这么精准，而且工人的素质也不一样，生产出来的产品良莠不齐，有些小隐患很难被检查出来，产品投到市面之后，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但是机器就不同了，他始终能以同一标准同一质量的大批量生产产品，咱们国内之所以日本进口的家用电器质量非常好，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自动化水平非常高，能不用人的地方绝对不用人，一个一天生产十几万台电视机的工厂，可能只有不到100多号工人，这就是生产技术带来的革命！”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确实不错……”围观的几个课程，看了看段云手中的电路板和那台插件机后，纷纷点头说道。 “你们再看看我们厂的电路板焊接，也都是用的国际上比较先进的电路板印刷焊接……”段云又用手一指皮带后方的松香印刷版和锡炉，对众人介绍道：“我想大家应该以前看见过其他国产家用电器的电路板，那些全部都是用手工一点点焊起来的，焊锡点有大有小，简直就像是一坨坨鸟粪滴在上面，又丑又笨，而且很容易出现腐蚀生锈连电的问题，但我们厂用新工艺焊接的电路板，这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段经理，这些机器都是你们从日本引进的？”其中一名客商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之前和我们厂的总工程师曾经前往日本工厂参观过两次，在那里亲眼见证了日本工厂的先进自动化程度，所以回国之后，花费了巨资，引进了这套生产线以及相关的生产工艺，所以说我们厂的产品，除了品牌是国产的，产品则完全是按照日本厂家的质量标准进行生产的，包括先前你们在组装车间里看到的微型电机生产线，也都是日本数控设备，生产出来的电机在国内性能算是最顶尖的，我这绝对不是吹牛。”段云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唾沫横飞的说道。 “这次我们也算长了眼界了，之前我也去咱们国内的其他电子厂参观过，有些设备确实第1次见到，这种插件机包括国营企业都没有，真想不到段经理的电子厂居然能有这种设备……”其中一名客商有些感慨的说道。 “段经理以前生产的天音牌低音炮质量确实不错，我从他们厂已经订过好几批货了，信誉确实没问题。”另外一个厂商也跟着出道。 “大家都是我的老朋友老客户，我是绝对不会拿劣质产品坑你们的……”段云说话间，从旁边的展示台上拿起来一台小型录音机，对众人说道：“现在市面上的录音机普遍比较笨重，拎在手里携带并不方便，而我们厂的多彩系列录音机轻盈小巧，尤其对女消费者非常友善，外观时尚美观，完全符合当前国际主流录音机产品的发展趋势，目前国内只有我们一个厂家生产这种小型双卡录音机，两边的喇叭都可以自由拆分，性能强劲，音质也非常好，毕竟以前我们是生产音响产品的，所以对录音机的音质方面有非常好的掌控……” “段经理，你们厂多彩录音机的出厂价是多少？”一名客商问道。 “目前我们厂三种颜色的多彩录音机的出厂价都是320元，这个出厂价已经基本接近成本价了，各位也都是我们厂的老客户了，所以这个价格其实也算是友情价……”段云正色说道。 “320元……”听到这里，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当前国内的录音机市场上，最便宜的双卡录音机出厂价也在400元以上，包括号称国内最自由价廉的燕舞录音机，出厂价格也从来没有低于380元，而段云的320元价格，确实已经算是国内录音机价格最低的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得益于使用了单电机驱动的技术，段云录音机的真实成本每台控制在240元左右，如果按照320元这个出厂价发售的，每台能够净赚80块钱左右，这个利润在当前国内电子产品中，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但这些经销商不管你采用的是单电机驱动还是双电机驱动，他们就是需要能够用得住的产品，价格越低越好，而段云这种打破行业底线的最低价格，确实对他们有极大的吸引力……1603469303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商会会员 “这样吧，我们先订购1000套，回去试销一下，如果产品确实不错，后期我们会追加订单。”其中一名客商对段云说道。 “我也订购1000台！”另外一名客商也跟着说道。 “几位都是我们厂的老客户了，我和大家说个实情吧，目前我们厂已经接到了全国各地将近60多个电话，都是要到厂里参观订货的……”段云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不过目前我们存货不多，如果你们这次订购的数量少的话，我怕你们以后想追加订单的时候，恐怕就要等很长时间了……” 段云想尽可能的让这次来了几名客商多订购一些产品，因为实际上目前仓库积压了13，000多套录音机了，他必须要尽快的将这些积压产品脱手。 “这个……”这两名客商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我只是给几位一个建议，当然了，我也是从你们这边考虑的，做生意这种事情机会稍纵即逝，有时候比别人慢一拍，钱就被别人赚走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段云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带了几分丑话说在前面的意味了，他们是最先来厂里参观的客商，所以段云需要一个大的开门红。 “那就……我再多进2000台。”其中一名客商思索了一下说道。 段云的产品确实非常好，价格也相当的低廉，320元的价格几乎已经成为了录音机产品的创记录低价，而且现在段云的广告力度非常大，销售商几乎不需要做任何形式的推销，就能很容易的卖出商品。 “我要5000台！”另外一名客商也一咬牙说道。 俩人之前订购过段云厂里的低音炮音响，销量一直不错，相互之间已经有了信任关系，加上段云对俩人的告诫，最终决定增加订购数量。 “王老板和胡老板果然是有魄力的人！”段云微笑着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也快到饭点了，中午就留在我们厂吃饭，顺便把合同签了，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怎么说我也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段老板客气了，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用不着这么客套。” “是啊，我们是冲着段经理你这个人，才过来订购新产品的，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真没想到你们电子厂发展的这么快。”另外一名客商也跟着说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中午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两杯！”段云嘿嘿一笑，领子俩人离开了无尘车间。 中午食堂的包间中，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另外段云还专门让食堂买了一箱子红酒，取出几瓶儿用作中午的宴席。 “王老板和胡老板都是见多识广的大人物，估计国内的白酒你们都喝过不少，今天来点洋酒，庆祝咱们这次合作。”此时段云打开一瓶红酒，先给两个客商面前的高脚杯倒满后说道。 “是啊，王老板和胡老板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大老板，能来我们厂考察是我们的荣幸，今天一定要多喝两杯。”此时坐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也跟着说道。 得知丈夫一个上午就拿到了8000台录音机的订单后，程清妍喜出望外，于是今天破例和丈夫一起接待客商。 “哎，我们做的这点生意比起段老板可差远了，现在全国谁不知道天音电子厂啊，之前我从你们厂订购的两批音箱销量都非常好。” “是啊，今天来你们厂的参观，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以前也去过咱们国内很多家电子厂参观过，但都没有段老板的工厂好，技术设备这么先进，而且产品质优价廉，真的非常不错……” 两名客商此时也是笑容满面的称赞道。 “其实……”此时程清妍心思一动，接着说道：“如果王老板和胡老板愿意和我们厂长期合作的话，我们还可以将产品的出厂价再次进行下调……” “嗯？”这两人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段云也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妻子。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天音电子厂准备成立企业商会，凡是愿意成为我们天音电子厂会员的经销商，就可以享受我们厂提供的产品最低价，比如现在这个系列的多彩录音机，在原有320元的价格上，可以再下调1/10，也就是290元，这个价格已经非常接近成本价了。”程清妍正色说道。 程清妍一直都在策划成立天音电子厂商会的事情，而这次随着新产品多彩录音机的上市，她终于迎来了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290元！？”听到程清妍提出的这个新报价，这两名客商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大批发商来说，产品单价每降低一块钱，也都可以让他们获利几千甚至上万元，而且降低近价就意味着利润空间变大，在和同行竞争的时候，会拥有更大的价格优势。 虽然让利的幅度只有1/10，但对于出厂价来说，这个降价幅度已经非常高了，290元一台录音机价格低的简直难以置信，每台节省30元钱，那么他们俩人订购的8000台录音机，就可以节省24万元，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 “没错，对愿意和我们厂合作的老朋友，我们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程清妍柳眉一挑，接着说道：“不过想成为我们厂的商会会员，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两名客商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们的商会只接纳专销商，也就是说，一旦成为我们天音电子厂的商会会员，就只能销售我们厂的电器产品。”程清妍说道。 “这个……”这两名客商，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这两人都是常年做电器产品的经销商，销售过很多厂家的产品，品类也五花八门，包括自行车，洗衣机以及其他一些电器产品。 虽然说段云电子厂的低音炮音箱让他们赚了不少钱，新产品看起来市场潜力也非常大，但是让他们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只做一个工厂的产品，这显然让他们感觉有些为难。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烛光晚餐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商会，除了超低的出厂价以及优先供货的资格外，还能享受到我们电子厂这边提供的免费培训以及其他技术和销售方面的支持，总而言之，我们成立这个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家能够赚更多的钱。”程清妍又补充道。 “其实各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无论卖什么东西说到底都是为了赚钱，既然我们厂产品这么畅销，能够赚到这么多的钱，大家何不成为我们的专销商会员，这样的话，可以免费享受到我们厂的各种技术以及销售方面的支持，何乐而不为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天各位也都到我们厂子参观了，目前我们电子厂这边除了有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还有专门的产品研发中心，现在我们研究所这边聘请了5名大学教授，十几名大中专学生，有很强的产品技术开发能力，将来完全能够开发出更优秀更畅销的产品出来，我们就是有这样的实力。” “段经理，你们厂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了，只不过加盟成为你们厂专销商的事情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 “是啊，这些年我们经销过很多产品，现在突然要转为专销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现在还不能马上给你答复。” 两名经销商对段云说道。 “这个我完全理解。”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我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考虑，如果你们愿意成为我们电子厂的经销商，那么除了今后能够享受会员出厂价外以及优先供货权外，同时还会退回你们这次订单的出厂差价，两位觉得如何？” 段云这次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好，可以说在国内已经找不到更低的同类型产品出厂价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妻子策划的那个企业商会能够顺利成立。 成立企业商会对于段云将来电子厂的发展至关重要，成为专销商后，这些企业会员就只能将全部资源和财力用于段云电子厂产品的销售宣传和售后服务上，这样就能极大的提高段运电子厂产品的销量。 “好的好的！”俩人闻言连声应道。 随后，几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中午和这两名供货商签订完合同，段云的多彩录音机终于拿到了第1批订单。 而到了下午，段云再次接待了一批外地来的客商。 和上午一样，段云先领的这些人参观了厂房车间，现场测试了新产品的性能，随后又把他们领到了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所。 这一次程清妍也和丈夫一起陪同这些客商参观工厂。 眼见段云口若悬花，引得参观的那些客商连连点头称赞，程清妍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到了这一刻，程清妍也算是真正明白了，虽然自己丈夫平时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但他的眼光和能力确实远比自己强的多，眼见山穷水尽之时，总能在关键时刻逆转危局，完成漂亮的翻盘。 下午接待了两批客商，一口气签订了总计24000多套多彩录音机的订单，顷刻间清空了库房里的所有存货，可谓是一个巨大的开门红。 在和这些客商签订订单的时候，程清妍再次邀请这些客商加入自己的商会，尽管众人表示需要时间考虑，没有马上答应，但是程清妍的心情依然很好。 因为她和丈夫段云都明白，只要这次多彩录音机产品能够热卖，那么这些供货商中，肯定会有很多人改变主意，加入自己的商会。 说到底，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这些经销商他们以前都做过其他电器类产品的生意，但现如今想同国内的国营大厂获得电冰箱，电视机以及洗衣机的热门家电用品的配额并不容易，需要通过特殊的渠道和关系，而且数量不可能太多，所以如果段云的录音机产品能够热卖畅销，提供优先供货权以及极低的会员出厂价，那么肯定会有经销商权衡利弊最终选择加入段云的企业商会，成为天音电子的专销商，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中，夫妻俩人一起在厨房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把灯关上，我点蜡烛。”饭菜摆满餐桌后，段云从柜子里取出了两根蜡烛，对妻子程清妍说道。 “吃个饭干嘛要点蜡烛？”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知道什么叫烛光晚餐吗？生活要有仪式感，老外就是这么吃饭的。”段云说话间，掏出火柴把蜡烛点燃，滴了几滴蜡液，将蜡烛固定在了桌面上。 “你这是崇洋媚外，这种思想应该受到批判！”程清妍佯装严肃的说道。 “我要是真的崇洋媚外的话，早就想办法娶个外国老婆了。”段云嘿嘿笑着说的道。 “你敢！”程清妍气呼呼的抡起小拳头锤了段云肩膀一下，然后又忍不住捂嘴轻笑了起来。 “今天不醉不休。”段云拿起了桌面上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和妻子的酒杯倒满。 “等着！”程清妍见状，立刻关掉了客厅的灯，然后微笑的坐在了段云的对面。 “老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先敬老婆大人一杯。”段云说话前，举起了酒杯。 “我不过是干了些打下手的活，这个工厂关键还要靠你。”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程清妍这次算是真的对丈夫心服口服了，今天获得如此多的订单，是程清妍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也说明段云当初的一系列骚操作确实非常高明，也非常的成功。 尽管想要在不到10个月时间还清银行2，500万元的贷款依然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但至少有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开门红。 “不说这些了，咱们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段云笑了笑，举起杯说道：“cheers！” “cheers！” 烛光下，俩人酒杯碰在一起，酒水入喉的瞬间，程清妍的脸庞显得格外娇艳。 当天晚上，段云一如往常睡得很香，而程清妍也依旧始终难以入睡。 只不过这一次程清妍是兴奋的睡不着……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科技树 周日的早晨，段云领着赵学武等人来到了肖强的电子厂。 距离最后整改期限还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肖强终于同意段云入股公司，并且两人在段云公司法律顾问带领下，到工商局变更了登记手续，段云占股一半。 手续办完之后，段云就开始对肖强的电子厂进行设备改造。 “先给他们厂安装一台排污设备，这件事必须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然后就是给他们重新设计一条pvb双面电路板的生产线，就按我最初提供的设计方案和图纸进行改进，方案出来后，设备交给机械厂那边的加工生产，我希望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把设备安装完毕。”段云对赵学武安顿道。 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用电脑绘制出了双面电路板生产线的草图以及方案，这段时间来研究所拿着段云的设计方案已经将全部图纸绘制完成，作为技术储备，放在了公司的档案室里。 “段经理，其实我觉得咱们自己也可以开个电路板厂，有这么好的技术和设备，何必给别人做嫁衣呢？”赵学武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赵学武看来，现在天音电子厂可谓是蒸蒸日上，新产品多彩行录音机销售迎来了开门红，短短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就已经拿到了95，000台的订单，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所有厂房车间都在24小时高负荷运转中，即便是如此，产能依然远远达不到订单的要求，而且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来厂里参观订货，销售非常火爆。 既然现在厂里。有钱有技术有订单，这种情况下在赵学武看来根本没必要入股这种规模很小的电子厂，而且还要给他们厂添加这么多的设备，实在有些不划算，还不如拿这些设备自己创办一个电路板厂。 “我已经在深圳这边注册了两家工厂了，现在深圳工业用地紧张，建厂审批会非常困难，一套手续走下来，最起码也要半年左右的时间，盖厂房又要半年时间，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管理这家厂子。”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这家电子厂虽然规模小了点儿，但占地面积却足足有45亩，未来拓展空间很大，我就和你明说了，我看中的是这块地皮，还有这里的老板以及现场的管理人员，只要咱们的设备能到位，他们立刻就能投入生产，少赚点钱却能省掉很多麻烦，而且咱们也能从中分到一半的利润，其实还是挺合算的。” “有道理。”赵学武点了点头，又对段云说道：“那我等会儿回去就把图纸送到机械厂那边，让他们尽快把设备做出来。” “制作双面电路板设备的时候记得留一手，设备安装完成之后，图纸暂时不要交给他们这边，如果以后设备需要维修，由咱们厂派人过去，另外你们所里还要继续研究三层板和多层板的pvb电路板生产线设备工艺，关键技术一定要牢牢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段云压低声音对赵学武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赵学武点头说道。 段云和赵学武心里都清楚，虽然这家电子厂是控股企业，但在没有成为全资子公司之前，核心技术还是不能全部交给肖强的，想长期控制这家小电子厂，关键技术就必须有所保留。 “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让龙腾机械厂那边的厂长二虎配合你，有什么事情你找他处理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好的。”赵学武应道。 “对了赵师傅，你对电子元件生产线了解多少？”段云问道。 “我以前去过太原几家电子厂参观过，制造原理还是明白的，不过想要做一条生产线出来，恐怕很困难……”赵学武面露难色，对段云问道：“你不会是想自己生产半导体电子元件吧？” “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不着急……”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回头你从所里分出一组人来，专门研究半导体零部件生产，我需要这方面的技术储备，最好可以模仿国外先进生产线的原理，先设计出一套生产线的设计方案。” 其实段云并不打算真的做出一套半导体的生产线来，因为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集成电路和芯片才是未来发展的趋势，而且目前国内生产半导体电子元件的工厂很多，尤其在深圳这种地方，各厂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为了获得订单拼命的压价，根本没有多少利润，所以段云并不打算投入大量财力物力和时间去攀半导体零部件这个科技树，只是想作为一种技术储备进行研究，将来说不定有用上的时候。 段云真正想搞的还是芯片集成电路，只不过这方面的科研投入非常巨大，研发资金动辄都是以上亿美元计数的，以段云目前这点家底来说，研究集成电路芯片技术，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但段云的这个梦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将来他靠的这个电子厂，如果能够赚到足够的资金，招揽到国内，甚至海归的高端人才，搞芯片方面的研发就能够成为现实。 “我回去就开会处理这些事情。”赵学武说道。 “工作归工作，赵师傅你也要注意身体，以后尽量不要熬夜了……”段云关切的说一句。 “再过几年入了土，到时候我有的是时间休息……”赵学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从来了你们厂子之后，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呵呵。”段云笑了笑，说道：“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要好好陪赵师傅喝两杯。” “行啊，跟着你们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在一块儿，感觉我自己也年轻了不少，不过我只是想喝咱们山西的汾酒，你可一定要给我买。”赵学武说道。 “行，那咱们就喝汾酒。”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章 销量惊人 接下来的两天，大量的设备和人员来到了肖强的工厂，全套的污水处理设备以及部分双面板生产线在赵学武的指挥下，连夜安装完成。 段云为了入股这家小电子厂确实投入了不少资金，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将近8万块钱，这几乎差不多能将这个小厂整个买下来，而且生产线还没有全部改装完成，后期起码还要再投入几万块。 以往段云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的时候，程清妍总是表现的不太情愿，但这一次她却一反常态，段云只是和她说了一句，她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现在程清妍每天都会拿到几百万订单，新产品销售火爆，他自然也就不在意段云偶尔的大手大脚了。 时间一晃到了5月下旬，每天前来拉货的汽车已经在段云的天音电子厂门口排起了长队，段云这个月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效果简直爆炸，这段时间最高峰期间，一口气从全国各地来了40多名供货商，段云领着他们到厂区参观了一圈后，一口气拿下了价值800多万人民币的订单。 现如今关于厂里库房的存货早已被清空，工人们加班加点全力生产，整个厂区彻夜灯火通明，产品几乎刚下生产线，就立刻被搬运工装到了订货商的货车上，转眼间就被拉出了厂区。 受限于工厂的产能，天音电子厂一天最多只能生产1200多台录音机，而现在的订单总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1万台，光是目前手中的订单就足够段云电子厂开足马力生产半年多，而且来自全国的订单依旧源源不断，产能已经严重跟不上订单的数量。 作为录音机这种电子快消品，升级换代的速度很快，而且国内没有专利法，一旦市面上大量出现同类的仿制品，那么段云的新品录音机销量肯定会锐减的，然后陷入彼此拼命压价抢市场的恶性循环中，所以段云一定要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大量出货，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 段云电机和电路板等关键设备的生产速度很快，包括机械厂那边生产录音机外壳同样效率很高，但产量的平均始终限制在组装工作上，目前厂里的生产线工人一分为二，一部分依然需要组装天音低音炮音响，另外一部分让他们安排在录音机组装生产线上，尽管已经经过了两轮招工，但厂房面积有限，容纳不了太多的生产线，所以已经开始严重拖了录音机产量的后腿。 无奈之下，段云当机立断，这次又找到了之前有过合作的深圳华发电子厂，以每台20元的组装代工费，先签订了5万套录音机的外包合同，暂时缓解了产能不足的困难。 “上次广州来的胡老板和徐老板已经同意加入咱们电子厂商会了，算上之前来自厦门佛山和汕头6家经销商，现在咱们电子厂商会的会员总数达到8个了。”看到段云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程清妍立刻一脸兴奋的说道。 “还是我老婆能干！”段云微笑的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运作这个商会？” “相关的规章制度我已经做好了，参考的是美国汽车商会的模式，咱们负责给这些经销商提供产品会员价以及免费培训等服务，另外享有优先供货的权利，让他们在当地建立完善的产品销售渠道和售后，肯定比一般的经销商能够拿到更多的优惠……” 程清妍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策划电子厂的商会了，商会的规则细节都已经修改的非常完善，这期间段云也对商会的事情提了不少建议，所以方方面面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全了。 “商会刚刚成立，哪怕咱们薄利多销少赚一点钱，也要尽可能的将这些入会的会员稳住，这样的话，以后再有新产品投放市场，就用不着打这么多广告了，光是这些会员就足够消化很大一部分了。”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咱们给他们的会员价已经非常低了，咱们现在每台录音机只能赚40块钱，而且你这次外包出去了一部分录音机，这部分录音机每台只能赚20多块……其实我觉得咱们就算是每天抬提价二三十块钱，也照样可以卖出很多。”程清妍说道。 “价格低有价格低的好处，不光是容易出货，而且这么低的价格，国内同行相仿制的话，也没有多少利润空间，甚至干脆不挣钱，这样就能很大程度杜绝市面上有人仿制咱们的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这批多彩小型录音机能够打开市场一炮而红，以后咱们做生意就会简单很多，至少在录音机这个行业中，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所以有时候做生意不能光考虑赚钱。” “嗯。”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程清妍对丈夫基本都是言听计从，这次天音多彩录音机从引进生产线疯狂砸钱做广告，到现在销售异常火爆，都证明段云的眼光和策略是正确的，远比自己要强的多，所以现在无论段云怎么说怎么做，程清妍都非常的信任他。 “等忙过了这阵子，定个时间把商会的成员聚集起来开一次会，规矩先立起来，以后商会的事情就由你来全权负责。”段云正色说道。 在管理方面，其实程清妍比段云要更有这方面的天赋，她本身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而且经过这半年多来的历练，在任何企业担任高管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段云依旧只负责新产品开发，各种人脉关系应酬，以及制定企业未来发展路线，夫妻俩人也算是各展所长。 “好的。”程清妍应了一声。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在给我准备12万，我这两天就要用。”段云说道。 “要这么多钱干嘛？”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咱们两个天天坐公交打车回家也不是回事儿，所以我想买一辆车。”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就买上海产的桑塔纳轿车。”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众星捧月 接来了一个星期，随着多彩录音机投放市场后销量火爆，天音电子厂又迎来了一波销售高峰期，加上之前的订单，总共拿下了47万台多彩录音机的订单。 段云大致的估算了一下，如果是47万台录音机都能够按期交货的话，那么段云将会赚取2，000万左右的利润，而且现在来的全国各地的订单依旧源源不断，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年底之前，就能还清银行的那2，500万元的贷款，而且还会有大量的盈余。 而段云新品多彩录音机突然火爆全国，在深圳当地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拿下47万台录音机的订单，这绝对是创了国产录音机的一个销量记录，至于深圳的其他电子企业对段云是又羡慕又妒忌，更多的则是佩服。 “段经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这次[.biqugex.info]你们厂的多彩录音机销量简直太火爆了，上次我路过你们厂的时候，那拉货的车足足排了几百米，一眼都看不到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深圳市区的一家酒店中，段云和几个老友围坐在一桌，周江龙第1个端起酒杯满脸陪笑着对段云说道。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段经理那是真正的大能人，人家做的都是大生意，咱们几个跟段经理那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肖强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肖强这段时间也从段云这边接订单接到手软，自从断云入股他们的电子厂后，不光帮他们搞定了排污设施，引进了全新的生产设备，还带来了大量的订单，现在的肖强只需要把厂子管理好，就可以躺着挣钱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工厂的销售和技术问题，这也让他暗暗庆幸当初自己的选择简直堪称英明，段云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各位来深圳创业比我早，都是我的前辈，我应该向你们好好学习才对。”段云谦虚的说了一句，然后和周江龙碰杯抿了一口。 “段经理，你这次广告打的挺凶啊，几乎所有报纸杂志都能看到你们厂的广告，我晚上回家看电视的时候，还要插播上几条你们插的广告，你这是花了多少钱啊？”一旁的何淑芬也问道。 “总共花了200多万吧，邀请的潘虹和刘晓庆代言，费了不少功夫……”段云微笑着回道。 “200万的广告费……”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次聚会的几个老板走下的工厂就没有超过100万的人，这其中就属何淑芬的电子厂规模最大，但全套设备包括厂房在内，总资产也不过70万左右，剩下其他几个老板的电子厂，总资产也就是20万到40万左右，全部人加在一起，也就200来万。 而段云打一波广告就花费了200多万，这么高的费用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高投入才有高收益，况且我们厂新引进了日本生产线，产品质量和成本都控制的非常好，所以这次才能有这么高的销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现在我投入了200多万建成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已经运营了一段时间了，我们这个研究所汇集了5名从事过军工技术研究的退休大学教授，另外还有20多名中专生和大学生，这次我们厂新出品的多彩系列录音机，就是这个研究所的第1个研究成果……” “是啊，段经理那个技术研发所真的很厉害，之前段经理从他们所里派出了一名教授到我们厂帮忙，使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帮助我们建好了污水处理设施，另外还有一套双层电路板的生产线设备，技术真的太厉害了。”肖强这个时候也跟着称赞道。 “双层电路板？”一旁的周江龙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声对肖强问道：“你们厂现在真的能生产双层pcb电路板了？” 周江龙的电子厂虽然是个三来一补的加工厂，但是也自产一些pcb电路板，这次市政府的环保检查把他逼得有些束手无策，所以这段时间只能暂停了pcb电路板的生产。 以前周江龙和肖强的电子厂是处于一个竞争关系，当初两家为了抢夺订单而拼命压价，以至于双方一度都面临严重亏损的地步，后来俩人认识之后，这才联合深圳其他几家pcd电路板厂，将价格统一定在了一个价位上，这才避免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现在周江龙得知肖强从段云那里获得了双面pcb电路板的设备和生产线后，这让周江龙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加，技术上的差距会让他们之间的竞争变得失衡，搞不好会让周江龙的pcb电路板业务彻底出局。 “目前只是试生产阶段，因为段经理这边给我的订单很多，我现在正在给他们厂生产，所以还没有全面开始双面电路板的生产。”肖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次我也和大家说过了，现在段经理已经入股了我的电子厂，不光提供给了我很多新设备，还给了我大量的订单，现在段经理的多彩录音机订单很多，本来段经理还想给我更多订单的，只不过我的小厂的产能有限，真的是有生意都没法接……” 肖强现在和段云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知道段云的一些心思，所以极力称赞段云的“慷慨”，就是为了帮助段云能入股更多的私营企业。 果然，听到肖强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神色一动。 段云之前也曾经多次透露过想要入股其他私营企业的打算，虽然段云那个时候的企业效益不错，但在实力上还不足以让他们这些小企业对段云俯首称臣。 可现在的情况则不一样，段云多彩系列录音机销售非常火爆，在深圳当地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企业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 段云现在是有强大的资金设备和技术，另外他手里还有大量的订单，如果接受段云的入股条件，那么日后肯定能获得很多的设备和订单，肖强给其他这些小企业老板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让人们很容易的认为： 跟着段云，是有肉吃的……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借势而起 “我想大家现在应该能看清咱们深圳这边的形势了，前段时间的环保整顿就是个信号，接下来市政府这边还要牵头110多家国营电子企业成立集团公司，我想各位以前应该有从国企出来的，国营企业什么样的经营模式我想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他们就是想一家独大，所有产业链都是内部循环，如果说以前大家或许还能分得一杯羹的话，那么只要这个电子集团成立，恐怕连汤都喝不上……”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我们都是一些小厂，没资金没技术，在深圳这边其实和要饭的差不多，不过我感觉深圳市政府这边应该不会把咱们赶尽杀绝吧？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些私营小厂也为深圳电子业做出了很大贡献，没有咱们干这些底层的脏活累活，他们这些大厂也会有很大负担的……”周江龙这个时候说道。 “周老板你实在太天真了，如果市政府真的有心扶持咱们这些私营企业的话，就不会搞什么环保检查了，这两个月的环保检查，差点把我的厂子搞停业了，要不是段经理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我现在早就把厂子关停回老家了。”肖强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啊，我觉得段经理和肖老板说的没错，咱们就是那床底下的夜壶，工业区成立之初，让咱们充门面干一些廉价的脏活累活，等到现在入驻的企业越来越多，他们又嫌咱们臭气熏天，就一脚把他们踹回到床底下，这事情就是明摆着的。”此时坐在段云对面的胡老板也忍不住发话了，只听他面带忧虑的说道：“咱们开办的都是私人企业，不像国营企业有那么多的后台，有些事情必须防着点，不然的话就只能成为人家刀板上的鱼肉。” “胡老板说的很对，不多几个心眼，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牺牲品。”何淑芬也跟着说道。 何淑芬和胡老板的私交非常不错，俩人基本上是穿一条裤子，眼见胡老板这么说，何淑芬也马上表示赞同。 “可咱们就这点儿家底儿，拿什么和那些国营大厂竞争？光是这次的环保检查就折腾的半死不活，真要是把那些国营大厂得罪了，以后搞不好连订单都拿不到……”周江龙面露苦色的说道。 “咳……”段云闻言，立刻转头对肖强干咳了一声。 “要说现在咱们深圳这边私营企业中，最有实力的还是段经理的天音电子厂，刚才大家也都听段经理说了，他们厂现在有资金有技术还有自己的畅销品牌，所以我觉得如果大家都能团结到段经理身边的话，肯定要比各自为营单打独斗强的多，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段经理电子厂的产品订单接到手软，需要采购大量的电子零部件，如果大家都能跟着段经理一起干的话，最起码他可以给大家提供大量的订单，赚钱还是没有问题的……”肖强见状立刻会意，对众人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和大家实话实说吧。”此时段云索性决定摊牌，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和大家透个实情，目前我们厂新产品多彩录音机已经获得了来自全国各地50多万台的订单，而且还有大量的经销商预约要来我们厂参观洽谈，保守估计到今年年底会有100万到200万台录音机的销量……” “这么多……”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都知道段云现在新产品销量很火爆，但谁都没有想到段云手里的订单会有这么多，要知道，去年作为国内销售量最大的录音机品牌燕舞集团，一年的销售量也就是120万套，而段云新产品5月1日才开始发售，这才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就拿到了50万台录音机的销量，这个数字不可谓不惊人。 “……我有心也想让大家的企业能够成为我们厂的零部件供应商，但是以各位目前厂里的技术设备以及产品性能，还达不到我们厂的要求，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引进新的技术和设备，如果大家愿意让我入股的话，我们天音电子厂免费向各位提供新设备和生产线，而且常年提供大量的订单，另外大家也不要担心入股的事情，虽然我要求的是入股50%，但这50%的股份只享受分红的权利，工厂还是在你们手里，你们享有管理权，我不会干涉你们任何的生产和经营，仅此而已。”段云一摊手说道。 “段经理说得没错，他之前入股我们厂的时候，合同上写明确实只有分红权，另外一条就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享有优先供货权，说白了以后厂里生产的产品只需要优先供货给段云的公司就行，我这也不是一味的帮段经理说好话，只是我觉得段经理提出的这种合作方式对大家真的很有利，至少段经理可以让大家不必为订单的事情发愁，以后大家可以抱团经营，不用再看那些国营企业的脸色，事情就是这样的……”肖强也跟着说道。 肖强话声一落，现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就有人做出了表态。 “我和段经理相处也有段时间了，我觉得段经理的为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果段经理真的愿意给我们提供设备技术和订单的话，我可以让出公司一半的股份。”胡老板这个时候第一个做出了表态。 “我和胡经理一样，只要段经理真的提供让我们满意的帮助，我们厂也可以让段经理入股。”何淑芬和胡老板是一条战线的，所以当胡老板做出表态后，何淑芬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表态。 “大家各自工厂的情况不一样，具体的技术设备我还需要和大家挨个做具体的商定，但我会尽可能让大家都满意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也算我一个，深圳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必须要团结起来。”周江龙眼见段云已经接二连三的获得了支持，于是他也表示愿意让段云入股。 “我也想和段经理商量好好商量一下入股的事情。” “还有我！” “也算我一个……” 一时间，在场的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 到了这一刻，胜利的天平迅速向段云倾斜，他策划已久的成立控股集团的事情，终于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树大招风 时间转眼到了6月份，段云旗下的控股公司已经达到了7家，除了帮他们安装了排污设施，通过王石在香港的外贸公司，从香港那边购买了大量淘汰的二手半导体零部件生产设备，准备安装到旗下的控股公司中。 这次段云依旧是大手笔，总共花出了170多，还不包括交给王石公司5%的手续费。 这些二手设备买入后，段云还需要对其进行重新设计和改造，先前他们已经拿到了这些香港二手设备的图纸和资料，交给研究所那边进行改进设计，负责设备安装的依旧是总工赵学武。 其实段云现在完全可以从王石的手中再次购买一大笔外汇留成，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无疑更加先进，但段云却不打算这么做，因为他清楚一个道理，不能把这些控股公司喂得太饱，否则的话，一旦他们有了最先进的设备，靠着段云提供的订单赚的盘满钵满，迟早有一天翅膀变硬，就会脱离段云的控制。 而香港那边的二手生产线则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这些生产线相比于国内生产线稍微好一些，但也谈不上有多先进，离开了段云，这些私营小厂相比国营企业并没有多少优势和竞争力，但是却有能力生产出段云所需要的零部件。 说到底，段云只是想自己控制一条完整的零部件供应链，却并不打算让这些私营企业做的太大太强，那样的话段云会很难控制。 现在程清妍对丈夫的挥金如土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只要目前公司订单多利润高，这些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她也明白，段云目前的布局对公司未来发展是很有好处的，虽然短期之内要大量的投入，但从长远看，有利于进一步提高产品质量和降低购买零部件的成本，只要心比录音机的订单源源不断，投入的资金迟早会赚回来的。 除了给控股公司购买，段云这次又一口气花了20多万，购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另外还有4辆东风140货车，用来给厂里拉货。 其实段云本想买一辆进口车，海南那边的进口车非常多，虽然已经被中央勒令禁止，包括高官都因为走私汽车的问题被查处，但市面上依然有大量的进口轿车。 不过考虑到段云将来想对桑塔纳汽车国产化，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海生产的桑塔纳轿车，目前上海桑塔纳轿车的售价非常昂贵，一辆就要12万元左右，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非富即贵，即便在广州市区也没有多少辆这种汽车。 其实最初桑塔纳轿车在国内的售价是8万元，后来一路水涨船高，最高的时候曾经达到了24万，而段云现在购买这辆桑塔纳的时候价格还没有完全涨起来，所以12万这价位还算是非常合适的。 到了6月中旬的时候，段云购买的汽车全部交付，当4辆东风140卡车开到厂区的时候，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显得非常兴奋，自从离开大兴之后，这俩人就再也没有碰过方向盘，而这次段云一口气买了4辆卡车，电子厂和机械厂两边各配备两辆，这无疑让大军和二胡有了开车的机会。 而最为兴奋的是程清妍，以前在大兴上夜校的时候，他就经常坐的段云开的212吉普，但212吉普防震性能很差，碰到路面不平的地方，感觉非常的颠簸，而这辆桑塔纳轿车则不同，宽敞精致的车厢，松软的车座，坐在里面非常的舒适，这让几个月来一直只能靠坐公交车和段云摩托回家的程清妍出行方便了很多，并且他以前在大兴的时候，就已经在段云的教导下学会了开车，所以桑塔纳汽车买来之后，她立刻开着汽车，在厂里绕了一圈。 “回头我给你配个司机，专门接你上下班。”段云看到一脸兴奋的妻子从车上走下来之后，抽了一口烟说道。 “不用司机，每天你来接送我就行了，而且这车我自己也能开。”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今天晚上早点下班，周老板请咱们吃饭。”段云说道。 “其实我觉得咱们给周江龙的那家工厂投入的太多了，两套香港二手半导体加工设备就花了咱们3万美元的外汇留成，还给了他们厂那么多订单，就他们那种小厂，根本不值得这么大的投入。”程清妍说道。 “咱们不是也拿到了50%股份吗？既然是旗下的控股公司，就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咱们现在可以用很低的价格购买大量半导体元件了，以后购买原材料，就用不着看那些国营大厂的脸色了，这不挺好的吗？” “其实咱们深圳当地国营大厂的电子元件也不贵，我还真没觉得周江龙他能给咱们厂便宜多少，咱们现在大部分的原材料还不是要从其他国营电子厂购买么？”程清妍不以为然的说道。 段云现在确实控股了很多家私营电子企业，但总的来说，这些私营电子厂规模太小，而段云的多彩录音机订单是越来越多，远不能满足段云现在电子零部件的采购需求，所以大部分电子零部件还是需要从深圳当地的国营大厂购买。 除了零部件，段云还将大量的录音机组装订单交给了华发等国营电子大厂，所以到目前为止，段云现在还是没有摆脱对深圳国营企业有一定的依赖性。 “以后你就明白我这么做的好处了。”段云也不想再费口舌和妻子解释，只听他接着说道：“今晚过去吃饭的时候，你尽量多夸一夸咱们厂的优势，包括技术订单方面的，这样他们就更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混了。” “咱们厂现在本来就挺好的，实话实说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怎么夸。”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自豪，只听她接着说道：“不说别的，光是咱们电子厂门口停了那么多辆等着拉货的货车，就是其他厂的没法比的。” “是啊。”段云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其实我是感觉咱们现在有点树大招风了，估计已经有很多其他电子厂眼红了，这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一碗水端平 “梁市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市政府招待所一楼食堂的包间中，马福元端起酒杯，对市长梁湘说道。 包间中除了市长梁湘和马福元外，还有其他几个深圳国营电子厂的主管。 这几人都是马福元即将成立的深圳电子集团的骨干，都是深圳当地规模最大的国营企业，其中三家是部属企业，剩下的几家都是省级的国营大厂。 其实早在最初的时候，深圳特区政府还是希望当地产业能够多面开花的，重工业轻工业以及电子业齐头并进，但现在看来，东北重工业基地的地位难以撼动，上海，苏州杭州等地的轻工业也早已形成规模化优势，没有电子工业在深圳得到了快速发展，而且所占的比例是越来越大，所以深圳市政府最终将电子业作为了深圳产业的重点。 马福元一直想将深圳电子业的优势企业整合，形成区域性的优势，而这也得到了深圳市政府的强力支持，现如今深圳电子商行会即将成立，这对深圳电子业的产业布局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私下里，市长梁湘和马福元关系非常好，俩人经常会在非正式场合聚会见面，深圳成立电子业行会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是在这种聚会中拍板定夺的。 “是啊，感谢梁市长对我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在场的其他几人也纷纷对市长梁湘举起了酒杯。 “我岁数大了不胜酒力，咱们意思一下就行了。”梁湘也端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后，轻轻得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你们也用不着感谢我，我是在其位谋其事，咱们深圳资源有限，所以只能集中力量办大事，成立这个电子工业行会，就是想将电子业作为咱们深圳将来发展的引擎，带动全市其他行业的发展，马主任为此做了非常大的贡献，他才是咱们深圳电子业的最大工程。” 梁湘这番话说的还是比较谦虚的，他并不贪功，因为事实上在成立深圳电子行会这件事情上，马福元确实起到了非常重要关键的作用，如果没有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对这些企业进行整合，光凭市政府的力量，是无法将这些深圳当地的国营企业整合的如此好的，毕竟整合这么多的大型国营企业牵涉了太多的利益，没有上级领导的点头，很多国营企业未必会加入这个电子行会。 “梁市长太谦虚了，你为深圳电子业做出的贡献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个功劳不能被抹杀。”马福元客套了一句，接着说道：“以后电子行会成立之后，也希望梁市长能够多多给我们一些政治上的扶持。” “扶持你们是应该的，我也是希望咱们深圳电子业能做大做强……”梁湘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是觉得咱们这个深圳电子行会应该多考虑接纳一些私营企业会员，毕竟咱们深圳市特区，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也是占据一席之地的……” 梁湘的话说很明白，他就是希望新成立的深圳电子行会能够接到一些当地的私营企业。 作为一市之长，梁湘有时候需要一碗水端平，进入改革开放的第6个年头，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国内私营企业的强大生命力，虽然国有企业依然在国内经济体制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但是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开始崭露头角，发展非常迅速，仅今年半年，就有超过300多家私营企业在深圳办厂，这个增长速度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国营企业。 另外国家高层也越来越重视私营企业的发展，以梁湘的政治嗅觉，他能敏锐的感觉到国家对于私营企业的政策正在发生快速转变，而作为特区的深圳，必须要将这种国家的政策风向优先体现出来，所以他也希望能有深圳当地的私营企业借着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东风，发展成为一个典型事例，以此来吸引国内更多的优秀私营企业来深圳办厂，在这一点上，梁湘还是有着长远眼光的。 “其实关于私营企业加入电子业行会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咱们深圳电子私营企业这边规模小，资金少，技术设备落后，对于咱们深圳电子业的整体发展影响力微乎其微，所以我的想法是，通过成立电子行会，先把咱们深圳这边的国营电子厂扶持起来，等到形成足够的产业技术规模优势之后，再对这些小企业进行一定的扶持，这才是最合理的方案。”马福元正色说道。 “是啊，咱们深圳这边就没有几家像样的私营电子厂，说白了有些电子厂连工厂都称不上，就是一些小作坊，咱们深圳电子行会，那毕竟是代表深圳电子行业招牌和门面的集团，让这些小作坊加入，那就等于降低了咱们深圳电子行会的含金量。” “杨总说的没错，成立深圳电子行会是件大事，包括很多外国人都很关注这件事情，让这些私营小电车厂入会，这不是让外国人看笑话吗？” “那些小厂又脏又破，就是靠着剥削工人的血汗钱维持，哪有什么科技技术含量？根本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一时间，饭桌上的其他国企老板纷纷发表了意见，他们毫不掩饰对深圳私营电子厂的那种鄙夷和不屑。 商界其实就是一个江湖，实力决定地位，这些深圳的国营大企业就如同江湖上的名门大派，而那些私营小企业充其量就是几个毛头山贼，而市长梁湘提议让这些小角色进入深圳电子行会和他们这些国企老总平起平坐，自然会遭到抵触。 “我是觉得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让这些私营电子厂加入深圳电子商会，怎么说咱们也是社会主义国家，不能让这些资本家唱主角，国营企业的强盛就代表了咱们国家的强盛，而那些资本家眼里只有利润，我带头成立这个深圳电子行会，为的就是能为国家的电子业作出贡献，将来也许会考虑允许一些私营企业加入，但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马福元又补充道。 “咱们深圳的私营电子厂也有不错的，我听说最近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销量很好，每天进入他们吵拉货的车都有几十上百辆，他们也同样为咱们深圳市创造了大量的外汇和税收，所以我觉得应该给这些优秀私营企业一个机会……”市长梁湘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欲加之罪 “有些私营企业看起来经营的挺好，但绝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缺乏扎实的管理，产品质量不过硬，靠着投机和欺骗用户，这种企业长久不了……”在场的一个国企管理说道。 “说的没错，很多私营企业只要能赚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不像咱们这些国营企业有社会责任感，一心要给消费者提供质优价廉的商品，他们为了抢占市场，拼命降低产品的质量，偷工减料，压低价格，完全无视市场规则，这种企业对国家能有什么贡献？”另外一人也跟着说道。 “我听说段云厂生产的录音机价格很低，质量还行吧。”梁湘说道。 梁湘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关注着段云天音电子厂的发展，其实倒也不是因为对段云青睐有加，而是目前深圳能拿得出手的私营电子企业确实很少。 段云先前天音低音炮产品就已经是全国知名品牌，今年春季广交会又为深圳这边创汇300万美元，相比于深圳当地的其他电子厂，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引起市长梁湘的注意。 “梁市长，在市政管理方面，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市长，但在企业经营方面，有些东西您可能不太了解。”马福元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段云电子厂的事情我也偶尔听说了一些，他们厂的录音机产品外观确实可以，价格也非常低，但我对他们厂的新产品质量问题抱有疑问，通常来说，像录音机这种电子产品，高质量就意味着高成本，也就是咱们老话说的，一分价钱一分货，没有谁能花很少的钱就能做出质量很好的产品，包括国外的电子产品也一样，要分为高中低档，而段云电子厂新出了这种双卡录音机出厂价甚至比咱们深圳这边几个录音机大厂的成本价还要低很多，这就很不科学了，所以我猜测，他的这种新产品肯定是偷工减料的次品，质量是不会好的……” “没错，我听说他们天音电子厂还搞了个什么会员制，只要成为他们天音电子厂的专营商会员，每台新品录音机的价格只有280元，这个价格简直低到离谱，我们这边声卡的双卡录音机，每一台的成本都在360块钱左右，而且这还是最低档的录音机，如果是那种4喇叭6喇叭的双卡高档录音机的话，成本价至少也在500以上……”其中一个国企老板说道。 “是啊，这么低的出厂价要么就是赔本赚要，要么就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使用劣质的电子原材料制作质量低劣的产品，然后用超低的价格抢占市场，这明显就是一种欺骗消费者，赚取黑心钱的行为，我觉得应该对段云的电子厂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并把他们产品存在的最大问题公布于众，只有这样，才能杜绝黑心产品流入市场，对消费者造成伤害。” “没错，应该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天音电子厂的这种行为，损害的不光是全国消费者的权益，同时也是在损害咱们深圳电子工业的声誉，这样的事情迟早会成为咱们深圳电子业的一个污点，从而影响到全市电子产业的发展。” 一时间，众人开始对段云的电子厂进行口诛笔伐起来。 其实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掌握段云生产劣质产品的证据，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多年从事录音机生产的厂家来说，段云的出厂价低到简直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以这么低的成本生产录音机，肯定是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没人可以用这么低廉的价格生产出优质的产品出来。 但实际上，段云之所以会让这些国企老板如此厌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段云动了他们的蛋糕。 深圳目前电子业主要集中在电视机，收录机，电话机三种产品上，所以今天到场的几个国企高管中，一半以上都是专门生产录音机的厂家。 段云这次出品的天音系列小型录音机在疯狂的广告攻势下，销量非常火爆，一个月几十万台的销量几乎等于获得远超其他录音机厂一年的总销量，另外由于多彩录音机的火爆，越来越多的经销商选择和段云的电子厂合作，甚至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的专销商，为此取消了和深圳其他录音机厂的合作，实际上已经影响到了这些国营企业的销售情况。 正是因为如此，在今天的聚会上，这些国企老板纷纷表达了对关于电子厂的不满，当市长梁湘提出可以将天音电子厂也纳入到深圳电子行会的时候，在场众人找各种理由提出了反对意见，显然不希望马福元带段云一起“玩”。 “梁市长，我感觉段云的电子厂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是不是应该对他们厂进行一些行政上的……”马福元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马福云对段云这天音电子厂并不在意，或者说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整合整个深圳的电子工业，抱团形成区域化的优势，然后想在国内以及进军国际市场，而段云的电子厂在他看来无论资金规模还是技术力量上，都非常的薄弱，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但作为深圳电子业的“盟主”，对于手下成员的提议他不能完全无视，总要做出一些表态来，所以他希望能够借助市长梁湘，来解决段云电子厂的问题。 “段云的电子厂环保检查没有问题，而且每月都照章纳税，并没有发现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对于这样一家能够出口创汇而且遵纪守法的私营企业，是不可以用行政手段进行干预的，这是违法的，而且也不符合咱们深圳特区的一贯作风。”梁湘听到这里顿时眉头一皱，接着说道：“既然要让咱们深圳特区市场化，那么一切都要按市场化的规律来，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段云是个私营企业，我们就可以随意的对他进行行政干预，至少在我的任期内，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 梁湘是个做事非常严谨的人，在做任何决策的时候，都是需要反复权衡利弊的。 动用政府权力对企业进行行政干预，这通常是迫不得已才使用的最后手段，而对于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根本没必要杀鸡用牛刀。 而且梁湘本人对段云还是比较欣赏的，在他看来，段云就是深圳私营企业一个非常优秀的典型代表，虽然现在来看，他的工厂规模和资金方面远不如那些国营大厂，但却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企业，而且潜力巨大。 如果动用行政手段对这样一个企业进行打压的话，表面上只是针对一个企业，但实际上会产生非常大的负面效果，会让那些原本想来深圳创业投资的私营企业感到惶恐，从而会严重影响深圳市政府的招商引资计划，这些问题身为市长的梁湘是不得不考虑的。 所以哪怕是私交非常好的马福元提出要对段云的电子厂进行行政干预，梁湘也毫不犹豫的予以回绝，并告知在场众人，这么做明显是“过线”的行为。 “梁市长要为大局考虑，我们都能理解，不过也不能任由段云电子厂这样胡搞吧？他把录音机的价格卖的这么低，让我们其他生产录音机的厂家怎么活？现在我们华润电子厂这个月的订单就已经开始锐减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今年想完成部里定下的销售任务都难……” “是啊，段云他们电子厂还搞了个企业会员制度，用低到离谱的价格让那些经销商变成了他们厂的专销商，只能卖他们厂的产品，这是一种严重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是这个市政府一定要管一管！” “他们这是劣币驱良币，不光会影响我们这些电子厂的销量，而且低劣的产品，也会影响咱们深圳电子产品的口碑，梁市长您可一定要为长远考虑啊……” 在场众人显然并不想放过段云的电子厂，趁着这次聚会，还是希望深圳市政府这边能够给段云的企业施压，至少不能让他们企业用这么低的价格抢占市场。 “你们真觉得段云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质量有问题？”眼见这种情况，梁湘皱着眉头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电子厂采购的电子元件和我们的价格都是一样的，同样的产品，出厂价格相差这么大，不是偷工减料是什么？”马福元旁边坐着的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高管说道。 “其实我能理解梁市长的苦衷，用行政手段进行干预企业经营确实不妥，不过段云的行为确实干扰到了咱们深圳电子业的整体发展，而且从长远来看，危害重大。”马福元这个时候再次发话，只听他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咱们深圳这边可以给录音机产品进行一个统一的定价，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谁的产品质量好，经销商就会买谁的，我觉得这是比较公平的做法。” “老马，你这思想还是停留在计划经济上啊……”梁湘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深圳为什么叫做特区？就是因为在深圳实行的是市场化经营，计划体制那套统一定价，统一销售的模式在这里是不能够照搬的，一切都要按市场化的规律来……对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连声问道。 “你们既然觉得段云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质量不过关，那么我可以在咱们深圳市举行一次录音机产品质量评比大赛，邀请咱们深圳市所有生产录音机的厂家参加这次比赛，大家都可以拿出自己厂里最好的录音机产品参赛，前几名有奖励，排名靠后，产品质量有问题的企业将会进行批评整改，这样的话，既可以宣传咱们深圳优秀录音机的品牌，同时也可以对那些生产劣质录音机产品的厂家进行鞭策和处罚，你们觉得如何？”梁湘说道。 梁湘知道，有些决策不能暗箱操作，必须要公开公正才能服众，所以就提出要举办一次深圳录音机产品评比。 实际上早在83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国家级的录音机评比，主办单位就是电子工业部，到了1985年的时候，已经开始第3次评选了。 前两次获奖的都是上海的品牌，录音机在深圳虽然属于支柱电子产业之一，但是却没有国内顶尖的录音机品牌，而现在深圳市生产录音机的厂家又比较多，所以如果举办这样的活动的话，对于深圳录音机产业也是个很好的宣传和促进。 而且用公开评理的方法，也体现了深圳市政府的公开公正，这样的话，就能平息众人对于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的质疑。 “这个办法好！”马福元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说道：“现在咱们深圳电子业发展很快，举办这样的评比活动，在动员媒体进行宣传，肯定对于咱们深圳录音机产业是个极大的宣传和促进，避免有的企业以次充好，用低廉价格进行劣币驱良币的行为！” “还是梁市长的建议好，我们厂肯定会报名参加的。” “我们厂也参加！” “这样的评比活动应该多多举办，合资企业就算了，他们主要是对外出口，可以让私营企业参加这样的比赛，主要还是促进咱们深圳国产录音机的发展，最好是邀请电子工业部的一些专家当评委，公开工作，这样才能让大家信服。”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道。 其实这些年心里也都有些小算盘，如果没有合资企业参加的话，那么他们在做的几个都是深圳当地生产录音机的大厂，质量方面是其他中小录音机厂无法比的，评选的前几名肯定就是他们几家，所以对于梁湘市长提出的举办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选自然非常的支持。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借着这次比赛的机会，他们也可以借机打压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廉价录音机，宣传自己厂里的“优质”录音机产品。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那我回头就去筹备这次比赛，也希望各位能珍惜这次机会，展示咱们深圳电子业的实力。”梁湘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内幕 当天晚上，梁湘和马福元等人商议了关于举办深圳录音机市场评选活动后，很快就讨论了一系列相关细节。 为了体现这次比赛的公正性，所有厂家的参赛产品并不是厂家直接送过来的，而是从市场上直接挑选，另外还打算邀请电子工业部的专家团队来深圳当评委，整个评选环节都是公开的，并邀请当地媒体记者进行参观。 至于奖品方面一二三等奖都有相应的奖杯和荣誉证书，市政府这边也会对其产品进行大力宣传。 其实说到底，深圳市政府不可能拨出巨款来给这些企业设立奖金，而且他也不需要，企业要的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市政府这边愿意宣传，给予一定政策扶持，远比获得一些奖金要强的多。 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些生产录音机的企业来说，他们就是要采用光明正大的“阳谋”，让段云这种小企业“原形毕露”，借着这个机会，也能把被段云夺走的市场订单抢过来。 只不过这些事情众人都心照不宣，各自的内心都有一些小算盘…… …… 段云对于深圳市政府将要举办录音机质量评选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这两天还在忙于升级改造生产线。 随着新产品录音机的上市，段云开始越发的重视起工厂生产线的电机生产设备以及插件机。 相比于其他的国营大厂和合资企业，段云工厂的其他设备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唯独自己研制的插件机以及从日本引进的那套电机生产设备在国内是绝对拿得出手的“黑科技”，尤其是那套日产的电机生产设备，经过研发所的那几名电子系材料系以及机械系的退休教授的不断改进，新电机的性能进一步得到了提高，相比于其他国产录音机微型电机，他们厂生产的微型电机马力大，性能稳定，虽然成本价格比其他国产电机稍微贵一点点，但是一台可以当两台使用，这就使他们的多彩录音机节省了大量的成本。 整个6月上旬天音电子厂都非常的忙碌，车间包括研究所在内，24小时灯火通明，工人们在争分夺秒的生产，而研究所的那些技术人员也都在通宵开会讨论，敲定方案，以及绘制图纸。 进入6月中旬，段云终于接到了深圳市政府的通知，深圳市政府将在6月20号举办全市录音机质量评选大赛，大赛进行期间，将会现场进行评选测试，评选团队是来自北京电子工业部的专家团队，整个评选过程将会持续2~3天的时间。 而引起段云注意的是，这次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选还邀请了很多深圳和广州是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进行录制节目和参观，显然是想扩大这次比赛的知名度。 毫无疑问，如果在这次录音机质量评选大赛上获得前几名的话，对企业和产品知名度肯定会有不错的宣传效果。 不过段云对这种比赛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尽管他对自己厂里的多彩录音机质量非常有自信，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的就可以获奖。 哪怕是电视公开赛，大赛评委依旧有暗箱操作的空间，搞不好有些获奖名额都已经被内定，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在80年代的一些地方商品评选中，确实存在着这种黑幕，尤其是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全国各省都有产品评选大赛，但实际上这些大赛都是某些企业暗中赞助的，某些厂家负责掏钱，一些电台电视台或者媒体负责组织赛事，看起来公开公正，但实际上很多获奖的名额已经内定，是在变相的给赞助的企业做广告。 还有一些中介部门组织这样的评选大赛，完全就是竞价排名，谁给的钱多，谁就能排名靠前，而且还会专门搞出一个“10强”“20强”“百强”之类花样繁多的名头，并会专门会收录成册，而获奖的企业则可以靠着这些头衔宣传产品，提高产品知名度，但实际上这些产品的获奖含金量都很低，有的干脆就是劣质产品。 “段经理，你说咱们用不用给赛事组委会送点赞助过去？”此时李国胜手里拿着那份参赛通知进入段云的办公室后问道。 除了段云，广州办事处的李国胜那边也收到了通知，于是他迅速赶到了深圳找到了总经理段云。 李国胜见多识广，他对于这种地方性的商品评比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天音电子厂是一家国营企业的话，李国胜根本不用担心名次的问题，但是私营企业历来在这种质量评比中都是充当绿叶的角色，获得好名次基本是不可能的，有时候还会对企业的产品声誉造成损伤。 尤其是深圳市本来就有很多部属的电子厂，包括电子工业部的几家电子厂，也有生产录音机产品的，所以让电子工业部的专家团队当评委，不照顾自家的企业根本说不过去。 尤其是这次大赛还会被录制成节目，在电视上播放，一旦多彩录音机被当成劣质产品出现在电视上的话，那么肯定会影响到新产品的销量，所以李国胜这次找到段云，就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这次大赛赞助一些资金，让这些评选团队能够手下留情。 “不能这么干……”段云闻言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只听他说道：“这次是咱们深圳市政府举办的活动，属于官方活动，根本不需要企业赞助，另外就是这次的评选是公开的，我想市政府那边应该不会比赛的结果搞得太离谱。” “可是我觉得……”李国胜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次录音机质量评比的公正性。 “咱们天音电子厂现在的发展势头很好，但难免会树大招风，有同行嫉妒眼红也是正常的事情，如果咱们对赛事搞赞助的话，肯定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不能给他们留把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段时间多联系一下广州和深圳当地的电台电视台以及报社报刊媒体朋友，这些都是和咱们厂有广告业务往来的媒体单位，私下里请他们吃顿饭，只要把评选的事情跟他们说一下就行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紧锣密鼓 段云的应对方法很简单，就是先和自己在深圳和广州的媒体朋友们打好招呼，如果这次录音机评比能获得好的名次的话，就给予他们厂产品大力宣传，如果名次太低的话，那就进行冷处理。 其实段云现在也并不指望能在这次的深圳市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获奖，因为目前多采用机的销量非常好，各种广告铺天盖地，也不差这个奖项能带来的宣传效果。 只要这次评比。不会给自己的电子厂和新产品带来部门影响就可以了，好在段云这段时间和广州以及深圳当地的报刊，报纸，电台电视台建立了广告合作关系，所以一旦出现评比名次太差的情况，只需要和对方通个气，让他们进行冷处理就可以了。 “行，我这两天就去联系那些媒体朋友，请他们吃顿饭，熟络熟络感情。”李国胜立刻会意道。 “需要多少公关费用找我老婆报销，总而言之，不能让这次录音机质量评比影响咱们厂新产品的销售。”段云又安顿了一句。 “好的。”李国胜闻言，起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看到李国胜离开后，段云又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档案袋，穿上西装外套，也离开了办公室。 目前多彩录音机的销量非常火爆，但是段云已经准备着手研发新一代的产品。 这一次他准备将国产随身听提到研发的日程中。 来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段云直接找到了赵学武。 前段时间赵学武刚刚完成了入股企业的设备安装，这几天稍微清闲了一些，正在带领其他同事对电机生产设备进行改进。 “赵师傅忙着呢！”看到赵学武正在微机房中指挥手下设计电路图，立刻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现如今电子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这边已经全部普及了微机化，几名退休教授，实习大学生以及新来的技术人员全部要进行计算机培训，为此段云还专门从广州那边雇用了两名微机教师，让他们专门教这些技术人员如何使用电脑和各种设计软件。 赵学武最近比较忙，而且他的年岁已经比较大了，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远不如年轻人，但好在年轻助手比较多，他只需要对设计方案和图纸进行修改就行，完全不需要操作电脑。 其实段云本身也不赞同这些老教授们自学电脑，因为他们的时间精力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而且现如今学电脑软件应用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非常大，没有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根本无法做到今后，而赵学武等人这个年纪自学效率慢，浪费时间，段云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进行处理，所以更多的还是培养年轻技术人员使用电脑。 “哟，段经理来了。”看到段云到来，赵学武立马迎了上去。 “赵师傅，有件重要的事情，咱们找个地方谈。”段云说道。 “那来我办公室吧。”赵学武闻言，领着段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房门，俩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段云加那个档案袋打开后，递给了赵学武。 “这是……”赵学武看到段云递来的图纸后，顿时愣了一下。 “赵师傅，你能猜出这是什么产品的图纸么？”段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额……”赵学武闻言，还是仔细地查阅起这几张图纸来。 “……这不就是录音机吗……”片刻后，赵学武轻声回了一句，但很快又感觉不对劲，说道：“这个电路板部分设计的太密集了吧，用的还是双面电路板，还有这个电机也太小了吧……难道是新的小型录音机？” “没错，确实是小型录音机，不过不是咱们目前生产的这种产品，而是随身听录音机的设计图纸。”段云微笑着说道。 “随身听！？”听到这里赵学武顿时吃了一惊，只听他接着说道：“这种随身听咱们国内能生产吗？不都是日本进口的吗？” 赵学武自然是知道随身听这种产品的，第1次看到这种随身听产品的时候，还是在日本，当时日本东京街头有很多出售电子产品的公司，而录音机，随身听等着产品非常的热销，而且种类繁多，商品琳琅满目，远不是国内市场能比的。 赵学武在和段云逛街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很多日本青年携带随身听戴着耳机，看起来非常的时尚，这和国内青年普遍把拎着大号笨重的双卡录音机逛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随身听在日本是普及率非常高的电子商品，但是到了国内，这种产品则变成一种奢侈品，动则上千元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能买得起这种电子产品的人非富即贵，至少在广州这样繁华的城市街头，赵学武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年轻人使用这种随身听。 但事实上，国内年轻人还是非常喜欢随身听这种产品的，然而高昂的价格却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即便是这年头最为流行的万元户，能够下决心购买这么贵的电子产品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这个是我设计的简化版随身听，参考的是日本随身听的设计，结合咱们国内的实际电子技术水平，只保留了放音功能……”段云对赵学武解释道。 “可是如果想生产这种产品的话，咱们需要重新设计微型电机，另外还有机芯磁头和机械传动部分也需要在咱们厂小型录音机的基础上进行大幅度的优化，这个可是有很高难度的。”赵学武皱着眉头说道。 赵学武毕竟是电子方面的专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种随身听设备的研发难度，即便是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小型录音机的生产设计经验，可是如果要生产这种简化版的随身听录音机，依旧有许多关键性的技术问题需要解决。 “关于研发随身听的事情我想尽快列入咱们研发中心的研发日程，今天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儿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咱们资金充裕，我也可以给你们相对宽裕的研究时间，不过关于随身听产品的研发，必须要尽快的排上日程。”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新项目研发 其实以当前国内电子技术的发展，到90年代之初，都很难生产出国产随身听，所以段云其实并不急于这么快上马国产随身听项目。 不过对于他有他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目前研究所的这几名退休教授年龄越来越大，体力和精力也都越来越差，在没有新的顶尖电子技术高手加盟之前，段云必须尽可能的让这些老教授能设计出更多的产品和技术。 还有一点就是其实从一开始，段云就没打算长期深耕于国产录音机产品技术，因为国产录音机技术方面已经很成熟了，而且竞争比较大，已经出现相互压价的恶性竞争，所以继续研发录音机产品利润空间不大。 而随身听这种产品的技术门槛比较高，进口日本随身听价格非常昂贵，国内绝大部分普通消费者根本无法接受，而国产随身听又是个空白，所以如果段云能够第1个研制出国产随身听的话，那么就会有很强的竞争力和利润空间，甚至可以成为国产随身听的垄断企业。 “我需要一些时间……”赵学武面露难色的说道。 赵学武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尽管段云没有给他定下期限，但他还是感觉压力很大。 现在段云虽然提供了图纸，但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能生产出符合段云图纸设计的零部件来，其中包括电机，机芯和磁头等部件，这些都是需要技术优化和改装设备的，短期内很难实现。 “国庆节之前如何？”段云问道。 现在是6月中旬，距离国庆节还有三个多月时间，段云还需要留出时间对产品进行改进和测试，争取在春节时间投放市场。 “这个我不能保证，国庆节之前应该肯定能够做出样品，但是想将产品定型量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赵学武思索了一下说道。 赵学武从来不轻易做承诺，好产品都是需要时间打磨的，因为产品一旦定型量产上市，出了问题后，企业就会损失很多金钱和声誉，所以他需要尽可能长的时间对产品进行改进和打磨，使之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 “行，你们先做出一个样品出来也可以，需要什么资金和设备可以直接列出清单，回头交给我就行。”段云点头说道。 “好的。”到了这一刻，赵学武终于将那个装有图纸档案袋收了起来。 “我等你个好消息。”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赵学武的办公室。 走出研发中心办公楼，等于又回到了电子厂的办公楼。 这一次他来到了妻子程清妍的办公室。 “难得啊，平时基本看不到你在厂里转悠，今天怎么过来了？”看到丈夫走入自己的办公室，程清妍抿嘴一笑问道。 这段时间段云确实很少来电子厂这边，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他的一些控股电子厂，组织技术人员帮那些小电子厂安装设备，从早到晚各种应酬不断，基本上对电子厂这边的管理工作不闻不问，完全交给妻子程清妍，而自己却当了个甩手掌柜。 以前的时候，程清妍对丈夫的这种做法有些不满，在他看来，段云完全就是整天在外边儿不务正业，但现如今，程清妍则看的很开，甚至已经不当回事了。 因为对于程清妍来说，现在多彩系列录音机销量非常火爆，她身上已经没有了还贷的压力，公司也发展的越来越好，所以哪怕丈夫有些“不务正业”也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对于段云这段时间为了入股其他私营电子厂花费巨大，程清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才我去研发中心找赵师傅商量了一点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问道：“最近咱们电子厂商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目前我已经收到了35个经销商入会的申请，还有十几个经销商需要一段时间考虑，不过我估计他们很快就应该做出回应……”程清妍面色轻松，接着说道：“现在提交入会申请的这30多名经销商覆盖全国12个省份，有些经销商还是很有实力的，成为咱们电子厂的专销商后，肯定能够极大促进咱们新产品的销量，我打算7月中旬的时候召集这些会员开一次会，共同商议电子商会具体规章制度以及未来的发展。” “还是老婆能干！”段云赞许的说了一句。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准备入股多少深圳的私营电子厂？这将近一个月时间，咱们出钱出人出设备，已经花费了将近200多万了，我感觉有这些钱足够买下他们这些厂子了。”程清妍说道。 “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一件事情，如果这些企业其实比全盘收购这些小电子厂更划算。”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目前我已经入股了7家电子厂的股份，这些企业的老板都是来深圳比较少的，他们都有各自的销售渠道，而且在深圳认识的人脉关系要比咱们广，所以你不要眼睛只盯着他们那些工厂的资产总值，如果只是为了他们这些小厂子里的设备，那肯定是不值得花这么多钱的，如果我全资收购了他们的企业，这些人愿不愿意卖是一码事，就算愿意卖，将来我也分不出那么多时间精力和人手去管理这些企业，咱们没有那么多的管理人才，咱们提供设备技术，给那些老板留一半的股份让他们好好管理企业，保证咱们采购原材料的质量和数量，形成咱们自己的供应链，这才是咱们的真正目的……” “你做事总和别人不一样……”程清妍微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深圳这边的电子厂很多，其实我觉得只要有资金，采购电子零部件完全不成问题，感觉没有必要非要用入股的方式组建自己的供应链。” “可万一深圳这边的厂家不愿意卖给咱们原材料呢？”段云问道。 “这怎么可能？有钱谁不愿意赚？”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你还别不信，正所谓树大招风，其实咱们早就被人盯上了，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总有一天会有人给咱们下绊子，另外深圳的电子行会马上就要成立，等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了。”段云直视着妻子说道。 第一千零三十章 大赛开始 时间转眼间到了6月19号，这一天，来自北京电子工业部的5名专家已经坐飞机来到了广州，进入深圳口岸后，直接被接到了市政府招待所。 关于深圳市举办录音机质量评比的通知已经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已经发到了全市31家生产录音机的电子企业中，并且引起了很大重视。 80年代的录音机品牌很多，全国各种都有自己的知名品牌，比如上海的红灯牌，盐城的燕舞牌，南京的熊猫牌，无锡的梅花牌，常州的星球牌，大连的福牌，以及北京的牡丹牌和苏州的孔雀牌等等，品类繁多，但总体技术和国外相比比较落后，而且到了80年代中期，国内大部分录音机品牌都处于供大于求的状况，货物积压问题严重。 深圳本地也有很多全国各省建立了分厂，除了一些耳闻能详的品牌之外，还有很多小厂生产的杂牌录音机，虽然质量很差，但胜在廉价，也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但无论如何，这次深圳市政府举办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对他们这些小厂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谁都想借着这次评比为自己厂家的产品争取到一个好名次，这样有助于日后的宣传和销售。 所以在得知北京电子工业部的专家来到深圳之后，立刻就有一些电子厂家的公关人员想和这些专家会面，但都被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拦住，并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市长梁湘对于这次本市的录音机质量评比还是非常重视的，为了保证评比的公信力，他已经一早就安排人员将这些北京的专家妥善安排起来，并且拒绝当地厂家和他们见面，避免产生一些私下的交易，破坏评奖的公正性。 当天晚上，市长梁湘和这些北京电子工业部的专家在招待所食堂吃了顿饭，期间反复强调这次比赛一定要公平公正，他显然不想让这次的评选大赛出现什么负面新闻。 第2天一早，几名专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次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现场，而一早收到通知的深圳电台电视台以及深圳报社的记者已经出现在了会场，等待比赛的开始。 这次的大赛的会场就位于深圳市的大礼堂，此时大礼堂的台上，工作人员已经放置了三排长桌，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深圳是当地30多个厂家生产的110多种录音机产品，这些都是深圳市政府安排专人在市面上采购的，为的就是保证这次比赛的公平性。 另外展台下70多名电台电视台以及报社的记者带着摄像机，照相机准备拍摄录制现场的评比过程，整个大赛的评选过程都是属于半公开的，而且深圳和广州电视台将会将这次比赛录制成专题节目，在电视上进行播放。 100多台录音机整齐的摆在台上，显得非常壮观，10多名工作人员也将各种仪器和电路安装完毕，等待评比的正式开始。 “各位媒体的记者同志，今天由咱们深圳市政府以及国家电子工业部联合主持的深圳市录音机产品质量评选活动正式开始，我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活动，促进咱们深圳电子产业的蓬勃发展……” 此时的市长梁湘已经走上了前台，在他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这次的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本次评比的实验项目。”此时一名领队的电子工业部专家在市长梁湘结束讲话后，拿起麦克风对台下众人介绍道：“本届评比实验共分8个项目，即开箱检查，常温电声性能测量，安全测试，干扰特效测量，环境实验，高温符合可靠性实验，外观结构，工艺评价和使用性能评价……” 这些电子工业部的专家也是第1次在这样的公开的场合对产品进行评比，面对在场的众多媒体记者，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但是当比赛正式进入评审环节后，这些北京来的专家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第1个评比项目是录音机的安全性。 家电产品的安全性始终是放在第1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这是关系到用户人身和财产的安全，所以国外很早就制定了电气安全法，而国内也在酝酿中。 这次评比安全性实验共6项，即标记、正常工作条件下的防触电绝缘要求，机械强度，电源线及安装安全和隔离电源变压器，全部项目按照电子工业部的安全标准sj2484-84中的相关规定进行，电源变压器的骨架和线圈防火实验也有相关的规定。 由于参加评选的产品众多，加上评选的项目繁杂，所以整个评选的过程非常耗时。 安全测试评比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时间，大部分时间都非常枯燥，以至于现场的有些记者都开始昏昏欲睡，有的干脆坐在后排悄悄睡着了。 到了中午临近饭点的时候，安全测试的结果出来了，参加评比的110个录音机品种，有69家全部符合6项安全标准要求，站到了产品比产品总数的一半以上，另外还有20各型号的产品仅在安全标记方面稍有缺陷，也被判为安全合格，这样算下来，85%以上的产品是安全合格的产品。 安全不合格的产品几乎全部都是私营电子厂的产品，这些杂牌录音机本身生产技术工艺落后，加上为了抢占市场尽可能的压缩产品成本，所以导致产品存在很大的安全问题。 “这几个不合格产品的厂家必须要进行整改，否则这种产品投入到市面上的话，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岭头的电子工业部专家王俊民对市长梁湘说道。 “嗯，辛苦各位专家了。”梁湘市长点头应道，转头就让自己的助手记下了那些不合格产品的厂家。 大赛评比的残酷性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体现，这些安全不合格的产品基本上已经被淘汰出局，哪怕其他方面的质量再好，也不可能有任何获奖的机会了。 而且这次的评比将会在电台电视台上宣传播放，对于这些原本就产量很小的录音机电子厂来说，他们的销售情况肯定会雪上加霜，甚至面临破产倒闭的危险……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家丑不可外扬 中午众人吃过饭后，下午又继续开始了电容兼容性和可靠性的评比。 到了这一刻，录音机评比大赛才算真正进入了真正艰难的环节，上午通过安全检测的产品，接下来要开始测量干扰特性以及可靠性的检验。 早期国内60年代的录音机和收音机抗干扰性能都非常弱，但到了70年代，如果80年代初期的时候，各家企业都已经非常重视录音机和收音机的干扰特性，所以这一次的检验基本上全部合格，整个检验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然而到了环境测试的时候，很多劣质产品立刻就露出了马脚。 环境实验，包括机械和气候实验，前者包括震动和跌落两项实验，后者包括高温负荷，高温储存恒定湿热，低温负荷低温储存5项内容。 对于采用廉价塑料外壳的录音机来说，这种机械类的测试简直就是个灾难，薄弱的外壳在震动和跌落实验中，不同程度上出现破损，有的甚至外壳整个脱落，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这一轮测试下来，100多台样机出现31台缺陷机，占到了总数的1/3。 前两轮评比下来，100多台样机有将近一半存在质量上的问题，这也让在场的所有记者感到惊讶。 最近两年来，深圳市政府对于电子业的扶持力度很大，明显是想把电子产业作为深圳的支柱产业进行培养的，当地的媒体报纸也都对深圳各大电子企业做了全方面的宣传，以至于在当地很多人看来，深圳电子业很快将会傲视全国。 但现在看来，仅仅是前两项的测验，就将深圳录音机产业打回了原型，低端劣质品依然在深圳录音机产业中占据很大的比例，想要成为全国电子业的老大，深圳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下午市长梁湘在处理完手头工作后，也来到了现场参观，而眼见许多没有经过安全考核，外壳破碎的录音机样品，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说到底，梁湘还是希望能以这次评比大赛为契机，借助当地以及广州的媒体，对深圳路易基产业进行一个宣传和曝光，但现在看来，却明显有着要被撕掉底裤的窘迫。 “小胡，今天辛苦你们了。”此时市长梁湘在旁观了片刻后，立刻笑容满面的走向了领头的那个评选专家，对他说道：“这次毕竟是市一级的质量评比，论规模，论影响力，都远不如国家质量评比，所以我觉得是不是能把一些评比项目缩减一下，排出个名次就可以了……” 梁湘心里清楚，要按照现在的质量评比项目，只能是越到最后问题越多，而且这次评比还是半公开的，现场有很多媒体记者，一旦这些产品的质量问题被媒体曝光放大，那么肯定会对一些企业造成非常负面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会导致一些小厂的倒闭。 从梁湘最初决定举办这次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他的初衷就是为了宣传深圳电子业的发展，树立一些具有国内影响力的著名录音机品牌，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深圳录音机产业良莠不齐的现象非常严重，一旦被媒体曝光，影响会非常大，这不光完全背离了梁湘的初衷，取得的社会效果也是适得其反，这完全就是花钱揭家丑，这是梁湘不能接受的。 “梁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次我们电子工业部的部长临行之前也和我们交代过，这次评比一定要公正从严，无论如何，我们几个人都代表了国家电子工业部，有些原则上的问题我们是不能改变的。”领头的那个姓胡的专家说道。 这名专家名叫胡锐，目前担任国家电子工业部质检办公室的副主任，以前也是毕业于国内名校的电子专家，曾经负责参与过两届全国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评委主席，为人做事严谨认真，深得上级领导的信任。 虽然他也明白梁湘的意思，他是不想让家丑外扬，但胡锐本身是国家电子工业部派来的，他不能砸国家电子工业部的招牌，这是一个关系到国家权威部门公信力的事情，在这一点上，胡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小胡，其实我们举办这次大赛是为了鼓励深圳当地录音机企业发展的，但是如果评审的规格过高的话，可能会取得适得其反的结果……”梁湘皱着眉头说道。 “梁市长，您的苦心我们明白，但产品质量评选这种事情他是必须要遵循完整科学的程序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胡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不我看这样好了，我们还会按照既定的检测程序进行评选，但是具体的评选细节内容不对外公开，最后的结果也将会以打分的形式进行排名，最终产品排名名次我会先交给梁市长您这边，至于如何向媒体发布，您可以酌情处理。” 胡锐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们的评委团队依然是要按照程序办事的，只不过不会对具体细节进行公开，将对企业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好好好！”梁湘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感激的说道：“就按小胡你说的来办！” 梁湘显然很满意胡锐的做法，用打分制的方法可以掩盖产品存在的具体缺陷细节，至于名次公开，到时候大赛组委会这边只需要公布比赛前几名的获奖产品即可，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企业的声誉，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梁湘和胡锐又闲聊了几句，而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则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的评比。 此时所有录音机样品已经被打开外壳，开始进行产品的外观，结构和工艺评价。 “咦……” 正在这个时候，台的另一边的两名工作人员打开一台录音机外壳后，顿时发出了轻微的惊叹声。 “怎么回事？” 感觉到自己的同事似乎有什么发现，胡锐立刻转身走了过去。 梁湘见状，也跟着走向了展台的另一边。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国货精品 “怎么回事？”胡锐走到同事身边后问道。 “这个电路板工艺设计的实在太好了，我从来没见过电路排版这么好的国产录音机。”其中一个******的中年男子说道。 “这一看就是大厂的产品，电路板排列非常整齐，而且焊接的也很好，每个焊点大小都非常一致，这需要工人很高的技术才能达到。”另外一名专家也跟着说道。 “这个……”胡锐闻言，伸手拿起来那块电路板，仔细的看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种电子产品的专家来说，对于国内电子产业的发展都了如指掌，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每年都要接触上几百上千种产品，对其进行检测和考核，以至于只需要大致看上一眼，他们就能知道这种产品的档次如何。 就国内录音机产品而言，很多都是马粪蛋子表面光，外壳看起来非常精致，但里面的电路板则是另外一种情况，电路板的排布又密又乱，很多负责焊接的工人，技术不过关，导致焊点大小不一致，看起来就算是一块块鸟粪呼在上面一样，很容易造成焊点腐蚀和漏电的情况出现。 这种情况其实在国内的电子产品中普遍存在，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内的电路板原件都是手工焊接，由于工人技术熟练度在差异，国营大厂还好一些，老工人比较多，但对一些私人小厂来说，培训时间比较短，而且经常加班加点赶工，技术不熟练，加上体能透支疲惫，导致电路板品控很难，容易出现质量问题。 而这块录音机的电路板看起来确实非常美观，所有的电子零部件排布整齐，间距疏密有致，焊锡点也都大小一致，工艺水平相当的高。 “……这应该是用插件机加工出来的电路板，手工是不可能安插这么整齐的。”胡锐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只听他惊讶的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咱们国内的电器厂商只有北京和上海的电视机厂使用了插件机，真没想到深圳这边的电子厂居然有人使用自动设备制作录音机……” 身为国家电子工业部的专家，胡锐的眼光还是非常毒的，凭他的经验和见识，一眼就看出这绝对不是人手工制作出来的电路板。 说起插件机这种设备，国内并非没有，只是有这种设备的厂家非常少而已。 因为电视机电路板所需要焊接的电子原部件非常多，在技术上远比其他电子产品更加复杂和精密，几百个电子元件任何一个出了问题，都会导致很严重的质量问题，手工安装焊接电路板，速度慢，品控难，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生产国产电视机的厂家寥寥无几，远比生产录音机和收音机的电子厂少的多。 所以在82年北京电视机厂第1次引进日本电视机生产线后，就开始使用插件机这种的设备，后来的上海电视机厂也引进了插件机技术，但总的说来，能够使用这个设备的厂家无一不是国家重点电视机厂。 所以当胡锐看到居然有录音机厂家也使用插件机这种设备的时候，肯定是非常惊讶和意外的。 “怎么？这产品不错？”跟在后面的市长梁湘问道。 眼见自己市里的录音机产品能得到北京专家的认可，梁湘自然也是感觉脸上有光的，这至少说明深圳电子产业的技术在国内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个电路板做的确实挺好……哎？我看怎么好像只有一个驱动电机，这真的是双卡录音机吗？”胡锐很快就发现了电路板后面传动部分的构造，顿时惊讶的说道。 “这次参赛的产品全部都是深圳当地生产的300~600元档的双卡录音机，没错啊。”旁边的一人说道。 “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听到这里，不光是胡锐，包括其他的几名评审人员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以胡锐等人的了解，目前国际上是出现了一些单电机驱动的双卡录音机，但是这种产品非常少，而且也只出现在日本录音机产品上，国内根本就没有能够生产这种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甚至有了单卡录音机为了实现倒带速度和录音等功能，也使用了两台微型电机，所以这也是胡锐等人第1次看到单电机驱动的国产双卡录音机。 “梁市长，你们组委会这边不会是搞错了吧？这真的不是进口录音机？”片刻后，胡锐转头对梁湘问道。 因为看到电路板如此整齐，加上是单电机驱动的双卡录音机，所以胡锐很快就怀疑这台送展的产品有可能就是进口录音机，因为即便是在国家级录音机质量评比上，他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工艺水平和技术的录音机产品。 “不可能出错啊，我们深圳市政府这边为了筹备这次比赛，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了，所有产品以及厂家名单都是严格反复审核过的，送交的产品也是有专人进行核对的，应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梁湘一脸严肃的说道。 “把产品的外壳拿来看看。”胡锐对旁边的同事说道。 “这个就是。”旁边一人将录音机的外壳递给了胡锐。 “这是……天音多彩牌？这是你们深圳电子厂的产品吗？”胡锐看了下录音机外壳上面的标牌问道。 “原来这就是天音多彩牌录音机？”旁边几人闻言后，也都惊讶的问道。 胡锐本人平时工作比较忙碌，而他最近这两个月精力主要放在国产电视机新技术标准的制定上，所以并没有关注到目前在国内媒体广告铺天盖地宣传的天音多彩系列录音机。 但胡锐的几个同事最近这段时间则经常能看到段云电子厂产品的广告，尤其是潘虹和刘晓庆先后代言那这款录音机，使得多彩录音机在国内有了空前的知名度，现在在北京地区也很热销，走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年轻人拎着这种小型录音机，非常的时髦。 而得知这台受到北京专家称赞的录音机产品居然是段云工厂生产的新产品后，梁湘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挺了挺腰板，脸上带了几分自豪的说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深圳生产的录音机产品！”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严酷测试 “你们深圳这边录音机技术发的挺快呀，这种产品的工艺水平放在全国评比上，也应该属于上乘之选，这一点很不容易……”胡锐有些感慨的说道。 胡锐半辈子都在和家电产业打交道，对于最近这10年来，国产家用电器的发展了如指掌，在他看来，任何一个品牌的崛起都是一个长期的积累过程，没有哪个企业能够一蹴而就，一夜之间生产质优价廉的优质产品，基本上都是通过长期的技术积累和生产经验才慢慢成长起来的。 深圳这个地方虽然被国家定为了特区，享受一些政策上的优惠，但这种政策优惠对企业的帮助有限，不可能让他们短期内完成对内地其他老牌家电企业的弯道超车。 但是这家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多彩录音机则确实有很多闪光点，在电路板和传动装置工艺方面，至少从外观上来说，确实要比胡锐以前在全国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中见到的参赛产品要好，甚至比起北京上海等录音机大厂的产品还要美观精致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胡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天音电子厂是我们深圳的优秀企业，也是我们本市重点扶持的电子企业，以前这个厂是主要生产音箱产品的，今年从日本引进了生产线，开始转型生产录音机，这种多彩系列的产品，是他们厂第1批下线的录音机产品……”梁湘在一旁介绍道。 就在梁湘说话的时候，现场的一些媒体记者也都纷纷扛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缓缓的围拢了过来。 “现在这个评比也只是进行了一部分，还有很多项目没有检测完成，所以现在就认定天音录音机是好产品还为时过早，具体的评比结果还要看综合数据。”胡锐这个时候说道。 “对对对，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梁湘微笑着说道。 “那梁市长你忙！”胡锐说了一句，转头继续对产品进行评测。 “小李，你过来一下。”梁湘走到一边后，对自己的下属招呼了一声。 “梁市长有什么事情？”被称作小李的秘书走了过来。 “让大家都关注一下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上一轮不合格的产品，让工作人员想办法撤下，尽量不要让那些记者过去围观……”梁湘眉头微皱对自己的秘书说道。 梁湘的用意很明显，他想要段云电子厂的产品成为本次比赛媒体报道的焦点。 梁湘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段云的产品，目前给这些评审的专家印象很好，作为深圳本地的录音机品牌，至少从工艺外观来说是可以充当一些门面的，以此来宣传深圳电子业的发展进步是非常合适的，让媒体将注意力集中在多彩录音机这样优秀的产品上，同时忽视其他深圳当地的劣质产品，这也是为了让媒体能写出更多正面的报道，这样也能从另外一方面体现出私营企业在深圳的发展和活力。 另外一方面就是，哪怕是后面的检测项目出现问题，也不会对整个深圳录音机评比大赛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毕竟段云的企业是私企私营企业在当前的国内经济中不具有代表性，所以国企拿到好的名次，也算是政治正确，而在评选结果出炉之前，段云的录音机产品已经成功吸引了媒体的大部分注意力，这样他们就能忽视深圳其他参赛厂家的劣质产品。 正是出于这两点考虑，梁湘才决定让自己的秘书安排现场的记者主要参观报道天音电子厂的多彩录音机，说白了就是想转移这些媒体的注意力，让他们尽可能的把报道的焦点放在好的方面。 “好的。”李秘书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那些围观的记者。 能给深圳市市长梁湘当秘书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李秘书头脑敏锐，口才极佳，只用了片刻工夫，就将在场的记者大部分都带到了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前。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的天音多彩录音机，无疑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李秘书的介绍，以及这段时间广告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已经让这种产品蒙上了一种神秘色彩，所以在场的记者也都想知道，这种产品质量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 接下来的评比进入了更为严苛的体温环境实验。 这项实验包括高温负荷，高温储存，恒定湿热，低温负荷，低温储存5项内容。 可以说，测试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考验。 在往届的全国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中，高温负荷和低温负荷都是故障率最高的实验，从过去三届全国录音机质量的比赛中，参赛产品的失效率反而是出现逐年递增的状态。 第1届全国录音机质量评比高温复合可靠性实验产品失效率为58.2%，到了第2届的时候，产品失效率骤然提高到了79.2%，而第3第4届则高达85%以上，其中的机芯是效率最高，占到了故障比率的3/4以上。 所以当比赛进行到这个环节的时候，现场的气氛顿时骤然紧张起来，参赛产品一批批的放入了专门测试产品的温度变化箱中，接通测试样品的电源后，带电测试工作情况。 这个部分的测试已经转移到了大厅的后台，这里摆放的八台温度变化箱，都是组委会从深圳当地的企业中借来的，其中有几台设备还是合资企业提供的，他们这些企业对于深圳市政府还是有求必应的。 这次进入温度测试环节的产品总共分为8组，每组同时测试12台录音机，段云的多彩天音录音机，暂时被分到了第5组。 高温测试为两个小时，随后立刻转为低温测试，全程通电运行，通过钢化玻璃窗，评审人员会检验录音机的工作状态。 这一阶段的评比似乎有些沉闷，围观的记者三三两两在旁边闲聊，有的记者还给胡锐等评委递上了香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很多人开始抬起手腕看表，准备下班离开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 “砰！” 随着一声闷响，编号为“005”的温度变化箱闪起了红灯，内部也迅速切断了电源，进入保护状态。 胡锐见状顿时眼皮一跳，切断这台温度变化箱的电源后，伸手打开了箱门。 在打开箱门的瞬间，一股黑烟腾出，所有在场的其他人员顿时围了上来……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矮子里面拔将军 高温环境试验中出现产品失火爆炸的事情非常罕见，这也说明了这批产品中，确实存在一些质量极差的样品。 “35号春梅牌录音机报废……”一名工作人员从里面取出冒烟的录音机后，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变压器部分损坏失火。”打开录音机外壳，胡锐检查了一下内部结构后，立刻找到了失火的原因。 “应该是变压器绝缘工艺不到位，高温导致线路短路，这是属于严重质量问题。”一旁的另外一个检测人员也做出了分析，接着说道：“这种产品应该尽快进行整改，一旦大量流入市面，容易给消费者造成巨大安全隐患。” “李秘书，你需要尽快通知你们市的工商部门，对这个厂家进行突击检查，他们这种产品存在很大安全隐患，需要先马上停止生产对工艺进行改进，否则的话，有可能会发生火灾伤人的事件。”胡锐一脸严肃的对站在身后的市长秘书说道。 “好的，这件事我来处理。”李秘书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离开了后台。 处理完这台报废录音机后，高温负荷测试继续进行中。 当天晚上，进行了两组高低温产品的测试后，所有产品进行了封存，结束了第1天的评比活动。 到了第2天早晨，高温负荷可靠性实验继续进行，用了一个上午时间，进行了第3组产品和第4组产品的测验。 这次的温度负荷测试可谓是一面照妖镜，原本一些看起来外观光鲜亮丽的产品在这一环节的测试中，纷纷露出了马脚，虽然并没有出现昨天晚上发生的变压器爆炸事件，但是大半的产品在高低温实验中都只运行了两个小时就纷纷出现问题，有的是电路失效，有的则是机械部分失灵，总而言之，合格率只有可怜的30%，整体质量堪忧。 一直在旁边盯着这次实验的李秘书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没有想到这次录音机质量评比要求如此严格，前4批产品测试的合格率只有30%多一点，这个数字远远低于深圳市组委会与这批产品的评估。 中午吃过饭，下午又马上开始第5批产品的测试。 而就在这个时候，梁湘也再次亲临现场，观看这次大赛的评测。 “梁市长，我看咱们回头请这些记者吃顿饭好了，让他们手下留情，尽量把报道写的简单点……”在后台一处无人的角落，李秘书小声对市长梁湘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湘皱着眉头问道。 “昨天晚上测试的两批产品中，有一台录音机当场爆炸，另外其他产品的质量也非常堪忧，合格率勉强达到30%，一多半企业生产的产品无法达到测试合格标准，上午的情况也一样，这件事如果报道出去的话，谁还敢买咱们深圳产的录音机？”李秘书眉头紧锁，接着说道：“无论怎么说，咱们也不能把好事办成坏事，这次评审结果如果公布出去，那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等会儿你通知招待所食堂，让他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今天晚上我亲自作陪。”梁湘沉吟了一下说道。 到了这一刻，梁湘也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妙，于是对李秘书说道。 “行，这件事我马上办。”李秘书应道。 “滴滴滴！”正在这个时候，前方的温度变化箱再次闪起了红灯和警报声，梁湘和李秘书见状，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啪嗒。”随着一声清响，变温箱打开的瞬间，里边又有一台录音机冒出了青烟，机器后面的外壳已经被烧得有些变形，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刻，梁湘和李秘书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48号三角牌录音机高温测试不合格。”胡锐面无表情的说道，后面的其他工作人员立刻进行了记录。 此时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起来，所有记者都看到梁湘市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所以也都纷纷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起来。 产品高温测试依旧在进行中，只是此时后台现场已经变得安静了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后，第5批产品中又相继有三四台录音机停止了运转。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经过3~4次倒带播放，这一批12台录音机中，仅剩下两台录音机依旧运行中，其他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问题，有的是音质发生紊乱，有的是电机转速变慢，还有个干脆已经停了机，由此可见，这次温度评测确实非常严格。 眼见一台接着一台的录音机停转，在场所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剩下的两台录音机上，到现在为止，这一批也就只有这两台录音机运行正常。 “看来也就只有46号和49号录音机质量比较过硬。”整个测试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胡锐有些感慨的说道。 “46号49号是哪家企业的产品？”一旁的市长梁湘文闻言后问道。 “46号是深圳华鑫电子厂生产的鹦鹉牌录音机，49号是深圳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多彩牌录音机……”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回道。 “华鑫电子厂是三机部的下属企业，前年的时候曾经获得过咱们深圳优秀企业奖，这是咱们深圳当地一家很有实力的国营电子厂。”李秘书小声对梁湘说道。 “不错，不愧是大型电子企业，他们生产的产品就是……” 梁湘话还没有说完，放在变温箱里的46号录音机播放的歌曲戛然而止，上面的电源显示灯也突然虚闪了起来。 胡锐等人见状，立刻上前打开变温箱，从里面取出了那台录音机。 “可惜了……”眼见这台录音机已经失灵，胡锐摇头说道。 而站在后面的梁湘和李秘书脸上也顿时闪过一抹尴尬。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一轮的温度测试结束，第5批12台产品中，只有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多彩录音机通过了质量考核。 其实段云的多彩小型录音机在这项评比中是占有一定优势的，除了使用插件机制作的电路板整体美观质量好外，最重要的是这种小型录音机电路简单，因为采用的是单电机驱动，外围机构较多，这也是不容易造成失效分布畸形的重要原因。 一般来说，只要是单电机驱动的双卡录音机，在高温低温负荷下，可靠性不要比多电机强，但在这次比赛中，考虑的只有同价位的问题，所以段云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算是一种幸运。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谁都没有想到这批产品的合格率这么低。 “这台多彩牌的录音机质量确实不错，不光电路构造美观，而且质量也非常好，高温低温下传动结构变形都很小，这种产品放在全国比赛中，应该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胡锐这个时候对多彩录音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语气带了几分赞许的说道。 “是啊，天音电子厂是我们深圳非常优秀的一家电子企业，之前的时候就曾经参加过广交会，取得过上百万美元的订单，这一年来我们市政府这边也对他们厂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扶持和鼓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确实不容易。” 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听到胡锐对段云电子厂的录音产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后，梁湘立刻接过了话头，当着在场众多记者的面，也开始称赞起段云的电子厂来。 “天音电子厂的这种多彩录音机从开始引进生产线，技术改进到最后产品出厂，都是在咱们深圳市委市领导的关怀帮助下完成的，可以说是咱们深圳电子行业高科技创新的典范，梁市长本人也对这家企业倾注了很多的心血……”一旁的李秘书也赶紧跟着说道。 “啪啪啪！”旁边的记者闻言，也都纷纷拍起了巴掌。 虽然评比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电子厂的多彩牌录音机就算得不到第一，排名也肯定会很靠前。 而且在众人看来，多彩牌录音机的质量也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众人对于录音机产品了解不多，但是这种录音机产品外形小巧美观，确实很符合在场很多年轻人的审美，而且也确实是实打实的经过了好几轮的质量测试，所以到了这一刻，多彩牌录音机无疑已经成为了这次比赛的焦点产品。 “真是没想到啊，段云这小子电子厂生产的东西质量能这么好……”梁湘将李秘书拉到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我早就看出这小子有点能耐，但没想到本事这么大，就连北京的专家对他们厂的产品都能有这么高的评价……” “段云年纪轻轻，但确实是个能人……不过梁市长，我感觉咱们这次录音机评比大赛结果堪忧，大量产品都不能通过考核，这要是被那些记者报道出来，这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吗？”李秘书苦着脸说道。 “这样好了，咱们干脆就矮子里面拔将军，将段云电子厂和他们这次参赛的产品当做咱们是高科技产业的一个典型，回头给他们一些荣誉和奖励。”梁湘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晚宴会上咱们也要和那些记者通下气，让他们全力报道段云电子厂获奖的事情，另外你也和宣传部的那些同志说一下，让他们多写几份关于段云电子厂和他本人的事迹报告，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大力宣传……”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产品外观设计 段云对于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比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这几天已经开始组织技术人员全力投入到随身听的研发之中。 现在多彩录音机销售火爆，天音电子厂商会的会员也越来越多，在17个省份都已经有了专销商会员，而且接连有更多的人提交了入会申请。 现在段云夫妻二人分工明确，程清妍主要负责公司的经营和商会组织，而段云则主要是产品研发以及各种公关应酬。 再拿到段云的随身听设计草图之后，当天晚上赵学武就组织整个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开了个会议，期间对于研发随身听产品的可行性做了讨论。 目前国内做的这种随身听依然是个非常大的挑战，哪怕功能做了简化，只保留了收放的功能，电路板上没有一个集成电路，可是依旧有许多技术瓶颈需要解决。 以现在对于厂里的技术能力，按照段云的图纸做出一台样品并不算难，但如何设计出优势耐用的产品，并能实现量产，这就是个非常大的挑战了。 “段经理，这是咱们厂刚刚做出来的样品随心听。” 这天早晨段云刚来到研究所，赵学武就把他带到了办公室，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台样品交给了他。 这台随身听样品看起来有些粗糙，因为还没有定型做出模具，所以外壳都是以铝合金为材质，用数控机床简单加工出来的，非常费工费料，外观粗糙没经过仔细打磨，摸起来还有些许的毛刺，但最起码已经按照段云的图纸做了出来。 “你们测试过吗？”段云问道。 “目前咱们厂还无法生产这种随身听用的微型电机，所以我们这次用的录音机电机是从进口随身听上拆下来的，另外厂里的插件机一直在全负荷运转中，不能中途停机，所以电路板部分也是咱们手工焊接上去的。”赵学武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机芯和磁头部分，也都用的是多彩录音机的零部件，进行了一些改装，想真正实现完全自产化，还需要很多设备和特殊原材料……” “辛苦了。”段云点了点头，拿起那台随身听看了起来。 “你可以试听一下。”赵学武这个时候又拿出了一盘磁带，递给了段云。 段云接过磁带后，打开带仓，轻轻的放了进去。 按下了启动的按钮，里面的磁带缓缓旋转起来，一段轻缓的音乐随之响起。 手里握着这台随身听，段云明显的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沙沙机械传动声响，这让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很明显，目前这台随身听还没有降噪功能，包括放出的音乐音质也不算好，和自己前世使用的那种廉价国产随身听差不多，只能说是凑合着用。 其实已断于目前电子厂的实力，能做出这样的一台样品随身听，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但是在段云看来，这台样机还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耳机做出来了没有？”片刻后，段云对赵学武问道。 “耳机暂时还没有做出来，不过咱们已经放到日本随身厅做了个插孔，可以兼容日本随身听的耳机，不过从技术上来看应该没问题，只是质量上恐怕达不到人家的水平……”赵学武沉吟了一下说道。 “虽然耳机是个附件，但是咱们也必须要重视起来，可以借鉴国外的同类产品，尽量设计的美观轻巧一些，因为咱们这次的消费者主要是针对那些年轻人，他们更注重一个时尚和体验。”段云正色说道。 一般来说，耳机并不是随身听必须的附带品，但是对于段云来说，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有了耳机，使用随身听的时候就可以避免干扰到别人，这在学校宿舍和图书馆等地方显得尤为实用。 而且戴着耳机会显得很时尚，对于那些喜欢炫耀的消费者来说，耳机也是可以当做一种装饰品的，给人一种新潮的感觉，这都是消费者的一种微妙心理，所以段云也必须要重视起来。 这年头的国产耳机相对来说都比较笨，基本上全部都是头戴耳机，没有后置那种普遍使用的无线运动耳机，因为技术的原因，而极部分显得比较笨重，夏天戴在头上有些热，而段云打算开发出一种相对小巧美观的耳机，这样也能为他的随身听产品加分。 “好的，我回头安排人去好好设计一下耳机。”赵学武点头应道。 “搞设计不是你们的长项，对于产品的外观设计上，我打算再雇佣一些专门的设计人员，成立一个产品外观设计团队，进驻咱们产品设计研发中心。”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产品外观不用找个专门团队设计吧？”赵学武显然不能理解段云的这种做法。 在赵学武看来，产品的性能和质量永远都是第1位的，至于外观好不好看关系不大，只需要保持市面上的一些同类型产品设计就可以了。 “赵师傅，有件事情你可能不懂，咱们国内的很多商品以前之所以不注重外观设计，主要是因为之前咱们国内以计划经济为主，只要产品质量过关，就不愁销售，所以很多产品包括苏联那边的产品，也都给人一种傻大笨粗的感觉……”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咱们天音电子厂的私营企业，必须考虑到消费者方方面面的需求，你看看现在的日本电器产品为什么能畅销全世界，除了质量好技术先进之外，人家产品的外观也非常美观时尚，非常好消费者尤其是年轻消费者的欢心，所以才能卖到全世界各地，技术方面的事情我承认您是专家，但在产品的经营销售方面，您的思想落伍了……” “有道理。”赵学武闻言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段经理你打算招聘谁来设计产品外观？” “广州有很多应届艺术学院的毕业生，搞美术的人肯定要比一般人有更好的审美能力，回头我就登出招聘广告，凡是应聘的人员，我会先考验一下他们的设计能力，合格的直接高薪聘用。”段云说道。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风暴将至 周五的早晨，风和日丽。 刚上班的马福元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冲了一杯茶水后，拿起早上刚送来的报纸看了起来。 今年5月的时候，马福元就已经被任命为了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主任，他平常的日常工作就是帮助制定深圳电子工业发展规划。 不过他这次来深圳，主要还是为了实现对深圳电子工业的整合，以深圳国企为主体，成立深圳电子集团。 一直以来马福元都想下一盘很大的棋，相比于其他国内电子工业的决策者，马福元在国内也算是一个少见了有大局观的状态，他从来都是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想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站在全球竞争的风口浪尖，支撑国家电子信息产业化的发展。 不过在马福元根深蒂固的意识中，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国营企业才是一个国家经济的主体和象征，而刚刚有了萌芽，发展势头看起来不错的私营企业，在他眼中始终是不入流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是成立深圳电子集团，马福元根本就没有规划一家私营企业进入自己的集团，他不想把自己从国家那边争取来的资源和政策，用来浇灌资本主义的萌芽。 “砰砰砰。”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马福元放下报纸，对门口喊了一声。 “马主任，这个你看一下。”办公室门推开后，一个40多岁穿着西装的男子将一份表格递到了马福元的办公桌上。 “这个是……”马福元用手扶了扶眼镜，拿起那个表格看了起来。 “这是这次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获奖名单，昨天晚上刚刚结束评比，还没有正式公布，我是从胡主任那里拿到的。”这名男子说道。 一般来说，市委举办的这种比赛不到正式颁奖之前是不会公布的，除了市长和组委会的人员，一般人是很难提前得知比赛结果的。 但因为这次负责评审的都是北京电子工业部的专家，以前都是马福元的下属，所以他可以通过胡锐等人的关系，提前拿到这次比赛的名单。 “嗯……”马福元点点头，目光落在了报表上，但很快，他眼神就凝滞了，惊讶的说道：“这个排名没搞错吧？第1名怎么是天音电子厂？” “绝对没错，我已经和胡主任确认过了。”中年男子说道。 “91分……竟然只能领先第2名6分之多，天音电子厂的产品真这么好么？”马福元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确实如此，早晨你没来之前，我和胡主任一起吃的早饭，他们是昨天晚上7点多才结束评比的，当时就已经排出了名次，而且现在还有很多记者和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全程见证了这次比赛的评审，所以这份名单是没有问题的。”中年男子说道。 “真是没想到啊……”马福元一脸的不可思议，记得对男子问道：“老袁，胡主任对这次比赛有什么评价？” 这名被称作老袁的中年男子名叫袁东亮，毕业于国内名校，之前曾经在电子工业部工作，后来跟随马福元一起来到了深圳，成为了他的副手。 “胡主任和我说咱们深圳电子业的发展还是不错的，总体水平肯定是不能和全国大赛相提并论的，但以地方实力来说，应该仅次于北京和上海。”袁东亮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早晨的时候他还专门和我提了一下这次排名第一的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他说这次天音电子厂的获奖是实至名归，产品质量非常好，各项测试排名都很靠前，综合排名第一，能有这样技术实力的企业，就算北京和上海都屈指可数。” “胡主任的评价居然这么高？”马福元惊讶地说道。 “我之前也听说过天音电子厂，这个工厂以前是专门生产音箱的，今年过年的时候从日本引进了一条二手生产线，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推出了新产品，最近他们场的广告打的很凶，我在报纸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他们厂的广告，销量据说很大……”袁东亮说道。 “不是据说，他们厂的录音机产品是真的销量很大，天天拉货的汽车能从厂门口排到工业区入口，咱们上步工业区这边还有很多厂家帮他们厂代工生产。”马福元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年过年举办企业家年会的时候我倒是见过这个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真的是非常年轻，也就20出头的样子，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现在居然把生意做了这么大……” “这个段云只有20来岁？要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个段云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袁东亮闻言也吃了一惊，片刻后说道：“不过我感觉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背景的，我很早以前就在中央电视台上看到过他们厂的低音炮音响广告，这个品牌在国内知名度实在太高了，作为一家私营企业，能在央视上打广告，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搞不好这脑子背后有什么大靠山……” “据我所知，这个段云没什么大靠山，不过他以前应该和山西轻工厅以及外贸厅的领导关系不错，连续4年参加了广交会，创汇总额已经破千万美元，我想这就是他和那些领导关系好的原因。”马福元说道。 “马主任，天音电子厂是一家私营企业，不在咱们的计划之内，本来举办这次录音机质量评比，就是想给咱们深圳的国企打打名号的，但没想到却给他们做了嫁衣……而且我感觉现在天音电子厂的新产品销售这么好，抢了不少其他国营企业的订单，不管怎么说，在深圳这样的特区，也是不能让这些私营企业唱主角的，实在不行咱们喝梁市长商量一下，让市政府这边出手……”袁东亮眉头微皱说道。 “不能采取行政干预，真要这么做的话，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况且之前我和梁市长也交谈过，他本人也是严重不赞同用行政干预企业的经营活动。”马福元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有些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天音电子厂说白了也就是个私营小企业而已，下个月咱们的深圳电子集团公司将会正式成立，到了那个时候，100多家国有企业将会成为国内电子业的一个巨无霸航母，在大势面前，天音电子这样的小厂只能是无边大海的一艘孤船，风暴将至，他还能撑多久呢……”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人以群分 周一的早晨，首届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颁奖典礼在市政府大礼堂正式举行，总共有300个生产录音机和配套厂家的代表，以及深圳和广州当地的媒体记者前来参加颁奖典礼，场面非常的隆重。 段云野一早接到了颁奖会的通知，通常来说，段云负责公关和各种应酬，这种会议应该由他自己参加，不过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去，还是带上了妻子程清妍。 最近这段时间程清妍比较忙碌，每天晚上回家后，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经常忙到半夜，段云看在心里，也有些心疼，所以这次借着颁奖的机会，让他暂时脱离工作，也借着机会能认识一下深圳的同行。 但实际上，程清妍这段时间始终是忙并快乐着，新产品录音机销售量节节攀升，加上是申请专销商商会的人越来越多，完全没有了年底还银行贷款的压力，所以哪怕忙碌一些，她也是乐在其中的。 会议定在下午3:00，而获邀参加会议的企业主管基本上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就到达了会场，对于市委主办的这个活动，没人敢有丝毫的怠慢。 段云和妻子也是开的新买的桑塔纳轿车来到了市政府，而只是在市政府的大门口外，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其中自行车摩托车居多，像段云这样能开得起轿车的私营和国企老板非常少，所以段云的车子停在门外，显的格外显眼。 以前段云在大兴那边参加市委举办的会议时，众人的穿着还都是中山服，但在深圳这边参加各栋会议，企业高管和老板穿的都是西装，从衣着上来说，深圳这边确实和国际接轨的比较快。 今天的段云夫妻两人也是穿的一身西装，程清妍还专门化了妆，一头青丝整齐的盘在脑后，白皙精致的脸庞，烈焰红唇，脚踩着高跟鞋，显得身材格外窈窕挺拔，和段云走在一起，俨然就是金童玉女一般，走在在基本上都是30岁靠上的企业老板和高管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段老板来了！” “坐这儿吧。” 眼见断云夫妻俩走入会场，坐在后排的肖强周江龙等人立刻面带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现如今段云一口气入股了9家私营企业，包括肖强的pcb电路板厂，以及周家龙等人的半导体零部件厂，也都纷纷成了段云麾下的控股企业，所以这次见到段云后，也都显得格外的热情和尊敬。 其实这些小电子厂的老板自从被段云入股之后，不光获得了大量技术和设备，更让他们兴奋的是段云手里的订单，简直就是源源不断，相比以往，所有段云的控股企业利润都翻了一倍甚至几倍，能赚这么多的钱是他们这些人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也让他们终于明白了跟着段云确实是能吃上肉的。 “段经理和程经理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简直就是咱们深圳企业家的楷模。”肖强称赞段云的时候，也不忘拍程清妍的马屁，之前他和程清妍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女人确实非常精明，这夫妻俩人简直就是个绝佳搭档。 “段经理抽烟。”段云刚刚坐下，坐在旁边和后排的几个老板就纷纷热情的给段云递烟。 “这里不适合抽烟。”段云婉言谢绝了众人递来的烟，微笑的说道：“各位来的挺早啊，怎么不往前排坐？” “前排那是咱们坐的地方么？第一第2排都是获奖企业老总坐的，人家上台领奖方便，咱们哪儿排得上号啊？” “是啊，这种比赛咱们就是凑个热闹当个绿叶而已，还真以为能获奖啊，人家都是内定好的。” “早就说了私营企业就是后娘养的，那些国企个个根正苗红，政府正忙着给他们脸上贴金呢，各位看个热闹就行了。” 围在段云周边的几个私企老板调侃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段经理这次生产的录音机产品是真的不错，我给我闺女买了一台，她说这录音机挺好的，一点都不比进口的差，按理来说这次全是录音机质量评比，段经理应该能获得一个名次。”周江龙在一旁说道。 “都说了获奖就别想了，这和咱们有关系吗？”旁边另外一人满脸不屑的插了一句。 很明显，这些私营企业的老板显然并不看好段云能够在这次比赛中获奖。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80年代很多地方上由政府部门组织的评比竞赛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形式主义，参赛企业人员内定，名次内定，所有步骤都是在走过场戏，致使一些政府举办的评比逐渐丧失了公信力，所以在场的众人对这次比赛并不抱有希望。 “马主任请坐前排。” 正当段云和几个老板闲聊的时候，大礼堂门口处又走进了几个人，只见马福元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缓缓的走向了大礼堂的前排。 眼见马福元出现，坐在前排的上百企业家高管纷纷站起了身子，或鼓掌或招手示意，显示对马福元的敬意。 自从1984年第1次来到深圳，一年多来，头顶着电子工业部领导的头衔，马福元这一年来对深圳大部分国营企业进行了考察，也私下里和很多企业家进行过交流，它本身职位很高，见多识广，而且又显得非常平易近人，所以很快在深圳电子业建立了很高的威望，而随着深圳电子集团即将成立，马福元俨然已经成为了深圳电子业的“盟主”。 马福元前脚在前排坐下，市长梁湘和市委班子的几名成员也随即进入了会场，随着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梁湘等人面带微笑的走上主席台，准备开始主持颁奖会议。 “大家安静一下……”眼见会场气氛热烈，负责主持颁奖典礼的一名工作人员拿起麦克风示意台下安静，随即说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下面有请咱们深圳市的梁湘市长做开场白发言。” 那名工作人员说完，将麦克风递给了坐在主席台正中间位置的梁湘。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黑马 “感谢各位深圳的企业家和记者朋友们能来参加这次的首届深圳录音机市场评比大赛，这次活动也得到了国家电子工业部的支持和帮助，我在这里先向几位参加评审的专家表示感谢……”市长梁湘接过麦克风后，对台下众人说道。 从今天的大会来看，深圳市委常委的几名主要领导全部到位，由此可见，他们对于深圳市举办的首届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还是非常重视的。 从深圳特区建立的第1天，深圳市的这些市委领导一直都希望能找到一条适合当地发展的产业路线，感觉到重工比不上底蕴深厚的东北，轻工业也比不上南方的其他城市，而发展迅猛且有很多港台以及外商投资的电子业，则成为了深圳市政府最终选择的重点支柱产业。 在深圳市政府的最初规划中，是以电视机，电话机和录音机作为主要发展项目引领整个当地电子行业的，所以这次深圳市举办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实际上也是一个强烈的对外信号，表明了深圳市日后发展的主要方向。 市长梁湘做了开场白之后，市党高官，副市长以及其他市委领导纷纷作出了发言，其中的关键词汇就是“放眼世界”“品牌战略”“高新技术”这几个字眼，由此可见，深圳市领导对于发展深圳电子业是由长远细致的规划的。 按理来说，作为电子工业部常驻深圳的领导，马福元也是完全有资格上台讲话，但现如今他就静静的坐在台下，没有丝毫上台讲话的意思。 实际上从下个月开始，马福元将会出任深圳电子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深圳电子行业协会首任会长、同时继续担任电子工业部深圳办事处主任，而目前他在深圳还没有官方职务，所以对于深圳市举办的这次表彰会，他还只是一个“旁观人”。 即便如此，此时身处会场之中的马福元可谓是众星捧月一般，左右以及后排坐着的其他企业家代表纷纷在发言空隙期间，纷纷和马福元打招呼交谈，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极尽讨好之色。 这次领导讲话的时间比较长，几个领导轮番发言，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在领导全部讲话完毕之后，这才开始了颁奖环节。 “……现在我宣布，获得本次录音机评选大赛优秀奖的是，华东电子厂的福音牌录音机，长海无线电厂的芦笛牌录音机，新发录音机厂的春雷牌录音机……” 首先颁奖的是获得优秀奖的录音机，这些都是高官在深圳设立的重点电子企业，听到点名后，会场顿时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获奖的厂家领导个个面带笑容的上台领奖，现场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次比赛的奖品也非常简单，优秀奖只有一个奖状和一份荣誉证书，甚至都没有一个奖杯，不过对于这些国营企业来说，他们还是非常看重这份荣誉，毕竟这是深圳市第1次举办这样的大赛，能获奖也是上级领导对他们企业的一种肯定。 “下面我宣布获得这次比赛前三名的产品厂家……”台上的领导颁发完优秀奖的证书之后，负责主持会议的市长梁湘拿起麦克风接着说道：“获得本次录音机质量评选大赛第3名的厂家是……深圳华海电子厂的乐宝牌录音机！”。 “啪啪啪！”梁湘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看见没？我刚才说什么了，这比赛获奖名单都是内定的，华海电子厂的是什么单位？那可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这次的评委都是电子工业部的专家，怎么可能不照顾自家的孩子？”此时坐在后排段云旁边的周江龙忍不住说道。 “华海电子厂也算是咱们深圳最大的国营电子厂，不愧是电子工业部的亲儿子，据说当初建厂的时候，电子工业部那边派来了10多名专家组成的技术团队，光是厂房设备等投入，就高达2000多万，那可真的是财大气粗，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比？”肖强这个时候也一脸不屑的跟着说道。 “……获得这次大赛第2名的产品厂家是……深圳展博无线电厂生产的百灵牌录音机……” 台下掌声再次响起，一名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整了整西装的衣领后，缓缓走上了主席台。 这一次，包括马福元在内的前两排企业家和领导干部纷纷站起来身子，为获奖人员鼓掌。 东华无线电厂也是深圳规模较大的电子厂，员工高达1400多人，厂房占地面积200亩，是广东省的省属重点国企，他们厂目前同时生产录音机和电话机，实力非常的雄厚。 “东华无线电厂还是牛啊，十有八九省里面肯定是打了招呼的……”后排的几人看到东华无线电厂主管上台领奖后，脸上也都露出了几分不屑。 毫无疑问，前面获奖的这些企业无疑不是深圳当地的重点国企，这些企业能获奖，显然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我现在宣布，获得本次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第1名的获奖产品厂家是……天音电子厂！” 正当第2名获奖厂家主管上台领奖的时候，市长梁湘又当众宣布段云的电子厂获得了第1名。 “这个……” “不可能吧……” 一时间，坐在后排的那些私营电子厂老板纷纷转头看向了段云，脸上带着几分惊愕和难以置信。 不光是后排做的这些私营老板，包括前排的那些站着的国企老板此时也将目光转向了后排段云的身上，脸上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虽然在深圳当地很有名气，但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央视上做的广告，而这次天音电子厂能获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毫无疑问成为了本次比赛的最大黑马。 “咱们……得了第1名？”程清妍听到市长梁湘宣布天音电子厂获得这次大赛的第1名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呆滞了几秒后，转头看见了丈夫。 “看我干嘛？上去领奖啊。”段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还是你上去领奖吧……”程清妍勉强回过神来后对丈夫说道。 “军功章有我的一半，更有你的一半，这段时间老婆辛苦了。”段云微笑的看了妻子一眼，随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眉头一挑说道：“这次咱们两个一起上台领奖！”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绝对焦点 自从妻子程清妍和自己来深圳之后，一直都在忙于公司的管理工作，很少对外抛头露面和应酬，所以实际上在深圳当地，她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很多人只知道段云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对他的妻子程清妍则一无所知。 但在这个年头做生意人脉关系是很重要的，程清妍因为公司的主管，她必须要从后台走上前台，这样的话，怕将来段云到全国各地出差不在深圳，程清妍也可以独当一面。 看到段云和程清妍从后排站起的瞬间，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俩人身上。 段云一把拉住了妻子的手，程清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只得低着头跟在丈夫身后走上前台。 “恭喜你，段云同志！”看到夫妻俩人同时走上前台，市长梁湘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笑容满面的对他招呼了一声。 “梁市长您好。”段云满面笑容，第一时间上前和梁湘握握手。 “小伙子这次干的不错！”此时的梁湘也有些激动，隔着桌子轻轻的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然后又把奖杯和奖状递给了他。 “老婆这个给你。”段云将手里的那个明晃晃的铜质奖杯递给了妻子，而自己则拿起了那张第1名的获奖奖状。 下一刻，两人转身面向台下，一时间，镁光灯纷纷闪起，现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但是这其中有个细节就是，坐在前排的马福元等人并没有像获得第二第3名获奖者颁奖的时候站起来鼓掌，而是坐着翘起了二郎腿，象征性的拍了几下巴掌。 “下面有请获得本届比赛第1名的天音电子厂代表讲话。”此时主持人对台下众人说了一句后，将手里的麦克风递给了段云。 “讲两句吧。”此时后面站着的市长梁湘面带笑容的对段云轻声说道。 “你来。”段云对旁边的妻子程清妍说道。 “还是你来吧……”程清妍显然有些紧张，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尤其是后面还站着深圳市的市委领导。 “用不着紧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段云轻声说了一句，将麦克风递给程清妍。 感觉到在台上推来推去有些不好看，程清妍无奈之下将手里的奖杯递给段云，然后拿起了麦克风。 “各位深圳市的领导，各位企业界的同行，大家好……”拿起麦克风后，程清妍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露出了几分自信的微笑，说道：“我是天音电子厂的副总经理，自从去年10月份来到深圳建厂以来，得到了深圳市委市领导的大力支持，以及工商界的朋友们的帮助，使得我们天音电子厂很快就在深圳站稳了脚跟，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程清妍本身就是个天生聪颖口才好的女人，而且这半年多来在电子厂担任经理，对她也是个极大的锻炼，所以尽管是第1次在这样大的颁奖典礼上讲话，最开始稍稍有一些紧张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一脸自信的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说句实话，我们厂这次的产品能获奖，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我们天音电子厂一直都是以质量为本，注重创新的企业，对于产品的质量一直都有着非常严格的控制，所以这次能获奖，也算是对我们厂上上下下几百号员工工作的鼓励和肯定，至于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没有想到，作为一家私营企业，这半年来会获得市政府以及市委领导的如此多的帮助和如此高的重视，如果没有市政府对我们企业的扶持，我今天和我丈夫也就不可能走上这个领奖台，所以借着这次颁奖典礼的机会，我和我丈夫以及全厂几百号员工向市委市政府表示深深的感谢……” 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对前台的那些颁奖的市委领导轻轻鞠了一躬。 “讲的好！”段云见状，立刻带头鼓掌。 一时间，场下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只不过坐在前排的那些国企领导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而后面几排的私企老板这个全部起身，拼命拍起了巴掌。 此时前台上的程清妍可谓是光彩照人，挺拔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中带的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加上她充满自信的发言，也让她瞬间淹没在了台下镁光灯以及摄影机的焦点之中。 “啪啪啪……” 前台的几名市委领导显然对于程清妍的发言非常满意，也都个个面带笑容，站起身子鼓起了掌。 在这种场合下，深圳市委的这些领导也是希望能被媒体正面报道的，而程清妍此时在颁奖典礼上公开对市政府表示感谢，无疑也让这些领导干部感觉脸上有光。 “……一直以来，我和我丈夫都认为深圳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奇迹的土地，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私营企业家来说，特区给了我们一个能拼搏奋斗实现梦想的机会，从各位同行的身上，我能看到的不光是深圳奇迹，同时还有一种深圳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勇于开拓，积极创新，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深圳这片土地肯定会迎来更大的奇迹和更长远的发展，在这里我和大家共勉，也希望能够认识到更多的同行和朋友，一起携手走向更辉煌的未来！”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闪过了一抹憧憬和自信。 “说的好！” “好！” 程清妍话声一落，台下后排的顿时想起了叫好声，包括肖强等人都玩命的拍起了巴掌。 一直以来，深圳私营企业都不受重视，而段云这次在全市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中获得第1名，无疑让所有的私营企业都感到脸上有光，至少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也通过这次比赛，证明了私营企业在深圳也是有一定实力的，这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抬高了整个深圳私营企业在市里的地位。 第一千零四十章 泾渭分明 其实在段云走上领奖台的那一刻，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天音电子厂已经成为了深圳私营电子厂的一个榜样和标杆，加上这次多彩录音机的火爆销售，以及接连入股了9家私营企业，让段云在深圳私营电子企业同行中的威望提升到了很高的高度。 正所谓矮子里面拔将军，相比于深圳的私营企业和其他国企，段云工厂的规模不值一提，但至少相比于深圳这些技术设备资金实力落后的私营小企业，段云的电子厂毫无疑问算的上是实力很强的大企业，加上他现在手里订单很多，所以谁都希望能够抱他的大腿分上一杯羹。 最终，台上的所有获奖厂家代表和市委的领导合影之后，这次颁奖典礼才算正式结束。 “马主任你好，上次咱们在年会的时候见过一面，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是否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饭。” 此时眼见参加颁奖会的人纷纷离场，段云从台上走下看到马福元正要起身离开，于是立刻微笑的迎了上去。 尽管段云知道马福元一直不待见自己，但段云始终想着能够进入他的集团公司。 正所谓和气生财，尽管段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和国企竞争的准备，但至少在公开场合上，俩人还远远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倘若段云真的有机会能加入马福元的深圳电子行会的话，那么对他的电子厂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机遇，深圳电子行会有官方背景，而且将来还会在香港设立外贸有限公司，通过这个行会，所有会员企业都可以获得很多的资源，马福元本身有电子工业部的背景，加上和深圳市的领导关系很好，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的话，段云将来无论是招聘人才，引进国外生产线和设备，以及获得政府扶持政策，都会方便很多，这一直都是段云想获得的资源。 “噢……”眼见段云突然和自己打招呼，马福元双眼闪过一抹意外，接着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天音电子厂的段经理，你好，我今天晚上还有其他事情，等改天有机会再见面吧。” “那好吧。”段云有些惋惜的说道。 “再见。”马福元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电子工业部的马主任？”眼见马福元离开后，跟在段云身后的程清妍问道。 “没错，他就是马福元。”段云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当回事，好像有些瞧不起你。”程清妍眉头微皱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段云笑着问道。 “女人的直觉……”程清妍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刚才在台上的时候，就看到他看到咱们两个脸色就不太好看，刚才颁奖结束主动和第二第3名的厂家代表握手，就是不理会咱们，结果你还主动凑上去了……” 程清妍显然对马福元的印象不好，之前她就从段云口中得知过一些关于马福元的事情，知道他要成立深圳电子商会，却不允许私营企业加入，这明显就是对私营企业的一种歧视。 而在程清妍看来，现在天音电子厂的发展势头很好，光靠自己的企业就能赚到很多的钱，在深圳也算是知名的电子企业，可即便如此，在马福元的眼中，似乎也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尤其是自己丈夫主动上前打招呼，马福元也是爱搭不理的样子，这让程清妍内心感觉非常不舒服。 “人家说不定以前就认识，就没什么的。”段云说道。 “人和人相处都是将心比心，他要成立深圳电子行会，咱们电子厂也算是有资格加入的吧？虽然比不上那些合资企业，可起码要比很多国营企业强多了，你还上赶着想和人家套近乎，可是人家根本不把咱们当回事……”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其实最初的时候程清妍。也并没有指望天音电子厂能加入深圳电子行会，但随着最近新品录音机的火爆热销，加上这次在全是录音机评比中获得第1名，使得程清妍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她看来，马福元没有理由不邀请他们天音电子厂加入行会。 “人家不带他们玩儿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段云闻言一摊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对于咱们做生意的人来说，脸面是最不值钱的，和任何人打交道的时候，姿态都要放低一些，哪怕你很有实力……” “我就是感觉他对你有些不公平？”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5个指头都不是一样长的，更何况是人，加入不了深圳电子行会也没关系，以后咱们自己也可以成立一个商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行啊，今天不谈这事，咱们厂这是第1次获得市级的大奖，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咱们两个有什么好庆祝的？”程清妍看了一眼怀中的奖杯，抿嘴一笑说道。 “段经理！恭喜恭喜！” “段经理可真是厉害啊，冠军手到擒来，我早就说过你们厂的产品肯定能获奖。” 此时肖强周江龙等人将段云夫妻俩围在了中间，纷纷满脸堆笑着称赞起来。 “我是运气好……”段云谦虚的说道。 “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谈什么运气？”此时何淑芬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程清妍说道：“小段一表人才，娶个老婆也这么精明能干，真的是好福气，清妍妹子一看就是文化人，还长得这么漂亮，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是啊，我这一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娶到了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段云笑着说道。 听到段云当着众人的面称赞自己，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甜蜜。 “行了，今天晚上为了庆祝段经理获得比赛第1名，我做东，咱们去西安酒店好好喝一杯，我也想借了这个机会，和咱们清妍妹子好好聊一聊……”何淑芬说话间，笑着看了看程清妍。 深圳电子业的私营企业家少，女企业家就更是少之又少，何淑芬在深圳也算是女强人，今天看到程清妍在台上讲话后，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今天主动提出找请段云夫妻俩一起吃饭。 “何经理，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今天我做东，你怎么突然插队呢？”肖强这个时候撇撇嘴说道。 “你个大老爷们知道什么叫女士优先吗？想请客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怕有钱没处花啊？”何淑芬白了肖强一眼说道。 “哈哈哈！”段云见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好一个女士优先，那今天就让何经理先请客，大家一起去，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段云一挥手，周围的那些私企老板个个眉开眼笑，跟着段云走出了大礼堂……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最强销售网 明晃晃的奖杯被摆在了程清妍的办公室书架上，旁边还放着一个荣誉证书，成为了办公室里最显眼的装饰品。 昨天晚上的庆功宴上，程清妍也非常的兴奋，这也是她来深圳后，认识的第一拨同行企业家。 可以说，来深圳这半年来，昨天应该是程清妍最高兴的一天，她的朋友圈终于从工厂拓展到了工业区，另外还认识了同是女企业家的何淑芬，俩人之间的交谈没有任何障碍，这也让程清妍我们能够真正交际的姐妹。 “程经理，你和段经理都上报纸了。”此时办公室响起两声敲门声，一个女助理拿着一沓报纸，兴奋的走了进来。 上个星期程清妍也聘请了自己的助理，随着多彩录音机的销售火爆，每天要处理事情越来越多，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情况下，索性高薪聘请了一名女助理。 这名助理是广州人，比程清妍大一岁，名叫赵丽丽，大专学历，学习的是金融会计专业的，天音电子厂是她毕业后入职的第1个单位。 赵丽丽个头不高，人长得还算白净，头脑反应也很快，这一个星期来，帮着程清妍处理了很多事情，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工作，程清妍对她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国内企业聘请大专学生当助理是很少见的，有些单位根本请不到这样的人才，这种学历的人才首选一般都是外资或者合资企业，其次才是大型国营企业，私企根本不在考虑之内。 但段云舍得砸钱，他和妻子程清妍本身都有很高学历的人，所以一班的人才入不了他们的眼，更何况是贴身助理的职位，文化素质低，三观不合个人根本很难长期相处。 段云当初开出的是400元的月薪，这个价格甚至已经达到了合资企业的水平，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这个心思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所以经过最终筛选，大专毕业的赵丽丽成为了程清妍的助理。 “这么快就出来了……”程清妍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昨天晚上刚结束的颁奖典礼，今天就已经上了新闻。 果然，接过报纸后，程清妍一眼就看到了这张《广州日报》位于头版头条的名为《首届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圆满结束，民营企业拔得头筹》的新闻，新闻中间正是昨天颁奖典礼上前三名获奖人员上台领奖的照片。 照片中，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站在正中间的位置，面带笑容，显得格外醒目，就连市长梁湘等市领导也在后面充当了背景板。 “这张报纸上也有程经理您的照片……”赵丽丽又将另外一张报纸拿出来放在了程清妍的面前，恭敬的说道：“程经理，这下你可出名了，要么我把这几张报纸的找人裱起来，挂在墙上……” “有那个奖杯就够了，用不着这么炫耀。”程清妍笑着说道。 “咱们电子厂真的太厉害了，说到底还是程经理你管理有方，能获得全市的第1名，这个可真太了不起了……”赵丽丽兴奋的说道。 “你啥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刚来的时候看你挺腼腆的……”程清妍抿嘴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为程经理和咱们厂高兴么，天天看你这么辛苦，这是获奖，也算实至名归，对程经理你的一个奖励了，要是其他厂获奖，我才没这么关心呢。”赵丽丽说道。 “行了，把报纸都放在我的书架上。”程清妍示意赵丽丽把报纸放下，接着问道：“对了，我让你给咱们电子厂，商会会员发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么？” “昨天下午都已经全发出去了，有些会员离咱们深圳太远，所以在发邀请函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了。”赵丽丽说道。 “很好。”程清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这是咱们电子厂的首届商会定在7月5号，现在还有一个多星期时间，这段时间你要提前布置好会场，以及所有参会人员的接待工作，今天下班之前列出一份计划出来，包括需要花费的费用，明天早晨一上班，我就要看到这份策划书。” “没问题，咱们这次商会南方北方的会员都有，所以考虑到他们的饮食习惯，到时候可能会聘请一些北方的厨师，另外我感觉这些会员大老远来咱们厂开一次会不容易，如果能送给他们一些咱们广州这边的土特产的话，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赵丽丽提议道。 “这个想法不错，就按你说的来，今天全都写到会议策划方案里面。”程清妍说道。 相比于程清妍，赵丽丽虽然不善于经营，但同样是个心细的姑娘，办事也相当的靠谱，这让程清妍感觉很满意。 “好的，那程经理还有什么事吗？”赵丽丽问道。 “没了，你去忙吧。”程清妍示意赵丽丽可以离开了。 “那我走了。”赵丽丽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赵丽丽离开后，程清妍背靠在椅子上，一脸惬意的松了口气。 现在的程清妍虽然身上还有一定的压力，但显然已经开始有些享受现在的生活和工作了。 天音电子厂走到现如今这一步，可以说远远超出了程清妍的预估，最为重要的是，她现在越发信任自己的丈夫，在她看来，丈夫无论在技术还是经营方面，都是个罕见的天才。 有段云负责产品技术和销售公关，程清妍同样也可以将自己的商业理念变为现实，丈夫有能力开发出畅销的产品，并且依靠各种公关手段建立起了完整的零部件供应渠道，而自己要做的则是最大程度的拓展工厂的销售网络渠道，将这个销售渠道拓展到全国各地，这样的话，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只能通过和各地带动厂家合作，实现跨省跨地域的销售模式。 其实程清妍这种商会模式在当前的国内也算是一种非常超前的模式，一旦这个商业模式建立完成，那么段云天音电子厂的产品将会高效的覆盖全国的一线乃至二三线城市市场，并且对一些偏远地区进行深度的市场下沉，这是国内任何一家企业都无法做到的，无论是国营企业还是私营企业，天音电子厂的销售覆盖将会做到国内最大最强……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产品三包 首届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获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深圳以及广州的各大媒体，并且还出现在了一些外省的报纸杂志上，这让段云的多彩录音机系列有了更高的知名度。 市政府这边对这件事也进行了大力宣传，段云的多彩录音机以及天音电子厂通过深圳宣传部，发表在了一些国家级的专业刊物上，这也让段云在国内电子业界，有了一定的名气和声望。 能在国内录音机产业享誉盛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国内企业都是经过数年甚至10多年的积累，才慢慢被业界所承认，而段云的电子厂在深圳设立也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能够被业界同行所迅速认可，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奇迹了。 借着深圳市政府这边的宣传，段云不光获得了更多的订单，同时也有更多的经销商加入到了天音电子厂的商会中。 从6月下旬到7月初，天音电子厂的订单又多了一倍，这一次他们不光和华发电子厂签订了更多的代工合同，同时又在深圳和永旺无线电厂以及新美电子厂签订了代工合同，这两家电子厂也都是深圳当地有名的国营电子厂，产能规模和华发电子厂不相上下，有了这两家工厂帮忙代工，段云也算是极大的减轻了交货压力。 不过段云交给这些代工厂的都是最后的组装工作，天音录音机最为核心的电路板以及电机部分依然需要段云自己的电子厂生产，而天音电子厂目前录音机电机产能有限，插件机数量也很难满足生产要求，所以段云这半个月来利用上次从厦门高价购买的芯片和零部件再次做出了三套插件机以及电路印刷机和锡炉，同时让加机械厂那边又仿制了两套电机生产设备，将产能提高了一倍。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赵学武等人已经吃透了插件机等设备的技术原理，所以新设备在极短时间内就做了出来，而且调试过程非常顺利，进入7月后，所有新设备已经投入了运行。 其实段云还需要更多的新生产线，但限于厂房场地有限，以及用于制作插件机和电机绕线机的关键芯片零部件都需要进口，所以短时间内，段云是不可能再次提高产能的。 被外国关键零部件技术卡脖子，这也是目前段云无可奈何的事情，段羽本身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电子技术和知识理论，但以目前国内工业和电子业的发展，就算他拿出图纸也没有厂家能造出他想要的芯片和产品。 但无论如何，加入了新的设备和生产线，让段云电子厂的产能再次得到了提升，可以应付国内市场的订单了。 时间转眼中到了7月中旬，段云的电子厂迎来了天音电子厂商会正式成立后的第1次会议。 为了举办这次会议，程清妍包下了深圳和平酒店的两层楼还有一间公务会议室，来自全国各地的45名会员在这里吃住，整个大会花费不菲，绝对的大手笔。 会议期间，段云夫妻俩人非常的忙碌，除了组织会议，私下里还要和这些会员挨个交流，收集这些会员的建议，对商会规则也进行了进一步的完善。 而这次会议最为重要的是，就是关于天音电子厂在全国各地设立售后维修点的事情。 一直以来段云对于销售以及售后服务非常重视，因为他明白，强大的售后维修体系对于一个品牌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以前国内有很多家用电器品牌，就是因为售后服务跟不上去，产品维修难，退货难，而最终带来的结果是这些产品在国内消费者口碑崩塌，最终导致销量逐年锐减，成为昙花一现的知名品牌。 所以在这次商会中，段云和程清妍反复强调了售后维修服务的重要性，并第1次对经销商承诺了产品包修，包退，包换的“三包政策”。 “三包政策”在后世的产品中是很常见的，但在80年代，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厂家会对自己生产的产品承诺三包。 事实上，直到1986年10月份，国家才出台了《部分国产家用电器三包规定》，明确列出生产者和销售者要对“彩色电视机、黑白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电风扇、收录机六种国产家用电器”实行包修、包换、包退的三包政策。这也是我国消费史上的第一个三包政策。 而段云提出这个“三包”比国家出台的明文规定还要早一年，也算得上是国内最早一批承诺“三包”的厂家。 当段云在会议上提出这个“三包”承诺之后，对参加会议的这些经销商来说，也是个极大的震撼，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有胆量做出这样的承诺，要知道，想要实现产品三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国产电器质量普遍不高，对产品进行三包意味着要付出大量的成本，甚至有可能导致企业亏损，一般厂家是绝对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承诺的。 而段云敢于在国内第1个做出三包承诺，一方面是因为他把企业的品牌看得高于一切，另外一方面也是对自己厂里生产产品的质量有很高的自信。 “7天包退，15天包换，一年包修，咱们这个三包期限是不是有点长啊？”段云在大会上第1次提出三包承诺之后，程清妍会后有些忧虑地对段云问道。 关于三包这件事情，夫妻俩人在大会召开之前也进行过商议，但当这个承诺真的要落实之后，程清妍有些担忧起来。 “现在国内的录音机厂家很多，很多都是全国知名品牌，咱们一个新企业想抢那些老牌大厂的市场份额，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可能时间弯道超车？”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咱们这段时间的广告打的很凶，但广告效应只是一时的，消费者的口碑才是长远的，短期看，这个三包政策确实会让咱们损失不少钱，但从长远看，绝对是利大于弊的，现在的家电市场就是竞争激烈的战国时代，咱们率先实现三包，其他厂家肯定也会模仿跟上，跟不上节奏的企业，迟早都会被洗牌淘汰……”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大鱼吃小鱼 就在段云举办天音电子厂第1届商会的时候，马福元创办的深圳电子业行会以及深圳电子集团也进入了最后筹备期间。 对于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得到了深圳所有企电子企业的支持，这一行会联合了深圳将近200家电子企业，其中主要是合资以及国营企业。 深圳电子行会，本质上还是属于官方性质的商会，马福元成为了深圳电子行会协会首任会长，而他依旧保留的电子工业部深圳办事处主任的职务，加上深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所以在行会建立之初，就会迅速汇集到了大量会员。 不过深圳电子行会成立之初，并没有吸取私营企业加入，深圳市政府对于私营企业的态度始终是采取“放养”的办法，只是给予他们一些相比于内地其他城市略微优惠的税收和扶持政策，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成立深圳电子行会过程非常顺利，然而马福元打算成立“深圳电子集团”的时候，却一度有相当多的反对声音，认为“集团”贬义词，例如“犯罪集团”“盗窃集团”这样的词汇，但马福元很机智的另做了解释，说集团就是“集中和团结”的意思，这种解释得到通过，深圳市政府最终同意，深圳电子集团就这样诞生了。 初期的深圳电子集团总共有100多家中小型电子企业，这些企业主要以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以及广州市和深圳市的电子企业。 最近这段时间，马福元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因为成立深圳电子集团采取的是自愿加入的方式，所以他需要做很多公关工作，一方面要说服电子部的一些公益领导以及各省市的相关主管单位，另外一方面还要和这些加入集团的电子企业进行私下介绍，平衡这些国营企业方方面面的利益。 “马主任，咱们成立电子集团的报告已经上交给了深圳市政府，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此时一个看起来40出头，两鬓有些斑白的男子坐在马福元的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马福元接过这名男子递来的香烟，接着说道：“老许，咱们深圳电子集团成立之后，我希望你能够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担任这个集团的副总经理，另外我也准备让你担任深圳电子行会的副会长，协助我管理电子行会和集团公司，不知道你意愿如何？” “能留在马主任身边工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名被称为“老许”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老许全名叫许富国，之前也曾经担任过电子工业部的办公室主任，后来和马福元一起前往深圳成立电子工业部深圳办事处，成为了办事处的副主任，和马福元组成搭档，这次深圳成立电子行会，许富国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深圳的很多电子企业都是在他的说服下，才最终决定加入马福元的集团公司的。 如今深圳电子集团即将成立，马福元也开始“论功行赏”，而他身边一直处理比较多的副手许富国一直都很受到马福元的器重，所以成立集团公司后，决定让他担任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次集团公司成立之后，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在香港创办一家外贸公司，另外我还打算从国内和香港聘请多个银行，作为咱们集团公司的经营顾问单位，可以通过负债经营，组织多家银行贷款，解决咱们集团的资金来源问题。”马福元说道。 马福元是非常有雄心的一个人，早在一年前的时候，他就有一个非常大的计划，那就是成立深圳电子集团之后，他的最终目标还是对我的国外市场，通过产品出口创汇，积累大量外汇留成，然后通过香港设立的外贸公司，从国外引进大批量的先进技术和设备，从而提升整个深圳电子产业的规模和实力。 另外为了解决资金问题，马福元将会以其他公司的名义，通过政府的支持和渠道，和中外银行建立合作关系，从而获得集团公司前期发展所需要的资金。 “马主任目光高远，令人佩服，取夷所长补己所短，咱们国家的电子业和世界差距很大，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至关重要，我相信以马主任的胆魄和领导力，迟早可以让咱们深圳电子集团成为世界级的知名企业。”许富国一脸恭维的说道。 “想成为世界级的跨国企业没那么容易，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多细节方面的工作还需要完善。”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集团已经整合了158家企业，干部职工近3万人，看起来规模挺唬人，但实际上咱们现在是虚胖，很多工厂技术设备严重落后，管理也有很多问题，即便现在是整合在了一起，也是大而不强，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马福元现在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虽然目前深圳的大部分国营电子企业都已经加入了深圳电子行会以及自己创办的深圳电子集团，但实际上这些企业很多都存在问题，集团公司规模很大，但能盈利的企业和品牌却很少，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所以马福元才打算到香港设立公司，同时还要和很多银行进行合作和洽谈，一步步的壮大实力。 “可不管如何，咱们深圳电子集团还是有很多优势的，再加上有电子工业部和咱们深圳市政府的支持，至少可以现在国内电子业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许富国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深圳这边的合资和外资企业确实很强，咱们现在确实没法和他们竞争国外市场，但至少借助集团的优势，可以通过吸纳和兼并，成为国内电子业的领头羊！” “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吧？”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市场竞争是残酷的，想在深圳这地方做大做强，那就必须要有一些强硬的手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在咱们集团还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利用咱们的规模和供应链优势，先兼并一些集团外的中小的私营企业。”许富国说道。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众怒 “明天晚上我就会去前往香港办一些事情，集团公司这边的事情再次交给你，在公司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你还需要多收集下属企业的一些意见和反馈，尽量稳住人心，我不想在市政府正式批准之前，咱们内部出什么乱子。”马福元正色说道。 “马主任你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也一直都在和这些下属企业主管进行沟通，他们提出的条件，我也会尽可能满足，至少从现在来看，咱们集团内部还是比较稳定的。”许富国说道。 “那就好。”马福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最快半个月时间就能回来，等这次香港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开始干一番大事业。”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福元的脸上闪过一抹豪情。 和所有那些不甘在体制里混吃等死的人一样，马福元有他自己的雄心壮志，成立深圳电子行会，以及建立深圳电子集团公司只是一个开始，他还有更为长远的目标和计划。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得先走了。”许富国说道。 “你忙你的吧。” “祝你一路平安。”许富国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马福元的办公室…… …… 第2天晚上，在深圳一家餐馆的包间中，许富国坐在最里面中间的位置，同桌几个人都是深圳当地电子企业的主管。 “许主任，你是说马主任已经前往香港了？”坐在靠包厢门口位置的一个中年男子对许富国问道。 “他今天下午走的，这是咱们集团公司要在香港成立外贸公司，以后咱们集团的产品就可以通过香港的这个外贸公司进行出口，另外还可以通过这个公司进口一些设备和产品，总之都是为咱们集团公司服务。”许富国说道。 “这个太好了！” 在座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 加入集团公司抱团取暖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渠道，以及政府方面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些，是不可能把这150多家企业凑到一起成立集团公司的。 “总而言之，这次你们加入咱们深圳电子集团公司，不光是电子工业部，包括深圳市政府这边，也会给予咱们政策和其他方面的支持。”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集团除了在香港设立外贸公司之外，还会联合国内外多家银行，成立一个贷款银团，以后大家贷款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太棒了！” “这要是能解决贷款问题，对我们企业的帮助可是太大了。” “是啊，现在想贷款太难了，我们公司之前向银行申请一批200万的贷款，都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差点跑断腿，结果至今还没有回音……”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我和马主任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为大家解决各种困难和问题，毕竟咱们现在是一个集团公司，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和马主任也是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将咱们深圳电子集团公司创办成国内最强的集团公司，不光要在国内市场独占鳌头，将来也会把产品卖到全世界各地，成为世界级的集团企业。”许富国眉头一挑说道。 “说的好，许主任，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一杯！” “还有我！”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举起酒杯对许富国说道。 “客气。”许富国应了一声，拿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许主任，我们新雷无线电厂现在比较困难，产品的销售情况一直不太好，尤其是今年以来，前两个季度的出货量还不及去年的一半，不知道集团公司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此时一个身材发福，头顶微秃的中年男子对许福国说的。 “我们厂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以前我们厂的春梅牌录音机以前在南阳的时候，也获得过市优产品的称号，去年的时候，还被评为全国录音机百强品牌，可是到了今年，尤其是第二季度，销量下滑的非常厉害，已经连续两个多月都没有接到新订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厂就有停产的危险。”坐在另一边的高个男子说道。 “这么严重吗？”听到这里，许富国不禁眉头一皱。 “许主任，这种事情我还能说谎吗？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厂200多号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高个男子说道。 “我记得你们厂春雷牌录音机销量不错啊……”许富国说道。 “那是以前，现在是真不行了……”这名高个干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从去年年底开始，全国各省都上马了很多录音机项目，引进的全都是国外的二手生产线，导致现在竞争残酷，大家都拼命压价，搞得现在录音机产业越来越困难……” “这个事情没办法，既然现在国家走的是市场经济路线，那肯定是有竞争的，不过咱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对录音机产业一直都很重视，前段时间不是刚举办了一个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么？”许富国说道。 “就别提那个比赛了，咱们市的那些领导干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国企亲儿子不照顾，最后反而是把冠军给了私营企业，这算什么事儿啊？”高个男子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啊，现在那个获得冠军的天音电子厂生意是越做越大，玩命的砸钱做广告，加上这次咱们市政府的大力宣传，每天到他们厂门口了等着拉货的货车把咱们工业区的主干道都给堵了，还有以前从我们厂订货的经销商现在野都到他们厂订货了，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把国营企业的订单给抢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另外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干部也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狗屁冠军，搞不好是走后门得来的。”又有一人不屑的说道。 “我们厂的订单也被这天音电子厂抢了不少……” 当众人提起天音电子厂的时候，个个都显得情绪有些激动，纷纷带着几分怒气对许富国说道。 “这个天音电子厂这么厉害！？”听到这里，许富国也惊讶地问道。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游戏规则 许富国之前也听说过关于天音电子厂的一些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聚会上，在座的几个电子厂主管对这个天音电子厂的反响如此之大。 “这个厂以前就是靠的央视做广告起家的，其实说起产品质量来也就那回事儿。”高个主管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说起来这就太不公平了，本来我们厂的录音机产品比他们天音电子厂强多了，可就是因为没有钱打广告，导致销量上不去，你说这有什么办法？” 高个主管名叫田丰，是深圳春梅电子厂的厂长，40出头就已经成为了厂里的一把手，也算是年富力壮前途光明了。 他说的这番话明显带的几分埋怨，事实上，谁都知道在央视电视台打广告肯定能够给产品带来很好的销量，但对于他们这些国企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首先国企效益的好坏其实主动权并不在企业本身，计划经济年代，所有产品都是统购统销，如果你是省级部级的重点企业，或者是国家某项产品的指定生产厂家，那么就会有不错的效益，但是因为生产定额有上限，所以效益始终不可能太高。 另外就是国企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税务，大部分利润都会被国家抽走，导致企业没有足够的资金对设备进行升级改造以及做广告，最多也就是能给工人多发点福利，所以从一定程度上，也制约了国营企业的发展。 另外就是当前很多国企本身并没有生存的压力，花费巨资在电台电视台打广告在很多国企领导的眼中感觉没有迫切性，另外就是需要上级主管部门领导的批准，程序比较复杂，拖延的时间也比较长，而且能不能获得批准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国企在制定和执行商业计划的时候，始终不如私企灵活，如果说在80年代之前全国计划经济时代的话，这种规则没有任何问题，然而进入80年代中后期，随着民营企业私营企业的雨后春笋般发展崛起，全国进入市场经济时代的时候，国营企业已然就成为了一个跛脚的巨人，体量大，却步履艰难。 “我也觉得田厂长说的没错，我们要是有那种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模式，现在产品肯定也能畅销，天音电子厂现在订单这么多，实际上就是因为一个广告效果，劣币驱良币，现在国内的消费者还不成熟，只知道选商品选名牌，其实有些厂家的产品就是广告打的响而已，质量跟咱们国营企业没法比。”新雷无线电厂的厂长周怀忠也跟着说道。 “那这次咱们是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是怎么回事？天音电子厂为什么能得到冠军？”许富国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和咱们市长关系好吧？” “就是，今年过年时候的企业家年会，我见咱们的梁市长还当着马主任的面当面称赞过段云，好像对他还挺器重的，这是全市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梁市长也当面表扬过段云，我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道。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你们不要乱说！”许富国面色一沉，接着说道：“这次的录音机质量评审专家都是来自咱们电子工业部，按你们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说咱们电子工业部的专家徇私舞弊？” “我们没这么说……” 听到许富国语气严厉，在场几人纷纷摇头。 “不管怎么说，能获得这次录音机大赛评比第1名，说明人家确实是有点实力的，咱们有时候需要认清现实，不能一味的抹黑。”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企业面临的很多困难，但是咱们需要一步步的来，等咱们的集团公司正式成立之后，我和马主任会想办法帮大家在电台电视台和其他媒体宣传你们企业的产品的，另外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技术设备不行，就只能被市场淘汰，所以还会拨出一部分资金，给你们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和设备技术，大家不用担心……” “可问题是我们厂现在的处境不太好，还有咱们好歹也都是国营企业，现在反被一个私营企业压着打，这算什么事儿嘛，要我说市政府应该出面，对这些虚假宣传的不良企业进行一些打压，只有这样才能让市场走向良性循环，让那些搞投机的不法自营企业和商贩永无翻身的机会。” “说的没错，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可以让私营企业占了上风？” “如果不打压段云的电子厂，我们的订单会越来越少，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同桌的几人纷纷说道。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可咱们国家现在走的是市场经济路线，人家又没违法，你怎么能强制干预？再说了，你们也都知道这个段云和咱们梁市长关系不错，就连这次全是录音机，评比大赛第1名都给了他，市政府那边怎么可能会去打压天音电子厂，那不是在等于打他们自己的脸吗？” 许富国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深圳市政府是不可能对天音电子厂进行行政干预的，毕竟深圳是特区，主导的是市场化经济，政治干预打击一家私营企业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样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负面效果非常严重，深圳市政府将来想造成影子就会困难很多，所以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 “你们首先要搞清楚，咱们集团公司现在也是一家企业而已，抢占市场不能靠政府干预。”许富国打断了众人的话，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市场经济，咱们完全可以按照市场化规则来玩，天音电子厂虽然看起来现在效益很好，不过这毕竟是一家小厂，如果各位能够团结起来，这个厂子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意外来客 “按市场化的规则玩？”听到许富国这么说，众人顿时有些不解。 “这么说吧，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确实畅销，可咱们集团公司也不是吃干饭的吧。”许富国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他们厂每天出货那么多，光是靠他们那点生产线能完成吗？还有半导体零部件也都需要从咱们深圳当地购买，而现在深圳主要零部件生产厂家都在咱们集团内部……咱们手里的牌其实还是很多的……” “额……”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顿时恍然。 “明天我就去他们天音电子厂参观一下，如果这小子还是个聪明人的话，就应该给咱们做出一些让步，不然的话，咱们完全有能力让他们的厂子撑不到年底……”许富国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闪过一抹得意。 “还是许主任有办法啊。” “徐许主任，我敬你一杯！” “本来就应该这样，天音电子厂在咱们集团公司面前算个屁啊！” 一时间，包间里的众人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对着许富国举起了酒杯。 毫无疑问，即将成立的深圳电子集团公司拥有下属企业157家，职工干部3万多，这样的规模在深圳市绝对堪称巨无霸，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企业所生产的产品遍及整个深圳电子业的全部产业链，如果对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进行封杀，段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还手能力的。 “我都说了这是小事儿，无论如何咱们都应该以集团公司全体成员的利益为主，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国家还是姓社不姓资，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成不了大事儿的。”许富国说完，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觥筹交错，包间中的众人再次变得兴奋起来…… …… 周一的早晨，段云和程清妍将最后一批参加电子厂商会的经销商送到火车站后，这才坐车回到了工厂。 这次商会举办的非常圆满，最重要的就是落实了天音电子厂商会的规章制度，同时也在全国第一个提出了三包的承诺，一切都在按照段云夫妻俩人设计好的路线稳步推进，而这也将会让段云建立起全国最大的销售售后网络，从而让天音电子厂有了稳固的根基。 “段经理，程经理，来了一位客人，说是电子工业部深圳办事处的副主任，名叫许富国，已经在接待室等了很长时间了。”此时段云刚刚进入办公楼，门口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汇报道。 “电子工业部深圳办事处的副主任？”段云闻言一愣，随即对那个工作人员问道：“就来了一个人？” “是的，就过来一个人。” “带我过去。”段云一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领他去接待室。 “段云，这个人你认识吗？”程清妍问道。 “不认识，不过马福元就是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的主任，这个人应该是马福元的副手。”段云回道。 “马福元的副手？”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柳眉微皱，对段云说道：“马福元这个人一向对咱们不待见，这是他的副手过来肯定没好事，要么干脆还是别和他见面了……” 自从上次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颁奖典礼被马福元冷遇之后，程清妍就已经对这个电子工业部驻深圳的这些领导以及电子工业行会的这些人有些警惕了，在程清妍看来，这些人傲慢而且对私营企业充满敌意，将来肯定是竞争对手，所以对于许富国这次的突然造访，程清妍有种说不出的排斥和反感。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咱们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他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接待这个许富国，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情。” “好吧。”程清妍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夫妻俩人有分工，公关应酬之类的事情，由段云来负责，程清妍只负责管理企业和商会。 随后，段云和那名工作人员来到了接待室。 “你就是段经理吧，你好！” 出乎段云的意料，看到段云出现后，许富国立刻起身面带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您是……” “我是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的副主任许富国。”许富国对段云伸出了手，接着说道：“恭喜你们厂这次获得了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冠军，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是慕名过来到你们厂参观的。” “原来是许主任，欢迎欢迎！”段云脸上也顿时露出了笑容，和许富国握了握手后，说道：“许主任，您能来我们厂参观，是我们天音电子厂的荣幸，请跟我来，我先领您去厂区转一转。” “好的。”许富国点了点头，跟着段云离开了接待室。 两人出了办公楼过后，在段云的带领下，直接走向了生产车间。 “你们的车间……挺干净啊。”进入车间后，眼见车间内部窗明几净，水泥地面上整齐的画的各种颜色的区域线，工人们也都穿着整齐的制服，令人不禁，眼前一亮。 “还行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好的环境才能生产出优质的电子产品，这条生产线是我们从日本引进的，产品投入市场后，反响不错……” “段经理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样的年纪就在深圳创业，而且还把企业办的这么好，我在电子工业部工作了20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许富国称赞道。 “我这不算什么，深圳比我们电子厂强的企业多去，我就是赚点小钱而已。”段云说道。 “小钱？你这么说可是真是太谦虚了。”许富国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在我见过的深圳创业者中，你算是比较成功的一个，只是我担心你们厂这种局面有可能会是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刘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这么说吧，我以前也接触过很多你们这样的私营企业家，其中有些人起步阶段就发展的非常快，能够在一两年时间就成为全市知名企业，但可惜的是这些企业往往都后继乏力，红过个一两年就彻底销声匿迹，有的破产倒闭，有的甚至直接啷当入狱……我有时候真的替他们感到惋惜……” 许富国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冠冕堂皇 “多谢许主任的忠告。”段云微笑着应了一句。 段云其实已经感觉许富国是在暗示自己，但他现在也是见招拆招，随口搪塞了一句。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许富国双手负于身后，轻叹了一声说道：“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像你这样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有才华，有能力，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我达成不了的目标，但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渐渐感觉到有些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光有能力和才华还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些运气和眼光……” “许主任说的对，我一定会戒骄戒躁，争取把企业办得更好。”段云说道。 段云始终不接招，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装傻最好。 到了这一刻，许富国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而是跟着段云继续参观工厂的车间设备。 “这几个新厂房是用来干什么的？”走出组装车间后，许富国指着后排的两幢新厂房对段云问道。 “那个是无尘车间，想进去的话必须要换防尘服，比较麻烦一些，而且天这么热，里面会有些闷……”段云显然并不想带许富国进行参观，索性说道。 一直以来，段云对防尘车间都进行严格的保密，除了特定的工作人员以及研究所的技术员，其他人是严格进入厂房的，一来是为了防止进入人员太多破坏里面的无尘环境，另外一方面就是有些技术需要进行保密。 其实关于目前防尘车间的技术放在后世根本算不上高科技，但在当前这个年代，在国内无疑算是非常先进的设备，段云轻易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无尘车间？”听到段云这么说，反而勾起了许富国的兴趣，只见他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你领我去看看，我之前还没有听说过咱们深圳哪家企业有无尘车间的。” “徐主任，您这么说我可就不信了，咱们深圳这边的合资企业生产线和设备都比我们厂先进的多，应该是有无尘车间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合资企业的事我不感兴趣，他们都是赚外国人的钱，技术再先进，也不能代表咱们国家工业的实力。”许富国摇摇头，接着说道：“不管是私营企业，还是国营企业，咱们都是民族企业，这都代表了咱们国家的工业水平，也是我最感兴趣的……” “徐主任志怀高远，真的令我佩服。” “行了，你领我进去看看吧，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个无尘车间到底是什么样子？”许富国说道。 “这个……好吧。” 段云本来不想让许富国参观无尘车间，他知道自己和许富国这些人不是一路人，将来肯定会成为竞争对手，但是目前这个情况来说，许富国也算是深圳电子行会的二把手，又是深圳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所以既然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段云也不好拒绝。 况且许富国他不是技术人员，即使把设备的图纸拿到他面前，他也看不懂，所以让他参观一下无尘车间问题不大。 随后段云领着许富国，一起进入无尘车间。 俩人换上防尘服，一起进入车间后，里面的情景顿时让许富国感到了震惊。 只见一片片pcb电路板沿着皮带传输线进入一台机器后，很快就被插上了电子元件，然后负责操作的两名工作人员又将这些插好电子元件的pcb电路板进行印刷和锡炉焊接，整个过程生产效率和自动化程度很高，完全颠覆了许富国对电子厂生产线的认识。 虽然之前许富国就已经知道段云电子厂产品质量非常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云电子厂的生产线和设备居然如此的先进，印象中国内都还没有哪一家电子厂能够实现这样的自动化生产，偌大一个厂房中工作人员不到10人，而成品区的电路板却已经堆积如山，这种生产技术水平在国内绝对算是相当领先的。 一时间，许富国发现自己先前似乎有些低估了段云的电子厂。 “你们的新产品录音机就是从这条生产线上生产的？”片刻后，回过神来的许富国转头对段云问道。 “是的，这条电路板生产线是我们厂自行研发的，技术水平一般般吧。”段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还一般般？你可太谦虚了。”许富贵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看整个深圳有你们厂这种技术实力的没有几家，难怪你们厂的产品能获得全市质量评比大赛冠军……” “那些都是市政府为了鼓励我们这些私营企业创业，名次这种东西有时候不这么客观。” “你也不用谦虚了，今天来你们厂，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许富贵沉吟一下，接着说道：“上个月的时候，我们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申请已经被深圳市政府批准了，现在还在最后的筹备期间，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行会？” “当然有兴趣。”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咱们深圳电子行会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整合深圳电子产业，集中力量办大事，所以需要每个会员都能贡献自己的力量……”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加入深圳行会的企业除了能够享受到深圳市政府的一些政策扶持和帮助外，咱们行会内部还会有很多其他的资源……” “那挺好啊。”段云听到这里，满脸堆笑着说道。 “但是成为行会的会员，也需要尽一些会员的义务，其中包括企业间的交流，技术方面的互帮互助……我觉得你们天音电子厂不错，有很多值得其他企业学习和借鉴的东西，进入商会后，我会组织其他企业来你们厂进行考察，另外在产品技术方面，我会协调你和其他厂家相互间都可以派技术员进行交流，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电子行会吗？”许富国面带笑容的说道。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 段云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技术共享 “嗯？”许富国文言顿时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会这么干脆就拒绝自己的邀请。 “是这样的许主任，我们只是一家小厂，和咱们深圳的其他企业没法比，加入电子行会没有问题，不过我这个人平时比较忙，经常要出差去外地，厂里有我媳妇儿负责管理，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家庭妇女，所以我担心其他企业来我们厂参观交流的时候，可能会没有时间接待他们。”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就算是交不到朋友，我们也不能得罪人吧，可是来我们厂参观的人多了，我和我老婆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接待他们，所以加入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段云其实早就看出了许富国的心思，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则完全将他的目的暴露了出来。 尽管许富贵表现的比较慈祥和平和，但他这次来，首要目的就是想摸清段云电子厂的底细，而在看到段云电子厂生产车间设备如此先进后，就立刻想要让他的集团公司掌握段云工厂的核心技术，他知道明着提出想要段云工厂的技术有些不合适，于是就拿出了邀请段云加入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当诱饵，从而实现技术的“共享”。 但段云肯定不会上这个套，在他看来，能加入深圳电子行会最好，但如果不能加入也无所谓，因为说到底做生意的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和人脉圈，有时候不见得认识的杂七杂八的朋友越多越好，甚至有些朋友还会成为你的负资产，他们还要从你身上占便宜。 段云虽然是一家私营企业，但从目前的生产线设备技术方面，绝对是比大多数的国营企业要好的多，许富国提出可以实现在企业间技术交流这完全不符合商业规律，因为这并不是计划经济体系内兄弟单位的交流，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企业都是各扫门前雪，好东西都是掖着藏着，绝对没有“共享”这个说法。 “段云……”此时许富国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一人划桨难度汪洋海，众人划桨才能开动大船，你还很年轻，不要把一时的辉煌当成永久，别以为现在能赚钱，以后就一直能赚钱，人要先学会抱团，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受教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许主任的话我会记在心上，不过加入深圳电子行会的事情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本来我们就是一家小厂子，也就不拖同行的后腿了……” “我这么说你都不明白吗？”眼见段云油盐不进，许富国接着说道：“那我就和你明说了吧，如果你肯加入咱们深圳电子行会，那么大家都是同行朋友，但如果你非要坚持单干的话，咱们可就是竞争的对手了……” 许富国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等于向段云摊牌了，如果段云不同意加入商会进行技术“分享”，那么对深圳电子商会来说，段瑜的工厂就是非友即敌，到时候双方肯定会相互激烈竞争。 “做生意本来就需要竞争，我们也不是襁褓里的婴儿，竞争对我们的企业发展也是有好处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好好好……”许富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很明显，他也看出段云是不打算买账了。 “许主任，要不要我再领你去库房那边看一看。”段云提议道。 “不用了，我很忙，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许富国说话间，已经走出了防尘车间的入口，脱掉了身上的保护服。 “您等一下，我开车送您回去。”段云说道。 “不用了，我自行车都停在外面呢，用不着你送。” 许富国脸色越发阴沉起来，离开车间后，快步走出厂区。 眼见许富国离开后，段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走了？”此时程清妍已经来到了段云的身后，眼见许富国走出了厂门口，惊讶的问道。 一般来说，如果碰上上级领导或者其他厂家的朋友来厂里参观，段云夫妻俩人肯定会把他们留下中午一起吃饭的，却没有想到许富国却直接走了。 “人家是大领导，平时忙得很，怎么可能留在咱们厂吃饭？”段云撇撇嘴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许主任想邀请咱们加入深圳电子行会……” “这是好事儿啊……” “前提是必须要咱们厂子必须要接待其他会员厂家的参观，有些技术要拿出来跟他们分享。”段云说道。 “分享技术，这怎么可能？”程清妍闻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技术转让这种事情在80年代的国企兄弟单位确实存在，那也仅此而已，程清妍没听说过在深圳这边还可以这么干。 “最近咱们确实太高调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厂订单多了，就会有很多人眼红……”段云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以后咱们的日子可能就不那么好过了，这次深圳电子行会成立，搞不好就要第1个拿咱们厂祭旗。” “没这么严重吧？咱们只是做自己的生意而已，以前又没和他们有什么仇怨。”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商场如战场，我感觉这个许主任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出招，咱们接着就行，只要政府不出面强力干预，那就问题不大。”段云说道。 “可是……人家商会这么大，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咱们，那可就麻烦大了。”程清妍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 尽管程清妍对自己厂子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如果面对的是整个深圳电子行会的话，她就感觉不到任何胜算了，毕竟双方的体量相差悬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体量大不意味着真正强，按规则玩，咱们不一定输。”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他们敢针对咱们动手，我肯定会搅得他们天翻地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深挖洞广积粮 进入7月中旬，天音电子厂的出货率依然很高，这次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也为段余的电子厂进行了宣传加持，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来自外省的订单骤然增多。 与此同时，天音电子厂的6月份销售统计也做了出来，在整个6月份中，段云的电子厂总共出货22万台，销售总金额高达6000万元，而纯利润也突破了500万。 走到这一步，段云的电子厂在整个深圳路易基行业中可谓是一骑绝尘，远远超过了其他录音机厂的销量，几乎占据了深圳录音机产业的“半壁江山”。 当看到销售报表的那一刻，程清妍自然是非常兴奋，如果继续按照这样的销量，那么年底的时候，天银电子厂不光能够还上银行的，2000多万贷款，而且还会有一两千万的盈利，这样高的收益，即便是放眼全国，也是足以傲视所有同行的。 实际上在1985年的时候，国内录音机产量最高的是燕舞录音机厂，他们厂在今年的时候也同样借贷了，银行2，000万，而到了年底的时候，不光还清贷款，而且还实现盈利2600多万，一举成为国内录音机行业的霸主。 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燕舞录音机厂销售额相差不多，两家工厂同样也都有很高的产品技术研发投入，但实际上两家企业还是有着很多本质上的区别的，首先段云是私营企业，而燕舞录音机厂是国营企业，在经营模式的灵活性上，段云有更多的自主权和自由度，面对市场的反应要更快一些。 另外就是段云电子厂的生产线设备技术其实已经超越了燕舞录音机厂，凭借超越这个年代几十年的电子技术，以及逐渐庞大豪华的研发队伍，段云的电子厂自动化生产方面已经超越了燕舞录音机厂，而且在下一代产品随身听录音机的开发上，段云已经明显走在了前面。 段云的电子厂唯一不如燕舞录音机厂的就是工厂的规模和体量，目前段云电子厂大概有350名职工，而燕舞集团则有3000多名职工，几乎是段云工厂职工的10倍，并且生产规模也远远超过天音电子厂，他们的电子产品完全不需要外包，自己工厂的产能就能完全满足订单的需求。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段云只用了350人就和拥有3000名职工的燕舞录音机厂打了个平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工厂规模始终是段云电子厂的一个短板，由于深圳工业用地审批困难，所以段云短时间内还不能摆脱对于产品外包的依赖。 但不管如何，段云这段时间确实赚了不少的钱，企业的现金流也变得相当充裕，有了钱，他就可以办更多的事情了。 “你要买这么多电子原材料？”周末晚上，当段云将白天列出的购买清单递给妻子的时候，程清妍一脸的惊讶。 在这份清单上，列出了密密麻麻的原材料购买数量，光是二极管三极管这种最普通的电子零部件，买进的数量就高达上百万，清单上所有原材料的总金额居然高达1，200万，这个数额远远超出了程清妍的预料。 天音电子厂以前也一直在深圳购买大量的电子元件，但也都是一批一批购买，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口气买如此多的零部件。 “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你听过这句话吗？”段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你是怕深圳电子行会的那些人对咱们报复？”程清妍闻言顿时恍然。 自从上次许富国来厂里参观不欢而散后，程清妍也开始有些担心对方会采取报复行动。 毕竟现在深圳电子行会已经成立，据说马上还会有157个国营企业联合成立深圳电子集团，面对这样的情况，深圳市的很多企业已经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有人甚至已经直呼“狼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深圳电子行会的二把手，这无疑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许富国不是一般人，它本身就是深圳电子工业部的干部，和市政府那边的关系也比较好，对于这样的人物，程清妍内心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必须要囤积大量的原材料，避免被人断供卡脖子的风险，家有余粮，心里不慌嘛。” “可是这么多的原材料买过来后，保管也是个问题，如果一段时间用不完的话，我担心这些电子元件会出现生锈的问题，不过你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咱们确实应该多囤积一些原材料。”程清妍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咱们这次必须要从那些电子工业部下属的国营企业中购买，而且这只是第1批订单的购买数量，接下来一个月，咱们还要向那些企业购买更多的零配件。”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从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企业订货？”程清妍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说道：“他们可都是深圳电子行会的成员，现在咱们和深圳电子行会关系这么僵，干嘛要让他们赚这些钱呢？” 在程清妍看来，现在深圳电子行会的那些国营企业已经成为了自己电子厂的竞争对手，而段云居然要从他们那些厂家订货，这明显就是支持竞争对手的“资敌”行为。 “没错，咱们不光要从那些国营电子企业订货，而且还要大量的订货，这份清单后面是订货厂家的名单，规模越大的厂子，咱们给他们的订单就越大，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和这些厂家洽谈，你回头安排财务人员先准备600万现金，到时候合同签订后，我会第一时间交付1/3的定金，这件事越快越好。” “段云，咱们干嘛要让他们挣这笔钱呢？又不是买不到原材料，深圳这边的工厂不卖给咱们，咱们还可以去广州或者其他地方购买，再说啦，现在咱们公司有几家专门生产电子元件的控股电子厂，把这些订单交给自己的股份企业不是更好吗？”程清妍显然不能理解段云的做法。 第一千零五十章 巨额订单 周日早晨，段云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和妻子一起吃过早饭后，俩人一起来到了公司。 当老板的从来没有星期天，有的只是早下班或者晚下班，尤其是目前天音电子厂面临销售的旺季，星期天对于两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奢侈。 按照昨天晚上商量好了，程清妍安排财务人员去银行取钱，而段云泽开的车前往了同在上步工业区的华兴电子厂。 华兴电子厂是专门生产半导体电子元件的企业，以前也是电子工业部下属重点企业，其生产的半导体原件质优价廉，在深圳当地销量不错。 眼见断云从桑塔纳轿车上走下来，位于厂门口的保卫人员立刻一脸恭敬的上前询问，毕竟在深圳这种地方，能开得起桑塔纳轿车的企业家也是寥寥无几。 “你们厂长呢？我找他有点事儿。”段云对门口的保卫人员说道。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通知厂长。”那名保卫人员说完，立刻转身回到了传达室，拨通了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片刻后，在保卫的带领下，段云进入了华兴电子厂的办公区。 “请问你是哪位？”此时正住在办公室里的华兴电子厂厂长看到工作人员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进入后，立刻起身问道。 一般来说，不是谁都能这么容易的和华兴电子厂的厂长见一面，只不过由于段云开着的桑塔纳轿车把门口的感到惊讶，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仔细询问段云的身份。 “陈厂长的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段云面带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华兴电子厂的厂长。 段云一早就知道华兴电子厂的厂长名叫陈中辉，所以第一时间主动上前招呼。 “啊……”陈中辉点了点头，从段云的手中接过了名片，只是用眼睛扫了一眼，立刻惊讶的说道：“你就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 对于段云的名声，陈中辉还是听说过的，而且还是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段云的一些事情。 深圳与电子有关的相关厂家多达1700多家，私营企业也是多如牛毛，但对于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现在整个深圳电子行业几乎无人不晓。 身为华兴电子厂的厂长，陈中辉的人脉关系圈都集中在同在深圳办厂的电子工业部其他兄弟单位，而且作为深圳最大的半导体零部件生产厂家之一，陈中辉也非常受马福元等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领导的重视，而在平时和这些同行朋友交际应酬的时候，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段云以及他的天音电子厂经常出现在酒桌饭局的话题上，所以当今天段云主动找上门的时候，陈中辉还是感到非常意外和吃惊的。 平时在酒桌上人们谈论起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作为私营企业的，名气大销量高，人们对他即嫉妒又鄙夷，争论性非常大，另一方面因为段云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广告铺天盖地，讲了很多其他录音机生产厂家的生意，这次全市举办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中又获得了冠军，很多人内心不服，自然也就对段云有些敌意，甚至把段云说成是善于投机的狡诈资本家。 正因为所处人脉圈的朋友对段云充满敌意的评价，使得陈中辉也受到了一些主观上的影响，对段云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是的，我就是段云。”段云应道。 “有什么事情吗？”陈中辉加拿大名片放在了桌面上，神情有些冷漠的问道。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陈中辉并不起想继续和段云交谈下去。 “是这样的陈厂长，目前我们天音电子厂订单很多，所以想和你们厂合作……”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陈中辉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我们厂主要生产半导体零部件，在深圳当地合作的厂家也很多，从目前的产能来看，我们厂可能无法向你们提供帮助……” 陈中辉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打算和段云有业务往来，毕竟圈子里的人对段云风评不佳，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陈厂长你们一年的利润是多少？”段云微笑着问道。 “这个……没必要告诉你吧？”陈中辉眉头微皱说道。 “其实是这样的。”段云丝毫不在乎陈忠辉对自己的态度，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清单，递给陈中辉后说道：“这是我向你们厂提供的订货清单，如果陈厂长你有兴趣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厂暂时不接受订单……”陈中辉再次打断了段云的话。 “那好吧，今天打扰到陈厂长了，有机会咱们再聊。”段云说完，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慢走不送！”陈中辉见状挥挥手。 段云整了整衣领，大步离开了陈中辉的办公室。 眼见段云离开，陈中辉掏出一根烟，点人后抽了一口。 “陈经理，刚才那个穿西装的是谁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进入陈忠辉的办公室后问道。 “他就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陈中辉吐了口烟气说道。 “原来他就是段云，这家伙现在名气很大啊，从上个月开始，我就见拉货的车从工业区门口一直排到了他们厂的厂门口，生意简直太火爆了。”中年男子说道。 “是啊，现在他们厂的生意确实不错。”陈中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刚才还想来咱们厂寻求合作订货，把订单都准备好了……” “你同意了？”那个中年男子看到桌上放着的订单后，好奇的拿起来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这小子在深圳得罪了不少人，我认识的几个老总，没一个说的好的，所以这种小厂咱们尽量少来往，再说了，他一个小小的电子厂能订购多少货？”陈中辉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额。”中年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拿起那份订单扫了一眼，当他看到最后的订单总额后，眼神顿时有些凝滞，片刻后说道：“陈厂长现在这么厉害吗？300多万元的订单都不放在眼里了？” “多少？”陈忠辉闻言一怔。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订单总额是352万元。” “352万元！？” 听到这里，陈中辉双眼顿时瞪得和牛眼一样，手里的香烟悄然滑落，掉在了自己崭新的西装裤裆上……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奉为贵宾 “陈厂长，你这是……”眼见陈中辉猛地从办公桌椅上跳了起来，那名中年男子顿时吓了一跳。 “赶紧，你赶紧跑步出去，把那个段位给我喊回来！啊不，是请回来！”陈中辉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啊？” “别愣着，赶紧去啊！那可是300多万的订单！我的个天啊，他居然要订这么多的货……”陈中辉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的，我马上就去把他叫回来，不，是请回来！”那名中年男子说完，迅速跑出了办公室…… …… 5分钟后，段云从不受待遇的访客瞬间华兴电子厂的贵宾，重新回到了陈中辉的办公室。 “段经理，这是我一个老朋友从浙江了给我邮寄过来的西湖龙井，是今年的新茶，你来尝尝……”此时陈中辉面带笑容的从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罐茶叶，然后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后，轻轻的放到了他的面前。 “嗯，好茶，这西湖龙井茶素以“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著称于世，龙井茶制工精细、外形扁平光滑、色泽翠绿、香气清馨持久，滋味甘鲜清口，我看陈厂长好吃的这杯茶应该是上品中的上品！”段云轻抿了一口茶水后，微笑的说道。 “想不到段经理也是茶道中人，我今天也算是找到知音了。”陈中辉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从段经理刚进我们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不是一般的人，年纪轻轻在深圳就事业有成，不像我20多岁的时候，还只是个工厂里的技术员，整日忙忙碌碌，一事无成……” “陈经理您这么说就谦虚了，现在深圳谁不知道华兴电子厂的大名，放眼整个深圳乃至整个广东省，提起华兴电子厂，业内的同行哪个不翘大拇指？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和陈厂长您的努力是离不开的，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想和陈经理交个朋友，讨教一下企业管理经验……”段云微笑着说道。 到了这一刻，俩人开始互相吹捧起来，俨然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过奖了。”陈中辉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接着说到：“天音电子厂目前在深圳发展的非常好，我以前也早就听说过你们厂大名?一个私营电子厂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段经理真是个商业天才……对了?你刚才给我的采购清单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做生意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厂订单很多，需要采购大量的半导体零部件，你们华兴电子厂的产品质优价廉，在行业内是有口皆碑的?所以我想和你们电子厂长期合作……” “这个没问题！你们这样的民营企业创业不容易?同样是为国家纳税造福老百姓，我们国营企业也应该给予你们一定的支持！”陈中辉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等下我领你去厂区参观一下，中午就留在我们这里吃饭吧?咱们顺便讨论一下订单合同问题！” “那太好了！”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陈厂长能够给我们一些更优惠的价格?签订合同之后，我可以立刻给你们先支付一部分定金?另外以后的话，我还会和你们厂签订更多的采购订单！” “以后还有订单？” 其实对陈中辉来说?这次段云能够一口气采购300多万元的产品已经让他感到震惊?以往其他厂家向他们厂订货的时候?也就是几万几十万的样子，从来没有超过100万，但是段云这次直接拿出了350万元的订单，这块肥肉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也正是因为如此，陈中辉才会对段云如此恭敬有加。 要知道，他们华兴电子厂一年的总产值也不过就是800多万，而段云一次性就采购他们全年将近一半的产值，这样大的订单，可以直接将他们厂的产值提升到一个新高度，达到惊人的1000多万，这是华兴电子厂前面几届厂长从来没有达到过的高度，所以对于有些好大喜功的陈中辉来说，是必须要吃到嘴里的一块肥肉！ “当然有，我刚才都说了，咱们以后要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你给我的优惠越多，我买的就越多，咱们之间也算是互惠互利。”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这番话说的也是很诚挚的，尽管这次主动出击和深圳的几家大供应厂签订订单合同是为了防止许富国等人卡自己的脖子，但实际上华兴电子厂确实也是一家技术实力雄厚的国营企业，他们厂生产的半导体零部件，在深圳当地乃至全国来说，都算是质优价廉的产品，而且产能很大，如果段云和华兴电子厂合作的话，确实算是双赢的生意。 至于段云之前入股的几家私营电子厂，他们也能够生产半导体电子零部件，不过由于技术不成熟，生产的成本要稍高一些，而且产能有限，暂时还不能完全满足段云电子厂原材料的需求，所以在自己的控股企业真正发展成熟之前，段云还必须要有优质的原材料供货商。 “这个好说，既然咱们是朋友，那肯定就有朋友价。”陈中辉说话间已经站起了身子，对段云说道：“段经理，我先领你到厂里参观一下。” “好的好的！”段云又喝了一口茶水后，放下杯子，起身和陈中辉离开了办公室。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在厂长陈中辉的陪同下，段云参观了整个华兴电子厂生产车间，期间俩人也进行了比较轻松的交谈。 通过和段云交流，陈中辉对段云的印象也有了极大改观，一直以来，在陈中辉的印象中，那些私营企业得老板都是一些文化水平低，谈吐俗气的大老粗，但段云则彻底颠覆了陈中辉这种对私营企业老板的固有印象，尤其是段云的博学多才，以及对电子产业技术和市场的了解，都让陈中辉感到暗暗吃惊，尤其是段云讲述他以前在红星齿轮厂担任技术人员和总经理，以及几次出国的经历，也都在无意之间，让陈中辉对段云再次高看了几眼。 中午在华兴电子厂的食堂中，陈中辉拉来了工厂党常委的几位主要领导给段云作陪，期间觥筹交错，言谈甚欢，酒席结束之后，双方很痛快的就签订了供货合同，现场是皆大欢喜……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第2天，段云又开车前往了深圳其他几家大型国营电子厂，洽谈和签订合同。 和去华兴电子厂不同的是，这次段云并没有遇见什么波折，当对方得知段云是想购买原材料产品的时候，也都纷纷将段云奉为贵宾，领着他参观厂房，并且进行了盛情的款待。 现在谁都知道段云的电子厂销售量火爆，既然销量大，原材料的采购量自然也就大，所以段云在这些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只肥羊，谁都想在他身上蹭到一些油花。 有钱人缘自然好。 国营企业公关办事从来都是酒席开道，所以段云很快就成为这些国营企业领导的座上宾，原本一向不受这些国营企业待见的私营企业老板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这些人眼中的财神爷，段云甚至和几个国企的高管在酒席上称兄道弟，但是有了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凭借自己这两年在商业圈锻炼出来的口才，加上他本身有着很高的学历，还先后出国数次，所以给这些国企的老总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们也是真心佩服段云的能力和才华。 相比于普通的私营企业老板，段云确实要比他们“高级”很多，光是一个大学的学历，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用了几年时间就白手起家创办了这么大的企业，而且他现在才只有20多岁，这份成就已经足以让人仰望了。 用了4天时间，段云一口气从九家国营电子厂订购的总额1700多万的原材料产品，并且下一步还准备和更多的厂家签订订货订单。 段云下单的这些企业基本上都是电子工业部在深圳下属的企业，另外还有两家深圳市的市属企业，这几家企业在深圳当地，都属于规模技术实力相对雄厚的大厂，也都是深圳电子行会的骨干企业。 段云这么做的意图很明显，他无法加入深圳电子行会，那么为了避免马福元等人利用这个行会孤立封锁自己的企业，索性就先下手为强，先和这些企业签订长期的供货合同，保证自己的原材料供货渠道稳定。 另外一方面段云也不会把鸡蛋都丢在一个笼子里，他目前也有几家自己控股电子企业，加上以前一直保持合作关系的外省重点电子厂，进一步夯实自己的原材料供应链。 就在段云不断的和深圳当地的国营电子厂签订供货合同的同时，由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组建的深圳电子集团审批已经获得了市政府通过，正式进入了开业前的最后筹备工作。 “许主任，只是按照你的要求，刚刚制定好的集团公司新章程?您看一看。”此时在许富国的办公室中?一名40出头的男子将刚刚整理出来打印好的文件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老闫，咱们这次成立深圳电子集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许富国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后?对那名男子问道。 这名男子姓闫，名叫闫学平?是深圳办事处的办公室主任，科级干部?一直都负责协助马福元和许富国的日常工作?参与调研，了解情况和决策的参谋。 “我觉得这次咱们成立深圳电子集团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创举，算是创新了咱们国内当下横向经济联合组织的发展模式和管理模式。”闫学平用手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电子集团现在采取的是自愿加入?自由退出的方式?也没有红头文件，只是依靠咱们电子工业部在深圳的框架进行统一管理，所以我感觉这种管理模式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刚刚成立之初的。深圳电子集团并不是后世企业采取的那种比较成熟的股份制企业模式，而是类似于一种“拉郎配”的企业联合。 通常集团的模式在国际上是先有母公司，后有子公司?然后成立集团，可是深圳电子集团则是先由子公司后组成集团?这中间有很多问题需要理顺，在没有任何开办资金的前提下?如何筹谋与设计一个新型的企业集团的组织管理模式和经营模式，这对马福元和许富国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是啊?之前咱们国内没有集团公司?这次成立深圳电子集团，也算是开了一个先河。”许富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不管如何，咱们集团的子公司绝大部分都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暂时采用行动的方式进行管理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咱们这个集团现在完全就是靠着您和马主任的威望撑起来的，现在集团采取的是自主加入，自愿退出的模式，如果没有您和马主任，获得你们俩人辞职退休的话，咱们这个集团很容易就会土崩瓦解，所以咱们集团成立之后，必须要找到一条新的管理模式，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股份制模式，联合外部财团资金组建董事会……”延学平说道。 “咱们这是国有企业，你想搞资本主义那一套吗？”许富国闻言，语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眼见许富国脸色有些严肃，闫学平连忙说道。 “咱们暂时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来，你刚才说的也很有道理，没有红头文件，想维持咱们这个集团的团结，必须要先把这些加盟的公司利益放在第1位，只有让他们感觉到加入集团的好处，这些子公司才愿意长久的留在集团内部。”许富国说道。 “许主任说得对，只有利益才能让大家团结在一块，先暂时帮这些下属企业争取到一些利益，把所有人都稳住，将来再一步步的对咱们集团进行改制。”闫学平说道。 “将来集团改进的事情，等马主任从香港回来后，咱们再仔细研究。”许富国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集团公司成立的第1步，按照我和马主任的思路就是先整合咱们内部的产业渠道，所有内部产业链进行优化整合，老闫你帮我通知咱们集团内骨干企业的厂代表，让他们明天下午来咱们2楼的会议室开会，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好的。”闫学平闻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集团会议 周二的下午，市政府2楼会议厅就座无虚席，来自全市15家电子工业部的骨干企业主管干部全部到位，参加由许富国主持的集团公司筹备会议。 “那我就今天先和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关于咱们成立深圳电子集团的事情，已经获得了深圳市政府的批准，最快的话，今年年底就能正式开张，在此之前，邀请大家共同商议一下咱们电子集团将来的发展，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咱们进行集中讨论，民主表决，争取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到满意。”会议开始前，许富国作为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首先做出了开场白。 一般来说，集团公司的会议一直都是由马福元组织召开的，毕竟马福元是深圳电子业行会的主席，在这些国营企业主管中的威望比较高，不过这次马福元去香港之后，许富国也想通过各种会议提升一下自己在集团里的威望，所以想在马福元回来之前，完成集团公司的最后筹备工作。 “许主任，咱们现在集团公司总共有多少家企业加入？”坐在旁边的一名企业领导问道。 “目前咱们集团总共有157家企业加入，绝大部分都是咱们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另外还有深圳市以及广州市的市属企业，职工干部加起来总共有3万多人，集团成立之后，将是深圳乃至全国最大的联合企业，我们的目标是打造一个国内最强集团企业，利用集团的技术体量和完整的配套链，力争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跨国企业……”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富国脸上闪过一抹自豪。 “啪啪啪！”许富国说到这里的时候，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集团公司这个理念其实对于加盟这些国营企业来说，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集团背后有深圳市政府以及电子工业部等上级领导部门的强力支持?在政策和其他方面都有着很多的优惠?所以会让这些企业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尤其是在国内最先实行市场化的深圳?加入这个集团?能让他们减轻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的压力。 但实际上，国企的这种安逸感让企业的管理者习惯了这种“舒适圈”的轻松日子?因为没有市场竞争和企业生存的压力，所以导致很多国营企业丧失了拼搏自强的“狼性”?混日子的人比比皆是?已经成为了制约国企发展的负能量。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主要是商议一下咱们的集团将来的发展方向和目标……”许富国说话间，拿起了早已准备好了一张发言大纲，对众人说道：“为了最大程度的整合咱们集团公司?集中起来办大事?所以之前我和马主任以及其他同行朋友商谈后，决定建立一个以电视机，收录机和电话机三种产品的配套联合体，简称“三机配套联合体”，是咱们集团内的中小企业分散战术?成为联合战略的托拉斯，不知道在场的各位对咱们集团的这个发展方针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在会议上提出来。” 许富国说完?会场顿时一阵沉默，似乎没有人愿意发言。 国企开会?从来都是领导高高在上照本宣科?台下的人基本上没有发言的机会?所以众人这次参加会议也不过是当做工作的一部分而已，并没有人准备真的在会场上发言。 “今天大家畅所欲言，什么都可以说，企业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样的支持都可以提出来，今天开这个会议就是为了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的，所以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尽管说就行了！” “许主任，咱们都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单位，对于您和马主任，我们都是非常尊敬的，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来，大家都是希望能把这个集团公司办好。”此时会议室坐在后排的一名男子第1个做出了发言，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目前咱们深圳电子业这边的发展确实混乱，作为国营电子企业，咱们为国家创造了很多税收，解决了很多就业问题，对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可现在的情况呢，咱们国营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受到私营企业的挑战，作为特区的企业，咱们对外出口面临合资和外资企业的强势打压，无论是资金设备还是技术上，咱们和那些外资企业都没法比，而在国内，私营企业的发展势头很猛，已经对咱们国营企业造成了非常强的竞争压力，所以说咱们现在的国营企业面临的困境可谓是内忧外患。” 发言的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和许富国一起吃饭的深圳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上次他在酒席上就已经提出了目前国营电子厂的困境，而其中更是把矛头对准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成天音电子厂完全就是靠广告舆论愚弄消费者，靠着劣币驱良币抢占了录音机市场份额。 “田厂长你说的很对，咱们深圳电子行业目前确实竞争非常激烈，也正是因为如此，咱们这次才会组建集团公司，其中咱们在深圳的电子骨干企业，优化各种配套渠道，提升所有下属公司的竞争力。”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的想法就是集团公司成立之后，咱们所有下属企业，要取消和一些不良私营企业的业务往来，实现咱们集团供货渠道的内循环，一切都是以集团内部公司利益为主，同时也可以断绝一些不良私营企业对咱们的恶性竞争，利用集团化的优势，集中所有力量创立自己的优良品牌。” “啪啪啪！” 许富国话声一落，田松第1个带头鼓掌，坐在后排的其他几个企业高管也纷纷拍起了巴掌。 尽管许富国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他口中的“不良私营企业”毫无疑问指的就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 因为目前的深圳私营企业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做三来一补生意的小厂，有的甚至干脆就是小作坊，无论从规模还是技术实力上来说，根本对深圳当地的国营企业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唯有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一枝独秀，来深圳建厂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深圳录音机产业得“半壁江山”，这无意间动了当地国营录音机厂的“蛋糕”，自然也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严重分歧 “许主任说的对，现在咱们成立集团公司后，集中了电子工业部在深圳的全部电子企业，拥有完整的半导体零部件原材料供应链是咱们的优势，咱们不能让这条供应链服务于竞争对手，尤其是对于那些和咱们集团公司存在恶性竞争的不良私营企业，应该果断取消合作！”田松听到这里，第1个起身赞同道。 “没错，不能让这些私营企业靠着吸咱们国营企业的血，反过来抢咱们国营企业的市场，这本身就是一种很荒谬的事情，我赞同田厂长的说法！”新雷无线电厂的厂长周怀忠也跟着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上次和许富国聚会的集团下属企业厂长，他们两家也一直主要以生产录音机产品为主，以前销量上去还算可以，但自从今年天音电子厂开始生产录音机产品后，两家工厂的销量直线下降，所以当初在酒席的时候，两家厂长就提出要对段云的厂子进行反制和封锁。 眼见这两个电子厂的厂长出来表态，参加会议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集团成立之后，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嗯。”此时许富国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两位说的没错，目前咱们深圳的天音电子厂发展的势头迅猛，已经危及到了集团下属录音机企业的销售情况，据我所了解，这家企业使用了商业手段，非常卑劣，用铺天盖地的广告进行虚假宣传，只求短期获利，不求长远发展，所以为了净化咱们深圳市的商业环境，我决定要求咱们集团下属的所有子公司不能和天音电子厂这样的私营企业合作……” 有春梅电子厂和新雷无线电厂两家厂长在一旁推波助澜，许富国终于可以把他的计划堂而皇之的推向前台，就连制裁段云企业的理由都显得特别的冠冕堂皇。 “等一下，许主任，你说的是天音电子厂？”此时坐在右边的华兴电子厂厂长陈中辉突然打断了许富国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目前天音电子厂对咱们深圳录音机产业有着很大的破坏性?也是咱们集团录音机产业在深圳的主要竞争对手。”许富国说道。 “可是前段时间天音电子厂在刚刚获得由深圳市政府主办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冠军?市长梁湘亲自给他颁的奖，难道说咱们市的市政府是在鼓励不良企业进行市场竞争。”陈中辉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能拿到全是录音机质量评比冠军的企业?怎么可能是那种生产伪劣产品的不良企业。”就在这个时候，康辉电子厂的厂长牛涛也提出了异议。 康辉电子厂也是深圳当地知名的国营电子厂?和华新电子厂一样，也是生产半导体电子元件的。 而就在几天前?他们厂也刚刚和天音电子厂签下了120万元的订货合同。 “老牛?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眼见两人同时对许富国发出了质疑，田松转头对坐在身边的牛涛轻声说道。 “我这是就事论事！”牛涛完全没有理会田松的劝阻，继续说道：“一家市政府都认可的优秀企业?咱们不能因为咱们和他们进行市场竞争?就恶意诋毁对方，这并不符合咱们大企业的作风。” “牛厂长，天音电子厂确实获了奖，这个我也没有否认，只不过我认为他在商业竞争方面存在一些不正当行为……”许富国没有想到有人居然会为天音电子厂说话?于是解释道。 “如果天音电子厂真的是违法的话，那咱们可以去检举揭发他们?但现在他们厂没有任何违法记录，警方也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所以咱们就这么认定天音电子厂存在不正当商业行为是不是有些武断了？”华兴电子厂的厂长陈中辉依旧没有闭嘴的意思。 “陈厂长，天音电子厂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这还用警方来认定吗？是黑的就是黑的?群众的眼光都是雪亮的！”田松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觉得别人是坏人就是坏人？那这样的话还要警察有什么用？”陈中辉毫不示弱的说道。 “是啊?我觉得天音电子厂是个值得尊敬的企业，虽然是私营企业，但有很多地方值得咱们学习，你们也都是生产录音机的企业，而且来深圳要比天音电子厂早好几年，为什么人家现在企业办的比你们好？”牛涛对田松反问道。 牛涛这番话说的比较重，作为同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兄弟单位，他这么说显然有点撕破脸皮的意思。 “有些事情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但做事不能有失公允，要正视自己的缺点和别人的优点，只有这样人才能进步，企业才能发展！”又有一人站出来提出了质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田松万万没有想到几个兄弟单位的厂长居然会为了一个私营企业在会议中他自己公然唱起了反调，一时之间有些气结，说道：“咱们集团现在需要一致对外，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大局观吗？” “田厂长就是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怎么你们一个个开始为天音电子厂歌功颂德起来，那可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周怀忠感觉情况不对，赶紧站在了田松一边。 “那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要竞争咱们就堂堂正正的竞争，给人家头顶上扣屎盆子，这算什么？” 周怀忠刚说完，又有几名坐在后排的企业领导争论起来。 通常来说，这些国营企业老总私下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在这种场合下，很少会发生争执。 但现在的情况是，段云是很多电子厂的大金主，如果他们不提出反对意见的话，这个方案一旦落实，那么先前签订的订单就有被取消的危险。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哪怕是在国营企业中，领导没钱，放屁都不响，所以他们也必须要为自己的企业尽可能的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都先安静一下！”许富国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此时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是有他不知道得猫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已经不适合在讨论取消和私营企业合作的问题，于是他说道：“这件事今天先暂停讨论，等马主任从香港回来后，咱们再慢慢研究……”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磁头生产线 身为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许富国也不能用自己的权力强压公司的下属企业，因为集团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又是本着自愿加入，自愿退出的原则，所以一旦利益出现不平衡，很容易会导致内部成员退出。 “陈厂长，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兄弟单位，怎么一提起天音电子厂都胳膊肘子往外拐？”田松依旧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这不是胳膊肘都往外拐，我只是就事论事，咱们好歹也是国营企业集团，做事就要堂堂正正，既然有竞争对手，咱们就要跟他正面竞争，背后给人头顶上扣屎盆子这算什么？”陈中辉带着几分正气凛然的语气说道。 “是啊，堂堂正正做生意，只有尊重对手才能战胜对手。”周怀忠也跟着说道。 其实陈忠辉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说白了也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站出来争吵的，如果段云和他们的企业没有任何业务往来的话，这种场合他们根本就不会和田松等人争吵，毕竟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自己的兄弟单位，但现在不一样，上百万的合同已经吃到了嘴里，让他们吐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这件事总的来说许富国田松确实是给段云的电子厂扣帽子，所以陈中辉等人这一刻反而占据了道德最高点。 “行了，都不要说了！”许富国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怒色，忍不住呵斥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等马主任回来后，咱们再慢慢商量，总之，我和马主任一定会拿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虽然他的方案被陈中辉等人当众提出了反对，内心非常的不舒服，可在这种场合他又不能发火，因为陈中辉等人管理的电子厂都是集团的骨干企业，一旦发生争吵，这几年退出的话，那么集团的实力将会受到损失。 屁股决定脑袋，在集团公司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他不能自毁长城，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把这个提议搁置，等到马福元回来之后，再做决断。 许富国也是个老江湖，会议上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还可以私下解决?只要上了酒桌，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另外让许富国感到吃惊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集团内部还有这么多人被段云和天音电子厂说话?他还没有傻到真的相信陈中辉等人为段云说话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尊重对手”，十有八九这些人和段云的企业是有利益关系的?段云能够让这么多厂长为他说话站台，可见他在深圳的关系网和影响力非同一般。 听到许富国这么说?会议室中这才重新恢复了平静?无论如何，许富国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还是要给领导面子的。 “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关于集团公司新管理章程的制定问题……”许富国这个时候话锋一转，避开了天音电子厂的话题?只是此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阴沉…… …… 与此同时，段云开车来到了“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后，和王石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你是说你打算购买一条日本磁头生产线？”王石得知断绝的来意以后，惊讶的问道。 王石还是第1次在深圳见到财力如此雄厚的深圳私营企业?在此之前，他已经帮段云购买了一条二手的录音机生产线?如今才隔了半年时间，段云就提出要购买第2条日本生产线。 “没错?上次我从日本购买的录音机生产线质量还是不错的，不过录音机磁头部分还是只能在国内购买其他厂家的产品?国产磁头质量还是差一些?所以我想自己引进一条生产线来自己生产。”段云说道。 目前段云的多彩录音机虽然已经获得了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的冠军?但实际上他们厂的产品和进口产品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电路板集成化以及机芯磁头方面，相比国外的产品落后了2~3代，音质略显粗糙有杂声，对于一心追求完美的段云来说，这种产品的小瑕疵有些不能接受。 而且段云将来还要开发随身听，vcd，dvd等产品，这些产品都需要高质量的机芯和磁头，所以段云打算下一步成了自己的磁头加工厂。 而且对于段云来说，他一直都想控制一个完整产业供应链，并且掌握全部的核心技术，机芯和磁头作为录音机以及音响制品核心部件，是他必须要掌握的关键技术。 “以我从香港外贸公司获得的情况，目前日本一条完整的磁头生产线起码也要250万美元到350万美元之间……”王石沉吟了一下说道。 “王经理你居然连这种生产线的报价都知道？”段云有些意外的说道。 “因为之前有人从我这里咨询过，所以我专门向香港那边询问了一下。” “已经有人向你询问引进日本磁头生产线了？是哪家企业？”段云连忙问道。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见谅。”王石眉头微皱回道。 “无所谓，我就是随便问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个价格还能再便宜一些吗？” “这已经是日方的底价了，不过我想说的是目前我们公司暂时没有这么多的外汇留成，所以就算你有钱，我这里也没法帮你。”王石说道。 “你这里一点外汇都没有了吗？”段云问道。 “还有40万美元是用来周转公司业务的，这笔外汇我不能卖给你。”王石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光是我这里，据我所知，现在咱们深圳其他外贸公司的外汇流成都不多，现在不光是咱们广州和深圳这边，全国很多省份也都在积极引进国外生产线和技术，现在美元的兑换价也涨起来了，7块5人民币大概能兑换一美元，低于这个价格，根本就没人卖给你。” “这么高！？”段云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要知道，半年前的时候，他从王石公司购买外汇，当时的兑换价格也不过就是1:4，而短短半年时间，这个价格就翻了将近一倍，已经接近到了黑市的1:10的价格！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补偿贸易 国内的引进热潮到了1985年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在国家相应政策的支持下，全国各地通过引进国外生产线，纷纷上马各种项目，消耗了大量的外汇，这也造成了国内外汇的紧缺。 根据后世的统计，自1984年第四季度开始，各地纷纷使用外汇购国外的生产线，而且是一哄而上，盲目投资，重复建设，导致国内的外汇储备急剧下降，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消耗了过去全国外汇储备的2/3，这个数字还是相当惊人的。 上游没水，下游的河道自然也就干涸，包括王石的这些深圳外贸公司在内，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收购到外汇留成，导致深圳外汇市场的价格水涨船高，一度达到了惊人的1:8的比率，而黑市的价格更是高的吓人，最高的时候达到过1:18！ 对换不到外汇，也就意味着段云购买日本磁头生产线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目前我这个科教仪器展销中心所有产品也都提了价，如果拿不到更多外汇的话，我这边的生意就很难做下去了……”王石这个时候也一脸无奈的说道。 王石的科教仪器中心本身就是靠外汇差额赚钱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购买日本生产线了么？”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要看你的运气……”王石说道。 “运气？什么意思？”段云闻言连声问道。 “是这样的，咱们国家引进外国生产线，除了通过入股合资，以及直接花费外汇购买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补偿贸易，从国外厂商进口机器设备。”王石思索了一下说道。 “补偿贸易？这个办法不错！”段云闻言的顿时眼前一亮。 尽管段云不是学经济的，但是他也知道补偿贸易的规则。 所谓的补偿贸易就是指买方在现在的基础上，从国外厂商进口机器设备技术以及某些原材料，约定在一定期限内，用产品或劳务等偿还的义务贸易方式，对于缺乏技术和外汇的国家，利用这种贸易方式，可以用外资买先进技术和设备，加速国家的经济发展?增强出口能力。 说白了?补偿贸易就是由外方先提供技术设备，然后国内的厂家用生产出来的产品来分期抵付进口设备技术的价款和利息。 中国在80年代时候?曾广泛采用补偿贸易的方式?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设备，但是规模不大?一般都是小型项目，外商以设备技术作为直接投资进入我国?不过这些通过贸易补偿引进的技术设备通常都是国外淘汰落后的技术和设备?也算是一种技术设备的倾销，有的产品设备在国内都算不上先进，所以后期日趋减少。 但对于段云来说，补偿贸易这种商业方式还是很适合他的企业的?因为段云目前手里没有足够外汇?用补偿贸易的方法引进技术和生产线是最好不过。 虽然说靠补偿贸易引进的生产线不会是太先进的，肯定是二手生产线，但段云现在急需解决的是有无的问题，至于国外的先进技术，就算有外汇也买不来?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不纠结，而且他还有研究所?后期可以对设备进行改造，就像现在的录音机生产线一样。 “你可要考虑清楚?日本人可精明的，你之前也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不会把好东西卖给你的?补偿贸易这种事情?搞不好到最后你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人家拿一套即将报废的生产线设备就换来了大批产品，如果不是太急需要的话，可以缓一缓，等过个一年半载国内的外汇价格降下来，再买也不迟。” 通常来说，王石做外贸生意是从来不和客户讲这些东西的，他收钱办事，只要能从中赚取利润，哪怕国内厂家买来一堆废铁，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他没有关系。 但段云不一样，俩人这半年来业务往来比较多，段云不光通过他购买了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而且还通过他购买了很多电脑复印机等办公设备，平时隔三差五俩人也会碰上一面，一起和他聊天，也算是半个知己了，所以王石这一次还是好心的提醒了段云一句。 “那王经理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如果真有日本厂家愿意用补偿贸易的方式出售机芯磁头生产线，价格高一些也没关系。”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还真准备买啊？”王石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厂现在录音机不是卖的挺火爆吗？录音机磁头国内卖的厂家很多，根本用不着自己生产，安心卖录音机赚钱就可以了，生意这种东西，贪多嚼不烂。” “有些事情王经理你可能不了解，这磁头也算是录音机的核心设备，别人厂的产品我有些不满意，只有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才最合心意。”段云说道。 “那我帮你问问吧，回头我就给香港办事处那边打电话，让他们联系日本那边的厂家。”眼见段云不听劝，王石沉吟了一下说道。 “王经理，如果这件事能成的话，提成费用我一分不少给你，如果这套设备让我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出20万！”段云很干脆得说道。 “20万就免了，咱们做生意按规矩来，该拿的我拿，不该拿的我一分也不要，这件事就这样吧。”王石微笑着说道。 “那我希望王经理能为这件事多上点心，我希望在今年年底之前，就要正式将这条磁头生产线投产，希望王经理不会让我失望。”段云正色说道。 “你呀……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把心思都放在录音机声音上不是挺好吗？非要这么折腾……”王石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也是，这年头发大财的都是能折腾的人，你的事情我会全力处理的，最慢一个星期，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战略价值 王石的速度要比段云预想的快。 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段云就接到了王石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引进日本车头生产线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坐车来到了王石的办公室，王石交给了段云一批资料，总共是三个日本厂家愿意以补偿贸易的方式出售二手生产线，资料上详细的介绍了这些二手生产线的技术细节以及价格，并且还列出了补偿贸易的具体条款。 通常来说，补偿贸易的还款周期比较长的，一般在3~5年左右，也有长达10年的，而这次愿意提供二手生产线的三家日本厂家将贸易还款期限全部定为了三年。 拿到资料后，段云立刻回到了技术研发中心，组织专家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分析和评估。 现如今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工作人员已经拓展到了65人，除了5名退休教授之外，有17名是从太原机械学院来厂里实习的大学生，剩下的都是中专和高中生，基本上都有在国营大厂当技术员的履历经验。 放眼整个深圳，段云现在的科技研发队伍已经堪称豪华，虽然比不上合资和外资企业，但是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深圳的大型国企，而在私营企业中更是一骑绝尘，毕竟在大部分私营企业中，最高学历的也不过就是中专生，但是数量寥寥无几，担任技术员的主要还是以高中生为主，从人才学历构成上，和段云的电子厂差距实在太大了。 “段经理，我感觉这家普瑞公司提供的磁头生产线最好，从技术参数上来说，他们厂提供的磁头生产线在日本应该属于第3代磁头状态下，而其他两家还属于第2代，虽然报价更便宜一些，但这两家的磁头生产线技术放在国内也谈不上先进，所以我觉得普瑞公司是最有诚意的。”几名退休教授仔细的对段云拿来的图纸进行分析后，赵学武第1个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现在日本厂家那边磁头生产线已经更新到第5代了，这条第3代生产线是属于国际上技术相对落后的生产线，我觉得咱们应该多花点钱，至少也应该买到一条第4代生产线，不然的话这种生产线在国内用不了几年，也同样会被淘汰的。”杨秀春说道。 作为整个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唯一的一个女教授，杨秀春办事严谨心细如发，相比于赵学武教授，杨秀春也非常重视国内和国际市场电子产品的发展情况，是一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专家。 “国外最先进生产线，咱们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人家是不可能把最赚钱的生产线卖给咱们的。”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第5代磁头生产线想都不要想，日本还有很多厂家使用的是第4代磁头生产线?所以你想购买第4代生产线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生产线生产出来的磁头在日本国内还是能够赚取巨额利润的，所以现在唯一有可能入手的就是第3代生产线。” “那太可惜了……”杨秀春有些失望的说道。 “先进的技术是不可能买来的?其实咱们之前引进的日本录音机生产线也同样是落后的设备，但是经过咱们团队的集体努力?还是将这条生产线进行了升级换代?所以这次我引进磁头生产线只是先解决有无的问题，生产线引进之后，咱们还要学会操作，尽快掌握吃透引进的技术?然后再对他进行一步步的升级改进?总而言之，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还是要慢慢来……”段云正色说道。 对段云而言，引进这条生产线有三个重要意义，首先一条就是完善自己的原材料供应链?目前天音录音机厂的生产的多彩录音机磁头部分还是从其他厂家购买的，价格不便宜?质量也非常一般，而且这些企业都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而目前国内私营企业还没有生产录音机磁头的，因为涉及的投入比较大?技术门槛高?且市场份额已经被国营企业牢牢占据瓜分?所以一旦这些国营企业对自己厂的断供，段云短时间内很难其他的替代渠道。 第2条就是无论是段云电子厂目前生产的录音机，还是将来要开发的随身听vcd和dvd的设备，机芯磁头都是关键核心部件，所以为了避免将来被卡脖子，以及让自己的产品有技术性能上的优势，段云都必须要有自己的磁头生产线，可以说这已经涉及到了段云将来的战略问题。 至于最后一条，段云终极目标还是希望自己的产品能够出口创汇，走向国际的，而想成为一家跨国的电子企业，就必须要有自主研发的先进核心技术。 谈及要成为跨国先进企业的计划，在段云看来好的生产录音机和随身听基本上是无法超越日本厂商的，因为在模拟电路产品中，日本已经做到了极限，段云想实现弯道超车，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生产vcd和dvd，在数字化电子产品时代才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 但想实现这样得目标非常困难，段云一方面要不断壮大自己的科研团队实力，另一方面则是需要有大量技术资金积累，除此之外，与国际上其他厂家进行技术合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这样，那我觉得还是引进普瑞公司的生产线，其他两个厂家没有诚意，用不着考虑了。”杨秀春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的。” “二代生产线在国内都算不上先进，引进也没什么用处，杨教授说的对。” 杨秀春说完，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那引进生产线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了。”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会尽快和日方那边签订合同，合同签订之后，咱们还需要派一些技术人员到日本进行培训，你们谁愿意去日本？”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几名退休教授顿时面面相觑。 出国对当时的任何国人来说，都是非常有诱惑力的一件事情，对于他们这些搞技术的人来说，也希望能够去国外建设一些先进的技术。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出国合同 “我事先和大家声明一下，这次去日本是要学习培训的，具体去多少人，如何安排培训，我还要和日本厂家商议，我的想法就是不可能派大家都过去，因为目前厂里的技术任务比较繁重，除了对产品设备的进行升级改造，下半年的重点任务就是随身听的研发，这个工作进度是一点都不能落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从你们5个人中选出一个人带队去日本学习培训，回来后，负责组装生产线和设备调试，以后也将会成为磁头生产线的技术主管，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希望各位能够心理有所准备”。 段云肯定不会派5名教授都去日本学习的，因为这5名教授是技术研发中心的核心领头人，目前研发中心的任务比较重，把他们全派到日本学习的话，那么厂里的研发任务就肯定会陷入停滞状态。 而且在段云看来，这5名退休教授虽然学识渊博，但是年龄偏大，显然已经过了学习的黄金时代。 当初段云邀请这5名退役教授来研究中心任职，一方面是看中了他们曾经参与过军工装备研发，掌握了一些能够民用的技术，对于工厂前期开发产品设备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另外一方面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培训出更多的技术人才，让企业获得大量的技术积累以及高级人才。 段云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自己的研发中心能够高学历化，年轻化，在这些老教授离开之后，研发中心这边依旧有能够独当一面的高级人才。 所以这次去日本，段云更多的还是希望派年轻的技术人员出国学习，这也是为了企业的长远发展，毕竟年轻人学习能力更强，也更有精力，能够适应将来高强度的技术研发工作。 “我是学机械的，这次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彭昌明第1个做出的表态。 彭昌明是龙腾机械厂那边的总工，电子技术方面不是他的专业，所以他肯定不会参加这次出国。 “彭教授是机械专业的，江东明教授是研究材料的，我将来还会继续从国外引进相关方面的生产线，到时候你们两人肯定还有出国机会。”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赵教授是咱们电子厂的总工，也是咱们技术研发中心的主任?他必须留下来坐镇?何教授是分管质检和精密仪器的，他们两人都暂时不能离开?所以我提议还是由杨秀春教授带队去日本参观培训?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挺好的，杨教授比我们几个还年轻几岁?记忆力也好，让他带队去日本最合适不过。” “我也赞同！” 在场几人纷纷附和道。 “那杨教授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段云微笑地对杨秀春教授问道。 “能去日本参观学习?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感谢厂里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杨秀春说道。 杨秀春之前也一直没有过出国经历，她对于国外的了解，只是停留在报纸书本和电视上?也一直很好奇作为世界电子产业最发达的日本究竟达到了什么高度?还是这次有出国的机会，她自然也是欣然接受的。 “这次除了杨教授，我还打算从技术中心选派8名技术人员一起去前往日本培训，你们几个都可以推荐自己手上优秀的技术人员，我对这些人的要求是学历越高越好?吃苦耐劳，人品过硬?有些学历高人品不好的就不要考虑了，还有就是所有这次去日本学习参观的人?都要和本公司签订一份合同，回国后?必须留在公司5年?如果不愿意接受合同的?就不用去了。”段云正色说道。 对段云而言，他是非常注重职工品格的，有才华是一方面，人品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次出国因为是工厂出钱，而且相关费用会会很高，虽然日方那边会提供免费住宿和培训，但是段云还要为这些人配备翻译，另外还要为他们办理手续，给他们开工资，各种花费下来不是一个小数，所以段云必须要和这些人签订出国合同，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其他企业做了嫁衣。 “行，我们回头就和那些年轻技术人员谈一谈，今晚就把名单交给你。”赵学武说道。 “嗯。”段云点点头，转头对杨秀春说道：“杨教授，关于出国的一些事项你暂时可以询问一下赵师傅，他去过两趟日本，对国外的情况比较了解，另外就是这段时间研发中心的工作你可以暂时放下来，我给你批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等那边手续办来之后，你就可以出发了。” “好的。”杨秀春应道。 “今天会议就到此为止吧。”段云手一挥，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离开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之后，段云立刻又安排了公司的法律顾问姚律师制定了一份合同，就是关于这次出国培训人员5年不得离职的合同。 私营企业不比国营企业，职工随时可以离职，段云不想让这些好不容易，花费公司重金出国培训的人员最终被其他厂家挖走，所以必须要用相关的法律合同对他们进行约束。 这份合同上规定，所有出国培训人员回国后，必须留在公司5年，否则的话将会除以高达两万元的违约金。 尽管这份出国合同条件苛刻的有些吓人，2万元的违约金对于许多人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但能够出国学习，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段云也并不会强制他们出国，完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其实光靠合同约束职工忠诚于企业并不是上策，所以段云这半年来，一直都在有意的提升技术人员的待遇问题。 而在技术人员得薪酬问题上，段云始终是把握一个度的，首先他们厂的技术人员工资水平肯定是比一般的国企和私营企业高一些的，正在逐步向合资企业的薪资水平靠拢，并且还提出了一系列相关的奖惩措施，尽可能的留住那些优秀的技术人员，避免他们被挖角跳槽。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香港归来 就在段云忙于派遣技术人员去日本学习的时候，马福元处理完香港的事情之后，也终于回到了深圳。 这次马福元去香港办贸易公司的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很快就定下来办公地点，并且进行了人员招聘，而且在这个期间，马福元还联系了香港的几家主要银行，汇丰，渣打，东亚，马福元聘请他们成为即将成立的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并准备通过负债经营方式，组织多家银行贷款。 普通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和香港这些银行高管进行直接面对面谈判的，但马福元的身份敏感，他本身就是电子工业部的干部，而且和深圳市领导关系非常好，所以得知他要在香港的办公司贷款，香港当地银行对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关注的。 早些年深圳特区的快速发展，港资是绝对功不可没的，改革开放之后，大多数港商在内地经济活动围绕贸易和发展，处于三来一补阶段，虽然“两头在外”（原材料和产品在外），但港商的经营理念对内地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很大作用。 而对当时国内投资比较大的就是霍英东，李嘉诚等等，都被戴上了“爱国商人”的帽子，尽管这种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非议，认为他们无非就是在商言商，以赚钱为主，但毫无疑问，他们带到内地的资金技术以及管理理念，确实对当时内地的经济发展起到了非常正面的影响。 得知马福元这样有的官方背景的企业家寻求在香港办外贸公司和寻求资金贷款后，很快就有商人主动联系到了他，并且为马福元牵线搭桥，正是靠着这些人的帮忙，马福元在香港办公司以及寻求银行贷款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经过几次聚会和谈判之后，马福元以很高的效率成立了深圳电子集团的香港外贸有限公司，并且聘请了几家香港当地有名的银行作为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为下一步通过负债经营方式组织多家银行贷款打下的基础。 其实如果放在几年前深圳刚刚进行特区开发的时候，马福元是绝对不可能在香港有这样的待遇?能够这样轻松聘请到外资银行?作为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的，主要是因为到了1985年的时候?深圳发展迅速?已经成为了香港最大的热点投资地区，而相对于普通的内地商人?香港这些银行资本家则更喜欢有内地官方背景的“红顶商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马福元在香港才有了“一呼百应”的待遇。 事情处理完之后?马福元没有在香港过多的停留，提前回到了深圳。 “马主任回来了！”许富国得知马福元已经回到深圳办事处后，立刻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许，坐！”看到许富国后?马福元立刻笑容满面的招呼了一声。 “马主任辛苦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许富国问道。 “一切顺利，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我准备拍一些外贸人才去香港的公司常驻，另外我还和香港的几家外资银行进行了当面洽谈，他们表示愿意成立咱们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也愿意在一定程度上为咱们的集团公司提供贷款。”马福元红光满面的说道。 “那太好了！”许富国脸上也闪过一抹兴奋，接着说道：“不愧是马主任?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全部事情都办完了，我是真没有想到啊……” “其实主要是港商对咱们内地投资的热情比较高?很多人都是我到香港之后，主动联系我的?看来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真是不少啊……”马福元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下好了?咱们在香港有了外贸公司?而且还有外资银行愿意给咱们提供贷款，咱们集团公司将来的发展也算有了雄厚的基础。”许富国微笑的说道。 “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马福元说的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长条小盒子递给了许富国。 “这是……”看到马福元递来的小盒子，许富国愣了一下。 “这是派克金尖钢笔，这次我去香港也没顾得上买点东西过来，有个港商送了我这支钢笔，我自己已经有一只英雄金笔了，这支笔就送给你好了。”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马福元这个人情商还是很高的，至少对身边人一直都不错，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成立这个深圳电子集团公司。 “那太感谢了。”许富国感激的说道。 “这不算什么，对了，我走这段时间，咱们其他公司这边有什么事情吗？”马福元问道。 “前几天的时候我召集集团骨干企业主管开了一个会，主要讨论咱们集团内部零部件配套的事情，不过有些不太顺利……” 许富国眉头一动，将上次开会的事情原原本本和马福元说了一遍。 “他们都帮着段云的电子厂说话？”听完许富国的讲述之后，马福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啊，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么多人胳膊肘都往外拐，天音电子厂本来就靠着咱们提供的原材料才做出这么好的产品，我之前也去他们厂看过，他们厂是今年刚引进得日本生产线，有些技术还是比较先进的，本来我给他个机会，想让他进行一些技术共享，然后加入咱们深圳电子商务，结果那小子根本不领情，既然他只想着自己赚钱，不为咱们深圳电子业做贡献，我也只能让内部下属企业停止和他的电子厂合作，结果没想到有些下属单位根本就没有大局观……”许富国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咱们有些下属单位应该是从段爷的电子厂那边拿到了不少订单。”马福元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说道：“可这件事儿你也不能说什么，咱们深圳的国营电子厂除了计划内的生产指标之外，本身也是允许一部分产品进行外销的，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段云对咱们集团公司渗透这么深……” 第一千零六十章 巨额投资 “录音机也算是咱们集团的重点支柱项目，我一直都是担心养虎为患，所以才想着把咱们的供应链封闭起来，可现在看来有点困难，我是真没有想到段云他居然和咱们集团下属这么多企业有业务往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总不能让那些企业撕毁合同吧？”许富国说道。 “你之前去他们天音电子厂参观过？感觉怎么样？”马福元问道。 “我说句实话，上次去天津电子厂参观的时候，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许富国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厂规模虽然不大，但生产车间看起来让人印象非常深刻，厂房很干净，设备也不错，尤其是他们厂还有无尘车间，采用插件机等先进设备加工电路板，都快赶上咱们深圳的合资企业了……” “居然还有插件机和无尘车间，这么先进！？”马福元惊讶的说道。 “我之前也是没有想到，他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设备居然这么好，就算咱们集团旗下的公司，也没有一个电子厂有这么好的条件。” “看来人家能获得市里举办的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冠军，还真是有些实力的……”马福元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这个段云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能把企业办的这么好，咱们当初还真是小瞧他了。” “那马主任，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音电子厂把咱们下属生产录音机企业的订单全抢走吧？”许富国问道。 “咱们集团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团结下属企业，所以不能用原材料封锁天音电子厂，这样肯定会伤及到很多厂家的利益，搞不好人家可是会退出集团的。”马福元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也不用气馁，既然他们天音电子厂可以通过生产线技术引进，来提高产品竞争力，那么咱们也同样可以使用这样的办法，我之前去香港成立外贸公司，找香港的银行进行合作，其实也就是为了咱们集团的生产线技术引进。” “那马主任你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打算是引进一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和设备，对咱们的产业配套做一个升级改造，不能让别人说咱们的集团大而不强，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设备和技术。”马福元说道。 “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集团没有这么多钱啊，而且我听说现在国家外汇紧张，今年上半年就用掉了全国1/3的外汇储备，国家现在已经开始有意收紧通过现汇引进国外生产线的政策?现在想批一批外汇出来简直难如登天。”许富国皱着眉头说道。 许富国也一直想着能够为集团下属公司引进国外生产线和设备?如果放在去年的话，凭借他和马福元在电子工业部的人脉关系?应该能为下属企业争取到外汇流成?但从今年第2季度开始，国家就已经收紧了口子?除了特批的重点大型国企，其他企业想获得外汇是难上加难?他们已经错过了引进国外生产线的最佳时机。 “咱们可以贷款?这次我去香港，和那边几家外国银行商量好，他们也愿意给咱们提供一些资金帮助。” “真的？” “这些外资银行对咱们在深圳成立集团企业非常感兴趣，对此也是进行过一番评估?认为咱们的集团公司有很好的潜力和前景。”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钱一定花在刀刃上，引进的技术和生产线一定要是国内最先进的，这样咱们才能在市场竞争中，保持强有力的竞争力。” “那太好了。”听到这里?许富国脸上露出了笑容。 办企业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如果钱的问题能够解决?其他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马福元这次去香港?不光筹办了外贸公司，而且还拉来了强援?有多家外国银行愿意提供贷款的话?那么集团公司短期内将不会再为资金问题发愁。 “目前像天音电子厂这样的私营小企业占了上风不用太当回事儿?他们这种企业在发展就注定上限不会太高，只要咱们集团正式成立开始运作，咱们在深圳拥有的优势，不是其他厂家能比的，有资金，有技术，还有电子工业部以及深圳市政府的支持，无论成硬件条件还是软件条件，都是独天得厚的，所以你也不用把一时的得失看得那么重，时间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马福元微笑着对许富国说道。 “还是马主任你看的远啊……”许富国感慨的说了一句。 “做大事就要有大魄力，天音电子厂这种私营企业能赚一时的钱，不可能永远都这么赚钱，而且这是前往香港，有意投资咱们集团的银行和财团很多，他们投资的幅度也将远远超过你的想象……”马福元说道。 “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许富贵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他们打算给咱们集团投资多少？” “我这次去香港，有很多当地的财团的人主动联系了我，只要我点头，咱们马上就能获得这个数的投资和贷款。”马福元说着，伸出了三个指头。 “3，000万？”许富国惊讶的说道。 “美元。” “3，000万美元！？”听到这里，许富国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毫无疑问，这年头的3000万美元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即便在北上广深都会进入政府首脑的巨额，85年人民币对美元的平均汇率3.4比1，3000万美元就折合人民币一个多亿。 不过实际上3000万美元的价值要远远超过一个亿的人民币，因为当前的国内就算你有1亿人民币，也绝对不可能兑换到3000万美元。 而在1985年，中国的全部外汇储备也不过20个亿，3，000万美元相当于这个数字的1.5%，所以当马福元说出这个数字后，许富国感到难以置信。 “这3000万还只是香港财团得前期投资，如果咱们集团公司发展不错的话，他们还会投入更多的资金。”马福元补充道。 “我的天啊，3000万美元，有这么多的外汇，能引进多少先进的生产线……咱们集团肯定能做到全国最强，其他企业拿什么和咱们竞争？”许富国感慨道。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当务之急 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中国内地已经成为了东南亚以及全球的一个投资热点，廉价的劳动力，价格日趋稳定的对外政策，吸引了大量外商投资。 在改革开放之初的时候，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于中国内地的改革开放还抱有谨慎态度，只是将其作为一个淘汰技术设备的倾销地，把大量在国内无法赚钱的设备和生产线卖给中国，但无论从投的规模还是技术设备等级来说，都很初级，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中国的政治体制问题。 而是到了80年代中期之后，改革开放的政策日趋稳定，不断有外部厂商在投资中国中获得了巨额利润和甜头，这也就给后来的投资者做了一个榜样，以至于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国外的投资开始逐年加大，内地也逐渐成为了国际新的投资热点。 早期投资内地的主要是港商，他们看中的是深圳等沿海城市廉价的劳动力，以及特区对合资企业的税务减免政策化，用二手设备进行技术入股，成立港资合资企业，再通过蛇口的口岸出口到世界各地，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 80年代，香港的出口加工基地亦在加速向外搬迁，广东无形之中已演变为香港制造业的延伸之地。国家近20年的固步自封，也积累了内地对出口加工产业的强烈需求。 蛇口工业区与香港元朗隔海相望，得天独厚的港口经济催生了大量进出口贸易需求。而其土地成本仅是香港的十分之一，人力成本则为其百分之一，各类生产资料成本都异常低廉。 而对于那些没有生产设备和技术的投资商来说，他们想在内地赚钱就只能通过资金投入的方式进入内地，但是在投资企业的选择上，却显得非常谨慎。 考虑到内地和香港的体制不一样，在香港投资商的眼中，国内的私营企业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而且没有当地政府的政策支持和保驾护航，风险极大，所以垄断国内大量资源和市场的国营企业是最好投资目标，但国营企业是不可能让外商入股投资的，所以香港的投资想进入内地找一个投资的支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马福元成立了深圳电子集团则很早就吸引了香港的大量投资商，首先来说深圳电子集团集合了，深圳100多家国营企业，3万多名职工，在当时的内地绝对是电子业的巨无霸。 另外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企业绝大部分隶属于电子工业部，有国家部门的背景?而马福元本身也是电子工业部的一名干部?这样的集团企业有规模，有政府背景?加上马福元本身就是高级干部?港商非常看重他的身份，这几种客观因素组合在一起?几乎意味着这样的集团企业是稳赚不赔的，所以这次马福元来到香港寻求和外国银行合作之后?香港当地的投资商立刻闻风而动?主动联系马福元愿意对他们企业进行投资。 其实如果马福元愿意表现的更加主动一些，他在香港可以拿到更多的投资。 不过这3，000万美元目前只能当做贷款来使用，借贷的这些外汇将来都是要连本带利还回去的?这也就意味着马福元领导的深圳电子集团在未来几年中?必须要加大出口创汇的幅度。 “咱们现在不光要立足国内市场，同时也要放眼国际市场，咱们结的是3，000万美元，将来还给人家的也必须是美元?这一点你要搞清楚。”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就意味着咱们可能要和合资企业竞争?压力可不小啊……” “只要能引进先进的国外生产线，咱们国内的劳动力成本是有优势的?而且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支持咱们，能够给予一些税收和出口方面的政策优惠?我觉得相比于一般的合资企业?以后咱们的集团公司肯定是深圳的出口创汇大户。” 相比于马福元?许富国显得信心满满，甚至充满了理想化，在他看来，只要外汇充裕，能引进到国外先进的生产线，其他都不是大问题。 “关于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事情，咱们还需要做细致的调研和考察，真正解决企业发展的切实问题，把每一起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考虑到咱们目前集团下属录音机企业的困境，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咱们要先从国外引进一条技术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提升咱们集团录音机制造技术实力，力争在年底之前，把使他们失去的录音机市场份额抢回来。” “这个好！只要咱们有了国外的先进生产线，天音电子厂这样的私营企业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听到这里，许富国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他一直对于。段云天音电子厂抢占集团公司下属企业市场的事情耿耿于怀，之前想通过原材料供应封锁，但是由于内部阻力太大，无法实施，而如果能够通过引进先进生产线重新，那么很快就能扭转劣势，再通过完整供应链得优势，重新成为深圳录音机行业的领头羊。 而且许富国还有着更多的想法，在他看来，私营企业就没有资格在深圳特区唱主角，眼看自己在电子工业部混了半辈子一个月才100多块钱的工资，而段云年纪轻轻就能靠做生意赚这么多钱，从内心上来说，他感觉严重不公，而且也看不惯，其实就是有些心理失衡。 “明天我会召集咱们集团下属企业开会，把这次我香港之行取得的成果向大家通报一下，主要就是给大家吃个定心丸。”马福元看了许富国一眼，说道：“至于老许你的任务就是私下里收集一下大家的意见，汇集整理到我这里，咱们再根据这些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任务。” “好的。”许富国点头应道。 “那你忙吧。”马福元对许富国一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暑假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端午节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进入7月初，深圳的天气已经变得越发炎热起来，和北方的那种高温干热天气不一样，深圳这边是湿热，对于段云这种北方人来说，这种天气有些难以适应。 程清妍及时采取了消暑方案，车间里没有空调，就只能通过定时往地上泼水降温，另外每个工人在工作期间还可以享受到免费的绿豆汤和冰棍，食堂那边也开始自己调的消暑饮料，所谓的消除饮料其实就是用一些糖精色素调制出来的，这种饮料放在后市是绝对不允许上市销售的，但是在当前这个年代，却很受职工欢迎。 段云这段时间也非常忙碌，通过王石的香港贸易公司，段云已经和日本的普瑞电子公司签署了引进生产线的合同，交易的方式是贸易补偿，期限为三年，并且负责技术人员的培训。 合同签订的第3天，杨秀春以及挑选出来签订了出国合同的8名技术人员就坐上了前往日本东京的飞机，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第1批出国培训人员。 而进入7月中旬的时候，段云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的妹妹段芳和李芸一起回到了深圳。 段云一直想把母亲也接到深圳来住，但是母亲却不愿意离开大兴，大兴那边还有一些零星的生意需要照顾，有崔林和雷子等人造应，吃住条件都非常好。 其实说白了母亲高秀芝还是不想给自己儿子添麻烦，她知道段云现在创业正处于关键期间，而自己一个家庭妇女帮不上什么忙，加上现在南方天气太过炎热，所以冬天之前是不会过来的。 母亲的苦心段云自然能够了解，好在现在通讯比起以前要方便的多，段云随时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而妹妹段芳的书信也不断，所以高秀芝并不会太思念自己的儿子。 “哥，这就是你在深圳的房子啊，真的是太漂亮了。”第1次来到自己的哥哥家，看到装潢的如此漂亮豪华的房间，段芳忍不住惊呼道。 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段方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大气的房子，房间过道铺的是木地板，房屋内部装修古色古香?墙上还挂着书法字画?所有的家电都是进口的，在大兴根本买不到这样的东西。 “小芳?这是你的房间?以后你晚上就住这里好了。”程清妍领着段芳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对她说道：“这里有台电脑?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学习。” “还有电脑啊！”段芳惊喜的说道。 即便是段芳所在的太原机械学院，目前也只有4台电脑?校长整天还当捧宝贝似的让专人进行看管?除了偶尔用作教学，平常根本不让人碰一下。 而现在哥哥居然给自己的房间配备了一台电脑，这让段芳感到非常的惊喜。 “你嫂子知道你要来，专门打扫出了一间房间?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段云在一旁笑着说道。 “谢谢嫂子?谢谢哥！”段芳感激地说道。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程清妍笑盈盈的说了一句，然后将段芳的行李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中。 “今天哥亲自下厨露一手，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段云说着，撸起了袖子?走进了厨房。 “老公，要么把李叔你家也叫上吧?今天李芳不是也一块回来了吗？咱们平时老去人家蹭饭，今天正好可以聚在一起吃一顿。”程清妍提议道。 “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给李叔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一家的赶紧过来。”段云连声说道。 自从来到深圳以来?段云所在的小区住的基本都是港商?一听段云说的是普通话，立刻就摆出了爱搭不理的样子，所以到现在，段云夫妻俩也没有在这个小区交到其他的朋友，唯有和李国胜夫妇俩人关系非常亲密，两家也常常在一起吃饭。 “行，我这就给李师傅打电话。”程清妍应了一声后，走到了客厅。 10多分钟后，李国胜一家三口来到了段云家。 段云先安顿他们在客厅看电视，自己则和妻子程清妍准备饭菜。 俩人忙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做了等等一桌子的饭菜，李国胜则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酒，两家人围坐在了一起，气氛显得非常活跃。 “为了庆祝两位大学生回家，先干了这一杯。”段云举起了酒杯对几个人说道。 下一刻，除了李国胜，其他几人都纷纷以饮料代酒，碰了下杯子后，喝了一口。 段云一家和李国胜一家已经是非常熟络了，平时也是无话不谈，没有丝毫的拘束，只有第1次来深圳的段芳，心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段哥，这是放暑假，我能不能去你们厂实习。”此时李芸突然对赵云说道。 “实习？”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你平时可以跟着你爸在广州办事处呆着啊，来我们厂里你能干什么？” 李芸上的是师范学院，学的是外语，而目前关于厂里并没有适合她的工作，让她去车间干活是不可能的，当技术员也是专业不对口，另外她也太年轻，还不适合当管理人员。 “我可以当翻译，我的外语很好的，在学校里我主修的是英语，也会日语和德语，一般的对话没有问题。”李芸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还会日语和德语？”听到这里，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日语和德语是我选修的，日语三级水平，德语等级是b1，看一般得日语德语书籍没有问题，口语能够进行简单对话。”李芸说道。 “这么厉害！？” 在段云的印象中，李芸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在理科方面，比自己的妹妹段芳差一些，但在本科方面，李芸记忆力非常的好，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一点连段云都自叹不如。 然而他上大学才第1年，就同时学习三门外语，而且还达到了非常好的水平，这是段云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实习工作 “哥，我也要去你们厂实习。”段芳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早给你安排上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回头你去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上班，不过先说明，你没工资！” “哈哈哈！”同桌的几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真小气……”段芳小嘴微厥说道。 谁都知道段云这是在和妹妹开玩笑，其实一直以来，段芳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哥哥段云出的，而且每个月至少给他100多块钱的零花钱，在她同校的学生中，段芳其实也是一个隐形的“小富婆”。 “我也不要工资，只要能让我到你们厂上班就行，我很能吃苦的。”李芸这个时候突然说到道。 “你真要来啊？”段云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芸是真打算来他们厂子上班，于是说道：“那么……这样好了，我们厂里目前有些生产线的日本资料，你帮忙收集整理一下，工资我可以按技术员的标准给你，加班有奖金，你觉得如何？” 因为是李国胜的女儿，所以断云是绝对不会亏待李芸的，其实目前段云公司暂时没有需要翻译的工作，只有一套上次引进了日本生产线日文资料说明书，资料不多，就当是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行！那咱们可说好了，段哥你可别反悔！”李芸高兴的说道。 “不过话我得说在前面，既然你们两个要来我的公司上班，那一切就要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走，不能当成儿戏，每天早晨正点上班，迟到就要扣钱，需要加班必须服从安排，这几点你们能做到吗？” “能！” 段芳和李芸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好，继续吃饭！”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段云的计划中，妹妹将来毕业后，肯定是要来自己的公司的，前期先让她从事技术工作，后期会让她跟着妻子程清妍，学习和负责一些管理工作，段家就他们兄妹俩人，妹妹段芳将来必须要能够独当一面。 段云拍板让俩人到厂里上班后?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了起来?段芳和李芸纷纷讲起了这半年来在大学里发生的趣事，而程清妍则和这两人讲起了目前电子厂这边的事情。 通常来说?女大学生总是喜欢讲一些关于同校男生的事情?比如说哪个男生篮球打的好，哪一个有才华长得帅?偶尔也会炫耀有多少个男生追求他们，年轻人总是对未来的爱情事业和生活充满了憧憬?有梦的年代总是美好的。 不过段芳和李芸似乎对同校的男生并没有什么兴趣?妹妹段芳平时在学校里只是喜欢闷头学习，业余时间最大的娱乐就是拿着哥哥给她的随身听听音乐，偶尔会看一些琼瑶小说，看到投入的时候?还会悄悄的抹两下眼泪。 而李芸似乎对琼瑶小说不屑一顾?而且对同校的男生也没什么兴趣，从她的言语之中，似乎感觉同校的男生都是一些不成熟的小屁孩儿，在学校追她的人非常多，一个学期下来?光情书就收到了30多封，但她却从来没给这些男生好脸色看。 相对而言?李芸在心智上确实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家境优越?穿衣打扮也都非常入时，头脑反应很快?做任何事情都有很强的目的性。 尽管李芸在学校显得非常高冷?但是面对家人和段云兄妹的时候?却显的很热情，在饭桌上，她一直都在询问段云电子厂这边的事情，另外对段于年前的时候，出过日本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一直在询问日本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发展情况。 段云看出李芸似乎对出国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在当前的国内，出国是很多人的梦想，尤其是像她们这样的大学生，更是向往外面繁华霓虹的世界。 不过李芸反复问及出国的事情倒提醒了段芸，目前公司确实需要外语人才，因为段云将来肯定是要走外贸的，一方面要从国外引进先进技术资料，一方面要通过广交会等对外商贸会议开拓出口市场，这些都需要高级外语翻译人才，而段云和程清妍本身只精通英语，日语和德语一窍不通，所以如果李芸将来能够将另外两门外语学得非常精通的话，那么段云完全可以高薪聘请他当自己公司的专职翻译。 只不过现在李芸刚刚进入大学的第2年，至少要等到明年进入大三之后，才有可能进企业实习，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才能正式聘用的她。 当天晚上的家宴非常愉快，送走李国胜一家之后，程清妍又给段芳的床铺多添了一层褥子，尽可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其实段芳是个很能吃苦的姑娘，她在学校也睡的都是硬板床，对物质方面没有什么太高的需求，来到哥哥家后，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程清妍和段芳关系是非常好的，俩人虽然是姑嫂关系，但私下里就像个姐妹一般，在屋子里俩人聊了好一阵子，这才各自回到房间睡觉。 第2天一早，段云开车带着程清妍和李国胜夫妇俩人前往工厂，而段芳和李芸则一起坐公交去厂区，按照段云和李国胜的话来说，年轻人就应该多吃苦，日子过得不能太安逸，想当初段云和李国胜来深圳创业的时候，也都是靠走路和坐公交把厂子办起来的。 进入公司后，程清妍很快就给段芳和李云安排好了工作，还亲自陪着俩人去厂里参观了一番。 当程清妍领着段芳和李芸来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之后，两人立刻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对段芳而言，来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就像是回到了校园一样，这里除了5名退休教授，还有很多实习的大学生都是来自太原机械学院，尤其就是那些实习的大学生，当初就是通过段芳的介绍和关系进入天音电子厂的，既是老板的妹妹又是同校的校友，段芳自然非常受欢迎。 而李芸也同样受到热情的招待，今天得李芸打扮的特别时尚漂亮，丝毫不逊色于老板娘程清妍，而且李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众星捧月一般的校花，来到这里后，更是让这些研究所的男同事眼前一亮，感觉非常的惊艳。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捷报频传 整个7月，段云的订单一直源源不断，哪怕他的广告力度已经逐渐软弱，但是销量却一直水涨船高。 天音电子厂制定的商会制度效果非常显著，因为各地会员都是专销商，所以他们掌握的销售渠道和资源只能全部投放在段云电子厂生产的产品上，这也就最大程度了提高了天音电子厂的产品销量。 而且这种会员制度不光提高了多采录音机的销量，同时也提升了段云低音炮音响的销量。 按理来说，天音牌低音炮音响已经投入市场降低两年了，销量早已过了巅峰期，但因为国内的家电市场一直都是卖方市场，加上国内的音响发烧友越来越多，使得段云生产的低音炮音响始终在保持很稳定的销量，而这次实行专销商制度后，通过降价以及市场下沉等手段，天音电子厂现在每个月依靠低音炮音箱，依旧可以获得200多万人民币的利润。 而在整个7月，段云的多彩录音机，销量再创新高，最后纯利润算下来居然有840多万，这还是在段云实行会员制后采取薄利多销政策获得的利润，如此高的利润，已经相当于很多深圳中小型国营企业数年的总利润。 不过段云始终明白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所以他一直没有公布厂里的财务情况，也要求财务人员对厂里的财务情况进行严格保密，每当有熟悉的老板旁敲侧击询问时，段云也总是含糊其辞，只是说自己赚了一点钱，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具体的数额。 感觉到现在自己已经是身家几千万的人，虽然说深圳的治安一直不错，可是段云必须考虑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问题。 所以通过公开招聘，段云雇用了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退伍兵当做保安，这两人都是参加过老山前线的战役，以前也都是侦查员的尖兵，寻常四五个人进不了他们身，段云给他们俩人都开出了每个月500元的高额工资。 而这两名保镖入职后第1件事就是学开车，段云专门安排二虎教他们俩人开车，以后同时兼任自己和妻子程清妍的司机。 保镖的事情解决之后，为了丰富产品种类，段云再次加快了国产随身听的研发工作。 段芳和李芸进入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实习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在这期间?俩人表现的都非常不错。 最开始对于还有一些担心妹妹和李芸有可能适应不了研发中心里的工作?但很快段云就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段芳和李芸适应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 几乎每天早上两人一上班?就有很多年轻男同事帮他们打水?清理办公室卫生，中午晚上加班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她们排队打饭，可以说从头到尾?脏活累活都不用她们俩的。 另外两人办公桌上的零食从来就没断过?所里的这些青年技术员经常会给俩人买一些她们爱吃的水果和零食，搞得段芳有些不好意思。 甚至几个年轻技术员为了抢着给她们俩打水，还发生过争吵，由此可见?俩人在研发中心是何等的受欢迎。 段芳始终是个乖巧的姑娘?他不好意思总让同事帮他打水，打扫办公室卫生，所以每天尽可能早来上班，而且别人送东西，她也会想办法还回去?工作也非常的认真，每天跟着赵总工他们到车间跑好几次?闲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 而李芸显然要比段芳潇洒很多，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的非常靓丽?涂着淡红色的唇膏，眉宇如画?衣着打扮一个星期不重样?每当她出现在研发中心的时候?俨然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对于同事的好意，李芸显得比较高冷，对于刻意奉承接近自己的那些男同事丝毫没有任何兴趣，她的头脑敏捷，工作效率也很高，他可以用一天的时间看完一本外文书籍，半天时间翻译出上百张的外文图纸资料，闲暇的时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仔细的修剪指甲，用指甲油在上面涂抹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尽管李芸在单位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高冷，但当段云出现的时候，则表现的非常乖巧黏人，英语成了俩人主要的交流方式。 段云其实能感觉到李芸的一些小心思，但是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李芸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并没有当回事，而且平时忙于各种应酬，他也只是偶尔会来研发中心这里看看。 骄阳似火的7月转眼间就过去了，进入8月份，研发中心捷报频传，最新型的多彩录音机研制成功，相比于第1批出厂的录音机，新款外形设计更加时尚，自从段云高新从广州美院聘请几名优秀美工成立公司美工设计部之后，段云电子厂产品的外观就更加美观时尚，风格质感更强，针对不同年龄的消费者有不同的设计风格，打破了国产录音机千篇一律的设计外观。 另外就是段云靠着生产低音炮的技术积累，对录音机音箱也进行了重新设计，成本有所增加，但音质却有了质的提升，相比同价位的国产货，音质明显要好很多。 除此之外，产品研发技术中心经过几十次的反复设计和改进，终于做出了一种功能比较简单的的随心听，下一步就是解决如何量产的问题。 “段经理，我听说春雷电子厂准备引进一条日本录音机生产线，目前他们公司已经派人前往日本考察培训去了。”这天李国胜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和他谈起了最近他获得得一些深圳同行情报。 “春雷电子厂？”段云闻言一怔，接着问道：“我记得这春雷电子厂是深圳电子集团的下属企业吧，他们哪来这么多的外汇买日本生产线？” 最近这段时间深圳外汇非常紧缺，就算一向神通广大的王石，手头也没有多少外汇，而且春雷电子厂是国营企业，他们不可能像段云这样，能够拿出大批的现金高价购买外汇留成，所以刚听到这个消息后，段云感觉非常的意外。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疯狂的转型 “我听说马福元之前去了一趟香港，在那里筹办了进出口贸易公司，而且还拉来了3000万美元的投资……”李国胜说道。 “3000万美元！？”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吃了一惊。 3000万美元意味着什么段云是心知肚明的，如此大的一笔外资，在当前国内是不敢想象的，逐一引进十几条甚至20多条国外电子生产线。 如果段云有这条生产线的话，那么他肯定能在一年之内通过和外商合资，在国内迅速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产业集团，并且能够生产随身听录像机，等一系列国内无法生产的电子产品，短期内就能够成为国内的电子产业巨无霸。 同样的，马福元他们有这笔钱的话，能做的事情也非常多，而对段云企业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集团引进录音机生产线后，会对自己的多彩录音机产生极大的竞争压力，这个是段云无法忽视的。 “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的生产线引进到位，加上他们原本就有的规模化优势，咱们的电子厂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竞争压力，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再对咱们的原材料进行断供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李国胜神色严峻的说道。 李国胜虽然一直都是主要负责办事处的工作，但他以前毕竟是常年搞销售的，知道这次竞争对手拿到3000万美元的投资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段云商量。 “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段云眉头皱起，思索的片刻后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确实财大气粗，这一点咱们没得比，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段经理你有什么办法？”李国胜连声问道。 “咱们研发中心现在已经研究出了第2代多彩录音机产品，外观性能和性价比方面都比上一代有所提升，所以我打算再投入200万来一波广告宣传，另外再安排公司的专销商会员在全国各地搞降价促销活动，年底之前，争取来一波大的销售狂潮，赶在深圳电子集团的录音机生产线投产之前，狠狠赚上一笔！”段云说道。 段云明白?国外生产线从签订合同到正式在国内安装投产?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尚且需要将近三个月时间，而以国企的效率?起码也要5个月以上。 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采用低价促销的方式，薄利多销?短期内透支产品持久的商业潜力，赶在其他厂家降价销售?录音机市场濒临饱和之前?赚到足够丰厚的利润。 “可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导致其他厂家卖不出去开始赔本清仓，到时候大家都都没钱赚了。”李国胜说道。 在李国胜看来，段云这么疯狂的促销降价?其实就是一种涸泽而渔的行为?对市场破坏极大，并不利于企业的长期发展。 段云的多彩录音机价格本来就已经非常低廉了，而如果再次降价促销的话，国内其他的厂家根本就没法竞争，短期内确实可以靠的?薄利多销而大量出货，但长期来看?国内录音机同行也被迫采取降价促销的方式，而录音机市场也接近饱和?那么将来很多国内录音机厂家将会面临生存危机，段云的多彩录音机系列也很难保持长期的高销售量。 “你是在同情其他的录音机厂家么？”段云嘴角勾起?对李国胜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咱们没必要搞什么降价促销?就按照目前的销量，咱们一样不少赚钱……”李国胜说道。 “录音机产品本来就是一种快消品，升级换代的速度很快，国内有的厂家几年甚至十几年只会生产一种产品，不搞研发，也不做市场调研，这样的企业放在国外早就破产倒闭了，商业竞争别人不会考虑咱们私营企业的死活，咱们自然也就不用同情别人，所以他的东西卖不出去也是活该。”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其实你一直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之所以这次准备新品上市之后，加大生产量，最后再大赚一笔，是因为从明年开始，咱们厂将不会主打生产录音机！” “等等，我没听明白……”李国胜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厂明年就不生产录音机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一刻，李国胜感觉段云要么说错了话，要么就是疯了。 要知道，自打这条日本生产线投产以来，生产出来的多彩录音机系列靠的外形美观，性价比高，薄利多销，以及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攻势，为天音电子厂带来了巨额的利润，7月份一个月就净赚840万，这样高的利润使得深圳电子业的同行羡慕不已，而且也让天音电子厂一跃成为了深圳最大的私营电子企业。 现在的天音电子厂只要技术有技术，要设备，有设备，要人才有人才，科技研发中心的规模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深圳国营企业的研发团队，多彩盘录音机更是获得了深圳市首届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一等奖，市场销售火爆，造成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天音电子厂就可以成为资产破亿的企业，在深圳乃至广东省都可以傲视群雄。 然而现在段云居然说从明年开始就要放弃录音机的生产，这在李国胜看来，简直就是彻底疯了。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段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现在随着深圳电子集团引进日本生产线，国内录音机市场将来的竞争会非常激烈，不搞降价促销，很多企业就活不下去，咱们电子厂当然可以降价，但是那样下去得话利润只会越来越微薄，最后一步步走向完全无利可图，所以我才打算最后来一波大促销，从明年开始，咱们深圳本厂开始生产其他电子产品，多彩录音机系列转为外包，订单多，咱们就多联系几家电子厂合作，订单少，就减少外包合作，灵活经营，至于咱们深圳本厂，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就应该生产利润更高的电子产品。”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避其锋芒 段云的想法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国内录音机市场现在变得竞争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多的国营厂家引进了外国生产线，这样的话录音机行业的利润会越来越微薄，甚至最终会走向无利可图。 而且以段云现在的生产线，技术设备和研发团队来说，生产这种小型录音机有些大材小用，况且多彩录音机现在利润微薄，产品外包加上会员价，每一台的利润只有30~50元不等，对于完全可以选择用利润丰厚的随身听产品来替代，毕竟目前国内还没有随身听产品，段云在定价上有优势，只要不超过进口产品的价格，那么他一台就可以获得相当于多彩录音机几台甚至十几台的利润，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于多彩录音机和低音炮音箱产品，段云只需要生产一些技术门槛比较高的关键零部件，次要零部件和组装工作可以交给其他的企业外包，后期段云只需要安排研发团队不断的对录音机产品进行更新换代即可，将本厂的大量产能都用在随身听产品的生产上，赚取更为丰厚的利润。 “我是觉得咱们本厂这样就轻易放弃录音机生产，有点太可惜了……”李国胜说道。 “李师傅，我这么和你说吧，咱们国内的电子企业在国际上没有竞争力，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安于现状，没有竞争压力，只看到眼前能够获得利润，却不思进取，没有看到更长远的市场发展，导致企业最终错过了转型的黄金阶段，以至于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段云神情严肃的对李国胜说道。 “既然咱们本厂以后不生产录音机产品，那以后有什么替代的产品吗？”李国胜问道。 “随身听！前一段时间咱们研发中心已经做出了样品，现在正在改建设备和生产工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能正式投产。”段云说道。 “咱们厂都已经能生产随身听了？”听到这里，李国胜惊讶的说道。 李国胜虽然对电子产品技术是一窍不通，但是也知道这一类产品的技术门槛非常高，国内目前还没有一家工厂能够生产随身听，由此可见生产这种产品的难度有多高。 而一旦这种产品生产出来，在国内几乎没有竞争对手，虽然目前通过香港口岸有一些日本随身听进入国内，但是价格高的离谱，一台就要1000多块?这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电子用品?并且数量非常少，除了北上广深?其他城市根本买不到这种产品?所以段云只要能生产出这种随身听，几乎就是垄断的生意?手握定价权，利润就会非常的客观。 “你不会以为我高薪聘请的那些大学生和教授都是摆设吧?人家可都是国内顶尖技术人才?以前可是为咱们国家军工事业作出贡献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了，随身听从70年代末就已经开发出来了，咱们现在才研发出样品已经落后好几年了?能生产这种产品并不算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只不过对咱们的企业来说意义重大。” “这个只能把这个随身听生产出来，确实可以替代咱们厂现在生产的录音机。”到了这一刻，李国胜算是真正明白了段云的用意，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是你看的比较远，一旦随身听能实现量产?咱们就可以避免和深圳电子集团的直接竞争，而且有了更高的利润空间?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现在深圳电子集团风头正盛，他们有3000万美元的外汇?而且还有很多银行跟他们合作，和他们正面硬刚不是明智的选择?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咱们有这个科研能力?就应该开辟出一条新的阳关大道。”段云微笑的说道。 “是啊，深圳电子集团的实力他确实很强，150多家企业，3万名干部职工，还有3，000万的外汇，跟这样的集团公司竞争确实没什么胜算……”李国胜点头应道。 “如果硬刚的话也不是没有胜算，只不过咱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不一定非要争个高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集团公司虽然大，但是问题也很多，国企从来都是纵向管理，而深圳电子集团需要采取横向管理的模式发展，这么大的企业不好管理，很多都是市属省属的重点企业，很多上级领导都能说得上话，也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马福元想让所有企业都乖乖只听他一个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这种集团模式迟早要破产。” “你可真敢说……”李国胜惊讶的看了段一眼，惊讶的说道：“人家马福元好歹是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的主任，手里的权力还是挺大的，不过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这种集团企业如果发展的顺利，那就皆大欢喜，但如果发展的不顺利，他们集团的矛盾和内耗肯定也会非常大，各方面都会施压，还真不如咱们这种私营企业管理理起来这么简单直接。” 李国胜毕竟也是在国企工厂工作过20年的老职工，他也深知国企管理模式的弊端和内部矛盾，所以很快就明白了段云得意思。 “现在咱们一切以赚钱为主，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只要咱们有了足够的资金积累，就可以生产更高端的电子产品，比如说录像机，vcd和dvd等等，咱们的目标一定要做到全国最强！”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录像机我知道，vcd和dvd是什么？”李国胜有些不解的问道。 “vcd和dvd是数字产品……算了，我估计和你讲了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非常赚钱的产品。”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咱们年前的目标就是全力销售录音机新产品，年底之前尽可能的多赚钱，等到明年的时候，咱们厂要生产出全国第1台国产随身听！”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送行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进入9月后，深圳晚上的天气稍微凉爽了一些，已经度过了最炎热的夏季。 而此时。段芳和李芸也到了即将开学的日子。 昨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两家人再次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宴，也算是给段芳和李芸的送别宴。 而到了第2天一早，段云夫妻俩就开车送两人前往火车站。 “小芳，这钱你拿着，这一个多月来你挺辛苦的，回学校后多买点好吃的。”在火车站台上，程清妍掏出了用报纸包着的纸包，将段芳拉到一边，轻轻的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嫂子，我哥已经给我路费和学费了，真的不需要这么多钱了。”段芳眼见的纸包有点厚度，于是连连摇头对程清妍说道。 “没事，这是嫂子的一点心意，赵总共他们对你评价很高，说你勤奋好学，经常自己加班加点，比那些其他的技术员都要能干的多，这钱是你应得的，本来想给你买东西，可嫂子最近也没什么时间去购物，所以干脆给你拿点钱好了，这也是你哥的意思。”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在程清妍看来，段芳一直都是个聪明乖巧的女孩，很讨人喜欢，俩人的姑嫂关系也非常好，段芳不方便和哥哥段云说的事情总会找嫂子说，俩人的关系也越发亲密。 “谢谢嫂子。”眼见推脱不掉，段芳道了一声谢。 “今年寒假的时候叫上咱妈一起来深圳过年吧，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你说是不是？”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嗯！”段芳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芳也希望全家人能住在一起，而且她现在已经适应了深圳的生活，感觉这里要比大兴繁华的多，各种条件也非常好，将来的话，她迟早是会回到哥哥的公司上班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段云和李芸也走到了一边。 “这钱你拿着，本来我想让你父亲交给你，但是他死活不要?说是你来公司只是学习的?不过你确实帮公司翻译了很多外文资料，有付出就有回报?所以这700块钱就当做是你的工资了。”段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李芸。 “你说过去了?我不要。”李芸看了一眼，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嗯？”段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嫌少？” “不是嫌少，咱们当初说好的是来实习不要工资的，那一切就该按说好的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不是我的一分我都不要。”李芸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当初我确实说过你们实习没有工资，不过这笔钱就算是当做额外的奖金吧，这可能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而是因为你确实为公司做出了贡献，我对员工的态度就是?有付出必须有回报，我不能让我的员工为我白干活。” “我现在不缺钱?要不这样好了，钱我不要?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李芸说道。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大三了?到时候我们师范学院就可以申请实习了?我想继续来电子厂这边上班?担任公司的外语翻译，我知道你英语很好，但是我还会日语和德语，应该在公司有用武之地，所以你必须接收我。”李芸柳眉一挑说道。 “你想来我们厂实习啊？可以！”段云很干脆地应道。 段云的公司目前还没有专职的翻译，因为他和妻子程清妍英语水平都很高，所以也不需要专门的外语翻译。 但是从公司现在的情况来说，将来肯定会和日本以及德国的客户打交道，日本电子业发达，而德国的机械工业强大，这两个国家的企业都是段云对外引进技术和交流的重点，所以聘请一名翻译也是很必要的。 况且现在国内企业外销主要还是靠广交会这样的外贸活动，到时候肯定需要更多的翻译。 通过这段时间和李芸交流，段云发现李芸的外语水平确实非常好，可以用英文无障碍和自己交流，而且用极短的时间就翻译完了全部日文资料，由此可见她的日文翻译水平也是很高的，如果再在学校学一年的话，以她的记忆力和头脑，翻译水平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所以雇佣李芸到公司的外文翻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芸微笑的对段云说道。 “老庞，帮他们两个拿上行李，路上时候小心点，如果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就不用回公司上班了。”段云转身对身后站着的一名魁梧男子说道。 这个被称为老庞的男子名叫庞东，是之前段云高薪聘请的两名保镖之一，在老山打过仗，是侦查连的尖兵，4年志愿兵结束之后才退伍的，头脑反应快，散打功夫也很好，平常五六个青壮年轻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段云这次安排他送妹妹段芳和李芸回学校。 “明白！”庞东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松拎起了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腰板挺得笔直。 此时列车已经进站，车厢停稳之后，乘务员打开了车厢门。 随后，在段云夫妻俩人的目送下，庞东拎着行李开道，段芳和李芸一起走进了卧铺车厢。 “哥，再见！” “你们回去吧！” 段芳和李芸在窗口处对段云夫妻俩人挥泪挥手，眼中满是不舍。 几分钟后，火车缓缓启动，很快就从段云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再等个一两年，段芳她也能派上用场了。”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妹妹可能没有能力独当一面，她的性格有些不适合，不过她在研究所搞科研工作倒是把好手，私下里我和赵总工他们询问过，几名老教授对小芳的评价都很高，认为她得理论基础扎实，而且创造性很强，总能提出一些好的设计思路和建议，将来完全有可能取代赵总工的位置。”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倒是李芸这丫头心眼儿多，思想要比她的年龄成熟的多，将来肯定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名人效应 9月份，段云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广告攻势，这次他一口气拿出了300多万，买下了广州，上海两个城市发行量最大的羊城晚报以及上海日报的整整一个版面，用来宣传他们这次推出的新产品录音机，并且对天音电子厂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大量新厂房以及段云获得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一等奖的照片第1次曝光，绝对堪称是一次大手笔的宣传。 段云这么做无疑是在“秀肌肉”，这也是他品牌战略的其中一步，为的就是能让广大消费者对天音电子厂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从而打消他们对私营企业的顾虑。 一直以来，国内普通消费者对于私营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一直都有的诸如“廉价”“质量差”“也有售后服务”的刻板印象，段云为了扭转普通消费者对私营企业的这种印象，这次的广告宣传除了对产品的介绍，还有深圳工厂的厂房设备技术实力的图片照片，让普通消费者对于他们电子厂有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除此之外，段云还联系了大量的编辑和记者，花钱包吃包住包路费，请他们到工厂来参观，然后又给他们一些价值不菲的“小礼品”，诸如英雄金尖钢笔，自己厂子生产的天音多彩录音机，以及各种精致的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并且无论哪个报社的记者前来，段云都会亲自作陪，饭菜非常的丰盛，期间段云也会讲述一些天音电子厂成立和发展的过程以及期间发生的一些故事。 有了段云提供的这些素材，酒足饭饱拿到段云“小礼品”的这些记者回到报社之后，也都纷纷发表了关于天音电子厂的文章。 很快，大量关于天音电子厂的报道，出现在了全国各地的各种报纸之中，在这些报道中，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被捧为了“民营企业之光”“民族电子产业的希望”以及“国内最具活力的高科技企业”等等诸如此类的标签。 而段云也被很多报纸杂志称为“优秀民营企业家”“深圳高科技产业领路人”以及“天才创业家”等等，有些头衔扣的太高，以至于段云看了后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就是靠着这种铺天盖地的宣传，段云在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全国家喻户晓的青年企业家，而“天音”这个品牌，也紧紧的和段云绑在了一起，段云也成为了和步鑫生，鲁冠球，俞作敏同一档次的知名企业家，名气和声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有句老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段云也一直很认可这句话?但现在天音电子厂发展到这种程度，他想不出名都很难?而且树大招风虽然不好?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甚至好处还很大。 首先就是随着他个人名气和热度的不断增加?媒体对他的关注度也越来越大，段云企业将来无论生产什么新产品?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广告?就会有关注他的媒体主动报道出来，而且凭借自己的名气，他就可以进入层次更高的朋友圈，无论是和政府谈判?还是到银行借贷?相比过去都会容易很多，这也算是一种隐形的软实力。 一波广告宣传攻势下去，段云街道的产品订单再创新高，各地专销商会员都纷纷要求加大订货量，仅仅9月这第1个星期?段云就拿到了11万台新品录音机的订单，粗略估算?仅这11万台新品录音机的订单，就能为段云带来900万的纯利润?这几乎已经相当于整个8月份的全部利润。 如此多的订单让程清妍兴奋不已，只有半个月来?她每天只睡5个小时左右?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看报表?忙得不亦乐乎。 而段云这边的应酬也是越来越多，每天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经销商记者参观工厂，中午和晚上还要陪外地客人喝酒吃饭，偶尔空闲下来还要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组织会议，制定随身听生产设备设计方案以及研发日程，力争在明年开始生产随身听产品。 段云注重新产品和设备研发，同时也非常重视企业技术的严格保密，所有重要关键资料图纸都会放入专门的档案室中，除了自己和5名带队的教授，其他技术人员是无法从档案室带出任何技术资料的。 就在段云忙于新一波销售高峰的时候，日本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杨秀春代理的团队已经在日本学习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期间她每个星期都会和段云通一次电话，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杨秀春团队在日本的学习进度很快，毕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加上日方的全力配合，所以到了现在，杨秀春团队已经基本掌握了日本其他生产线的工作原理和技术参数，为下一步设备回国安装以及调试维修做好了准备。 同时杨秀春也发现了日方生产线的一些缺陷，这条日本生产线有些设备是被严重阉割的，日方厂家拆除了一些关键设备的零部件，用次品代替，而这些已经被清楚的写进了当初购买协议的资料上。 见于这种情况，杨秀春提出可以由研发中心这边自主研制r面研磨磨床，芯片机抗阻计，以及抹音头芯片切割机，绝缘报警器等设备，仪器，并且提供了研发这种几种新设备的思路和基础方案。 段云全盘采纳了杨秀春得意见，结束通话后，立刻就跑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和几名教授开了个碰头会，新设备的研发工作立刻排上了日程。 “你又打算往技术研发中心招人？”程清妍听到丈夫打算再招15名大中专学生进入研发中心后，惊讶的问道。 “现在咱们厂子研发项目很多，今天杨秀春从日本给我打来电话，跟我说需要研制4种新型仪器设备，刚才我也在研发中心开会了，但现在研究所就15个人，工作压力非常大，所以为了能提前让咱们的随身听生产线投产，就必须投入更多的技术研发人员，这关系到咱们明年的产品转型……”段云正色说道。 “行，就按你说的来吧，明天我就安排人事部的主管去广州那边公开招聘，尽快安排他们上岗。”程清妍说道。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投产仪式 9月中旬，深圳春梅电子厂敲锣打鼓，旌旗招展。 对于春梅电子厂以及深圳电子集团而言，今天是个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在集团公司总经理马福元的领导和参与下，深圳集团公司引进了成立以后第1条外国生产线，这条从三洋公司引进的日本录音机二手生产线，经过两个多月来日夜不停的安装，现如今这条生产线终于进入投产状态。 相比于其他的电子厂家，日本三洋电子实力非常雄厚，是能够和松下，索尼并列的日本电子巨头，在日本家电领域生产方面实力雄厚，生产的电冰箱电机等设备远销全世界110多个国家，在日本家电业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和地位。 而在1984年的时候，三洋进驻中国市场，设立广东三洋冷气机、华强三洋电子合资公司，提前对中国家电市场进行了布局。 通常来说，肯把自己的二手生产线卖给内地的都是一些日本的二流三流的企业，而像三洋，索尼，松下这样的一流日本企业，他们对产品工艺技术的保密非常严格，即便是有淘汰的生产线，也会用技术设备入股的方式，成立合资公司，轻易不会将生产线全盘转让。 而这次日本三洋公司之所以同意转让他们的录音机生产线，主要还是归功于马福元，因为深圳电子集团旗下的公司有很多家都是日本三洋在内地合资厂家的供货商，加上他本身身份特殊，所以三洋公司权衡利弊之后，同意将一条二手生产线卖给深圳电子集团下的春梅电子厂。 实际上三洋公司在内地深圳和广州的厂家也有生产电子产品的合资公司，但由于特区只允许合资企业产品外销，不允许他们产品进入内地市场，所以日本三洋公司肯出售这条生产线，也是为了能从中国内地获得利益的最大化。 而且使用这条录音机生产线，一些关键性的零部件还需要从日本进口，这其实也是三洋电子采取了一种阳谋，这也能保证他们能连续不断的从中国内地获得利润，并非只是一锤子买卖。 但无论如何，能从日本电子巨头三洋集团引进较为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这对马福元来说是个非常大的胜利，也算是迎来了集团公司成立以来的开门红。 而参加今天春梅电子厂新生产线投产仪式的，除了马福元?许富国?以及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企业的负责人外，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来了很多领导干部?前来站台捧场。 而这其中分量最重人物的就是刚来深圳不久?取代退休的原市长梁湘的新任市长李灏。 今年8月份的时候，年近花甲的李灏人生出现重大转折?他受中央委派，从国务院副秘书长任上“空降”到深圳?担任广东省高官?深圳市市长，至此，他站到了深圳改革大潮的潮头。 其实早在改革开放之初，李浩就参与过国家“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政策制定?尤其是在1979年以后，他直接参与了经济特区的一些建设工作，当时涉及经济区的几个重要文件，他都参与了起草工作，所以说?李灏在来深圳当市长之前，就和深圳有了一定的渊源。 李浩8月份来到深圳后?先做了20天的调查研究，决定建立市长办公会议制度?并在这个月月初的召开了一次市长办公会议上，提出要建立4个政府新机构：外汇调剂中心?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城市规划委员会和监察局。 深圳特区成立之初?就确立了走外向型经济之路，但是外汇双轨制制约了进口贸易的正常发展，当时深圳最紧迫的改革就是建立外汇交易机构，取缔黑市。 除了对政府机构的改制，李灏同样重视深圳当地的企业发展，而深圳电子集团作为深圳最大的国营电子集团企业，引起了他很大的重视，这次参与春梅电子厂新生产线投产仪式，也是表明了对深圳电子集团的支持态度。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重要日子，我们迎来了春梅电子厂新生产线的正式投产，这次我们春梅电子厂能够引进这条先进生产线，离不开集团公司以及市政府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在这里我们全厂职工向各位领导表示最诚挚的问候和最衷心的感谢……” 首先上台讲话的是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今天他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整个人显得特别兴奋。 爱哭的孩子有奶喝。 自从天音电子厂强势崛起，导致春梅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严重滞销之后，田松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寻求各方面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为此他不止一次找过马福元和许富国等人，“哭诉”春雷电子厂面临的困境和绝望，并且多次表示如果得不到其他公司的支持，他们春梅电子厂将“被迫”退出集团公司。 正是在田松私下不懈的“努力”下，加上春梅电子厂本身就是深圳电子集团公司下属的重要国营企业，所以最终马福元拍板，决定先给春梅电子厂引进一条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 “……下面有请咱们深圳市的市长李灏讲话，大家欢迎！” 田松说完，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坐在前排的市长李灏也从田松手中接过了麦克风。 “大家好，我是李灏，今年8月份刚刚受中央委派，来到咱们深圳市担任市长，可能有些人对我并不熟悉，不过这没有关系，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和在座的各位都成为朋友，共同将咱们深圳电子业推向一个新高度……” 李灏话没说完，就被现场热烈的掌声打断，坐在台下前排的众多领导纷纷站起身的鼓掌，表示对李灏的尊敬和支持。 “……在我看来，深圳是一片充满奇迹的土地，作为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中央对咱们深圳一直都保持高度的关注，而能够担任深圳市得市长，也是我的荣幸。”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一直以来，咱们深圳市政府都把电子业当成优先发展的方向，深圳电子集团作为咱们深圳电子业的领头羊，将来也会为咱们市的电子业做出越来越大的贡献，在此，我们深圳市政府这边，也将会全力支持咱们深圳电子集团的经营和发展，尽可能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和帮助，力争让咱们深圳电子集团成为全国电子业的标杆和榜样！” 第一千零七十章 强心剂 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灏的这番讲话，无疑给现场参加开工仪式的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企业打了一针强心剂。 因为之前人们虽然已经得知老市长梁湘退休，上级已经派来了一个名叫李灏的新市长，但人们对于这个新来的市长并不熟悉，也有些担忧。 因为一直以来，老市长梁湘对于深圳当地的国营企业的支持非常大，相比于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梁湘市长一直都在给这些国营企业吃“偏饭”，政策上有一定的倾向性，他们担心新市长上任后，可能会对深圳市所有的企业“一视同仁”，从而失去了他们的优势地位。 但从李灏刚才的这番讲话来看，深圳的国营企业依然是市政府的“亲儿子”，他执政期间，相关政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这无疑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而最高兴的则是在李灏旁边坐着的马福元。 今天举行正式投产典礼邀请李灏，马福元和许富国等的就是新任市长的这句话。 虽然马福元以前在电子工业部担任过办公厅主任，但是他和李灏却并没有交集，俩人以前也不认识，李灏前期来深圳的时候，一直都在深圳当地做调查工作，行事比较低调，所以在这次投产典礼之前，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最初，马福元只是邀请老市长梁湘参加投产典礼，但最终来的却是李灏，而老市长梁湘显然已经开始从台前走向了幕后，为彻底退休做准备。 马福元一直担心和深圳的新任是领导会发生观念不同的问题，深圳这些年国企屡屡出现问题，一直被外界所批评，所以他担心新来的市长有可能会转变政策，转而去扶持那些比较“听话”的私营企业。 但现在看来，马福元先前的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而且这是他上任以来第1次出席企业的投产典礼，表明了他对深圳国企的支持态度。 台上的李灏做了一番发言之后，马福元又接过话筒，也做了一番发言。 马福元的发言同样获得了热烈的掌声，这次引进日本三洋录音机生产线对整个集团公司的下属企业来说，无疑是打了一针强心剂，这也让很多原本经营有些困难的集团下属企业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希望。 几个前台的领导先后发言结束后?典礼进入了剪彩阶段?市长李灏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旁边是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以及集团副总经理徐富国。 随着阵阵炮声的响起?剪彩仪式正式结束，退场后?马福元和李灏走在了一起。 “马经理，你们这个集团公司办的不错?之前我也听梁市长谈起过你?他对你的评价可是相当高……” 俩人走在厂区的路上，李灏面带微笑的对马福元说道。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国企是咱们国家经济之本，我只是将咱们深圳的一些企业整合起来?利用集团化管理优势?大力发展咱们深圳的电子业，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确立市场优势，为咱们国家的电子业将来走向世界打好坚实的基础……”马福元正色说道。 “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成立集团公司?这在咱们国内当前的体制内，非常大胆和有创新性的做法。”李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先前的时候我也走访过咱们深圳的一些企业，你们集团下了几家企业令我印象深刻?管理科学合理，职工福利待遇也都不错?这些都是咱们深圳市的优良国企?将来你们集团公司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们解决的！” “那太感谢李市长了。”马福元笑容满面的说道。 “这都是应该的。”李灏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深圳这地方不适合发展重工业，但是发展电子产业却有着独天独厚的优势，将来咱们深圳市的目标就是成为全国的电子产业基地，而你们集团公司，日后将会是咱们是重点扶持电子企业，我是真心希望你们集团将来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是啊，我们集团的目标就是成为全国最强的电子集团，绝对不会辜负市领导对我们集团的期望。”马福元说道。 “你们集团发展的前景非常好，但是也不要过分自信骄傲……”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认识天音电子厂厂长段云这个人吗？” “段云？”马福元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人我以前见过两次，不过没有什么交集，李市长你是怎么知道段云的？” 马福元没有想到李灏居然刚上任没多长时间就会认识段云，这个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我现在每天打开报纸，都能看到天音电子厂录音机的广告和这个段云的介绍，咱们广州和深圳当地的媒体对他评价很高啊……”李灏微笑的着说道。 “其实只不过是这个段云花了很多钱打广告而已，这个企业来深圳的时间不长，生产的录音机产品……质量一般般吧，只不过靠着广告打的凶，这才拉起了一些销量，说到底属于一种投机行为。”马福元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我认为办企业最重要的就是脚踏实地，耍小聪明搞投机，只能赚到一时的利益，但不可能走的太长远……” “你说的有道理。”李灏点点头，接着说道：“但无论如何，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现在确实是深圳最强的电子企业，他们厂上个月纳税130万，是当前咱们深圳所有国营和私营电子企业中纳税最多的……” “纳税90万！？”听到这里，马福元顿时吃了一惊。 当前国内除深圳外得其他省市企业所得税一般都在25%，而深圳市的企业所得税则为15%，如果说天音电子厂上个月纳税130万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厂上个月纯利润至少在800多万左右，而他们深圳电子集团上个月的总利润才不过1100多万，也就是说，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仅凭他们一家企业，就几乎与他们集团公司打了个平手！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忠告 “我能听出来，你可能对天音电子厂有些看法，不过商业就是这样，只要他们是合法经营，照章纳税，那么这样的企业就是值得鼓励的。”李灏说道。 “我不是对他们有看法……”马福元似乎还想辩解两句。 “我们作为政府部门，做事必须要一碗水端平，至少明面上必须如此，因为没有公平而良好的经商环境，咱们市就不可能吸引到大量的资金和先进技术。”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对于一个企业的评价，看重的更多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既然天音电子厂他们一个月能纳税上百万，那就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作为政府部门这边，我们肯定会对他们予以照顾，总而言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向天音电子厂多学习学习，他们厂的厂长段云搞商业确实还是有一套的……” 李灏还是有很强大局观的，尽管在情感方面，它当然偏向于国企，但是作为一市之长，考虑问题必须全面，政府这边需要企业能够为本市创造大量的税收，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况且段云现在在国内的名气太大，媒体对天音电子厂的关注度也很高，这样一个敏感的人物和企业，政府这边必须谨慎对待。 他听出马福元对段云似乎有偏见，所以明确表态并不会在他们之间的市场竞争帮着他们深圳电子集团这边中“拉偏架”。 毕竟他刚刚担任这个市长还不到一个月，有时候必须谨言慎行。 “李市长说的有道理，我记住您的话了。”马福元点头说道。 “总之，市政府这边对你们深圳电子集团非常重视，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谈，如果是要钱的话，我帮你解决不了，其他的还好说……”李灏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马福元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随后两人又边走边聊，一直走出了厂区门口?而这个时候?停在门口的市政府面包车已经打开了车门，李灏和马福元告别之后?与其他市政府官员上了车。 “李市长说什么了？”眼见市政府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一直跟在后面的许富国立刻来到马福元身边，急切的问道。 “李市长对咱们集团公司还是很重视的?不过他刚才也提到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还说让咱们学习他们……”马福元说道。 “李市长是怎么知道段云的？还让咱们跟他学习？”许富国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在许富国的印象中，地方政府从来都对私营企业不怎么重视，甚至有的地方企业还对私营企业进行一定程度的打压，而这个新市长刚上任不久?就已经知道了段云和天音电子厂?而且还对这个厂子颇有好感，这让许富国很难理解。 “现在这个段云名气确实太大了，我这几天在报纸上也都能看到很多关于他的报道，这小子和媒体报社那边的关系非常好，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见一个说的坏话的……”马福元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他们厂上个月纳税130万，排在咱们深圳市所有电子企业的前列?应该仅次于几家合资企业，也难怪人家李市长会对那段云和天音电子厂另眼相看……” “纳税130万！？是一个月还是一年的？”许富国惊讶的问道。 “一个月。” “……”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但这话可是从人家李市长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咱们集团公司现在是大而不强?看起来架子很大?但是盈利能力很差?想迎接商业市场挑战，咱们还需要先练好内功。” “真是没想到啊，段云那小子居然赚了这么多的钱……”许富国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片刻后又接着说道：“不过春梅电子厂的这条生产线引进之后，咱们集团的录音机生产水平将会上一个新台阶，这次好歹咱们引进的是日本三洋电子集团的先进生产线，在国际上属于第4代录音机生产线，仅比日本的第5代生产线差一代，在国内肯定是最先进的，随着这条生产线正式投产，咱们很快就能抢回录音机市场，天音电子厂不可能这么一直赚钱，只要咱们的新产品一上市，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尽管感叹于段云电子厂惊人的盈利水平，但在许富国看来，天音电子厂的繁荣不过是昙花一现，随着这条国内最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投产，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肯定会被打回原形，而他们集团公司的录音机产业将会成为全国最强。 “这个段云有些商业手段还是值得咱们学习的，他确实很舍得花钱打广告，投入大收益也大，以前咱们是计划经济，不注重产品宣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酒好也怕巷子深，所以咱们也要多多对产品进行宣传。”马福元说道。 “没错，现在确实是酒好也怕巷子深，咱们引进这么先进的生产线，生产出这么好的产品，不打广告的话，消费者肯定不会知道的。”许富国表示赞同。 “我以前在北京工作的时候，也认识央视的几个领导，既然天音电子厂能上央视打广告，我可以让咱们集团公司的产品拿到更好的广告位，除此之外，我准备再投入几十万，在咱们广州深圳这边媒体上打一波广告，至少要保证咱们春梅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能迎来一个开门红，提升一下大家的士气。”马福元说道。 这次春梅电子厂的录音机产品是否能打开市场，不光涉及到一个集团公司收回成本盈利的问题，同时也关乎到集团公司成立后得“首站”成果，如果春梅电子厂确实赚了钱了，那么至少证明马福元建立这个集团公司是成功的做法，对他个人在集团内部的声望也会有很大影响，所以他这次也是狠下心来投入巨资打广告。 “那太好了！”许富国闻言一喜，连声说道：“只要咱们广告打的响，销量肯定能超过天音电子厂，我倒要看看段云那小子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他乡遇故知 春梅电子厂引进新生产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段云耳中。 不过段云并没有当回事，因为这已经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他已经对此进行了提前布局。 现在的段云赚钱赚到了手软，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带来上万的订单，而且又有14个经销商提出申请加入段云电子厂的商会，全部通过的话，天音电子厂的全国会员将突破50名。 天津电子厂商会的事情由程清妍全权负责，如果最初的时候只要提出申请就能通过的话，那么现在成为会员的门槛就提升了不少，除了要求会员每年的销量能达标之外，还要考核他们在当地的销售网络规模，以及信誉问题。 段云的产品不愁卖，所以他要求所有经销商必须付到货款，最多延长一个星期时间，如果过时还是不付款，那么将会停止供货，同时扣除一些会员积分，一旦积分低到一定程度，就会被直接开除出天音电子商会，同时派出公司的法务部门进行欠款追缴。 当下国内三角债的问题严重，而这个问题到90年代初的时候，终于拖垮了大量企业，段云显然是不可能步这些企业后尘的，您可少接一些订单，也绝不接受货款拖欠，所依仗的就是他们产品目前在国内热销，东西不愁卖。 整个9月份，天音电子厂的销量再创新高，盈利达到了惊人的1700万，加上音箱的销量，当月纳税也第1次突破200万。 10月的秋季广交会，段云依旧代表大兴电子销售音箱产品，并且也参与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龙腾变速箱的推销，与此同时，天音电子厂也获得了深圳市政府提供的单位，段云夫妻俩人同时参加了展会。 在会展上，段云又遇见了许多大型的老熟人，比如接替他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位置的贾志强，以及大兴电子一厂二厂和三厂的销售员。 而让段云感觉意外的是，这次陪同贾志强一起来参加广交会的还有当初一起进场的大学生孔静。 现如今贾志强和孔静经过半年的恋爱之后，已经订婚，就等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就立刻回太原办婚礼。 这让人有些意外，因为当初他在厂里的时候，另外一个名叫刘忆江的大学生一直在追求孔静，并且也正是为了孔静?才留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 但现如今一切已物是人非?刘忆江最终还是离开大兴，去了待遇更好的太原国企?而贾志强和孔静则在共同学习工作中渐渐生出了情愫?而年龄有些偏大的贾志强抓住了这次机会，半年的嘘寒问暖?终于修成正果，现在两人已经领证?就他办事儿了。 将近大半个月的展会期间?段云的音响产品又获得了280万美元的订单，而他们推出的多彩录音机也获得了60万美元的订单。 其实最初的时候，段云带的多彩录音机参展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和他之前卖的低音炮音响不同?低音炮在国际上属于专利产品?所以段云能拿到国外的订单，但录音机这种产品日本绝对是国际霸主，他们几乎占据了当时国际市场的绝大部分份额，剩下的欧美国家出的录音机抢占了剩下的份额，而段云的多彩录音机在国内非常畅销?但在国际市场上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不过这次深圳给的出口创汇补贴非常大，这也让段云的录音机有了非常大的价格优势。 在当前国际市场上?单价在20%左右的便携式收录机约在80%，单价高于200美元的约占20%?价格竞争相当激烈，但是已经没有多大降幅了。 日本东芝公司出口美国的分箱式收录机?价格在100~200美元之间?比如该公司的rt-sx4型分箱式收录机?输出功率40瓦，具有5频段阴条补偿器，单价是170美元，而东芝公司最畅销的rt-sw5双卡录音机，输出功率20瓦，具有快速复进和自动选取等功能，单价183美元。 段云生产的多彩小型分箱式录音机，相比于东芝公司的这两台录音机功能上要简单一些，但售价按照现今国内1:4的外汇兑换牌价来说，只有70多美元，加上深圳市政府给予他们企业的退税补贴，最终在广交会上的价格就变成了55美元，如此低廉的价格，吸引了不少东南亚国家的关注，最终拿下了60万美元的订单。 深圳市政府是非常需要外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广交会对企业的补贴力度很大，而段云通过这次广交会获得了60万美元订单，最终可获得纯利润将近100万，虽然数额比起国内的销量来说不值一提，但其中的意义重大，这让他成为深圳电子企业中，第1个获得出口创汇的私营企业，这也会成为他将来向深圳市政府申请工业用地以及获得政策优惠的筹码。 广交会结束之后，段云夫妻俩人做东，在广州白天鹅酒店宴请了贾志强，孔静等人。 “恭喜你们俩人喜结良缘，不过可惜的是我和我老婆最近在深圳的事情很多，不能参加你们的婚宴，所以送你们一些小礼物，祝你们俩人早生贵子。”在酒店的包间中，段云面带笑容，端起酒杯对贾志强孔静说道。 “恭喜你们！”坐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此时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贾志强和孔静。 “谢谢！”贾志强感激的说了一句，从程清妍手中接过盒子后，问道：“这是……” “送你们的是随身听，以后你们可以用它来学习，听音乐。”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程清妍以前和贾志强孔静他们都是在劳动服务公司技术科工作，关系相处得非常好，如今看到他俩结婚，内心也是着实为他们感到高兴，而从他们俩人的身上，也让程清妍回想起了自己和段云当初工作恋爱时的场景，内心满满的甜蜜。 “随身听！？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贾志强和孔静闻言后，顿时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们，现如今市面上一台普通的进口随身听起码要上千块，这几乎就相当于俩人将近小半年的工资。 “没事的，你们收下吧，这台随身听并不是进口的，而是我们电子厂这边生产出来的样品，第1批样品只有10台，我之前用着感觉质量挺好的，你们就别客气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新厂区 “送给你你就拿上，我们俩一直都很怀念在大兴的那段日子，要不是现在生意忙，我们肯定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程清妍也在一旁跟着说道。 程清妍也知道，段云的机械厂目前为止还和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有业务往来，而且到现在为止，关于依旧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挂的技术顾问的职务，虽然是个虚职，但是段云也确实很关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目前的发展情况，并且打算将来有了足够资金，国家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领域后，他肯定是要继续发展汽车事业的。 “那太感谢了。”贾志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段云送给他的礼物。 贾志强这个人的性格比较谨慎，尤其是在成为经理后，经常会有上门送礼，求他托关系办事儿的，但是贾志强却从来不敢收任何人的礼物，下面职工确实困难的话，他也会主动帮忙，但从来不要好处，这也使得他在厂里的人缘很好。 目前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将迎来新的转折，在省厅那边的牵头下，他们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将从日柴引进一条汽车变速箱生产线，目前合同已经签订了，之前和贾志强他们一起来大型的那两名中专生也被派到了日本学习，估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新的生产线就能开始安装，明年3月份之前，会正式投产。 但无论如何，段云留给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很多技术和设备，包括龙腾汽车变速箱的生产设备，以及改装后的渗碳炉等等，直到现在，这些设备依然是红星劳动服务公司最有价值的家底。 当天晚上，段云贾志强等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彼此都很怀念过去的时光，也都对未来充满憧憬。 第2天下午段云亲自开车把贾志强夫妻俩送到了火车站，直到火车离开站台，段云夫妻俩这才离开。 段云这次在广交会上获得60万美元的订单，很快就得到了深圳新任市委领导班子的表扬?在10多个被表彰的企业中?段云是唯一一家私营电子产业。 段云其实并不在于这些荣誉，他更在意的是能够实实在在得到的利益?所以趁着市委领导对他们厂进行表彰这个机会?段云又向市政府提出扩建厂房需要60亩工业用地申请，这是他的申请报告?写的非常详细，并重点提出如果60亩工业用地申请能够通过的话?他们天音电子厂可以承诺一年纳税超过300万?创汇400万美元的目标。 当初段云来深圳的时候，深圳市政府为他的两家企业提供了60亩工业用地，其中天音电子厂40亩，龙腾机械厂20亩?后来段云又申请了60亩工业用地?但申请这些土地是有硬性条件的。 想在深圳这边生产的工业用地是有硬性要求的，主要是工业用地的亩产值和税收，私营企业额外申请用地的话，还要有初步创会的要求，每亩需要为深圳市创汇3万美元?60亩的话就是180万美元。 当初之前段云第1次参加工业用地的时候，对深圳市政府这边承诺的条件就是40万元税收?以及180万美元的出口创汇，而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段云已经完成了这次深圳市政府要求的额度。 段云这次申请工业用地主要是为了安置磁头生产线，以及扩大主装车间的产能?如果这次申请通过的话?他的工厂就有180亩的工业用地?这几乎就是深圳私营企业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企业。 虽然从现在来看，目前工厂的土地还是够用的，但是段云看的比较长远，他知道深圳将来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随着入驻深圳的企业越来越多，工业土地申请将会越来越难，各方面硬性指标将会不断提升，而段云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再拿下一批工业用地的话，将来恐怕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才行。 而且段云今年赚了不少钱，明年肯定是要引进新设备扩建新厂房的，所以趁着现在市政府对他表彰的机会，提交土地申请是最合适不过的。 段云提出工业用地的申请之后，很快就得深圳市政府那边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尤其是段云做出的明年创汇400万美元的承诺，更是在深圳市委领导中造成了轰动。 要知道，和后世深圳私营企业占比97%以上截然相反的是，80年代中期深圳的国营企业占比90%以上，私营企业数量在全部企业占比重不足5%，这个比例甚至还不如合资和外资企业的数量，段云没来这里办厂之前，更是一个能打的私营企业都没有，别说出口创汇，年纳税超过10万元的私营企业都是屈指可数。 而现在段云居然承诺明年一年将为深圳创汇400万美元，这在很多市委领导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很多人对段云作出的承诺表示严重质疑，甚至还有的领导认为段云干脆就是为了诈骗土地。 但无论如何，今年段云确实靠着天音牌低音炮音响实现了创汇180万美元的目标，并且在刚刚结束的秋季广交会上，他的多彩录音机系列也拿到了6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从这方面来说，段云目前的信誉很好，而且他的电子厂也确实非常有潜力。 鉴于段云现在在国内名气很大，今年已经为深圳市政府纳税总额超过了350万，所以深圳市市委专门为这件事还举行了一次碰头会，最终新任的市长李灏拍板定夺，同意了段云电子厂60亩工业用地的申请，当天就给了段云明确得答复。 拿到这60亩工业用地后，段云马上就找到了深圳建筑工程队，让他们先把这片地用围墙圈起来，然后签订了三排厂房的工程合同，要求在今年春节之前，新厂房全面交工。 在11月中旬的时候，杨秀春等技术人员也结束了在日本的培训，坐飞机顺利回国。 杨秀春等人回国的同时，日本那边的二手磁头生产线已经完成了拆装，从东京港驶离，一周后将进入蛇口口岸……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新年 时间转眼间到了12月份，关于从日本引进的磁头生产线已经进入了安装的关键阶段，所有重要设备都已经就位，以杨秀春为首的技术人员正在对设备进行最后的调测。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这条磁头生产线将在元旦前正式投产，这也就意味着段云掌握了整个录音机核心零部件的关键技术和生产能力。 杨秀春一回国，段云马上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人，那就是对员工进行培训。 磁头生产不同于技术含量不高的普通工作，对于操作人员的要求非常高，而且还需要必须有一定的常识，所以这次段云一口气招收了120名适合从事磁头生产的高中毕业生，同时在广州技校选调了一批毕业生以及工厂的老工人，开始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这期间培训的主要内容包括基础理论，磁头技术和操作技巧的训练，由杨秀春等从日本学习归来的技术人员进行培训，而且这个培训是在生产线的安装开始就进行的，一些新人在杨秀春等技术人员的带领下，参与了安装，调试，试运行等过程，让他们能更深入了解和学习这条磁头生产线的技术原理和操作方法。 与此同时，按照之前杨秀春在日本给出的意见和方案，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已经成功自制了r面研磨磨床，芯片机抗阻计，抹音头芯片切割机，绝缘报警器等设备，仪器，整个研发过程进展非常快，新设备已经做出了样机，需要再经过一两个月的调试和改进，才能正式投入使用。 生产线正式投入之后，段云打算对全部技术进行消化吸收，同时全面国产化。 这其中包括引进的6种磁头零部件图纸和全部组装图纸，80多种原材料和全部工装，另外还准备对8种元辅材料，10种溶剂和两种抹音单声道零件进行国产化替代。 面对如此大的工作量，段云又扩招了十一名大学生，至此整个产品研发中心技术人员已经突破60人。 在这些技术人员中，来自太原机械学院的学生占了很大比例，他们最初只是好奇深圳的发展，所以才来段云的企业实习的，而来到这里以后?很高的工资待遇?良好的食宿环境，加上充满激情的工作研发氛围?已经让很多人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企业?私下里都已经决定毕业后留在这个企业上班。 天音电子厂的一切都在按照段云事先设计好的路线快速推进，时间一转眼到了12月中旬?这条引进的日本磁头二手生产线终于开始投产，生产出了第1批产品。 经过质量检测?这批样品的合格率为98.5%?基本符合段云的预期。 其实这条生产线在日本的时候，合格率也从来没有达到100%，不过在段云看来，随着多项技术和生产工艺的改进?加上工人的熟练度提高?这条磁头生产线的合格率很快就能接近日本厂家的水平。 除了合格率，工人的效率同样也有提升的空间，比如立体声自动换向放音磁头的嵌入工艺，难度大，质量要求高?日本的标准定额是每人每天600件，而段云培训的这些工人突破不了500件?其实日方工厂的快手也只能达到这个水平，所以从目前来看?工人的表现还是很让段云满意的。 按照之前和日方签订的协议，段云每月生产磁头的75%返销日本?而剩下的25%则直接用在了国产天音录音机上?大幅减少了对磁头供货厂家的依赖。 12月份的天气时冷时热?但对于段云这样的北方人来说，却感觉格外的清爽。 1986年的元旦如约而至，尽管订单任务繁重，但段云还是在厂里举办了诸如象棋，拔河，以及乒乓球等文体活动比赛。 在3楼的办公室里，段云站在窗前抽着烟，看着下面正在举办拔河比赛的员工，脸上露出了几分轻松惬意。 “真的是难得放松一天呢……”此时程清妍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去年整整忙了一年，老婆你辛苦了。”段云说话间，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妻子的肩膀上。 “以前一直以为当领导的很舒服，可自从当了电子厂的厂长后，我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最开始是担心还不上银行的贷款，到后来挣钱太多又兴奋的睡不着……”程清妍轻笑了一声说道。 “国企的领导会舒服一些，但像咱们这种创业的私营老板，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段云将烟头掐灭，接着说道：“不过好在咱们的付出也算有个回报，现在天音电子厂算是在深圳彻底站稳了脚跟。” “何止是站稳了脚跟，昨天我让财务统计表，去年咱们一年纯利润是5600万，除去银行的2200万本息贷款，咱们现在还盈余3400万的资金，这要是放在半年前，我想都不敢想……” 程清妍现在确实有几分自豪，只用了一年时间，天音电子厂就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不光引进了技术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以及磁头生产线，组建了有50多名大学生教授组成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聘请蛇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成立了公司法务部门，高薪聘用广州美院的高材生成立美术设计部，并且控股了13家私营企业，天音电子厂正在向规模化集团化迈进。 如果上述的这些成就都是丈夫段云一手策划，筹建起来的，那么程清妍最大的功绩除了对企业的高效管理外，天音电子商会的筹备和最终成立，尤其是天音电子厂商会的成立，让段云迅速在全国铺设起来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对于一家私营企业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开创性的壮举！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段云随即转身来到了办公桌，拿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段云对着话筒问道。 “是天音电子厂的段经理吗？我是深圳市办公厅副主任，是这样得，咱们理事长想后天去你们电子厂参观，不知道你们厂是否愿意期待……”电话那头的男子说道。 “愿意，当然愿意，李市长愿来我们厂参观，那是我们厂的荣幸！”段云连声说道。 “那好，后天上午9点，市长和市委领导会到你们厂参观，如果有任何变故的话，都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我自己回头去准备。”段云连声说道。 “那就这样了，再见！”话筒那头的男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领导视察 “谁来的电话？”感觉自己丈夫如此恭敬，程清妍立刻上前问道。 “市长要来咱们电子厂参观。”段云兴奋的说道。 “市长，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新来的李市长？”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虽然现在天音电子厂名气越来越大，也曾经获得了市里的通报表彰，但是却从来没有市委领导来他们厂参观。 一直以来，老市长梁湘主政的市委领导班子，虽然也很关注段云的私营企业发展，但由于政务繁忙，他也只是去一些当地重点国营企业和合资企业参观过，却从来没有视察过任何一家深圳私营企业。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一直以来私营企业的规模设备技术都比较落后，主要经营一些高污染，低利润的三来一补生意，厂区环境污秽不堪，工人的生活条件也很差，在这样的情况下，市政府领导是不适宜去他这些私营小厂参观的，并不是不关注，因为他们一旦过去参观，其实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因为发现了一些诸如污染严重工人待遇差的问题，他们不能视而不见，而如果督促这些小微私营企业花费大量的资金去解决这些问题，反而会导致企业经营困难甚至破产，所以长期以来深圳市政府领导不去私营企业考察，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现在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发展的很好，去年纳税总额是深圳所有私营企业的榜首，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国营重点企业，深圳广州当地乃至全国的媒体也经常有对段云和天音电子厂的广告和文章，所以新年的第1天，段云就接到了市政府领导参观的通知。 “没错，就是那个新来的李灏市长！”段云满脸的兴奋，接着说道：“咱们现在赶紧通知职工把厂区打扫一下，另外让宣传部的同志们赶紧做欢迎的横幅，多买些鞭炮，门口全部插满国旗！” “看把你高兴的，不就是接待领导吗？至于这样吗？”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程清妍看来，虽然市委领导来他们电子厂参观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但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因为天音电子厂之前虽然也没被市政府重点关照过，但却依然发展的很好，所以就算是市领导不来，他们厂子也一样该怎么赚钱赚钱。 “这你就不懂了，市委领导来咱们厂参观，他肯定不会看看就走的?怎么说也要给他们一些好处。”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尤其是李市长刚刚上任，他必须要有所作为?咱们深圳市的国营企业发展好几年了?可还是那么回事儿，所以我想他来咱们厂参观?有可能是想从咱们私营企业这边做做文章……” “那能给他们什么好处？”程清妍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对段云问道。 “去年咱们是深圳私营企业中纳税最多的?而且咱们厂现在在全国的名气这么大?我想李市长肯定是想把咱们天音电子厂树立成为私人私营企业的标杆和榜样，以此鼓励更多的私营企业来深圳办厂投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市政府能给咱们这边的好处无非就是减免税收，提供工业用地?产业政策扶持?还有就是出面帮咱们到银行贷款，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想理事长这次应该会给咱们一些东西。” “你想的可真美。”程清妍笑着说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咱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尽可能的给咱们新市委领导班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段云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今天厂里举办的文体活动比赛全部停止，每人发10块钱?就当是补偿了，全员出动打扫卫生。” 过节取消文体活动?比赛肯定会引起一些职工的不满，但对于这些背景离家出门打工的人来说?10块钱不是小钱儿?足以让他们转忧为喜。 “我这就去安排。”程清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当天下午，在段云夫妻俩人的指挥下，全场进行了仔细的大清扫和布置，一直忙到晚上7点多才工，随后，段云和宣传部的人员在厂里举办了一次迎春晚会活动，大家边吃边玩，场面非常热。 到了第2天中午的时候，段云刚吃过饭，就和妻子以及厂里的主要管理早早的守在了门口。 “这都1点多了，怎么还没过来？”程清妍。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柳眉微皱说道。 “再等等吧，人家可以晚来，但咱们必须早到。”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机关食堂是12点开饭，吃饭最快也要半个小时，车子开到咱们上步工业区，又要半个小时，所以理事长他们最快也要在10来分钟后才能过来。” “你连路上的时间都能算出来？”一旁的李国胜惊讶的问道。 “我这两个月来经常开车去深圳市区，就这么一条马路，我还能不知道个时间？”段云微笑着说道。 果然，段云等人在厂门口又站了10来分钟后，两辆白色的面包车迎面驶来。 “领导来了，开整！”段云对身后打了个响指，大军和二胡俩人立刻指挥后面的工人，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还有清一色的女工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两旁准备迎接。 这两辆白色面包车最终在厂门口停了下来，车门推打开的瞬间，一个身着中山装，两鬓斑白的李灏最先下了车。 “你就是段云吧。”李灏微笑的对招呼道。 “我是段云李市长您好！”段云见状，立刻上前伸出的手。 这是段云第1次见到新市长，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对于任何企业来说，市长能够亲自视察都是一种荣誉，所以哪怕段云现在企业办得越来越大，面对新上任的李市长，表现的还是非常尊敬的。 “这位是我的妻子程清妍，她现在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这位是我们电子厂广州办事处的主任李国胜……”段云开始挨个给李灏介绍厂里的骨干，然后在热烈的欢迎仪式中，领着市领导这些干部进入厂区。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印象深刻 一进入段云的电子厂，深圳市委的这些领导立刻就被厂区的环境吸引了。 尽管已经进入冬季，但是厂区的绿化搞得还是非常好的，北方的医院还处于春寒料峭的时候，而在深圳这里，却是一年中鲜花盛开的时节。 厂区内种植了大量的红花铃木树，木棉花，以及各种玫瑰花，整个厂区春意盎然，姹紫嫣红。 在后世的时候企业厂区一般绿化都搞得非常好，但在80年代的深圳，尤其是深圳的私营企业，能把绿化搞得这么好，这么美观的其实是非常难得的，走在厂区的路上，就如同进入了公园一般，令人心情非常好。 “你们厂的环境不错啊。”看到如同花园一般的厂区，李灏微笑着称赞了一句。 “我们厂不光注重效益，同样也很注重环保，我可以不谦虚的说，我们厂的排污环保设施，在整个深圳也算是比较先进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深圳环境靠大家，我一直认为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获取经济利益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深圳是我的家和创业的地方，我有责任为深圳环保做一份贡献。” “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李灏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环保的事情一定要长期保持下去，不能驴粪蛋子外面光，只做表面工作。” “李市长说的对！”段云应道。 随后，段云，李灏一行人进入了组装车间。 此时车间中正在正常工作中，车间中窗明几净，地面上更是纤尘不染，工人们各个身穿着整齐的制服，一排排女工技术娴熟，一台台录音机成品通过传输皮带，进入了最后的质检和包装程序。 这个车间的情况同样给李浩等随行的深圳市领导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中有很多人之前都多次去国营企业和合资企业参观过，在他们看来，段云的生产车间环境非常好，这样优良的工作环境，在整个深圳市企业中都算是非常好的。 如果说组装车间给这些是为领导留下不错印象的话，那么当他们参观段云的无尘车间时?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私营企业的印象。 相比于人力比较密集的组装车间?无尘车间是段云电子厂自动化程度最高的一个车间，偌大的厂房?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只能听见高频率的机械传动声响。 “你是说，这么大的车间只有16名工人？”此时换上防尘服跟着段云进入无尘车间?听到段云介绍后，李灏顿时惊讶的问道。 不光是李灏?同行的那些市委领导看到厂房自动化程度如此之高?也都深深的吃了一惊。 其实在来段云电子厂参观之前，包括李灏在内的所有市委领导都认为段云之所以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很大程度在于它的商业操作，而不在于他本身企业的技术实力。 然而今天进入无尘车间参观之后?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之前对段云电子厂的认知?在80年代中期，自动化程度如此之高的生产车间在国内是非常罕见的，即便是他们之前参观过的重点国营企业以及和资企业，似乎都没有这么先进的无尘车间和自动化生产程度，只有几家深圳特批的日本大厂的独资企业?才能放在一个档次上。 其实当前国内的合资企业大部分都是港商投资的，香港本身主要以金融业务为主?他们的实体产业其实并不算强，而且这二年香港资本主要集中在金融和房地产产业?实体产业逐渐缺乏竞争力，在香港经济中逐步被边缘化?所以进入内地的香港合资企业使用的都是从香港那边淘汰的二手设备?自然也就谈不上有多先进。 “现代化生产线正在逐步摆脱劳动力密集的情况?目前我们这个无尘车间主要生产录音机的pcb电路板，已经扩建到5条生产线，每天大概能生产3600到4000片左右，以后的话我们还准备再扩建两条自动插件生产线，日产量将会达到5000片……”段云介绍道。 “一天4000片，那一个月就是12万片，也就是说你们电子厂现在一个月的产量就12万台录音机！？”跟在李灏后面的一名干部惊讶的问道。 “实际上我们厂上个月的销量是21万台，除了我们炒的自己生产的之外，我们还和咱们深圳和外省的一些电子企业进行外包合作，但无论和哪家企业合作，我们都会进行严格的质量把控，力求每一台上市的产品都是合格的。”段云说道。 “你们厂每个月只有12万台的生产能力，却能销售21万台，这倒是很有意思……”李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以李灏对当前国企的经营模式的了解，通常来说都是按照厂里的产能接订单的，也就是说，如果工厂一年能产1万台产品的话，他就不可能接10，001台台的订单。 而段云的这种生产销售模式在当前的中国非常罕见，它是通过大量广告和有力的推销造成预售的销售空间，然后根据预售销售量来设定自己的生产能力，这样的测定可以是扩大本企业的生产产能，当然也可以通过定牌生产（oem），所谓的定牌生产就是不同产地的几个厂家生产出来的产品，使用同一个品牌，比如说后世的广汽丰田和一汽丰田，同用一个丰田品牌，产地却是相隔数千里。 应该说，在当前的这个年代，段云电子厂采取的这种策略是一种很先进的产销模式，早年的健力宝也就是采用这种模式进行生产销售得。 今天在段云电子厂的参观，着实让这些深圳市委领导感到了不小的震撼，也彻底颠覆了他们对私营企业的固有印象。 然而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今天对于段云而言，正是一个他向市委领导“亮肌肉”的好机会，关于明白，想要引起这些设备领导的重视，那自己必须要有让他们信服的实力。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特权 李灏一行人走出完成车间后，个个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其实从上一届市长梁湘主政的领导班子来说，国营企业一直都是当亲儿子对待的，私营企业一直都是锦上添花的角色。 但现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目前深圳发展最快的电子企业居然是一家私营企业，而且天音电子厂来到深圳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其中有确实有很多需要他们反思的地方。 接下来，在李灏的建议下，段云又带领他们参观了厂区的宿舍楼食堂和澡堂的地方，和厂里的职工进行了一些亲切的互动。 虽然天音电子厂普通职工生活吃饭，住宿环境肯定不如高薪聘请的那些技术人员，但和其他一些私营企业工人只能睡厂房打地铺的情况相比，天音电子厂的宿舍环境已经算是非常优越的了，而且不光吃住条件好，还有各种文体设施，诸如篮球场，乒乓球室，棋牌室之类的地方，也极大的丰富了职工的娱乐生活。 “看来你们引进的生产线确实非常先进，你们厂的管理和产品营销也做得不错，能取得现在的成绩确实不简单，你们厂的管理经验值得推广……”离开车间门口，李灏赞许的对段云说道。 “是啊，你们厂引进的生产线设备确实非常先进，花了不少钱吧。”旁边的另外一名干部问道。 “这套生产线确实花了不少钱，当时我把前年将近一半的利润都用在这条生产线上。”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当初引进的生产线并不算先进，主要还是因为我们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工作人员给力，他们加班加点对设备不断进行改造升级，这才是我们掌握了先进的录音机生产技术和很高的产能……” “额，原来如此。”李灏点头说道。 “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你说的是你们厂的技术科吧？”旁边一名干部问道。 “不是，它就是叫产品技术研发中心，我们公司专门设立的这样一个单位，高薪聘请的很多技术高手，为我们厂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厂也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生产线……”段云解释道。 “这么厉害吗？”李灏听到这里，顿时勾起了兴趣，于是对段云说道：“那你能领我去你那个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看看么？” “技术科昨天晚上加班，恐怕……”程清妍闻言柳眉一皱说道。 程清妍显然不希望这些市领导去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参观，因为一直以来?产品技术研发中心都是个严格保密的部门?整个研发中心有10名几名保安在这里严格看守，除了段云夫妻俩以及在里面工作的技术人员?其他人想进入必须得到段云的批准。 另外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人?除了搞技术，其他事情一律不参与?包括这次市领导参观，段云也没安排他们去做准备?显然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打算带他们去参观。 “没事?请跟我来。”段云挡在了妻子的身前，领着李灏一行人走向了研发中心。 通过一条仲满木棉树和鲜花的小径，众人来到了产品研发中心。 经过一年的规划建设，如今的产品研发中心已经俨然成为了世外桃源一般?这里的环境非常优美?段云为了能让这些技术人员有个良好的工作环境，花了很多钱，在这里布置了假山和水池，甚至还有凉亭和长廊，一眼看去?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从嘈杂的车间来到产品研发中心，仿佛进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出奇的安静，偶尔有鸟类从头顶掠过?发出啾啾的叫声。 如果不是段云今天领他们过来，恐怕李灏一行市委领导绝对不会想到深圳工业区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很多人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一家工厂。 “这就是你们的办公楼？”李浩看到前方产品研发中心的楼房后?对段云问道。 “我办公的地方没这么好，这就是我们的产品研发中心，里面工作的都是我们厂的技术人员。”段云介绍道。 “环境确实不错，真没有想到你们厂的绿化搞得这么好。”李灏有些赞许的说道。 “搞科研的都是靠脑力吃饭的，工作的环境好，他们才有好的心情工作，同时也能为公司创造更大的利润，所以说我也愿意花钱把这里的环境搞好。”段云微笑的说道。 “有道理。”李浩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跟着专员一起进入了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大楼。 此时研发中心正在一片忙碌之中，年轻的技术员手拿的图纸经过走廊的时候，眼见段云领着几十人进来参观，都愣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打招呼。 研发同学的这些技术人员在电子厂一直都享有一种特权，他们的工作不受任何侵扰，平时除了段云夫妻以及自己的同事们外，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这个研发中心。 “一层主要是实验室，我们这里的各种仪器设备齐全，大部分都是从北京上海购买的，还有一些比较精密的仪器是从国外引进的……”段云边走边向室长李灏介绍，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研究所总共有50名职工，其中大学教授级别三人，副教授两人，大学生38名，剩下的都是中专生……” “等等，你们这个研发中心还有大学教授！？” 听到这里，李灏忍不住吃了一惊。 不光是李灏，其他随同李灏的市委领导干部听到段云的介绍后，也都惊讶的目瞪口呆，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这二年的大学生那可是非常金贵的，深圳这边的国企能分配到两三个大学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而段云的电子厂居然雇佣了50多名大学生，这在他们听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而且不光有大学生，还有5名大学教授，这是李灏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的，按照他们这个研发中心得配置，简直可以组建一个市级研究所了。 难以想象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能有私营企业拥有这样“奢华”的研究团队，而普通企业的技术科有一两名大学生坐镇就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企业最高学历就是中专生，甚至是高中生和技校生。 “他们都是从大学退休的教授，被我高薪返聘过来的。”段云解释道。 “那也了不得啊……还有你们电子厂怎么可能招到这么多大学生？”李灏疑惑不解的问道。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尊师重道 “现在国家不是允许大学生进行双向选择了吗？另外我们所里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来我们厂实习的，算不上正式聘用。”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在场众人这才恍然，如果说段云一家私营企业能够聘请到这么多大学生的话，那么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因为这些大学生都是国家培养出来的高端人才，花费了国家大量的教育资源却最终没有服务于国家企业和社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虽然说深圳市的这些领导干部都是站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他们的思维和认知你要远比内地其他地方的领导干部大胆前卫的多，但毕竟头脑里还有一些计划经济时代根深蒂固的思维，在他们看来，大学生服务于私企那就是国家的损失，是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 但无论如何，段云能募集这么多大学生来他们工厂实习，这是合法的事情，至于那几名大学教授，也都是退休返聘的，没有违反任何规定。 可尽管如此，在场的这些领导心里似乎还有些不是滋味，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今天来段云的电子厂参观，确实极大的颠覆了他们对私营企业的认知，在来段云的电子厂参观之前，他们就已经觉得这个电子厂实力很强，然而来到这里参观之后，包括李灏市长在内的所有市委领导，才发现段云电子厂的软硬件实力，要比他们想象的中还要强得多！ “楼上是我们的微机房和会议室，平时他们都在那里开会办公。”段云说话间，又领着众人上2楼。 而当众人在段云的带领下，进入微机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再次让这些市委领导感到咋舌，整个楼层有三间微机室，每间微机室面积都很大，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排10多台崭新的电脑，除此之外，打印机复印机，一应俱全，几十名年轻的技术人员正在对着电脑操作着cad软件，打印基础不时传来咔咔的声响，一张张的设计图纸整理好之后，被工作人员装入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中。 这个微机房的硬件配置让同行的这些市领导感到汗颜，他们是政府那边的办公器材和这里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偌大的市政府办公楼中，只有3台电脑，两台复印机?这还是他们去年年初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申请到经费购买来的?市长办公室主任陈国东也分配到了一台，他对这台电脑视若珍宝?为此还给自己的办公室门上多加了一道锁?除了他，别人是绝对不能动他的电脑的。 然而在这里?随便一个技术人员都拥有一台电脑，甚至在几间微机房中还加装了空调?置身其中?感觉非常的温暖舒适。 到了这一刻，这些市领导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财大气粗”，也明白了段云这样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生产为什么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生产出来的录音机产品就能力压同行?获得首届深圳录音机质量评比大赛的一等奖。 “你们技术科的几名教授呢？”李灏这个时候突然对段云问道。 “他们可能在会议室开会呢?请跟我来。”段云闻言，领着众人来到了位于2楼最里面的会议室中。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似乎就是赵学武等几名退休教授的真实工作状态，他们不参与企业的管理和经营，也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唯独对技术研发全身心投入，这是他们的工作?也是最热衷于去做的事情。 而当段云领着李灏市长等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正在里面对着图纸开会研究的赵学武等人顿时愣住了。 因为事先没有得到通知?赵学武他们并不知道今天市长会来厂里视察，所以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工作。 “各位?大家先停一停?这位是咱们新来的李市长?还有其他的市委领导，他们今天是来咱们厂参观的……”段云对赵学武等人说道。 “啊，欢迎李市长，欢迎各位市领导参观！”赵学武第1个反应过来，立刻笑容满面的起身鼓掌。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站起身子表示欢迎。 “我听你们段经理说，你们都是退休的大学教授？”李灏走上前来，对赵学武等人问道。 “是的，我们以前都是太原机械学院的退休教授，去年被段经理招聘到公司来的。”赵学武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灏闻言，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容，接着问道：“你们在这里工作生活情况怎么样？还习惯吗？” 不光是李灏，包括随行的这些市委领导的干部，面对赵学武等人也露出了非常恭敬的神色。 中国人讲究一个尊师重道，尤其对于深圳市委的这些领导来说，他们本身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所以对于这些大学教授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尊重的。 “挺好！”赵学武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最主要的是科研工作的环境和氛围非常好，原本像我们这样的年纪的人，只能退休在家里混日子等死，多亏了段经理，才让我们有了一个能够为祖国发挥余热的机会……” “是啊，段经理给我们提供得工作和生活环境都非常好，甚至比起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更加优越，能来这里工作，也是我们的幸运！”杨秀春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不错！” 听到这里，李灏等市委领导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李灏等人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从天音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离开，李灏等市委领导班子的成员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感慨的神色。 毫无疑问，今天在天音电子厂的参观，确实让他们大开眼界，也对电子厂的实力和规模感到了震惊。 在参观结束之前，段云江李灏等人带到了总厂办公楼的会议室中，在这里，李灏还要做最后的总结发言，以及对于段云电子厂未来发展做一些指点和鼓励。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大手笔 天音电子厂办公楼的会议室中，段云夫妻俩以及厂里的主要骨干和李灏为首的深圳市委领导面对面坐在一起，气氛显得非常活跃。 经过这次考察，很多领导潜意识里已经开始重视起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了，毫无疑问，目前段云的天音电子厂确实称得上是深圳最强的私营电子厂，规模和技术实力在整个上步区都算是拔尖的。 “今天来你们厂参观，我内心的感触很多，咱们深圳改革开放已经进入了第6个年头，深圳的企业已经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李灏首先做出了总结发言，只听他接着说道：“通过今天对天音电子厂参观，我对你们厂目前的发展情况感到非常满意，而且去年你们厂为咱们深圳市纳税超过600万，已经位列深圳电子企业的前列，这是个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你们厂对于产品技术开发也非常重视，能把一些国内高级院校的优秀人才引入咱们深圳发展电子业，这本身也是对咱们深圳的一个贡献。” “啪啪啪！” 李灏话声一落，段云带头拍起了巴掌，会议室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也来说两句今天的感想。”此时市委办公室主任杨志满也开始了发言，只听他说道：“今天来你们天音电子厂参观，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之前我也去咱们深圳工业区很多企业参观过，但是相比而言，你们天音电子厂的厂区环境是最好的，不光如此，职工的生活住宿条件也非常不错，刚才我还特意替你们职工宿舍摸了摸床铺，好家伙，每个床居然铺了两层垫子，屋子里面桌椅板凳衣柜一应俱全，窗户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条件都快赶上我们市政府的招待所，搞得我都想在你们这里住上一晚……” 杨志满说完，现场众人顿时笑了起来，很明显，杨志满对于段云企业的情况也是非常满意的。 接下来几个市委的领导在发言中，也对段云和天音电子厂提出了表扬，气氛显得非常热烈。 “……你们厂的成绩我们也都看到家里了，不过作为市委这边，我还是希望你们厂将来能够为咱们深圳做出更多的贡献，创造更多的税收和出口创汇?同时也为咱们深圳私营电子企业的发展?做出一个表率作用……”其他领导讲话结束之后，李灏开始做总结性发言。 “李市长说的对?我们这些来深圳创业的人?得益于国家的好政策以及深圳市政府的扶持和帮助，才能取得今天的成果?对此我们天津电子厂上上下下一直都是心怀感恩的。”段云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正所谓深圳发展靠大家?李市长说的对?我们身为办企业的人就应该为咱们深圳市将来的建设出一份力，所以我决定，从今年开始，我们天音电子厂将会出资800万?为咱们深圳市捐助修建一所学校?一家图书馆，另外还会在咱们上步工业区修建两所幼儿园，以及其他城建硬件方面的设施，为共建美好深圳，做一些贡献出来！” 段云话说完?现场众人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包括坐在他旁边的妻子程清妍?此时也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了他。 段云以一己之力要拿出800万投入到深圳基础建设上来，这绝对是个令人震惊的大手笔。 深圳这几年发展的很快?但由于前期资金消耗太大，而当时深圳市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是1亿左右?导致财政出现亏空?很多项目纷纷下马?这也严重制约了深圳城市硬件设施的建设。 而段云这次一口气出值800万来支援深圳市城市建设，这无疑是一种雪中送炭的行为，而且在此之前，无论是深圳当地的个人还是企业，对于市政府的捐助从来就没有超过上百万的。 “……这800万只是今年我们的捐助计划，以后我们每年都会从企业利润中抽出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捐助咱们深圳的城市建设……”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程清妍忍不住捂嘴干咳了一声，但段云丝毫没有理会妻子的暗示，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将来咱们深圳市政府有需要我们天音电子厂协助的地方，我们厂绝对会义不容辞，为咱们深圳市做出更多的贡献！” 段云这次主动提出捐助800万绝对是个惊人的大手笔，但他本身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段云看来，任何一家国内的企业，如果得不到当地政府的支持，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一家一流的企业。 虽然当前国内已经允许私营企业合法经营，但几乎所有的地方政府都会把把所有资源和支持都提供给国营企业，私营企业一直都是不受待见的。 这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当前国内的国营企业除了以企业的形式存在外，它还有很多的社会功能，包括就业社会设施配套，社会工作服务等等，所以任何地方政府都离不开当地国企的支持，双方都是相互依存的方式。 而段云如果想获得等同于国金企业的政府资源和支持，那就必须也让自己承担一些社会责任。 事实上从86年开始，几乎所有的乡镇企业经营者为了获得政府的支持和资源，也全部信誓旦旦的承诺，他们将承担起这些社会职责和功能，因此地方政府把大量的资源都低成本甚至无偿的输送给了这些乡镇企业。 这种趋势在1992年之后，变得加速起来，那些善于利用和占有政府资源的乡镇企业迅速壮大，并以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完成了产权的清晰化，这也成为了靠创办乡镇企业暴富起来的企业家们的“致富潜规则”。 段云想搭上深圳发展的快车，但他深知自己的企业虽然看起来繁荣，实际上有很多脆弱的地方，稍微遇到一些针对性的政策，就有可能陷入极大的危机，尤其是在面临诸如深圳电子集团，其他国营企业以及合资企业的围剿之下，他更希望有个安定公平得竞争环境。 况且段云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尤其他现在的主要竞争对手，深圳电子集团总经理是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所以为了避免一些突发的风险，他也需要将一些利益和深圳市政府绑在一起，至少有人会在关键时候替他说话。 “啪啪啪！” 这一次带头鼓掌的是市长李灏，其他在场的几名市领导也纷纷鼓起了掌。 第一千零八十章 分歧 段云把李灏等人一直送上了车，而到了这个时候，李灏依旧显得有点依依不舍，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小伙子，好好干，以后你们企业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相关的部门主管，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的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李灏语气带着几分亲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对你们企业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能违法，如果过了这条红线，没人能救得了你。” “明白了，谢谢李市长对我们厂的关照。”段云感激的说道。 李灏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白了，只要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那么他们厂的事情是政府都可以帮忙解决，虽然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但李灏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说出的话都是有分量的。 “行了，我们走了。”李灏说完，转头上了车。 而其他的领导见状，走到段云身边的时候，也都轻轻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脸上满是笑容。 车子很快启动，最终缓缓消失在了段云等人的视线之中。 “都各忙各的吧。”段云一挥手，是一种人可以离开了。 很快，厂门口只剩下段云夫妻俩人。 “你是不是疯了？”眼见周围无人，程清妍柳眉皱起，脸色有些严肃的说道：“你张口就要说捐助800万出来，那可是咱们去年1/4的利润，今年咱们还要计划扩建新厂房，引进新设备，投产新产品，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哪怕你捐个一两百万，我也不会说什么?那可是整整800万啊……” 有外人在的时候?程清妍肯定是会给丈夫留面子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让她感到有些生气?他不能理解丈夫为什么突然要拿出这么多钱来盖什么学校和图书馆。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尤其管理这样一个企业，投入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去年光是广告费就花了将近600万，虽然赚到的更多?但是今年的话?各项投入只多不少，一旦销售环节出现问题，流动资金不足的话，很容易导致企业陷入危机。 “啪嗒。”此时的段云面色平静?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抽了一口，说道：“咱们来深圳也一年多了，去年我确实花了不少钱，但是你能指出我哪一笔钱没有花对地方？” “这个……我承认去年花的钱确实都赚回来了，可问题是这800万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去年广告打的那么猛，也只花了600万?如果把这800万都投入到广告上的话……”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有些投资它不是立竿见影的，但是能给你带来的回报绝对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段云又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咱们今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咱们不是国营企业?咱们国家现在还是计划经济体制?你还记得当年八大王的事情吧？” “可是现在国家允许私营企业经营啊……” “国家对于改革开放的态度是摸着石头过河，关于咱们特区企业的经营模式上面一直都有争论，你相不相信，如果哪一天上面有人看你不顺眼，一个电话下来，就能让咱们企业陷入万劫不复，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帮咱们说一句话的话，立刻就能转危为安。”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维持咱们现在的经营模式，赚钱只是多与少的问题，所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安全稳定的发展环境，就像咱们当初在大兴的时候，如果没有当时魏局长对咱们的照顾，你觉得红星劳动服务公司能有后来的发展吗？” 听到段云的这番话，程清妍顿时沉默了下来，她显然已经听明白丈夫的意思了。 “我不光今年要花800万捐助市政建设，我明年还要投入到更多的钱在深圳搞公共建设，只要咱们一天不停止修建那些公路学校和图书馆，那咱们的电子厂就一天不会出事，李市长他今天开会的时候，有些话不可能说的太明白，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听出一些味道……”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你要捐钱给政府我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捐的有点太多了，我觉得一两百万就够了。”程清妍说道。 “这么说吧，这就好比说我给人家送礼，我拿仨瓜俩枣给人送过去，人家肯定也不当回事，但如果我送他一头猪，那肯定会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咱们厂去年赚了多少钱，他们这些市委的领导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来咱们厂参观，而咱们这次捐助多少钱，也是要让他们看得明明白白的，如果真按你说的捐个百八十万的，那这笔钱真就和扔在水沟里没什么区别，所以要捐咱们就捐个大的，至少能看到一些水花，这样钱才算是真正花到了位。”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就按你说的来好了。”到了这一刻，程清妍算是彻底理解丈夫的用意了，心情也瞬间平复了很多。 无论如何，她对丈夫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一下花出800万确实让她有些心疼，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 时间转眼到了1月中旬，天津电子厂距离新产品随身听投产越来越近。 这一天，赵学武将一台新做出来的随身听样品送到了段云办公室，脸上显得非常兴奋。 “这就是你们新改良出来的最新随身听样品？”段云拿的一台造型小巧别致，有着银灰色金属质感的随身听对赵学武问道。 “段经理，咱们这次改良出来的新产品采用了全新的微型电机，磁头也换成了咱们厂新型磁头，和日本产的随身听相比，咱们厂的技术确实差的有点大，电路无法集成化，功能也简单了点，不过如果单纯的用来听磁带的话，无论是成本音质还是降噪水平，都算上是非常好得产品了。”赵学武面带笑容的说道。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丰厚利润 “不错！”段云拿起那个随身听仔细的观察一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盘磁带，听了一会儿后，说道：“因此确实比上一台样品要好一些，你们辛苦啦。” “不辛苦，能做出这样的产品，我们也挺有成就感的。”赵学武脸上露出了朴实的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磁头也能实现咱们厂资产，质量和成本要比以前咱们从成都购买的磁头好很多，只不过咱们厂生产的新型磁头加工难度比较大，需要的熟练工比较多，以目前的产量来说，还跟不上电路板和微型电机的生产速度。” “磁头那边是杨秀春负责的，她也和我说过这个问题，目前咱们厂新厂房即将完成，到时候我会扩建磁头生产线，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段云说道。 “要是能解决磁头的产量问题，那咱们的随身听马上就可以进入投产阶段，至于定价问题……我之前做了一下粗略的统计，这种随身听成本，每台大概在170元左右，如果产量加大的话，成本还有下降的空间……” 过去赵学武搞产品研发，成本问题一直都是放到最后考虑的，但现在进厂工作一年后，她也越来越多地开始为产品成本考虑，毕竟民用品不比军用品，尤其是现如今的国情决定了没有价格上的优势东西就不好卖，所以他现在在设计产品之初，就已经将成本作为一个重点问题来考虑。 170元的随身听成本价格并不算低，这几乎已经相当于当前国人3~4个月的工资，可是相比于那些动辄上千块钱的进口随身听，这种新研发出来的国产随身听，已经算是非常物美价廉了。 “成本还能更少一些吗？”段云问道。 “以咱们厂目前的技术，成本最多能控制到这个程度，如果将来有更先进的设备和生产工艺，这个价格还能再往下降，但是现在如果再压缩成本的话，产品质量方面就不好保证了……”赵学武眉头微皱说道。 “那就这样吧。”段云也看出赵学武不可能再研发出更便宜的随身听型号，而目前170元这个价格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其实在这个年头能够生产出国产随身听，本身就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只要产品一面世，在国内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基本就处于一种垄断。 “那段经理，咱们这种新产品出厂价应该定在多少？”赵学武问道。 “出厂价暂时就定在……380块钱吧。”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380块钱！？”听到这里，赵学武的眼睛都瞪圆了。 380元出厂价减去170元成本价?每台的纯利润达到210块钱?这几乎是多彩录音机系列每台利润的4倍还多。 “以前咱们生产录音机的时候，市场上同类产品太多?你价格稍微高点?就没人买了，但咱们的随身听产品目前在国内没有竞争对手?进口随身听动辄上千块钱，没几个人都买得起?所以普通人想买随身听?到头来还是要买咱们厂的产品，这叫独家生意，咱们有绝对的定价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新产品上市?价格定的高一些?也能为中后期产品促销降价留下足够的空间，等到国内同类型产品多了以后，咱们的产品成本也降下来了，到时候打一波价格战，起码还能再热卖一两年时间?对于这样一件普通的电子产品，能赚两三年的好钱已经非常不错了。” “有道理！”赵学武闻言点了点头。 虽然赵学武对商业方面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他也能听明白段云的意思，这就如同当初他们生产出来的多产录音机系列一样?广告开路，短短半年时间就赚了几千万?而到现在多彩录音机系列销量开始减少的时候?又有利润更高的新产品投产面世?按照这种模式循环下去，公司始终能够保证非常高的盈利水平，将电子产品快消品的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还有就是这是咱们生产的第1台随身听产品，无论质量如何，至少外观一定时尚美观，因为咱们这次产品的定位主要是针对年轻消费者，年龄大的人花钱喜欢精打细算，他们没有多少人会买这种产品的。”段云拿起那个随身听看了一眼，接着说道：“等一下你把这台随身听交给彭教授，让他们带上咱们公司美术设计部的人员，去机械厂那边重新制作出一幅外壳来，必须要用铝合金材质，设计上除了美观外，还要保证结实耐用防摔，产品没有面世之前还可以仔细打磨，一旦投入市场，咱们想在纠正错误，恐怕要付出很高的成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这样的话，咱们的随身听产品有可能会推迟上市，现在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我是想着如果春节前能上市的话……”赵学武说道。 现如今赵学武商业意识是越来越强，他明白过年期间是一个销售高峰期，各个厂家也都在搞促销活动，如果随身听产品能赶在这个期间上市的话，那么销量会非常可观。 “这个不急，以前咱们的多彩系列录音机还有大量的订单没有交付，而且目前国内只有咱们才能生产随身听，所以你不用担心销量问题，最重要的是产品质量一定要合格，不能把咱们天音电子厂的牌子给砸了，我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成本可以再加高一些，但无论如何，必须保证产品的质量一定要过硬，就算和进口随身贴有差距，也不能有太大的差距。”段云正色说道。 “好的。”赵学武应道。 “对了，你刚才也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研究所的几名老同志也辛苦一年了……” “段经理你放心，现在厂里的研发任务比较紧张，过年我们可以不回家，之前我们几个老哥们都已经说好了，今年大不了在深圳过年，这没什么的！”赵学武很干脆的回道。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卡拉OK “我看这样好了……”段云听到这里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赵学武这些老人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奉献的情怀的，哪怕现在是在私营企业，他们身上依然有这种劲头，但作为私营企业的老板，他也必须要设身处地为职工考虑，于是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们几位打算春节回家的话，我给你们报销往来的机票，另外再给你们每人500的过节费，要是打算在深圳过年的话，这些机票钱和过节补助我都折换成现金给你们，你们自己回头再商量一下。” “这个……太好了。”赵学武点点头。 其实赵学武内心也非常感动，当初同意来深圳入职段云的公司，要说完全是因为想发挥自己的余热，为电子事业做贡献，这其实也是有点扯的，他们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多赚一些钱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的老人，下面儿女很多，总是想给他们多留下一些财产的。 而段云给他们的待遇确实非常高，去年一年下来，除了基本工资之外，各种奖励补贴加在一起，每个人几乎都拿了小1万，这几乎顶得上他们将近10年的退休金总和了，另外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工作时候有激情，闲暇时候有老同事一起下棋聊天，生活也并不感到枯燥，所以哪怕过年回不了家，他也愿意留在深圳过年。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赵师傅说一下，就是之前我和你提到过的，准备送你们5名退休教授一人一套房子，我目前在广州和深圳都有房子，都是70平米左右的商品房，准备提供给你们居住……”段云正色说道。 “你那房子太贵重了，我都已经听说了，现在你们那个房子一套就要六七万块钱?而且还未必买得上?公司已经给了我这么多的工资奖金，再拿房子的话……”赵学武连声说道。 赵学武其实对于现在的公司待遇已经非常满意了?现在他是真的不缺钱?再要段云的商品房，他心里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放在后世的话?肯定没有人会拒绝段云的赠送，但是如今这个年头?很多上了岁数的人思想都有些传统?平白无故受这么大的恩惠，他们也有些于心不安。 “我送你们房子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必须要和我签订一份终身雇佣合同，如果你一直留在我们厂工作的话?这房子我就过户给您?但如果您半途离职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把房子收回来……”段云说道。 段云之所以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赠送房子的事情，主要是因为目前随身听产品开发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目前整个技术研发中心只有段云和其他几名老教授完全掌握了整套随身听生产线的技术设备原理，为了避免他们被其他公司高价挖角?段云必须要用更大的利益将他们牢牢拴在自己的公司。 况且段云现在手里还有20套商品房子，现如今深圳的房地产已经开始上涨?前年他每套房子花费了5万元左右，而今年这些房子已经上涨了20%多?一套6万多，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根本买不到。 段云现在并不打算靠房地产赚钱?因为目前电子厂的效益非常好?赚钱速度远远高于房地产的涨幅，当然后期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倒也不建议将一些钱投入到股市或者房地产中。 “那我肯定不离开咱们公司，咱们公司环境这么好，给我个金山银山我也不愿意走。”赵学武这个时候连忙对段云表忠心。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过去领你看房，你是咱们厂的总工，也是最早来深圳老教授，所以这次先让您挑房，其他人先靠后。”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是不是要先签合同？”赵学武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赵学武是真的有些心动了，自己有三个儿子，虽然都已经结婚，但是小儿子单位至今没有分房，如果能在深圳给他搞一套房子的话，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对于他们这些老人来说，其实已经并不在乎衣食住行的质量，更多的还是为后代着想。 “等您挑选好房子后，咱们再签合同也不迟。”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房子装修的事情也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会安排专门的装潢公司，到时候房子装修好了，您直接进去住就行。” “好好好，太好了。”赵学武感激的说道。 “那这几天辛苦赵师傅把咱们的产品再好好打磨一下，你要记住，咱们电子厂以后生产的产品，一定要成为国货之光，天音电子这个品牌是通过一件件的产品积累起来的，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小的失误砸了招牌。”段云再次安顿道。 “好的，等下我回去就组织人开会，把产品设计的更好。” “那你忙吧。”段云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眼见赵学武离开后，段云又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进入了思考之中。 按照公司这边生产一代，设计一代，展望一代的思路，段云必须要开始制定今年的研发计划了。 下一步段云将目光对准了录像机。 在段云儿童时代的记忆中，卡拉ok录像机绝对是让他记忆犹新的产品，90年代傍晚走在大街小巷中，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人，围着一台卡拉ok录像机，10块钱三首歌，人们踊跃尝试，以至于到处都可以听到五音不全的嘶吼声。 那是一个时代的生活记忆，同时也能看出这种录像机产品在当时的国内是何等的火爆，在那个娱乐活动相对匮乏时代，很多家里条件稍微不错的人家都配备这种机器，给无数人带来了太多的欢乐。 实际上卡拉ok在70年代末的时候就已经风靡整个日本，甚至成为了日本对世界得三大发明（方便面烘干法，随身听，卡拉，ok）之一，一直到90年代初期的时候，国内才开始引进卡拉ok机，最早只是在北京的一些歌舞厅出现，后来迅速风靡全国。 随着随身听即将上市，段云也将会把研发卡拉ok录像机的项目提上日程。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时间转眼到了1月底，距离春节越来越近，深圳的各家企业也开始放假，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背上了厚厚的行李，踏上了返乡的旅程。 火车票开始变得一票难求，而在此之前，段云已经安排公司的后勤部门人员连续几天在站台抢票，确保厂里的每个职工都能拿到回家的车票。 研究所里的技术人员也有一部分准备回家过年，其中包括杨秀春和彭伟国两名教授，在深圳一年多没有回家，思乡亲切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段运给他们买好了机票，并且每个人给了500元的过节费。 这年头从广州白云机场到太原机场飞机票需要154元，而且需要通过关系才能买到，所以为了这两张机票，段云也是费了一些功夫，不过最终还是顺利把他们两人送上了飞机。 进入2月初，原本喧闹的深圳工业区变得沉寂起来，很多工厂只留下看门的门卫，其他人也都回家了，段云开车路过上步区的时候，只看到一些本地人依然正常工作，周围的村子不时响起阵阵鞭炮声，小孩们正在欢快的嬉戏玩耍。 和去年一样，段云夫妻俩人今年过年还是不能回家，包括赵学武在内所有技术人员依旧在车间和实验室紧张的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随身听产品上市，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深圳打工者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不过很多企业的老板和高管已经开始在深圳定居，准备长期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一月底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接到了市政府的通知，他的天音电子厂已经被深圳市政府评为了1985年深圳十大先进企业，颁奖典礼定在2月3日上午10点的深圳雅园宾馆，到时候市委领导会亲自给他们颁奖。 深圳十大先进企业的评选是从1983年开始，之前获奖的基本都是国企，而这一次段云的天音电子厂第1次成为获奖的私营企业，也算是开创了先河。 实际上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获奖都是实至名归的，去年他们一年纳税超过600万，仅次于深圳电子集团，另外上个月开始他投资新建的深圳图书馆新馆已经开工?总投资超过了150万。 深圳图书馆的前身是始建于1951年的宝安县图书馆?初时称宝安县文化馆图书室；1962年更名为宝安县图书馆，1979年改名为广东省深圳市图书馆?1984年改名为深圳图书馆?而段云这次准备将自家图书馆重新进行大规模的扩建翻修，整个工程预计年底之前全部完成。 而这150万投资扩建的图书馆只是段云捐献市政工程的第1步?接下来在年后的时候，他还准备在工业区扩建马路?修建幼儿园?学校，以及社区医院，解决一些带孩子来深圳打工者的后顾之忧。 总而言之，在年底之前?段云必须要兑现之前他承诺的800万捐款。 2月3号9点?段云就已经开车来到了深圳雅园宾馆，而此时在宾馆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轿车，显然已经有人提前来到了会场。 段云夫妻俩是一起来参加这次颁奖典礼的，今天俩人打扮的格外光鲜?段云穿的一身刚刚定制的皮尔卡丹西装，脚下的皮鞋擦的油光锃亮?而旁边的妻子程清妍则穿着定制的高档白衬衫黑西装，发黑如夜?眉眼透着凛冽鲜活之感，颇有几分干练的气质。 相比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企业领导?段云夫妻俩人一进入宾馆?就立刻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甚至还有在场的记者上前给他们拍照。 和去年参加企业家年会不同，今年的段云显然已经不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连续几个月，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宣传，让段云以及天音这个品牌在国内有了极高的知名度，甚至在有些人看来，现在的段云俨然就是国内青年企业家的典型代表。 去年段云参加企业家庭会的时候，只能和一些私营企业的小老板坐在后面的位置，而在今年的颁奖大会上，工作人员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座位上早已贴上了写有段云夫妻俩人名字的纸张。 而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时候，坐在他们俩人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深圳电子集团的总经理马福元。 此时的马福元看到段云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向另一边，和深圳的另一名国企主管聊了起来。 程清妍看到马福元后，柳眉也顿时微微皱起，她显然对马福元没什么好印象，他们的深圳电子集团和天音电子厂一直处于一个竞争关系，尤其是今年深圳电子集团引进新的日本录音机生产线之后，开始拼命打广告促销，并且在暗中一直想方设法限制对他们厂的原材料供应。 然而段云看到马福元后，似乎没那么方便，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屁股落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马经理，真巧啊，想不到咱们今天能坐在一块儿。”此时段云突然笑容满面的对马福元招呼了一声。 “额……” 马福元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因为天音电子厂和深圳电子集团关系一直处得不好，虽然矛盾没有公开化，但私下里却一直竞争非常激烈，去年年底的时候，在马福元和许富国等人的直接干预下，深圳电子集团已经提高了对段云公司半导体原材料的供应价，并且对集团下给段云代工的几家企业施压，最终导致段云和华发电子厂的代工合同终止，转而为他们集团公司的录音机产品进行代工。 尽管华发电子厂对于取消合作得事情并没有做太多解释，但他们电子厂的厂长私下里和段云碰面的时候，也暗示说他是受到了集团公司的施压，取消合作实属无奈。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当初名不见经传的段云现如今已经能和马福元平起平坐，共同参加这次由深圳市政府举办的深圳年年度杰出企业的颁奖典礼。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共同话题 “咱们之间见过面，您忘了，上次企业家年会的时候……”虽然马福元并不想和段云说话，但段云却依旧上前套着近乎。 “段云，肖经理他们也来了，就在后面坐着呢，咱们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眼见自己的丈夫依然在和马福元套近乎，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不悦，转头对他说道。 程清妍从来就不像丈夫脸皮这么厚，人家对他爱搭不理，还要往前凑，况且现如今天音电子厂发展的势头非常好，虽然不如深圳电子集团规模大，但是利润高技术实力强，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才写的底气十足，并不屑于和自己的竞争对手搭话，哪怕对方是电子商务部的干部。 “不急，我先和马经理聊几句。”段云随口回了一句，随即脑袋又转向了马福元，说道：“马经理，想起我没？” “啊，你就是那个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吧。”眼见段云一个劲儿的和自己套近乎，而眼下又是这种同行汇聚的场合，马福元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段云说道。 “没错，我就是段云。”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要说在咱们深圳，我最敬佩的企业家非马经理莫属，马经理您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咱们深圳的150多家企业联合在一起，成立了咱们深圳最大的集团企业，光凭这一点，我相信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啊，你过奖了，我其实也就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段云对自己如此恭维，马福元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似乎对段云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其实马福元虽然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私营企业老板?但对于段云还是有几分佩服的，他这样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依靠广告开道?找到一个高利润的产品作为突破口，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发展到了深圳最强电子企业之一?无论他是投机也好?采用了其他一些什么令人不耻的手段，但总归还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一点是必须要承认的。 而与此对应的是他们集团的春梅电子厂，虽然花费上百万美元引进了先进的日本三洋电器生产线?也花费重金打了不少广告?可销量始终谈不上爆炸，上个月只卖出了不到5万台录音机，和天音电子厂一个月动辄二十几万三十几万台的销量，差距还是很大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春梅电子厂引进的日本生产线虽然先进，但有些关键零部件还需要从日本进口?他们厂自主研发的能力很差，这也导致?虽然产品质量不错，但是由于高价购买日本零部件?导致产品整体价格降不下来，没有价格上的优势?销量自然也就无法达到预期的水平。 这其中有一点关键问题就是春梅电子厂也是采用的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只不过国内能够生产出这种高性能录音机电机的厂家?只有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其他厂家的录音机电机在性能上无法达到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的要求，所以只能引进日本的原装电机，这也是一种很无奈的事情。 “马经理，我觉得咱们身为企业家，眼里不能只盯着赚钱，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有一些社会责任感，现在咱们国家都提倡全民共同富裕，对于民营企业和乡镇企业的扶持力度也是越来越大，我也是受惠人之一，所以我总觉得人要有感恩之心，自己赚钱的同时，也要造福社会，马经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段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段云知道谈商业竞争的话，两人肯定会有分歧，所以干脆找了个话题切入点，准备和马福元多聊几句。 “你说的没错！咱们办企业就应该多想着造福社会，这才称得上是真正有责任感的企业家。”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马福元顿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虽然说国营企业商业经营能力确实不算很好，主要原因还是在计划体制内的饭吃惯了，对于深圳这边的市场竞争环境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无论如何，在社会责任方面，国营企业无疑是最尽心尽责的。 当前深圳的国营企业职工待遇，生活条件和各种补贴，明显都要比私营企业强太多，每年除了上交利税之外，还要将盈利的一部分交给国家，然后再掏出钱来支持政府和社区的建设，虽然负担重，但是也确实为深圳的建设出了不少力，而这也是马福元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对对对，马经理说的对，上个月的时候，咱们李市长和市里的其他领导也到我们厂参观过，专门提出了这些问题，对此我们厂也决定为咱们深圳特区的一些公共项目捐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一直认为，深圳是个充满活力和奇迹的土地，任何一个企业都应该为维护和建设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城市出一份力，所以我觉得咱们两家企业在这方面应该保持长期的合作交流。” “你这话说的很好！”马福元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盯着咱们深圳，毕竟咱们这里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维护建设咱们深圳的环境那是每一个企业家的责任，关于这一点咱们应该好好探讨一下。” 正当两人说话间，后排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实现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市长李灏以及市委的其他领导走入了会场之中。 段云和马福元见状，也纷纷站起了身鼓掌欢迎。 几位领导上台之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大家好！今天能和咱们深圳的优秀企业家相聚在这里，共同庆祝1985年深圳十大先进企业表彰大会，我非常高兴，首先我向在座的各位还有生产线上工作的员工，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全家幸福！” 第一个做发言得正是市长李灏，今天他罕见的穿了一身西装，头发也精心梳理过，显得神采奕奕。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技术转让 在这个依然很重视集体荣誉的年代，尤其是深圳大部分都是国营企业的情况下，年度深圳优秀企业评选算得上是深圳官方最有分量的一个奖项，对任何一个获奖的企业管理者来说，都是非常大的荣誉。 从83年开始进行了第1届的评选，到了1986年的时候，已经是第4届了，而在此之前，除了去年一家合资企业入选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国营企业。 但是在今年，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成为了获得这一奖项的首个私营企业。 台上的领导挨个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台下掌声不断，终于到了颁奖环节，宣布完获奖企业的名单后，在现场热烈的掌声中，段云马福元等人走上了讲台。 去年的这个时候，段云在这种场合下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但现如今，他却成为了市政府颁奖典礼的座上宾，和马福元等一批深圳企业大佬站在了领奖台，已经有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地位。 而且段云天音电子厂这次获奖也算是实至名归，去年一年为深圳市纳税超过600万，出口创汇400万美元，这次又为了扩建深圳图书馆花费了150万元，真金白银换来的荣誉，是任何人都不能质疑的。 看着台上正在领奖的丈夫，下面前排坐着的程清妍内心满是骄傲和自豪，想起这一年来夫妻俩人创业奋斗的过程，以至于在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眼角也微微湿润起来……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企业家酒会，获邀参加这次颁奖仪式的将近200家企业管理人员进入了位于雅园宾馆2楼的餐厅中，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中午的宴会，众人有说有笑，气氛显得非常欢畅。 在这次宴会中，段云依旧是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上，而且这一次段云和马福元都很主动的坐在了一起，俩人之间显然有了共同话题。 程清妍根本就不想和国企的这些老总住在一块，但是她必须陪在丈夫身边，所以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留在了这个餐桌上。 段云和马福元彼此先是说了一番恭喜获奖之类的客套话，然后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就又聊起了企业社会责任感方面的话题。 “马经理，其实我一直认为咱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都是国内的企业，也都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此时段云话风锋一转?接着说道：“无论是私营企业还是国营企业?都是咱们中国的企业，咱们真正共同的竞争对手应该是合资企业和外资企业?作为一个企业家?眼光绝对不能只局限于国内，而更应该放眼世界?所以我一直都很赞成马经理你整合国内的国营企业组建集团公司，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精神！” “你说的很对?咱们确实应该放宽眼界?为咱们国家的民族产业做一番贡献。”听到段云这么说，马福元脸上立刻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只听他接着说道：“一直以来，咱们国家的高科技产业一直都远远落后于国际?咱们身为企业家现在必须要奋起直追?眼睛要放得远一些，更要为咱们国内产业的大局考虑……” 一旁的程清妍看到丈夫和马福元聊的火热，内心都有些不屑，在她看来，俩人说的都是一大堆空话?有点喊口号的意思，所以觉得有些无聊。 不过她也只能陪在丈夫身边?耐心等待宴会的结束。 “要说扛起民族产业的大旗，我认为马经理领导的深圳电子集团是最有希望的集团企业?无论规模资金还是人力方面，你们集团绝对是咱们深圳最强的企业?就算是放眼全国?我感觉也没有几家企业能和你们集团相提并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说现在有很多香港的银行和商人都投资了你们深圳电子集团，据说你们集团公司现在有3，0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 到了这一刻，段云终于将话题转到了生意方面。 “哈哈哈！” 下一刻，段云和马福元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马福元也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自然能够听出段云的小心思，说来说去，还是要谈钱的。 对于当前的绝大部分企业来说，拥有大量的外汇留成，就等于拥有了一把起死回生的钥匙，靠的引进国外的二手生产线技术，就可以迅速盈利，以之前全国各地引进的国外生产线而言，绝大部分都已经赚的盘满钵满，就算再差，回本问题还是不大的。 所以现在马福元手里掌握了3，000万美元的外汇，就等于拥有了很多把这样的金钥匙，只要经营管理得当，这些钱迟早会将他们深圳电子集团改造成国内的电子产业巨无霸。 不过马福元为人谨慎，下属的企业想申请这笔外汇引进设备都要发布斟酌开会讨论，而对于段云这种竞争对手也想打自己手中外汇的主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现在深圳外汇走私已经引起了国务院的高度重视，新市长以灏上任之后，第1件事情就是开始打击这种外汇经营行为，而他经手的第一逃汇案件，正是王石公司涉嫌的一起4，000万美元的调汇案。 国家外汇储备紧张，加上对逃汇案件的大力打击，以至于深圳现在已经很难再购买到大额的外汇留成，这也让下一步准备引进日本技术设备研发国产卡拉ok的段云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而今天借的这次企业家聚会的机会，段云主动接近马福元，为的就是外汇的事情。 “马经理，我段云做生意讲究的是个双赢，如果你愿意将手头的一部分外汇留成卖给我300万的话，那么我可以按照1:6的高价收购！”段云正色说道。 “不好意思！”此时马福元面色沉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现在手头确实有很多外汇，但是我们这么大的集团，下属很多企业都需要外汇，所以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马经理，只要你肯卖给我外汇，我们厂的这边可以向你们集团那边转让一部分技术。”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实话和你说，我们厂引进得日本生产线最初的时候并不好，但是经过我们研发团队的共同努力，自研了很多国内先进的设备，尤其是其中的录音机电机技术，正是靠着这种高性能的电机，我们厂的录音机才成功实现了单电机驱动，节省了大量的成本，这才是我们录音机产品畅销全国的关键技术，如果您肯卖给我外汇的话，这项技术我愿意无条件转让！” “嗯！？”马福元闻言顿时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兴奋。 而与此同时，坐在段云旁边的妻子程清妍也立刻瞪大了双眼，脸色变得非常严峻，随即对段云说道： “老公，你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权衡利弊 如果说程清妍对于段云给市政府捐款800万的事情也能给予理解的话，那么这次段云突然提出要转让给深圳电子集团录音机微型电机技术，是程清妍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商业竞争是残酷的，尤其是一些热销产品的核心技术，各个厂家都会严格保密，那是企业的生存之本，尤其对于天音电子厂这样的私人企业而言，没有先进的核心技术，那么他们厂子的产品很快就会陷入滞销，最终逐步走向破产，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而且深圳电子集团一直以来都是天音电子厂的头号竞争对手，尤其是去年11月份，他们从日本三洋电子集团引进了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这段时间广告一直打的很凶，俨然有了几分力压天音电子厂的势头，但因为核心技术不过关，关键部件只能靠进口，所以在价格方面没有优势，所以并不能像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多彩牌录音机，销量那么火爆。 而一旦深圳电子集团掌握了天音电子厂录音机微型电机的核心技术后，那么形势将会对天音电子厂极为不利，竞争的天平将会发生偏转，这是程清妍绝对不能接受的。 “你稍微等一下……”段云随口回道。 “我现在就有话想跟你说。”程清妍已经顾不上同桌人诧异的目光，直接沉着脸对段云说道。 “各位稍等。”段云见状，微笑着和众人说了一句后，起身和妻子离开了餐桌。 走出餐厅后，俩人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疯了？录音机微型电机技术是咱们厂的核心技术，你居然要转让给咱们在深圳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他们也生产出单电击驱动的双卡录音机，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有相对廉价的内部电子原材料供应渠道，现在广告还打得这么凶，你就不怕他们把咱们的录音机订单全部抢走么？”程清妍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微微起伏。 “这个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和马福元说那些话？” “那是因为相比于这项技术，我更需要大量的外汇。”段云用手轻轻掠了下妻子前额的青丝，接着说道：“咱们1月份的录音机订单销量已经开始下降了吧？” “只是降了一些，但还是有不少订单的……” “现在国内录音机市场已经开始饱和，而且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咱们厂多彩录音机的仿制品，以后的话，仿制品只会越来越多，咱们之前主要是销售给厂里商会的会员，一台也就赚四五十块钱，利润已经很薄了?如果再被仿制产品挤压的话?那么以后的销售将会越来越困。”段云说道。 “咱们公司现在不是有法务部了吗？可以直接和那些仿制咱们产品的厂家打官司。”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程清妍知道丈夫说的确实是事实，她现在主管厂里的商会?已经有商会的会员向他们反映当地市场上出现了大量仿制多彩录音机的产品?有的甚至外壳都一模一样，但质量却相当低劣?用的都是最廉价的电子元件和原材料，音质差而且不耐用?但因为价格非常便宜?所以在有些地方甚至比他们的正品销售量还要高。 “打官司？”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现在连个专利法都没有，你能告到什么？再说了，有实力防止咱们录音机产品的都是一些国营企业?和当地政府的关系都非常好?咱们怎么去人家厂里取证？就算掌握了确凿的资料可以起诉，但整个一套法律程序下来最快也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到那个时候人家该赚的钱早就赚完了，如果还有二审和终审的话，又要拖个一两年?最后撑死了赔你个万把块钱，你觉得合算吗？” “那也不能让他们白占便宜！”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显然已经没有多少自信了。 当前国内企业对于专利确实没有多少认知，尽管从去年开始?国家颁布了专利法，但实际上相关的专利法并不完善?存在诸多漏洞?只是聊胜于无而已?而绝大部分国人甚至连专利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想通过法律的手段为自己企业的产品进行专利维权，难度是非常大的。 “我早就和你说过，电子产品就是快消品，想杜绝市面上的侵权仿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断开发新产品，让他们这些侵权的厂家始终跟不上咱们厂产品升级换代的速度，这才是高科技企业的经营之道。” “可我就是不想把咱们厂的技术转让给深圳电子集团，他们之前对咱们厂太那个了……”程清妍依旧有些不忿的说道。 “马福元手里要没有那几千万美元的外汇，鬼才会理他！”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之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们厂的随身听年后就开始投产面世，一台随身听利润比好几台多台录音机都高，咱们厂这么好的技术设备那就必须用在利润更高的产品上，另外下一步我打算开始研发卡拉ok，必须要有大量的外汇引进日本的生产线和设备，拿咱们即将淘汰的技术换取大量外汇，这也是为了咱们厂的长远利益考虑……” “好吧。”程清妍点了点头。 听到段云这么说，她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毕竟段云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新产品随身听能够在国内一炮打响的话，利润确实要远比多彩录音机高得多。 “对了，你说的那个卡拉ok是什么？”程清妍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其实就是一种唱歌的录像机设备，回头我让人从香港买一台带回来让你体验一下，我估计你会爱上这种产品的。”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你要相信我，如果这次我和马福元的交易能够完成的话，那么以后深圳电子集团就只能跟在咱们厂后边喝汤……”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技术挑战 再次回到餐厅中，这次轮到马福元主动和段云谈论技术换汇的事情。 凭借一个多彩录音机，段云去年就能纳税超过600万，马福元内心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他们集团公司电子原材料的内部供应价格比较低，加上有日本三洋公司全套的录音机生产线，如果掌握了关键的核心录音机电机技术，那么他集团下属的春梅电子厂超越天音电子厂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给我300万美元的外汇，咱们按照1:4.5的比例兑换，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公道了……”段云提议道。 “最多给你200万美元，但是要按照1:6的比例兑换！” “1:6的比率太高了，如果马经理你够痛快的话，我可以再向你们集团公司转让全套低音炮音箱制作技术……” “你们厂的低音炮产品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们集团下属的很多企业都能生产。” “可问题是我们厂的天音低音炮在国际上都有专利权，连续两年出口创汇都超过300万，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条件的话，我就可以授权你们集团出口低音炮产品！” 段云和马福元马马虎虎讨价还价，一直到宴会结束的时候，终于达成了协议，段云转让多彩录音机电机的生产技术以及低音炮音响的国外专利授权，换来了1:4.5兑换280万美元的协议，俩人约定好明天早晨将会再次来酒店见面，正式签订合同。 目前段云手里还有上次购买生产线剩下的20多万美元，加上这次换来的280万美元，总共拥有了3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这已经是个相当可观的金额了。 对段云而言，外汇对于他的用处实在太大了，国内的人民币只能购买一些原材料，想购买先进技术和设备，只能通过外汇到国外购买。 卡拉ok在日本已经风靡多年，相关技术早已经成熟了，有这300万美元在手，购买一套二手的生产线完全够用，但是段云这是必须要擦亮眼睛，保证购买的产品性价比高，技术不至于落后太多。 相比于随身听产品，卡拉ok设备制作难度非常大，在90年代之前?国内没有任何一个厂家能够生产出卡拉ok录像机?一直到1991年的时候，国家投资3亿多元?支持了11家有150万台年生产能力的定点生产厂?然而因为质量差，最终减产成为了每年生产15万台?即便如此，退货率还是非常高?国产录像机发展举步维艰。 早些年的卡拉ok机一般都是使用卡带的?一直到90年代中期出现了vcd和dvd机器，卡拉ok这才开始大批量的风靡全国，除了一线城市的ktv包间之外，二三线城市接头也随处可见。 这也就是说?段云要想制作卡拉ok?就必须掌握录像机生产技术，但是录像机的制作技术门槛极高，90年代之前，从来没有一家国内企业能够仿制出日本的录像机产品，这其中技术难度最大的就是录像机的机械部分?尤其是录像机的磁鼓，要求的精度非常高?普通车床根本达不到要求，只有用高精度的数控车床才能批量生产出来。 段云的龙腾机械厂倒是有两台先进的台湾数控机床?从这点上来说，他比国内其他厂家更适合生产研发卡拉ok录像机?只需要引进相关的生产技术工艺?段云就可以进行尝试生产。 除了录像机磁鼓?录像机内部的电路板元件也是非常的精密，这些都需要段云从国外引进消化技术，然后再进行生产工艺的革新，这才能最终生产出质量可靠的国产卡拉ok录像机。 说起来国家对于录像机也是非常重视的，由于耗费外汇太过严重，在80年代到90年代年代一直是属于国家限制进口的24种商品之一，国外录像机厂商在国内合法的销售渠道是拥有免税进口权的友谊华侨商店系统，而普通消费者在各社会商业网点购买的进口录像机，不是走私来的水货，就是被海关查获的走私或精油，商业部门收购并配发准印证号，在内地各省市销售的。 根据当时日本海关统计，日本1991年卖给香港的中国制式录像机320万台，绝大部分通过顺畅的走私渠道流入大陆市场，1991年1月至7月，国内海关共查获走私录像机1600多台，但同期全国销售的录像机却有116万台，可见国内市场对于进口录像机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 其实早在1983年的时候，国内就有人提出发展国产录像机产业，然而经过长时间的研讨和论证，到了1987年，却得出“录像机在国内属于超前消费品不易发展过早”的结论。 但是到了1989年，日本录像机却在强大的广告攻势下，一举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刺激起国人的消费欲望，销售量非常可观，而国家机电部才先后确定11家录像机定点生产厂，可惜发展国内录像机产业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令人非常痛心。 而现在距离1989年日本录像机大量进入国内市场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如果段云能把握这个机会的话，那么他的天音电子厂就有机会成为国内录像机产业的霸主。 段云还计划有了生产卡带录像机的技术积累之后，他就会开始上网vcd和dvd录像机的生产，赶在日本电子企业抢占国内市场之前，占据大部分的国内市场份额。 在距离2月9号春节之前的三天，段云终于和马福元签订了合同，段云用1，260万元人民币兑换了280万美元外汇留成，这也让段云有了300多万美元的外汇，而作为交换条件，段云将全套的录像机微型电机的生产工艺资料交给了深圳电子集团，并且允许他们派两名技术人员到天音电子厂进行培训学习。 马福元对于这笔交易还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一旦他们掌握了高性能录音机电机生产技术后，就不必再高价从日本进口录音机电机，这样的话能节省大量的外汇，同时也降低了春雷电子厂的产品成本，生产出来的产品无论在质量还是价格方面，相比于国内其他录音机产品都有一定的优势。 当然，段云虽然同意转让录音机电机的生产技术工艺，但还是有所保留的，深圳电子集团拿到得技术有限，而现在段云天音电子厂最核心的无尘车间以及磁头生产线依旧处于严格保密状态，所有技术人员都已经签订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出国计划 年后随身听产品要正式投产，所以今年段云夫妻俩还是要继续留在深圳过年。 相比于去年新婚第1次回老家，这一次似乎没那么迫切了，段云上个月就已经安排人买了很多土特产和电子产品，送到了大兴那边母亲和和老丈人家，另外程清妍也给自己爸妈汇去了2000元钱，让他们过年的时候花销。 其实。无论是段云的母亲还是程清妍的父母，他们对物质需求没那么高，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女在深圳的情况，所以关于夫妻俩也经常会在家里通话，主要就是报个平安。 哪怕是吃再多的苦，段云和程清妍也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只是说在深圳这边过得非常好，工作不忙，吃住环境也很好。 而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似乎更关心儿媳是否怀孕的问题，毕竟俩人结婚已经一年多了，高秀芝想抱孙子已经到了望眼欲穿的程度。 不过现在正处于段云夫妻俩人的事业关键期，有孩子拖累肯定会影响到工作，所以俩人一早就商量好暂时不要孩子，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的时候，把双方父母都接到深圳后，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另外临近过年的时候，李芸也大学放假回到了深圳，而段云的妹妹段芳则要回大兴陪母亲过年。 今年过年段云夫妻俩还是和李国胜一家一起过年，同样身在异乡，周围没什么亲朋好友，两家的友谊就显得格外珍惜。 李芸也非常喜欢到段云家玩电脑，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而今段云又拿来了新玩意儿，更是让她玩的不亦乐乎。 所谓的新玩意儿正是卡拉ok录像机，段云去了一趟中英街，花了4000来块钱买了一台日立vt-340e录像机。 在90年代初日立777卡拉ok录像机相风靡全国，而最早进入国内的则是相册中vt340，以及vt370这种录像机，这些录像机也都有卡拉ok功能，使用的还是普通录像带，也有一些录像机使用的是ld光碟，但后者会贵很多。 在这个年代能买得起卡拉ok录像机的绝对是土豪，但是他确实能给家里带来不少的快乐。 段云一口气买了很多港台音乐和电影的录像带，连接上家里的大彩电以及自己工厂生产的低音炮音响，在优美旋律的伴奏下，程清妍，李芸?以及李国胜的老婆都跃跃欲试?家里气氛顿时变得欢快热闹起来。 程清妍非常喜欢这台卡拉ok录像机，她唱歌还算不错?但是唱歌最好的无疑就是李芸?李芸的歌声很清亮，而且还能完美的演唱一些英文歌曲?在才艺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这个卡拉ok太好了，咱们厂啥时候能生产出这种设备？”程清妍兴奋地对段云问道。 “录像机的技术门槛很高?有很多关键技术环节需要进行攻关?我估摸着就算是引进外国生产线，起码也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正式投产。”段云说道。 “不过这东西真的很了不起，我从来没有现在的科技能发展到这个程度，在家里唱歌就能有伴奏?画面还这么好……”程清妍与其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这还说点什么……”段云闻言笑了笑?相比于后市的电脑和智能手机等高科技电子产品，录像机相比这些产品就是个小儿科，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国内还没有一家企业能生产出这种录像机，咱们想做出这种东西，研发团队还要不断扩充?另外有可能要花上千万美元引进国外的生产线和技术……” “上千万美元，要这么多的钱吗？”程清妍听到这里顿时吃了一惊。 “这还算少的?而且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就算有钱也买不来的，能花钱买到的只能是相对落后的技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咱们的科研团队还要不断进行人员扩充，而且有机会的话还要进行国际合作?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领先世界的先进技术。” “可不管怎么说?你心里也要有点数，一次花上千万美元，这个听起来太吓人了，咱们厂要养那么多人，还要交税和购买原材料，你可不能把家底全败光了。”程清妍说道。 “老婆你放心好了，我之前是花了不少钱，但靠这些钱我赚到了更多的钱，高投入才有高回报。”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年我我打算出国考察一番，主要是去欧美国家参加一些国外的科技展会，看看有没有值得咱们引进的先进技术……” “最好还是少出国。”程清妍听到这里顿时眉头微皱，说道：“我听说国外很乱，人人手里面都有枪，经常有街头杀人的事件发生，而且外国的女人很不正经，做那事跟喝水一样，没有一点廉耻感……”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各国的媒体从来都是赞美自己国家，唱衰其他国家的。 由于在80年代中后期国民崇洋媚外的思想越来越严重，也就是所谓的“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所以国家的一些媒体出于政治宣传的考量，增强国民自豪感，对于外国的一些报道会进行一些负面的加工，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描写偏向于暴力和堕落，诸如****，毒品之类的话题比较多，把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描写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很多国民对于国外的认知有一些偏差。 其实国外得媒体对于中国的报道更是具有偏见性，穷困，愚昧，落后更是中国当时的代名词，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人因饥荒而死的报道，不时出现在西方报纸媒体上，抹黑中国同样是不留余力。 “反正你最好少出国，真的不安全。”程清妍说道。 “老婆你放心好了，国外的治安没你想象的那么差，我去那只是为了工作，一趟最多也就一个星期时间。”段云安抚了妻子一句，接着说道：“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国外旅游，让你也长长见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产品定型 1986年的春节如约而至，这一天段云和李国胜两家人聚在一起，看着春晚，吃着丰盛的晚餐，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绚烂的礼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大年期间，段云开始挨个给留在深圳的这些退休老教授拜年，包括赵学武在内的这几名退休老教授如今都已经分到了房子，5个人都选在了一个小区，段云为此还专门雇了几个人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可谓是无微不至。 而刚过了大年初三，产品研发中心的这些老教授就全部回到了工作岗位，加上一些留在本地没有回家的技术员，仍然在忙于随身听产品的最后测试工作。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这一天赵学武拿着一台随身听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 “段经理，你看看这台随身听如何？”赵学武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接过随身听后，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相比于上次赵学武拿给段云的随身听样品，这次的样品外观明显要精致了很多，铝合金的外壳，金属质感十足，不同于日本随身听那种方方正正的外壳，这次做出来的样品外壳带着几分飘逸的流线型设计，很时尚也很有科技感，美术设计部的设计师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随身听的定位是年轻人，那么就要针对年轻人的审美来设计，而为了设计出能够符合大众年轻人的审美，美术设计部的人员还专门去深圳和广州的一些高校进行了一些调查，最终选出了最受年轻人欢迎的设计方案。 “这次做的确实不错，成本有提高吗？”段云问道。 “咱们有机械加工厂，无非就是做个模具进行冲压而已，一个铝合金外壳的成本也就几块钱左右吧，生产的越多越便宜。”赵学武说道。 “不错！”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段经理，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批量生产这种随身听？”赵学武问道。 “目前咱们手头的多彩录音机订单还很多，起码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全部完成，随身听我打算先进行小批量的生产，下个月我会召集全国的商会会员开会，让他们先试销一下，如果市场反应好的话，那么咱们就可以大批量生产投放到市场。”段云说道。 段云下一步准备在完成当前的订单后，将所有的多彩录音机产品进行外包贴牌生产，本厂的产能开始逐步放在随身听产品的生产上，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但无论如何，段云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国产随身听产品正式定型，技术方面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那段经理，现在随身听产品已经定型了?那咱们产品研发中心下一步的工作……” “赵师傅?你对录像机这种东西了解多少？”段云问道。 “录像机？”赵学武闻言一愣，惊讶地对段云问道：“你不会是想让咱们厂研发录像机吧？” “有问题吗？” “录像机技术可实在太难了?那可不是录音机和随身听能比的。”赵学武微微皱起眉头?接着说道：“79年的时候还没退休，我当时被派到西南研究所参与的一个国产监控器的研究?当时那个所里就有一台日本录像机，我们几个同事还在一起专门研究过?里面的结构非常复杂?电路集成度很高，而且机械部分的加工精度要求非常苛刻，以咱们当时国内最先进的技术，也不可能做出这种高性能的录像机?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可我觉得想做出录像机产品并实现量产，以咱们国内的电子工业和技术水平是非常困难的，整个研发过程也许需要很多钱和很长的时间……” 如果说研发随身听产品以赵学武的技术底蕴还算有点把握的话，那么研发生产录像机对他而言，难度就有些高得离谱。 因为录像机本身就是各种高科技集合的产物?不光涉及到电子技术，还有原材料及加工等方面?光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镀膜配方，就足够研究一段时间了?没有足够系统和先进的专业设备，想量产录像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需要什么设备和多少资金你都可以跟我说?总而言之你们只要尽力就可以了。”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赵学武的反应在段云的意料之中，对于研发录像机的难度段云也是心知肚明的，他有超越这个年代30多年的技术底蕴，完全可以设计出先进的录像机产品，但是限于当前国内缺乏先进的设备和技术，所以段云很多好的想法和设计方案都无法轻松实现。 所以现在段云其实对于赵学武能否研发出录像机生产工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的计划是先靠着生产录音机以及随身听产品赚到足够的资本积累后，通过引进国外生产技术和设备，以及国际技术合作，最终实现自己定下的目标。 “那……好吧！”赵学武点了点头。 “研发录像机的事情暂时先不用忙，今年你们研发中心主要任务还是要对随身听产品进行升级换代，咱们的目标不光是要占据国内随身听得市场，同时也要力争将产品出口到国外，让咱们厂的随身听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想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容易，需要咱们共同努力。”段云说道。 对于段云来说，国际市场要比国内市场对他更加有诱惑力，段云准备和深圳市政府商量，看看他们厂出口的音箱产品换来的外汇能否按照一定比例留下来，当然这件事段云需要和李市长当面谈，对方能否同意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当前国内有很多企业为了获得外汇而引入外资变成合资企业，但内地对于合资企业的审查非常严格，而且在深圳合资企业目前是不允许产品内销的，所以这个办法对段云来说是不可行的。 另外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企业变成股份制企业，这并不是说段云舍不得给别人分钱，而是这样做有可能会让他丧失一定的企业决策权，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第一千零九十章 新年商会 进入3月初，段云的电子厂依旧在满负荷运行，工人们加班加点，人停机器不停，产量再创新高。 尽管依旧有人来厂里洽谈订货，不过段云已经开始停止广告宣传，除了央视的那条广告之外，这半个多月来在媒体上再也看不到关于多彩录音机的广告了。 与此同时，段云也正在带领着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人员对生产线设备进行改进，为随身听产品正式投产做准备。 距离三八妇女节还有两天的时候，接到邀请通知的天音电子厂商会会员已经坐火车飞机赶往了深圳，参加新年的第1次商会会议。 广州白天鹅酒店2楼的小会议厅中座无虚席，天音电子厂1986年首届商会在这里召开，而这次参加会议的会员事先已经得到了通知，说是要有新产品现场发布，但是却并没有透露这种产品究竟是什么。 经过一年来的努力，现如今天音电子厂商会会员人数已经达到了163名，遍及全国17个省份，建立的销售售后网络覆盖了中国几乎全部重要商业城市，商会的布局已经具备相当的规模。 对于这些会员经销商来说，有钱赚他们自然会用心经营，天音多彩录音机在全国销售火爆，也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相对而言，这些人有了钱以后，为了达到更高的销量，在商会会长程清妍的指示下，建立了非常完善的销售和售后体系，并且自掏腰包在当地电台电视台以及报纸媒体上打广告，这也省去了天音电子厂总厂的很多资源和资金。 在过去的时候，私营企业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无法在全国建立大范围的销售网络，他们不能像国营企业那样统购统销，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发往全国各地的百货大楼和商店，所以很多私营企业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只能针对特定的客户，销售范围也很小，绝大部分出不了省，最多在市一级的范围内进行销售，这也就制约了他们的销售和利润上限。 另外一点就是想做起一个具有优良口碑的好品牌，售后服务是必须要有的，以前一些重点的国营企业都会在全国重点城市的百货大楼设立维修点?但因为维修点少?很多消费者电器出现问题的时候，只能坐公交车或骑自行车走很远的路?才能进行修理?而且因为对于维修人员的监管不到位，导致有些维修人员工作态度消极?如果消费者不暗中给维修人员一些好处费的话，他们的电子产品放在维修点10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修理?甚至出现过有的送修产品一年没有修完的事情?而消费者投诉无门，对于企业和品牌和声望造成了一定损害。 而段云在去年商会开会的时候，就公开承诺对产品进行“三包”，也成为了全国第1家对产品进行三包的企业。 而各地的经销商为了多赚钱?他们同样也很重视维修售后体系?维修点下沉到了县乡一级，稍微大点的城市一般都是两个以上售后维修点，至于省会一级的城市，则至少有5个以上的售后维修点。 并且在段云还对这些维修网点制定了统一的规定，要求经销商都市里热线电话?消费值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维修网点的人就会开车或者骑着三轮车上门服务?如果上门维修不了，就会将产品拉回维修部?三天之内必须修理完成送到消费者手中，对于产品质量出现的问题?直接走三包程序。 作为商会会长?程清妍对于售后维修管理的非常严格?之前多彩录音机的广告上，他们还留下了投诉的热线电话，如果当地经销商设立的维修点不能解决他们问题的话，那么就可以打电话到总厂投诉，如果确定反映的情况属实，那么总厂这边会对各地会员专销商进行处罚，严重的取消会员资格，并且对消费者进行三倍的补偿。 国企想进行这样严格的管理并不容易，因为都是吃大锅饭，企业内部人浮于事，混吃等死的人很多，而私营企业有利益就可以很好的捆绑这些经销商，他们想赚钱的话，就只能严格执行商会的规定。 正是靠着段云制定的规则和程清妍严格的执行力，天音电子厂在国内已经有了非常好的口碑，并且入选了1985年全国首届家庭消费品民意评选会中，成为唯一一家入选的民营企业产品。 而到了这一步，段云拥有的销售售后网络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国营企业的渠道，这也使得他今后在面对国营企业的竞争中，已经有了非常大的优势。 “各位商会的朋友们，大家好！”此时段云夫妻俩已经走上了会议室的前台，段云首先做了发言，只听他说道：“今天是咱们今年举办了第1次商会，感谢大家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到广州这边开会，我代表我们厂的管理人员向各位会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去年段云依靠销售天音低音炮音箱和多彩录音机净赚3000多万，是下面的经销商也同样是赚的盆满钵满，极高的品牌知名度和良好的信誉使得段云电子厂的产品水涨船高，国内很多城市甚至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商会会员都对这次会议非常重视，希望这次会议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去年一年，我们的商会不断壮大，现如今已经拥有会员163人，遍布全国17个省份，销售总额创历史新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除了对去年商会的工作做一个总结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我们厂的新产品即将投产，在这里我给大家开一个新产品发布会。” “哗！” 听到段云这么说，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躁动起来。 按照一般企业的思路，如果一种产品畅销的话，那么他们绝对会权利生产，将这种商品得利益最大化，也正是因为这种思路，所以国内的很多国营企业，一个产品被市场认可之后，可以几年甚至十几年生产同样的产品，知道这种产品彻底没有利润可言。 而天音电子厂目前生产的多彩录音机销售量虽然现在有了些许下滑，但利润依旧可观，然而在这个时候段云却宣布开发出了新产品，这是这些商会会员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新品发售现场 但无论如何，“天音电子”现在就是个金字招牌，之前他们厂里生产的低音炮音响和多彩录音机都非常畅销，所以他们厂的发布新产品，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会员又有新的获利渠道，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振奋的事情。 “大家安静一下……”段云示意众人先保持安静，然后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两箱子样品搬到了台上。 “这就是我们厂最新研发出来的天音多彩随身听，他是集合了日本的先进技术，由咱们天音电子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耗时半年研发出来的……”此时段云打开了其中一个纸箱，从里面拿出一台随身听样品，对众人说道：“咱们厂这次生产出来的随身听产品是专门针对国内年轻消费者量身定做的，具有美观，时尚，便携等优点，最重要的是这台样品经过测试，音质好，耗电量低，而且采用的是铝合金外壳，防摔防震，皮实耐用……” 听到段云的这番介绍，现场众人无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对于随身听这种电子产品，由于市场上全部都是进口的日本随身听，价格非常昂贵，动辄高达上千元，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而他们这些经销商在国内绝对算得上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拨人”，他们中有很多人都买过日本随身听产品，有的家里甚至还有两台，所以对于随身听这种产品还是比较熟悉的。 不过在他们的印象中，日本随身听是属于高科技的产品，国内到现在为止也都没有一家电子厂能够生产，由此可见技术门槛确实非常高。 然而现在段云去当众宣布天音电子厂已经成功研发出了随身听，这瞬间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那么天音电子厂就是国内第1家做出国产随身听的企业，这是一件足以震惊整个国内电子产业的事情。 “把随身听全部发下去，还有磁带和电池?让大家体验一下。”段云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 下一刻?几名工作人员将带来的那两箱子随身听产品发到了参加发布会的会员手中。 “这不可能吧？” “还真是随身听！” “简直神了，想不到这种东西咱们国内也能造……” 众人拿到段云发下来的随身听后?顿时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好奇和惊讶。 装上电池和磁带，插上专用的耳机?众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尝鲜”。 按下启动的瞬间，带上精心研制的立体声耳机?优美的音乐随之响起?所有人都开始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 段云本身就是靠造音箱起家的，所以对于耳机的音质有着非常高的要求，相比于日本随身听，段云这次拿来的产品功能要少一些?只有录音放音以及快速倒带功能?但是在随身听的降噪方面做的非常出色，频音很宽，同时还具备低失真，省电，音频分辨率强环绕立体声体系好音乐节奏感强等特点?在体验方面和日本的原装随身听耳机已经相差无几了。 几首歌听完，所有人再次看向段云的时候?眼中都带着几分惊讶和敬佩，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段云开发了随身听产品居然会这么好。 在他们看来?这台随身听外形非常时尚大方，音质也相当的好?虽然没有日本随身听那么多的功能?但音质非常的美妙?从这方面来说，完全不输于日本随身听！ “经过我们厂里的技术人员测试，咱们厂这次生产的随身听使用两节国产熊猫牌的5号电池，可以连续听20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每天听一个多小时的话，半个月内不用换电池……”段云微笑着介绍道。 “这随身听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个产品的出厂价定的是多少？” “段经理，这价格可不能定太高啊，东西贵了不好卖，尤其现在国内很多家庭都已经买了录音机了，随身听它不是刚需，价格太贵的话销量肯定上不去……” “是啊，进口随身听都需要上千块钱，总部不能比进口货都贵吧？” 这些商会的会员都是一些常年做生意的人精，用过这产品之后，立刻就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产品，市场潜力很大，只需要比进口随身听便宜一些，绝对会有很高的销量。 其实到了1986年，虽然国内普通职工一个月的工作水平也就是几十元上下，但国内的消费市场从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迈入了千元阶段，动辄几百上千甚至是几千块钱的电冰箱，洗衣机和彩电在市场上供不应求，而到了今年，人们的消费欲望更加强烈，过去几年家里有台黑白电视，就已经非常了不错了，但现如今有条件的人家更青睐的是价格高达两三千元的彩电，市场上的彩电一直也是供不应求，甚至需要托关系走后门才能买到，由此可见，国内消费者的潜力不容小觑。 “关于新产品随身听定价问题，我们厂这边也是经过反复讨论过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这种随身听用了很多高级零部件和先进的技术，所以成本比较高，但是考虑到咱们各位经销商发售新产品前期投入很大，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所以我这次将多彩随身听的出厂价格定为380元！” “哗！” 段云话刚说完，现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新品随身听出厂价格居然只有380元，这完全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要知道现在进口随身听价格在1000元以上，按理来说国产随身听的价格少1/3也算是非常合理的价格，然而段云却直接给出了380元的价格，这还不到进口随身听的一半价格，这也就意味着这种随身听产品的利润空间非常大，要远远超过之前天音电子厂发出的多彩小型录音机！ “先给我来6000台！” “我要1万台！” “我也要1万台！” 一时间，会议室中得这些经销商纷纷站起了身子，瞬间将段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争先恐后的表示要订货……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大家一个一个来，目前咱们新产品的产能有限，每名会员先限量供应1000台，如果新产品销量不错的话，大家还可以再来我们这里继续订货。”段云对众人说道。 目前段云还没有彻底完成随身听生产线的全部改装，产能还非常有限，所以还不能大批量的进行供货，而且新产品投入上市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很多，包括广告宣传，维修人员培训，这些都需要花时间去准备。 在段云的计划中，这个月可以先让经销商试销，同时进行广告宣传预热，4月份的时候会将产品大批量的投入市场，到那个时候，段云准备投入巨资进行广告宣传，从而拉开独霸国产随身听市场的序幕。 另外成立企业商会的好处已经越发凸显出来了，段云不需要做一分钱的广告，就能获得大量经销商会员的订单，这些会员本身有自己的销售收入渠道，而且为了销售量还会自掏腰包打广告，这也为段云节省了大量的金钱和资源，而且段云还可以对这些经销商进行统一安排和指挥，可以同时在全国各地进行促销宣传活动，这种优势和执行力，是国营企业无法相提并论的。 “才1000台？太少了。” “是啊，段经理，我们合肥那边有钱人多，这1000台根本就不够卖啊？” “能不能再多给2000台？” 一时间，围在段云周围的这些会员经销商纷纷表示要加购，在他们看来，天音电子厂的产品肯定热销，这其实也是对通过之前和段云的合作，双方建立起来的一种高度的信任。 “大家不要着急，我保证到到这个月底的时候，我们就能有大批量的现货供应，另外我也会在央视投放咱们新产品的电视广告，到了那个时候，我保证各位都能拿到大量的现货，总而言之?我成立这个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多赚钱?我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段云正色说道。 “好好好！” “鼓掌！” 段云说完，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现如今的段云已经在这些商会会员中享有了很高的声望?甚至可以说段云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实打实的财神爷。 新产品发布会结束之后?段云在中午的时候又在酒店都设宴，庆祝新产品的顺利发布。 而在这个宴会中?段云夫妻俩也成为了绝对的焦点?这些经销商都上前给他们俩人敬酒，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显得非常兴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今年多彩随身听上市后的火爆情景。 而就在段云和商会经销商在酒店举杯庆祝的同时?在深圳的一家酒店中?马福元，许富国以及深圳电子集团的几名骨干企业的领导干部也围聚在一桌，气氛显得非常愉悦。 “马经理，许副经理，我敬你们两个一杯。”此时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端起酒杯?满脸堆笑的对马富元和许富国说道：“今年多亏两名领导帮助，给我们厂引进了日本生产线?还投入巨资打广告，现在我们厂销量已经提高了很多?上个月就已经接到了11万台录音机的订单，这几乎已经等于我们去年第4季度销售量的总和?所以今天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全厂的职工?向两位领导表示感谢。” “你说的话都见外了，咱们现在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同风雨，共患难，之前为你们厂做的事情都是我份内的职责，我也是希望你们厂效益好了之后，靠着你们厂的品牌优势，能带动起其他相关企业的效益。”马福元面露微笑，和田松碰了一下酒杯后说道。 “是啊，马主任说的对，咱们是一个团体，团结是最重要的，你们厂能够享受到集团公司带来的资源和好处，同时也必须要为咱们集团公司尽自己的义务和责任，正所谓树大好乘凉，只有这样，咱们集团公司才能做大做强，让所有的集团企业都能享受到改革的红利，这才是咱们成立集团公司的主要宗旨。”许富国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徐主任说的太好了！” “是啊，咱们要共进共退，共同富裕。” 听到许主任这么说，同桌的其他几名企业领导也纷纷表示赞同。 其实对于这次集团公司重点扶持春梅电子厂的事情，集团内的另外几名录音机生产企业也是颇有微词的，因为同是集团下属企业，马福元并没有选择“雨露均沾”，而是将从香港引进的首笔外汇全部投入到了春梅电子厂，而他们几家厂子却没有分得一杯羹，这显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像马福元成立的这种集团企业在结构上本身就存在着一些致命的缺陷，其中最关键的是无法保持集团内部下属公司的利益平衡，厚此薄彼造成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其他企业变得离心离德，尤其是在深圳这种市场经营的环境下，各企业间都面临着极大的竞争压力，私心也非常重，所以身为集团总经理的马福元和许富国等人，必须要想办法如何解决一碗水端平的问题。 “大家放心，我们厂的订单多了以后，目光原材料全部从咱们集团内采购，而且由于我们厂现在订单多，产能有限，所以我也会将一些外包订单全部交给咱们集团内部的其他公司，总而言之，这是我们厂受到的扶持，也要让大家得到实惠，这一点还请大家放心！”田松这个时候也做出了表态。 田松心里也清楚，他们厂现在引进了国外生产线后，效益非常好，多多少少会遭受一些嫉妒，如果自己厂子吃肉，而集团的其他同行企业连汤都喝不上的话，那么他在这个集团肯定会受到排挤，作为一个从事国营企业管理10多年的国家干部，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得话，那可真就是白活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当众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表态。 “田厂长说的好！” “还是老田觉悟高啊！” 果然，田松说完这番话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自掘坟墓 “说起来我们厂这次算是真正起来了。”此时的田松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没加入咱们集团公司之前，我们厂录音机的历史最高销量一个月也不过就是42000台，这还是以前我们老厂长创下的记录，我上任当这个长达三年来，这还是第1次打破这个记录，说起来还是全靠这套引进的日本生产线，让我们厂生产的产品从质量到产能都上了好几个台阶，这回可真是鸟枪换炮啊……” “录音机是咱们集团公司主要发展的三个重点项目之一，现在国内家电市场还属于卖方市场，你们厂可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努力壮大自身实力，争取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马福元说道。 “对了，说起来我还要再次感谢马经理，这是多亏了马经理把我们从天音电子厂引进了他们的录音机电机技术，要不然的话，进口录音机电机实在太贵了，生产出来的产品成本高，有些不太好销售，有了这个生产电机的技术，我们总算是把成本压下来了，要不然的话，上个月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销量。”田松再次感激的说道。 自从今年一月段云和深圳电子集团达成技术转让合同之后，马福元立刻指使田松的电子厂派出了5名技术人员去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考察，并在天音电子厂的配合下，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将天音电子厂微型电机的生产技术消化吸收，引进到了自己厂家。 而天音电子厂的这个微型电机生产技术解决了春梅电子厂整个录音机生产过程中的最大技术问题，使他们市场最新生产的新型单电机驱动双卡录音机摆脱了需要进口录音机电机的问题，光这一项，就极大降低了春梅牌录音机的生产成本，同时也节省了大量外汇，相比于以前春梅电子厂的产品，这次技术引进，让他们厂的录音机产品成本一下子就降低了将近1/4，这也使得春梅牌录音机在面对国内同行竞争中，占据了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降低出厂价后的春梅牌录音机上个月接到的订单骤然增加，比年初的时候整整翻了三倍还多，达到了惊人的11万台，一举打破了他们厂保持了6年之久的单月的销售记录。 “说起来咱们集团公司为你们春梅电子厂引进天音电子厂的电机生产技术可是整整花费了将近300万美元，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把咱们集团做大做强。”许富国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300万美元！？”听到许富国这么说?周围几人顿时吃了一惊。 之前他们也知道马福元和段云之间是有交易的，不然的话段云也不可能把技术转让给春梅电子厂?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为了引进天音电子厂的技术?集团公司居然付出了这么高昂的代价，300万美元对于在场的这些企业领导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而且在当前深圳外汇这么宝贵的情况下，300万美元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价。 “大家不要吃惊?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此时马福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谓的300万美元实际上是对于用1:4.5的比例从我这里兑换的，为此他们支付给咱们集团公司1，200多万人民币，这也算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外汇兑换价格?并不是白白送给段云的……” “我就说嘛?吓我一跳。”田松这个时候松了口气说道。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现在咱们春梅电子厂上个月产量突破了10万台，如果没有这项技术的话，那就意味着咱们要从日本那边进口10万台微型录音机电机，据我的了解?日本三洋电子厂出口给咱们的电机每个售价在30美元左右，10万台的话就意味着300万美元?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从天音电子厂引进国产录音机电机技术的话，那么春梅电子厂一个月就能耗尽我给段云的这300万美元?外汇有多宝贵，我想我就不用和大家说了吧……”马福元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那这样算下来的话?咱们岂不是赚大了？”住在马福元对面的一个电子厂的厂长忍不住说道。 “何止赚大了。”田松这个时候脸上也闪过一抹得意?只听他说道：“之前我们厂派去的几名技术员?不光学习到了整套录音机微型电机的生产制作技术，而且他们还偷学到了一些其他的工艺，回到厂里后，立刻对那条日本生产线进行了一些改造，现在我们厂生产的电机在质量方面，完全不次于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电机，而且咱们都是内部供应链，各种原材料供应比较便宜，所以现在来说，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多彩录音机完全没有竞争优势。” “那这么说的话，段云这小子可是亏大了，他这等于自毁根基啊！这样的话他们厂的产品以后还能卖得出去吗？”坐在田松旁边的另外一名电子厂厂长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如果他不同意转让这项技术，我也不可能把这么宝贵的外汇兑换给他。”马福元嘴角勾起，接着说道：“说起来段云这小子也算是挺有本事的，他们天音电子厂来深圳只有一年，就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有很多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只可惜啊……这小子是战术方面的专家，但是却没有战略意识，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眼光还不够长远，这次技术转让之后，咱们集团的录音机生产技术可以说是在国内最先进的了，加上咱们集团内部的原材料供应链比较廉价，这也让咱们有了很强的成本优势，只需要宣传广告打上去，咱们迟早能把原本就属于咱们的订单从天音电子厂抢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集团就能把天音电子厂从录音机市场彻底挤出去！” “马主任说的太好了，段云那小子就是鼠目寸光！”此时许富国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把录音机的关键技术都转让给了咱们，就为了兑换那300万美元，纯粹就是自掘坟墓！就算给他那300万又能如何？日本最先进的录音机技术是不会出口于咱们国内得，就算那小的买到不错的生产线，从国外培训考察到最后安装投产，最起码也得一年的时间，等到那时候咱们早就占据了国内大部分的录音机市场，他再想和咱们竞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价格战 “说的好！” “其实说起来那个段云也就是个暴发户而已，赚到一点小钱就沾沾自喜，这种人注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还是年轻啊，那个段云确实是有点小聪明，只可惜眼皮子太浅，说到底比咱们刘经理还是差的太远了，也就是当初他靠的广告赚了一大笔钱，不过我看他的运气就到此为止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很明显，在他们看来，马福元这次用300万美元兑换权换来了天音电子厂先进的生产技术绝对是个精彩的大手笔，不光逆转了集团公司针对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技术劣势，而且也很有可能会改变整个国内录音机市场的格局，毕竟去年的时候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多彩录音机几乎占到了国内录音机市场的半壁江山，而通过这次的技术转让，加上深圳电子集团本身具备的原材料供应渠道优势，春梅电子厂将来取代天音电子厂的市场份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去年天音电子厂为咱们深圳市创税超过600多，另外还创汇380万美元，主要靠的就是他们生产的多彩录音机。”马福元看了田松一眼，接着说道：“你们这次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集团这边也会配合你们进行广告宣传，争取今年第二季度销售量能突破50万台！” 马福元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对标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去年段云几乎每个月都能卖出十几万，二十几万台多彩录音机，这都是马福元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的，对于天音电子厂的录音机销量它非常眼热，他也想通过这次春梅电子厂的崛起，给自己的深圳电子集团来一个开门红，从而证明自己成立深圳电子集团是非常成功的做法。 “其实我觉得咱们集团的录音机产品既然技术成本优势这么大，就应该给其他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天音电子厂更大的压力。”许富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接着说道：“现在咱们春梅电子厂的销量增幅还是太少了，想快速占领市场，那就必须要打价格战，既然咱们有成本上的优势，就要把这个优势发挥出来，集中宣传，低价抛售，这样的话可以把很多竞争企业挤出录音机市场，到了那个时候，国内录音机市场就是咱们集团一家独大，到时候咱们就会握有这个市场的主动权，大部分的订单都会录入咱们集团公司，其他企业要么退出录音机生产?要么就只能加入咱们集团公司?就算有几家企业继续在那里硬扛，也对咱们构成任何的威胁……” “许副经理说的对?现在天音电子厂每个月的产量这么大?咱们如果这个时候集中力量打价格战的话，他的大部分产品就只能积压在手里?东西卖不出去，他就没有流动资金?没有流动资金就是死路一条?我看这小子还能得意多久？”田松也跟着说道。 田松现在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心情，之前因为被天音电子厂抢走了很多订单，所以导致他对段云和天音电子厂一直耿耿于怀，而现在掌握了主动权?他也想着能杀的天音电子厂片甲不留?彻底无法翻身。 “咱们搞商业的就要有点狠劲儿，我觉得许副经理和田厂长都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咱们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不能让这些走资派占了上风，虽然打价格战确实会降低利润?但咱们的目光应该更长远一些，一定要好好给段云这种爆发户上一课！” “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日后等到段云那小子把企业做大了，肯定会成为咱们强力的竞争对手?大家必须要看到这一点。”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许富国和田松的做法。 人心都是自私的。 其实除了对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有所忌惮外?这些在场的国企厂长经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段云的一种羡慕和妒忌。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能当上国企的领导，无一不是通过十几年二十几年才慢慢熬上来的，即便如此，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一二百块，而段云仅仅20来岁，身家就已经高达几千万，这也让这些国企的精英们内心很不平衡。 “既然大家都同意打录音机的价格战，那咱们回头集团内部再好好商议一下，制定好具体的操作方案，然后再统一实施。”马福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希望大家都明白，咱们的竞争对手不光光有天音电子厂，还有全国的其他录音机生产厂家，打价格战不光是把出厂价格降下来，同时还要投入巨资进行宣传和促销活动，可能咱们要面临利润微薄，甚至是赔本的局面，但是这只是阵痛而已，长远来看，对咱们集团公司是非常有好处的，而且打价格战其他录音机企业面临的压力会更大，日子只会比咱们更难过，只有最终撑下来的人，才是胜利者，咱们要下一盘大棋，这就需要咱们集团内部有很高的协调性和一致性，你们对此要有心理准备。” “马经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来，全听集团公司的安排！” “没错，只要能把天音电子厂打趴下，我们暂时亏损点钱也可以接受！” “就照您说的来！” 马福元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来，这个咱们集团公司的未来，大家干了这杯酒。”许富国这个时候端起酒杯说道。 “为了集团公司！干杯！” 下一刻，10多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送走前来参加商会得会员，段云又接到市政府的通知，让他参加深圳市图书馆新场馆的剪彩仪式。 段云这次花费150万元投资修建的深圳市图书馆改造扩建项目分为三个部分，第1个部分就是对旧图书馆进行修缮和加固，第2个部分增加图书馆的现代化设施，包括新书架和大量图书，第3部分则是在老场馆的旁边扩建一座新场馆，包括建筑主体以及周围的绿化设施，是这次深圳图书馆改造的重点。 现如今老场馆已经改造完毕，今天是新场馆动工奠基的日子，作为投资方，段云自然也被市政府邀请参加奠基典礼。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社会责任 早上9:30，在深圳市图书馆后方的工地上，鞭炮齐鸣，鼓声震天。 出席这次深圳市图书馆新馆扩建工程奠基仪式的有深圳市市长李灏，深圳建筑工程队一大队的经理王选平，还有就是为这次新图书馆扩建投资的段云。 市长李灏简单的讲了几句开工祝辞后，和王选平以及段云三人一人一把剪刀，剪开了有几名礼仪小姐手持的红绸带。 除了出席新图书馆扩建的奠基仪式，这次李灏等人也将会对旧图书馆改造工程进行视察，而段云也陪同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作为投资人，段云唯一要做的就是出钱，不过由于这是段云第1次投资新建的市政工程，所以在救场馆改造期间，他也曾多次到场提出了一些改造要求，力求将老图书馆改进的焕然一新，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安装了电脑空调等先进高级设备，对图书馆书库进行数字化整理，建立了数字图书库，通过电脑就可以一键查询库存图书的数目和具体目录，极大的方便了读者找书和图书馆的管理。 李灏还是非常关心深圳市的市政设施建设的，在图书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李灏和段云等人进入了馆内参观，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员随行介绍，气氛显得非常轻松。 看到整个图书馆被翻新的焕然一新，新购置的书架显得厚重而结实，越南始终窗明几净，地面上还铺着瓷砖，上方安装着白色的落地扇，置身其中，有种干净而温暖的感觉。 李灏重点考察了一下图书馆新安装的电脑书库系统，每个阅览室门口都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统一留的短发，穿的白衬衣，只需要报出书名，她就能第一时间通过电脑查询出书籍所在的区域和书架编号。 “现在的图书馆真是越来越先进，比起我们那个时代环境真是好太多了……”在旧图书馆绕了一圈后，李灏有些感慨的说道。 “之前我和施工单位商量过，旧馆改造主要还是要保留他的原貌，因为深圳图书馆一直都是咱们深圳的一个地标式建筑，承载了很多人的记忆，所以我对旧图书馆的主体并没有进行大的改造，只是内部翻新了一下，同时添进了一些计算机空调之类的电气设备。”段云走在李灏的身边，只听他接着说道：“新馆的设计方案是之前我通过咱们深圳的一些外贸公司?找到了一名香港的高级建筑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要求及大众化数字化和研究型为一体的大型现代化公共图书馆，目标就是要使咱们的新图书馆成为深圳市的城市名片和标志?让那些自学求知的人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同时也让更多的深圳市民享受到阅读的乐趣。” “说的好！”李灏赞许的点了点头。 “前期我们投入了150万元，不过场馆的新方案出来之后?之前的预算有些不够，所以我们天音电子厂准备再追加投入150万?争取把咱们深圳图书馆建成全国最大最好的图书馆。”段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你做的非常好?我代表全体深圳市民对你表示感谢。”李灏面带微笑，接着说道：“你们企业能有这样的社会责任感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咱们深圳太需要像你们天音电子厂这样的企业了……” “能为咱们深圳市的市政工作做贡献，也是我们天音电子厂的荣幸?我一直认为?咱们社会主义的企业家就要区别于资本主义的那些资本家，赚钱不是人生唯一的意义，能为社会做更多的贡献，这样的人生才有价值，况且我们天津电子厂能有今天?也离不开国家的好政策和咱们深圳市市政府的支持，正所谓喝水不忘打井人?如果将来咱们市政府还需要建设什么项目的话，我们天音电子厂这边都可以出钱出力?绝不含糊！”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这番话虽然说的义正言辞，但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成为一流的企业?早些年无论是改革先锋海盐衬衣厂的厂长步鑫生?还是号称承包大巴的马胜利，最终都是因为和当地政府的关系恶化，导致企业一步步的走向消亡，他们是国企，尚且如此，段云开办的是私营企业，就应该更加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 自从李灏担任深圳市市长以后，段云一直担心他对私营企业存在偏见，所以也不惜耗巨资支持市政建设，为的就是体现出他身为私营企业的老板，同样也是可以像国营企业一样承担一些社会职能的。 “哈哈哈！”李灏听到这里笑了笑，片刻后转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高的绝悟，真的是难得，咱们深圳市的所有私营企业如果都像你们这样，那就太好了……” “以前的时候我也曾经在国企工作过，也上过夜大的函授班，虽然没有正式毕业，但是感觉教育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今年的时候，在咱们深圳工业区修建几所学校，可以让周围附近村落得孩子就近上学，同时也能解决一些打工家庭孩子就学的问题。” “你的想法很好。”李灏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修建这些学校不能让你们一家企业掏钱，我们市政府这边也投入一部分资金，其实说起来，你们这些私营企业比我们市政府这边要好过的多，咱们深圳市政府一年也就几千万不到一个亿的财政收入，可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尤其是在市政投入上，几个项目一制定，上千万的资金就砸进去了，到现在我们市政府这边还欠国家银行5.6亿，很多计划好的市政项目被迫取消……” “欠这么多钱？”段云听到这里，惊讶的说道。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大胆地建议 “去年的时候咱们深圳市搞7通一平，向银行借了6.5亿元……”李灏向段云谈起了深圳目前的市政改造情况。 原来，为了改善招商环境，1985年深圳市政府搞“七通一平”，向银行举债6.5亿元，每年要还利息5000万元人民币。 1981年至1987年，深圳市政府共征用和划拨国有土地82平方公里，其中能够收取土地使用费的土地仅有17平方公里。所收取的土地使用费共约4000多万元，还不够偿还利息，现在又要开发新区，又要偿还利息，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是举步维艰。 通常来说，李灏是不会向政府以外的人员谈及这些事情的，不过今天段云捐助市政工程的事情让他很感动，所以他今天也是有感而发，谈了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我听说你们天音电子厂这一年多来发展的非常迅猛，去年成立两次，向咱们土地局这边申请工业用地，如果你们企业还有需要的话，可以再向市政府这边申请，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会放宽相关的工业用地申请标准……”李灏对段云说到道。 其实李灏这个市长当的也很难。 他的本意还是希望段云能出更多的资金用于投入市政建设，但他并不能强制企业出这笔钱，而且李灏也明白，像段云这种私营企业投入市政建设肯定也是有它的目的性的，李灏从来就不会天真的相信会真有企业无条件的为社会付出，包括段云等一些企业肯为市政府出钱出力，无非就是想寻求一些政府对他们企业的“照顾”，可如果段云的投入太大，市政府拿不出更多的好处给他们回报，那么企业对于市政府的建设投入肯定会失去积极性，将来也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企业“慷慨解囊”。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灏还专门了解了一下段云企业的经营情况，得知他们现在对工业用地的需求很大，所以这次就主动提出要再给他们提供一片工业用地。 只是有些话说的不能太明，聪明人只需要暗示一下就可以了。 这已经是李灏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回报”了。 “多谢李市长对我们厂的支持！”段云感激地说道。 对于工业用地，段云当然是多多益善，因为将来他还要准备建造录像机vcd，dvd生产线，厂子的规模会越来越大，肯定需要越来越多的工业用地。 但现在的前来深圳办厂的企业越来越多，包括段云所在的上步工业区工业用地已经越来越匮乏，在市政府没有规划出新的工业区之前，段云必须要囤积更多的工业用地，保证将来企业的扩建和发展。 “另外我这边还有很多土地可以出租给你们厂?可以用来建造职工宿舍和库房?价格可以对你们企业优惠一些。”此时李灏又接着说道。 后市的人可能很难想象，堂堂的深圳市市长?也会面临无米下锅的局面。 事实上?深圳经济特区开发初期的时候，就一直面临资金缺乏的问题?当初规划一个0.8平方公里，后来扩到1.1平方公里的罗湖小区?需要3亿资金?然而国家就给了3，000万贷款，其他的必须自己解决。 李灏去年来到深圳的时候，因为市政搞7通一平工程?借贷银行5.6亿?而深圳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将近一个亿，大量的资金空缺无法填补。 为了能够还清银行的贷款利息，从前任市长梁湘开始就想了很多办法，其中有一条就是通过土地租赁的方式，向外资以及合资企业出租土地?收取土地使用费，而接下来的几年?这也成为了那个时候深圳市政府建设资金的主要来源。 这次主动向段云提出可以向他出租土地，一方面是想帮助段云解决缺乏土地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就是想从中收取一些租金，缓解当前的一些财政困境。 “如果地理位置合适的话?我愿意租赁一片土地用于修建仓库。”段云当即做出了表态。 目前段云电子厂的产能非常大?由于现在交通远不如后世发达?所以有些货物生产出来后不能马上运走，要暂存在仓库一段时间，而段云电子厂的厂房仓库很小，只能通过租赁工业区其他地方的厂房存放货物，但相对来说库房租金比较高，段云也会经常面临业主涨价的问题，尤其是现在需要厂房的企业越来越多，导致这些仓库的所有者趁机哄抬租金，段云有不止一次被宰的经历。 而如果这是市政府能给他们租赁土地的话，段云自己在这片地方盖厂房，就能省去大量的租金，这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行，回头我和土地管理局的主管说一下，让他们便宜租给你们厂一些土地。”李灏说道。 “其实……李市长，我能给您提点意见吗？”段云突然说道。 “跟我就不用见外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李灏微笑地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咱们市政府财政现在这么困难，为什么不可以通过出售土地来换钱呢？”段云问道。 “出售土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灏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放在现在，市政府出售地皮，开发商购买建房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80年代，这绝对是违法的事情。 和后世不一样的是，在这个年代，土地都是国家的，当时的宪法第10条明文规定：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侵占买卖出租或以其他形式非法转让土地。 即便是深圳市政府对一些企业出租地皮，其实最早也是选择了通过贸易补偿这样得“擦边球”方式对港商以及外资企业开放，获取外资地产开发的资金，深圳政府出地皮，港商出资金建房，利润双方分成。 即便是如此，深圳市的这种做法还是引来了不小的非议，深圳市的一些领导被扣上了“出卖领土主权”的帽子，国家上层一直存在很大的争议。 至于说段云提出要深圳市政府卖地的事情，李灏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这种行为就和“卖国贼”画上了等号…… 第一千零九十七的 敢为天下人先 “是这样的……”眼见李灏的脸色有些难看，段云接着说道：“其实咱们深圳之前不也开发过商品房吗？我现在住的东湖丽苑，不也是私产的商品房么？” “那个不一样，当时东湖丽苑的土地是和港商共同开发的，也得到了咱们广东省省高官的许可，咱们出地皮港上出资金，用的是贸易补偿的方式获得的开发资金，那是为了吸引外资和港商才搞的这个房地产项目，当时的情况很不一样，是有多方面考虑的……”李灏一脸的严肃，只听他接着说道：“房子确实是私产的，但土地是国家的，产权是50年，到期后，国家是可以收回这片土地的。” 李灏对于当时深圳开发东湖丽苑的事情是了解到一些内情的，因为当时深圳特区刚刚开始进行开发，国家给的资金太少，不足以完成特区的开发任务，但如果仅靠深圳当地政府的财政拨款的话，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所以对于深圳市政府的一些“擦边球”行为，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李市长，既然土地始终是国家的，那就不算出售土地，只能算是长租，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咱们深圳这边不能提供50年租期的商用土地呢？” 段云其实是在偷换概念，起码租要比卖好听一些。 实际上后市的商品房一般都是70年土地使用权，厂房是50年，公共设施是40年，所谓的永久产权房，也只是指的房屋所有权是永久的，但是土地到期后一般都会自动续约，几乎是相当于永久的拥有这片土地的使用权。 段云一直以来都有个计划，那就是想在深圳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当然他不是为了盖房卖房，而是想修建一个类似于华强北那样的大型电子批发市场，另外他还想修建一座大型的研发中心，将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顶尖专家都聚集在这里。 段云现在虽然身家数千万，但是却没法买地盖房?因为当时深圳就根本没有地皮出售?而且出售土地这本身也是违法的事情。 事实上，一直到1987年12月1日的时候?700多人的会场坐的满满当当?时任中共*******李铁映，时任国务院外资领导小组副组长周建南?时任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洪儒等领导，还有17位市长?60多位国外的记者来到现场?亲眼见证了中国首次公开拍卖国有土地使用权。 而正是因为这一次土地拍卖，直接促成了宪法的修改，到88年4月12日，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修改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有关条款?将原来宪法中“禁止出租土地”的条款删去?明确规定“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依照法律的规定转让”。 正是因为段云对这段历史有着先知，所以今天面对市长李灏的时候，他也敢于直言提出这个建议，说到底，段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市长李灏?提前获得深圳市政府土地拍卖的事情，争取成为第1波吃螃蟹的人。 要知道当初中国第1次土地拍卖的时候?价格只有区区的525万，如果放到后世?这个价格只能在深圳买一套房，而现在却可以买来一片土地?足够盖起一个小区了。 有了这片土地?段云无论是短线盖电子商城?建立研发中心，还是长线进行土地囤积，收益都会非常的丰厚。 也正是因为其中涉及到巨大的利益，所以段云才会一改在市领导面前谨慎的态度，主动提出这个在现如今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建议。 但此时李灏神情严肃，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尽管段云说的这个建议有一定可行性，也确实可以解决目前深圳市政府财政困难的问题，可身处李灏目前的位置，制定一些决策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气魄的，虽然国家一直以来对深圳特区保持非常大的政策宽松性，包括在深圳市实行市场经济体制，可转让出租土地毕竟是法律明文禁止的，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其实我这只是个建议而已……”眼见李灏沉默不语，段云连忙说道：“如果能够转让出租土地，一方面可以解决咱们深圳市的城建和居民的住房问题，能够吸引到大量的外商来深圳落户，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咱们的市政府能够有更多的财政收入，据我所知，现在香港制定了“10年建屋计划”，香港现在经济很好，楼是相当的繁荣，房价和租金也飙升，现在香港的财政收益，三成以上都是来自土地拍卖，当然我也知道香港和咱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进行土地拍卖的话，我想咱们深圳的财政问题就应该能迎刃而解……” 段云这么说，还是想让李灏能够认识到土地的保护价值，用土地来换钱，让经销商开发楼市，对于整个深圳城市的发展和繁荣来说，都有着非常正面的意义。 另外就是在1984年的时候，深房公司在香港注册了一个公司，在85年以5，350万元拍下了香港深水埗地皮，1987年的时候，太子中心两栋大楼几天之内被抢购一空，深房集团净挣4000多万，另外深房集团还在美加澳一路发展，赚取了大量外汇，深房集团外汇最多的时候占整个深圳外汇的一半以上。 也就是说，深圳市政府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涉及到了房地产开发的生意。 “你不用说了……”李灏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不过具体能不能实现，还是要看国家的总体政策，你明白吧？” “明白！”段云应了一声，对李灏说道：“李市长，刚才我有什么话说的不对，还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就只是一个企业得小老板而已，没什么眼光和见识……” 段云现在还是和李灏接触的机会有限，他现在还摸不清这个新市长的脾气和秉性，所以特意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李灏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对段云说道：“你并没有说错话，你刚才说的那些建议也很好，国家创立深圳特区，就是要把这里变成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既然是改革，那就要不破不立敢为天下人先，要我看，咱们深圳确实也应该做一做土地的文章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八卦岭 当她陪名常长李灏参观家图书馆才来之向，每云立刻展写委了申请材新，，2她一早展前律了土基管生山，申请工业用基品租赁土基。 人意这东西得天时候更期时限想目，趁着常长李灏卖自己一个人意，每云必须要尽可能目为公司争取一些利益。 每云这正拿到目更八卦岭120亩目工业用基，另大型旁边还租赁了45亩目土基，准备用作库房目引设。 位于泥岗西路以南、笋岗西路以北、红岭北路以西、上段北路以东目八卦岭片区，总占基面积100天万并方米，更清圳月早目大复工业区之一。 这里厂房果立，街巷纵横，吸纳了众天目工厂品中小复企业。名时，这里位于罗湖品福田目分白区域，离蔡屋围金融中心区仅两公里左右，型总体呈长条往带状发工、东西纵清几十公里长目清圳版图上，八卦岭无疑更处于斗个城常目核心区位上。但型开发之前，这片区域还叫更一片片连绵目小山丘。 当时才引目都更标准复厂房，设计几科款复向，展不断基多制或斗齐划一目工业区，适同发工材新加工业、电子、服装等海水线作业目轻工业。 经典故事服装、定奈儿童装、创维电视等这些后牌企业都更型八卦岭工业区发小目。 才以省比于上段工业区，八卦岭工业区也更非平适同开办电子厂目，而且品上段工业区省距得近，也便于每云目管生。 每云拿到工业用基目，1件事展更让施工队将这片基用围墙圈起来，照向品清圳工究队签订了修引厂房目同名，目目展更趁着常教建那边没政变主成之前，赶紧先持这片基屯起来。 接片天府目计划，将来八卦岭工业区目这片厂房将会用来生产录像林，而型厂房没期加工之前，每云必须要感办活形进一条录像林生产线。 展型每云忙于囤基目时候，她音电子厂生产目，1批26，000台随身听音响已经悄照发律全国合基目经销器。 现如今她音电子厂已经逐段家或了产能转换，除了依旧型生产一些录音林目微复电林之大，其他目生产线品设备全力投入到随身听目生产上，产能从上个月目比她400台，收升到了现型目1300天台。 除步之大，每云又投资了200天万，从厦门那边又走私了一批高想能目芯片品零部件，又做出了三条插件林生产线?族目生产线车间定装型了上正每云批来目60亩工业用基上盖目厂房?如查下个月能家或全部定装品调试工作向，那么她音电子厂目随身听产能将会收升一倍?预计产量可以达到比她2500台以上。 从拉术难式上来说?随身听目产量品之前目天彩录音林省差了一倍还天，而且界于拉术难式大?除了月向目组装工作大，其他目工序家全不能大包?才以每云不可能像之前国产录音林那样进行大包贴牌生产?这也制约了随身听产能目上限。 但更尽管产量上限比天彩录音林差得天，照而型产商利润方面，每云目天彩随身听却期着碾压想目优势，之前他们生产目天彩持录音林为了抢占常场?出厂价容目得低?加上大包品会员价等土素，利润最更微薄，月低目时候一台天彩录音林叫能赚20天块。 照而这正出商目随身听比台或机型180块钱左右，出厂价却高达380元，比台能够净赚200元?而且380元还更会员价，非会员经销器从每云企业订货目话?比台至少要420元。 这也展成味着对于比台随身听目利润省当于更天彩录音林目7~8倍左右，这个利润示实高目期些离谱。 而每云之才以期底气开出这么高目出厂价?原土展更土为目前国内叫期每云一小电子厂能够生产随身听，界于拉术门槛高?国内短本之内也不会期其他目厂小仿制出名类产商?而进口日机随身听价次又高志离谱?这也展让每云生产目随身听产商期了得大目利润立间。 不过省比于上正发售天彩录音林目时候大张旗鼓目用广告开道，每云这正试销国产随身听目时候，展显志低调了得天，不光没期把广告，而且型清圳名行之间也没期进行宣传，才期目一切都型悄照进行中。 月主要目原土更，每云目前目产能还不足，如查这个时候疯狂进行广告促销目话，一旦订单过天，机厂目产能跟不上速式，又无活像天彩录音林那样能够贴牌代工，那大投入目广告宣传，无疑展更一科浪费。 而且以她音电子厂目前随身听目产量，格机无需把广告，下面目会员展已经送上了大量目订单，至少型下个月族生产线投产之前，他目她音天彩随身听依旧更供不应江目状态。 现如今她音电子厂器会目优势越来越易显，品下属目这些会员引立良委目信任关系向，期些经销器甚至不需要每云总厂这边投入资源，他们自己展会自掏腰包型当基把广告，这也为每云节看了一笔得大目广告开支，度且合基目经销器都期大量目销售员，不光型大城常销量火爆，产商也已经下沉到了乡镇一级。 支下来目一个月，每云需要做目展更尽性定装调试委族生产线，照向等待销售器那边传来目常场反馈意况，毕竟天彩随身听400天块钱目常场价次对于月工资叫期几十元目普通工人而言不更个小数目，族产商空竟期天大目常场潜力，每云还不石道，叫能靠经销器那边发来反馈信息。 这展像更向常目一科器业大数提模强，通过会员反馈，每云品究火妍能精示目掌握合基目销售意况以及当基目深费潜力，针对合基目意况不一样，每云投入目宣传资源也会期才针对想，力江让自己投入了比一分钱，都能志到不错目放益。 而与步名时，获志了她音电子厂电林拉术目清圳电子集在也开子发力，他们，1个目标持火力瞄准了大广州，型“寸土寸金”目《羊城晚报》上，连续三她包了报纸志1/2目通栏，对他们厂族生产目春梅小复录音林进行大力宣传。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暗度陈仓 除步之大，马福元还亲自坐飞林前律北京动用自己目人脉关系，花费上的万元买下了《族闻联播》前目5秒标版，这也更清圳电子集在型央视把出目，1个广告。 大量眼金白银砸出来目广告整查绝对更立竿见很，春梅牌录音林登上央视目，2她，春梅电子厂目电话展几乎被把爆，国营企业目质量保证，加上比她音天彩牌录音林还要低廉目出厂价，一连几她，展期超过100天后经销器表示愿成来厂参观洽谈。 当初每云她音电子厂崛起目那一刻仿佛要型春梅电子厂重演，身为厂长目田松一连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而型白她目时候，他还要前律广州举办产商促销派动，而几的台出春梅录音林摆型广州的货大楼门口向，一个上午目时间展已经销售一立，春梅电子厂迎来了首个促销目开门红。 鉴于春梅录音林促销派动首战告捷，马福元品田松等人器量向，下一段他们准备型北京品上消举行促销派动，力图型这两个国内月大目城常抢下她音品其他录音林厂小常场份额。 4月目北方还处于春寒乍暖目她气，但更远型北京目春梅电子促销派动上，十几后身着旗袍目府轻女子披着绶带，现场还期抽奖派动，一等奖免费赠送一台春梅牌录音林，二等奖更一台春梅牌放音林，三等奖一台电风扇，还期若干后幸运奖，比人5斤鸡蛋，尽管这个奖商真起来期些“寒酸”，但土为更免费，才以现场可以说更人山人消，叫用了一个上午目时间，将近800台录音林展被销售一立。 性速攀升目销量让田松喜不自禁，型北京品上消目促销派动结束之向，他展买了一副中国基图，挂型了自己办公室目墙上，他要持红旗插遍全中国。 一相以来，春梅电子厂目产商从来没期出过“三北常场”，但这一正，田松开子持产商品商牌目推广目标容位为“全中国”品“大城常”，这一正他多制“她音模强”目或功，让他目野心也开子膨胀，下决心要或为全国录音林行业目老大。 而这本间月让清圳电子集在这些领导我到畅性目更，之前销售火爆目她音牌天彩录音林仿佛一夜之间偃旗息鼓，除了央视目广告仍照型播出?其他媒体报刊杂思上再也真不到她音广告目很子?以律货车排或长龙出现型她音电子厂等着指货目现象再也不多安型，如今目她音电子厂厂门口叫期他们工厂自己零星目车队运货?省比于过去红红火火目场面?显志凄凉了得天。 “老公，目前从咱们合基会员反馈出来目意况来真?咱们目随心听产商得受欢迎，投效常场向得性展销售一立了?现型才期会员都要江咱们加大供货量。”究火妍这她下午来到每云目办公室向?面带笑就目说道。 其实从随身听产商投效常场向，究火妍一相期些忧心忡忡，毕竟族产商还没期支受过常场目验证，加上价次比较高?能不能卖出去还更个未石数。 当初每云把算舍弃录音林业务?转周生产随身听产商目时候，究火妍其实内心更非平不意愿目，毕竟相到上个月目时候，她音牌录音林型常场上目销售量一相都得委，虽照已经连续三个月下滑?但订单总量依旧可以傲视国内目其他名类产商。 效弃一个或熟目畅销产商，转而投周生产销售另大一个全族目产商?不光更究火妍，包括厂里目其他骨干管生人员也表示不生解?认为先前为天彩录音林花了那么天财力品资源去把广告，现如今却要忘记这个畅销产商转而生产另一科全族目产商?这格机展更一场舍机逐末目豪赌。 但每云型公司目权威更不就置疑目?他之前制容目企业发工策略全部或功落基?这也让他型公司里期了绝对目权威想，才以尽管人们对他这正目器业策略安型得清目质疑，但还更严次执行了他目方案。 而这几她从全国合基器会会员反映目意况来真，每云目族策略似乎示实期或功目迹象。 尽管没期广告促销等派动，但更他们厂目随身听投效到常场之向，展型合基常场形起了不小目轰动，首批投效常场目26，000台外机上已经全部售罄，合基经销器会员也要江追加订单，收高供货量。 到了这一刻，究火妍技月终松了一口气，虽照随身听远不如天彩录音林目产量那么大，但利润却非平目丰厚。 现型并均比台随身听纯利润型200元左右，先本投效常场目26，000台相支赚取了500天万目利润，虽照比起天彩录音林销售巅峰时本，比月近1，000万目纯利润减少了一半，但更考虑到目前她音电子厂这边还没期开子广告促销派动，以及族生产车间没期此强投产投产，能取志这样目利润已经更非平起来了，可以预见，如查支下来进行大规模目广告促销派动，以及产能收升之向，比月目利润起码更以前生产她音天彩录音林目一倍以上，得期可能突破比月2，000万目纯利润！ 这更个省当惊人目数字，接片并均比个月2000天万元目利润，一府下来展更2.4个亿，作为一个目前叫期800人目中复电子厂，能获取质量高目利润绝对更个奇迹！ “现型你总算可以效心了吧？”每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嗯。”究火妍乖巧目点了点头。 这两她来，究火妍也更期些寝食不定，尽管他信任丈夫目知光品能力，但更型这正常场反馈结查没期出来之前，始内心还更期不小志担忧目。 现型企业越办越大，省应目合项支出也型逐渐增大，除了水电税放以及几的号人目工资奖金合项支出，还要拿出得天目钱支按清圳这边目城常引设，才以究火妍一相担心一旦企业经营出现问题，那么才期问题都会像天米诺骨牌一样迅速倾覆，搞不委会走周彻底目边缘。 但现型真来，始还更期些天虑了，丈夫目知光依旧那么独到，如名一个高易目棋手，干山清远，段段先手…… 第一千一百章 营销方案 “新厂房4月初投产，这段时间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可能的话今年咱们就回不了老家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争取年底的时候，把咱们的父母都接过来，让他们在深圳过冬。” “没事的，现在通讯也方便多了，我昨天刚和我爸妈通了电话，他们也能理解咱们现在的情况。”程清妍说道。 夫妻俩现在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大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也只是打个电话而已，虽然赚了不少钱，但俩人也付出了不少，偶尔也会有思乡之情。 相比于段云，程清妍作为家里的独女，离开父母这么久，总会有一些不适应，但好在她的性格比较坚忍，也逐步适应了在深圳创业的生活。 另外他们夫妻俩人已经商量好了暂时不要孩子，因为两个人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生养孩子，所以打算今年如果生意不错的话，就会把双方的父母叫到深圳过年，如果双方的父母愿意长时间留在深圳的话，俩人就准备要一个孩子，这样的话至少父母还能帮忙照应一下。 “这段时间你还要辛苦一下，多和咱们全国各地的经销商保持电话联系，让他们多做一些市场反馈，包括销量以及消费者对产品使用的反馈情况，总而言之，下个月产品大批量投入市场的时候，尽可能的保证产品不会有任何问题，就像咱们之前发售多彩录音机一样，发现问题现在该还来得及，一旦大批量上市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后果会非常的严重。”段云正色对妻子说道。 “我明白了。”程清妍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现在需不需要打一波广告？” 现如今程清妍。已经摸清了丈夫的一些商业套路，那就是前期精心打磨产品，对产品的消费群体做精准定位，中期靠广告开道，投入重金进行疯狂的宣传促销?使产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达到一个相当高的销量?先前的多彩牌录音机，就曾经创造过一个月净利润超过1?000万的辉煌记录。 至于到了后期?就是对产品的不断升级换代，同时利用灵活采取降价的方式进行促销?使产品始终保持一个比较高的销量水平。 这些在后世看起来比较普遍的商业模式，在80年代计划经济时代其实是非常罕见的?段云也是把电子产品快消品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暂时不需要?不过这段时间咱们需要好好的策划一下广告文案，如果文案出色的话，对咱们的广告宣传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段云说道。 “广告文案？”程清妍闻言顿时一怔，随即对段云说道：“广告不就是宣传自己的产品吗？当然也可以找几个明星代言?这不是很简单吗？” 在程清妍的印象中?现如今国内的电视广告几乎是千篇一律，无非就是画面上展现产品的外观，然后还有一个背景音，一般是说夸自己产品好的台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年头国产广告唯一的亮点就是燕舞录音机厂的那个著名广告?不过这个广告也谈不上有什么好的创意，后来段云也邀请崔健做了同样的一个广告?就是边唱边说广告词，谈不上有多大技术含量。 “咱们这次的广告是需要加入一些营销策略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请几个明星在上面说台词。”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说话?我问你一下?如果一个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只有七八十块钱?你觉得会有多少家庭花好几百块钱买咱们的随身听？” “这个……”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应该不会很多吧……” 很显然，在程清妍看来，目前厂里出品的随身听价格确实不便宜，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400多元不是个小数，国内大部分家庭月收入也就是在七八十块钱左右，而且这还是条件比较好的双职工，除了衣食住行等一系列生活开销，每个月就只能攒个二三十块钱，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所以想购买这样一台随身听，他们起码要攒一年多甚至两年还能买得起。 所以目前能买得起他们厂出品的随身听的人，在当前这个社会，绝对算得上是有钱人，当然肯定也有家庭条件一般，但是特别喜欢这种产品的人会购买，可总的来说，国内买得起随身听的终归是一小部分。 “那我再打个比方，假如说这个家庭有一个上学的孩子，而购买咱们的随身听可以帮助他们很好的学习外语，那你觉得会不会就有更多的家庭购买咱们的产品？”段云又问道。 “这个当然啊，哪个家庭的父母都是希望望子成龙……”常青岩本来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段云话中的意思，于是笑的对丈夫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在广告里重点宣传咱们的随身听可以方便学外语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一条优秀广告的作用，他可以让一些本来让消费者认为可买可不买的商品突然变得有必要购买，尤其是咱们国家现在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另外国内学习外语的热潮越来越高，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机会考大学出国，而且现在父母都喜欢用自己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做攀比，再穷不能穷孩子嘛，所以文案中只要强调望子成龙以及咱们随身听的外语学习功能，就能吸引到更多潜在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你说的有道理，你这个想法实在太好了。”程清妍对丈夫称赞道。 “而且咱们这个随身听是要进行搭配销售得，消费者购买随身听的同时，咱们再送他一套英语磁带教程，这几盒磁带花不了多少钱，却可以让更多的消费者感觉到物有所值，所以这个月你再好好把这个思路转化成为广告文案，这次我准备再投入500万进行广告宣传，今年咱们的销售利润必须突破一个亿！”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冠名赞助商 “一个亿……简直不敢想象。”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内心还感觉丈夫定的目标还真有谱。 在80年代拥有1亿元的资金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当前的中国大陆，万元户就已经是个人人羡慕的头衔了，1亿人民币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几乎相当于深圳市政府一年的财政总收入。 而实际上段云说今年将盈利一个亿还是说的有些保守了，它的真实目标是盈利两个亿，如果新生产线正式投产，再来一波广告宣发，到时候销量一旦爆炸，每个月纯利润很有可能会突破2，000万的。 只不过世事难料，段云也不能保证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音电子厂的未来一片光明。 “我打算这两天去一趟北京，处理一些事情。”段云说道。 “去北京做什么？”程清妍问道。 “主要办两件事，第1件事就是咱们的央视广告续约，另外一件事就是我想购买他们央视的《跟我学》使用版权，用来制作咱们多彩随身听的附赠品。”段云说道。 段云想将自己的随身听产品和学习外语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营销概念，而目前在国内众多的英语教材中，从1982年初就开始在央视播出的《跟我学》无疑是个人气非常高的英语栏目。 在1982年初，由《followme》改编的《跟我学》栏目出现在每天晚上6:30，没有任何宣传，更没有如今的什么首发式。 然而这档节目的影响力却无法估量，当时几乎家家户户的电视机都传出《跟我学》的节目声音，还伴随着观众跟着朗读的声音，在电视节目还不丰富的年代，《跟我学》甚至成了一档娱乐节目，有刊登了《跟我学》教材内容的电视周报，一下增加了约50万订户。 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央视的这一档节目，才开始在中国国内掀起了一股学习外语的热潮，段云也想借着这次的热潮以及《跟我学》节目的热度，将自己的随身听产品销量提升起来。 其实段云的这种商业做法和后世的很多卖保健品企业采用的商业策略如出一辙。 在后世的时候，很多厂家出售的营养品保健品销量非常不好，而为了提高销量，就要尽可能的在广告中宣传自己产品的药用价值，只要能和诸如“壮阳”“抗癌”“美容”“延缓衰老”之类的功能挂上钩，产品就立刻变得非常好卖，尽管产品本身是保健品而非药品。 段云采取的思路也是如此?假如他们的随身听产品广告能够和“学外语”“托福”“出国”“高考”等字眼联系在一起?无形中就能增加很多的产品附加价值，让消费者觉得物有所值?更愿意掏钱购买?这其实也就是一个消费者心理的问题。 之所以《跟我学》栏目的磁带作为随身听附送的教程，主要是因为央视的这款节目人气比较高?而且央视在国人题目中是非常有权威性的媒体，关于使用这套教材?就会让很多消费者认为使用段云的随身听学外语?是一种国家权威推荐，肯定是学习外语的最佳方式之一。 不过段云如果想捆绑销售《跟我学》节目的磁带，他必须要去央视那儿谈版权问题，虽然当前国内盗版横行?也很少有人去过?但段云是绝对不会为了省一点钱而得罪这个国内最大的官方媒体的。 另外他这次去北京，还要对广告进行续约，央视的广告费逐年水涨船高，由于越来越多的企业发现了央视广告的回报率非常高，所以也越来越多的企业愿意砸钱在央视打广告?当初段云第1次在央视打广告的时候，一年只有几十万?而到了今年，央视广告的续约费用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40万。 可即便是如此?段云还是觉得这个价格非常超值，只可惜央视的广告只能一年一续约?否则的话段云倒是不介意以现在这个价格续约10年。 事实上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位于北京的梅地亚中心每年的广告投标会都会成为全国的重要热点新闻?而那个时候央视的广告费从过去的一年几百万迅速飙升到了几千万乃至上亿，所以现在看来，每年340万元的广告费其实还是很“廉价”的。 “大概需要给你准备多少钱？”程清妍问道。 “500万左右吧，主要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跟我学》节目的使用版权是多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要让咱们的随身听成为这个栏目的节目冠名赞助商，这样的话广告效果会更好，能够更精准的投放到需要随身听的潜在客户。”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80年代央视开始节目冠名赞助，主要赞助商就是老三样，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而到了90年代的时候，主流冠名商则变成了白酒和家用电器。 央视最有名的冠名赞助栏目就是春晚，春晚诞生于1984年，最开始商业化程度并不是很高，随着时间推移，春晚成为每年春节期间的一个现象级节目，成为超级大ip。到了1995年，争夺“标王”成为企业界的一大盛事。 不过在段云看来，春晚收视率确实高，但是冠名春晚时限性很短，远不如冠名《跟我学》这样的热门栏目性价比高，而且这个节目本身也很贴合段云随身听产品的营销策略。 “好的，回头我让财会把钱准备出来，等你到北京后，会打到你指定的账户上。”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现如今程清妍已经适应了段云得“挥金如土”，但不管怎么说，丈夫花出去的钱总能成倍赚回来，所以这是尽管她还不能完全理解段云花这么多钱的用意，但还是很干脆的同意拿出这笔钱来。 “明天上午我要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开个会，下午还要参加市政府的企业家会议，明天我就会坐飞机前往北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段云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复读机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召开了一个小的会议。 这次会议段云主要是安排下接下来的产品研发计划。 随身听正式上市之前，研发中心目前主要工作还是对产品进行最后的打磨，确保产品上市后，不会出现重大的质量问题。 另外段云正式开会，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布置给产品研发中心，那就是在多彩随身听的技术技术上，研发复读机。 段云的随身听和录音机产品虽然很适合学习外语，但在后世的时候，最流行最热门的外语学习利器则毫无疑问是复读机。 既然段云为自己的随身听产品打上了“学习英语利器”的标签，那总归是要在产品功能上体现出这一强项的。 在对于的印象中，后世的时候复读机卖的非常火爆，这款商品也成为了很多中小学生学习外语的必需品，尤其是90后和00后的学生，基本上人手一台复读机。 说起来复读机是在便携式收录机的基础上，增加了微处理芯片，数字储存芯片后形成的多功能语言信号存储设备，他是在磁带放音的同时将模拟信号转化为数字信号，储存在数字存储芯片中，复读状态时，再将数字存储中的信号转换为模拟信号，通过功率放大后，由扬声器还原出声音。 从原理上来说，这种设备并不复杂，关键是在于微处理芯片和数字储存芯片的研发，现在段云已经掌握了随身听生产的技术，只需要在随身听的基础上增加一块芯片组即可。 说起来最先发明复读机的便是承认南京某军事院校副院长的钟道隆教授，他当时发明复读机，只是他学习英语的副产品。 钟道隆教授45岁开始学习英语，一年后成为口语翻译，三年苦学英语，他听坏了17部录音机，为了自己，为了他的学生，他发明了英语复读机。 1992年的时候，钟道龙调到南京某院校担任服务院长主抓教学，他初上任时学校的国家大英语4级通过率只有40~50%，分析原因就是认为学生素质不太好?况且学校又没有外教?学生学习起来比较困难。 对于自学英语的难度，钟道隆教授也是深有体会的?他当初学习英语的时候?三年又换了17部收录机，后来他就开始琢磨?不断抵近道带的确很费机器，如何才能只按住一个键?重复一句话。 经过三个月的反复琢磨?他终于发明了复读机，他为自己的这一意外成果申请了专利，也成为了我国最先发明复读机的人。 其实以当前国内的半导体电子技术水平，储存芯片无法储存太多的语音数字信号?但是储存几句英语口语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段云需要做的就是在原来的随身听基础上，添加上一块储存芯片。 不过前期段云还打算继续卖这种没有复读功能的随身听，因为他想把随身听这项技术在国内外申请专利，等专利下来之后，他在进行大规模生产?而现在他需要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人员把复读机的样品先做出来。 “段经理，你的意思是在随身听上面加一个语音储存芯片?能通过一个按键反复播放这段语音的模块组？”在产品研发中心的会议室中，得知段云提出的研发要求后?赵学武疑惑的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考虑到添加这一块模块组会占用一定的空间?所以我需要各位重新设计一台具备这样功能的随身听?只需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反复播放一段语音录音，除了要实现这个功能之外，还要保证新样品机器的耐用性，比如按键开关必须要采用耐磨损，可靠性更高的原件，成本价格可以提高一些，但一定要保证机器按键一万次以上无故障。” “一万次以上无故障？”听到这里，在场的5名教授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没错，因为这个按键有可能会频繁使用很多次，按键组件质量差的话，有可能会出现磨损漏电的质量问题，所以这也是我重点要求的设计指标之一。”段云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其实这个要求并不高，我原本希望是10万次按键无故障，不过考虑到这这个难度太大，所以也只能放松一些标准，但总而言之，这种反复放音的按钮越结实越好。” “段经理，我们会按你提出的方案来做，不过我就想问一下，咱们的随身听为什么要添加这样一个组件？有什么实际用处吗？”赵学武疑惑的问道。 “是啊，语音储存还原的功能用的人应该不多吧？况且只需要储存几句话，这个功能是不是有些鸡肋？”杨秀春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这个可以练歌，我也是偶尔得到的灵感……”出于对复读机这个优秀创意专利的保密，段云现在还不想公开自己的真实意图，并非是信不过这5名老教授，完全是出于一种谨慎，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练歌，有了这个功能后会让咱们的随身听产品更好卖，所以希望大家能尽快设计出带有复唱功能的随心听产品出来，另外我希望你们也可以把这个复唱的组件加入到咱们的多彩牌小型录音机上，我希望样品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应该没问题吧？” “好吧。” 尽管赵学武等人不明白为什么段云非要给随身听上添加这样一个明显有些“鸡肋”得功能，但段云毕竟是老板，他怎么安排身为技术研发人员就应该怎么做。 随后，段云又向这些技术研发人员具体讲述了一些复读机设计方案的细节后，这才离开了产品研发中心。 只需要赵学武等人做出复读机的样品，段云下一步立刻就会在国内和香港地区申请专利，这是一款非常有可能取代天音低音炮能够再次打开国际市场的专利产品，段云必须慎重对待。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对赌 说起来其实复读机的制作技术并不算难，以日本的电子技术来说，生产这种东西是很容易的。 但之所以复读机最终是由国人开发研制出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日本的随身听录音机质量非常好，技术先进，经久耐用，反复倒带放音几万次也没有问题，并不是非常需要添加复读机组件，而国产录音机质量都比较差，频繁倒带的情况下，国产录音机很容易出问题，所以说当初钟道隆教授研发随身听也是迫于录音机质量太差的一种无奈。 但无论如何，这种产品的商业价值还是非常大的，一旦掌握了随身听的专利，段云也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座金矿，而且这种产品很有可能会打入国际市场，为公司拿到大量的外贸订单。 处理完研发中心的事情，下午段云又来到了深圳市市政府会议室中参加由市长李灏主持的企业座谈会。 相比于当前其他地方的政府，深圳市政府则要显得民主的多，再制定一些与企业相关的决策的时候，都会召集一些当地知名企业进行座谈会，听取当地企业的一些建议和意见，为政府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 这次会议召集了100多家企业的主管和负责人，而段云则是其中唯一一家私营企业的代表。 作为去年全市的纳税大户，段云明显也受到了重视，他被工作人员直接带到了前排的位置，而坐在他旁边的，正是深圳电子集团的马福元。 两人见面后相视一笑，也没有说话，而是各自拿出了笔和本，准备听领导讲话。 市长李灏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简单的做了个开场白之后，就开始让台下的企业家代表发言，询问他们各自企业发展的情况，以及需要政府这边解决的问题。 最开始发言的几个企业主管显得比较拘谨，说话声音也比较小，李灏见状，立刻微笑的鼓励了他几句，并且让他大胆讲放心讲。 眼见李灏的态度比较亲和，接下来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活跃起来，纷纷结合自己的企业发展情况?对深圳市政府提出了一些建议?而坐在台上的李灏真情认真，对每一条建议都用笔记在了本子上。 轮到段云发言的时候?段云也提出了希望深圳能够放开外汇交易?让企业可以更方便合法的获得一些外汇。 会上，李灏对座谈中各企业家所阐述的问题?提出的建议给予高度评价，并提出几点意见：一、要高度重视民营企业投资环境?极力使其具体化?精细化。二、针对企业家所谈土地、市容问题，深圳市下一步将形成促动土地、市容向更好方向发展的机制。三、政府要做好民间资本与市场主体的桥梁。四、要协调金融机构，做好当地的企业金融服务。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和其他一些参加会议的企业主管离开市政府大院后?来到了?位于门口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 其实说起来段云和这些国企的领导干部也都有自己的公车，但是谁也不会开着公车到市政府开会，毕竟这样做太招摇，尤其是当前国内对于深圳批评声音很多，他们这种国企的负责人?有些时候必须要谨言慎行。 正是因为如此，这次参加会议的绝大部分领导基本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而离公司和家比较远的，则只能坐公交回家。 段云坐自己的桑塔纳来开会倒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现在在深圳也算是人尽皆知的知名私企老板，正所谓树大招风?他也不想出这个风头?所以今天也是坐公交车过来的。 “马经理?你也等车呢。”眼见马福元和他们集团公司下属的几个经理也来到了公交站牌下，段云立刻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尽管两家企业现在竞争的非常厉害，深圳电子集团在全国大搞录音机促销活动，导致段云的多彩录音机销量节节下降，此消彼长之下，深圳电子集团已经成为深圳录音机产业的龙头老大，但两家企业一直斗而不破，而前段时间段云更是提出用录音机电机技术和马福元换汇，两家也算是合作过的企业，所以至少在明面上，还远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小段你好！”马福元看到段云后，也出于礼貌招呼了一声。 俩人打了招呼过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同时看向了马路的一边。 “段经理，最近你们厂的录音机销量怎么样？”此时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嘴角勾起，对段云问了一句。 “还行吧……”段云随口回了一句。 “说起来段经理也算是咱们深圳创业的风云人物，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上步工业区来你们厂拉货的货车从工业区路口一直排到了你们厂门口，那场面……只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了……”田松说话带着几分感慨，但双眼却闪过一抹得意。 现如今春梅电子厂经过一个多月来的广告宣传和降价促销，销量暴增，订单拿到手软，而段云如今却不复往日的辉煌，多彩录音机销量迅速疲软，现如今天音电子厂厂门口拉货的货车都看不到几辆，所以今天面对段云的时候，田松内心带着几分得意。 “没法子，你们春梅电子厂的促销活动搞得太好了，质量好，价格又便宜，我听说你们集团现在每个月能生产销售20多万台，恭喜田厂长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虽然段云明显听出这田松话语中带了几分讥讽和调侃，但在段云眼中，田松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点气度段云还是有的，所以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要我说，你还是太年轻，经营企业这方面你还是太嫩……”田松语气带了几分居高临下，只听他接着说道：“耍小聪明确实可以赚到一时的钱，但是不可能赢一辈子，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一时得志就开始心高气傲，办企业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这才能做得长，做得稳，靠投机永远不可能长久……” “哈哈！”段云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田松一眼说道：“田厂长你这是在教我如何做生意吗？” 眼见挑松对自己还不依不饶，段云也不打算再对他客气。 “怎么？指点你两句还不服气啊？”田松见状眉头一皱说道。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没我们厂的微型电机技术，你们厂的产品能卖的这么好，砸钱打广告降价促销的都是我玩剩的东西，你刚尝到点甜头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本事大了？” 站牌处的众人眼见段云和田松互怼了起来，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两人。 “老田……”一旁的马福元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示意田松不要再说了。 “扯那些有什么用？我就说你们厂的录音机现在有我们厂的销量高吗？就你那点管理水平差的远着呢，天音电子厂迟早完蛋！”被段云怼了一句田松面子有些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我们厂在不行，去年也为咱们深圳纳税600万，创汇300多万美元，为咱们深圳市城市建设捐款800万，你们春梅电子厂行吗？”段云反问道。 “这个……”田松被段云怼的有些语塞，片刻后，恼怒道：“那都是过去的成绩，好汉不提当年勇！” “既然咱们不提过去，那就说一下今年咱们两家企业的销售额。”段云心思一动，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咱俩呢，咱们打个赌好了……” “打什么赌？” “很简单，你不是觉得你们厂今年录音机销售非常好吗？那咱们干脆就赌今年咱们两家企业的总销售额，如果你们厂今年的销售额比我们天音电子厂多，我个人送你10万……” “10万！？” “老田想啥呢？跟他赌！” “你们厂现在录音机卖的这么好，肯定赢定了，我们都当见证人，和他赌！” “恭喜田厂长，这下你可要成万元户了。” 旁边众人纷纷出言怂恿，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而且这些人有几个也是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企业的负责人，对段云或多或少也都有些看法，而现如今春梅电子厂的录音机销量明显要比天音电子厂强的多，所以众人也都认为田松这次是赢定了。 “这不是胡闹吗？你们差不多行了……”马福元这个时候也皱的眉头说了一句。 “那如果你赢了呢？我可没有10万。”田松此时一咬牙问道。 10万对田松来说简直诱惑实在太大了，这相当于他好多年的工资，所以也顾不上。 “很简单，我赢的话我也不要你钱，你只需要请我到咱们深圳最大的饭店好好吃一顿，以后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恭敬的叫我一声师傅，简单吧？”段云眉头一挑，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其他人如果想跟我打赌的话也可以，如果我输了，给你们每人10万，如果我赢了，你们要挨个请我吃饭，以后都要喊我一声段师傅，怎么样？还有人和我赌吗？” 其实段云从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打这种赌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天音电子厂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不能让别人小看，除了想给田松这种人一点教训，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这小子实在太狂了！” “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1次看到你这么狂的年轻人，我跟你赌！” “我也和你赌！” “还有我！” 周围等公交车的这群国企得负责人似乎也被段云的话激怒了。 通常来说，这些国企的领导也都是有些城府的老江湖，轻易是不会和别人打赌什么的。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天音电子厂录音机销量明显不如春梅电子厂的情况下，段云居然敢公开叫板，加上10万块钱诱惑力确实太大，就算输了，也只是请客赔一顿饭而已，所以一时间众人纷纷表示要和段云对赌。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们这么大个集团公司，100多家企业联合在一起，一年下来也就纳税900多万，而我们厂所有职工加在一起也就不到1000人，可就这么点人，去年纳税600多万，说出来你们不觉得寒碜吗？”段云冷笑了一声，对着田松说道：“别觉得自己多拿几张订单就以为自己是成功企业家啊，就你这样的差远了，不是我说的，如果我认真搞促销的话，肯定是今年全国录音机销售冠军，你们最多跟在我们厂后面喝点汤……” 此时的段云干脆开启了群嘲模式，不光是针对田松，也把深圳电子集团的其他企业领导顺带着挖苦了一番。 他这番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就已经算是有点撕破脸皮了，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双方本来就是处于相互竞争的状态，以前只不过双方保留了一丝体面而已，但今天既然田总主动挑衅自己，段云索性直接掀了桌子。 “段云你怎么说话的！？” “简直狂到没边了！” “太不像话了！？” 果然，段云这番话说完后，周围众人顿时炸了锅，尤其是深圳电子集团的这些人，段云刚才的那番话无疑等于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个个变得有些怒不可遏。 至于马福元，尽管他这个人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很少看见他大发雷霆，但是到了这一刻，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 之所以马福元没有说话，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把段云当成一个年轻的小辈而已，以大欺小，不符合他的三观，另外就是段云虽然语气尖锐刻薄，但这番话说的却都是事实，去年他们集团公司157家下属企业，3万多名职工?可全年纳税也就只比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多300万?这确实是一件让人羞愧的事情。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和我打赌了?那咱们年底走着瞧。”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你们不就是喜欢打价格战吗？我这回陪你们打，下月开始?我让你们一台录音机都卖不出去！” “好大的口气！”田松听到这里怒道。 “我先上车了，各位再见！” 此时段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着怒气冲冲的众人挥了挥手?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他的后排的位置，车子启动后，迅速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 “今天你和深圳电子集团的那些领导真的吵架了？” 晚上回到家中，听到丈夫段云说起今天在站牌发生的事情后?程清妍一脸惊讶的问道。 “春梅电子厂的厂长要给我上课?还说咱们厂子不行了，我当然不能让他，直接连带的他们集团的其他企业领导一块吵了几句。”段云喝了一口茶水，面色平静的说道。 “真稀奇……”程清妍白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真想不到你这人也有发火的时候?我见你平时脸皮不是挺厚嘛，以前人家深圳电子集团的领导不想搭理你?你还要往前凑，今天怎么几句话就和人家吵起来了？” 在程清妍看来?自己丈夫的脸皮堪比城墙，而且从来都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哪怕是再有过节的人?他也几乎能做到笑脸相迎?而这次就因为田松几句调侃的话，就让他如此大动肝火，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我不光和他们吵了一架，还和他们都打了个赌……”段云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和程清妍说了一遍。 “你可真能搞事情，不搭理他们不就得了呗，干嘛还要和他们打赌，咱们又不差那几顿饭钱，赢了又能怎么样？”程清妍摇头说道。 “深圳电子集团现在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算今天我不和他们翻脸，他们也绝对不会对咱们手软，只是真没有想到他们集团的领导干部就这么点气度……”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真的能因为几句话让他们被咱们牵着鼻子走的话，那就太好了……” “嗯？”听到丈夫话里有话，程清妍神色一怔，疑惑的问道：“什么牵着鼻子走？” “是这样的，等我去北京的时候，你按照这个计划来……”段云说话间，贴到了妻子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可是……”听完段云的话后，程清妍柳眉皱起，说道：“你这么做的话，咱们也有损失啊，价格降到这么低，咱们会员那边也会受不了的……” “咱们现在录音机订单已经很少了，厂里主要是还是在生产两个月前拿到的订单，况且在春梅电子厂压价严重的情况下，早就已经销售困难了，趁着这次促销，正好可以来一波清仓。”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春梅电子厂步子迈得太大，全国的厂家都已经开始降价促销，录音机产业已经开始进入微利时代，这次清仓是个机会，正好可以让咱们企业的经销商全面投入随身听产品的销售，实现咱们公司利益最大化，而且也会让春梅电子厂和深圳电子集团陷入无止境的价格战，对他们集团企业造成很严重的消耗。” “你想的倒是挺好，可万一人家不跟咱们的节奏走呢？”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到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段云的意图，但她依然对这次计划是否能够实施表示质疑。 “这事儿很难说，马福元能沉得住气，但他也需要考虑下属企业主管的建议，如果他判断一旦出现失误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把深圳电子集团拖入价格战的泥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现在这个集团的管理制度存在一定的弊端，马福元现在的位置比较难做，如果他们公司下属企业都能赚钱，那马福元就有一呼百应的能力，始终会是咱们最强得竞争对手，但如果这是因为春梅电子厂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企业赚不到钱，甚至赔钱，那这个集团公司就离改革不远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一无所有 “只可惜咱们厂以后再也不能靠录音机赚钱了。”程清妍有些惋惜的说道。 录音机价格战一旦打响，所有的录音机产品将会变得无利可图，想当初天音电子厂为了推广多彩录音机产品花费了大量的资金，而仅仅一年的时间，多彩录音机在本场就已经暂时停产了，这让程清妍多少感到有些可惜，他本以为靠的多彩牌录音机还能再赚一两年的红利。 “谁跟你说以后咱们不能靠录音机赚钱？”段云嘴角勾起说道。 “可是现在价格这么低，咱们总不能赔本赚吆喝吧？”程清妍说道。 “等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如果咱们能够有新的厂房和生产线的话，可以带的多彩录音机杀一个回马枪……” “回马枪？什么意思？难道年底的时候继续生产销售多彩录音机？”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到研发中心开了个会，让技术人员加紧研制复读机，如果复读的组件研发成功后，除了安装在随身听上做成随身听复读机外，也可以加装在录音机上，有了这个功能，咱们的新款多彩录音机就可以就可以卖出高价，而且肯定会很受欢迎。”段云微笑着说道。 “复读机？这又是什么？”程清妍是第1次听到这个产品的名字，于是疑惑的问道。 “就是一种可以很方便学外语的机器，等下个月成品出来后，我拿给你看，你就明白这种产品究竟是什么了。” 段云懒得和妻子解释随身听这种产品的原理和性能，而且现在程清妍无法理解随身听这种产品的巨大商业潜力，等到样品出来之后，拿给她看就可以了。 当天晚上，因为妻子下厨给妻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俩人又聊了一些公司的其他事情。 今年对于段云夫妻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要完成资产过亿的目标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俩人已经有了默契和分工。 这次去北京，主要就是和央视续约以及洽谈《跟我学》外语教材授权的事情，为此程清妍也给段云准备了500万元，其中400万是续约央视广告的，剩下的钱则是用来购买版权的。 目前段云还不知道《跟我学》版权到底需要多少钱，不过在段云看来，双方洽谈的空间很大，毕竟当前国内版权的意识比较薄弱，有人愿意花钱买这种节目的版权，已经算是很有善意的事情了。 第2天一早，段云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北京的这个春天，一直在爱和管弦乐团担任专业小号演奏员的崔健终于创造出了他的成名作品《一无所有》。 这是一个直指心灵的声音?他沙哑而高亢，愤怒而温情?当时听过崔健演出这首歌的观众?无一不感到一种灵魂般的震撼，也正是因为这首歌曲，崔健终于脱离了“口水歌手”的范畴，一夜之间在北京成为了众多青年追捧的摇滚明星。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第1次得知崔健的名字就是因为央视的天音低音炮广告?所以当他靠演唱《一无所有》这首歌成名之后，很多人还下意识的把他称为“低音炮青年”，而那个著名的广告，也将会伴随崔健一生，成为人们对他认知的一部分。 不过段云来到京城之后?并没有先和崔健见面，而是先找了央视的秦主任。 其实作为央视的大客户之一?段云现在已经能够直接找央视的副台长面谈了，不过段云还是喜欢和秦主任打交道?毕竟副台长的职位太高，不像秦主任这么好说话?所以俩人现在还保持着不错的私交。 段云请秦主任在央视对面的馆子里搓了一顿?询问了一下今年广告续约的情况以及《跟我学》版权的价格。 续约的广告费是400万?这个段云之前得到的价格没什么区别，关键是《跟我学》的版权，据秦主任说，之前新华书店曾经出过一套《跟我学》的录音磁带，版权费只给了区区3万，但那毕竟是公家对公家，关于这种私营企业想购买这个节目的录音版权，价格显然不会便宜。 在秦主任的帮助下，段云成功续约了1986年的广告时段费，然而想和央视谈版权问题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年代的中央电视台居然没有总台版权中心，而接待他的是央视内部一个分管节目播出的姓唐的主任。 这唐主任得知段云的身份和来意之后，立刻就提出《跟我学》节目的录音版权使用费是150万，并且授权期限只有两年。 很明显，唐主任这也是看人下菜，知道段云现在是深圳一家知名企业的厂长，刚刚花400万续约了一年的广告，可谓是财大气粗，所以一开始就把价码标的很高。 实际上央视对于这种节目的版权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价码，当初《跟我学》这个节目也是模仿外国的《followme》，外国当初就是把这个节目的版权免费送给央视的，另外国内市面上早已经出现了《跟我学》的纸质和磁带教材，除了新华书店是正版得之外，其他出版社都是盗版教材，但国人这个年代的正版意识差，所以也没人追究这个问题。 但既然私人企业想要来购买这个节目的录音版权，唐主任干脆狮子大开口，并且表示这是明码标价，一分钱都不能少。 第1天双方没有谈成，当天晚上段云又通过秦主任邀请这个唐主任晚上在京城东来顺饭店吃顿火锅，期间段云送了他一块从中英街那边购买来的欧米伽手表。 第二天再次和唐主任商谈版权的问题，在电视台几名领导的见证下，版权问题很快就谈妥了，而最终段云花了5万元买下了《跟我学》栏目的录音版权，版权期限则长达5年……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价格白刃战 拿下《跟我学》节目都版权之后，段云立刻将央视提供给他的正版《跟我学》录音磁带邮寄往深圳，准备在随身听上市之前，找一家音像公司大批量的做出正版的录音带，到时候作为购买复读机的赠品投放市场。 处理完这些事情，段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联系到自己企业的代言明星，让他们拍一部随身听的广告。 目前天音电子厂总共有三个明星代言人，除了崔健之外，还有潘虹和刘晓庆，这两人也为自己的多彩录音机迅速提高知名度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二年的大明星还没有像后世那么高高在上，他们还是体制内的演员，所以段云在北京电影厂就直接能找到她们俩人。 因为是新产品，所以和潘虹刘晓庆的代言合同要重新签订。 这一次段云又以两人的名义向中国慈善基金会捐款20万，除了捐款之外，段云还给潘虹和刘晓庆是每人10万元的代言费，这个产品代言费在当前的中国绝对是天价。 无论是崔健，刘晓庆还是潘虹，都是非常敬业的明星演员，这次段云找三人各自拍了一段电视广告，另外还拍了一套20张照片组成的产品宣传照，这些将来都会用于报纸，报刊等纸质媒体广告宣传用。 正所谓一来生二来熟，加上段云如今也是国内知名的私营企业家，所以跟着崔健，潘虹，刘晓庆这样国内顶尖的明星也算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而且也都是年龄相仿的青年人，所以这4个人在一块的时候相处的还是非常不错的，拍完广告后，还会一起到饭店吃饭聊天，气氛相当的愉快。 段云深知这些明星对于提升自己企业产品品牌知名度的重要性，所以他这两年也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想和娱乐圈的演员明星建立良好私交，段云甚至还想任意一些体育界的人物，包括带领中国三次夺得世界冠军的中国女排“铁榔头”郎平，以及中国乒乓球队领军人物郭跃华，江嘉良和蔡振华等人，这些都是段云想列入朋友圈的名人。 而就在段云拓展自己的京城朋友圈的同时，国内录音机产业的价格战已经悄然打响。 按照段云临走时的安排，程清妍立刻通知全国各地的商会会员对多彩牌录音机进行降价促销，并且出资300万，对这些会员进行了一些补贴。 在80年代的国内，降价几乎是所有企业和商场促销的唯一策略，而段云这次采取了“买就送”的促销活动，凡是购买多彩录音机的消费者，同时还可以领到价值在三四十元左右的小型电风扇?可调节式台灯之类的赠品?而这个活动一推出，立刻就吸引到了大量的消费者?以至于活动举办的最初几天?销售多彩录音机的柜台前人山人海，很多顾客半夜就开始排队?就是为了能够抢到附带赠品的多彩录音机。 而与此同时，和段云当初定下赌约的田松?也开始了春梅牌录音机的全国促销活动。 最近这两个月尝到了甜头的田松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春梅录音机做大，做大，再做大，同时要把多彩盘录音机死死的踩在自己的脚下?彻底退出录音机行业。 不光是田松?包括之前和段云打赌的深圳电子集团的其他几家企业也问问给予了春梅电子厂一定的支持，除了降低原材料的供应价格之外，他们也将自己厂里的销售员帮助春梅电子厂进行全国推销，他们的目标也和田松一样，就是要彻底打垮天音电子厂。 虽然前段时间春梅录音机销售火爆?段云电子厂生产的多彩录音机的市场份额遭到挤压，但在国内的很多城市?多彩牌录音机依旧有着不错的市场销售份额，在有些城市还略占上风?毕竟多彩牌录音机是全国知名品牌，售后服务也要比春梅电子厂完善的多?所以还是有不少老百姓宁可多花一些钱?也还是会买多彩录音机的。 这显然是田松和深圳电子集团的很多企业领导无法忍受的。 得知天音电子厂采取了“买就送”的促销活动之后?春梅电子厂也同样采取了这一策略。 3月中旬，春梅电子厂在上海广州和北京开始向天音电子厂宣战。 仅上海市百货大楼一家商店，春梅电子厂就进驻了50多名促销人员，同样进行“买就送”的活动，在这期间，春梅电子厂销售员和上海当地会员经销商的促销人员互相围攻对方柜台和抢夺宣传品，火药味空前浓烈，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一台300多元的录音机仅可以获得，小型电风扇，可调式台灯，以及暖水瓶和搪瓷脸盆，手电筒5件礼品，价值将近100元。 除了春梅电子厂和天音电子厂之外，为了避免货物大量积压和流动资金枯竭，国内的其他一些录音机企业也被迫加入了这场价格战，以至于到了赔本赚吆喝的阶段，而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各家企业的家底和实力，如果哪家企业弹尽粮绝，那基本上就已经被淘汰出局。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中国家电业可谓一直笼罩在价格大战的恐怖密云中，彩电，空调，微波炉等行业的价格战，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而每次价格战，最终的取胜者，往往都有三个特征，一是企业资本实力有明显优势，具有强大的抗消耗能力，二是技术开发能力超前，其降价产品往往是本企业行将淘汰而同行对手以此为生的成熟类型产品，在降价的同时，有新生代产品立刻跟进推出，使企业的利润依然能够得到保证，三是把握降价得发动时机，有较明显的攻击目的性和配套性市场巩固措施。 而从这三条来说，段云的天然电子厂明显是最符合这三条的企业，尤其是第2条，他们的科技开发能力超前，打价格战目的就是为了倾销即将淘汰的产品，同时消耗其他企业的实力，从这一点来说，段云一开始就是赢家。 另外这场价格战也让国内的录音机产业进入了微利时代……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苦涩的庆功酒 3月底，深圳雅园宾馆2楼的宴会厅中，正在举行的一场非常热闹的庆功宴，而主角正是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以及深圳电子集团的副总经理徐富国。 原本集团公司的总经理马福元应该主持的庆功会，但是他前天晚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电子工业部的电话，让他前往北京开会，所以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坐飞机离开了。 “各位，春梅电子厂这个月销量创历史新高，在北京上海和广州三大城市，咱们打了一场漂亮的促销战，在这三大城市的市场占有率排行榜上，全部排到了第1位，市场占有率为44%，销售总量达到了全国第一！”眼见嘉宾到齐之后，田松首先做了个开场白。 “啪啪啪！”田松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半个月来，几乎是拿出了大半深圳电子集团全部的销售渠道和人力，春梅牌录音机终于成为录音机行业全国销量月度第一，在北上广市场的占有率一度高达60%左右，这是国内录音机产业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超高占有率，当年无论是燕舞集团还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在北上广市场的占有率也只是在40%左右，从来没有超过50%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的春梅电子厂厂长田松红光满面，格外的得意，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上也抹上了发蜡，显得神采奕奕。 “……在这次的全国促销活动中，我们公司得到了集团公司的强力支持，尤其是咱们集团内部的兄弟单位，给予了我们厂非常大的帮助，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感谢！” 田松说着，对着酒席上坐着的众人鞠了一躬。 “恭喜恭喜！” 众人见状，也纷纷拿起酒盅，和田松许富国等人举杯庆祝。 一杯酒下肚，许富国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各位，今天对于咱们集团公司来说，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直以来，咱们集团公司都本着立足深圳，依托内地?走向世界的三点一线发展战略?而国内市场，一直是咱们集团立足之本?集团公司将在下一步?创办与电视机，收录机?电话机三种产品为主的配套联合体，简称三机配套联合体?录音机产业在咱们集团内部一直都是重点发展的项目之一……” “哗！” 许富国说到这里?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场的这些宾客，大部分都是生产录音机，电话机和电视机的厂家或者是相关配套企业，谁都希望自己的企业能获得集团公司的资源和支持?而这次春梅电子厂在北上广的促销活动?也确实鼓舞了集团其他下属公司的士气，让他们看到了深圳电子集团的雄厚资源和实力。 “……咱们集团公司下一步，将会从国外引进更多的先进生产线和设备，同时还会召集国内外的优秀人才，成立咱们深圳电子集团的技术研发中心?为咱们集团公司赢得强大的市场核心竞争力！” 许富国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意气风发?当初他跟随马福元来到深圳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在这里干出一番惊天伟业?虽然说现在离目标还很远，但至少这次春梅电子厂促销活动的胜利?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说的好！” “许主任辛苦了！” “许主任?我敬你一杯！” 宴会上众人纷纷上前给许富国敬酒?表现的非常热情。 其实倒并不是说许富国在这个集团威望有多高，而是众人也希望能够像春梅电子厂这样获得集团的资源，让他们各自的企业也能风光起来。 “田厂长，我也敬你一杯！” “老田，咱们两个走一个！” 众人向许富国敬酒之后，有几个企业的厂长来到了田松的身边，面带笑容的攀谈起来。 “感谢各位这次对我们春梅电子厂的帮助，我先自干一杯！”田松此时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倒满后又和众人碰了一下说道：“集团的未来靠大家，今天我们厂能取得这样好的销售成绩，都是大家协同帮助的结果，我代表我们厂上上下下1900名职工向各位表示感谢！” “老田，现在你们厂搞风光了，录音机销售量已经占到全国6成的市场份额了，什么时候能恢复原价，让我们也能跟着回回血？”此时深圳华宇半导体厂厂长耿大平端着酒杯对田松说道。 华宇半导体厂也是深圳有名的国营电子厂，他们厂生产的半导体零部件质优价廉，是本市多家电子厂的电子原件供货商。 这次为了配合春梅电子厂的降价促销活动，在集团公司领导的指示下，华宇半导体厂这段时间也降低了对春梅电子厂的原材料供应价格，甚至已经接近了成本价，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集团内部原材料供应商的集体降价，才让春梅电子厂有了进一步的价格优势。 但是赔本赚吆喝的事情不能一直常干，华宇半导体厂总还是希望能够赚钱的，眼见这次春梅电子厂拿下北上广的大部分市场份额后，他就想着能够恢复原来的出厂价，甚至希望能比原来出厂价格再高一些，让他们这些供货商也能赚到丰厚的回报。 “是啊，你们厂在北上广的市场份额都已经达到6成了，前段时间我们厂也是舍命陪君子，工人们天天加班加点，可如果赚不到钱的话，我们这些当领导得没法向厂里职工交代啊……”这个时候凯瑞电子厂的厂长也跟着说道。 “这个……”田松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其实这次庆功宴对于田松来说，是带的几份苦涩的。 尽管从这次促销活动的纸面数据上来看，春梅电子厂确实战绩辉煌，一举在北上广拿下了创记录的市场份额，但实际上这次的促销活动他们春梅电子厂并没有赚到钱，甚至还为此投入了将近900多万的资金，完全就是赔本赚吆喝。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严重分歧 不过如果让田松这个时候恢复录音机出厂价和原材料原价的话，那么他们厂生产的春梅录音机肯定无法维持现在的份额，甚至出现迅速的下滑。 电子行业的价格战从来都不是发起者能够结束的，从这次全国价格战打响之初，国内的各大厂家就已经深陷泥潭，除非国家相关部门出手，或者主要参与企业支撑不住破产或是退出录音机市场，否则的话，谁先恢复原价谁就会死的很惨，对于这一点，田松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其实体现出了这次价格战，对国内的其他录音机企业是个重大打击，很多国内录音机企业，包括北京上海的一些老牌录音机厂，在这次价格战中都损失惨重，东西卖不出去就意味着没有流动资金，没有流动资金就意味着无法购买原材料生产，恶性循环下，使他们都进入了严重亏损的状态。 如果放在后世的话，这些企业多半都已经破产倒闭，或者转型生产其他产品了，然而这些老牌录音机厂都是国企，国营企业是不可能倒闭的，至少在80年代除了沈阳防爆电器厂，还没听说过哪一家企业能够破产，所以这些录音机企业尽管都已经快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但依靠银行的贷款，还能够继续支撑。 而且就在春梅电子厂在北上广和天音电子厂以及燕舞电子厂火拼的时候，其他的录音机企业自觉在这三大城市获胜无望，转而采取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在这几家企业的大后方二三线城市出击，同样采取一定程度的降价突袭，疯狂蚕食他们的市场，这也使得三大录音机厂在国内其他城市市场份额有所下降。 燕舞集团和天音电子厂依旧在北上广疯狂促销，如果这个时候春梅电子厂恢复原价的话，那他们厂付出大量资金人力抢回来的市场份额，会顷刻间被对手夺走，这是田松绝对不能接受的。 “田厂长，以前没搞促销之前，我们厂职工的福利待遇一直都很好，可现如今我让他们加班加点保证你们厂的原材料供应?到了月底的时候却没有钱给他们发足够的奖金?再这样下去的话，下面职工怨气会很大?我这个厂长可就难当了……”眼见田松支支吾吾?凯瑞电子厂的厂长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我听说现在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已经在上海和广州卖不动了?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厂现在已经基本不生产录音机了，看来这个厂子应该是不行了?所以没必要再这么搞大幅度的促销活动了……” “当初段云那小子不是挺狂吗？还敢跟咱们打赌?这回也够他喝一壶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对田松说道。 尽管对于一个企业的决策者来说，意气用事是大忌，但不得不说的是，当初段云在站牌处和那些企业主管的对赌?确实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也正是因为如此，集团内部才会如此的团结，在北上广对天音电子厂和燕舞集团发动这么大的价格战。 全国销量第一的名头确实让他们赢得了面子，但却没捞到里子，如今这口气算是暂时出了?天音电子被价格战打压的销量惨淡，抬不起头来?所以现在立刻就有人建议“见好就收”，恢复原来的产品定价?谁都不想在继续这样赔本赚吆喝了。 “就是，现在咱们的集团已经是深圳录音机行业的老大了?上个月突击销售了将近30万台录音机?现在是卖的越多?咱们赔的越多，还是先缓一缓吧……”华宇半导体厂的厂长耿大平说道。 “各位……”田松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咱们这段时间录音机的销售量确实非常巨大，也抢到了6成左右的份额，但是咱们目前的战果还没有巩固，市面上还有一些录音机厂家还在继续打折促销，如果这个时候咱们偃旗息鼓的话，市场份额很快就会被别的录音机厂抢走，所以在市场还不够稳定的时候，大家再坚持一下……” “老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前为了给你们厂低价供应原材料，我们厂工人加班加点半个多月，一分钱都没有赚到，还贴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今年我们厂净利润就会严重受影响，你让我们上上上下下几百号工人喝西北风啊？” 南山电子厂的厂长杨真有些不满的说道。 “老杨，咱们现在都是集团公司的下属企业，你一定要有点大局意识啊……”田松眉头一皱，接着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咱们现在还没有彻底稳固住这份市场份额，这段时间大家确实日子不好过，但是国内的其他录音机企业日子同样也不好过，甚至要比咱们难过的多，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再坚持坚持……” “坚持个屁呀！”杨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南山电子厂可不比你们几个单位家大业大，我们就200来号人，再这样搞下去家底儿都要贴进去了，差不多就行了，难不成要把大家都饿死？” “杨厂长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小工厂，和你们春梅电子厂这样的大型国企没法比，之前我们已经给你们厂低价供货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以后想进货的话，就只能按国家定的出厂价来！”旁边又有一人附和道。 很明显，到了这一步，这些原材料供应厂家已经不想再陪春梅电子厂“玩”下去了，这半个月来几家企业都投入了不少，不想再继续赔钱了。 说到底，深圳电子集团并不像后市的那种股份制的集团企业，没有那么强的凝聚力，也没有强制性的管理体系，他们本身大部分都是电子工业部下属得独立企业，当初成立集团的时候，就是以自愿加入，自愿退出的一个联盟性质的集团公司，有利可图的时候，谁都想沾光，可遇到需要为集团出钱出力的时候，谁都想各扫门前雪，独善其身……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裂痕 “各位，咱们马上就要胜利在望了……”眼见情况不对，田松连忙说道：“再坚持一下，大家在坚持一个多月，我想咱们就应该大获全胜了！” 田松当然不想让这些供货商恢复原价。 一直以来，在深圳市办厂的企业都享受着较为宽松的价值双轨制政策，除了国家统购统销的生产任务，剩余的产品都可以自主定价，这也是深圳企业相较于内地其他国营企业发展较快的重要原因。 也正是因为有价格双轨制，田松这次才可以拿到低价的原材料，让他更有底气在全国打价格战，可如果这些企业恢复原来的国家定价的话，那么无疑会加大春梅牌录音机的生产成本，原本集团公司集体来打的这场价格战，就变成了春梅电子厂的独角戏，全部损失和消耗也都由他们厂一家承担，这是田松很难接受的事情。 然而在其他原材料厂家看来，搞促销的便宜全让春梅电子厂占了，而现在迟迟不肯恢复原来的定价，这让他们多少感到有些愤怒。 “你还准备再搞一个月降价促销活动？”听到这里，在场的这几家材料厂厂长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不满。 “我们厂搞促销，不就是为咱们集团打响牌子吗？将来如果我们厂做大了，成为全国最大的录音机企业，各位都可以从我这里获得很多订单的，我保证不会让大家吃亏的。”田松再次解释道。 “可他促销时间也太长了，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是啊，再说了，我们就算恢复国家定价，也不过是不想亏的太多而已，我说老田你可别得了便宜卖乖啊！” 一时间，田松和酒桌上的几人争执了起来。 “大家不要吵！”就在这个时候，许富国也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大家先听我说两句……” 许富国刚才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田中和这几个厂长发生了争执，但他不想轻易出头，以为田松能够说服他们，但没有想到几人争吵的越发激烈，无奈之下，他身为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只能亲自出面。 “许经理，集团公司说要让我们帮春梅电子厂打录音机价格战，我们要钱出钱，要人出人，现在我们经营困难了，想恢复原来的定价?田厂长却死活不同意?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我们厂现在也很困难?就那么点家底?总不能全赔光吧。” 在场的几个厂长纷纷对许富国说道。 “大家先别激动，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春梅电子厂确实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但现在春梅录音机厂的市场份额确实不稳定?咱们还需要继续把这个促销活动搞下去。”眼见周围的几个企业厂长有些急眼?许富国连忙又说道：“不过请大家放心，咱们集团是不会亏待大家的，目前马主任已经前往北京开会，再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补偿措施?另外就是最近又有几家香港财团投资咱们深圳电子集团，金额高达2，400万美元，咱们集团下一步将会分批次给各家引进国外先进生产线和技术，提升咱们集团的各家企业的技术和生产实力?尤其是那些对咱们集团公司贡献大的企业，我们都会优先进行扶持的！” 许富国明白?利益才是这个团队的最大凝聚力，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就要给这些企业画些大饼，让他们能够继续心甘情愿的服从集团公司的安排。 “2?400万美元！？”听到这个数字?在场众人纷纷眼前一亮。 当初这些企业愿意加入深圳电子集团?一方面是因为马福元个人的威望，另一方面就是也想抱团取暖，从中分得一杯羹。 现在国内引进国外生产线的厂家几乎都没有不赚钱的，尤其是在家电领域，阿里斯顿“一龙生九子”的事情在业内广为流传，最神奇的是，这9家企业都赚了钱，其中有几家更是大赚特赚，这也让几乎国内的所有人都坚信引进国外生产线是一条企业发展的捷径，所以当许富国说出2，400万美元的新投资后，对在场众人的诱惑力是可想而知的。 “咱们搞商业的，哪有说只赚不赔的，而且高投入才有高回报，这是一条必然的市场定律。”眼见众人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又接着说道：“大家再继续支持咱们的春梅电子厂一段时间，等到马主任从北京回来后，我保证大家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 “这话中听！” “还是许经理格局大，我们都听你的。” “喝酒喝酒！” 众人这个时候再次拿起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宴会的气氛恢复了平静，餐厅中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应酬也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但是此刻的深圳电子集团，表面一团和气，内部却已经出现了隐形的裂痕，利益可以让人凝聚成一个团队，同样也可以让一个团队分崩离析。 而这也成为了深圳电子集团后续变革的一个导火索…… …… 与此同时，程清妍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看着手中的报表发呆。 作为这次全国录音机价格战发起人之一，天音电子厂这段时间同样消耗巨大。 其实从程清妍的本意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的企业能够继续在录音机市场稳定深耕，靠着这种畅销产品长期获利。 但对于执意要对企业进行产品转型，而且从现在价格战的情况来看，录音机市场已经进入了微利时代。 而且为了维系天音电子商会稳定，程清妍必须要保证商会会员的利益，所以这段时间为了帮助公司商会会员通过价格战倾销录音机存货，短短半个月时间，天音电子厂已经发放了将近400万得补贴，整个3月份企业都处于一个负增长状态。 不过结果还是让程清妍感到欣慰的，在国内录音机大战烽烟四起的时候，天音电子厂商会的会员基本上都已经全身而退，先前购买的产品库存已经倾销一空，剩下的少量存货，在接下来的几天也差不多能够基本全部售空。 到了4月初，新生产线投产之后，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产品将会全面面世，而已经收回了本钱的商会会员，都在翘头期盼天音电子厂给他们发货……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商品经济 电子工业部的会议厅中，包括马福元在内的全国240多家电子工业部重点企业汇聚一堂，参加由电子工业部部长张挺主持的全国领导干部会议。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电子工业从无到有，由小到大，逐步发展壮大起来，特别是从“65”期间，电子工业有了更为迅速的发展，突破了原有封闭的发展模式，走上了开放型的新路……”此时台上的部长张挺在会议上首先做了开场白，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能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生产原器件，生产雷达，通讯，导航，电视，广播等20多个大类2000多个品种，数千种型号电子产品，引进了一批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生产设备，推动了科研开发和企事业单位的技术改造，加快了电子科技的发展……” 会议上的张挺发言慷慨激昂，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自豪。 如今国内的电子产业确实发展的非常快，1985年同1980年相比，全国电子工业总产值增长了近1.8倍，利税增长了1.9倍，全员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一倍多，实现了生产和效益同步增长，出现了持续稳定的发展新局面。 听到张庭发表的前言，会场中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而坐在前排的马福元等电子工业部厅局级领导此时也神情认真，拿着本和笔记录着台上领导的发言。 马福元早在1983年的时候，作为国家电子工业部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就来到深圳调查研究电子工业的发展，一直到1985年7月的时候，组建了深圳电子集团，成为了国内电子业发展的一艘旗舰企业。 所以当马福元来到北京之后，也受到了各方领导的关注，尤其是他以前在北京工作时一些同事，也都私下拜访聚会，对于马福元来说，电子工业部就像是他的家。 上午的会议结束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电子工业部领导干部在食堂就餐，其中一些其他省份的领导主动和马福元坐在了一桌。 “马主任?春梅电子厂是你们深圳电子集团的下属企业吧？” 在饭桌上?坐在马福元对面的一名老者对他问道。 这名老者是电子工业部驻上海办事处的主任，名叫贾贵?之前也曾经跟马福元一起在北京共事过。 “是啊?春梅电子厂是我们集团的下属企业。”马福元点头说道。 “马主任，咱们以前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过这次有些话我必须说。”贾贵脸色一沉，接着说道：“春梅电子厂的行为太恶劣?他们厂生产的春梅牌录音机在全国打价格战?低价倾销产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咱们国内的录音机产业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导致我们上海这边包括上海电子一厂?电子二厂等好几家录音机生产企业产品严重滞销?已经造成了一部分企业的经营困难，所以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约束一下你们的下属企业？叫他们马上停止这种严重破坏市场环境的行为！” “贾主任说的对，我们江苏这边的录音机厂企业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主要就是你们深圳电子集团的春梅电子厂大打价格战?搞不正当竞争，要是其他行业也像你们集团这样搞的话?那全国电器市场岂不就乱了套？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知不知道？”坐在贾贵旁边的另外一名中年男子也跟着说道。 很明显?这次录音机价格战波及的地方企业很多，不光是在北上广?包括其他的一些二三线城市录音机企业也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响?而这些当地主管部门的领导对此不能视而不见?所以借着这次来北京开会的机会，他们也是想找马福元让他下属的春梅电子厂偃旗息鼓。 “老贾，商品经济有它的规律性，企业间的竞争一直都存在，况且国家现在也提倡发展商品经济，允许企业间的自由商业竞争，如果春梅电子厂的这种做法不合法的话，早就被国家叫停了，所以他既然是合法的，那咱们这些做领导的就不要去干预企业的一些正当经营……”马福元面色平静的说道。 马福元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都会仔细斟酌，有理有据，不轻易给对方留下把柄。 在80年代以前，是没有市场经济这个概念的，这个概念是一直到90年代的时候才提出来的，所谓的市场经济是社会化的商品经济，是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的经济，至于商品经济，因为他不会国家的关键战略物资商品流通造成影响，所以改革开放后，国家高层对此一直有着激烈的争论。 如果放在几年前的时候，春梅电子厂作为国企打价格战是绝对违法的事情，因为国企的商品生产和流动都是国家统一调配的，企业本身没有自主定价权，更不要说打价格战。 而随着国内价格双轨制的实施，尤其是深圳的企业充分享受这一政策优惠后，部分企业就有了打价格战的能力，而且并不违法。 1984年10月20日，中国共产党十二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会议一致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明确提出：进一步贯彻执行对内搞活经济、对外实行开放的方针，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步伐，是当前我国形势发展的迫切需要。 改革的基本任务是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决定》认为：改革计划体制，首先要突破把计划经济同商品经济对立起来的传统观念，明确认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必须自觉依据和运用价值规律，是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得阶段，是实现我国经济现代化的必要条件。 也正是因为这条政策的出台，马福元才敢集中深圳电子集团的资源和力量，放手去打全国性的录音机价格战，其实这本身来说也是需要非常大的魄力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吃饭砸锅 “老马，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现在的问题是你们集团的春梅电子厂在干吃饭砸锅的事情，自己企业挣不上钱，连带着我们这边的很多录音机企业损失惨重，你知道这对我们当地的经济影响有多大吗？我们江苏这边的录音机企业每年为国家纳税两三百万，如果目前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别说纳税，我们江苏这边不补贴就已经烧高香了，你说这个损失应该由谁来负？”江苏那边的电子工业部代表一脸怒气的说道。 一般来说，同样作为电子工业部的厅级局干部，私下里关系都是相当不错的，即便是有些矛盾和分歧，也绝对不会轻易到撕破脸皮的程度。 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春梅电子厂掀起的这场价格战，确实让全国很多地方的录音机场损失惨重，因为其中一些受到波及的录音机厂在当地都是国营重点企业，而这些厂子一旦经营困难，不光影响到税收，还关系到数千乃至数万职工的生计问题，对当地社会经济和社会稳定，是有非常大的影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个省的电子工业部干部才纷纷向马福元发难。 “我觉得你们应该转变一些观念，市场竞争也是促进咱们国企改革的一个发展动力，他是有正面意义的。”马福元依旧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现在国家也一直倡导这种市场商业行为，所以咱们不能固步自封，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 马福元显然是不愿意停止春梅录音机厂掀起的价格战的，因为他之前为了春梅录音机厂花费了将近300万美元引进国外生产线，然后又集中集团内所有的人力供应链资源，为的就是能使春梅录音机厂的产品占据优势的市场份额，从而成为深圳电子集团的一个重要发展引擎，最终成为国内电子业的霸主。 如果现在停止价格战的话，之前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和资源就会付诸东流，好不容易抢到的市场份额又会被其他企业重新抢回，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点马福元心里还是清楚的。 所以哪怕被工业部的其他同僚集体发难，马福元也必须要确保自己集团公司的利益为主。 “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主任，你可要考虑好后果！” 旁边的几个领导干部各个面露怒色的说道。 “我马福元做事问心无愧?春梅电子厂的事情他们一不违法?二不违规，都是按照国家规定来办事儿的?这就是商品经济！”马福元也是个意志比较坚定的人?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更正一下，这是全国录音机价格战并非是我们集团的春梅电子厂发起的?而是同在深圳的另一家名叫天音电子厂的私营企业最早打价格战的，我们也是被迫应战而已?这一点你们要搞清楚?就算是在部长那边，我也有话可说。” “私企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我们就知道春梅电子厂身为国企就不该这么做！” “没错，现在市场上属你们春梅电子厂销售份额最多?降价促销幅度也最大?我们不找你找谁？” “马主任，私营企业搞降价促销，他们这是在搞乱市场，但你身为国企也不能跟着乱来啊……” 同桌的几个人显然并不买账，事实上?他们也对天音电子厂无可奈何，然而春梅电子厂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所以他们还是能插得上话的。 “你们不去找罪魁祸首天音电子厂，反而全都来对我们集团公司指手画脚?这合适吗？”马福元眉头一皱，接着说道：“我刚才也说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向部长反映?如果我们集团的春梅电子厂确实存在违法的事情?你们也可以向公安机关反映，总而言之，我们没做违法的事情，你们也无权干涉我们集团的管理工作。” 马福元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如果没有这样强硬的意识，他也不可能几乎凭一己之力组建深圳电子集团，既然集团的一把手，他自然要极力维护企业的利益。 “你……”周围几人顿时气结。 “大家都很忙，有时间再聊吧。”马福元把碗里的最后一颗米粒用筷子拨拉到嘴里以后，起身离开了餐桌…… …… 与此同时，段云也正在瑞阳的家中吃着午饭，瑞阳的妻子以及女儿瑞雪，儿子瑞河。 一直以来，段云都和瑞阳保持着联系，两人每隔一两个月就会通话一次，有时候是段云打过去，有时候是瑞阳主动打过来，彼此询问一下对方的近况。 当初担任大兴市轻工局局长的时候，瑞阳40多岁，段云20出头，都是一样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虽然是上下属关系，但最终还是成为了忘年交，彼此欣赏，也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所以现在俩人相隔千里，但始终还是保持着这份情谊。 瑞阳是个工作狂，在上海任职之后，很少回北京，和妻子过了分居两地的日子，根本没法顾家。 所以每次段云来北京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给瑞阳家里带一些东西过去，贵重一点的东西瑞阳妻子肯定是不收的，所以段云只是偶尔会带一些广州或者大兴的土特产过去，有时候还会在他家里住上一两天。 其实瑞阳一家早已经把段云当成了半个家人，段云现在在京城也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这次段云给瑞阳一家带来了一台多彩录音机和两台随身听，开始瑞阳的妻子不要，后来段云说是试用，她才勉强收了下来。 看到段云的到来，瑞雪显得非常高兴，吃饭的时候还专门坐在他的旁边，不时的给他夹菜，并询问段云在深圳的一些事情。 现如今的段云已经不是那个初露锋芒得矛头小子，从去年开始，国内的很多报纸就已经报道了段云的事迹，他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的私营企业家，已经是能和改革先锋步鑫生，承包大王马胜利齐名的人物。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远大理想 关于上次和瑞雪见面，还是在84年段云去上海的时候，当时瑞阳在上海市政府刚刚任职不久，而瑞雪正在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大赛。 和两年前相比，现如今瑞雪要写得稍微文静一些，正所谓女大十八变，不光越长越漂亮，而且气质也越发的出众，给人一种冰雪聪明的感觉。 虽然现如今瑞雪不如当初见到段云的时候那么古灵精怪，充满锐气，但现如今瑞雪的确有了几份大姑娘的样子，谈吐优雅而带了几分睿智，言语之中显示出了很高的情商，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瑞雪现在已经正读高三，今年就要参加高考，不过他的成绩在全校一直都稳定在前3，考上心仪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而相比于瑞雪，他的哥哥瑞河那多少显得有些木讷，小伙子就比段云小三岁，个头很高，从长相上来看更像他的母亲，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之前被保送到了北京钢铁学院，也就是后世的北京科技大学，现在正念大二。 “段哥，我听说现在深圳发展的很快，你们在那里办厂，一年能赚不少钱吧？” 瑞河显然对于段云和深圳的事情很感兴趣，事实上他在大学的时候经常会看各种报纸报刊，也看到过关于段云事迹的介绍，所以今天看到段云到来，他也是非常的好奇和兴奋。 “还行吧……”段云随口应付了一句。 段云轻易不会向外人透露他们工厂的盈利情况，主要原因是他办的是私营企业，不能像国企领导那样拿厂里的盈利当做政绩四处炫耀，所以越是有钱他必须要越发低调。 “现在我们高中有很多同学买的都是你们厂的多彩录音机，大家都挺喜欢这种小录音机的，外形又漂亮又耐用?同学们都说比进口的录音机还好用。”瑞雪面带微笑?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出来?报纸上都写着呢，去年你们厂像深圳市纳税600多万?那你们录音机场去年至少盈利在4000万以上，现在你都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办私企的也不容易?每年赚到的钱一部分都要捐给市政建设的，另外还欠了很多银行贷款，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其实段云听到瑞雪这么说还是有点惊讶的，瑞雪现如今也只有十四五岁而已?但段云面对他的时候?完全不像是面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而且瑞雪年纪轻轻对于经济方面就非常敏锐的认知，通过报纸报道的旁枝末节就能大致推算出对于去年电子厂的纯利润，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4000多万……”听到这里瑞河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个数字显然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以前瑞河和父亲一起闲聊吃饭的时候?瑞阳也和他讲过一些上海和大型的企业情况，年利润在1000万的企业放在全国任何一个省份?那都绝对是妥妥的省级或者布局的重点大型国企，而段云开办的电子厂居然去年盈利4000多万?这在他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段哥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我爸以前就经常夸他是个国内少见的人才。”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电子厂引进的是日本的生产线?那段哥你去年应该去过日本吧？” “是啊。”段云点点头?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连他去日本的事情都知道。 “能给我们讲一下日本那边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听说现在日本有钱到可以连整个美国都能买下呢。”瑞雪好奇的问道。 “你们两个别问这问那的，让人家先吃点饭。”瑞雪母亲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没事的阿姨，咱们边吃边聊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日本那边确实非常发达，尤其是他们的电子产业，录音机，电视机，随身听卡拉ok，游戏机品种繁多，技术也非常的先进，在电子工业方面，起码要比咱们国家领先个一二十年吧。” “差距这么大吗？”瑞河听到这里吃惊的问道。 “应该差不多，在电子技术方面，日本应该是世界最强的，另外在汽车领域，口碑也仅次于德国，我感觉咱们国家起码和人家差了二三十年……”瑞雪轻咬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只可惜他们这次被迫签订了广场协议，调高了日元对美元的汇率，我感觉他们的经济增长已经到头了……” “你连广岛协议都知道？”听到这里，段云忍不住吃了一点。 在段云的印象中，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大部分都在迷恋琼瑶和三毛的言情小说，喜欢跳皮筋和吃零食，然而瑞雪却对国内和国际的实事了解的非常多，而且还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当然知道，这也是一条重大的国际新闻啊。”瑞雪双眸闪动，接着说道：“真希望将来能到国外看一看，就像段哥一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呵呵，你以后肯定有机会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这绝对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他认为瑞雪将来真的有可能出国，以她目前的学习成绩，将来肯定能上一所非常好的大学，而且他现在的外语水平也非常高，将来考托福也不是什么难事。 “咱们国内要是多一些像段哥这样的人才，将来的科技发展水平肯定会超过国外的发达国家的。”瑞雪说道。 “你可太抬举我了……”听到这里，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你现在都已经高三了，将来如果考上大学的话，想学什么专业？” “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那样的话，我就有更多得机会看世界，同样也可以让外国人了解认识咱们的国家。”瑞雪说道。 “厉害了……”段云忍不住赞道。 如果不是面对面，打死段云也不会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15岁的小女孩。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小段，这来北京怎么没把你老婆一块带上？”瑞雪母亲对段云问道。 “她要在深圳的厂子里坐镇，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事都由我来，我俩是有分工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段哥，和我们讲讲你是怎么和嫂子认识相恋然后结婚的？”瑞雪这个时候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啊，和我们讲讲。”瑞河这个时候也兴奋的问道。 都是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瑞河和瑞雪与男女感情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在这个人们思维普遍保守传统的年代，即便是瑞河这样上了大学的青年，也不会如后世大学生那么活跃，能在校园里自由恋爱，也可以在校外开房同居。 总而言之，80年代中期的时候，自由恋爱的越来越多，但是相互间都比较保守，没有哪个情侣敢在马路上光明正大的手拉手。 “其实我和你们嫂子以前都是一个厂的技术员，相处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然后就结婚了。”段云随口说道。 “你们这也太简单了吧。”瑞河显然不太满意段云的回答，他更想听一些关于两人恋爱的细节，以及段云追求姑娘的心得技巧什么的。 “段哥和嫂子志同道合，我猜想嫂子肯定长得非常漂亮，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瑞雪说道。 “这种事从来都是缘分，其实我也没怎么拼命追他，只不过我们两个在单位是同事，在夜大的时候又是同学，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时间一长有了感情，结婚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段云做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甜蜜。 和程清妍结婚一年多来，夫妻俩的感情还是非常好的，虽然没有了恋爱时的那种激情，但段云却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温馨的生活。 “段哥，你们当初晚上经常约会吗？谈恋爱有什么好的经验么？”瑞河又忍不住问道。 瑞河虽然已经20岁了，但实际上从心智上来说，他还不如只有15岁的瑞雪成熟，对于爱情总是充满唯美的憧憬。 “追女孩这种事情无非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不过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不用着急，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好姑娘能让你挑花眼。”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段哥我最近也认识一些影视圈的人，让他们给你介绍个女演员大明星啥的……” “好啊！”瑞哥闻言一脸的兴奋。 “别把我哥教坏了！”瑞雪闻言?立刻白了段云一眼。 “开个玩笑而已。”段云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很清楚?向瑞河这种家庭的男孩子，普通姑娘肯定是进不了他家的门的?国人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现如今瑞阳在上海担任要职，将来的仕途简直无可限量?而作为高干子弟的瑞河，结婚对象的女方肯定也会非常显赫。 至于说后世经常有一些女明星嫁入豪门?但娶这种女明星的多半都是一些暴发户或者是一些有钱的富商?真正的高干子弟考虑最多的还是对方的家世，他们其实是很避讳娶女明星的，一方面对家族没有任何帮助，另一方面则会引起媒体和舆论的长期关注?这是很敏感的事情。 “行了?赶紧吃饭吧！”瑞阳的母亲见状也笑着说道。 晚饭后，瑞雪和瑞河兄妹俩在书房学习，瑞阳的妻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段云则一个人离开了四合院，在周围的胡同里转悠起来。 夜晚京城的天空星光璀璨?这个时候的京城还没有后世那么大的污染和雾霾，漫步走在胡同途中?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安宁和静怡。 按照行程，他明天下午就会坐飞机返回广州。 这段时间段云虽然身在京城?但是却一直和妻子保持电话联系，关注录音机市场价格战的事情。 其实段云最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当初为了倾销最后一批录音机库存搞得降价促销?如今却变成了全国性的录音机价格战?不光是春梅电子厂下了血本，燕舞录音机厂以及其他一些国内大型录音机厂也都纷纷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价格战已经打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 不过段银一开始就不担心自己会失败，因为他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做好了转型生产新产品的准备，少接或者干脆不接多彩录音机的订单，所以即便打价格战，他们厂也不会有货物积压的情况，基本上保持了零库存。 就算打价格战有所损失，其实主要也是供货商的损失，段云只是出于维护商会会员的利益，才给他们一些现金补偿的，现在来看，段云的电子厂已经从这次全国性的录音机价格战中全身而退了。 目前通过和妻子电话联系得知，现在生产随身听的新厂房和设备已经全部安装调试完成，这次段云回到深圳后，马上就会全力开始随身听产品的生产和销售。 另外现在段云采用的是大数据分析法，从前段时间经销商对新新品随身听试销的反馈数据来看，这种产品在北上广三大城市还是非常受欢迎的，尽管没有打任何的广告，但26，000台随身听几乎在一周之内全部销售一空，由此可见，如果段云再投入巨资来一波广告宣传后，肯定会迎来一波爆炸的销量。 不过这次段云也算是有了经验，考虑到随身听产品在广告宣传之后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这样会严重浪费广告的宣传效果，所以这已经打算先开足马力全力生产出一批随身听，趁着这段时间还可以对生产线进行调整，等到广告宣传开始之后，在将大量的产品瞬间投入到全国各地的市场，最大程度的利用上广告促销的效果。 不知不觉中，段云在周围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瑞阳得家中，推开四合院的门，他发现瑞雪和哥哥正在院子里用一台小型的天文望远镜看着夜空。 “段哥回来了。”看到段云后，瑞雪笑盈盈的招呼一声。 “额……” 就在这一瞬间，段云看到瑞雪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他心头有些微微悸动……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归心似箭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段云回过神来之后，立刻走到了兄妹俩的面前。 “这东西不错啊，你们怎么买到的？”段云看了一眼那台小型天文望远镜，有些惊讶的问道。 因为在段云的印象中，瑞阳家境虽然不错，但对他的两个儿女管教却非常严格，吃穿住行都和普通孩子一模一样，甚至要比普通家庭还要苛刻，两个孩子这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玩具，除了书就是墙上挂着的奖状，兄妹俩也几乎没有任何的零花钱。 所以突然看到这台在这年头非常罕见的小型天文望远镜，这让段云感觉多少有些意外。 “这是去年我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比赛一等奖的奖品。”瑞雪随口回了一句。 “全国奥数大赛一等奖的奖品？”听到这里，段云又忍不住吃了一惊。 一直以来，段云都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学霸，然而自从见到瑞雪之后，段云第1次有了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瑞雪小学和中学各跳过一次级，写得一笔好书法，光是这些，就要比段云学生时代强的多。 另外在段云看来，能获得全国奥数大赛一等奖的学生都是一些“怪物”，他当初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奥数比赛，只不过当时在学校里排第7名，甚至都没有代表学校参加全市奥数比赛的资格，由此可见在数学方面，学生时代的段云和瑞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前年的时候获得过全国第三，去年总算拿到冠军了。”瑞雪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对段云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屋子里实在太闷了，我和哥哥看看星星。” “不错。”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对了，段哥，如果我们学校今年放假的话，可不可以去深圳看看你们的电子厂？”瑞雪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们厂子的介绍，感觉你们厂的技术很先进，所以想去看看……”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要你爸妈同意，随时可以到深圳来玩，到时候我安排专人接送，坐飞机六七个小时就到了。” “那太好了。”瑞雪闻言，显得很高兴。 “段哥，刚才你说你认识一些女明星?是不是真的啊？”此时瑞河也凑到段云的身边问道。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天音电子厂的产品就是由崔健，潘红和刘晓庆代言的……” “崔健?潘虹?刘晓庆！”瑞河听到这几个人名，越发显得兴奋起来。 “我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北京电影制片厂?和他们的副厂长吃了顿饭，主要就是找明星代言公司产品的事情……”段云其实比瑞河只大三岁?俩人基本上算是同龄人?只听他接着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和那些女演员来拍我们电子厂的产品广告……” 其实段云知道让瑞河拍广告是不可能的，至少他的父亲瑞阳是肯定不会同意儿子去做出这种事情的，只不过是段云第1次和瑞河见面?想和这位瑞家的大公子拉近关系而已。 “那太好了！”瑞河听到这里?白净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几分腼腆。 说到底，瑞河还只是个大男孩，和段云这种老油条是没法比的。 “你要敢去拍广告，爸会打断你的腿！”瑞雪这个时候突然小脸一沉，对着自己的哥哥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瑞河闻言，脑袋顿时摇的跟波浪鼓一样。 “哈哈哈！”突然见状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段云在瑞阳家住了一个晚上后，第2天吃过早饭?和瑞雪一家告别之后，就前往了首都机场。 现在的段云可谓是归心似箭?马上进入非常关键的4月?他必须亲自回电子厂坐镇?管理厂里生产和销售。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太原后，先在办事处住了一个晚上，然后第2天一早就打了一辆车，回到了电子厂。 “回来了！”看到丈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程清妍高兴的招呼道。 “老婆辛苦了。”段云上前就给了妻子一个熊抱，而程清妍旁边的女助手见状，笑着将头扭到了一边。 “旁边有人呢……”程清妍既兴奋又害羞，从段云的“魔掌”中挣脱后，对他说道：“不是说4月1号回来么？怎么提前两天？” “事情都办完了，留在北京也没什么意思。”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咱们现在的多彩录音机促销活动已经结束了，另外有很多商会会员给我打来电话，都是希望大批量采购咱们的新品随身听的……” “这个暂时不忙，回头你打电话让他们先等待一下，这个月先暂时不发货。”段云打断妻子的话说道。 “不发货？”程清妍闻言愣了一下，连声说道：“咱们不是计划4月初的时候就开始发送新产品吗？怎么现在突然改计划了？” “咱们天音电子厂新产品发售，向来都是广告开道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咱们这个月突击打广告的话，销量会暴涨，到时候货物肯定会供不应求，这样就白白浪费了广告宣传的效果，所以我打算咱们先一边继续观察市场反馈，看看前期销售出去的产品有没有质量问题，另外一边囤积大量的货物，到时候随着咱们广告攻势的全面打响，这些存货将会大量倾销到市场，这样的话不至于被供货商一直催货，也能充分利用上广告得宣传时效。”段云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程清妍点点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来，回头我就和那些经销商解释一下。”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月月底的时候，我打算出国一趟，去参加位于美国芝加哥的国际消费电子产品展览会。”段云说道。 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简称ces，由美国电子消费品制造商协会（简称cta）主办，旨在促进尖端电子技术和现代生活的紧密结合，也是当前国际上最大的电子产品展销会。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捡漏 段云现在还有3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当初他兑换到这笔钱自然不是为了放在银行里吃利息，而是要引进一条录像机生产线的。 除了要从日本引进录像机生产线之外，段云还想通过一些国际展会，购买一些商业价值比较高的技术，用于自己公司将来的发展。 其实段云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国内市场的发展的话，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参加什么展会，只需要通过外贸公司从一些愿意出售二手录像机生产线在厂家中挑选出一家来，直接引进到国内进行安装调试投产即可，但是段云的目光不仅仅放在国内，它的最终目标还是国际市场。 在ces刚刚创办的时候，它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展会，而是芝加哥音乐展的一部分，算是个附属的活动。第一届的展会地址不是芝加哥也不是维加斯，而是纽约的希尔顿与americana酒店，当时影响力一般，只有14个厂家，今天我们熟知的包括摩托罗拉、lg、飞利浦，所以第一届开幕嘉宾是摩托罗拉的鲍勃·盖文。 但是进入七八十年代后，ces出现了很多改变世界的科技，包括视频录像机，激光碟片，任天堂游戏机，俄罗斯方块以及3d打印机等一系列在当时属于划时代的产品，可以说是电子产品界的“奥斯卡”。 其实像ces这样的展览，除了世界上的一些知名厂商会参加之外，还有一些美国这小型科技创业公司也会参加，他们虽然没有大公司的技术实力，但有些技术却有非常强大的市场潜力，当年vcd数字转码技术就是美国的一家小公司创造出来的，第1次参加展会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但后来却成为了一项改变电子产业的划时代技术。 这些小公司缺乏资金，参加这样的展会也是希望能吸引到投资或者直接被大厂商购买，不过曾工作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技术因为缺乏市场商业价值，最终无人问津，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中。 所以在段云看来?参加这样的展会?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就如同古玩市场里的捡漏?很多人瞧不上眼的东西其实价值连城?只是有些人没有认识到他的价值而已。 段云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组建起一个世界级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吸引到全世界顶尖的人才加盟，不过这个梦想现在来看还是比较遥远的?并不是光有钱可以做到?很多世界顶尖人才除了看重薪酬之外，他们还很注重科研氛围，生活环境，很多人追求的都是高品质的生活?而这些都是目前国内无法提供的。 所以在段云的计划中?他将来有可能会在国外建立一个研发中心，这也是很多跨国企业所采取的策略，就是为了能够吸引一些不愿意背井离乡的顶尖科技人才。 “国际消费电子产品展览会是什么？”程清妍有些好奇的问道。 相比于段云，程清妍眼界没有那么宽广，她一直都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国内的市场上?对于国际电子业的发展并不是太重视，因为目前天音电子厂绝大部分销售市场都在国内?唯一能和国际市场接触的就只有春秋两季的广交会。 “这个展会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电子技术产品展览会，在那里能看到国际上最新最先进的电子产品?咱们年底的时候不是准备要生产复读机吗？有些关键芯片零部件咱们国内生产不了，只能通过国际市场购买。”段云说道。 “那你准备去多长时间？”程清妍问道。 “加上往返飞机的时间?我估计要走一个星期。”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好吧。”听到段云说只需要走一个星期?程清妍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在乎段云真的能够在展会上发现什么新技术?因为4月底随身听就要大批量上市，有段云在身边的话，她的心里会踏实不少。 “领我去新车间看看。”段云在北京的时候，得知新车间的生产线已经安装调试的完成，已经进入投产阶段，所以他想看看新生现在情况如何。 随后两人一起走向了新厂区的车间。 新厂区占地60亩，有三排新厂房，其中两排是组装车间，另外一间是无尘车间，无尘车间中包括6台插件机机在内的三条生产线已经全部调试完毕。 段云进入组装车间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工人已经全部到位，正在各自的工位中忙碌着。 “这些工人都是新招来的，很多对于工序都不太熟练。”程清妍用手一指厂房左边的生产线，说道：“咱们厂的工资一直都比深圳的其他中小电子厂高一些，所以相对应的，我对他们的要求也比较高，现在厂里的每一个职工都有自己的生产编号，我只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达不到规定产量或者组装出来的不合格品太多的话，就可以直接走人了，我不会和他们签订用工合同的，淘汰率大概在三成左右……” “淘汰率三成？”听到这里段云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生产线工人的淘汰率这么高。 “有些女工天生干活手脚快，另外一些人无论怎么教都学不会，这也算是天赋的问题，咱们的生产线工位是有限的，想提高生产效率，只能用最好的工人。”程清妍说道。 “淘汰率这么高的话，能保证招满合格的工人吗？”段云问道。 “现在来深圳打工的工人很多，你招10个工人可能会有1000个人来应聘，不用担心招不到人。”程清妍面色轻松，接着说道：“现在的工人精着呢，哪个工厂给的钱多他们就去哪，现在咱们厂工资水平在深圳这边已经算是很高了，有的工人还是从别的厂子跳槽过来得，既然工人挑咱们，咱们当然也可以挑工人，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我之前都已经丑话说在前面了。” “老婆，你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资本家了！”段云翘起大拇指对妻子说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往日情谊 “秦部长，您找我？”敲门进入电子工业部副部长秦波的办公室，马福元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老马，坐！”秦波看到马福元后，示意他坐下。 马福元和秦波也算是老交情，两人当初是同一年调入电子工业部的前身四机部，并且在一个部门工作了很多年，现如今马福元被派往了深圳，而秦波就成为了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关系一直非常不错。 “我这刚来京城几天，一直没去拜访你，秦部长见谅啊……”马福元面带恭敬的说道。 “老马，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咱们老哥俩关系那没得说，现在工作都比较忙，我也能够理解。”秦波客气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这两年一直都很关注你们深圳那边的发展情况，去年的时候你们深圳电子集团成立，我还打算亲自去你们那里看看的，但是手头的工作太忙……” “想来深圳随时欢迎！”听到秦波这么说，马福元面色顿时一松，接着说道：“想当年咱们两个在四机部工作的时候，同在一个办公室，同住一个宿舍，那时候咱们还算年轻，精力十足，意气风发，这一转眼10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当初一起奋斗的日子，真叫人心潮澎湃……”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秦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看老马你现在依旧是那么勤奋有干劲儿，真不愧是咱们原先四机部的“五虎上将”啊……” “哈哈哈！当年你不是也一样被咱们的部长称为五虎上将之一吗？”听到这里，马福元哈哈笑了起来。 “五虎上将”是当年马福元和秦波在四机部时候，老部长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表扬马福元等人时给他们扣的一个头衔。 那个时候的企业事业单位，工人职工干得好，也没有什么物质上的奖励，能得到领导的一句表扬，就已经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而这个称呼?也伴随了马福元在四机部时候的美好时光。 “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保持这种工作热情?还是非常必要的。”秦波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老马，最近你们深圳电子集团的动作很大啊?我听说不光从国外引进了先进的录音机生产线，而且现在你们集团公司下属的春梅电子厂还在全国打起了轰轰烈烈的价格战?动静可不小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波的脸色变得稍显严肃了一些。 秦波显然是先礼后兵，交情归交情，但是公事必须公办，他这次找马福元过来谈话?显然就是为了春梅电子厂价格战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马福元立刻明白了秦波的意思?于是正色说道：“去年11月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和日本三洋电气合作，引进了他们一套先进的二手录音机生产线，另外靠着我们集团内部的研发能力，对生产设备进行了改进?设计出了物美价廉的新型录音机，前前后后总共花了300多万美元?结果产品投入市场之后，我们深圳另外一家生产录音机的龙头企业在北上广三大城市发起了价格战?这时我们积压了大量的产品，企业现金流出现了危机?所以迫于无奈?我们集团也开始采取降价促销的方式销售新品录音机?我们这完全是一种被动市场行为……” 马福元在和秦波见面之前，他就已经猜出秦波肯定是为了春梅电子厂降价促销的事找他谈话的，所以他也一早就想好了回应的理由。 事实上最早搞降价促销的确实是天音电子厂，而这也正中马福元的下怀，他主要还是想趁着这次打价格战，一举成为国内录音机市场的霸主，并非是所谓的被动应战，而是一次早已策划好的商业战略。 当前国内毕竟是以计划经济为主，虽然允许价格双轨制和商品经济，但是国家对这方面管控很严格，他们深圳电子集团这次打的价格战从规模和影响上确实有些“过格”，所以面对秦波质问的时候，马福元很圆滑的把责任推到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这边。 “你说的另外一家深圳的录音机龙头电子企业指的是天音电子厂吧？”秦波说道。 “秦部长你也听说过天音电子厂？”马福元有些意外的问道。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秦波笑了笑，接着说道：“有段时间打开电视报纸，上面都是他们厂的广告，咱们部里的内参也对这家企业进行过分析，认为这是咱们国内发展势头非常猛的一家电子企业，他们的经理段云也是个年轻有为的管理者，在去深圳创业之前，曾经担任过山西宏兴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生产的龙腾变速箱获得过国家金奖，出口过好几个东南亚国家，为国家创汇总额高达上千万美元，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 “这个段云这么厉害吗？”马福元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关于段云来深圳创业前的一些事情，他没有想到段云在来深圳之前，就已经做出这么大的成绩了。 “这个段云确实不一般，之前咱们的李部长在开会的时候还专门提到过这个段云，认为他们天音电子厂现在的这种经营模式，给咱们国企改革提供了一种新思路。”秦波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今天我找你过来，主要是谈你们春梅电子厂这次在全国录音机行业打价格战的问题，对于这件事情，我的意见是你们集团立刻停止这种降价促销活动，所有录音机产品都恢复到价格战之前的水平……” “秦部长，这不太公平吧？”听到这里，马福元眉头顿时一皱，说道：“这次价格战本身就不是我们挑起的，搞乱市场行情的是天音电子厂，我们只不过是被动应战，另外就是现在天音电子厂依旧在市场上低价倾销他们的录音机产品，如果这个时候我们集团恢复原价得话，原本的市场份额会被瞬间抢走，无论如何，春梅电子厂都是咱们电子工业部下属的国有企业，咱们部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企业被私营企业把饭碗抢走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缓冲期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好友和上级，马福元也依然不准备决定后退，他明白现在全国的录音机价格战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谁先退出谁就输，游戏规则是明摆着的。 “老马，我了解你的为人，认定的事情就算10匹马也拉不回来。”秦波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现在问题比较严重，光我这里就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十几个录音机厂家的投诉，他们都说你们春梅电子厂正在破坏录音机市场行情，用不正当的方式进行商业竞争，有的企业领导甚至把投诉的信件直接寄到了李部长那里，就在咱们电子工业部是很罕见的事情，现在看来影响确实非常大……” “我觉得部里应该先针对天音电子厂率先破坏录音机市场的行为进行处理……” “他们是私营企业，没有违法违规，咱们部里也不能直接进行插手，最多只能和地方政府进行沟通，让他们来处理。”秦波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我也和你们深圳市的市长李灏打过电话了，不过李灏他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这是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既然没有违法，那他们也没办法，我看李市长应该和那个段云关系不错，他还帮着段云说了一些好话……” “李市长帮段云说好话？”听到这里，马福元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 “没错，他说段云同志是个非常优秀的私营企业家，为深圳市去年纳税超过600万，而且还出资建设了一些市政项目……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秦波说道。 其实秦波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尽管这次全国的录音机价格战，起因是因为天音电子厂，但天音电子厂不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所以工业部无权插手天音电子厂的事情，只有地方政府有管辖权，但现在天音电子厂和地方政府的关系不错，而且并没有违法违规的行为，所以他们也是不可能强制干预天音电子厂的经营活动的。 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段云当前已经是国内的知名企业家，影响力非同小可，如果没有确凿的违法证据?当地政府部门也是不敢轻易对段云的电子厂下手的。 但是深圳电子集团的春梅电子厂则不一样?这家企业是国家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电子工业部可以直接对厂子的经营行为进行管理和干预?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波才让马福元停止春梅电子厂的价格战。 到了这一刻，马福元陷入了沉默。 说到底?深圳电子集团的体制注定了他不可能像私人企业那样随意进行生产商业活动。 深圳电子集团内部的管理模式存在的横向和纵向两种管理方式，首先集团内部大部分都是隶属于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很大一部分生产经营活动要受限于电子工业部的统一安排和指导?而另外一方面，马福元成立集团公司用横向的管理模式将157家企业整合在了一起，然而当他们的经营活动和部里的政策背道而驰的时候，包括马福元在内?也都只能优先服从部里的安排。 “老马?咱们都是多年的朋友，我也明白你们集团公司这次价格战的用意，但是部里这边必须要从全局考虑。”秦波看了马福元一眼，接着说道：“咱们的李部长上个月在内部工作会议中专门提出了“企业放下去，行业管起来”的工作思路?全国产业一盘棋，最近两年国内电子产业发展非常迅猛?但有些地方也存在发展过热的现象，为了保证全国电子企业的平稳发展?就必须要杜绝这种激进冒进的价格战，这也是部里领导一致的意见?老马你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意气用事……” 秦波已经说的非常委婉了?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的话?秦波肯定不会如此客气，只需要一个电话过去，春梅电子厂就会立刻偃旗息鼓。 “要不这样好了。”沉默了片刻后，马福元接着说道：“我接受部里对我的批评和建议，不过如果马上刹车的话，我们春梅电子厂这边损失会非常惨重，市场份额很快就会被那些私营企业抢走，这也不利于咱们国营企业的利益，所以我觉得应该先给春梅电子厂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一步步的把价格调回来，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让他们厂恢复原价！” 眼见秦波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马福元退而求次，给春梅电子厂争取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行！”秦波态度坚决，皱着眉头说道：“一个月时间太长了，我最多给你们春梅电子厂一个星期时间！到时候你们必须恢复原价！” “对了秦部长……”马福元心思一动，接着说道：“这次参与价格战的除了天音电子厂和我们春梅电子厂外，包括燕舞录音机厂，上海无线电一厂二厂也都展开了降价促销活动，既然如此，咱们部里能不能让他们这些企业也都和我们春梅电子厂同步恢复原价，只要咱们国营企业能做到步调一致，录音机的价格战很快就能平息。” 马福元还是非常精明的，既然部里的决定无法更改，而且除了天音电子厂之外，其他参与价格战的都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同步恢复录音机的正常价格的话，春梅电子厂这边就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凭借质量和成本的优势，依然可以保有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还是你老马护犊子啊……”听到这里，秦波顿时笑了起来，他自然明白马福元这番话的用意，于是对他说道：“那我回头就给其他录音机厂家打电话，一个星期之内，这件事必须彻底平息！” “秦部长你放心，我回头就安顿春梅电子厂开始降价，全国电子工业一盘棋，我们深圳电子集团会全力配合部里得工作安排，为咱们国家的电子产业做出最大的贡献！”马福元这个时候拍的胸脯说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春风得意 “田厂长，咱们之前派到上海的那些销售人员已经回来了，另外这两天咱们在上海和北京的销售量略有下降，不过市场占有率还是排的第一……”此时在春梅电子厂厂长田松的办公室中，办公室主任王爽将一份表格递到了田松的面前。 “我看看！”田松闻言眼前一亮，接过那份表格之后，仔细的看了一番，脸上顿时露出的笑容。 价格战打到这一步，无论是哪家录音机厂日子都不好过，田松身上的压力更大。 为了打这次价格战，田松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和资金，多年来春梅电子厂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已经消耗了大半，而且因为原材料供应价格的问题，还在集团内部，得罪了不少企业主管，闹得很不好看。 因为一直在紧密观察市场的反馈情况，加上压力比较大，以至于田松这段时间有些失眠，头顶上甚至第1次出现了白发，所有的这一切，田松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企业成为国内录音机的霸主，从而迎来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 其实前段时间马福元去北京开会的时候，天生就有预感，这次价格战很快就要偃旗息鼓，果不其然，在上个星期五的时候，他接到了马福元的电话，要求他在一个星期之内，将录音机价格缓慢恢复过来，恢复到年初的水平。 最开始接到这条命令的时候，对田松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次录音机降价是全国性的，所有的国营企业都已经停止了降价促销活动，就连此次促销大战打的最火热的上海第一百货大楼，到了这个星期各厂的销售人员也纷纷撤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从办公室主任递来的报表来看，这两天春梅牌录音机的销售量明显下滑了很多，相比于前一阵子的销量高峰期?整整腰斩了60%以上?但依旧比排在第2位的燕舞牌录音机高出了8个百分点，遥遥领先其他厂家?稳居销量榜第一。 而最让田松感到高兴的是?这次天音牌录音机居然连销售榜前5都没有排入，4月初的第1个星期?以前在国内录音机市场风生水起的天音牌多彩录音机销量更加惨淡，甚至都没有排进上海第一百货大楼录音机销售榜的前10名?多彩录音机坠落的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远远超出了田松的想象。 “田厂长，我看天音电子厂这回是彻底凉了，这就叫站得高摔得惨！”此时办公室主任王爽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得意，只提到接着说道：“上个星期我还专门去他们厂门口看了一下?一辆运货车都没有?而且这是上海第一百货大楼提供的销售清单上，多彩录音机这个月到现在只销售出去30多台，占着那么好的专柜位置就这点销量，我看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专柜就应该被商场那边撤销了……” “我还当段云那小子能有什么回天之力呢?好歹天音电子厂也是以前录音机的销售冠军，没有想到咱们这边真刀真枪和他们干起来的时候?还没怎么用力呢，就已经把他们打的丢盔卸甲了……”田松摇头说道。 田松嘴上说的轻松?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次的录音机价格战对他们厂的消耗也非常巨大?几乎到了砸锅卖铁?赤膊上阵的阶段?好在现在这场价格战被上级叫停，否则的话，继续照着这样促销下去，他们春梅电子厂就只能从银行大量接待，指不定要背负几百万的债务呢。 “其实我一直觉得天音电子厂和咱们打价格战纯粹就是自己寻死路。”王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还真让田厂长您说对了，他们这些私营企业根本就走不长，能够风光一时，却不可能长期这么风光下去，说起经营企业，段云那小的给您提鞋都不配！” 王爽拍马屁的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当初他一个技校毕业生一步步从普通工人爬到了厂长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好汉出在嘴上这句话当真是很有道理的。 田松明知道王爽在拍自己马屁，可偏巧听着还挺受用，只见他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其实说起来段云这小子也是有点本事的，起码之前也风光过一段时间，只可惜太年轻了，就他们厂子的那点家底，怎么可能和咱们集团公司竞争，纯粹就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是啊，我看他们厂这回也赔了不少钱，肯定是元气大伤，加上失去了录音机的市场份额，以后就更别想翻身了。”王爽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要不要趁胜追击，让他们彻底退出录音机市场。” 对于田松而言，国内其他录音机厂家销量如何，其实他并不是太关心，他最看重的对手还是天音电子厂，毕竟这是同城的最大竞争对手，之前一直被天音电子厂压的有些抬不起头，直到现在才算扬眉吐气，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哪怕现在春梅电子厂为了这次价格战消耗很大，销量虽然大，但却都是赔本赚吆喝，卖的越多亏的越狠，可无论如何，全国录音机月度销量第一的成绩，绝对是他当上春梅电子厂厂长后的最大政绩亮点。 “现在部里面已经下令不允许咱们厂搞降价促销了，这个星期内必须把录音机恢复原来的出厂价。”田松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在二三线城市咱们还是可以小范围的搞些促销活动的，尤其是在一些多彩录音机销售比较好的小城市，咱们的定价必须要比天音电子厂的产品低，价格方面一定要压他们一头，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天音电子厂就会彻底退出录音机行业！”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松内心还是非常得意得，能一举打垮天音电子厂，就凭这样的战绩，将来他在集团公司乃至深圳电子业，都会享有很高的“江湖地位”，将来的仕途更是不可限量……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CES 对于大部分80年代的中国人而言，在大洋彼岸举办的ces消费电子展既遥远又陌生，只是因为消息闭塞，所以对于绝大部部分国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重要的展会。 但实际上，80年代的ces是今天电子产品原型爆发的时代，很多当时参展的产品影响了一个时代，直到今天，这些高科技产品依然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段云乘坐的飞机缓缓降落在了拉斯维加斯的机场。 4月的拉斯维加斯天气凉爽宜人，这里绝对是一个不夜城，八十年代的美国，可以用纸醉金迷来形容，而相比于美国的其他城市，赌城拉斯维加斯整个城市更为璀璨夺目，各色的霓虹灯将这里装扮的华丽而辉煌，令人目不暇接。 段云这次依旧是通过王石在香港的外贸公司拿到ces展会的入场券的，并且外贸公司那边为段云提供了翻译以及预定了酒店的门票。 正所谓穷家富路，第1次来美国，段云预定的酒店是撒哈拉大酒店，这个酒店是1952年建立的，而段云下他的当天，他惊讶的发现这个酒店内部绿化得非常漂亮，大厅中甚至种的一棵5米多高的棕榈树，每棵树木都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花费数十到数百万美元不等，这绝对是一个用美元堆积起来的豪华宫殿。 段云和他的随行翻译人员住的是800美元一晚上客房，在国内的话绝对是国人无法想象的天价，然而在这里，只能住上一间环境不错的标准间。 段云本身不需要翻译，他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和美国人无障碍交流，但因为对美国当地以及展会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有个翻译在身边带路的话，会方便很多。 酒店中最吸引人的无疑就是内部的赌场，不过段云来此并不是为了赌钱消遣的，他是有任务在身的。 当段云进入酒店后，被很多人包括酒店前台的服务员都把他当成了日本人，而得知他是来自中国的商人后，无不感到惊讶和好奇。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80年代的中国积弱贫穷，除了一些政府的访问团以及公派的留学生?就只有通过特殊地下途径偷渡来美国的国人?而像段云这样以商人身份来到赌城拉斯维加斯中国人非常罕见，绝大部分的黄皮肤面孔还是以日本人和韩国人为主。 展会是在3月28号也就是明天上午9点开幕?而做了20多个小时飞机的段云必须要趁着这段时间调整一下时差?保持充沛的精力迎接明天的展会。 但此时心情激动的段云根本无心睡眠，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的明天展会的事情。 第2天一早，段云就跟随翻译来到了今年ces展会的会场。 cs展会会场距离酒店并不算远?开车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拉斯维加斯城外的一处大型展馆前?而这里已经停满了各色的汽车，来自全美和世界各地的参展人员进入了现场，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事实上?80年代开始?ces展会的影响力就已经在全球迅速引起关注，到了1984年的时候，参加展会的人员首次突破10万人，其中还包括数百名的全球各大媒体，规模已经相当宏大了。 去年的ces上?来自日本的任天堂可谓是大放异彩，任天堂展示了革命性的产品：任天堂娱乐系统?也就是后来国人所熟知的家用红白游戏机，虽然说美国的atara起步更早?但是美国的游戏简单而粗糙，到了90年代末期的时候?美国国内的游戏商就已经全军覆没?真正让游戏机风靡全世界的?则是日本的任天堂。 今年的任天堂依旧是备受瞩目的参展厂商，段云和翻译进入会场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任天堂的展位，足足有200多平米的展位上放着他们推出的最新款家用游戏机，手柄是标准的10字键，中间是启动关闭键位，两边是两个红色ab按钮，这已经和段云小时候玩过的“小霸王”游戏机相差无几了。 就这么一台让段云看起来感觉非常原始的游戏机，售价却高达2300美元，这个价格即便是放在美欧国家，也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的，这么昂贵的机器，显然是无法快速普及的。 段云也有心将来让自己的电子厂制作生产游戏机，其实包括90年代风靡全国的红白家用游戏机，其核心部件就是现在ibm家用电脑使用的8088芯片，不过现在8088的芯片价格非常昂贵，一片就要四五百美元，而进口到国内的话，价格会更高，制作整台的红白游戏机全部成本算下来，至少需要五六千块钱，这样的价格放在国内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购买得起，尤其游戏机不像电视电冰箱，洗衣机那样属于生活必用家电品，所以这个时候在国内生产销售游戏机，远远超过了国人的消费能力，并没有多少商业的可行性。 除了任天堂之外，参加这次展会的日本厂商还有很多，最起码站到了整个展会里1/3左右，由此可见，日本电子业在国际上是相当强大的。 事实上，当时的ces为日本电子产品在全球的崛起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很多日本革新性的电子产品都是通过这个展会对世界所熟知的。 这个年代的展会不像后世科技展会采用了多媒体形式，绝大多数的展位都是用灯箱海报装扮起来的，海报下面放置着产品样品，前面还做了几名工作人员，很多厂商还雇用了一些身材高挑摇曳多姿得美女主动介绍商品，笑容显得格外甜美。 而今年ces展会最大的焦点集中在便携式数字录像机上面，在这次展会上，第1次出现了vcr设备，这绝对是一种划时代的产品，他将电影院带入了家庭，并由此开始了家庭娱乐革命。 然而最让段云感到震惊的是，他在展会上意外发现了，由美国nasa出品的vr系统！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Flash 后世的时候很多人把vr（虚拟现实）当作未来技术的时候，段云去却惊奇的发现1986年的ces大会上，nasa推出的vived原型机与oculusrift非常类似。vived原型机有两个2.7寸的单色液晶屏用来显示信息，支持环绕音效，并具有支持语音命令并执行操作的能力，当时售价为2000美元。这套设备就算是在现在也算是比较上档次的了，所以在段云看来，这个设备超越了一个时代！ 不过总的来说，nasa推出了这种产品还是属于一种概念科技产品，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商业生产销售，而且整个展台只有几个非常简单的软件，远远达不到后视vr游戏的效果，所以人们虽然感到新奇，但却没有人认为这项技术有什么商业上的价值。 对段云而言，这项技术也太过超前，而且就算放到后世的时候，vr技术也不算是非常成功的商品，销量远远不能和复读机录像机这样的产品相提并论。 在整个展馆绕了半圈之后，段云最终在日本东芝的展位前停了下来。 “段经理，你们厂不是主要生产录音机吗？东芝的录音机生产技术在世界绝对是一流的，如果能从他们厂引进生产线的话，我想肯定生产出来的录音机产品会大卖的……”此时翻译小吴对段云说道。 这次陪同段云一起来参加展会的翻译名叫吴辉，也算是最早一批公派到美国留学出国的学生，目前他在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中学习，实习期的时候，在王石的香港办事处坚持担任翻译。 美国大学除了奖学金机制与其他留学国家不同之外，兼职实习以及未来就业的政策也与其他留学国家大相径庭。美国所有大学都极力推崇学生在就读期间寻找符合专业的相关实习，这是其他留学国家的大学难以提供的机会。 所以吴辉凭借的很好的英语水平和留学生的身份，专门给国内的一些出国考察的领导和客商担任翻译，而这次也是他第1次来到拉斯维加斯。 吴辉头脑敏捷，对美国的风土人情比较熟悉，他也得知了段云是国内的一个非常有名的私企营企业大老板，加上他出手阔绰，所以吴辉对段云非常的恭敬。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国内录音机不好卖了，我这次来美国，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那就太可惜了，不过我听说咱们国内发展挺快的，现在美国超市里的很多小商品都是咱们国内生产的，以前根本看不到的。”吴辉说道。 “那些都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初级产品……”段云撇撇嘴，转头对吴辉问道：“那你将来在美国大学毕业后，会回国吗？你要老实和我说。” “这个……” “行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段云闻言笑了笑。 其实对于80年代的这些公派留学生来说?来到了美国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薪酬?都远比国内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差距能达到惊人的100倍。 当初***曾经提出要公派学生到外国留学的时候，一些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这些人一旦出国后就很难再回国，这样白白浪费了大量青年人才。 但是***去在这个问题上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不仅要公派留学生去国外?而且还提出：“要成千成万地派，不是只派10个8个，要千方百计加快步伐，路子要越走越宽。” 另外在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在回忆中曾经记载?他对***派遣留学生的做法感到很惊讶?把中国最聪明的孩子送到了美国去，难道他不知道当时中美两国的生活差距吗？他问***，你们准备派多少留学生？***访问你们能接受多少？中国没有限制。 据说***在内部也说过，10个留学生能有一个人回来就是胜利，但当年刘学成回国的比率确实非常低?大部分还是选择了工作生活环境和薪资条件更好的国外。 所以说吴辉不想回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东芝的展位上，除了他们的主打产品录音机之外?还有一些工资公司最新的产品技术和电子元件。 而在这其中，一款名为“sh”的小型芯片吸引了段云的目光。 这里的sh并不是指闪客使用的sh软件?而是日本东芝公司发明的一种基于eeprom技术的闪存芯片。 在闪存出现之前，人们用于存储大量数据?不得不利用磁带软盘和硬盘?许多公司在努力设计出一种固态代替方案?最早出现的储存芯片是70年代的prom芯片。 但是当时这个型号为5300的prom芯片在1971年的价格是500元，而储存量只有区区的128个字节！ 后来由以色列工程师发明了一种断电后仍能保留数据的计算机存储芯片，就是所谓的eprom芯片。 这种芯片只能用强紫外线照射来擦除，通过封装顶部可以看到硅片的透明窗口，eprom芯片可重复擦除和写入，解决了早期70年代研发出来的prom芯片只能写入一次的弊端，但是这种芯片在写入资料后，还要以不透明的贴纸和胶带把窗口封住，以免受到周围紫外线照射而使资料受损，使用起来并不方便。 而目前在东芝展柜上的这种名为“sh”的芯片采用的是可电插图的eeprom芯片，而这种芯片，正是用在早期国产随身听的储存芯片！ 实际上在1980年的时候，日本东芝公司的藤伟增冈招聘了4名工程师，启动了一个半秘密的项目以研发一个储存芯片，实现存储大量数据，并且让用户可以买得起。 藤伟增冈的团队推出了一款eeprom的改良产品，记忆单元由单一晶体管组成，在当时常规的eeprom每个记忆单元需要两个晶体管，这个小小的不同价格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但是当这一发现成功之后，藤尾增冈的老板告诉他，这个发明并不会投产，让他忘掉这个发明。 然而藤尾增冈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发明，他在1984年的时候，带着他的储存芯片图纸参加了在旧金山召开的ieee国际电子设备大会，这引起了英特尔的注意，随后英特尔在1988年的时候，推出了一款256k芯片，这款芯片能用于汽车电脑和其他设备，为英特尔带来一个崭新的业务。 这也促使东芝决定将藤尾增冈的发明进行营销，并在1989年的时候取得成功，当时通知的首款nand散存投入市场，取得了不错的成功。 但是在现如今的1986年，东芝公司还是将这款闪存产品带到了ces的展会，作为他们展示东芝电子技术实力得一个样品。 从这个样品的性能介绍上来看，这种sh芯片只有区区的2kb的储存量。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2kb的存储量已经足够只做复读机了，2kb应该足够储存几句完整的英文音频了。 下一刻，段云来到了东芝公司的厂家代表面前。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跨国贸易 这届展会东芝展台的厂家代表名叫克劳斯，他是公司公司在北美地区的副总裁。 当克劳斯听说有一个亚洲商人对他们的芯片产品感兴趣的时候，立刻走到了前台。 “库尼奇瓦！”这时克劳斯说的一口还算流利的日语，面对笑容的对段云招呼道：“何か御用でしょうか？” “告诉他，我是中国人。”段云对旁边的吴辉说道。 “嗯。”吴辉点了点头，对克劳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段云。 “hello，misterduan！”克劳斯得知段云是来自中国的商人后，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吃惊。 要知道，在过去这些年的ces展会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中国的厂家参展，甚至都没有几个中国人来参观这个展会，在克劳斯的印象中，中国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国家，和这种高端的国际电子商品展会完全是不沾边的。 但无论如何，面对前来询问的商客，克劳斯还是保持着职业性的礼貌，对段云询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sh芯片目前实现量产了吗？价格是多少？”段云直接用英语对克劳斯询问道。 听到段云居然能用英语和自己对话，克劳斯吃了一惊，于是对他说道：“实在抱歉先生，我们这种储存式芯片目前只是一个概念产品，还没有实现量产，不过因为采用了比较先进的技术，生产成本不会很高。”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段云多少有些失望，他想实现生产复读机的想法目前来看比较困难，相关的储存芯片技术还未成熟，他不能马上购买这种芯片。 “不过如果段先生对这种产品感兴趣的话，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份报价和订单数额，如果订购数量比较大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生产。”克劳斯对段云说道。 商人都是逐利的，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会想方设法实现你的任何要求。 虽然这种散存芯片目前只是一个概念产品，东芝公司那边也不准备投入人力物力去开发生产，但这也并不是不能改变的，只要订单够多，东芝公司还是很愿意开发这项生意的。 其实克劳斯本人并没有对段云报有任何希望，在他看来，闪存这种产品在欧美日等国家尚且没有大规模应用的商业案例，在贫穷落后的中国，这种技术是显然太过超前，他们是不可能靠的这种芯片在中国获利的。 而且在克劳斯本人的印象中，中国这二年虽然发展很快，但一直都只是欧美日，等国家淘汰落后技术的倾销地，大量技术性能落后，甚至已经报废的产品，在中国还能找到卖家，但也是仅此而已，价格高昂，技术先进的闪存芯片在中国是不会有大的市场的。 “如果你们公司提供的单价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每年向你们公司购买上百万枚这种芯片。”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100万枚！？”听到这里，克劳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连声对端段云问道：“先生你没在和我开玩笑吧？” 克劳斯没有想到段云张口就要订购上百万枚芯片。 “我不会拿生意开玩笑的，但这笔生意是有前提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芯片的价格方面必须要让我满意，如果你们狮子大开口，咱们这笔生意就算了，另外一点就是目前国际对中国出口高端芯片有限制，这方面你们东芝公司必须帮我搞定，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可以签订一份长期合同，一年内，我保证可以向你们公司订购上百万枚芯片。” 段云这番话说的非常明白，那就是芯片如果太贵的话，那的生意就不用谈了，东芝这边要赚钱，段云同样也要赚钱，太贵的东西没人买，厂家这边必须要降低这种闪存芯片的成本。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如果想从日本厂家进口这种比较先进的芯片，有可能会违反美国的对华禁运条例，虽然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中美已经开始了蜜月期，美国军方甚至愿意出售f16战斗机给中国，也允许中国进口一些中低端的芯片产品，但是这种技术比较新颖的闪存芯片是否会被美国列入禁运清单还是个未知数，这需要东芝公司想办法解决。 其实段云也明白，克劳斯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决策权，至于能不能给段云提供这种闪存芯片还要看东芝总部高层的意思，如果他们觉得这种产品有利可图，就会成立专门的产品部门，而每年100万枚芯片的订货量，应该足够引起东芝方面的重视了。 “段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哪家中国国营企业的？”克劳斯问道。 “我是中国一家私营电子厂的老板，我们以前主要生产录音机和音箱产品，之前的天音低音炮音响就是我们厂的专利产品。”段云说道。 “中国还有私营企业？”克劳斯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有私营企业，但随后又说：“低音炮音响我用过，那是非常好的产品，真的是你们工厂发明的？” 克劳斯本身也接触过低音炮音响，感觉技术上并没有什么门槛，但是却是一个非常好的产品创意，但他没有想到这种产品居然是一家中国企业发明制作出来的。 “我们有低音炮音响的国际专利证明，之前也曾经出口过很多这样的低音炮音响。”段云说道。 “啊，真想不到段先生居然还是一位发明家！”听到这里，克罗斯脸上露出了几分敬意，对段云说道：“这样好了，关于段先生，您要订购我们公司闪存芯片的事情，我会向日本总部那边反映，您把您的电话和地址留给我，一旦事情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好的！”段云对克劳斯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克劳斯，对他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我期待着你们公司的回音！”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惊人的差距 离开东芝电气的展位之后，段云又在展馆的其他展位参观了一番。 这次参加展会确实让段云收获不少，作为一个从后世过来的人，段云这次比较深入的了解到了当前国际电子产品技术的发展程度，对于自己的企业未来发展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和计划。 从现在来看，未来的几年将会是国际电子产品发展的一个快速增长期，其中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很多家用电器以及电子产品从以前的模拟电路技术逐渐转开始向数字电路转换，而在90年代的时候，日本就是由于轻视了数字技术的发展，只重视模拟电路产品的深挖，导致最终被美国企业弯道超车，包括vcddvd以及液晶电视等产品出现后，日本的很多家电企业没有跟上节奏，最终被时代淘汰。 还有一点就是当前国际芯片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而国内的电子产业则一直处于一个止步不前的状态。 其实早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中国的精英科学家和军事化研发体制，足以保证“两弹一星”这样的国家级工程顺利完成，但要让芯片产业实现超微细加工技术的不断升级，应对瞬息万变的市场变化，以及达到每年上亿甚至数十亿的产量，遇到了越来越多的障碍， 从国际上看，由于集成电路是先进技术，而且与国防军事密切相关，“巴统”对中国长年实行禁运，无论制造设备还是工艺技术，在一个很关键的时期内断绝了中国交流引进的路径。 从国内看，20世纪60年代后期，处于混乱年代的中国一度采用群众运动的方式全民大搞半导体。当时，报纸上长篇累牍地宣传：街道老太太在弄堂里拉一台扩散炉也能做出半导体。这种违背基本规律的鼓吹，严重冲击了正规工厂的半导体生产研发流程。 而当年主持芯片研究的黄金一代科学家，很多都是从国外回来的研究生和专科生，但是他们在这种年代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根本无法从事研究工作，导致中国在芯片研究领域上从原来五六年的差距拉大到了十几年20年。 而到了80年代中美蜜月期间，国外放松了对中国中低端芯片的管控，加上国内有很多学者提出的“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观念占了上风，国内所有芯片厂由于成品率低，价格高，加上性能和国外芯片有很大差距，根本卖不出去，所以一直以来，国内的芯片一直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 段云其实很早的时候就想涉及到这一领域，但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搞芯片研发需要大量的金钱和顶尖的人才，即便是在80年代，每年需要的投入，动辄也要以亿元计，以段云目前的身家来说，他根本就无力涉及这一产业。 还有一点就是段云短期之内也根本不可能汇聚那么多的芯片领域人才，国内的芯片顶尖人才大部分都集中在中科院以及一些相关的军工部门，段云想招聘这些人来自己的公司，难度简直堪比登天。 大而全的发展思路并不适合段云现在的企业发展规划，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高利润的切入点，然后完成足够的资金积累。 没钱没技术就只能老老实实先购买其他企业的产品，其实说起闪存芯片，1975年，国内就已经完成了动态随机存储器核心技术的研发工作。 北京大学物理系半导体教研室由王阳元领导的课题组，完成了三种技术方案，在当时的中科院109厂生产出中国第一块1024位动态随机存储器。这一成果尽管比美国、日本晚了四五年，但是比韩国要早四五年。 这种国产的闪存芯片就是基于可以用强紫外线擦除数据的eprom芯片，只可惜这种国产闪存芯片产量极低，每年只生产不到600片，价格却高达500元，因为根本卖不出去，所以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停产了。 不过段云对于芯片研究一直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将来如果资金和人才足够雄厚的时候，他肯定会选择入股或者收购一家相关领域的芯片企业，总而言之，现在开始就搞芯片的研发，根本就不现实。 参观即将结束的时候，段云找到了展会的负责人，向他询问了关于ces展会的情况。 一直以来，国内企业想开拓国际市场只能通过广交会，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广交会都是中国大陆唯一一个重要对外的窗口，而随着这几年国家对于企业政策的放宽，已经有一些企业开始尝试参加国外的展会。 在段云看来，如果自己的企业能够参加ces这样的展会的话，就算拿不到任何的订单，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和国际同行交流合作的机会，段云可以和一些国际知名企业合作，共同拓展国内和国际市场，段云的企业虽然技术产品方面现在还无法和世界知名的厂商相比，但中国内地的企业普遍具有非常好的人力成本优势，加上深圳与外贸企业的优惠关税政策，这也是能吸引外商和他们企业合作的重要筹码。 而且不光是这次参加的ces展会，另外还有和ces并成为世界电子三大展会的mwc和柏林消费电子展ifa，段云在今后也都会积极参与，实现自己拓展国际市场的计划。 通过向展会负责人的询问得知，断云的企业如果想参加ces大会，必须提前一年向展会组委会提出申请，另外如果申请通过后，参展企业还必须向展会组委会缴纳一笔展位费，展位越大，价格就越高，最好的展位每天的展位费用就在40万美元左右。 除此之外，ces展会方还会编辑制作一本关于展会的杂志，所有参展厂家都可以向展会组委会投稿，稿件上写明对产品的介绍以及图片，截稿日期在开展前的两个月，一旦被采纳后，就会被刊载在当年的ces期刊上，发给全球2000多家电子同行企业，对于企业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 最后，段云从ces官方那里拿到了一份申请表格，他打算回国后，将表格填好，然后通过传真的方式发到美国这边，准备参加明年的ces展会。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物流网络 从美国坐飞机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4月份。 而在这期间，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新生产线已经正式投产，加上老生产线的产量，现在平均每天能够生产出3500~4000台成品随身听。 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经过3月份的全力生产，目前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库存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1万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加，到4月底的时候，库存总量将会达到惊人的25万台。 不过段云并不打算积压这么多货物，因为目前厂里的流动资金消耗很快，而且从这一个月来的市场反馈情况来看，随身听的质量并没有太大问题，除了一些因为运输途中磕碰导致外壳有所磨损以及因为部分消费者操作不当人为损坏外，并没有其他的质量问题，所以到了这一刻，段云终于可以将产品大批量投入市场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涉及到公司未来发展的关键性产品，段云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所有计划必须精准的踩到点上，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咱们现在已经接到了全国商会会员112份订单，订货总量是27万台，除了目前咱们库存11万台之外，这个月还必须要生产16万台才能满足订单的需求。”程清妍看到段云进入自己办公室后，拿出一份刚刚统计出来的报表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现在天音电子厂的商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不光形成了覆盖全国的销售售后网点，而且会员的预售模式同样也是其国内企业望尘莫及的，产品还没有正式展开广告宣传投放市场，订单就已经如同雪花一般飞来，由此可见这些专销商会员对段云企业的信任程度。 当然了，如果当初段云的音响和多彩录音器产品不是那么畅销的话，恐怕天音电子厂的商会体系也不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任何事情的成功都不是偶然性的，这都是段云长期布局的结果。 “厂里现在还是三班倒吗？”段云问道。 “一直都是，另外新车间又新招了200多人，现在咱们厂白班夜班总共有2100名职工，你走的那几天咱们订的货车也送到厂里了，大军和二虎他们交出来了很多开车的徒弟，咱们现在厂里的运输队已经有8辆货车了。”程清妍一脸自豪的说道。 按照段云的计划，他将来肯定会组建一个物流公司的，80年代依旧是铁老大一家独大，很多货物要在火车站积压一段时间才能运出，而一旦和铁路部门的有关领导搞不好关系的话，段云很容易被人卡脖子，所以他打算将来有机会的会成立自己的物流运输网络，可以将自己厂里生产出来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全国各地。 其实目前段云的物流压力并不算大，商会的很多会员专销商也会雇车来拉货，这极大减轻了段云的发货压力，不过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还是只能通过铁路运输。 “现在咱们的货车都放哪儿了？”段云问道。 “咱们的货车车队现在在你新租的八卦岭库房那边，有你的两个徒弟负责管理，最近这段日子比较清闲，我上次去看车队的时候，他们两个还都在那里培训徒弟开车修车和清洗保养，我见他们干的挺来劲的。”程清妍说道。 “这兄弟俩之前也快闲出屁来了，机械厂那边就百十来号工人，电子厂他们又插不上手，让他们两个管理车队正合适。”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这两天就开始发货，先发偏远地带的，尽量保证各地会员能够同步收到货品，我这两天就去联系报社和电视台，这次咱们前期先投入150万的广告费用，如果效果好的话，再追加300万！”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说道：“我会协调好会员发货的事情的。” “段经理！你的电话。”正在这个时候，段云的经理助理郭凯已经敲门进入了程清妍的办公室，对段云说道。 “谁的电话？”段云问道。 “是咱们李市长的电话！” “李市长的电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一怔，随即快步跑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市长您好！”拿起电话后，段云立刻恭敬的招呼了一句。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美国考察了？”电话那头的李灏对段云问道。 “是啊，我觉得我们这些办企业的，不能只把眼光局限在国内，应该多去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发展……”段云说道。 “你这么想是对的，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他的发展上限，不能只盯着国内市场的盘子，咱们深圳提供这么好的企业扶持政策和条件，就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企业走出去。”李灏说道。 “李市长说的对！” “还有就是……你最近的压力很大吧？”李灏突然问道。 “还行吧，办企业的人哪能没有点压力呢？不过好在市政府这边对我们天音电子厂一直都给予非常充足的支持，所以我觉得目前这点压力我们还是能够承受的。”段云并没有立刻领会到李灏说这句话的含义，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咱们市的图书馆马上就要进入新建改造到二阶段了，之前你们厂曾经承诺会再为图书馆扩建捐献200万……”电话那头的李灏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深圳的城建事业不能只依靠少数几家企业的支持，我们市政府这边也要多想一些办法，况且你们电子厂现在也确实存在一定的困难……” “李市长！”听到这里段云才算回过味儿来，心头顿时一暖。 很明显，估计李灏肯定也得知了前段时间录音机价格战的事情，那段时间段云的电子厂刚刚转型，出货量非常的少，所以显得有些“萧条”，李灏打这个电话明显就是“嘘寒问暖”，想给他减轻一些压力，让他们暂时停止投资市政建设。 想到这里后段云说道：“李市长，我是个生意人，我们做生意的人从来都把信用看得很重，既然当初承诺了要为市政建设出钱，那这笔钱就必须要到位，而且一分都不能少……” “我只是觉得你们电子厂现在……” “我们电子厂这边很好，您不用担心。”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今年除了承诺捐给市政的800万之外，我们厂还要再拿出200万用来捐助修建咱们深圳的中小学校，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也是我们私营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 “你还要再捐200万？”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李灏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给他这样的回答，片刻后，只听他接着说道：“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当面谈。” 李灏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出口奖励 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市政府。 “进来吧。”看到段云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李灏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李市长，你忙呢？”看到李灏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段云满脸笑容的问道。 “这次你去出国美国有什么收获吗？”李灏问道。 在深圳的企业家中，出国已经算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不过大部分都是去香港或者日本考察，很少有去大洋彼岸的美国，而且目前在天音电子厂经历了全国录音机大战的风波下，段云依然有心情去美国考察，这多少让李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这次去美国主要参加的是sec世界电子产品展览会，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世界电子同行的发展情况，为我们企业下一步的规划做个参考。”段云说道。 “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是好的！”李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也要处理好你们公司的事情，上个月时候我从税务部门了解到，你们厂上个月的纳税比年初的时候减少了3/4还多，企业盈利下降的如此之快，在咱们深圳企业中也算是非常罕见的……” 很明显，李灏一直都很重视段云天音电子厂的发展，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从去年开始，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在深圳的私营企业中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堪称深圳私营电子企业的一个榜样和领头羊，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舍得大手笔的投入重金支持市政建设，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方面，李灏对天音电子厂一直保持着很高的关注度。 而这次全国性的录音机大战对深圳的企业也波及很大，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作为价格战的发起方之一，深圳市政府这边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因为无论是天音电子厂还是深圳电子集团，在深圳当地的电子业中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两强相争，必有一伤，而从上个月的纳税情况来看，天音电子厂显然处于了非常明显的下风，春梅电子厂的3月份的纳税总额第1次超过天音电子厂，而且足足是天音电子厂的5倍。 到了这一刻，深圳市政府的所有领导都认为天音电子厂在这次价格战中彻底败北，经营肯定也陷入了困难，正因为如此，李灏之前才给段云打电话，主动提出让他们暂停资助市政设施的修建，减轻天音电子厂目前的企业压力。 说到底，李灏本人还是非常重视天音电子厂的发展的，他不想看到这家深圳私营企业领头羊陷入经营困难，从此一蹶不振。 “感谢李市长对我们天音电子厂的关怀和照顾。”段云感激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们厂目前确实面临着一定的困难，不过我相信我们肯定会渡过难关，至于之前我们厂承诺捐助市政工程的事情，我个人觉得应该继续下去，毕竟之前我们是有承诺的……” 段云眼下是不会把自己电子厂转型生产随身听的事情告诉给市长的，既然市政府这边对自己表示“同情”，段云就需要借助他们的同情心来谈一些事情。 “做人做事都要量力而行，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企业好。”李灏说道。 “李市长，其实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这次去美国考察对我的触动很大，我一直认为，中国的企业想发展必须要走出去，而不能只盯着国内市场的一亩三分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这些企业面临的一些困境就是缺乏和国外厂商交流的机会，另外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没有足够的外汇，看到一些非常有商业价值的技术和设备，却无力购买，只能眼睁睁的失去商机……”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外汇吧？”听到这里，李灏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每年的财政开支很大，对于外汇的需求更大，我们市政府这边是没法给你们企业兑换外汇的……” 李灏摆出了一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架势，事实上深圳市政府这边的财政确实困难，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城建问题而寻找地方企业进行“赞助”。 “李市长，我并不是想向咱们市政府伸手要外汇的，只是希望咱们深圳市政府能不能给我们企业一点优惠，去年一年我们为深圳市出口创汇超过500万美元，能不能把其中一部分比例的外汇当做奖励留给我们，这样的话，会让我们更有动力为国家出口创汇，同时也能为我们企业争取到购买先进技术和设备的外汇资金。” 段云说来说去，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外汇留成的事情。 目前段云手头上有3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但是这笔钱用来购买录像机生产线恐怕还是有些不够的，之前他在ces展会上也询问过日本厂商，得到的答复是最便宜的一条二手录像机生产线，价格也在800万到1，000万美元左右，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而段云这点钱只能买到一些濒临报废的生产线，技术上已经严重落后，生产出来的录像机性能差，而且非常的笨重，段云想靠这样的产品在国内赚钱其实是有难度的。 其实段云认为如果认真和日本方面谈判的话，六七百万美元就差不多能拿下一套录像机二手生产线，即便如此，段云外汇的资金缺口也在300万以上，还是无法达成他的目标。 另外就是在这次ces展会上，段云已经向东芝公司表达了他们想要批量购买sh闪存芯片的意愿，当时日方样品的报价就在20美元以上，就算他们能够大批量生产摊平研发成本的话，每一枚芯片估计也要高达8~10美元左右，而如果段云一年进口100万片的话，那就是800~1，000万美元，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比以往更加迫切，需要大量的外汇留成。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新政策 “你们厂现在这么需要外汇吗？”李灏问道。 “李市长，我和您说句实话，我们天音电子厂不仅缺外汇，而且外汇的缺口非常大！”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正在研发一种新的电子产品，其中的一些关键部件必须要从国外进口，而初步统计下来，每年光是进口这些零部件需要花费的外汇，就将达到1，000万美元，另外我们厂还准备引进一条新的生产线，外方的报价在800万美元以上……这些都是关乎到我们厂未来发展前景的重要物资，现如今深圳几乎找不到兑换外汇的地方，就算我们想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想的既然我们厂每年出口创汇500万以上，那么政府能不能多给我们留一些外汇留成，将来我们的企业一旦发展起来，肯定会给咱们深圳市政府和国家带来更多的外汇的……” 段云这番话说的相当诚挚，他只知道自己不是经常有机会能和李市长面对面谈话，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就必须要提出自己的一些请求。 “1000多万美元……”听到这里，李灏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段云的电子厂居然需要这么多的外汇资金。 其实当前国内80%的出口生产企业不是用户单位，因为国内大部分出口的是资源和初级产品，对进口依赖程度不大，而且就算是深圳的一些用会企业，大部分也就在几十到几百万美元之间，而像段云这样张口就要1000多万美元外汇的私营企业，是以后还是第1次听到。 如果换做其他私营企业老板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李灏多半是不会答应的，但是段云不一样，他们的天音电子厂是深圳是私营电子企业的龙头，而且段云还为市政建设捐献了这么多的钱，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认真考虑段云的请求。 “其实国家对于出口创汇企业是一直是有鼓励政策的，但这些出口创汇鼓励政策只限于国营企业，私营企业并没有明确的出口鼓励规定……”李灏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企业创汇总额5%的外汇留成……” 外汇留成制度是国家为了鼓励地方部门和企业出口创汇的积极性，按照一定比例将部分外汇分配给创会单位的一种外汇分配制度。 而在8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几乎没有私营企业能够成为出口创汇企业，即便是当初向美国通用公司出口万向节的鲁冠球，他们的企业也还挂的乡镇企业的名头，并没有进行股份改制，所以外汇留成制度一直都是针对国企的。 而段云作为一家私营企业，也想拿到国家奖励的外汇留成，这是非常困难的，首先没有明文的政策规定，另外一点就是即便是当地政府许可，企业外汇留成的比例也不会太高。 “才5%……”听到这里，段云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可别嫌少，就算是5%，我还要开会和各部门协商后，才能给你争取到。”李灏说道。 “这么难吗？”段云惊讶的问道。 段云其实不知道的是，李灏想为段云争取5%的外汇留成，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在当前的国内政府部门中，存在外汇分割的问题，创汇的60%归为国有，当前部门留成22%，地方政府集中的外汇留成加上扩权外汇，地方外汇等，占出口收汇的18%，而有留成外汇的部门约100多个，省市区29个，条件交错，各自为政，形成大小不等的“批汇点”，批汇部门一直都是个香饽饽，谁有外汇谁有权，地方政府中的各部门为此争执不休，有时候必须由地区主要领导出面协调。 所以李灏想从市政府相关部门为段云“抠”出5%的外汇留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没有明确的政策规定，所以李灏只能动用自己的职权找相关批汇部门负责人谈话，为段云争取到出口创汇奖励。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了解，外汇留成一直都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我这里也不能和你细说。”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从去年的时候，国家已经出台文件提高了出口创汇企业外汇留成比例，相比于过去有了较大的提高，据我了解，杭州市分到了出口商品流程，外汇比实行新比例前增加了近4倍，咱们特区这边也增加了三倍左右，但这个政策只是针对于一些重点出口创汇企业的，企业最高留成比例可以达到12%，但这里面也是有很多条件的……”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必须是国家重点机电企业，而且年创汇额超过1000万，才有可能给企业12%左右的外汇留成。”李灏说道。 “我们也是机电企业啊！”段云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另外我们企业也很有潜力，能达到每年出口创汇1，000万美元以上的！” “可惜你们不是国家重点机电企业……”李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失望，据我了解，咱们国家新的外汇留成办法改革方案今年就要出台了，新方案可能规定深圳，珠海，汕头，厦门4个经济特区以及海南岛广州黄埔开发区和西藏贸易外汇留成为100%，广西和其他少数民族地区流程为50%，其他地区为30%~25%，如果这个方案能够落实的话，那么咱们深圳就可以留住全部出口创汇的外汇，到时候我们市政府这边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咱们深圳市出口创汇企业的留成比例！” “那太好了！”听到这里，段云顿时露出了喜色。 事实上，新的外汇留成政策是在两个月之后，也就是1986年的6月份出台的，按照新政策的规定，深圳市获得贸易外汇留成的100%，而出口创汇企业最高可以留下35%左右的外汇，这个政策的出台，极大的促进了深圳市出口创汇企业的发展。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暂时先保持耐心等待，我这边会全力帮你解决外汇留成的问题的。”李灏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你还有其他困难吗？” “没有了！”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在段云看来，只要是政府这边能够帮他们厂解决外汇的问题，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一旦他的天音电子厂有了足够的外汇后，段云下一步就可以开始开拓国际市场的计划……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远超预期 “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们天音电子厂还是很有期待的，另外我给你一句忠告，步子不用迈的太大，走得稳才能走得长久，做事业，坚持下来的才是赢家。”李灏语重心长地对段云说道。 “谢谢李市长的忠告，我记住了。”段云感激的回了一句。 下一刻，李灏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出了市政府的门，段云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最终还是没有解决创汇留成的问题，但至少李灏已经给段云做出了承诺，会帮他尽量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于企业的扶持政策越来越宽松，很多事情国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不敢一开始就把口子放开，只能是一步步来。 从目前来看，段云想拿到更多的外汇留成只能暂时等待，5%比例的外汇留成奖励对于段云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需要一两千万美元的外汇，按照这个比例的话，就需要出口创汇30亿美元，在这个年头国内企业除了五矿集团，国内根本不可能有第2家企业能完成这么高的出口创汇额度。 段云电子厂每年的创汇额度在五六百万美元左右，主要还是靠音箱出口，多彩录音机虽然也有一部分卖到了东南亚，但数量并不多，而且如果没有国家退税补贴，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 所以段云今年打算寻找一个新的出口突破口，而复读机就是一个很有出口潜力的产品，不过在这之前，段云要先做出样品，然后在国内外申请专利。 实际上，尽管90年代后期，新世纪的前10年，复读机在国内的销量非常可观，每年都是几千万台的销售量，但这种机器在国外却并不那么热销。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外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和国内完全不同，国内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高考鱼跃龙门，改变社会阶层和人生，而国外的父母更多的只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轻松美好的童年，外国孩子的学习压力远没有中国这么大。 所以复读机产品最热销的国家一直都是在东南亚，包括中日韩等国家复读机的销量一直都很高，而在欧美国家，复读机的销量虽然也不错，但大部分都是当地国家的自有品牌，销量远不如亚洲国家这么高。 所以段云将来复读机出口主要还是亚洲国家为主，也可以与日韩等国家合作，收取一些专利费，就足够他赚的盘满钵满了。 但一切都要等到国家的外汇政策落实，以及日本东芝那边关于提供闪存芯片的回馈。 而如果东芝那边不愿意为段云提供芯片的话，那么对于还有另外一套方案，就是采取简易机械复读的方式制作的复读机。 其实当初复读机的发明人钟道隆教授制作出来的第1台复读机样品机并没有采用储存芯片，只是对原来的录音机进行了一些机械传动改进。 最初的时候，钟道隆教授需要在收录机的一堆齿轮里，再加个倒带轮。 倒带时能一键夹着飞轮往回转，同时收带盘座还能把收回来的录音带重新卷起，最终重新读取磁带内容。 不过这种原始的机械复读机设计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门槛，而且对于磁带和机器的伤害依旧很大，只不过操作起来方便一些而已，而且也无法实现频繁录音，操作上也不如芯片复读机，方便快捷。 而且这种简单原始的机械式复读机也很容易被其他录音机厂家模仿，这样的话，段云的复读机产品附加值就不可能太高，而且外国厂家也不会对这种简单的设备感兴趣。 当然目前来说，段云完成复读机的时间还很宽裕，只需要在年底前做出样品申请完专利即可，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日本东芝厂家的回应…… ……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夫妻的开始分批给全国各地的会员专销商发货，一箱箱包装精美的随身听产品从仓库运出，最先发往的距离深圳最远的东三省地区，紧接着就是北京和天津。 与此同时，段云的广告宣传公司也做好准备。 到了4月中旬的时候，中央电视台第1次出现了天音多彩随身听的电视广告，这次多彩随身听的广告，总共拍摄了三个版本，而第1次出现在央视的版本这是由潘虹录制的。 画面中，留着一头短发，穿着米黄色圆领毛衣的潘虹走进了一个白色的房间，正中大理石的台子上放着一个随身听，只见潘虹打开随身听的磁带仓，将磁带轻轻放入，然后戴上耳机后闭上了眼睛。 随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身后的白色房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森林，广告的最后出现了一排字幕：触摸经典，享受时尚，天音多彩随身听让您随心所欲享受音乐之美。 相比于之前崔健拍摄的那个多彩录音机广告，这则广告看起来明显要唯美优雅一些，而且也要比同时段的其他广告“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 果然，央视的随身听广告播出之后，天音多彩随身听几乎一夜之间就变得家喻户晓，潘红的明星号召力，加上多彩随身听精致时尚的外形立刻就吸引了国内无数中青年消费者的关注，以至于广告播出的当天晚上，天音电子厂的消费者热线就险些被打爆，除了一些要求订货的经销商之外，还有大量消费者咨询，从哪里能购买到这种产品。 很快，第1批运到沈阳和长春的7000多台随身听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销售一空，而发往北京和上海的总共22，000台录音机三天半的时间就彻底售罄，天音多彩随身听的专柜前排满了长队，场面空前的火爆。 如此夸张的销售速度让段云也有些始料未及，远远超出了他预期的销售速度，而这几天程清妍更是天天泡在车间里亲自抓生产，并且破天荒的将工人的绩效奖翻了倍，以至于有的工人为了每天能多赚十几块钱，中午连饭都顾不上吃加班加点，工厂彻夜灯火通明，而工厂外的运货车队更是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江湖地位 几乎是一夜之间，段云再次成为了整个深圳电子绝对焦点，任谁都没有想到，天音电子厂竟然开发出了国产随身听，而且销量堪称爆炸，比之当初多彩录音机的销售盛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全国各地前来拉货的货车几乎堵死了整个上步工业区的主干道，以至于工业区的分管部门不得不临时派出交警，在工业区的入口处维持秩序。 如果说当初很多人认为天音电子厂的多彩录音机销售火爆不过就是段云运气好，最终只能是风光一时，昙花一现，然而这一次多彩随身听的销售火爆，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包括一些合资企业的主管，都开始对段云都开始正视起来。 “哥几个都满上，大家一起进段经理一杯！”此时在深圳的一家酒店包间中，肖强，周江龙等人纷纷站起了身子，对众人说道。 参加今天晚上聚会的都是段云控股私营企业的老板，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今天晚上肖强做东，宴请段云和其他天音分公司的老板出来喝酒聚会。 “就一杯啊，最近老婆管的严，不能喝太多了。”段云嘿嘿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段经理也算是商界的枭雄了，想不到居然也怕老婆啊？”一旁的钱忠强调侃的说道。 “怕老婆怎么了？”此时坐在另一边的新光变压器厂的总经理何淑芬白了钱忠强一眼，接着说道：“以前咱们领袖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再说了，凭什么女人不能当家作主？我家那口子现在就得听我的，有什么可丢人的？” “哈哈哈？”何淑芬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何淑芬也算是深圳创非常少见的女企业家，这个湘西女人头脑敏捷作风果断，丈夫身患腿疾，不能务农，所以早年家里都靠着何淑芬一个人摆地摊赚钱维持生计，后来在他们当地开了个小作坊，赚了一些钱后，领着丈夫来到深圳开办了新光变压器厂，靠着非常强的交际能力，何淑芬和深圳当地的很多国营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到现在工厂已经有了200号人，年利润在20万左右。 因为去年深圳市政府严查环保问题，无奈之下，为了生存和订单，何淑芬最终接受了段云入股的的条件，成为了段云天音电子厂旗下的一家控股子公司。 不过成为段云的控股公司后，何淑芬的变压器厂确实迎来了鸟枪换炮的蜕变，段云不光免费为他们提供了排污设施，而且还帮他们引进了一套进口小型变压器加工设备，除此之外，段云还把大量的天音电子厂录音机变压器的订单交给了她，从去年第四季度到今年的第1季度这半年来，何淑芬的变压器厂就净赚260万，除了给段云的分红外，她半年时间就赚了130多万，摇身一变成为了百万富翁，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光是何淑芬，今天参加聚会的其他天音电子厂控股子公司老板去年年底到今年第1季度，也都个个赚得盘满钵满，利润相比往年同期，有的翻了几十倍，最少的也翻了好几倍，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控股公司的老板个个对段云感恩戴德，在他们看来，段云简直就是他们的恩人和摇钱树，当初他们选择成为段云的入股子公司，简直就是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商人从来都是最现实的，谁让他们有钱赚，谁就是他们眼中的神，所以现如今在他们这些小老板的眼中威望是相当高，对段云的任何要求都会有求必应，共同的利益将他们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段经理，我一直都跟咱们深圳电子业的同行讲，段老板就是我的偶像，是咱们深圳电子业的龙头老大。”此时肖强红光满面，对众人说道：“咱们同样都是来深圳创业做生意的，可有哪一个能像段经理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年生产出的多彩录音机硬是打败了全国很多家几十年的国营老厂，拿到了全国销量第一，现如今录音机行业有些不景气，咱们的段经理转手就生产出了国产随心听，生意比以前还要火爆，运货的车都快把咱们工业区路都堵死了，就这份本事，放眼全国，还有谁能有段经理这份本事？” “是啊，我也一直很佩服段经理……” “行了各位，你们再说下去我就要飘了。”段云闻言笑了笑，对众人说道：“我的天音电子厂能有今天，也扫不了各位对我的支持，总而言之，大家越团结，钱就越好挣，以现在的环境来说，单打独斗想发大财很难，咱们必须有步骤，有计划的发展，我也希望大家能严格遵循我们总公司这边的安排，不要贪图小利，坏了咱们当初定下的规矩。” 现如今段云说话的口吻俨然有几分江湖带头大哥的意味，事实上他现在就是这几家控股私营企业的老大，而且天音电子厂战略上接连大获全胜，也让他在这个集团中，有了非常高的威望。 “段经理，你说啥就是啥，我们全听你的！” “是啊，全听你的！”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附和道。 而肖强这个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我来晚了……”突然间，包间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场其他几个人顿时愣住了，只有肖强站起来了身子。 “你是？”段云皱着眉头问道。 “啊，段经理，这是我的一个老乡，名叫庞乃东，他也是今年刚来深圳的，工厂就在八卦岭……”肖强连忙介绍道。 “这就是你说的段经理吧，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庞乃东看到段云后，立刻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啊，你好。”段云见状，起身和庞乃东握了握手。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一呼百应 “段经理，久仰久仰，我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你在商界很多精彩事迹，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庞乃东说话间，拿几个酒杯倒满，笑容满面的对段云说道：“段经理，我先敬你一杯！” “等等！”段云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你太热情了，初次见面喝酒不太好，你先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聊。”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云还搞不清对方的来路，对方就要和自己喝酒，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先让他坐下来。 而且对方看起来年龄足够大自己一轮，这么大岁数的人对自己点头哈腰，段云感觉有些不合适。 其实段云不喜欢和不知道底细的人打交道，但今天是肖强做东，所以段云总还这需要对他请的客人客气一些的。 “这有啥不好的……” “老庞，听段经理的话。”肖强对庞乃东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先坐下，然后对段云说道：“以前我们两个人喝酒的时候，我经常和我这个老乡讲段经理你的一些故事，他对你是真心佩服……” “嗯。”段云点点头，随即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庞乃东，微笑的说道：“庞老板工厂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就是做点小生意……”庞乃东恭敬的从段云手中接过香烟后，用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说道：“我们厂主要是做一些电插座开关的，另外也会接一些三来一补的产品组装生意……” “原来如此。”段云点点头。 “……我听很多人说段老板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产品畅销路子广，人也非常讲义气，所以我今天借着这次机会专门认识一下段老板，希望段老板也能帮我指条路子……”庞乃东满脸堆笑着说道。 “段经理，我和庞老板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也算是意气相投，他这个人是很讲义气的，做生意也非常守信用，段经理你现在是大老板，回头也指点指点我这位老乡……”肖强在一旁说道。 “指点不敢当。”段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认识一下倒是没问题，将来可以一起出来坐坐，吃顿饭什么的。” “好好好！”小肖强满脸陪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又让服务员加了一张椅子，庞乃东也做了下来。 接下来的酒席上，庞乃东频频给段云敬酒，言语中也极尽恭维。 这年头来深圳创业的人都非常的不容易，拉不下脸，弯不下腰就赚不到钱，如果是放在国企的一些厂长经理，哪怕段云的名气再大，他们也不大可能像庞乃东对段云这么低声下气。 毕竟国营企业没有那么大的生存压力，就算这些国营企业的厂长把企业搞黄了，换个地方照样当领导，而私营企业的老板生意一旦黄了，有可能这辈子就翻不起秧子了，所以尽管从年龄上来说，庞乃东要比段云大一轮，但是面对段云这样的大老板，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为的无非就是想从段云这里讨要一些订单和生意。 “段经理，其实老庞他们厂子虽然小了点，但他做生意还是很讲信用的，做事也非常用心，实在不行的话你也把他们厂入股得了……”酒过半巡，段云和肖强在卫生间解手的时候，肖强说道。 “他们的厂子就是个三来一补加工厂，而且总共也就不到40人，我入股这样的小厂没什么意义，”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 段云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有些企业根本没有入股的价值，既不能解决自己供应链的问题，出了问题自己还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对于这样的小作坊企业，段云并不感兴趣。 “段经理，其实老庞他也是个人才……” “行了，你不用说了！”段云打断了肖强的话，接着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些组装产品的订单，不过咱们丑话都说在前面，如果他们组装的产品对我发现质量不好，或者偷工减料的话，那我可不会客气的。” “段经理你放心！”听到段云愿意给庞乃东提供一些订单，肖强感激的说道：“他就是做不好段经理您的订单，我把他的腿打断！你放心好了！” “哈哈哈！”段云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系好裤带后洗了洗手，对肖强说道：“老肖，你这人比较仗义，但以后又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要让有心人利用了。” “主要他是我老乡，要是别人我才不管这档子事儿呢……” “行了，先不说这事儿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确实想再入股几个企业，建立形成完整产业链的集团公司……” “段经理，你有的想法早说啊！”肖强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最近这几个月来，我认识了好多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老板都和我打听你们天音电子厂的事情呢，他们也都挺羡慕我们厂子能被段老板入股，也想通过我和你见面，我就一直没答应他们，主要是怕惹你烦，这个庞乃东要不是我的老乡，我今天也根本不会领他过来……” 肖强自从成为天音电子厂的控股子公司后，不光获得了新设备，还拿到了大量的订单，现在赚的是盘满钵满，而且不光是他，包括何淑芬，钱忠强等人，被段云控股之后，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而这一切，早已经引起了很多深圳私营企业老板的注意。 尽管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企业被别人入股，每年还要拿出一半的利润分红，但这其中有笔账，谁都能算得清楚，就好比以前的时候，肖强的电路板厂一年的利润也不过几万块钱而已，而自从被段云控股后，仅仅半年时间就做了将近200万，哪怕还要拿出一半给段云分红，也还是能够赚到上百万的，所以能赚多少钱才是最重要的，入不入股是次要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确实有很多私营企业的小老板想投靠段云，他们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段云现在已经有了一呼百应的实力……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五一表彰会 “关于入股公司的事情，我这边也是有一套标准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那种低于40人的小作坊就不用考虑了，我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这样的企业说白了就是个小作坊，入股的话，我需要投入的本金比较大，还有就是这种小作坊占据的工业用地也比较小，顶多10来亩地，也不利于后期的扩建……所以如果有私营企业老板愿意接受技术入股的方式与我合作的话，那么对方至少也要有30亩以上的工业用地，本身硬件也不能太差，我是寻求合作，不是扶贫的！” 对段云而言，如果工厂太小设备太破旧的话，确实没有合作的必要，现在已经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段云那个时候想控股一家私营企业很难，因为没人信得过他，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段云并不“挑食”，只要对方确实是有资质的企业，哪怕工厂规模实力小一点，确实对自己的产业链有所帮助，他也是愿意接受的。 但现在不一样的是天音电子厂已经成为了深圳私营电子企业的龙头，想找他合作的私营企业老板太多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段云也有了挑挑拣拣的资本，提高合作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在段云最看重的就是两样，一个是合作私营企业所拥有的工业用地面积，这决定了的一个企业的发展上限，另外一个就是这家企业是否是段云产业链所必须的环节，比如肖强工厂生产的电子版，周江龙电子厂生产的电子元器件，这些都是天音电子厂生产录音机以及随身听的必需原材料产品，所以段云愿意投资入股这样的企业。 至于那些可有可无的三来一补加工厂，以及帮人代工的小作坊，就根本没有入股的必要，就像今天肖强给他介绍的庞乃东，段云对他们的厂子根本不感兴趣。 但给他们这种小厂一些订单来做，已经算是一种不错的“施舍”了，说起来现在深圳有很多像黄乃东这样的小作坊业主，为了订单天天陪酒应酬，和要饭的差不多，其实这也是一种创业者的无奈。 回到包间后，段云很快就承诺会给庞乃东一些订单来做，主要是让他们组装一些中低端的低音炮音箱。 现在段云的低音炮音箱主要由位于大兴的天音电子总厂那边来做，现在那边的工厂由雷子进行管理，崔林担任副厂长，产量和销量一直在稳步提升，不过在整个天音电子厂的整体利润中，占比已经不到5%了。 得知段云愿意提供给他们一些订单做，庞乃东显得非常高兴，当天晚上一口气喝了整整一瓶白酒，段云看在眼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天晚上酒席结束之后，庞乃东一直把段云送上了轿车，这才离开。 第2天是五一劳动节，而在几天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市政府那边的通知，让他下午2:30到市政府大礼堂参加劳模表彰大会，并且同时参加由市总工会举办的五一劳动节专场文艺晚会。 其实这个劳模评选和段誉没什么关系，因为他现在并不是在体制内工作的人。 当初段云在红星齿轮厂工作的时候，曾经获得过工厂劳模和市级劳模，后来也曾经获得省级劳模的提名，但因为自己中途离职，来到深圳创业，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深圳市每年一次的市级劳模评选也同样是如此，名额都是国营企业的，私营企业老板包括段云在内，没有一个获得提名。 其实段云也不在乎这种荣誉，私营企业都是以赚钱为主，不像是在国营企业，还要靠着劳模这样的荣誉多发奖金，分房子以及升迁，所以这些东西对于私营企业老板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进入80年代中期后，很多地方的劳模评选已经变了质。 在80年代之前，无论是工厂劳模，市级劳模还是省级劳模，获奖者大部分都是一线的劳动工作者，而到了80年代中期的时候，企业的领导干部负责人则占据了大部分的市级以上劳模名额。 这里面其实也是一种价值观念的转变，过去人们讲究劳动最光荣，劳模是真的劳动模范，而且在工厂里谁最能干谁就能受人尊敬。 但现如今国内商品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快，很多人对劳模的评选标准变成了能带领企业创造多大的效益，能为工厂赚多少钱，荣誉逐渐和金钱利益挂钩，这也就使得劳模的评选越来越不“接地气”。 可无论如何，在80年代中期能获得市级劳模，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至少对于一些国营企业的领导干部来说，这样一个荣誉写在履历里，对他们将来的仕途是很有帮助的。 虽然段云没有获得市级劳模的提名，但他还是成为了少数几个参加这次劳模表彰大会的私营企业老板，从这点上来说，市政府对于段云还是比较重视的。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段云坐的公交车来到市政府门口时，正巧碰见深圳电子集团的马福元等人坐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口。 上次段云在公交车站牌和深圳电子集团的几个下属企业厂长发生了一些口角，并且还定下了赌约，闹得非常不愉快。 但是当时段云并没有和马福元直接发生冲突，所以当俩人相互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而跟在马福元身后的那些下属公司的领导，看到段云后，脸上的神情各不一样，有的是惊讶，有的是愤怒，更多的则是神情凝重。 这段时间段云随身听爆卖的事情在深圳已经是人尽皆知，谁都没有想到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一夜之间就从生产录音机转型开始生产技术门槛极高的随身听，并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铺天盖地的广告之后，多彩系列随身听迅速席卷全国，而且因为国内没有竞争对手，所以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成为了国内随身听巨头，而且是垄断的巨头……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平衡之术 如果说以前这些深圳电子集团的主管面对段云的时候，还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的话，现如今再次看到段云的时候，这种傲慢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五味杂陈。 谁都没有想到，100多家国营企业3万多名职工的联合体，居然比不上一家刚入住深圳不到两年的私营企业。 深圳电子集团内部很多都是庸才，但还是有很多明眼人的，而且这些人似乎现在也回过味来，感觉当初段云确实设了个套子，摆了他们一道，把他们深圳电子集团拉入了全国录音机价格战中，以至于集团公司表面上销量非常可观，但实际上却损失惨重，赚了面子却丢了里子，集团的实力也消耗了不少。 而段云却早早全身而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清理完天音录音机的存货之后，立刻转型生产随身听产品，找到了更大的利润增长点。 如果不是国家出手的话，恐怕深圳电子集团的损失会更大，而这个时候计划经济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国家相关部门果断出手，及时制止了录音机行业的价格战，但是重新恢复原价后，录音机市场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疲软，产业整体进入了微利时代。 事实上，在计划经济时代，全国性的行业价格战是很难打起来的，国家始终强有力的把控着国内商品的价格稳定，国内直到90年代中期实行市场经济的年代，价格战才变得普遍起来。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爱多vcd最先发起的vcd市场价格战，最开始上市的时候，爱多vcd一台售价在2000块钱左右，而在1997年打价格战的期间，买一台爱多vcd只需要1000多元左右，同时还可以获赠电饭煲，剃须刀，焖烧锅电风扇等4件礼品，价值在700元以上，而这场价格战过后，中国的vcd产业终于彻底跌出了“暴力的天堂”，利润变得非常微薄。 而且最为凄凉的是，中国所有的vcd企业核心部件竟然全部都是舶来品，芯片是荷兰飞利浦和美国c-cube的，机芯则是日本索尼和美国ess的，所以真正旱涝保收，大赚其钱的全都是外国的公司，国内厂家只是赚了一些非常小的组装费用，这其实是一种很可悲的事情。 表面上来看，深圳电子集团下属的春梅电子厂确实成为了国内录音机行业的霸主，但实际上利润非常的微薄，以目前国内录音机的惨淡情况来看，估计需要好几年才能收回前期投入的大量本钱。 段云和马福元一行人并排走向了市政府的大礼堂，而在进入入口的时候，段云最先走进去，旁边的深圳电子集团的几个领导下意识的给段云让开了路，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尤其是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其实当他得知段云随身听产品一夜之间全国爆卖之后，也立刻明白了自己被段云摆了一道。 其实凭借春梅电子厂引进的设备技术优势，根本无需打价格战，段云的多彩录音机逐步退出市场后，他们春梅牌录音机在市场上独占鳌头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却被段云当众挑衅加入了价格战，意气用事，最终让他们春梅电子厂和整个集团蒙受了不小的损失。 但直到现在，包括田松在内的其他深圳电子集团的其他企业负责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段云是怎么开发出技术门槛如此之高的国产随身听的，这也让他们第1次意识到段云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进入大礼堂后，段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大礼堂前排的位置坐的都是政府的领导和获得了劳模，尽管如此，段云还是被安排坐到了第2排靠中间的位置，这种待遇对于一个私营企业老板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这次的劳模表彰大会由深圳市副市长李德忠，以及深圳市工会主席王伟共同主持，另外还有已经从市长位置退下来，目前暂时担任深圳市高官的梁湘。 首先发言的是市高官梁湘，临近退休，老市长梁湘依旧显得神情自若，只是多了很多白发，面容也越发的老态。 但总的来说，老市长梁湘对于深圳的发展还是非常关注的，因为年龄和精力问题，他已经不在主管深圳市的政务，只是会出席一些表彰会议和一些企事业单位的剪彩活动，主要还是给新市长李灏当幕后参谋，处于一个半退休状态。 “下面我宣布获得今年深圳市劳模称号的获奖名单……” 此时，深圳市工会主席王伟拿起了一份获奖名单，开始宣布今年深圳市劳模的获奖人。 今年获得深圳市劳模称号的总共有27人，全部来自于深圳的国营企业，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企业中，由五家企业的主管获得了今年的深圳市劳模称号。 而这5名深圳电子集团的获奖人中，并不包括集团总经理马福元，许富国，以及最近风头正劲的春梅电子厂厂长田松。 这多少让段云感觉有些意外，因为按照他前世的经验来看，获奖的应该是一个公司或者一个集团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另外就是田松没有获奖，也出乎段云的意料，无论从销售额还是去年的企业纳税情况，春梅电子厂一直都算得上是深圳电子集团下属一个最有实力的企业之一，而田松没有获奖，获奖的却是给他做原材料配套的其他电子厂厂长，这显然有些不符常理。 不过段云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以马福元目前的年龄和职称来看，他的仕途几乎不可能更上一层楼了，市级劳模这样的荣誉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或者说他对这方面看的已经非常淡了，把这些荣誉让给下属的企业负责人，对他在集团的威望以及整个集团的凝聚力来说，显然会有所提升的。 至于田松没有获奖，显然应该也是马福元管理方面的“平衡之术”。 好事儿不能让一个人全占了，既然田松电子厂获得了先进的生产线以及集团的大量资源，那么评选劳模的事情就只能“等一等”了。 好在当前国内市级劳模这个称号对于体制内的干部还是很有分量的荣誉，所以这次深圳电子集团几个获奖的都是电子原材料生产厂家的主管……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技术差距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段云并没有到市政府食堂参加市政府安排的工作餐以及随后举办的文体晚会，而是直接离开了。 主要原因是这次参加表彰会的没有一个认识的熟人，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而马福元等人则在会议结束之后，和集团下属的其他领导一起去机关食堂吃饭。 “马主任，你说咱们集团公司能不能也生产随身听？”在饭桌上，一个电子厂的厂长对马福元问道。 多彩随身听在全国的火爆销量是有目共睹的，已经成为了国内电子产品消费市场的新宠，销量可观，利润丰厚。 同样是主打做电子产品，眼睁睁看着国内这么大一块市场蛋糕，没有人不眼红的。 “这件事你应该问田厂长，他们厂的设备和技术是咱们集团公司最强的。”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就是啊！田厂长，现在咱们卖录音机已经赚不了多少钱了，既然现在市场上的随身听这么热销，段云他那种私营企业都能做出来，咱们为什么不能去生产这种随身听，竞争少，而且利润大。” “现在国内好像只有天音电子厂一家生产随身听，这么好的产品市场份额不能让他们一家厂子独吞，我觉得如果咱们集团做随身听的话，肯定要比天音电子厂强的多！” “没错，不能便宜了段云那小子！”坐在马福元旁边的一个电路板厂厂长情绪稍微有些激动，只见他转头对坐在旁边的田松说道：“老田，干脆你们厂也开始研发生产这种随身听，今天咱们几个老哥们都在这儿呢，大家齐心协力，我就不信干不过段云的小子！” 现在深圳电子集团内部显然已经把段云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一提到天音电子厂，个个说话都带着几分火药味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上次段云在汽车站牌的时候对他们出言不逊。 而且他们对于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居然比国营企业还赚钱，内心始终是有些不服气的，在他们看来，如果集团公司能够集中力量生产随身听产品的话，无论是质量还是销量肯定能够力压天音电子厂一头的。 “这个……”田松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其实早在上个月第1次得知天音电子厂转型生产随身听产品之后，着实让田松吃了一惊。 对于随身听这种产品田松并不陌生，毕竟他是做电子产品这一行的，对于国内外电子产业的发展还是了解不少的，在他的印象中，随身听已经算得上是高端电子产品了，目前世界上只有日本能够生产随身听产品，国内也没有任何能够仿制的厂家，由此可见，其中的技术门槛还是非常高的。 尤其是生产随身听所需的关键部件，包括高集成化的电路，高性能的微型电机，高精度的磁头和机芯，这些都是国内电子厂家无法突破的技术门槛。 所以当田松得知段云电子厂已经生产出国产随身听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然后立刻就通过其他途径搞到了一台多彩随身听，并且把厂里的技术人员都叫过来，进行拆解研究分析。 而当田松和厂里的技术人员将这台多彩随身听打开之后，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虽然相比于日本的索尼随身听还是有很大差距，但是这台多彩随身听产品产品质量工艺确实非常的高，因为没有足够的集成芯片，他们采用的是双层电路板，电子元件非常的密集，但却排列焊接的非常整齐，错落有致，而且合理的考虑到了零部件的散热问题，整个电路板完全没有国产电器产品电路那种混乱的感觉，反而显得很美观。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以春梅电子厂的实力，仿制出这台随身听的双层电路板部分并不算是难事，但如何能量产出段云电子厂这种高质量的电路板组件，却有着非常高的难度。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春梅电子厂没有无尘车间和插件机，之前的电子产品全部都是手工焊接，人工焊接电路板的精密程度远不能和机器相比，由于电路板上的电子元件比较密集，焊接就是个大问题，一旦工人焊接出现失误，很容易造成整个电路板短路，甚至烧坏电子元件，在生产工艺上存在着很大的难度。 还有就是手工焊接效率也非常低，多彩随身听小小的一块电路板上，竟有多达61个电子元件，全部手工焊接的话，即便是熟练工，一天也做不出几块电路板，这也就严重制约了产量和生产成本。 除了电路板生产难度大，天音随身听内部的磁头和机芯同样让春梅电子厂的那些技术人员感到了震惊。 段云电子厂有全套的微型电机，录音机磁头以及机芯的生产线，这些生产线下设备都是从日本引进后，由段云和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共同改造升级过的，生产出来的随身听微型电机，磁头以及机芯虽然达不到国际先进水平，但至少是国内最先进的，尤其是段云机加工厂那边还有两台高精度的五轴车床以及冲压机床，生产出来的随身听磁头机芯以及外壳部分，精度高，成本低，完全高出国内同类产品一个档次。 也就是在这一刻，田松和他们厂里的技术人员才发现自己的春梅电子厂和天音电子厂在技术上存在的多么大的差距。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有人提议让他们厂也转型生产随身听，田松感觉非常的尴尬。 如果他说做不出随身听产品，那肯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毕竟春梅电子厂目前是国内录音机市场的霸主，田松平时也经常以此到处吹嘘，如果他承认技术不如天音电子厂的话，那么将来他在集团内部肯定会遭人耻笑。 可如果硬上马随身听项目的话，短期内那些技术门槛根本不可能突破，牛皮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丢脸的问题了。 “我觉得关于春梅电子厂转型研发生产随身听的事情应该缓一缓……”坐在对面的马福元似乎看出了田松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春梅电子厂刚刚在录音机市场上取得了好成绩，应该先稳固一下咱们集团目前取得了战果，咱们要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内部消息 “马主任说的对，咱们集团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巩固战果，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到时候一无所获。”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田松这个时候连忙说道。 “还有一点是大家不要把目光只放在国内市场，也要想办法成为出口创汇企业。”马福元说道。 “马主任，你说咱们国内哪家企业不想成为出口创汇企业？可问题是硬件条件不允许啊……”坐在马福元旁边的一个电子厂的厂长说道。 “是啊，我们厂也参加过好几届广交会了，为了能出口创汇，也想了不少办法，可人家外国人就是死活看不上咱们的产品，你说这怎么办？” 另一边的一个厂长也跟着说道。 事实上，当前国内的任何一家企业都以产品能够出口创汇为荣，而且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哪怕一年只出口几万甚至只有几千美元，身为企业的领导也是相当的有面子，和其他的企业领导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国内的产品在人才技术设备和硬件方面都相当的落后，在国际市场上普遍没有竞争力，多年以来只能靠出口一些矿产石油以及低附加值的原材料和纺织品赚取外汇，其他的产品很难走出国门。 “我也知道出口创汇这件事情很难，所以我有一个计划……”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什么计划？” 众人闻言，纷纷询问道。 “目前咱们集团公司已经在香港成立了外贸公司，搭好了对外出口的桥梁，当然光有桥梁还不够，还需要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我也和咱们理事长交流过，我打算创办深圳赛格科技园，建成我国第1个科技产业园区，到时候会把咱们集团内部所有的高科技企业和技术人才集中在一起，统一规划统一发展……” “科技园？”众人听到这个词会感到新鲜，他们显然不明白科技园的含义。 “虽然咱们集团公司从去年开始就成立了，但是一直到今年为止，很多下属企业都是各自为政，各自发展没有很好的拧成一条绳……”马福元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成立科技园之后，咱们旗下所有的科技型企业都可以集中在一起，共享各种资源，另外我还准备在咱们深圳大学设立奖学金，为咱们企业引入高学历的人才，集中集团内所有的精英技术人员，成立科研中心，专门负责产品研发设计工作……” 马福元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小打小闹的人，他喜欢那种大手笔的集团军作战，并且也是这个集团中少有的几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物。 其实马福元的这一套并不新鲜，在此之前段云就已经成立了深圳私营企业第1家产品研发中心，并且聘请了5名退休教授担任项目负责人，另外通过和太原机械学院合作，也来了不少在校大学生来厂子实习。 不过马福元的资源和渠道显然是要比段云强的多的，在电子部工作多年，他认识很多社会上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直到现在也依然是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的主任，级别很高，手里也有不小的权利，所以只要他想成立研发中心，很容易就可以从电子工业部调集一些专家过来，另外也可以通过人脉邀请深圳和广州一些高等院校的教授和学生来研发中心工作实习。 “马主任，其实我感觉能成为出口创汇企业更好，但如果没法出口产品的话，其实也无所谓，能把咱们国内的市场做大就已经很不错了……”一个厂长对马福元说道。 “是啊，国内市场才是最重要的。”旁边又有一人附和道。 其实对于深圳集团的这些企业主管来说，出口创汇企业只是名头好听而已，但实际上不一定有多赚钱，国家的退税补贴政策可以保证出口企业不会亏本，但也赚不了多少钱，远不如国内市场这么重要。 “以前出口创汇企业确实不怎么赚钱，但是以后就不一样了……”马福元说道。 “马主任这话怎么说？”田松听出马福元话中有话，于是随口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此时马福元压低了声音，对在场众人说道：“国家马上就要出台新的《关于鼓励出口商品生产扩大出口创汇的通知》精神以及有关政策，主要内容就是国家将会大部分增加全国各省市的外汇留成比例，咱们深圳珠海厦门和汕头4个经济特区以及海南岛外汇留成为100%，而作为出口创汇企业，最高外汇留成比例可以达到百分之四十！” “40%！？” 听到这里，饭桌上的众人顿时发出了惊呼。 在做的这些厂长经理都明白外汇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有了外汇就意味着可以购买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和生产线，而且还可以大批量的进口一些外国的零部件，对于提升产品市场竞争力绝对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的，远的不说，就拿春梅电子厂而言，他们引进了日本的生产线后，立刻就成为了国内录音机产业销量的霸主，力压有的几年和十几年的北京上海的录音机老厂，由此可见，国外的生产线设备能带来的市场效益是何等的可观。 而且就算是不买国外生产线和设备，这些外汇留在手里面也可以兑换到很多的人民币，尤其是现在深圳外汇交易被严格管控之后，黑市上的外汇汇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10，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这远比国家的法定汇率要高得多，光是靠倒卖外汇留成，也能赚得盘满钵满。 以前的话，出口创汇企业最高也只能享受3%~6%的外汇留成比例，而且还需要相关部门特批才行，但现在国家明文规定企业可以拿到40%的外汇留成，对在场的这些国营企业主管的诱惑力，自然也就大了很多。 “关于出口创汇的事情，回头咱们专门开会讨论一下，总之在今年的秋季广交会的时候，一定要先拿出一些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优质产品出来！”马福元眉头一挑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藤尾增冈 就在马福元等人准备大张旗鼓，想在出口创汇方面做一些文章的时候，段云这边则接到了来自日本的一个跨洋电话。 让段云感到吃惊的是，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第1个发明“sh”散存芯片的藤尾增冈。 因为藤尾增冈不懂中文，所以给段云打电话的时候，还专门从公司找来了一名中文翻译，帮他和段云通话。 电话中藤尾主要询问段云企业的情况，以及他购买这种闪存芯片的用途。 段云并没有告知藤尾增冈他购买这种芯片的用途，因为现在他的复读机还没有做出样机和申请专利，所以他不能把这个好的商业创意告诉给别人。 不过段云在电话中还是表达了自己想购买他们这种sh闪存芯片的强烈意愿，并表示如果他们公司闪存芯片的价格合适的话，他愿意大批量购买，并且签订相关的合同。 不过在电话中，藤尾增冈显然对段云企业的实力心怀质疑，尤其是在得知段云只是一家私营企业之后，更是感觉不可思议，好像在他的记忆中，中国大陆地区根本就没有私营企业这个概念，以至于他有些怀疑段云这个公司是否存在，或者干脆只是个皮包公司。 对此段云也没做太多的解释，只是对藤尾增冈表示，欢迎他来深圳这边对他的企业进行考察，其他的事情具体商议。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确实想大量购买这种闪存芯片，另外一方面就是如果对方报价过高的话，那么他将来生产出来的复读机产品将会变得利润微薄，而且高昂的价格也会极大的影响销量。 在后世的时候，储存芯片在一般性的电子消费产品中，成本占比不会超过20%，而段云之前在sec展会上，东芝展台上这种sh芯片参考报价是每枚45美元，如果按照国内黑市外汇的汇率兑换成人民币的话，那就是整整450块钱！ 段云现在每台随身听的出厂价格是380元，而这个芯片的价格居然比整台随身听还要高，加在一起要800多块钱，这样的价格在国内市场上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可言，因为这已经相当于进口索尼随身听的价格了，能出得起800块钱买随身听的家庭不会介意再多出一两百块钱买一台功能更多质量更好的索尼随身听。 所以闪存芯片的价格问题也是段云必须要重点考虑的事情，按照段云的思路，每片芯片如果成本超过10美元，那么暂时就没有必要合作了，没人愿意做亏本的生意。 当然段云也留了一个心眼儿，那就是在跟藤尾增冈个电话通话中，提出让对方可以带上一批芯片样品过来，段云只需要几枚芯片样本，就能做出复读机的样品，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提前将复读机申请专利，避免被国内外的其他厂家捷足先登。 其实随身听是1993年国内发明出来的，而在此之前，段云不必担心有人想出这个创意，而在93年之前，国际上的闪存芯片早已降价，复读机晚上市两三年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藤尾增冈到来之后再做决定…… …… 然而在和藤尾增冈通话后的第3天，他乘坐的飞机就已经降落在了广州白云机场，和他同行的还有一名中文翻译，其实就是在日本留学的一名中国留学生。 得知藤尾增冈已经来到广州后，段云感到非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应约而来，由此可见藤尾增冈对这笔生意还是相当重视的。 其实正如段云所猜测的那样，藤尾增冈对中国的这笔生意确实非常的重视。 藤尾增冈目前是东芝微电子研究部的一名主管人员，在东芝集团中属于中层干部，虽然这些年也组织了不少东芝产品的开发项目，在公司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说到底，藤尾增冈距离东芝的核心权利层太远，没有任何公司的决策权。 其实一直以来藤尾增冈对中国都不重视，认为中国严重贫穷落后，只是日本的淘汰产品和生产线的倾销地，而他的微电子部研究的产品项目主要针对欧美等发达国家市场，所以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中国的客户对他研究出来的产品感兴趣。 原本藤尾增冈对于自己苦心研发出来的“sh”闪存芯片是抱有相当大的期望的，然而现实却给他兜头浇了一桶桶凉水，当他把产品汇报到自己的上层领导的时候，对方在了解这种产品的性能之后，只是对他简单的说了一句“把这种产品忘了吧”，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即便“sh”芯片参加了今年的ces展会，那也不过是藤尾增冈全力争取过来的机会，然而结果也确实让他感到很失望，展会中除了段云的公司对这种散存芯片抱有浓厚的兴趣，其他欧美厂家甚至都没人在展会中询问过这种产品。 所以尽管对中国内地市场抱有不屑，可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研究成果无疾而终，藤尾增冈最终还是决定踏上这是中国之行，看看段云他们的企业是否真的能拯救自己的这个研发成果。 这次段云亲自开上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在白云机场接上了藤尾增冈和随行的翻译之后，前往了自己在深圳的厂区。 其实是按照段云的最初安排，因为飞机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打算让藤尾增冈在深圳的西安酒店住下，然后第2天一早领着他到厂区参观，但是藤尾增冈坚持要先去段云的工厂参观。 “藤尾先生，您会讲英文吗？”段云用英语问道。 “yes！”藤尾增冈听到段云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后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直接用英语对话。 日本国民英语水平还是不错的，之前段云去日本考察的时候，甚至在电车上还看到有日本人看英文报纸，不过日本人的英文水平只限于读写，口语水平则是带着一种浓重的本土口音，让人听起来有些别扭。 不过藤尾增冈的日语口语水平还是不错的，段云和他可以无障碍的对话，这也方便了两人的交流。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刻板印象 汽车一直开到了厂门口，下车之后，段云领着藤尾增冈进入了厂区。 藤尾增冈是个技术狂，除了自己的技术研究工作，平时他很少关注外面的世界，偶尔也会出国参加一些会议，但主要还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和藤尾增冈聊了一些，段云感觉这个人其实是个比较乏味的人，做事儿说话目的性很强，三句不离本行，只是在不断询问段云工厂的情况以及购买他们芯片用来做什么。 藤尾增冈在来中国之前，对中国的认知只是来源于电视和报纸上的报道，印象中中国是个极其落后的国家，大部分人还在处于吃不饱饭的状态。 其实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日本国内的民间人士对于中国还是持比较正面的看法的，随着1976年跟美国建交，中日之间的关系也同样进入了蜜月期，79年***去日本访问，在日本也引起了非常大的关注度，其后的几年里，日本国内出现了很多中日友好协会之类的组织，两个国家自二战以后，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合作时代。 但总的来说，大部分日本人面对中国人的时候，肯定是有有一些优越感的，包括藤尾增冈一样，他也不认为段云的企业规模会有多大，或许干脆就是个皮包公司。 即便这次来中国考察，他也是抱着抽奖的心态过来的，因为在藤尾增冈看来，自己的闪存芯片技术在欧美国家都没有引起重视，他也实在想不出中国的企业能用他的这项技术做出什么样的产品。 “藤尾先生，请来我们的生产车间参观。”进入厂区之后，段云领着藤田和翻译一起走向了组装车间。 “哎……” 刚进入车间，藤尾增冈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藤尾增冈当然不是觉得这个厂房有多先进，而是段云的厂房和他当初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印象中藤尾增冈前年的时候在日本的报纸上看到过中国厂房的图片，那是一间又小又暗的厂房，十几个工人正在机床前操作着非常老旧的机器，机器和地面上满是污秽的油污。 另外那个日本新闻报道上也对中国的企业做出了一些评价，诸如技术设备落后，工作环境恶劣等等，并且在文章中提到中国的私营企业普遍就是图片中的规模和样子。 也正是因为那份报道，才让藤尾增冈对中国私营企业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张图片上，然而今天进入厂房后，发现这里环境非常的干净，窗户和地面和墙壁几乎是纤尘不染，工人们也穿着干净等级的制服，熟练的组装着产品。 “你们这个车间现在主要生产什么产品？”藤尾增冈转头对段云问道。 “之前生产录音机，今年3月开始，主要生产随身听。”段云微微一笑，领着藤尾增冈来到了一个工位前，拿起一台刚组装好的多彩随身听，对他说道：“这就是我们厂的产品。” “你们中国内地也开始生产随身听了？”藤尾增冈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从段云的手中接过了那台随身听。 藤尾知道现在日本的录音机在中国卖的很好，也知道中国现在录音机市场很大，而日本录音机在中国内地一直属于高档产品。 但是随身听其实在日本本国也刚出现几年的时间，目前日本的随身听主要以索尼公司为主，他们的产品在日本国内以及国际占了大概7成的比例，因为存在的技术门槛比较高，所以到目前为止，包括欧美国家都没有开始批量生产和日本一样的小型随身听。 所以当藤尾看到段云的工厂居然在生产随身听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感到非常吃惊的，尤其是段云的电子厂还只是一家私营企业，而在此之前，藤尾甚至认为中国是没有私营企业的。 “目前国内只有我们一家生产随身听产品，技术方面肯定没法和你们日本相比……”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中国的国民消费水平比较低，但是因为人口多，所以市场的潜力非常大，能买得起我们厂生产的随身听产品的放眼全国也不足1%，可就是这不到1%的消费者，人数也有上千万，只要其中1/10的人购买，就可以让我们一个月赚到上千万人民币的利润！” “段君这么厉害的吗？”听到段云报出了这个利润数额，藤尾立刻瞪大了双眼。 “贵国的产品是好，但是价格对于我们国内的普通消费者而言，实在是太高了，很少有人买得起，所以贵国有很多企业也来到我们中国合资办厂，生产出来的东西质量肯定要差一些，但是因为成本低价格便宜，也没有任何的关税，所以利润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藤尾点点头。 日本的家电产品自从80年代进入中国市场以后，销售额和利润都在逐年快速攀升，这也让日本的厂商对中国市场开始越发重视起来。 尤其是腾尾所在的东芝公司，更是最早一批进入中国市场的日本家电巨头，尤其是那句“偷去吧，偷去吧，新时代的东芝”广告词更是人尽皆知，东芝的录音机以及彩色电视机更是成为国内人人追捧的高端家用电器。 藤田是个技术狂，虽然他不在市场部工作，但是也得知这两年自己的公司在中国确实销量非常好，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中国市场部，负责东芝产品在中国市场的营销。 随后，在藤尾增冈的要求下，段云让工人现场拆解了一台随身听。 看到里面的机芯电机和电路板的零部件后，藤尾增冈也不禁眼前一亮，从电路板方面来看，段云的多彩随身听和日本的索尼随身听，确实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是考虑到这是在一个工业电子水平严重落后的中国生产出来的，能有这样的质量和水平，也算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你们这个随身厅是仿制我们日本哪个厂家的产品？”藤尾增冈问道。 “原理上是参照索尼公司的随身听，产品是我们自己重新设计的。”段云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合资办厂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作为东芝微电子研究部的主任，藤尾一眼就看出了这台随身听电路板设计方面的精妙之处。 在藤尾看来，这台多彩随身听所用的电子半导体零部件确实都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基本产品，但是这台随身听电路板却将这些很普通的零件以非常完美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既考虑了性能，而且也考虑到了零部件散热的问题，布局非常精巧，即便是以藤尾这种微电子方面的日本高级专家，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想出比这更好的电路板设计方案。 除此之外，这台随身听的机械机械传动方面也非常的小巧别致，齿轮摸上去没有任何的毛刺，打磨的非常好，还有就是铝合金冲压制成的外壳，造型时尚，还带着几分动感，如果不看商标的话，藤尾感觉和日本的随身听没什么区别，而且他本人也很喜欢这种外观设计。 “这真是你们厂自己设计出来的随身听？”藤尾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们厂目前有专门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聘请的全是一些在大学教书退休的教授，不过这台机器基本上算是我个人设计出来的。”段云说道。 一般来说，段云还算是一个比较谦虚的人，尽管随身听最初的草图确实是他设计的，研究所的那些老教授，只是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小改进，但段云对外宣称的时候，还是把这份功劳归功在研发中心的那些老教授头上。 因为对段云来说，他一个穿越过来拥有领先几十年先进技术的人做出这样的产品不值得骄傲，设计出这种产品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已。 但是面对藤尾的时候，段云还是罕见的高调了一把，因为他看出藤尾增冈是个技术狂，如果以同样是技术人员的身份和他交流的话，俩人会有更多的话题。 “段君很了不起啊……”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藤尾增冈再次看向段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和认可，只听他接着说道：“贵公司还有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能否领我去看一看？” “当然没有问题。”段云点了点头，领着他离开了车间，前网络产品技术研发中心。 在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得知来的客人是日本东芝，赵学武等人也纷纷上前热情迎接。 通过随行的翻译，赵学武等人也和藤尾增冈聊了起来。 所谓良好的学术氛围并不是指科研环境如何优越，而是身边有很多志同道合且水平一致的人能和你一起工作学习交流，彼此都能让对方进步，这才是最好的学术氛围。 藤尾增冈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刻板，但聊到专业性的话题的时候，则显得神采奕奕，兴趣十足。 对于这些六七十岁的退休老教授依然坚持在研究所工作，藤尾增冈并没有感到吃惊，甚至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在日本，很多老人甚至要工作到80岁以上，有些人甚至没有退休这个概念。 随后，段云连同研发中心的人又陪冈本参观了研发中心的工作室和实验室，最后还领他去了一趟无尘车间参观。 段云企业的实力远远超乎了藤尾的想象，尤其在得知段云今年计划盈利超过1亿人民币的时候，他更加感觉不可思议。 而最令藤尾没有想到的是，段云确实对于电子技术这方面有着非常高的水准，俩人谈话中，段云完全能跟得上他的话题和节奏，其中藤尾还专门提出了一些比较高深的电子技术方面的话题，而段云不但了解这些尖端的电子技术，并且还提出了很多连藤尾都没有想到的独特见解，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段君，在中国像你这样懂技术的人多吗？”在参观完无尘车间后，藤尾增冈突然对段云问道。 到了这一刻，藤尾面对断绝的时候，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优越感，因为在他看来，段云的电子技术遭遇确实非常高，即便在日本，也绝对可以算是电子方面的高级人才。 藤尾当然不会想到，段云可是有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先进技术领域的穿越者，藤尾所掌握的那些高端电子技术其实在段云眼中都是一些过时淘汰的技术。 “中国聪明的人很多，我根本排不上号。”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你只能永远一直不停的学习，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段君是个难得的人才，你这样的人就算在我们日本国内，也是很少见的……”藤尾增冈感慨的说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有你们这个工厂非常好，真没有想到你们的工厂，而且这里的环境很好，非常适合搞技术研发工作。” 藤尾是个性子比较直的人，他确实很喜欢这里的工厂环境，尤其是产品技术研发中心，虽然比不上日本那边的实验室设备那么先进，但是环境很好，仿佛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藤尾先生，既然你也喜欢中国这边的环境，那么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来我们深圳这边合资办厂，你出技术，我这边出资金咱们共同开发中国市场，你觉得如何？”段云微笑着对藤尾说道。 段云是深知闪存芯片这种技术将来对电子产业发展造成的深远影响的，段云之前虽然并不打算涉及芯片产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内电子技术产业薄弱，而且世界芯片领域一直被美国和日本几大公司垄断，对于没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但是闪存芯片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当前国际上的电子科技巨头对这项技术并没有任何的兴趣，东芝公司也同样不看好藤尾的这项技术，甚至让他放弃研究，所以如果他能够说服藤尾技术入股的方式和他在国内成立合资公司的话，那么段云将来在国际高科技芯片领域将会有一席之地，而且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其实段云是非常熟悉这种技术的，问题关键在于如何实现量产化，段云找藤尾入股，除了因为他是这项技术的创始人，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有能够引进日本先进先进芯片生产线的渠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忠诚 “合资办厂？”听到这里，藤尾增冈愣了一下。 “藤尾先生，既然闪存芯片的技术是你发明的，你出技术，我出资金，咱俩两个各占股一半，你也用不着回公司上班了，直接来中国这边当老板，保证比你在日本的时候赚的多！”段云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段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藤尾增冈闻言，脑袋顿时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这项闪存芯片技术是我在公司开发出来的，我不能背叛公司，而且制作芯片投入非常大，中国目前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藤尾增冈连声说道。 藤尾增冈显然不认可段云的提议，毕竟两人在认知观念上存在的巨大的差异。 在段云看来，他确实是想拉着藤尾一起赚大钱，首先这项技术确实是藤尾增冈发明出来的，东芝公司对他的这项技术不屑一顾，按照常理来说，他拿着相机数来中国投资办厂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另外就是他在中国当合资企业的老板，肯定要比在日本当一名研究部的主管强的多，毕竟是自己创业，有段云这边出钱出力出厂房，他能很轻松的就赚到许多的钱。 虽然说东芝的微电子技术部门主管在日本也算是不错这个白领阶层，但在段云的观念里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当初自己已经混到了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可该辞职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根本没有一点留恋。 但藤尾增冈却不会这么想。 虽然说藤尾增冈确实非常想依靠段云这边挽救他的芯片研发项目，但是藤尾增冈认为，这项技术是在松下公司研制出来的，包括驻守和自己的工资都是公司提供的，专利自然也同样属于公司，哪怕公司要放弃这项技术，他也不可能把这项技术专利占为己有。 还有一点就是日本人对于公司的忠诚度是非常高的。 当时日本的大公司普遍采用的是终身雇佣制，从入职到死亡，如果没有犯什么重大性的错误，是绝对不会开除的，而且很多公司的员工去世之后，公司总裁和高层还会前去墓前祭拜，以示对这名员工的尊敬。 另外在日本辞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原雇主会在介绍信上给这名职工留下非常不好的评价，以至于没有企业愿意接受这样的员工，最终导致其长期失业被社会边缘化。 所以一旦藤尾带着这项专利从公司辞职，他将来在日本社会将很难立足，没有公司愿意接受他这样的“叛徒”。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芯片研发，生产都是非常烧钱的事情，没有几千万上亿美元的资金，根本就不可能摄入这一产业，而尽管段云的电子厂看起来不错，但这里的技术和设备放在日本充其量也只是三流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是不可能有实力涉足科技门槛要求极高的芯片产业的。 “我看这样好了……”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藤尾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对公司非常忠诚的人，既然你认为专利是公司的，那么您可以和你们松下公司的领导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用这项技术来中国投资办厂，资金厂房我出，相关的设备需要您来帮我引进，需要多少钱您给我一个报价，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和贵公司合作赚钱。” 段云也知道自己电子厂目前的技术实力和日本松下没法相提并论，但是中国内地市场潜力巨大，而且有几十年先知先觉的段云也知道如何利用这种芯片做出畅销的产品，这也是他敢于和松下谈判的底气所在。 “你们中国这边真的能卖出很多这种芯片？”藤尾增冈正色问道。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中国市场潜力非常巨大，贵公司也是最早进入中国家电市场的日本企业之一，我想贵公司的高管应该知道他们从中国到底赚了多少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况且合资办厂的话，引进设备的资金以及厂房都由我来出，我同时也负责产品的生产和销售，贵公司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就能坐地收钱，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听到这里，藤尾增冈顿时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藤尾现在确实有些动心了，如果真按照段云提出的这个承办合资公司的建议，不仅能够挽救他的“sh”闪存芯片的项目，同时也能为公司带来非常好的收益。 但是对于成立合资公司的事情藤尾还是感觉有些不靠谱，同时中国市场能否接纳他的这种先进芯片也还是个未知数。 “成立合资公司的话，我们这边要占80%的股份！”片刻后，藤尾突然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藤尾先生，看来您对我们中国的相关政策不太了解，我们国家法律明文规定，成立中外合资企业，外方股份占比不能超过50%，否则的话不会通过国家审批，另外一方面就是合资公司的负责人必须是中方人员，所以就算是我想给你80%的股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 “藤尾先生，您现在不必马上给我答复，我希望您回日本后，能和你们公司的高层管理商量一下，合适的话就给个相关设备的报价，不合适的话……咱们两个还是朋友！”段云微笑着说道。 “对！咱们是朋友！”藤尾增冈也微笑着说道。 藤尾增冈还是非常欣赏段云的，尽管俩人今天是第1次见面，但是通过刚才参观厂房和相互间的交流，藤尾增冈发现段云不仅是个成功的中国企业家，而且对电子技术的水平也非常高，这一点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藤尾先生，我诚挚的邀请您今天晚上去我家做客，中国有句老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和藤尾先生您一见如故，咱们应该住在一起喝上一杯酒，好好聊一聊。”段云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有朋自远方来 在段云的创业理念之中，他是非常重视人情世故这一方面的。 在段云看来，有时候只需要自己的人脉关系到位，生意上的事情就会好谈的很多。 如果这次合资办厂的事情能谈成的话，对段云将来的商业布局相当重要，除了赚钱之外，甚至还可以改变中国的科技格局。 一直以来，国家对芯片产业是有投入的，但是因为体制的问题，国家投入到科研单位的大量资金基本上都打了水漂，因为没有设立明确的责任制，这些科研单位本身并没有科研压力，而且研究的项目也严重脱离市场，很多花费了大量资金的芯片项目到最后都无疾而终，还有的研究成功后芯片产品却早已经被市场淘汰，根本无法投放市场收回成本，而这最终导致中国的芯片产业和国际先进水平差距越来越大，大到了很难追赶的程度。 以至于后世的时候有专家曾经说过，中国的芯片产业如果想赶上国际的潮流，这就好比一步踏上一辆飞驰的列车，除了要求弯道超车的速度，还要有一个精确的卡点才行，否则的话大量资金只能换取淘汰的产品技术，还没开始投放市场就已经彻底落后夭折，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在2000年之后国家几倍十几倍的增加投入，却始终无法取得一个好的结果。 但如果段云投资开发闪存芯片成功的话，就等于走到了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的前面，这种芯片市场潜力巨大，而且欧美等国家还没有进行开发，段云完全可以一步就抢占先机。 “那就……打扰段君了！”藤尾增冈沉吟了一下说道。 其实藤尾增冈对段云也是非常欣赏，而且刚才两个人聊到技术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所以面对段云的要求，他还是答应下来。 当天下午下班，段云开车，带着妻子，以及藤尾和他的翻译，一起来到了他在东湖丽苑的住处。 “段君的家很大啊，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进入段云的家里后，藤尾和他的翻译看到面积如此之大，装修豪华的房间，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藤尾先生如果喜欢这里的房子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套。”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可不行，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藤尾摇头说道。 藤尾增冈为人比较严肃刻板，他明显没有听出段云这话里面有开玩笑的意思。 “藤尾先生请坐，我和我夫人先下厨做饭，咱们等会儿可以边喝边聊。”段云说着，和妻子程清妍一起走进了厨房。 段云夫妻俩人基本不买菜，每天李国胜的老婆都会从菜市场买好菜后，送到段云家里，两家的关系非常亲密。 从冰箱里取出了一些食材，夫妻俩人煎炸烹炒，很快就忙活了起来。 平时段云夫妻俩人很忙，也只有晚上一起做饭吃饭看电视的时候，才是二人独处的温馨时光，有时候实在太累的话，干脆就到李国胜家蹭上一顿。 面对突然到来的日本客人，程清妍不知道该做什么菜好，而段云则早已就有了主意，很快就炒好了菜。 “麻婆豆腐！这个太好了！”看到段云端出了一盘刚炒好的麻婆豆腐，藤尾增冈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麻婆豆腐可以说是在日本最受欢迎的中国菜，藤尾本人也非常喜欢这道菜，他没有想到段元居然会做这道菜来招待自己。 “来我家了别客气，放开了吃！”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米饭马上就好，到时候可以麻婆豆腐拌米饭，味道顶呱呱，来，咱们两个先干一杯。” 段云说话间，给自己和藤尾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下一刻，俩人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对于段云的敬酒，藤尾也是来者不拒，因为在日本的企业文化中，下班后深夜去酒屋喝酒，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也是增进同事感情的一个重要手段。 “藤尾先生，我希望你以后能把这里当成你在中国的家，经常过来看看，哪怕这是咱们合资企业的事情谈不成，你我还是必须要保持这份友谊。”段云说道。 “我也希望段君有时间能去日本一趟，我请你到银座那边吃寿司，我是真没有想到，这次来中国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让我非常高兴。”藤尾增冈也跟着说道。 一旁的程清妍看到丈夫这么快就开始和藤尾增冈关系亲热到了这个程度，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事实上，段云的社交能力一直都很强，自从他来深圳之后，经常是各种应酬不断，不光练就了好酒量，嘴皮子也越来越厉害，和什么样的人都能很快结交成为朋友。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本身有实力，他学历高，阅历丰富有见识，谈吐不凡，加上又是私营企业大老板，年轻有钱有学历，这样的人，人缘自然好。 而藤尾之所以和段云一见如故，还是因为他发现段云的电子技术造诣非常高，作为一个技术狂来说，能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知己也是不容易的，所以他这次也是很诚挚的邀请段云将来能去日本一趟。 随后，俩人很快把话题又带入了微电子技术方面。 藤尾增冈作为一个技术狂，一说起专业的话题就滔滔不绝，而段云似乎对这个话题也同样很有兴趣，俩人从日本电子业的发展到世界电子产业未来的趋势，都做了一些展望和分析，各抒己见，言谈甚欢。 而程清妍则始终插不上话，只是不断的给俩人盛饭夹菜，显得非常热情。 其实到现在为止，程清妍并不明白丈夫究竟和这个日本客人谈的是什么生意，不过对于滕伟这次到来，她也并不意外，因为段云之前就已经去过一趟日本，厂里的生产线也是从日本引进的，有日本友人拜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和藤尾聊的很晚，最终段云给他和翻译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后，这才带着几分醉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得失 第二天中午，段云就将藤尾和他的翻译送到了机场。 藤尾早就买好了今天回程的机票，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只给了自己一天的考察段云企业的事件，只是想看一看段云是否真的如同他说的那般有实力。 虽然无法看到段云企业的真实现金流，但至少段云在深圳确实有工厂，而且工厂还算不错，另外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段云本人对微电子技术也非常懂行，短短不到一天时间的接触，就已经让两人成为了知己。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藤尾再次向段云保证，一旦松下的高层有回应，他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段云。 最终，段云将藤尾送到了机场入口处。 “你是不是打算从松下公司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目送藤尾等人离开后，程清妍转头对丈夫问道。 程清妍根本听不明白之前丈夫和藤尾谈论的“sh”闪存芯片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前段时间丈夫一直和他讲，引进日本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所以她以为这次藤尾来电子厂这边参观，是为了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 “不是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段云摇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是想引进藤尾新研究出来的芯片技术，在咱们国内办合资企业。” “办合资企业？” “没错，藤尾他们松下公司负责出技术，咱们出资引进他们生产线，各占50%的股份……”段云说道。 “咱们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程清妍问道。 “起码也要两三个亿……”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两三个亿！？”程清妍顿时吃了一惊。 “两三个亿还未必够，如果他们提供了生产线是比较先进的话，至少需要三到五千万美元，不过具体价格还没有定下来，而且咱们不一定要引起他们的全套生产线，有些设备应该可以国产化。”段云说道。 “5，000万美元……”听到这里，程清妍感觉自己的丈夫似乎有些疯了，于是柳眉微皱说道：“段云，把咱们厂子卖了也凑不到5，000万美元啊，再说了，什么样的生产线能值5，000万美元？咱们现在生产随身听就已经很赚钱了，可全套的生产设备加起来也不过300多万美元，难道生产这种芯片会比随身听还赚钱？” 程清妍显然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生产线能价值5，000万美元，之前他引进的日本录音机生产线连带后期的设备改造升级，总共也不过花了300多万美元，另外段云先前准备引进的录像机生产线，总预算也只有600万美元，5，000万美元的数字对于程清妍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还有就是高性能的芯片，目前在国内家电产业应用并不算多，除了一些合资企业生产的高端电器，普通企业用的还是很普通的二极管三极管之类的简单半导体原材料，况且这种名为“sh”的闪存芯片完全是一种刚刚设计出来的新产品，他不像录音机，随身听和录像机这样的产品已经经受过市场的考验，所以在程清妍看来，这种芯片产品将来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不光是程清妍，包括欧美国家的电子厂商，甚至藤尾所在的松下公司，都并不看好这种闪存芯片技术，因为这种技术稍显前卫，而且没有通过市场的考验，所以任何人对他的质疑都是合理的。 “如果这次合资企业的事情能够谈成的话，我保证以后会很赚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如果咱们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将来咱们天音电子厂有可能会成为国内最强的电子企业，甚至成为跨国巨头公司……” “段云，我还是希望咱们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发展。”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我感觉咱们电子厂现在这样就挺好，每个月都有上千万的利润，在国内也算是知名的企业了，咱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投入这么多的资金去冒险，而且还是个合资公司……” 程清妍这番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她目前对于天音电子厂的发展已经感到非常满意了，至于成为国内最强乃至成为跨国巨头，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实在太过遥远，而且也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赌的这么大。 “清妍，这个世界发展的很快，是个科技大爆炸的时代，如果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上天不会再给咱们重来一次的选择……”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觉得5，000万美元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但它实际上是进入成为跨国巨头企业的最廉价的入场券，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的话，将来咱们想再次进入这个行业，5亿甚至50亿美元都未必能够成功……” “可是咱们真没有这么多钱……”程清妍说道。 “藤尾这次回日本后会和他们公司高层商量一下，具体能不能谈成还是个未知数，另外成立合资企业还要经过很繁琐的考察谈判，这也是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如果一切顺利，估计最快也要谈到今年年底，所以咱们还有时间……”段云说道。 “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去搞外汇？咱们公司现在只有3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那还是准备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 “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可以靠后，如果实在搞不到外汇，我会想办法从黑市高价兑换一批，钱不够的话再用咱们工厂做抵押，从银行借贷一些钱。”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你真的疯了……”程清妍摇头说道。 “你以前就这么说过我，可我每一次都成功了。”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以前你的做法还算是有道理，录音机，录像机，随身听这些都在国内属于热销产品，但这次不一样，这种芯片以前从来没有人卖过，咱们对这种产品根本就一无所知，而且还在合资企业……”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此时段云将手放在了妻子的肩膀上，说道：“咱们还很年轻，这就是最大的本钱，凭我的能力，只要不死，总有出头之日，就算是这次失败了，最差的结果，咱们依然可以回厂里上班，就像当初我刚遇到你的时候，咱们什么都没有拥有过，也什么都没有失去过……” “你说的轻巧，咱们还真的能回去吗……”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但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利益最大化 藤尾增冈离开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段云都没有接到任何的回音。 不过段云也知道，藤尾在东芝集团中只是一个中层的管理而已，关于在中国合资办厂的事情，它需要层层反应，而一旦上级提出反对意见，这件事情就会无限期拖延下去，藤尾增冈为了自己的项目只能不断的向上级反映。 实际上段云不知道的是，藤尾增冈回国的当天，就已经向上级反映了这件事，希望东芝高层能够同意他在中国合资办厂的事情。 不过商人从来都是喜欢利益最大化，尤其是东芝这种大集团在商业策略制定上，则更加的精明谨慎，在得到藤尾增冈从中国带来的反馈之后，确实引起了东芝高层的一些注意，他们为了这个闪存芯片项目，还专门开了一个内部高层会议，研究是否在中国成立合资企业的事情。 80年代的时候，东芝彩电才大批量的进入中国，而当时的那句“偷去吧，偷去吧，新时代的东芝。”更是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广告词。 但实际上，东芝也算是最早在中国开展业务的日本厂家之一，早在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东芝就已经进入中国市场。 鲜为人知的是，1977年，我国第一条成建制引进的彩色电视机用双极线性集成电路生产线正是从东芝公司引进的。 当时项目投资2.7亿元（约合6600万美元），建设目标是月产能10000片3英寸5微米，年设计产能是2648万块集成电路，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当时大量引进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的各彩电生产厂进行元器件配套。 这条生产线1982年10月项目后工序通线投产，1984年前工序通线投产。到1987年，742厂的生产量超过3000万块，占到全国总产量的40%，成为当时我国技术先进、规模最大、具有工业化大生产的专业化工厂。 但当时东芝公司卖给中国的芯片生产线技术含量并不算高的二手生产线，是在国际上早已成熟的彩电芯片技术，欧美日等国家早已经有了更为先进的电视机芯片的生产线技术，并不具备任何的国际竞争力。 而这次段云想要引进的的闪存芯片技术，就必须要用到东芝的一些最新的设备，并且这种闪存芯片的市场还没有被开发，没人知道其中的巨大商业潜力。 所以在这次关于中国投资办厂的会议中，东芝高层对这件事还是存有分歧，主要的原因是，大部分东芝高层并不看好藤尾增冈这种“sh”闪存芯片的商业价值，而且对于这种产品是否能够在中国热卖，也存在着严重的质疑。 另外对于东芝这样的大公司而言，他们一直追求的都是商业利益的最大化，如果能自己做的产品，绝不在国外建合资企业，况且在中国做合资企业，需要接受严苛的股份限制，通用的做法就是中方占51%股份，而外方则占49%，企业的管理也必须要由中方人员担任。 所以东芝电子高层讨论之后，决定先向欧美的一些大厂商推销这种“sh”闪存芯片，如果能打开欧美市场的话，那么东芝公司就没有必要在中国设立合资企业，东芝公司自己建立一个闪存芯片厂，以此达到利益最大化。 但如果欧美厂家对他们这项技术不感兴趣的话，而中国内地又愿意投入重金购买相关的芯片生产设备，那么东芝公司将会重新考虑在中国开办合资企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迟迟没有收到东芝电子方面的反馈，不过这也在段云的意料之中，他还需要趁着这段时间想方设法赚取更多的外汇。 整个5月份，天音电子厂多彩随身听的销量再创新高，在工厂24小时连续不停的运行之下，加上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对生产工艺的不断改进，天音电子厂总共生产了19万台多彩随身听，纯利润高达3600多万元，这个数字甚至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深圳合资企业，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深圳电子业的龙头企业。 六一儿童节的天，段云再次拿出了240万，在深圳上步工业区八卦岭工业区同时动工修建两个托儿所，两个幼儿园，四所小学，包括社长李灏在内的一些市委领导也都参加了学校的奠基仪式，并对段云的举动做出了高度赞扬。 段云对于捐助修建深圳市政建设花钱毫不手软，按照他今年的计划，除了之前承诺的800万捐款之外，他还准备再增加500万，扩建上部工业区和八达岭工业区各主干道，整个工程预计要到明年中旬的时候才能完工，到时候两个工业区的主干道将会大幅度拓宽，由以前的双向两车道变成双向4车道，并且由原来的水泥路面替换成柏油路面，具体的施工方案将由市政府相关部门和深圳第一工程队合作完成。 段云这么做，其实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政府方面对他们企业的大力支持，还有一方面就是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深圳电子业的龙头企业之一，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个时候段云在闷声发大财，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了避免遭人妒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的。 段云有自己的商业理念，而且这些投资修建的市政工程其实对于他们天音电子厂也是有好处的，一方面解决了外地打工者孩子托管上学难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就是道路拓宽之后，货车就不再容易出现堵塞的事情，方便段云向全国各地发货。 随着段云对市政投资的不断加大，深圳市政府这边也动用自己的渠道，对于段云进行了很多正面宣传，一时间，段云成为了各家电台电视台的采访嘉宾，并且他的事迹也经常出现在广州深圳当地的报纸上。 段云频繁捐助市政建设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热烈讨论，不光在广州和深圳，包括全国范围内，对于这件事也有了一定的争论，对于段云这样突然出现的“良心资本家”，大部分人还是非常认可段云的这种做法的，但少数人依旧质疑段云这么多的动机。 而在深圳市委之中，对于段云的讨论也比较多，甚至有的深圳市委领导提议，让段云成为深圳市的人大代表，这个建议一提出，顿时在深圳市政府内部引起了舆论震动。 事实上，直到1998年两会的时候，私营企业老板才第1次进入了两会，人大代表的行列，而在此之前，关于私营企业老板是否能够成为人大代表的事情一直都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因为这从根本上涉及到一个国家到底“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而深圳在1986年的时候，首次提出要让私人企业成为市级人大代表的话题，确实是一件非常胆大而前卫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最后还是无疾而终，这几年深圳一直处在改革的风口浪尖，全国各地对于深圳各种批评声音也非常大，在面临如此大政治压力的情况下，深圳市政府当然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再掀起任何的风浪，因为深圳现在的发展之路已经很难走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三不政策 整个夏季，天音电子厂多彩随身听的销量都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快速攀升，尽管段云带领技术研发团队的人，再次对生产工艺和设备进行了改进，可仍然没有办法满足国内市场源源不断的订单。 崔健，潘虹，刘晓庆倾情代言，报纸，电台，电视台，广告轮番轰炸，进入8月份的时候，段云手里已经拿到了140万台随身听的订单，其中567三个月，总共交货随身听60万台，剩下的80多万台订单足够段云的工厂生产到今年年底。 按照每台将近200块钱的纯利润，140万台随身听就能给天津电子厂带来2亿8，000万元的毛利润，并且为深圳市纳税突破4，000万元。 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在很多国内老板生怕自己的年利润突破100万被政府“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段云的年利润已经过亿，就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在80年代的国内，也只有深圳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 实际上关于段云天音电子厂年利润破亿元大关的事情，已经被人通报到了国家高级机关，但伴随这块通报的还有一份关于天音电子厂在深圳大力投资市政建设的事情，两份报告几乎是同时上交到了中央决策者成的手中。 如果段云的事情放在两三年前，这肯定会成为第2起类似于温州八大王的重大事件。 但是到了1986年的时候，国家对于私营企业的宏观政策已经发生了转变，最开始的时候对私营企业提出了“三不”政策，即不宜提倡，不要公开宣传，也不要给予取缔，而应因势利导，使之向不同形式的合作经济发展。 而对于这是深圳天音电子厂的事情，国家决策层也很快有了批示，而这个批示只有一句话：“允许存在，加强管理，兴利抑弊，逐步引导”。 这实际上已经默许了段云天音电子厂的快速发展。 其实说明国家领导层虽然发现了私营经济存在的一些弊端，但更多的则认为利大于弊，而且深圳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段云这样的企业在国内有着非常强的影响力，任何针对天音电子厂的政策都可能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这对深圳的招商引资工作极为不利，所以国家决策层头脑非常清晰。 另外段云能顺利躲过这次风波也是因为很多其他的因素，首先一方面就是对于目前主导生产的随身听产品在国内没有其他国营企业参与竞争，也就意味着段云没有抢其他国营企业的饭碗，不会造成大量企业经营困难和工人收入降低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反而是抢了一些进口产品的市场，所以段云实际上对目前的计划经济体系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一点就是段云大手笔支持深圳市政府的市政建设，在一定程度上，段云已经成为国内私营企业的“榜样”，国家也需要蓬勃发展的私营企业能够承担一部分国企的社会职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是有正面宣传意义的。 另外早在1985年10月23日的时候，***会见美国时代公司组织的美国高级企业家代表团时，曾经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那就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大部分地区，然后达到共同富裕，而段云则完全符合这句话的主旨思想。 “段哥，今年的广交会能带我一起参加吗？” 昨天晚上，段云夫妻俩在李国盛家吃饭的时候，李芸对他问道。 如今已经放暑假的李芸在7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深圳，按照之前她和段云的约定，李芸已经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的翻译人员。 同时精通英语日语和德语三种语言，并且这一年来李芸的口语水平进步也很快，英语水平和段云完全不相上下，而且最可贵的是他的日语和德语口语水平同样非常高，可以完全和外国人无障碍交流，如此高的语言天赋让段云也有些自愧不如，考虑到公司确实需要一名优秀的翻译人员，所以虽然李芸是目前还属于实习期，但是段云已经给她开出了每个月600块钱的高薪。 其实在段云的公司中，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那些实习大学生平均收入也在400~500元左右，但那其中包括了各种奖金和福利，而李芸拿了这600块钱是底薪，一旦有在国内和国外参加展会的任务的时候，她还能拿到非常高的补助，在国内同龄的大学生中，李芸的工资水平已经算是顶级的了。 “再有一个月吧，今年秋季广交会的时间是10月10号，到时候你还要提前半个月去组委会那边参加培训，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李芸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兴奋。 “小芸，去了展会一定要听段经理的安排，另外你也要向段经理多学习，和外国人打交道是要有技巧了，光会说几句外语是不够用的。”此时李国胜也对女儿安顿了一句。 “爸你放心好了，顾客就是上帝嘛！”李芸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对段云说道：“对了，段哥，这几天我还想到厂里学习一些技术方面的知识，这样的话我就能向外国客商更好的介绍咱们厂的产品。” “这个好说，平时你嫂子天天都会去车间视察，明天就领你去车间看看，另外把你的办公室安排到产品研发中心那边，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询问赵总工他们。”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啊，技术方面还是赵总工他们最厉害，明天我就安排人把你的办公室搬过去。”程清妍也微笑着说道。 段云夫妻俩对于李芸还是比较照顾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两家关系非常亲密，而且李芸作为李国胜的独女，确实有很高的学历和才华，所以段云夫妻俩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另外段云的妹妹段芳大三下半学期也可以申请进企业实习了，也就是今年寒假之后，段芳肯定会回到深圳，进入天音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工作……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新外汇政策 临近国庆节的前一天，段云接到了市政府的电话，让他下午2点去市长办公室。 这段时间的段云处在风口浪尖，多彩随身听的热卖，使得天音电子厂一跃成为了深圳私营电子企业的领头羊，同时作为捐资市政建设的最大企业，这几个月来，段云也多次被深圳市政府点名表扬，企业和政府之间的互动关系比较紧密。 到了下午2点，段云准时来到了市长李灏等办公室。 “李市长，您找我？”段云进入办公室后，语气恭敬的说道。 “坐吧。”李灏示意段云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谈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上个星期国家下达了一份文件，是关于外汇留成制度的新方案……”李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国家为了调动企业多出口多创会的积极性，这次大幅度的调整了外汇留成分配制度，咱们深圳市这回可以保有出口创汇总额的100%的外汇留成，而作为出口单位，你们最多可以拿到50%的外汇留成……”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你先别急着高兴，虽然国家规定企业可以留下一半的外汇留成，但是只针对国营企业，私营企业暂时没有相关的外汇留成政策……”李灏说道。 “李市长，我们电子厂现在是真的急需大量的外汇……”段云眉头一皱说道。 “你们厂的情况我明白，不用说了。”李灏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关于私营企业出口创汇留成的事情，我已经向上级反映了，他们给我的答复是最多只能给你们私营企业30%的外汇留成，我替你争取了一下，但上面没有同意……” “只有30%……”段云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咱们深圳是特区，有些事情可以特事特办，政策方面的问题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你们电子厂这边每年的出口创汇总额都超过500万美元，这个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我前段时间又向上级提出了一个新方案，大致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私营企业每年的创汇额能够超过1，000万美元，那么我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就给你40%的外汇留成比例，如果出口总额能达到3，000万美元以上，我们就可以给你们企业和国营企业一样的50%的外汇留成比例？” “要达到3000万美元！？”段云听到这里顿时面露难色。 目前来说，段云其实是把自己的企业分成两部分参加广交会的。 一部分是他在大兴的老厂，那里主要生产天音低音炮音响，因为是在国外注册的专利产品，加上这两年段云一直对这种产品进行升级改进，所以一直以来天音低音炮在广交会上都保持一定的成交额。 这一部分出口创汇主要是算在山西省外贸厅上的，参展也是以“大兴电子”的名义和大兴电子一厂，二厂，三厂一起参加广交会，成交额在每年在两三百万美元左右。 另一部分则是代表深圳参展的天音电子深圳分厂，主要以销售多彩牌小型录音机为主，靠着超低的成本以及国家退税补贴政策，段鱼的这种小型录音机在国际市场上有着非常强的价格优势，在东南亚国家非常畅销，一年下来也有500多万美元的订单。 在没有技术优势的前提下，段云目前只能靠的价格优势打开外贸市场，不过随着东南亚本土录音机品牌的崛起，今年上半年开始，多彩盘录音机的订单已经开始出现下滑，春季广交会的成交额只有200万出头，环比去年同期整整少了1/3的订单。 而目前段云已经不生产多彩录音机，今年广交会上想要主打自己的多彩随心听，虽然这种产品在国内卖的很好，但是国外的随身听市场一直被日本企业垄断，段云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并不容易。 另外一直以来段云只能在东南亚低端市场做文章，因为没有先进核心技术的产品，所以它很难打开欧美市场，日本市场更是想都不用想，他们本身就是电子产业的霸主，国内竞争异常激烈，段云如果能把自己的产品打入到日本市场，那绝对是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手里只有多彩随身听一种产品，且不说能不能获得上千万的订单，就算想获得几百万的外贸订单，段云心里也没谱，他手里只有一张价格牌能打，而且还要看国家出口补贴的力度有多大。 “你们天音电子厂目前在国内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功，但是我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对你们有更高的期待。”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厂的电子产品，不能只在墙内开花，也应该大力进军国际市场，咱们深圳对于微电子产业一直都非常的重视，但这些年除了那些合资企业，咱们的国内企业产品出口这方面一直都比较薄弱，你小子是个经商的天才，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一下如何赚外国人的钱……” “李市长，我和您明说了吧，以我们厂目前的技术实力，还没有资格和国际外的一些电子大厂掰手腕，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比较低，另外今年我打算带着我们厂的新产品随身听参加广交会，但目前国外随身听市场基本都被日本厂商垄断，所以我现在并没有把握能卖出多少产品……”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啊……”听到这里，李灏脸上也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深圳的外贸出口额在国内一直都排名靠前，但主要是依靠合资企业来完成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附加值很低的中低端产品，国内只能赚取一部分的加工费。 包括前任市长梁湘在内，都一直希望本土企业能够成为深圳出口创汇的主力军，但这几年下来，本土企业在出口方面表现一直乏善可陈，在深圳全部外贸出口总额中，占比从来没有超过5%。 “李市长，关于出口的事情，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产品特色化方面做一些文章，总之我们会全力以赴迎接这次广交会的，争取拿到更多的出口创汇订单！”段云正色说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本土化设计 从市长办公室离开之后，段云陷入了沉思。 如何能在这次广交会上获得上千万美元的订单，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超乎寻常的挑战。 其实对一般企业来说，一年能获得几十万上百万美元的订单，就已经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了，但对于现如今的天音电子厂而言，一年净利润过亿，已经成为深圳电子产业的一张王牌，如果只有几十上百万的创汇数额，这显然是与他们企业目前在国内地位不相称的，也难怪市长李灏会对他们提出这么高的要求，而且还破天荒的为他们争取和国企一样的外汇留成。 可就目前段云生产的随身听而言，想出口创汇，也只有价格这一张牌能打，但是产品毕竟是有成本的，国家也不可能无限制补贴，所以段云还要想方设法把产品价格方面做到极致。 回到电子厂后，段云立刻找到了总工赵学武。 “段经理，你是说还想把咱们厂的多彩随心听成本再往下降？”赵学武问道。 “就这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而且还要大幅度往下降，最少降1/3左右！” “这不可能！”听到这里，赵学武的脑袋顿时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多采随身听目前的成本已经压缩到极致了，如果再压缩的话，产品质量就很难保证了……” “产品成本和质量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低成本一样能生产出优质的产品，只不过性能没那么好而已。”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建议是咱们生产一种低配版的多彩随身听，外壳可以使用硬质塑料，外形做的花哨一点，另外就是随身听喇叭采用一些咱们生产低音炮的技术，强化超重低音，削弱高音部分，这样听起来舒服，还有就是内部的机芯齿轮能用硬化塑料替代的也全部用塑料替代……” “可是这样随身听就没那么耐用了……”赵学武皱着眉头说道。 “一分价钱一分货，想降低生产成本，只能这么搞，彭教授他的专业不就是搞材料的吗？我想那应该有办法。”段云说道。 到了这一步，段云只能在产品成本方面做文章了。 和之前广交会一样，段云这次还是重点将出口市场对准了东南亚国家。 80年代中后期的东南亚，正是经济迅速腾飞的时候，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等国造就了东南亚经济奇迹，国民生活水平迅速上升。 尽管东南亚等国家经济发展很快，可是国内贫富差距很大，底层人民并没有享受到社会发展的红利，他们的收入水平依然非常低，大部分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另外从随身听产品的发展史来看，日本的知名随身听企业，比如索尼和爱华，也都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在东南亚国家设立分厂，生产的产品主要以中低端产品为主，而且一直到90年代末的时候，东南亚国家对于低端随身听产品需求量依然很大，这也能反映出东南亚国家市民的普遍消费水平。 “段经理，用廉价原材料降低产品成本这个可以做到，但是这容易造成产品寿命会有所缩减，咱们厂好不容易在国内建起的品牌口碑恐怕就……”赵学武有些为难的说道。 赵学武毕竟是搞技术研发的，和段云这种“奸商”相比，性格太软弱，也太善良，他总觉得这种做法无疑就是欺骗消费者，昧着良心赚钱。 “新产品不是卖给国内的，是用来出口的。”段云打断了赵学武的话说道。 “出口！？”听到这里，赵学武顿时愣了一下，说道：“这不可能吧？咱们的随身听和日本产品差距比较大，外国人怎么会买咱们的产品？” “赵师傅，搞技术你是行家，做生意你懂的可就太少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产品从来都是分高中低档的，有钱人当然会买最好的日本产品，可是没钱人呢？这个世界的穷人太多了，他们收入低买不起日本货，又想体验一下这种产品，这就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价格比较低廉的低端产品，你不要担心产品卖不出去，咱们的产品价格越低，那些外国经销商的利润空间就越大，他们会想方设法把东西卖出去的，再说了，那些参加广交会的外商不就是图便宜才买中国的产品么？至于产品质量方面他们心里有数，一分价格一分货，真那么看重质量，他们也就不会买中国的商品了。” “额……”赵学武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除了降低成本之外，咱们还可以在随身听里加入调频收音机功能，功能也不用太复杂，能停个当地电台就可以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需要你们在下个月10号广交会开始之前，把样品做出来，和设计部的人说一下，让他们最近加个班，多设计出几个录音机外壳，尽可能颜色鲜艳，比较花哨一些，东南亚国家的审美和咱们不同，他们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总之所有样品必须在我参加广交会之前做出来，量产的事情以后再考虑！” “行！只做样品的话比较简单，我回去就去安排。”赵学武说道。 “对了，你回头跟咱们厂的翻译李芸说一下，看她懂不懂东南亚这些国家的语言，尽量把产品外壳logo和功能键的文字换成马来西亚语泰语或者缅甸语言，尽可能的做一些东南亚本土化设计。”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 “那你去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赵学武可以离开了。 眼见赵学武离开后，段云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 而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助理郭凯跑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段云见状问道。 “段经理，刚才日本那边打来电话了，藤尾增冈说他今天就会坐飞机来咱们工厂，让我通知你一声。”郭凯说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合资条件 一般来说，客人到一家工厂参观，都是需要提前一周甚至更长的时间预定，厂家这边也有时间准备好接待工作，然而藤尾增冈这个人根本不按常理办事，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连续几个月没有消息，段云还以为东芝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泡汤了，但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有了一些眉目。 扔掉手中的烟头，段云立刻来到车库开上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前往广州机场接人。 在机场足足等了4个多小时，天色已经临近黄昏，段云这才看到藤尾增冈拎着一个行李箱从航站楼走了出来。 “段君！”看到段云后，藤尾也立刻向他挥了挥手。 “上车！”段云从藤尾增冈手中接过行李放在了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说道。 “等了很久吧，辛苦了！”藤尾有些歉意地说道。 “都是朋友，用不着说那些客气话。”段云转头对藤尾微微一笑，车子启动后，迅速离开了机场。 一路上，藤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着眉头不说话，而段云也并没有问他。 因为天色比较晚，段云今晚并没有带着藤尾返回深圳，而是直接前往的广州办事处。 进入办事处后，段云给家里的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藤尾已经到达广州，他今晚回不了家，暂时在广州办事处住一晚上。 此时办事处主任李国胜已经回到了深圳的家中，而办事处的其他工作人员看到段云到来后，立刻到厨房准备酒菜，安顿好段云和藤尾的房间。 “藤尾先生，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吱应一声，我好提前给你接风洗尘……”饭菜做好之后，段云和藤尾面对面坐在一起。 “段君太客气了！”藤尾增冈感激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段君，这次我来就是和你谈合资办厂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来中国除了合资办厂的事情没别的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问道：“怎么样？你们公司的领导怎么说？” “关于“sh”芯片在中国投资论坛的事情，我们公司专门开会讨论过，认为如果为公司能够满足我们松下集团的几个条件的话，可以合资办厂……”藤尾增冈说道。 “什么条件？”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我们松下这边对贵公司的实力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你们目前主要生产随身听产品，而且私营企业，不知道贵公司和你们当地政府的关系如何？”藤尾增冈问道。 很明显，藤尾增冈确实是在转述东芝公司提出的条件。 东芝公司之前跟中国有过业务往来，对中国的经商环境是有所了解的，他们知道想在中国成立合资企业，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是否会得到中国政府这方面的支持，因为中国并不是拥有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中国当地政府的支持，日方在中国投资半场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市场因素，显然不是藤尾增冈这种技术狂能够想到的。 “我们确实是私营企业，不过我们天音电子厂和深圳当地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好，一直以来我们公司都在大手笔的投资市政建设，我本人也多次被深圳市政府表彰过，也上过很多次报纸和电视……”段云说道。 “这个……其实我们公司社长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深圳市政府能提供一份投资办厂的邀请函，必须是正规的官方邀请函！”藤尾正色说道。 “这么麻烦吗？”段云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其实根本用不到邀请函……” “我知道段君是一名优秀的商人，但这件事是我们社长再三强调过的，我也没有办法……”藤尾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吧，这件事我回头去市政府那边反映一下。”段云应道。 其实段宇也完全能够理解东芝的这种做法，东芝公司本身也是有中国市场部的，他们对于中国社会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倘若段云是一家国营企业，东芝公司可能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但私营企业在中国非常罕见，没有当地政府作出承诺和担保，他们是不敢在中国轻易合资办厂的。 “第2个条件就是成立合资企业后，我们东芝公司将会占股49%，另外我们还会向贵公司派出一名管理人员，负责合资企业的管理和经营……” “这个条件是不可能的！”段云直接打断了藤尾增冈的话，只听着直接的说道：“我想贵公司应该了解我们国家的法律，贵公司最高股份占比只能达到49%，而且企业负责人必须由中方人员担任，外方公司只有提建议的权利，但没有决策权，贵公司的这种说法本身就属于违法的！” 段云自然不可能把公司的经营权交给日本人，他宁可不成立这个公司，也不可能让自己变成日本企业的傀儡，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利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日本东芝方面只享有股份分红的权利，没有任何公司的决策权。 “这个……” “藤尾先生，我希望贵公司能够给予我足够的信任，在公司的管理和经营方面，我绝对是有丰富经验的，而且目前我们电子厂的情况你也看过，今年我们厂将会打破销量记录，成为深圳第1家年利润过亿的私营企业！”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那好吧，这件事我回头再跟公司反应一下，他们应该了解贵国的法律。”藤尾增冈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关于贵方引进我公司生产线的报价……” “你们公司要多少钱？”段云直接问道。 “我们社长说了，想引进我们公司全套生产“sh”芯片的设备，至少需要1亿美元！”藤尾一咬牙说道。 “1亿美元！？”段云闻言顿时吃了一点。 段云最初的时候以为东芝那边最多会开价5，000万美元，但是没有想到这次他们狮子大开口，居然直接要价1亿美元。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亲笔信 1亿美元对于当时任何一家中国企业而言，都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天文数字。 按照1986年的外汇牌价，人民币兑美元是3.74:1，但实际上黑市的价格早已经一美元兑换7~8块钱的人民币，甚至1:10的比例。 这么换算下来，即便是按照外汇牌价，1亿美元也将近4亿人民币，即便是像段云这样财大气粗的企业，也很难拿出这笔钱来。 不过实际上东芝公司的报价并不算太离谱，因为中国早先从日本引进二手淘汰芯片生产线的时候，花费也是相当巨大的。 在1986年，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电子工业部在厦门召开集成电路发展战略研讨会，提出“七五”（1986—1990年）期间我国集成电路技术的“531”发展战略，即普及推广以742厂为基点的5微米技术，同时开发3微米技术，攻关1微米技术。 计划中要建立的南北三个微电子基地，投资预计无锡6亿元、上海5亿元、北京4亿元。 但是由于资金没有着落，北方基地规划组工作一年多，写成报告汇报后就宣布解散。上海也仅投不到5亿元，由此可见就算是全国最为发达的北京和上海等地，想拿出几亿元投资芯片产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项计划中的几亿元资金，主要是用于购买国外的芯片生产线，因为目前国内二手芯片生产设备价格就是如此的高昂。 而段云这次是和东芝合资办厂，东芝不可能拿技术太过落后的设备卖给段云，另外“sh”闪存芯片本来就是东芝最新开发的前卫芯片技术，所以必须要采用一些当前国际上最先进的设备，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批量生产出闪存芯片。 要不是因为东芝公司实在找不到肯购买这种芯片的厂家，他们是不会在中国设立合资企业的，按照他们利益最大化的思路，只要这种芯片有一点点的销售潜力，东芝公司早就独立生产了，不会让外人分得一杯羹。 所以既然东芝公司要卖给段云一些比较先进的设备，价格自然不会便宜，这1亿美元的报价，其实也是藤尾增冈努力争取过来的。 “段君，关于生产线的价格问题，我也和我们副社长谈过好几次了，因为部分技术涉及到一些公司的机密，1亿美元已经算是最低的技术转让价，最开始的时候社长要价2亿美元，我已经尽力了……”藤尾增冈皱着眉头说道。 “藤尾先生，我觉得贵公司应该放宽一些眼界，如果贵公司肯再把生产线价格降低一些的话，我保证在咱们合资企业投产三年内，至少可以让贵公司拿到5，000万美元以上的分红，如果做不到的话，我愿意交出企业的决策权，另外也不享受合资企业的分红，咱们这个可以携带合同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的条件是你们这条生产线必须给我涨价一半，也就是5，000万美元！” “5，000万美元……” “藤尾先生，我已经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实话和您说，5000万美元目前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再多的话，我可能也已经无能为力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明白，目前东芝的这个闪存芯片技术在欧美国家根本没有市场，在东芝公司内部也不受重视，至少在一两年之内，他是不可能找到真正的买家的。 另外1亿美元的价格确实是现在段位无法承受的，他们电子厂目前今年的销售额能达到2亿8，000万，如果按照外汇牌价1:3.7兑换成美元的话，那么就可以兑换到7000多万美元。 但实际上，1:3.7的比例只存在于官方牌价，这个比例是根本换不到外汇的，即便是在深圳新成立的调汇中心，目前的比例也就是在1:7左右，这样算下来的话，段云的2亿8，000万也就只能兑换4，000万美元左右。 而更为关键的是，目前深圳调汇中心根本兑换不到这么多的美元，所以目前换汇其实就是有价无市。 不过随着国家新的外汇留成制度的实行，这种情况肯定会有所缓解，因为一些出口创汇企业本身并不是用汇单位，所以他们肯定会把手里留存的一些外汇从调汇中心兑换出去，到了那个时候，段云或许能兑换到一些美元。 所以现在让段云拿出5，000万美元已经是他的极限，而且这笔钱到年底才能有，只能采用分期付款方式引进设备。 “段君，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藤尾增冈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看这样好了，藤尾先生您这次来中国先在这里住两天，我会给你们通知社长写一封亲笔信，你一定要把这封信转交给你们社长本人。”段云正色说道。 “你要给我们社长写信？” “是的！”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且你一定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包括你在内，信件必须交到社长本人手中，你能做到吗？” “段君你放心，除了社长，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到对方信的。”藤尾信誓旦旦的说道。 藤尾本人做事还是非常守信靠谱的，虽然他不明白段云这么做的用意，但毕竟只是一封亲笔信，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藤尾皱起了眉头，对段云说道：“段君，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有智慧的商人，但是我们的林社长同样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领导，我想你写的亲笔信很难会打动他……” “能不能打动你们社长这谁都说不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为了这次合资办厂的事情，我是非常有诚意的，我想你们市长看过我这封信之后，他能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深厚诚意。” “段君……” “藤尾先生，您只需要按我说着做就可以了，您先在这儿住两天，我把信写好后，你带回日本交给社长，我想这件事十有八九一定会成功的。”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托福 看到段云一脸自信的样子，藤尾则有些不以为然。 藤尾本身还是非常了解他们松下集团的社长的，在他看来，他们东芝的董事长佐波正一是个充满大智慧，意志坚定，眼光卓绝的领导者，对于维护公司的利益从来都是放在第1位的，绝对不会因为客户的一些花言巧语就改变主意的。 而且这次藤尾对段云提出的条件，都是社长最终做出的决定，其中任何一条不能满足的话，东芝在中国合资办厂的事情铁定泡汤，已经不可能再有周旋的余地。 至于说段云5，000万美元就想拿下整条散存芯片生产线，这在藤尾增冈看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因为即便是东芝的一条二手生产线，价值也在4，000万到6，000万左右，更不要说其中包含一些国际最为先进设备的闪存芯片生产线。 “段君……”到了这一刻，藤尾增冈准备向段云吐露实情，告知他这条生产线是没有再大可能的。 “藤尾先生，你该说的你都说了，我也都听明白了，这两天你先留在中国，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宜，等我的亲笔信写完，你就可以带着他回到日本了。”段云打断了藤尾的话，微笑着说道。 “这个……好吧……”藤尾增冈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毫无疑问，藤尾增冈是非常渴望公司能够复活它的闪存芯片项目的，因为在他看来，“sh”芯片技术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个研究项目，这项技术应该是划时代的，而不应该这样被无情的埋没。 但是搞技术的人和搞产品营销的思维并不能统一，前者关注的是技术进步，而后者最看中的还是市场价值。 其实在得知段云不可能拿出1亿美元后，心灰意冷的藤尾增冈已经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但段云是他欣赏的朋友，面对他的盛情，藤尾增冈也只能先留在中国两天。 “喝酒！”此时段云端起了酒杯，他似乎看出了藤尾的心思，微笑着对他说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一酒解千愁，所有烦心事让他烟消云散吧，明天肯定会更好。” “嗯。”藤尾增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容，端起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藤尾增冈喝了很多酒，和段云在广州办事处住了一晚上。 第2天一早，段云就开车把他带到了电子厂，然后让人给他在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安排了一个房间，让藤尾这两天就住在研发中心这里。 其实对于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把信件写完，之所以让藤尾增冈这里留住两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让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这些科研人员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日本先进的技术。 “小芸，这两天麻烦你给藤尾先生当下翻译，尽可能的让他能多和咱们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人员进行交流，他可是东芝微电子部的主任，技术水平非常高……”段云这个时候找到李芸后说道。 “没什么麻烦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哥你不就是想让咱们厂的技术人员多和这个日本人学点技术嘛，我这两天一定和赵教授他们协调好，我保证让他出不了厂门！”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对李芸说道：“好好干，回头给你涨工资！” 段云还是非常欣赏李芸这个姑娘的，她不光天资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也远比同龄人成熟，更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和这种员工交流起来非常的轻松，你完全不必担心鸡对鸭讲。 “涨工资就算了。”李芸双眸闪动，对段云说道：“段哥以后出国的话，把我带上就可以了。” “这个肯定有机会，你说咱们厂唯一的翻译，日语和德语都不错，有机会的话，我和你嫂子肯定会带着你一起出国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咱们自己说定了啊！”李芸高兴的说道。 其实李芸在段云公司担任翻译，平时工作非常清闲，而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外语学习方面，并且准备参加托福考试。 后世的人也许觉得难以置信，但在上世纪80年代的北京上海，托福是很多年轻人整天挂在嘴边的“时髦词”。 早在1981年的时候，托福考试就已经进入了中国，而且每年报考的考生都在逐年增加。 以北京为例，1981年只有285人参考，1985年上升为8000人，1986年达18000人，90年代，人们常常要通宵排队，仍有报不上名的。 李芸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规划，虽然只是个女孩子，但她却有着不小的野心和锐气。 安顿好藤尾的事情之后，关于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那就是从深圳市政府那边拿到合资企业邀请函。 其实涉毒所谓的邀请函无非就是一种政府对于外资企业的承诺，包括保证良好的经商环境，以及一些相对优惠的政策扶持。 在80年代的时候，国企花外汇引进国外生产线，大部分都是政府牵头的，有的是市级的部门领导，比如之前段云在大兴的时候，担任轻工局局长的瑞阳就曾经牵头从德国引进了汽车生产线，还有一种是高官领导出国考察签订的合同，总而言之，任何一家国企想要从国外引进设备，必须要向上级部门申请，通过审批之后，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事情才能落实。 但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而段云的企业是私企，如果没有当地政府部门担保的话，基本上没有国外的企业敢在中国冒险投资兴办合资企业，这也是外国公司的一种共识，所以这是东芝公司向段云索要政府邀请函，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如果换做国内的其他城市，政府可能很难为私营企业做担保，但是在深圳，政府决策相对比较灵活，很多事情都能特事特办，尤其是段云目前是深圳私企的一张名片，所以这件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保守态度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天音电子厂想要和日本公司成立合资企业，然后让我们市政府这边写一份邀请函？” 这次接待段云的是深圳市副市长甄锡培，李灏今天去合资企业视察，所以今天段云找到了副市长商讨邀请函的事情。 “没错，目前东芝集团同意和我们天音电子厂联合在深圳成立合资企业，相关事情还正在洽谈之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日方需要咱们政府这边出具一个邀请函，主要内容包括咱们深圳当地政府能够为合资企业提供一些厂房工业用地，保证水电供应，以及政策方面的保护……” “你们厂和东芝集团主要合资建立的企业主要以生产什么产品为主？”甄锡培问道。 “主要生产一种国际上最新研发出来的闪存芯片，这种芯片技术非常领先，能够大规模地应用在一些家用电器上面，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一旦企业投产之后，保证可以为咱们深圳当地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和甄市长讲产品技术方面的问题他肯定也不懂，所以干脆就说这个厂子成立之后，能够为深圳带来巨大的利益。 “你们还需要申请工业用地？要用多少？”甄锡培问道。 “按照日方那边的说法，至少需要300亩的工业用地……” “300亩！？” 听到这里，甄锡培顿时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对段云说道：“小段，你不会以为咱们深圳这边的工业用地是大白菜吧？张口就要300亩，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厂已经有200多亩的地了，这加在一起可就是整整500多亩工业用地！你要知道，光是今年一年，来咱们深圳办厂的企业就又多了1400多家，咱们现在几个工业区已经是人满为患，你们要这么大一片工业用地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 其实甄锡培对段云已经是相当客气了，如果不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为深圳纳税上千万，而且还积极投资市政建设的话，甄锡培早就对他下逐客令了。 “甄市长，这次我们和东芝合资办厂的事情，不光对咱们深圳是有巨大的经济效益，更为重要的是能让咱们深圳的电子产业从中低端一步跨越到国际高端水平，意义非常的重大！这种芯片一旦投产面市的话，不光国内会有巨大的需求，而且也会占据很大的国际高端芯片市场份额，这对于咱们中国的芯片产业发展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希望市政府这边能够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段云，我知道你为咱们深圳市做过不少贡献，但除了工业用地的问题，还有就是关于你们私营企业和国外企业合资建厂的政策问题，之前国家只允许国营企业和外国公司合资经营，但是却没有明文规定，允许你们民营企业和外国公司合资经营，所以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市政府这边恐怕也无能为力……”甄锡培一摊手说道。 实际上，正如甄锡培所说，当前国内确实没有政策允许私营企业和国外企业合资办厂，但也并没有禁止民营企业成立合资企业的条文。 事实上直到1988年的时候，国家才颁布并实施“私营企业暂行条例“，明确私营企业可以有独资、合伙、有限责任公司几种形式，并规定私营企业可以和外国公司发展合资经营。 同时对私营企业经营范围的限制只有金融业和军工业。同时，条例还允许国营企业的辞职、退职人员从事私营企业经营。 至此，政府的私营经济政策才由法律形式稳定下来；阻碍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主要法律障碍才最终清除。 在私营企业与外国公司合资经营这方面，民间企业家也早就跑在了政策的前面。例如，到1988年“私营企业暂行条例“公布时，福建省的私营企业已经占全省对外合资项目的十分之一。 说到底，现如今私营企业是否能合资办厂，还是当地政府说了算，但是身为深圳市副市长的甄锡培为人比较谨慎，没有明确的政策规定，他不敢在深圳开这个先河。 “甄市长，这次和东芝合资办厂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希望咱们市政府这边能给予我们企业相应的政策支持，这对咱们深圳电子业将来的发展也是非常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件事情。”段云再次正色说道。 “那我看这样好了，关于你们厂和东芝公司合资办厂的事情，我们市政府这边会进行开会讨论的，你先回去等通知吧……”甄锡培手一挥，示意段云可以离开了。 “甄市长，我只有两天的时间回复东芝公司，目前东芝的厂家代表还在我们厂住着，最晚大后天就会离开，所以我希望能够早点得到咱们市政府这边的回复……”段云说道。 “知道了！”甄锡培闻言点了点头。 “那甄市长你忙。”段云看出自己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于是说了一句后，起身离开了副市长办公室。 走出市政府办公大楼后，段云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几分忧虑。 事情是明摆着的，深圳市政府这边并没有认识到这次成立芯片合资企业的重要意义，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合资企业，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重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这次段云和东驰公司合资生产的是电视机或者录像机的话，深圳市政府这边肯定会给予足够的照顾，毕竟这都是在国内非常热销的商品，外国公司来深圳合资办厂生产家用电器，放在全国哪个地方都会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和欢迎。 可是闪存芯片这种东西别说在国内，就算是在国外都是刚刚出现的新产品，市场价值并没有得到验证，存在非常大的商业风险，甄市长不愿意为这种芯片企业提供政府资源也是很正常的做法……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特事特办 段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食堂李灏，毕竟他和副市长不太熟悉，说不定李市长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今天李市长在外企视察，暂时没法联系上，所以段云打算先回去处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松下公司的总裁写一封亲笔信。 回到公司的办公室，段云立刻拿出了纸和笔，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把这东西写完。 一直以来，段云利用自己重生者的先知先觉，搞技术办企业赚了不少钱，但这一次，他准备利用对这个年代一些重大事件的先知，来达到自己合资办厂的目的。 1987年，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球的事件，那就是冷战时期对西方国家安全危害最大的军用敏感高科技走私事件之一的东芝事件。 事情发生在1983年早春的一个深夜，由苏联海运公司开到日本的万吨货轮“老共产党”号，从日本芝浦码头出港，运走了数十箱“五轴联动的数控机床”部件。 按照日本人的说法，苏联人购买这些数控机床的用途，除了使潜艇的推进性能改善之外，还能使当时正在建造中的新型航空母舰的推进器得到改进，这就是轰动一时的“东芝公司违反巴统输出事件”。 这件事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美国海军第1次丧失对苏联军舰艇的水深探测优势，直到今天美国海军仍没有绝对把握去发现新型的俄罗斯潜艇。 这件事最终在1986年的时候，苏，日秘密协议当事人之一，日本和光公司的熊谷独因为与他的雇主发生纠纷而辞职，并愤而向霸总主席揭发的东芝事件。 而到了1987年初，美国人掌握了苏联从日本获得精密机床的真凭实据，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警卫厅对东芝公司进行突击检查，查获了全部相关资料，并逮捕了涉案人员。 而最终东芝公司的两名高管被捕入狱，日本首相向美国表示道歉，并且东芝公司被美国制裁，对其加征了300%的关税，致使东芝公司损失惨重。 如果段云不是为了能够低价引进东芝这条芯片生产线，他是不会想到利用这个事件的，因为一旦被人发现曝光，那么这有可能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但是段云太渴望得到这条闪存芯片的生产线了，因为他深知这条生产线将来有个何等大的商业价值，以及对中国电子工业带来的巨大影响。 写完后，段云重新誊写了一遍，自作了片刻，找到了公司的翻译李芸。 另外为了能引起东芝方面的重视，段云还专门提到了雄谷独这个人，并且建议东芝高层想办法堵住他的嘴。 另外就是段云在这封信里，刻意暗示自己是在中国国内有背景的“二代”，并且能够得到一些国内外敏感秘密的情报。 其实段云这样完全就是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告知东芝董事长，自己不是普通的中国私营企业老板，之所以现在在中国生意能做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五轴数控车床卖给苏联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名叫熊谷独的日本人是谁？” 看到段云让自己翻译成日文的信件后，李芸一头雾水的问道。 段云这封信写得非常含蓄，如果不知道东芝事件的人看到这封信后，肯定是不会明白其中的意思的，所以李芸感觉得这封信似乎非同一般，却又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含义。 “其实就是普通生意上的事情，你帮我翻译成日本写在上面，后面留下签名的空白处。”段云安顿道。 “好的，给我10分钟。”李芸眼见段云似乎不愿意解释信件的内容，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直接从旁边拿起了纸和笔，开始将这封信翻译成为日文。 而就在段云找李芸翻译信件的时候，刚刚视察完一家私企的李灏已经回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倒了一杯茶水后，轻轻的喝了一口。 “李市长……”此时房门推开，甄锡培走了进来。 “老甄啊，坐！”李灏见状，立刻面带笑容让他坐下，然后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找到了我，他说他想和东芝公司在咱们深圳成立一家合资企业……” “和东芝公司成立合资企业？”听到这里，李灏顿时愣了一下。 李灏也是第1次听说会有国外的公司和深圳的私营企业合资办厂，虽然目前全国其他地方已经出现了很多合资办厂的私营企业，但在深圳，这绝对是头一回。 “是的，我来咱们深圳这么长时间，还是第1次听说有私营企业和国外厂家在深圳合资办厂的，而且对方还是日本的东芝集团。”甄锡培顿了顿，接着说道：“段云这小子目前感觉有些得意忘形了，咱们市委这边可能对他有些太好了，他今天找我来，张口就要申请300亩工业用地，另外还需要咱们政府这边出具一份外企来深圳办厂的邀请函，准备引进日方的芯片生产线……” “芯片生产线？”李灏顿时吃了一惊。 “是啊，东芝公司生产的彩电在咱们国家销量很高，如果他们要在深圳办彩电合资企业的话，那我肯定欢迎，但问题是段云说他这条生产线会生产一种名叫“sh”的闪存芯片，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据他说是一种新产品……我感觉这小子肯定是想骗工业用地的……”甄锡培眉头微皱说道。 “他当时还跟你说什么了？”李灏问道。 “他当时还说如果能从松下进行这条芯片生产线的话，就能打开国际高端电子的市场……”甄锡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些私营企业的老板吹牛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大，咱们国家这些年引进了那么多条进口生产线，可到头来生产出来的产品还不是国内消化掉了，国际市场真要是那么容易打开的话，咱们国家也就不至于每年都靠廉价出口能源赚外汇了……” “老甄，要我看，咱们还是帮天音电子厂出具一份政府邀请函吧……”李灏突然说道。 “李市长，你不会真的同意段云和东芝公司合资办厂吧？咱们国家没有这方面的政策规定，允许私营企业合资办厂。”甄锡培惊讶的说道。 “可国家也没有明文禁止私营企业合资办厂……”李灏看了甄锡培一眼，接着说道：“老甄，你可不要小看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家，他能把企业做到这么大，足以证明他的眼光和能力，而且咱们深圳是特区，既然是特区，就要特事特办，不就是300亩工业用地吗？咱们还赌得起！”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超低成本 “藤尾先生，这是我们深圳市政府的邀请函，另外这一封我写给你们董事长的亲笔信也请保管好，请您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们董事长本人。” 两天后，藤尾要离开中国返回日本的时候，段云亲自将他送到了机场，同行的还有自己的妻子程清妍以及总工赵学武。 在藤尾住在产品研发中心的这两天里，他和研发中心的那几名老教授建立了不错的友谊，靠着李芸在中间当翻译，赵学武等人也从藤尾那里学到了很多当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微电子技术。 虽然出于公司商业秘密的保护，藤尾并没有给他们讲最新芯片技术的核心秘密，但这两天的交流，还是让赵学武等人受益匪浅，尤其是在芯片集成化领域，赵学武等人对于这方面的认知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而这也正是段云想要的结果。 因为如果东芝和天音电子厂合资办厂的事情落实后，那么新工厂技术方面的事情段云就可以继续交给赵学武等人负责，这次藤尾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交流，也算是合资办厂前的一次“预热”。 “好的，我一定会把段君的信亲手交给我们董事长。”藤尾一脸郑重的从段云手工接过那封信和邀请函后，轻轻塞进了自己西装的内衣口袋里。 “祝你一路顺风！”赵学武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赵君，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藤尾说着，轻轻拥抱了一下赵学武。 相比段云来说，赵学武算是藤尾增冈的同龄人，赵学武还要大对方几岁，但在学术方面，俩人是平等的，藤尾增冈微电子方面造诣要比赵学武强一些。 来中国两次，藤尾增冈在天音电子厂也算认识了不少朋友，这是他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他最初来中国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洽谈生意。 随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在段云等人的目送下，藤尾增冈拎着行李进入了航站楼。 “如果藤尾先生能留在咱们厂就好了……”赵学武语气感慨的说了一句。 “他还会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下次来的话，他的身份可能就是东芝电子的技术代表了。” “东芝可能接受咱们的条件吗？”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程清妍已经得知了东芝提出的生产线报价是1亿美元，而段云直接把这个价格腰斩到了5，000万，在程清妍看来，东芝集团几乎不大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作为日本的家电巨头，东芝高层在中国无论哪个地方，都是当地政府的座上宾，谁都希望东知这样的企业能在自己的辖区城市投资办厂，尤其是北京上海等地，如果通知愿意把合资企业开在那里，当地政府肯定会很痛快的掏出这1亿美元。 另外从内心来讲，程清妍也并不情愿让丈夫花这么多的钱转型生产闪存芯片，即便是半价5，000万美元，也足以将天音电子厂彻底掏空，而且搞不好还会欠银行大量的贷款，让他们一夜之间从全市的首富变成全市的“首负”。 程清妍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了，天音电子厂现在赚的钱足够他们几辈子花了，站的话，躺的花都花不完，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冒险搞什么芯片产业。 但段云在家里是一家之主，程清妍尽管有不同意见，但在大事方面，段云有拍板的权利。 不过在程清妍看来，和日本东芝合资办厂的事情十有八九谈不成，人家1亿美元的生产线硬是被砍到了5，000万美元，她不相信一向傲慢的日本企业能够这么大幅度的让利。 “这谁能说得准呢？”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就看东芝高层怎么想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咱们现在随身听的销量一直都很好，根本用不着和日本合资开芯片厂，而且他们高价把生产线卖给咱们，一分钱不出，就要占49%的股份，咱们吃的亏太大了……”程清妍说道。 “咱们吃亏？”段云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说道：“其实就算他们一套生产线卖咱们1亿美元，也是咱们捡了天大的便宜，你是不知道这种芯片的价值……” “芯片再有价值利润难道还能比得上咱们生产的随身听？”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行了，这事先不说了，合资办厂的事能不能成还另一码事呢，这段时间咱们还是要把随身听的销量搞上去。”段云思索了一下，转头对另一边的赵学武说道：“赵师傅，咱们广交会的随身听样品做的怎么样了？” “样品是做出来的，可是质量我感觉有些……”赵学武说到这里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对这种随身听进行了成本压缩，内部传动齿轮用的全部都是硬化塑料，外壳也换成了塑料外壳，功能只是简单的单放机，另外这种机器比较费电，以前咱们厂出品的随身听两节5号电池能停18个小时左右，新产品最多听八九个小时就没电了……” “这种随身听的成本是多少？”段云直接问道。 “大概比咱们好目前生产的多彩随身听要便宜1/3左右，如果进行一些工艺改进量产的话，还能便宜更多，估摸着最终的成本能降到120块钱左右……”赵学武思索了一下说道。 “很好！”段云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段经理，如果这种产品用于出口的话，我想口碑应该会很差，和日本的随身听相比，性能相差太远……”赵学武皱着眉头说道。 赵学武是个非常老实厚道的人，他总觉得这样低劣的产品卖给消费者是不负责任，尤其是卖到国外，更是丢中国产品的脸。 “赵师傅，你只管把样品给我做出来就行，商业方面的事情不用您操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外国人来咱们中国进货，最看重的就是便宜二字，只要咱们价格定的够低，他们肯定有办法把东西卖出去，而且还能做得盘满钵满，明年他们还会来咱们厂订货，至于国外的消费者……这批货出口完咱们以后就不用出国随身听了，谁还会记得这种产品是哪个中国厂家出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超低定价 接下来两天，段云把精力重点投入到了广交会新产品样品的研发工作上。 整整一个星期，段云吃住都在产品研发中心，和研发中心的几个老教授共同设计出口型多彩随身听的方案，并且亲自进行设计。 从产品技术上来说不存在门槛，段云可以很轻松的把新产品的成本价格降下来，关键是产品的外观和本土化设计。 80年代中期，东南亚国家，包括泰国，马来西亚和印尼等地，平均gdp都是要远高于中国大陆的，但实际上这些国家存在的严重的贫富不均，有富可敌国的亿万富翁，但绝大部分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苦人民。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些东南亚国家的大部分国民生活水平不一定比得上80年代中期的大陆人民，甚至还要偏低一些，因为国家体制的问题，他们的国家不存在什么铁饭碗，也没有国营企业这种能够稳定社会的基础单位，实际大部分国民消费能力比中国内地更低。 段云这是出口的产品，主要是针对这部分低收入东南亚国民，出口的样品机成本和性能都要低于国内随身听产品，另外关于还专门为这些出口化产品做了一些本土化的设计。 首先是外壳，有些东南亚国家喜欢颜色比较鲜艳，个比较鲜明的产品，对此段云专门召集厂里设计部的美术设计师开了一个会，让他们针对东南亚各个国家设计出不同样式的随身听外壳，力求给人耳目一新的观感。 除了外观设计，考虑到廉价随身听电池续航时间短的问题，段云专门设计出了一种能装4节电池的外置小音箱，这种音箱只有巴掌大小，除了具备普通小音箱的放音效果外，同时内部还可以安装4节1号电池，能够轻松的通过一个插口连接到多彩随身听上，这样可以在不需要随身携带的情况下，极大的增强了随身听的续航能力。 段云的这种设计思路就跟以前他使用录音机的时候增加一个外置的电池盒是一样的道理，平时外出的时候随身听可以安装两节5号电池，方便携带，而在家的时候，就可以连接上这个装有电磁侠的外置迷你小音箱，增加随身听的续航能力，这其实是一种非常省钱的办法。 这个外置音箱构造非常简单，只有一个扩音喇叭和一个塑料壳子而已，成本不过十几块钱，不到整个随身听的1/10，考虑到消费者的心理，段云决定将这个外置迷你小音箱当做赠品随机奉送，也算是一种促销方式。 到了10月初的时候，在段云的亲自指导下，产品研发中心总共做出了24台外观各异，功能略有区别的出口型多彩随身听，从最简单的成本只有100多块钱的随身听单放机，一直到价格最高160块钱具备调频收音机功能的加强版型号，看起来五花八门，种类非常的多。 之所以做出这么多样品，主要还是段云摸不清东南亚经销商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产品外形，所以多做几种产品出来，说不定就有他们喜欢的类型，但实际，这些都是低档廉价的随身听产品。 “做了这么多样品啊……”眼见产品研发中心展览室中摆出的20多台出口型多彩随身听，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其实这里面就没有成本超过160块钱的东西，很多就是外壳换了个模样而已。”段云在一旁说道。 “这么便宜吗？” “不这样的话根本卖不出去。”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你也参加过好几次广交会，外国经销商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他们来中国就是找便宜货的，哪怕同样质量同样价格的产品，人家也会优先购买日本美国等发达国家的产品，至少在随身听产品这方面，咱们是不可能走高端路线的，不过既然做低端产品，就要把价格做到极致。” “那这些产品广交会上的定价是多少？”程清妍问道。 “这种最简单的出口型随身单放机，每台的成本价是120块钱，按照目前咱们国家将近1:4的汇率，也就是30美元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打算每台售价25美元……” “那咱们不是亏了5美元？”程清妍惊讶的说道。 “你忘了咱们国家还有出口补贴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回咱们深圳市给广交会出口企业的外汇结算价是按照6块5计算的。” “那就是162块5！咱们每台还能赚42块5毛钱！”程清妍心算的速度很快，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段云点点头，说道：“不过最重要的是咱们如果这次销售额突破3000万美元的话，就能拿到50%的外汇留成。” “3，000万美元……这怎么可能？咱们之前参加过那么多次广交会，从来就没有一次突破千万的……”程清妍摇头说道。 “事在人为，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咱们这次参加广交会的产品价格上确实非常有优势。”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据我所知，目前日本索尼公司发售的最便宜的随身听，价格也在300美元以上，而咱们的随身听还不到他们产品价格的1/10，这是个非常大的优势，肯定会有外国经销商感兴趣的。” “既然和索尼随身听的价格差距这么大，那咱们完全可以把价格抬高一些啊，就算把价格翻一倍，卖50美元，也一样有很大的价格优势。”程清妍心思一动说道。 “有些情况你不了解，其实这些东南亚国家包括马来西亚和印尼，他们也有自己的国产随身听的，而且价格也都不高，平均售价在50~100美元左右，如果他们的产品卖50美元的话，你觉得能赢得过那些本土品牌吗？”段云说道。 段云之所以把最低档的水利厅定价为25美元，其实也是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的，他之前就已经通过一些从事外贸生意的朋友那里了解到，这些东南亚国家随身听产品的售价情况，因为本着薄利多销，而且考虑到还要给这些经销商一部分的利润空间，所以25美元的定价，已经算是很好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万全之策 “对了段云，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咱们这次在广交会拿到大额订单的话，咱们厂势必要分出一部分产能来生产这些外贸产品，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到咱们厂国内产品的出货量，况且咱们国内卖一台录音机能赚将近200块钱，而出口只能赚几十块钱，这有点太不划算了吧？”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头脑转的还是相当快的，她立刻就发现了其中存在的问题。 “这个我早就考虑好了，咱们以后外贸型随身听也采用贴牌生产的方式，外包给咱们的控股公司以及其他企业。”段云胸有成竹，只听他接着说道：“相比于咱们现在面向国内市场的多彩随身听，外贸版本的随身听在设计以及生产工艺上要简单一些，不需要采用双层电路板，外壳包括机芯的一些传动部件也是塑料制成的，有这种生产能力的厂家很多，咱们只需要增加最为关键的随身听磁头和微型电机的产量，其他部分全部由外包公司完成，包括最后的组装工作。” 段云其实在一开始设计产品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外包问题，因为目前深圳的其他电子企业没有段云天音电子厂这么先进的生产设备，所以尽可能的简化了其中一些生产工艺。 “那我就放心了。”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面色一松。 1986年10月16日，第60届秋季广交会如期召开。 现如今每一次的广交会，都是段云和大兴那边的好友相逢见面的日子。 包括参展的“大兴电子”，以及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带队前来的都是段云的一些老熟人。 大兴电子一厂的周振波，以及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的贾志强和孔静，现如今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广交会上的老面孔，而且在各自的单位，也都得到了升职和重用。 周振波现在已经是大兴电子一厂的销售科科长，当了5年的副科长，去年年底的时候终于转正，而贾志强和孔静俩人现在也把红星劳动服务公司管理的非常好，贾世强更是获得了今年的市级劳模称号，并且被上报到了省里，参加今年山西省的全省劳模评选。 当然相比于这些老朋友，段云现如今获得的成就自然要大得多，他现在是家喻户晓的私营企业家，频繁出现于各种报刊杂志上，已经成为了中国私营企业的一张名片。 广交会开幕的前一天，在广州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段云夫妻俩做东，邀请周振波，贾志强夫妻俩人以及其他的大兴那边的熟人朋友聚会吃饭。 让段云夫妻俩有些意外的是，现如今孔静已经怀有身孕，肚子微微隆起，尽管穿着也是比较宽松的衣服，但还是非常的明显。 自从贾志刚和孔静结婚之后，已经30出头的贾志强自然想尽快要一个孩子，几番耕耘之后，妻子终于有了身孕，原本这是广交会的时候贾志强不想让他过来，但孔静还是坚持要来广州，照他的说法是只有丈夫在身边的时候，她心里才感到踏实。 而酒席间，贾志强和孔静也随口询问了段云什么时候要孩子，这让段云和程清妍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两人已经结婚整整两年多了，却始终还没有生孩子的计划。 其实段云和程清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是目前属于两人的事业高峰期，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加上身处深圳，周围没有多少能够照应的亲戚朋友，所以俩人一直拖着这件事情，哪怕双方的父母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催问。 不过段云打算今年年底的时候，把自己的父母和老丈人一家接过来，让他们今年在深圳过年，并且段于准备让母亲长期留在深圳，一方面是妹妹段芳寒假结束之后就会留在天音电子厂实习，另外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段云夫妻俩人打算明年要一个孩子，因为感觉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可谓是盛况空前，随着改革开放进入第8个年头，中国的出口创汇总额年年攀升，定在低端的技术产品领域，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优势，所以越来越多的国外经销商开始纷纷慕名而来，通过广交会来寻找商机。 另外这是广交会最大的变化就是，私营企业的成长比例也开始大幅度提高。 想当初段云以天音电子厂经理的身份第1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还是通过和大兴市的三个电子厂联合参加的展会，而整个广交会中，他们天音电子厂还是仅有的一家私营企业。 但现如今，1986年的秋季广交会上私营企业参展比例占全部厂家的3%，虽然这个比例还是非常的低，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意味着国家已经对私营企业有所重视，并且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政策和资源方面的扶持。 另外段云的电子厂在这次展会中依然受到了重视，他在大兴的天音电子总厂和当地的三家国营电子厂以“大兴电子”的名义参加展览，主要产品依旧是低音炮音响。 而深圳这边的分厂则是以“深圳天音”的标志参加展会的，两个展位相隔只有10多米，都是家用电器展厅非常显眼的展位。 在展会正式开幕之前，段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带来参展的外贸型多产随身听是否能拿到外贸订单。 然而场馆开放之后，深圳天音的展位上很快就吸引了大量客商的目光。 “这是我们厂产品的宣传手册，如果各位能够耐心听完产品的解的话，我们厂还会有精美的小礼品相赠。”此时在展位前，打扮窈窕靓丽，涂着淡粉口红的李芸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落落大方的向着前来参观的经销商介绍这次参展的外贸型多彩随身听。 有种人天生就带着一种气场，仿佛专门是为大场面而生。 “……我们天音电子厂是中国大陆地区知名的大型电子企业，产品外观新颖，质量可靠，深受国内消费者的喜爱，我们厂的宗旨就是，无论收入高低，力争让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电子科技给人类带来的快乐……”尽管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参观的厂商，但是李芸表现的非常从容自然，一边讲解，一边演示产品的使用方法，而且还很会和围观的厂商进行一些产品使用方面的互动，仅凭她的一个人，就撑起了整个展台的人气。 20分钟后，李芸拿到了这次展会的第1批订单，一名马来西亚的商人再听完李芸的讲解后，立刻就和天音电子厂签下了35，000台随身听的订单。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临时改价 外贸型多彩随身听很快就成为了家用电器展厅最热门的商品，从展馆开张的第1天，这种产品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段云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种产品，肯定会拿到一些外贸订单，但如此的受欢迎却是段云没有想到的事情。 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段云，这是开发出来的外贸版多彩随身听涉足到了日本随身听产业巨头索尼等公司产品的一个短板区域，那就是低档随身听。 因为在随身听领域，索尼几乎就一家独大，他们更喜欢生产高质量高利润的中高档随身听，但对于低档随身听却不屑一顾，一方面是需要维持品牌的高端性，另一方面则是低端随身听产品利润太小，对于一个目前在相关产业处于垄断地位的企业来说，只有高端产品才能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这种在成本和价格方面做到极致的外贸经多彩随身听产品立刻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很多东南亚包括一些西亚和非洲等地的客商，也非常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种产品的市场潜力，所以纷纷像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订货。 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段云就拿到了16万台多彩外贸型随身听的订单，这个销量顿时引起了整个广交会的轰动，很多其他厂家的代表也在空闲的时候来到天音电子厂的展位前参观，以至于将整个展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见销售势头火爆，段云中午休息的时候直接找到了广交会的组委会，要求更改产品的价格。 一般来说，参展产品的型号规格以及价格是在广交会之前就有企业上报给了广交会组委会，定好后是不能更改的，但是现在广交会组委会的办事风格也非常灵活，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他们也很快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最便宜的外贸版多彩随身听单放机由之前的每台25美元，直接提升到了35美元，按照外贸补贴价格，段云一台就可以赚到100多块钱，这个利润已经是非常高了。 相比目前段云在国内生产的多彩随身听，外贸型多彩随身听利润还是偏低，国内的多彩随身听一台平均能够净赚将近200块，外贸型的多彩随身听每台净赚100块钱听起来还不如国内产品赚的多，但实际上，外贸型号的多彩随身听段云是可以采用贴牌生产的，不会占用段云深圳工厂的产能，工艺相比于国内发售的多彩随身听要简单很多，生产效率也会大一些，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这个利润已经是非常可观了。 下午涨价之后，新来的外商并不了解其中的情况，但是35美元一台的随身听价格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因为在国外，即使是一些由本国随身听品牌的国家，最低价格也在50美元以上，所以段云的35美元的随身听依旧非常有竞争力。 “我早就说过，咱们之前定价定的太少了，35美元照样能够卖出去。”程清妍有些小得意的对丈夫说道。 “是啊，还是我老婆最精明，我之前还是太保守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真的是没想到，咱们的外贸型多彩随身听居然能卖出这么多。”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说明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还是穷人多。”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但愿咱们这次的出口总额能够破千万，这样的话，起码能拿到40%的外汇留成。” 按照当初他和李灏的约定，如果段云在这次广交会的出口总额能达到3，000万美元以上的话，那么段元就可以拿到50%的外汇流程，但现在看来，想达成出口3，000万美元的目标难度很高，以他对广交会的了解，一般历届广交会成交额最高的就是展会开幕的前三天，几乎能占到整个成交额的70%以上，剩下的一个多星期时间销量就已开始锐减，最后几天来展会参观的客商更是寥寥无几，已经算是展会的垃圾时间了。 而今天展会的第1天，临近下午展会结束还剩下两个小时，段云已经拿到了23万台的订单，订单总额超过了640万美元，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第1天的销售额是最多的，第2天和第3天分别是前一天的一半，这样算下来的话，前三天应该就能轻易突破1，000万美元的销售额。 但是剩下的一个多星期时间，段云想拿到将近2，000万美元的订单，难度非常的大，只能是看运气，所以在段云看来，想拿到50%的外汇留成不大可能。 如果东芝那边的事情能够谈成的话，段云必须筹备5，000万美元的外汇资金，假使按照这次他的出口总额能达到2000多万美元，能拿到40%的外汇留成的话，那就是将近1，000万美元左右，段云现在银行里还有300多万美元外汇留成，那么段云还将面临将近4，000万美元的外汇缺口。 不过这对段云来说并不是什么完全不能解决的大问题，因为按照他目前国内多彩随身听的销售情况来看，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公司的纯利润将会达到惊人的2亿8，000万。 现如今深圳已经有了外汇调剂中心，这次广交会结束之后，肯定有一些不需要外汇的出口企业会把手中的外汇兑换，只不过兑换价会高一些，有可能达到1:7甚至1:8.5这样的水平，就按照1:8的兑换比例来说，段云还可以兑换到3，500万美元，另外还有60%不能转换为外汇留成的那部分出口额，段云也可以从中获利几千万左右，这样就可以凑足5，000万美元了。 不过段云不可能把这将近三个亿的利润全部兑换成为美元，他账上至少要有几千万左右的购买原材料，支付水电费和公司的流动资金，但无论如何，5，000万美元几乎就等于把段云公司的流动资金掏的差不多了。 另外就算5，000万能买来生产线，芯片厂从设备安装调试到最后投产，最快也要一年的时间，而在这期间，段云是拿不到一分钱的回报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顶尖人才 正如段云所预料的那样，到了第2天的时候，外贸版多彩随身听拿到的订单相比第1天锐减了一半，只有11万台左右，不过因为临时提价，两天的销售额加起来还是突破了1，000万美元。 这个数字已经让赵云很满意了，因为这是整个广交会家电展厅中，出口额最高的一种产品，这几乎占据了整个家用电器展厅两天来的总销售额的一半还多，成绩还是非常惊人的。 段云这次广交会上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一方面是因为产品定位准确，填补了随身听国际巨头不屑一顾的低端市场，另一方面就是将产品成本和价格做到了极致，并且针对性的做了本土化设计，所以才拿到了大量东南亚国家的订单。 另外在这两天的销售中，李芸的表现也是功不可没，流利的外语加上极佳的口才，以及出众的穿着打扮，让他很容易吸引到了大量的外国客商，而且相比于展厅中其他厂家的销售员，李芸精力非常的旺盛，有时候忙的一天下来，连口水也顾不上喝，这一点让段云还是有些感动的。 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后，段云决定送李芸一样礼物，当段云询问李云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她这答复也非常的简单，只要是段云送的就行，哪怕是一根棒棒糖也可以。 段云当然不可能送李芸棒棒糖，只是简单的思索了一下后，段云就安排自己的助理郭凯，让他带着钱去深圳的中英街，买了一块价值800元的女士欧米茄手表。 “这是我和你段哥送给你的礼物，作为你这几天努力工作的奖励。”在广交会招待所的食堂里，程清妍微笑的将装有欧米茄手表的盒子轻轻的放在了李芸的面前。 “谢谢清妍姐，谢谢段哥！”李芸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后轻轻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800元的欧米茄图表在国内绝对算得上高档手表了，尤其对于李芸这个刚刚参加工作实习生而言，这几乎相当于她一个多月的工资。 “啪嗒！”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银白色的精钢外壳，超薄鳄鱼皮表链，显得非常漂亮，李芸顿时眼前一亮。 “怎么样？喜欢吗？”程清妍问道。 “喜欢，太好看了。”李芸面露微笑，对段云和程清妍问道：“这个标很贵吧？” “你喜欢就好，价格无所谓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也实在不了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不过之前去你家吃饭的时候听你爸说，你想用第1个月的工资买块手表，所以我决定干脆送你一块好了。” “谢谢段哥。”李芸闻言，将装有手表的盒子轻轻的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用不着道歉，这都是你应得的奖励，这几天见你忙里忙外的，挺累的吧？”段云关切的问道。 “还行，也不算太累。”李芸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平时我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干，这次广交会难得有能用得着我的时候，我当然要尽力而为。” “小芸真是个好姑娘，将来你毕业的话，还会来我们厂上班吗？”程清妍问道。 其实段云夫妻俩人给李芸的工资已经非常高了，加上奖金的话，比起深圳的其他私营企业还要高一些，同龄人都能拿到她这么高的工资，已经算是非常罕见了。 但是程清妍也看得出来，李芸能力非常的强，而且掌握三门外语，如果将来通过托福考试的话，完全可以到国外公派留学，所以目前她们公司给她的待遇，将来的话，李芸未必看得上。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但是我喜欢在这个公司工作。”李芸说话间，看了一眼段云。 “人各有志，如果将来你有更好的去处，我们会祝福你，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们厂也不会亏待你，至少工资待遇方面不会比那些外企差。”段云表态道。 其实段云也很欣赏李芸这个姑娘，其实包括早期跟他白手起家的那些核心骨干，无论是曹东，崔林雷子，这些其实都是很一般的人才，赵长风和李国胜还算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但在段云看来，李芸这姑娘绝对算得上是高级人才，她在研发中心仅仅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掌握了很多生产随身听的关键核心技术，这次广交会面对外宾的时候，能把产品的性能和优点介绍得头头是道，这让一旁的段云都感到暗暗心惊。 即便是放在后世，凭她的学历和能力，假以时日，绝对是可以混到大企业高管的位置。 段云看人这方面还是非常准的，很少有走眼的时候，他当然也是希望李芸将来能继续留在公司里的，这并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广州办事处主任的原因。 “嗯。”李芸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边说边聊，气氛相当的愉悦。 接下来几天，天音电子厂在广交会上捷报频传，13号，14号，15号三天又拿下了81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加上前两天订单的数额，总金额已经达到了1800多万美元。 如果这次是广交会上订单总额不能突破3，000万美元的话，那么段云现在就可以拿到72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这个数字还是非常可观的。 而就在广交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段云突然接到了厂里助理郭凯给他打他的电话，说是有日本那边打来的长途电话，得知不段云不在厂里后，就告知郭凯，下午2点他还会给厂里打电话。 得到这个消息，段云和广交会组委会请了个假，然后立刻打车回到了厂里。 下午2点，段云在自己的办公室准时接到了日本那边来的电话，这次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名叫田中信一的通知高层管理人员，他告诉段云，两天后东芝公司将会派出一个由董事长高级助理，以及东芝公司电子部部长组成的代表团，到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参观，洽谈双方合作办厂的事宜……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贵宾 “郭凯！”段云放下电话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段经理，什么事情。”助理郭凯听到声音后，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你帮我买点东西……”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深圳这边有定制中山服的吗？有档次高一点的。” “咱们深圳市倒是有几家裁缝店，不过如果想定制高档一部的话，广州那边倒有几家老字号……”郭凯想了一下说道。 “咱俩体型差不多，就按你的体型给我定做一套，要最好的毛呢面料，颜色的话，我看就银灰色吧。”段云说道。 “行，我现在马上就去给您订衣服。” “还有……”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去广州再帮我买一些最高档的龙井茶和茅台酒，另外你再帮我联系一下广州大酒楼的主厨，让他们来电子厂食堂这边上做两天饭，最好是会做国宴菜的大师傅，如果他们愿意来，我给他们500块钱一天！” “500块钱一天！？”听到这里，郭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另外再多叫几个帮厨的师傅，要手艺好的。”段云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对了，再帮我买一瓶发胶，看看广东那边有没有卖高档男士香水的，也给我来上一瓶。” “额……好的！” 郭凯不明白段云为什么非要买这些东西，但经理的命令就是圣旨，他必须要照办。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再去给我买十几个相框，明天我把胶片拿过来，洗好放大后，都摆在我的办公室。”段云说道。 “好的！” “行了，你忙去吧，衣服最好今天晚上就能给我赶工出来，我后天要穿。”段云最后安顿了一句话后，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看到郭凯离开后，段云陷入的沉思。 从这次日方前来参观的领队人员来看，规格还是比较高的，一个是董事长的高级助理，相当于老总的左膀右臂，另外一个就是东芝公司电子部的部长，应该是芯片业务部的主管，在东芝集团内部级别也算是非常高了。 另外东芝董事长在自己的高级助理来天音电子厂，肯定是有话要带给段云的，由此可见，上次段云写给东芝董事长的信件，确实引起了他的极大重视。 外国企业来华办厂，最看重的就是当地政府的态度，而段云作为一家私企，他必须要表现出和当地政府关系非常好，才能确保和东芝联合办厂的事情。 对此段云也有自己的对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能量”很大的高干子弟。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而眼下这个时候，正是考验段云演技的关键时刻…… …… 周一的早上，段云穿的一身崭新的银灰色中山装，皮鞋擦的油光锃亮，用发胶梳理出来了一个略显夸张的大背头，然后领着大军和二虎，开着一辆租来的红旗轿车，以及两辆日本皇冠，早早等在了广州白云机场出站口。 红旗轿车一度是国产汽车的骄傲，老一代领导人都曾经坐着红旗轿车在国家重大节日进行阅兵检验。 不过因为油耗大，可靠性低，起速慢等问题，红旗轿车的生产最终于1984年停止。 红旗下马的1984年，中国大量进口日本皇冠轿车用作公务车，领导人开始坐奔驰，国产轿车只剩下不受待见的上海牌了。 不过对于外国友人来说，红旗轿车就是中国最高档的轿车，能乘坐这种轿车的人，地位一定不低。 段云平时是个低调的人，去市政府开会从来都只是坐公交车，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对方来华考察，主要想看看段云的实力，这个时候再低调的话，显然不够明智。 所以段云也是费尽了功夫，通过一些深圳的朋友高价租到了这辆红旗轿车，为的就是彰显出他的地位不一般。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段云非常重视日本东芝来的这批客人，能想到的细节都已经想到了，至于能不能起到想要的效果，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下午1:30的时候，广州白云机场的航站楼终于走出了一群穿的统一高级西装，手里拎着行李箱的队伍。 看到李芸举着的只有日文的接站牌后，这群人立刻走了过来。 “请问您就是田中信一先生吗？”段云看到领头的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后，立刻面带微笑的用英语招呼了一声。 “你们是？” “我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段云。”段云自我介绍道。 “啊……”田中和后面同行的几个人看到闻言后，纷纷看向了段云，眼中带着一抹惊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天音电子厂的厂长居然会这么年轻，于是田中说道：“段经理你好，我是东芝集团电子部的部长田中信一，这位是我们东芝集团总裁的高级助理铃木松，这位是我们电子部技术科高级科长狄野浩二……” “藤尾先生这次没有来吗？”段云问道。 “藤尾先生目前正在德国慕尼黑参加一个国际电子会议，所以不能过来。”田总解释道。 “原来如此。”段云点了点头，随即微笑着对众人说道：“欢迎各位来到中国，请上车吧。” “好的。”田中应了一声，然后将行李交给段云身边的工作人员后，然后跟着段云来到了停车场。 而当田中等人看到段云开的汽车居然是红旗轿车后，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红旗轿车在国外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这种车并不在于性能有多好，而是在于这种车有着特殊的红色标签，日本的很多报纸杂志还专门介绍过这种车，但田中没有想到段云居然能开着这样的车来接自己。 “田中先生，铃木先生，请上车。”段云将车门拉开后，是一俩人跟自己坐一辆车。 至于其他人，则坐在后面的日本皇冠轿车上。 “段云先生，请问你这辆车是怎么买到的？”田中上车后，对段云问道。 “这车可不是买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我父亲的专车，只有接待贵宾的时候，我才会把它开过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巨大市场 “阁下父亲是……”田中好奇的问道。 “我的家是一言难尽，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起，也请各位见谅。”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啊……抱歉！”田中见状，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的……”段云再次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能和你们东芝合资办厂，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我一直认为，放眼全世界，你们东芝的技术在全世界都算是最顶尖的，能和你们这样优秀的企业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段云先生过奖了，我们公司一直致力于世界前沿科技产业的研究，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你们中国开展业务，这次来华能和段先生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听到段云这么说，同车的三个日本人脸上也都露出了微笑，无论如何，段云说的话确实让他们感觉很是自豪。 “段云先生，我们东实公司之前也和你们国内的国营厂家有过合作，但是我们还是第1次听说中国国内有私营企业，难道你们中国私营企业不违法吗？”此时坐在后排的铃木松对段云问道。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我们中国也在与时俱进，逐步与世界接轨。”段云转头看了林木松一眼，接着说道：“从70年代末开始，我们国家就开始了改革开放，我所在的深圳市正是改革开放的一个桥头堡，在这里像我这样的私营企业很多，国家同样也很重视和扶持，尤其像我们企业，和当地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好，所以在经营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原来如此……”铃木松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段云问道：“我听说贵公司主要生产电子产品为主，具体是销售什么的？经营情况如何？” 铃木松始终在试探段云的底细，因为对于东芝公司而言，目前对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了解非常有限，之前也只是通过藤尾增冈在内部会议上的陈述才大致了解的一些情况，很多具体的事情藤尾增冈也并不了解。 “我们厂之前生产过低音炮音响，这是我们一个国际级的专利产品，另外还生产过录音机，现在主打生产随身听。”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年我们电子厂的净利润将会达到2亿8，000万，按照当前国内的外汇牌价折换成美元的话，那就是7000多万美元……” “7000多万美元！？” 听到段云说出的这个数字，同车的几个日本人顿时吃了一惊。 即便是放在日本，年净利润能达到7，000万美元的企业也算是非常强的企业了，日本是个纵向型的社会，延续好几代的家族企业比较多，很多几十年经验积累只做一样产品，虽然在技术方面确实是能达到精益求精的程度，包括电子和机械等方面的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都可以做到世界顶级，但是因为竞争比较激烈，很多企业做出的尖端产品与市场脱节，加上大部分企业规模比较小，所以年利润能达到7，000万美元的企业并不多，尽管他们有的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技术。 “段云先生，您是说你们电子厂一年能够盈利7，000万美元？”铃木松显然还是有些感到难以置信，再次对段云问道。 “如果铃木先生不信的话，可以委托你们在中国的朋友查一查我们企业的年纳税情况，这个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也没必要作假，因为这本身就是事实。”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厂正在参加今年秋季的广交会，我不知道各位对广交会是否熟悉，今年我们厂参展的出口型随身听产品，到目前为止就已经拿到了2，000万美元的订单，客户主要来自东南亚国家，虽然我们技术上没法和你们日本企业相提并论，但是在价格方面我们是有非常强的优势的……” “段云先生，你可真厉害！”田中听到这里，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我有多厉害，我生意能做到这么大，也离不开深圳市政府的支持，毕竟这里是我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在很多商业政策方面都是非常宽松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们中国的市场现在潜力非常大，我想你们东芝公司应该有所了解，这几年来东芝彩色电视机在我国是家喻户晓的著名品牌，每年的销量都在逐年翻番，我想各位应该能看出中国市场的潜力……” 段云明白，这些日本公司来华开办合资企业，一方面需要看中国政府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中国拥有广大的市场，尤其是中国的内地市场，增长的非常迅速，过去日本的家用电器市场主要放在欧美国家，但现如今日本企业在中国市场的销量占比也是越来越高，甚至有超越欧美国家的巨大潜力。 所以段云只需要抓住这两个重点这，就足以让东芝公司动心。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同车的几个日本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段云先生，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商人，不过我还是有些不了解，为什么你要投资进入芯片产业的，况且这种闪存芯片技术刚刚出现，在中国真的能有市场吗？”田中问道。 田中还是质疑闪存芯片是否能在中国市场畅销，因为这种芯片技术比较新，但一直都不被欧美国家重视，所以田中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段云为何会选择这种产品合资办厂。 其实在田中看来，段云选择和东芝公司合资生产彩电或许是更为靠谱的生意，因为东芝彩电在中国国内一直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如果段云选择合资生产彩电的话，是更加容易赚钱的。 “各国有各国的国情，我之所以选择生产闪存芯片，是因为我认为这种产品在中国内地会有很大的市场，当然这种直觉也不一定正确，但是从我个人来说，我对这种芯片产品一直有着比较浓厚的兴趣。” 段云是不可能直接说出他用这种闪存芯片来做什么产品的，因为如果让东芝公司意识到这种闪存芯片的重要价值，他们也许就不会选择来中国合资办厂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无所不能 车子停在厂门口后，段云领着田中一行，进入了厂区参观。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段云并没有先领他们去车间，而是先领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田中等人进入段云的办公室后，顿时被里面的布置所吸引。 只见偌大的办公室中，正中间放着一个高档的办公桌椅，而房间的两边只有放的两排木质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其中还包括很多的外国书籍，都是一些高档的电子类的专业书。 而最让田中等人吃惊的是，在书架和旁边的墙壁上，摆放着很多的相框，比较显眼的几个相框里面贴着的照片，都是段云参加一些剪彩和颁奖活动，包括他当初凭借龙腾牌变速箱获得全国金质奖时的获奖照片，在人民大礼堂的前台上，手里抱着一枚金质奖章，而后面则是一些颁奖的部级领导。 除此之外，还有段云获得市级劳模称号，深圳市录音机质量评比一等奖，以及出席深圳图书馆剪彩时的照片，都被放入了相框中，整齐的摆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 另外在段云身后的书架上，这全部都是他获得的各种奖杯，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段云临时定做的，但是这种观感让田中等人感到一丝丝的震撼。 那个时代还没有什么ps之类的软件，所以没人怀疑段云的这些照片作假，况且这些照片本来就是真实的。 田中等人在来段云办公室之前，对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将信将疑，但现在看来段云确实不是一般人物，作为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能获得这么多的奖项和荣誉，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跟在旁边的翻译李芸，此时也非常有眼色的冲了一杯龙井茶，给几个人的杯子倒满后，站到了一边。 “这是我们中国最好的西湖龙井，是从一棵百年老茶树上采摘下来的，一年的产量绝对不超过20公斤。”段云微微一笑，对田中等人收说道：“你们日本那边也挺喜欢喝茶的吧？看看我们中国的茶叶如何？” 段云买了这些西湖龙井确实是好茶，但绝对谈不上顶级，其实就算是顶级茶叶，一般人也喝不出来，更何况是这几个日本人。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田中等人拿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之前也和藤尾先生说过了，如果这次你们通知愿意和我投资办厂，那么我三年内将会为你们通知提供至少5，000万美元的利润，咱们可以明明白白写在合同里，我做生意从来都很看重信用二字，人无信而不立，我希望各位能够看出我的诚意！”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5，000万美元……” 听到这里，田中，铃木等人也都有些动容。 全套设备由段云出资购买，并且段云出土地厂房，负责管理，东芝这边只出技术，三年之内就能拿到5，000万美元的利润，如果说田中他们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东芝集团在国际芯片领域一直是占有一席之地的，除了芯片，他们的机械产品和电子产品同样在世界处于高端地位，但是这种高端技术在没有形成垄断之前，利润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高。 东芝的芯片产业面临着欧美国家的激烈竞争，因为面临美欧等国家的一些保护性关税，东芝芯片在欧美市场利润并不算高，甚至还不到日本本土市场利润的1/3，也正是因为如此，包括东芝等在内的日本厂商，都在急于开拓新的市场，而中国内地就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市场。 三年5，000万美元对于年利润在十几亿美元的东芝集团来说，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但实际上这是芯片在这一年十几亿美元的利润中，只占据其中的3~4亿美元左右，而5，000万美元几乎相当于东芝整个芯片产业一年利润的1/6~1/8，能在一个国家取得如此高的利润，已经是非常可观了。 况且闪存芯片这种技术目前看不到市场，但和段云合资办厂的话，至少那5，000万美元的保证金是真真切切写在合同里的，如果真的能将中国芯片市场开发出来的话，对于东芝公司将来的发展意义重大。 “段云先生，我听藤尾先生说，你在微电子方面也很有研究，当真如此吗？”此时田中突然对状元问道。 田中信一作为东芝电子部的部长，他本身有的很强的芯片技术造诣，在他看来，一个对芯片一无所知的外行是很难把芯片产业搞起来的。 “我以前上过夜大，专业就是微电子技术，虽然没有毕业，但是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终止学习。”段云说话间，用手指了指书架上的英文工具书，对铃木说道：“学习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也一直在关注着国际电子技术产业的发展……” 段云是个心细的人，书架上的书都已经经过一些“做旧”，有些书皮都写得破破烂烂，另外其中好几本书上插着的一个书签，似乎是经常翻阅的。 果然看到书架上的那些书后，田中面色一松。 随后，段云和这些日本人聊了一阵，就领着他们到车间和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参观。 其实田东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听过藤尾增冈的汇报，说段云的电子厂不错，然而当他们真的进入车间厂房以及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后，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触动，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中国的私人工厂居然能有这样的规模和技术，虽然和东芝这样的跨国企业没法相比，但这也足以让他们对中国企业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段云全程陪同田中等人参观工厂，而此时的段云表现出了一种无所不能的自信，但同时他也确实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 “你们觉得这个段云是不是可靠的人？” 在产品技术研发中心的卫生间里，正在解手的田中转头对身旁的林本松和狄野浩二问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没有意义的工作 “这个人很狂，总是在咱们面前炫耀一些东西，可能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吧。”铃木松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那些经历确实非同一般，而且我觉得他确实是有些实力的，应该是中国某个有权势家庭的私生子……” “没错，从这个人的言谈上来看，不是那种非常沉稳的人，但他看起来确实很有实力，而且也受过良好专业教育的。”东芝电子部技术科高级科长狄野浩二也插了一句，尽管他刚才和段云的交谈很少，但他始终在仔细的观察段云的一举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个人英文水平很好，中国人里面能把英语说这么好的人非常罕见，而且他说他懂电子芯片技术应该是真的，刚才我专门试探性的和他讨论了几个电子芯片方面的话题，他都能对答如流，而且显得非常专业，这绝对不是一个电子技术的门外汉能够掌握的东西……” “这个段云这么强吗？”听到狄野浩二的话后，田中惊讶的说道。 狄野浩二是田中的老部下，也是田中最新厂的电子部技术精英，狄野浩二这个人还是有些高傲的，他能对段云做出这么高的评价，自始至终万万没有想到的。 “咱们可不要小瞧中国人，历史上的中国一直都是强国，直到近代才开始衰落的，轻视对手会让咱们付出代价的。”狄野浩二系好了裤带，对田中说道：“而且我有种直觉，说不定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帮助咱们公司打开中国的芯片市场。” “狄野君，你这种搞技术的人不是一向以数据说话吗？怎么现在突然开始相信直觉了。”田中笑着说道。 “其实无论你们怎么看待他，董事长那边都会同意合资办厂的事情的。”铃木松突然说到。 “什么意思？”田中和荻野疑惑的问道。 “一般来说，咱们董事长拓展中国这样的市场，他肯定会亲自出马跟当地政府谈判的，要么干脆就没有这样的计划，而且咱们董事长已经来过中国好几次，每次接待他的都是中国高官的干部，但这一次没有亲自过来，但却派咱们几个过来视察，这本身就有些不太寻常……”铃木松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在我来中国之前，董事长专门交代重点让我查一下他们的公司是否有足够的财力，由此可见，董事长他并不在乎芯片能不能在中国卖得出去，只要这个段云他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咱们的生产线，合资办厂的事情就应该能在董事会通过。” “那也就是说，咱们这次来中国根本就不用考察他们的企业，只需要看他有没有这样的财力就行了？”田中惊讶的说道。 像东芝这种日本公司任何决策的制定都是非常谨慎的，尤其是在国外投资办厂，没有一段时间的考察，对当地的情况了解不足的情况下，是不会在国外投资办厂的，哪怕对方有足够的财力也不行，因为这种事情考虑的因素比较多，市场环境合作伙伴是否有足够的经营管理能力，这些都是必须要考察的。 所以当田中和荻野听到铃木说只要段云这边有足够资金，就能够合资办厂后，俩人都感到很惊讶。 但是铃木松是董事长身边的左膀右臂，他的话绝对真实可信，尽管只是猜测，但田中和荻野，也确实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三人从卫生间出来以后，面对段云的态度顿时亲热了很多，也不再询问段云工厂的一些技术数据之类的东西，并且也没有了继续参观工厂的兴趣。 没人愿意做没有意义的工作，既然这件事已经提前预设了结果，他们也就不会认真考察段云工厂的情况了。 当天晚上，段云在食堂包扎中盛宴款待了这批前来考察的日本客人。 高新聘请来的广州知名酒店大厨手艺果然非比寻常，姜汁蟹卷，水晶鸭舌，双冬果子狸，人参凤凰鸡，神乎其神的刀功，精致华丽的摆盘，这些国宴菜上的菜品让田中等人大开眼界。 同样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段云这里的烟酒全部都是“特供”，虽然田中他们不懂中文，但是“内部特供”几个字儿还是能够看明白的，这些东西无一不显示出段云身份的非比寻常。 当天晚上这几个来考察的日本人都喝了很多酒，对于段云的这种奢华招待，也感到非常的满意，期间段云和田中三人也言谈甚欢，面对谈吐不凡的断语，田中三人也没有了之前刚来时候的优越感，喝到兴起的时候，还和段云玩起了交杯酒。 段云原本想在接下来的两天让田中等人继续考察自己电子厂的，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第2天一早，田中等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到厂里继续考察，而是提出要去广州去看看广交会。 对于这样的要求，段云自然会满足他们，事实上田中等人在广交会转了一圈后，就干脆住进了广州的酒店，在广州吃喝玩乐，就等着后天回国。 眼见不用在田中等人面前演戏，段云自然也轻松了不少，他正好可以脱身继续在广交会的展位前卖他的随身听产品。 “段云先生，感谢你这次的热情招待，回到日本后，我会向公司董事会详细介绍此次对你们厂的参观情况，我想我们东芝这边很快就会给贵厂一个回复的。” 在进入航站楼之前，田中对送行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田中先生了。” “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铃木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贵公司的实力和段云先生您本人的才华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我想我们公司董事会这边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复的。”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点点头。 随后，在段云的目睹下，田中等人缓缓走进了航站楼，从他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你觉得这次东芝集团会和咱们合资办厂吗？”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我看没问题。”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日本人做事有他们的风格，对于没有价值的商业伙伴，他们是不会多浪费哪怕一分钟时间的，如果真没看上咱们厂的话，昨天他们就应该打道回府了，而不是继续留在咱们这里心安理得的混吃混喝……”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被动地位 临近十月底，广交会进入了最终的闭幕阶段。 天音电子厂展位凭借2450万美元的成交额，傲视整个广交会家用电器展厅。 这个成交额如果放在几年前的话，绝对会成为一则全国性的重大新闻，但是现如今，随着改革开放进入第7个年头，中国内地出口额已经连续数年翻番，今年秋季广交会的总成交额达到了今年的40亿美元，各省的出口总额也都大幅提升，这也就不至于使段云这2000多万美元的成交额显得那么“刺眼”。 可即便如此，段云还是成为了今年除合资和外资企业外，深圳出口额最大的电子企业，所以在广交会结束之后，市长李灏也第一时间给段云打来电话，对他表示祝贺。 除了祝贺之外，李灏还决定是破例给段云天音电子厂50%的外汇存留成，也算是对他的一个非常有实际意义的奖励。 这也就意味着段云现在加上之前兑换的那300多万美元，公司目前总共会有1，5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这个外汇储备已经是相当惊人了，要知道，即便是深圳电子集团，他们手里面现在也只有2000多万美元。 而与此同时，东芝公司也向段云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他在11月初的时候到公司总部参观，并且商谈在深圳合资办芯片厂的事情。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压在段云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沉了下去，走到这一步，意味着东芝公司已经启动了在华投资芯片厂的程序，接下来就是谈判和签合同的事情，总的来说，这件事已经走上了正轨。 “这次你准备在日本待多长时间？”临行前的一天，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从内心来讲，程清妍对于合资开办这个芯片厂并不感兴趣，5，000万美元基本上就是天音电子厂目前的全部家底，而且这笔钱大部分都要用来购买原材料以及工厂的各种生产成本，所以如果真的按照日方要求一次性缴纳5，000万美元的话，那么明年开始，天音电子厂想生产随身听产品就必须要向银行借贷。 辛辛苦苦两年多，一朝回到解放前。 其实如果段云和东芝公司合办电视机厂的话，那么程清妍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因为东芝彩电，在国内销量确实可观，合资办厂可以很快就把成本收回来。 而对于芯片领域，程清妍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她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芯片的制作原理，而且丈夫这次投资生产的还是一种市场前景未明的闪存芯片，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风险非常的大，搞不好就会连在天音电子厂这边一起破产，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段云的意志很坚定，无论妻子怎么劝阻，他就是要和东芝合资办厂，程清妍无奈之下也只能接受，只是心里暗暗希望这次合资办厂的事情不会成功。 “这个说不准，我这次去日本主要是考察他们的芯片生产技术，洽谈具体的合同事宜，我看……最少也要一个星期吧。”段云说道。 “早去早回，咱们厂外贸订单的事情还要你来处理呢。”程清妍对丈夫说道。 “外贸订单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李国胜去处理，他从明天开始就联系国内的各大电子厂家，寻求代工合作的事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这批外贸产品代工订单优先咱们的控股企业，然后是深圳当地的一些电子厂，最后才是其他省份技术比较好，规模比较大的国营企业，以前的时候李国胜也帮我处理过这些事情，这次就先让他处理好了。” 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一直分工明确，程清妍只管厂里的生产管理工作，以及厂里商会的事情，而段云则负责制定企业发展规划，技术研发和对外公关交际。 “这次去日本，照顾好李芸，她是第1次出国，别出什么事情。”程清妍又安顿了一句。 其实最初的时候，段云并没有打算带李芸一起去日本，并不是她的日语水平不过关，主要原因还是这次去日本并非旅游和参加展会，而是要去参观工厂和日方谈判，这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差事，所以段云最开始打算继续雇佣王石在香港公司的那个日文翻译。 不过李芸在这件事上却显得非常主动，最开始被段云婉言拒绝之后，她又干脆拉出自己的父亲李国胜当说客，这是个很有心机的丫头，知道父亲说话比自己好使，而且也能打消段云的一些顾虑，主要是李芸的父母会担心女儿的安全，李国胜直接提出的话，段元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程清妍也赞同李芸和丈夫一起出国，主要原因是前段时间广交会上李芸只是表现的很出色，这次让她出国，也算是对她的一个奖励。 “放心吧，日本其实是个很安全的国家，治安水平和咱们国内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啦，李芸这姑娘是很机灵的，适应能力比我都强，你根本用不着为她担心。” “好吧。”程清妍点点头，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老公，咱们什么之后把父母都接过来？” “你想要孩子了？”段云立马就听出了妻子话里有话，于是对她说道：“等这次我从日本回来，我就把你父母和我妈接过来，让他们今年留在深圳过年，你爸现在还是厂里的总工，他可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这个思想工作就由你来做。” “嗯。”听到这里，程清妍脸上闪过一丝甜蜜。 来深圳创业也整整两年多了，段云和程清妍一直都非常的忙碌，因为俩人都很年轻，而且是事业的关键时期，所以一直都没有要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结婚两年多了，还是没有孩子的话面临的社会压力也比较大，主要是双方父母老家那边的风言风语比较多，这也让两边的老人有些抬不起头来，虽然也知道儿女在深圳的创业不易，但无奈之下，还是会偶尔打电话给段云夫妻俩人施加压力。 而段云决定接双方父母来深圳，就说明已经打算要个孩子，其实段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妻子一旦有了身孕后，有家人嘘寒问暖照顾，她就不会那么辛苦。 而段云之所以这次突然打算要孩子，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最主要的是他也一直希望和妻子程清妍能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知道妻子对自己合资办芯片厂的事情内心有些抵触，而如果这次有了孩子的话，至少可以转移妻子的一些注意力。 当天晚上，程清妍给丈夫熨好了衣服，准备好了行李，还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第2天一早，段云和李芸俩人一起带上行李，坐车前往了机场，踏上了日本之旅。 经过6小时的飞行，段云乘坐的飞机，终于在日本的东京机场降落。 作为第1次坐飞机的李芸来说，她感觉非常的新鲜，段云也主动把自己靠窗的座位让给了她，整个飞行的过程中，李芸都在看着舷窗外的风景发呆，清澈的双瞳不时闪过一抹兴奋。 走出航站楼后，段云一眼就看到了东芝公司的接待人员，这次前来接机的是日本东芝电子部的一名干事，在他的带领下，段云和李芸坐上了一辆皇冠轿车，快速驶离了机场。 由于段云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6点，所以当天晚上两人被安排在了东京的一家高级酒店，这次东芝接待的规格也非常高，直接给段云安排了一间200多平米的总统套间，内部装修非常的豪华。 当李芸得知这样的酒店房间一晚上3000美元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价格，而这里酒店的奢华，也更让她感到吃惊。 在来日本之前，李芸也曾经从一些报纸杂志上看到过很多关于日本的介绍，在那里霓虹闪烁高楼林立，一切都充满了纸醉金迷，然而当她真正来到日本的时候，内心还是感到了不小的震撼。 “晚上你就在这个主卧里睡觉，我就住在你对面的这间卧室，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喊我。”段云微笑着对李芸说道。 “嗯。”李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男女处在一间客房是个很尴尬的事情，但这里的总统套房足够大，大到两人可以保持足够的距离感，所以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随后段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璀璨夺目的东京城，段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这次来日本，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东芝方面已经同意了段云5000万美元的报价，但是对方提供的设备是否足够先进，这些设备如何在国内安装调试，以及付款方式，这些都是段云，这次来日本必须要搞定的事情。 尤其是付款方式，段云现在一次性拿出5，000万美元，他想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也就是说随着全套设备安装到位率的情况，分批将所有款项逐步付清，这样的话段云也能够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但事实上从一开始，主动权一直都是在东芝公司这边的，他们牢牢掌控着技术和设备，而且这个项目对他们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所以这次来日本，段云想要完成分批付款的合同事项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考验段云的谈判技巧。 不过在段云看来，国内做生意很多靠的都是人脉和资源，在国外也同样应该如此。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光刻机 段云这次来日本，虽然所有的住宿餐饮全部由日方负责接待，但是段云还是提前兑换出了30万美元，以备不时之需。 当天晚上，段云一直思考到很晚才睡着，那些带着几分不安和焦虑。 而在另一侧房间的李芸，也同样到很晚才睡着的，和段云分开后，她一直都坐在房间靠窗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璀璨夺目的东京夜景，内心则是满满的兴奋和激动…… …… 第2天一早，东芝派车把段云接到了位于东京市郊的芯片工厂，而这是接待他们的，则正是上次来华考察的田中信一。 看到段云之后，田中也表现的非常热情，领他到东芝的芯片工厂进行了参观。 一直以来，日本的芯片产业由6家巨型电子公司做掌控，其中包括：日本电器，富士通，日立，东芝，三菱电机，和冲电器组成，他们直接从政府得到资助，用于提高日本高科技行业的技术。 这些公司不仅生产芯片还生产电子设备，不过在80年代的时候，这些公司的年营业额收入中只有7%来自芯片的销售，而在这几家企业中，东芝公司的占比稍高一些，能达到13%左右。 在田中信一的带领下，段云和李芸进入了生产车间后，立刻就被工作人员安排换上了防尘服。 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也有无尘车间，但是和东芝公司的无尘车间相比，相差了不止一个等级，这个车间的密封度非常高，工人进入车间的时候不仅要穿上全套的防尘服，而且还要进行全身的清洗和消毒。 而进入生产车间内过后，里面的情况也让段云和李芸到了震撼。 所有的工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里面的机器看起来非常的先进和精密，偌大的车间只有100多名工人，但根据田中信一的介绍，这个车间年产芯片能达到惊人的500万枚。 芯片生产是个非常精密复杂的过程，车间里的每样设备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投入是相当巨大的。 另外生产芯片的机器主要有光刻机，等离子刻蚀刻机，离子注入机，单晶炉，晶圆划片机，晶片减薄机，氧化炉，低压化学气沉淀积系统，磁控溅射台，化学机械研磨机，引线键合机，以及探针测试台等等。 这些设备都是当前国际芯片产业最先进的设备，而最为后世人所熟知的芯片生产设备，就当属光刻机了。 光刻机也叫做激光雕刻机，是一种专门用来制造微小电子元件的设备，至于这个“微小”要微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拿当今世界上最流行的芯片工艺来说，7nm工艺大概要求大概是人类头发丝的万分之一，可以想象这其中的技术有多难了。 我国实际上也进行过光刻机的研发，并且这件事要追溯到半个世纪以前的60年代。当时，我国的专家们就已经研发出了65型接触式光刻机，而当时荷兰asml公司还要过5年才成立，说来也是讽刺，既然我国当时领先了荷兰asml五年，后来却一落千尺，远远落后世界水平。 原来在80年代，我国光刻机技术出现了一次“滑铁卢”，不知道是科研资金不够还是“飘了”，我国科研人员甚至一度放弃了光刻机的研究，并且倡导从国外进口。可能当时的人没能考虑到进口的弊端，于是自研光刻机的事就一直被搁置了起来，就连前面20年的研究成果，也都付诸东流了。 也许是中国半导体行业的不景气，就连最后坚守在光刻机行业的武汉三厂最终也选择了转行，并卖起了零食，后来，直到台湾台积电公司开发出了193nm光刻机，国人才终于顿悟，原来直至今日，我国光刻机还是依靠进口。 通过田中信一的询问，目前东芝电子厂已经可以生产4~5英寸圆晶，0.9微米级别的芯片。 听到田中的介绍，段云内心有些暗暗吃惊。 其实早在来日本之前，段云对国内目前的芯片产业技术情况已经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1986年，电子工业部在厦门召开集成电路发展战略研讨会，提出“七五”（1986—1990年）期间我国集成电路技术的“531”发展战略，即普及推广以742厂为基点的5微米技术，同时开发3微米技术，攻关1微米技术。 但实际上，一直到1993年的时候，国内才开发出5英寸，三微米技术，而这比起日本，已经整整相差了15年以上。 “这套设备我要了。”段云走到一台光刻机前，对田中信一说道。 “段云先生……”田中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段云说道：“这是目前我们公司最先进的光刻机，全日本也只有6台，这个是不可能卖给你们的……另外你们生产的这种闪存芯片也用不着精密度这么高的光刻机。” “那贵公司打算卖给我们哪一台光刻机？”段云问道。 段云其实早就知道东芝公司不可能把最先进的东西卖给自己，而且就算他卖，日本政府也不会同意。 一直以来日本政府对于芯片产业扶持力度都非常大，不光税收方面有优惠，东芝芯片产业的税率只有百分之20，远远低于美国公司45%~50%的税率，另外日本政府一直鼓励国内顶级高校的大学生从事芯片产业技术研究，并且设立了相关专业的高额奖学金，也正是因为以上种种举措，才使得日本的芯片产业力压美国，成为全球第一。 顶尖的光刻机是绝对不可能卖给中国的，除了日本政府的严格监督，还有就是受限于巴统协议，所以从一开始，东芝在中国半厂所用的设备注定不是最先进的。 实际上光刻机一直都是制约中国国内芯片产业发展的瓶颈，其他方面诸如原晶切割机，蚀刻机这些东西，国内的技术和国际有差距，但是这种差距并不大，在技术难度上，远比光刻机要简单的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是一开始，就把重点放在了光刻机的引进上。 “请跟我来。”田中闻言，带着段云前往了另外一间无尘车间。 和刚才的车间相比，这边的无尘车间操作人员更少，只有五六十人，机器也和第1个无尘车间有些差异。 “按照之前藤尾变成了设计方案，这台光刻机完全符合生产要求……”田中指着位于角落的一台光刻机对段云说道。 “这种光刻机能生产多少微米的芯片？”段云直接问道。 “这种设备可以生产出5英寸3微米级别的芯片，属于我们东芝集团上一代的生产设备……”田中对段云回道。 其实当前中国能从国外高价购买到的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也只能生产5微米级别的芯片，如果不是合资办厂以及藤尾增冈闪存芯片设计是建立在三微米芯片生产技术上的话，那么东芝集团是不可能把能生产三微米芯片的光刻机卖给中国的，毕竟是合资企业，不可能给最好的设备，但也绝对不可能给最次的。 即便是三微米的芯片技术，中国大陆一是直到1993年的时候才开发出来，而且仅仅是研制出来，真正实现量产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段云拿到这台机器的话，就等于领先国内芯片技术整整10年，并且和国际上最先进的一微米技术只有5年左右的差距！ 如果段云能把握这次机会的话，凭借他前世对于微电子技术的功底，是极有可能完成弯道超车的，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就有了和国际顶尖芯片企业竞争的实力。 “嗯。”段云点了点头，内心虽然有些兴奋，但在表面上则显得有些无所谓的样子。 随后，在田中的带领下，段云一行又参观了车间里的其他设备。 “田中先生，东京这边有什么好的寿司店吗？我想请你中午一起喝上一杯……”离开车间后，段云对田中说道。 一般来说，国内谈生意都是在酒桌上，有时候在正规场合谈不下来的生意，一旦上了酒桌，几杯酒下肚，再难谈的生意也能搞定，所以段云也想邀请田中一起喝酒，因为之前在中国的时候，俩人就一起喝过酒，所以这也不算是唐突的邀请。 “这个……”田中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原来，和当时田中来中国考察不一样的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因为参观完场子和设备之后，还有个后期谈判的事情。 日本人对待工作是非常严谨认真的，而且纪律性非常强，尤其是大公司的职员，一切都以公司的利益为最高追求，日本人一般不会在酒桌上谈正规的生意，而且段云宴请填足的事情，如果被公司的高层知道后，他有可能会被质疑收受贿赂出售公司利益，一旦董事会对他提出不信任案，那么他这个电子部的部长就无法继续当下去。 所以在正式谈判结束之前，田中是必须要和段云保持距离的，段云在国内谈生意的这一套，放在日本显然不太好使……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科研差距 参观完东芝芯片的厂房设备，下午的时候，段宇又参观了东芝电子部的总部。 一直以来，日本政府对于电子产业的扶持力度都相当大，不光给予税务方面的减免和支持，而且还鼓励东京的顶尖大学毕业生加盟芯片产业公司，所以在东芝芯片电子部，很多学生都是来自日本东京国立大学，以及庆应大学的高材生。 相比于东芝电子芯片部的车间厂房，让段云最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研发团队的规模，东芝电子部总部大楼足有13层高，而根据田中信一的介绍，其中只有最上面的两层是公司管理财务和人事部门，而剩下的11层，全部都是产品技术研发人员。 日本微电子研发部总共有47个部门和团队，总研发人员达到惊人的2300人，全部都是严格筛选出来的经验丰富的高学历人才，光是一个研发晶片研磨机的部门，就有一支58人组成的研发团队，而这还是整个芯片研发部门比较小的一个分支，而内部的技术人员，也基本上都是日本国立大学的优等生，有的甚至还有从美国留学归来的专家。 只是看到东芝研发部门的组成，就让段云感到了深深的差距。 目前他在深圳的产品研发中心在国内的私营企业中，阵容已经算是非常“豪华”了，5名退休教授，几十名大学生和中专生，这样的人才组成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的国营企业。 然而和东芝的产品技术研发部门相比，段云所谓的研发中心就有些不值一提了，光是他们一个研发晶片研磨机的部门，专家阵容就已经远远碾压段云的整个研发中心团队了。 其实东芝能有这样强大豪华的研发团队，归根到底离不开日本政府的高度重视和支持，如果没有日本政府的大力支持，给他们提供这么多的优惠以及人才扶持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把研发中心做的这么大。 看到这个情景，让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毫无疑问，他想在今后几年借着从日本引进的先进设备技术实现弯道超车，光是靠这几样设备是远远不够的，如何糟蹋国内乃至国际顶尖人才这才是最为困难的，未来芯片研发之路，任重而道远。 “我们通知这边的芯片研发团队放在世界，也算是顶级的……”此时的田中信一脸上带的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当然了，将来贵公司购买了我们东芝的设备，我们也会给予你们长期技术支持的……” “那太感谢了。”段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田中说会给予长期技术支持的话，段云其实并不以为然，因为最先进的技术，东芝公司肯定是不给提供给段云的，无非也就能提供一些落后1~2代的技术，而且一旦段云“不听话”，东芝公司这边随时可以对他们“卡脖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就目前而言，双方还是刚开始合作的“蜜月期”，东芝方面还需要段云购买他们的上一代芯片生产线，将自己公司的利益最大化。 下午的参观结束之后，段云等人被送回了酒店，在进入酒店之前，东芝方面的工作人员已经为他们订好了晚餐。 其实段云很想去东京比较知名的一些餐厅吃料理，比如龙吟餐厅或者是有寿司之神称号的小野二郎的店铺，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想在这种顶尖高档餐厅吃饭，是需要提前排队的，有的甚至需要半年以上的等待时间。 不过段云所在的这家东京酒店提供的餐饮也是非常高档的，他们也为段元提供了两个选项，一个是日系菜，一个是西餐。 段云入乡随俗，自然选择日式料理，至于西餐，基本上就是红酒牛排，无论是样式口味和日餐以及中华料理都差的太远。 “这就是寿司？”看到酒店服务生端过来一盘三文鱼和紫菜寿司，李芸好奇的问道。 “这玩意儿就是紫菜包个饭团，日本食材就是讲究个新鲜，和咱们国内的菜肴各有特点，但总的来说花样少了点，口味也不复杂。”段云微笑着对李云芸说道。 “这个……不会真是生肉吧？”当李芸看到桌面上的三文鱼寿司的时候，神情更加的惊讶。 80年代国内杂志对于日本的风土人情介绍的比较多，但大部分都是以介绍日本城市繁华，技术先进为主，像这种日式料理之类的东西介绍的比较少，虽然李云之前也听说过日本寿司的名头，但没有想到他们的寿司居然用生肉来做。 “没错，就是生肉。”段云笑着说道。 “额……”李芸闻言，顿时一脸嫌弃的样子，以她的饮食习惯，显然还不能适应生吃。 “其实海里的东西最干净，这种三文鱼寿司都是现杀现做的，非常的新鲜，生吃完全没有问题。”段云说话间，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三文鱼寿司，蘸了一下碟里的调料后对她说道：“至于调料主要是酱油和芥末，你可以尝一尝，会吃坏肚子的……” “嗯。”在段云的鼓励下，李芸也夹起了一块三文鱼寿司，蘸了一下盘子里面的芥末和酱油。 李芸显然不知道芥末的威力，寿司入口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辛辣味道顿时弥漫在她的口腔，以至于她立刻就是捂上了嘴，辣的眼泪差点都流出来。 李芸吐着小舌头，吸着凉气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坐在对面的段云忍住笑，对她说道：“芥末刺激性比较强，少蘸一点就可以了。” “那你不早说……”李芸撇着小嘴埋怨了段云一句。 但说归说，李芸似乎非常喜欢接受新事物，他很快就喜欢上三文鱼这种鲜甜的味道，一口气又连着吃了好几个寿司。 不过和段云坐在一起吃饭，李芸表现的比较矜持，不时的抬头看上段云一眼，脸上洋溢的几分幸福之色。 这次日本之行确实让李芸大开眼界，她亲眼见识到了日本的繁华科技的先进，这些对她来说，也都有着不小的触动……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艰难的谈判 第2天一早，段云被带到了东芝公司总部：日本东京都港区芝浦一丁目1番1号。 这是1栋45层，高166米的摩天大厦，毗邻东京湾，即便是在高楼林立的东京市区，也算得上是一座地标性的建筑。 昨天参观完厂房设备之后，今天段云将会正式和日方开启谈判进程。 段云被直接带到了位于42层的一间会议室中，而这次和他谈判呢，除了东芝电子部的部长田中新一之外，还有东芝集团副总裁和田大作，以及东芝芯片事业部总干事渡边海雄。 合资办厂的谈判是个非常复杂的事情，除了资金和设备的交付，还有就是段云在深圳工业用地以及厂房的建设，以及日方技术支援和中方人才培训的事情，都要进行具体的协商讨论。 谈判一开始，东芝方面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首先一条就是要求段云短期内全款交付5，000万美元购买设备的款项，然后日方会派技术人员前往中国进行厂房修建以及设备安装调试的技术支持，中方也可以派出不多于20名技术人员到日本培训，整个培训食宿费用全部由日方承担。 除此之外，日方还提出合资企业正式投产之后，东芝方面也要享有一定的公司决策权，包括在合资企业重大决策方面，有一票否定的权利，另外就是在利润分配上，新产品闪存芯片在中国大陆地区销售利润的50%，以及在国际市场销售利润的80%归东芝公司所有，并且中国合资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能直接与东芝在日本的本土公司形成商业竞争，否则的话，东芝方面可以单方面采取停止技术支持，以及收回所有芯片设备的权利。 很明显，东芝公司从谈判的一开始，就摆出了咄咄逼人的霸王条款，倚仗着在技术转让方面的优势地位，强迫段云必须接受这些明显不平等的条款。 但是段云显然不可能全盘接受东芝这边提出的条件，然后还开始和对方逐条讨价还价起来。 谈判绝对是一门艺术，段云如果表现的太强硬，很容易使谈判陷入僵局，甚至导致双方不欢而散，而如果表现的太软弱的话，对方只会层层加码，尽可能的榨取更大的利益，如何把握其中的一个“度”，是谈判的关键。 “我希望各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中国人口数量全球第一，市场潜力非常的巨大，想当初生意刚刚起步的时候，仅仅靠的出售自制的简陋天线，一年就赚了几十万元，而且这还只是在我们市区之内，后来开办电子厂生产音箱产品，说实话，这种产品根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在你们日本都可以当垃圾丢掉，可我照样一年卖出了几千万的产品，现在随着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国民收入水平越来越高，设备可以想想，哪怕我们100个人中有一个高收入的个体，那就是整整1，000万个优质客户……”此时段云在谈判桌前唾沫星直飞，翘着二郎腿神采飞扬。 段云的口才非常好，完全是一种以聊家常的口吻东芝方面的几名高管谈判，但是段云的话语中软中带硬，他先是给东芝几名高管画大饼，一方面帮他们分析目前中国大陆的市场潜力，让他们感觉到中国市场的重要性，这样能保证中支方面始终对于这次谈判有浓厚的兴趣。 而另外一方面，段云又搬出了中国的法律和地方的政策，告知他们有些条款是违反中国法律，比如说东芝方面想要合资公司的一票否决权以及国际市场80%的份额，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中国的合资企业必须由中方人员主导，而且外方的股份以及分成占比不能超过50%。 然后双方就在这几个合作条件上反反复复争论，偶尔也会显得言辞激烈。 但是段云始终保持着非常好的耐心，尽管段云一个人面对日方的三名高管，但在谈判场面上却丝毫不示弱，而且屡屡能够掌握到话语权，这也让急于取得谈判结果的三名东芝高管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第1天的谈判整整持续了7个多小时，但结果却不是日本想要的，因为现实考虑到中国合资企业方面法律和政策问题，所以日方同意取消合资芯片厂的一票否决权，另外海外市场的分红也只能拿一半。 这实际上已经等于是段云取出了今天谈判的胜利，但谈判远还没有结束，日方始终还是坚持要求段云短期内必须全额交付5，000万美元购买设备的资金，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要求必须要在段云的盒子芯片，可能派驻一名高管人员，参与企业日常的管理和决策。 段云也不傻，他知道东芝方面派出的这名高管就是为了给自己带上一个“紧箍咒”，加上前期工厂需要大量的日方技术人员进驻，所以一旦段云不听话，很容易就能把他架空，段云自然不会给东芝方面这样的机会的。 至于全款交付5，000万美元，这也是段云不能接受的，其实段云如果咬咬牙的话，完全可以短期内凑够这5，000万美元，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在设备和技术没有全部到位之前，段云提前把全部资金支付的话，对方就算是拖工期耍赖，甚至公然违反合同约定，段云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反制。 所以说这就和做大生意有时候需要分期支付和留尾款一样，相互之间有个制约，也是为了保证实行合同的力度。 “你今天真的太厉害了，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日本人还说不过你一个人。”回到酒店吃饭的时候，李芸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李芸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他早就知道段云的能力非常强，今天也是亲眼见识了段云的谈判水平，段云今天在谈判桌上表现出来的耐心和智慧，让李芸真心佩服。 “三个老头子加起来都一百几十岁了，咱们年轻，有的是精力和体力陪他们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就好比赛跑，起步的时候大家都很猛，可到了最后，谁的耐力强，谁就能最终获胜，谈判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咱们也要尽可能避免谈崩，就这样不软不硬的跟他们耗，对方肯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除非他们压根不想做这门生意，否则的话迟早会摊牌！”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谈判成功 接下来的两天，谈判也进行得异常艰难缓慢。 正如段云所遇到的那样，日方的三名代表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也变得越发强硬起来，甚至几次表态要终止通知在华投资半场的事情。 但是段云却始终保有足够的耐心，他好几次主动中断了谈判，为的就是控制谈话的节奏，同时避免对方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到了这一刻，其实已经摸清对方的心思了。 首先段云根本不相信田中所谓中支在华投资办厂的威胁，因为以他在东芝公司的地位，根本就没有否决这项计划的权利。 很明显的一件事情就是，东芝的高层肯定是诚心想在中国投资创办这个芯片厂的，这样一方面可以拓展中国市场，论另一方面，也可以高价出售他们上一代即将淘汰的产品设备，将公司的利益最大化。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段云吃准了这次来谈判的三人肯定是得到了东芝高层的指示，让他们必须谈成这件事了，否则的话，以这三人的耐心，恐怕早就取消谈判，终止在华投资办厂的事情。 所以谈判的过程越拖延，段云的信心就越足，他明白，谈判不可能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既然自己这边不可能做出太大的让步，那么东芝方面就必须对他做出让步。 谈判的艺术在于互相妥协。 果然，谈判进行到第4天上午的时候，日方的三名代表已经开始做出了部分妥协，包括同意可以三次分批支付购买设备的货款，但是首次必须先支付2，500万美元的货款，设备全部运到中国后，再支付1，500万美元，剩下的1，000万美元，等到设备全部调试工厂进入投产阶段后，到时候段云必须结清全部尾款。 看到日方首先做出了表态，段云也随即做出了一些妥协，表示日方可以在中国派驻一名管理人员，但这名管理人员可以参与工厂的一些管理工作，但是没有工厂发展的决策权，而且必须服从段云的管理。 表面上看段云做出了让步，让东芝公司可以时刻监督合资企业的发展，但实际上日方的这个管理人员的职务形同虚设，因为没有决策权和大股东的一票否决权，所以段云平时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段云做出的这样的小让步，至少也算是给田中等人一个台阶下，让他们对东芝公司上层有了一个交代。 当谈判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甚至还偶尔闲聊起来上次他们去中国参观时的一些吃住玩乐的事情，以及日本东京这边有名的餐厅。 很快，谈判终于走到了最终实质性的阶段，双方开始按照之前谈判好的协议拟定合同，并且决定在明天上午的时候，由段云和东芝的董事长共同签订在华创办合资闪存芯片厂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段云还是对面的三名日方代表都松了一口气，双方甚至彼此还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段云先生，咱们这次的谈判非常成功，我也希望我们东芝公司和你们中国天音电子厂将来能够共同携手，把这个合资企业做大做强。”在离开会议室之前，田中信一首先站起身子和段云握了握手。 “对方的诚意和你们几位谈判的专业性，令我感到非常佩服，能和你们通知这样的跨国大企业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此时段云也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么明天上午有请段云先生再次亲临我们东芝总部，到时候咱们将会举办一次正式的签约仪式。”田中说道。 “好的。”段云点点头，对几人挥了挥手后，领着李芸离开了会议室。 坐车回到酒店后，此时刚刚临近中午，段云和李芸在酒店吃过午饭后，一起到东京的街头逛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但是两人这次出国的任务实际上已经完成了，明天无非走个过场，签个字而已，所以今天下午段云也给李芸和自己放了个假，一起到东京街头逛街购物。 在谈判的时候，李芸跟在段云身边当翻译，表现的非常成熟和专业，但是在逛街的时候，李芸还是显露出了几分属于年轻姑娘的那种可爱和浪漫。 日本是动漫王国，这里的卡通周边非常多，除了印刷精美的漫画书，还有大量做工精巧的手办，以及各种电玩游戏，这些都深深吸引着李芸，尤其是街边的那种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小店铺，更是让她感到目不暇接。 和段云一起逛街的时候，李芸显得非常兴奋，而且精力十足，还可以不知疲惫的从一条街穿过另一条街，几乎每个店铺都要仔细看一看，但最终却只买了一个晴天娃娃和一串风铃。 “你喜欢什么东西尽管买，我掏钱，用不着给我省钱。”关于微笑着对李云芸说道。 这几天谈判，李芸也是非常辛苦，因为这三个日方代表不太习惯用英语，所以有时候他要帮着段云翻译，而且这两天光是记录谈判的内容就写了几十张纸，晚上还要进行整理，帮助段云做分析，显得非常专业。 所以这次段云能够谈判成功，李芸也是有一部分功劳的，尽管这个女孩平时在外人面前显得比较高冷一些，但是在工作方面确实非常专注和认真，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光靠着天赋，而且也确实非常勤奋。 一个优秀的人才总是有高于常人的特点，虽然现在的李芸只是一个翻译，还处在一个学习的阶段，但她将来的成就确实是不可限量的…… …… 第2天一早，段云再次来到了东芝公司总部，而这一次迎接他的，这是公司的副社长浅田信雄。 东芝公司的社长始终没有露面，但段云知道东芝集团来华投资办厂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出自他的决策。 段云仔细的确认合同没有问题之后，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把带来的公章也印了上去，在周围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东芝在华投资创办合资芯片厂的合同正式生效……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防尘级别 “段云先生，预祝咱们以后合作愉快。”当天晚上，在东京银座的一家高档餐厅中，田中信一举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同桌的还有一起参与谈判的东京电子事业部的渡边海雄，以及之前来华参观过的铃木松和狄野浩二。 日本也同样是个讲究礼尚往来的国家，当初他们几人去中国的时候，受到过段云超规格的款待，吃的是国宴菜，另外走的时候还互赠了他们一些礼物，所以段云这次谈判结束要离开日本之前，这几人一起请段云在银座的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虽然说几天的谈判比较艰苦，而且在谈判中段云和田中经常发生激烈性的争吵，以至于谈判一度被中断了好几次，但是工作归工作，对待工作上都是各自为主，全力以赴，而私下里，段云和田中等人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好友，所以这一刻的气氛，和当初谈判的时候完全就是截然相反，彼此也都表现的非常轻松。 “咱们双方合同都已经签了，接下来也希望你们东芝公司这边能够尽快派驻技术人员来华，帮助修建厂房和调试设备。”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个精美的盒子，放在了三人面前，说道：“这是我送给三位的礼物，感谢三位在我来日本的时候给予的照顾和款待，也希望咱们以后能够友谊长存，成为真正的挚友。” “这个……”田中三人看到段云拿出了这几个盒子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其打开。 “啪嗒！”打开盒子的瞬间，田中三人顿时惊呆了。 原来，这三个盒子里每个盒子都装在一块精美的劳力士手表，这三款手表分别是劳力士的蓝色表盘和黑色表盘间金水鬼，另外一只是潜航者，三款手表在当年的售价都在8000到1万美元左右，即便在日本也算是非常贵的奢侈品。 这次段云来日本的时候，手里就有30万美元的外汇，本来打算用来公关东芝公司的高管人员的，但日本高管在谈判期间都避讳和段云私下接触，所以段云并没有什么机会。 不过在合同签订完成之后，双方的利益都写在了纸面上，这个时候段云也就有机会再次接触田中等人，开展自己的公关活动。 说到底，尽管已经签订了合同，但是如果日方不配合的话，段云想短期内把厂子建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期间需要日方技术人员的支持和配合，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还是有必要和田中他们这些东芝芯片部的高管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的。 “段云先生，这表我们不能……”田中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放心好了，咱们都是朋友，送你们这些礼品，不涉及彼此公司的利益问题，仅代表我个人对你们三位的谢意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都是些小玩意儿，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礼轻情意重，我也是希望咱们今后能够多多交流来往，请你们一定要收下。” “额……” 三人面面相觑，但是听到段云这么说，田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段云的礼物。 其他人见状，也都对段云道了一声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收了起来。 他们三人都知道段云是中国那边的土豪，按公司规定，他们是不能收客户礼物的，但现如今合同已经签完，田中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这个时候收礼，并不涉及到公司的规定。 但实际上段云之所以出手如此阔绰，还是希望将来能和东芝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因为这次参观东芝公司总部，对段云的触动很大，尤其是东芝电子部的研发中心，整整聚集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2000多号人才，这样的研发团队是段云目前望尘莫及的，所以他将来还是想尽可能和东芝合作，共同开发生产一些新产品出来。 眼见三人将礼物收下之后，坐在段云旁边的李芸立刻将三人的酒杯倒满。 “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段云端起酒杯说道。 下一刻，几个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第2天上午，段云和李芸两人离开酒店，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而到了下午4点的时候，飞机降落在了广州白云机场，段云的保镖和司机一早又等在了那里，眼见断云走出航站楼后，立刻把他们俩人迎上了轿车。 按照合同的规定，段云用了两天时间筹备了2500万美元，然后按照合同打到了东芝公司指定的账户上。 时间转眼间进入了12月份，收到资金的东芝公司很快就派技术人员前往了中国。 日本东芝公司首批派来的5个人都是工程方面的专家，他们是来协助段云设计修建芯片厂无尘厂房的。 之前的时候，天音电子厂也曾经修建了一套无尘厂房，但段云当时设计修建的无尘厂房显然不够专业，而且生产录音机电路板和生产芯片对厂房无尘的要求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相差的比较远，段云的无尘车间称其不上真正的无尘车间，只不过比普通的车间要干净很多，刚好符合录音机电路板的生产而已。 这次深圳市政府给段云批了200亩的工业用地，这是非常大的一片土地，足足相当于18个标准足球场的面积，由此可见，深圳市政府对于公司在深圳合资办厂的事情也是非常重视的，给予段云的支持也是前所未有的。 按照日方的要求，他们要在这200亩的工业用地上，设计出三座无尘厂房，并且将防尘级别设定为100级。 一般来说，无尘车间分为100级，1000级和1万级三个等级，其中100级代表，一平方米内只允许有100个微粒，算是无尘厂房的最高标准。 普通人恐怕对100级的无尘车间没什么概念，但实际上100级的无尘车间将会比医院的无菌病房还要干净100倍，由此可见其中的施工难度之大。 除了无尘要求，车间内也要做到绝对平整，三平米内水平差不超过三毫米，这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无尘车间 前世的时候，段云读博的时候，学校里面就有一间无尘实验室，防尘等级可以达到万级。 那实际上，前世的时候国内已经有了一级防尘室，也就意味着一平方米只允许有一颗微粒存在，算是最高级别的无尘室。 从无尘室的用途上来说，一级洁净室主要用于制造集成电路的微电子工业，对集成电路的精确要求亚微米。 十级洁净室主要用于带宽小于2微米的半导体工业。 百级洁净室主要用于医药工业的无菌制造工艺、植入体内物品的制造、外科手术、移植手术、集成器的制造、隔离等。 千级洁净室主要用于高质量光学产品的生产，还用于试、装配飞机陀螺仪、高质微型轴承等。 万级洁净室用于液压是被或气压设备的装配，某些情况下也用于食品饮料工业、医工业等。 十万级洁净室多用于工业，比如光学产品制造、微小的元器件制造、电子系统、液压或压气系统的制造、食品饮料的生产、医药工业等。 不过以当前的技术来说，世界上最先进的无尘室只能达到10级，只有一些国际芯片巨头才拥有这样等级的无尘室，而且这不是车间，只是实验室，且数量非常的少，即便是段云上次参观了日本东芝公司，他们的无尘车间也只能达到100级。 至于咱们国内，最高等级的无尘车间只能达到1000级，中国的净化车间技术起始于上世纪60年代。当时，净化车间技术是为满足精密仪器、航空仪表及电子行业的产品质量需求，满足这些行业的加工和实验研究的精密化、微型化、高纯度、高质量和高可靠性而诞生的一门新兴技术。 尤其是高精尖的航天工业，包括中国最早的长征一号长征2号火箭，都是在这样的无尘车间中组装完成的。 然而在民用领域，拥有国内最高级别无尘车间的无锡的742厂，国家投入巨资为他们修建的无尘车间，也只能达到1万级防尘级别。 这也就意味着，在1986年的中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家施工队能够见到这种防尘等级100级的无尘车间！ 这是段云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然而这种级别的无尘厂房必须要建起来，因为他引进的是日本三微米级别的芯片生产线，100级是满足这种芯片生产的最低房产等级！ 另外电子制造业无尘车间不光洁净度等级要求高，还要考虑风量、温度、湿度、压差、设备排风按需受控，照度、洁净室截面风速按设计或规范受控，还有就是该类洁净室对静电要求极其严格。 其中制作芯片的无尘车间对湿度的要求尤甚，因为过于干燥的厂房内极易产生静电，造成cmos集成损坏。一般来说，电子厂房的温度应控制在22c左右，相对湿度控制在50-60%之间(特殊洁净车间有相关温湿度规定)，这时可有效地消除静电，并使人也感觉舒适。 深圳的施工工程队绝对是国内最强的工程队，但这也只是针对一般的普通建筑而言，面对这种性能指标要求非常高的无尘车间，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无奈之下，段云只能向日本方面的专家咨询，看看是否能够请到日本的工程队承揽这个工程。 而段云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日本方面联系到了他们国内的专业无尘车间施工队，对方看过图纸之后，开价560万美元，并且工期为两年。 这是段云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倒不是无法接受日方工程队560万美元的报价，而是两年的工期实在太长，等厂房建好后，最起码还要花半年时间安装调试设备，足足两天半的时间黄花菜早就凉了，美国那边的公司在1988年的时候，就已经生产出了新型的闪存芯片，这样的话段云就失去了先行抢占市场的可能。 事实上。当初国内投入巨资引进欧美生产线电器的无锡742厂，从厂房动工到最后投产，用了整整6年的时间，以至于742厂刚生产出来的产品，就已经远远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但人家起码是国企，有国家资金托底，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根本耗不起。 情急之下，段云给东京电子部的田中信一拨打了跨国电话，希望他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段云在电话中提出的要求是，厂房的土建部分由中国工程队负责修建完成，而无尘车间可以购买日方的先进空气过滤以及控温设备，由东芝这边的专家指挥中国工程队进行安装，这也是最省钱最效率的修建方式。 并且段云明确告知田中信一，无尘厂房以及设备的安装进度决定着这个芯片项目的生死，如果整个修建厂房工期超过一年，那么段云将会取消这个项目。 田中那边接到段云的电话后，也非常的重视，表示他会和日本这边修建无尘车间的专业公司商讨，两天之内会给他答复。 段云放下电话后，心情顿时变得有些郁闷起来，他没有想到整个芯片项目会突然卡在无尘车间这件事情上。 不过段云很快就制定了另外一套后备计划，就是如果日本公司不能在一年期限内完成厂房修建的话，那么段云将会亲自出马，出国前往欧美国家，选择直接购买无尘车间的关键设备，自己指挥人进行安装。 总而言之，段云必须要在一年之内完成厂房的修建和设备的调试，争取在1988年年初的时候，正式投产“sh”闪存芯片。 “你的意思是花500多万美元修建一个厂房？”当程清妍得知段云无尘车间的修建计划后，顿时惊讶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深圳工程队号称全国最强工程队，头顶着“深圳奇迹”的光环，曾经创下三天建一层楼的记录。 所以在深圳这边修建厂房都是非常高效廉价的，之前段云电子厂修建了几栋厂房，总共才花了几十万元，而且还都是规格最高的全封闭式厂房。 至于一些只有钢架和顶棚的半封闭式厂房，只要两三万就能盖起一个，程清妍根本不敢想象还有价值500万美元的厂房……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还要花费两年的时间……”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 “咱们不是已经给了东芝公司2，500万美元吗？怎么盖个厂房还要咱们自己掏钱？”程清妍问道。 “之前和公司签的合同5，000万美元只是购买他们厂的芯片生产设备，厂房和地皮还需要咱们这边提供。”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无尘车间不是普通的车间，咱们之前电子厂做的那个无尘车间，顶多也只能算是个无尘棚而已，想要修建达到生产芯片要求的无尘车间，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目前咱们国内没有公司能够修建这种无尘车间，日本方面的报价就是560万美元，少一分都不行……” “这么难吗？”听到这里，程清妍皱起了眉头。 自从丈夫打算投资芯片产业之后，程清妍就感觉这是一个很难填满的无底洞，随便一样设备和厂房，就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美元，而且短期之内还根本无法投产销售，这让程清妍感觉有些吃不消。 也就是仗着目前天音电子厂的效益很好，多彩随身听在国内销售火爆，否则的话，段云的公司根本就支撑不起这样的芯片项目。 “咱们现在没有退路……”段云自然知道妻子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2500万元的第1笔资金已经交付给东芝公司了，如果这个时候终止项目的话，不光2500万美元会打水漂，而且根据合同，咱们还要赔付东芝公司剩下的2500万美元，所以现在就算咬着牙，也要把这个项目坚持下去。” 段云现在确实有点骑虎难下，一直以来，美日等国家的芯片产业都离不开国家的大力支持，包括后世国际领先的台湾省的芯片产业，也是倾尽台湾全岛之力，投入了上千亿美元，花费了20多年时间才慢慢把这个产业做起来的，段云想凭借一己之力，这个难度确实非常的大。 现在仅仅是一个无尘车间，就已经让段云感觉有些无奈，后面的设备安装调试以及芯片产品研发，段云面临的困难只会越来越大。 “其实我一直觉得咱们做电子产品生意就挺好的，何必要做什么芯片？”程清妍说道。 “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一旦咱们的芯片厂正式投产，咱们现在付出的资金，以后都能成百上千倍的赚回来……”段云看到程清妍似乎对自己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于是话风一转说道：“对了，你给你爸妈的思想工作做的怎么样了？他们愿意从厂里停薪留职，来深圳住吗？” “我妈没问题，宣传科本来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是我爸想离开厂子，现在省里赠正给大兴齿轮厂引进了一批进口新设备，他好歹是厂里的总工，在这个关键时候撂挑子，他感觉对不起厂里和市委的领导……”程清妍说道。 “你爸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这事他确实做不出来。”段云说道。 “不过我妈可以随时过来住上一阵子……”程清妍看了段云一眼，说道：“对了，那你妈什么时候过来？” “我这两天就派人把她接过来，咱们家楼下一层我也找人装修装修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两家的老人都可以住在楼下，这样的话，咱们以后就有蹭饭的地方了……”段云嘿嘿笑着说道。 “嗯。”听到这里，程清妍露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能和父母家人住在一起，对于程清妍这样的新媳妇而言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也能多一个说话唠家常的人。 “芯片厂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无论如何，明年我都会让它正式投产，到时候咱们连本带利都能赚回来，你放心好了。”眼见妻子情绪缓和了下来，段云连忙又说道。 “段云，我和你说实话，咱们家现在已经很有钱了，我真不指望这个芯片厂能为咱们赚多少钱，我只是不希望咱们的事业会因为这个不赚钱的芯片项目……”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对我来说，电子厂只是咱们赚钱的一个台阶，芯片才是咱们真正的事业。”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啊……”程清妍闻言轻轻的摇摇摇头，对段云说道：“现在咱们要养厂里这么多工人，另外也不能让咱们咱们商会那边的经销商失望，如果当初没有他们的支持，咱们的电子厂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所以我就一条要求，一定要留够钱生产随身听，保证订单的交付，银行也不能再有欠款……” 程清妍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个芯片项目可以投钱进去，但是不能把全部加点都投到这个项目上，可以少赚一点钱，但绝对不能负债。 “你放心好了，只要厂房盖好，咱们把尾款支付完，东芝那边把芯片生产线拉到国内，就没有再花钱的大项目了。”段云信誓旦旦的收到。 “嗯。” “行了，我看你这两天也挺累的，今天咱们就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段云说道。 “没事的我不累，现在才5点……”程清妍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最近电子厂这边的事情很多，工人们三班倒加班加点，程清妍经常忙到七八点钟才下班回家，晚饭也是让人从食堂那边打过来的，所以他今天也不打算提前回家。 “你这两天必须早点下班。”段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当妈吗？”段云嘴角勾起说道。 程清妍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俏脸闪过一抹红晕。 “行啦，赚钱再重要，也比不上咱们俩人的造人计划更重要，今晚我下厨，这次我还从日本带回来的两瓶82年的拉菲红酒，今晚咱们来个烛光晚餐。”段云提议道。 “不就吃个晚饭吗？至于整这么多花样么？”程清妍抿嘴笑着说道。 “生活要有仪式感，这就叫做浪漫。”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有这样造出来的孩子，将来才有可能变成绅士和淑女……”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坐地起价 收到段云的求援电话的时候，田中第3天就给了他回复。 在电话中，田中告知段云，日方的相关公司可以提供修建100级完成时所需的空气净化以及其他相应的设备，但是报价依然非常高，全套设备装置需要450万美元，并且只提供一些技术指导，不负责安装。 很明显，日本的安装公司只是在赤裸裸的坐地起价，而且根本不给段云讨价还价的机会，并表示这是最后的底价，同意的话就可以直接签合同，不同意就此作罢。 日本的安装公司明显是有种趁火打劫的意思，他们应该了解段云工厂目前的处境，另一方面需求这种高等级防尘室的企业不多，加上是国际上少数掌握这种技术的公司，所以他们显得有恃无恐。 有技术就是可以卡人的脖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段云不在乎多出的450万美元，他现在最看重的还是工期。 “……可以让这个安装公司找我来谈，450万美元的价格我也能接受，但是我就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快发货，如果我交付完货款，相关设备不能在两个月时间运到的话，那这笔生意就算了。”段云在电话中对田中说道。 “那好吧，我这就把你的话转达给安装公司那边，到时候让他们给你回复。”田中说道。 田中在这件事上能帮助段云的确实有限，最主要的是因为修建无尘车间的这家日本公司并不是东芝的下属公司，虽然也有合作项目，但人家也是独立经营，所以他不能直接干预这件事，尽管他收下了段云一些贵重的礼品，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好的，非常感谢。”段云道了一声谢，然后挂上了电话。 尽管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还是个未知数，但段云现在拿着深圳市政府批给他的200亩工业用地，为了避免市政府反悔，段云必须先把基础厂房盖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和深圳建建筑工程队签订了一笔价值360万元的合同，施工项目包括异动6层的办公楼，加上三排大厂房，主体部分全部都是按照日方提供的图纸修建。 在防尘设备没来之前，段云必须要提前将主体厂房盖好，眼下已经进入12月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要保证在88年年初的时候，让整个芯片厂正式投产竣工，这其中的工作量是非常巨大的。 整个芯片厂厂房的工期为三个月，这个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通常建筑同规格的厂房办公楼，最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而段云这次一口气和三家建筑公司签订了施工合同，并且在合同中增加了奖励条款，如果能在三个月保质保量按期完成施工任务的话，那么段云还会分别奖励三个单位每家50万元，这个奖励的力度也是相当大的。 段云和建筑公司这边签好合同之后，工地当天就开始动工，作为深圳资格最老，实力最强的建筑工程队，为了能够按期完成任务，拿到高额的奖励金，他们这次也是倾尽家底，把所有能用得上的重型机械全部开到了芯片上的工地上，并且在工地入口拉上了一条“大干90天”的横幅，所有工作人员三班倒昼夜施工。 工地开工的第3天，日本一家名为清水建设株式会社的职员给段云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段云他们公司明天就会派来一个谈判团队和段云商讨无尘室设备的事情，让他提前做好接待工作。 果然，周五的下午，清水建设株式会社代表团如约而至，段云安排人直接将他们接到了公司。 这次段云和清水公司的谈判非常顺利，段云并没有压价，只是要求他们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将所有的防尘设备都带过来，并且要清水公司派出技术人员协助段云的公司进行设备安装，先期段云支付其中的300万美元，所有工程完成之后，段云需要支付剩下的150万美元。 日方代表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当天晚上就拟定好合同，第2天一早段云专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签约仪式，合同一式两份，签名盖章之后，正式生效。 其实说起来，日本在土建方面水平确实高，但并不适合对于现在的厂房建设，比如说在日本建筑一栋大楼，远比国内要繁琐的多，除了建筑本体的材料和施工质量之外，还要考虑工程对周边环境的粉尘噪声污染，哪怕粉尘和噪声稍微大一点，也要全部停工，加装一些隔离设备，也正因为如此，日本建筑物的工期都比较长，其建筑公司一般不允许加班，这也就导致工程进度快不起来，所以当初清水建设株式会社提出两年的工期要求，实际上也是基于他们日本国内的情况考虑的。 但在当前的深圳来说，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么多的问题，因为本身是工业区，加上国内对工程污染管制要比日本宽松的多，所以基本的土建工作由国内施工队完成，要远比日本方面快得多，成本也会低很多，另外在这种机厂房的基础建设方面，国内和日本相差并不大，可能日本盖这个厂房能用100年，而中国的只能用70年，仅此而已。 签完合同送走日方人员最后，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段云整天都泡在工地里，亲自监督工程的进度。 到了12月底的时候，程清妍的母亲，以及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也都被接到了深圳，两家人实现了团聚，至于程清妍的父亲程常林，因为暂时无法离开工厂，所以没法过来。 不过段云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会派人坐飞机把他接过来一起过年，无论如何，今年必须要过个团圆年。 而在天音电子厂那边，多彩随身听在整个12月份销量再创新高，随着生产工艺和设备的不断改进，整个12月份天音电子厂总共生产出了27万台多彩随身听，纯利润高达4，500万，这也让1986年全年的总利润突破了三个亿，天音电子厂也成为了中国家电领域的巨头级企业……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各立山头 1987年的元旦如约而至，不过在这一天，段云依旧非常忙碌，他买了一车香烟和白酒，亲自到芯片厂施工工地上慰问工人，并鼓励他们提早完成工程。 其实段云对目前的工期进度已经非常满意了，如今整个厂房和办公楼地基已经全部完成，1号厂房车间只剩下最后的上顶封闭工序，效率之高，让段云也感觉非常的惊讶。 按照现在的工程进度继续下去，估计到今年春节之前，厂房的主体工程就能全部完成，而到了那个时候，日方的技术人员就可以运行防尘设备的安装了。 其实段云这段时间也是边学边干，之前对于防尘车间的设计技术了解并不多，但是通过这一个多月来和日方专家的交流和学习，掌握了不少相关方面的知识。 这段时间段云对东芝派来的这几名技术人员也是奉为上宾，这三名日本技术人员住在深圳最好的桃园酒店，每天上班都会有专门的司机接送，而且考虑到他们的饮食问题，段云还专门为他们配备了一个精通日料的厨师，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 段云的诚意也让日方的这三名技术人员非常满意，开始的时候段云向他们询问技术还遮遮掩掩的，并不愿意和段云交流，但时间长了和这三人混熟之后，所以很快就从这三名技术人员身上学到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白天几乎一整天泡在工地上，晚上段云还要和妻子辛勤“耕耘”，以至于这段时间段云感到体力有些透支，有时候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脸庞也瘦削了不少。 元旦过后，市政府这边又举行了一年一次的迎春酒会，邀请了100多家深圳主要企业的负责人参加，而段云作为去年深圳电子产业最大的纳税企业，自然也在邀请名单之中。 往年由于春运问题，各家工厂都比较忙，所以由政府举办的深圳企业家迎春酒会一般都是在春节后举办，然而今年特殊，因为1月29号就是春节，比往年要早很多，所以深圳市政府打算提前举办这次活动。 相比于往届迎春酒会，今年的酒会现场看起来有些特别，过去几届酒会上，所有企业家相互都是各有各的人脉圈，相互之间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相互打招呼交换名片，气氛显得非常和谐。 然而今年的迎春酒会气氛则完全不同，自从前任市长梁湘将电子业确立为深圳发展的支柱产业之后，整个深圳的企业格局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过去还有一些机加工厂以及重工业企业负责人参加这个迎春酒会，但从今年开始，这些机加工以及重工业产业的企业负责人已经销声匿迹，整个会场绝大部分都是与电子业相关的企业负责人。 造成这种情况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去年深圳市政府强力执行的深圳企业环保大检查，虽然也有很多私营和国营电子企业在这次环保大检查中被处罚和强制关停，大部分电子企业都支撑了下来，并没有伤及元气。 反观深圳的那些中小型国有钢厂以机加工厂，这一类的企业污染非常严重，电子产业和这些企业的污染程度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的钢厂和机加工厂在去年的环保检查中，可谓是元气大伤，大量企业被关停，有些经过整改后，勉强可以营业的企业，也因为增加了环保设施水电费以及人工的支出，导致其本已微薄的利润变得更加微薄，厂子一年赚不了多少钱，自然也就不可能为深圳税收做多少贡献，没被邀请到这次迎春酒会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实说白了，深圳市政府经过最初几年的“野蛮发展”后，已经逐步有了长期的规划，从“大”向“精”发展，不再看重其入驻深圳企业的数量，以至于那些占用深圳资源太多，利润又不达标的企业会被逐渐洗牌，从而把腾出的土地以及其他水电等资源提供给重点扶持的电子产业。 也正是因为如此，参加1987年迎春酒会的企业代表基本都来自于电子产业，而在深圳的这些电子企业中，又被划分出了好几个“山头”。 首先是外资合资企业他们无疑是深圳电子企业的最上层，因为掌握着国内最先进的设备和生产工艺，加上这些企业又全部都是以出口创汇为主的外向型企业，所以一直以来这些合资以及外资企业在深圳享受着很多“特权”，在政策和税收方面都给予最好的照顾。 紧接着就是以深圳电子集团为主的国营电子企业，现如今这些国营电子企业全部加入了由马福元创建的深圳电子行业协会，所以在这次酒会中，基本上全是深圳电子集团的下属企业，他们这些人也都分成好几桌坐在一起，占据了整个迎春酒会的大部分酒桌。 至于最后一个“山头”，正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旗下的控股企业，随着天音电子厂成为国内随身听产品的绝对霸主，旗下的控股企业也越来越多，这些私营企业主绝大部分都是主动投靠段云的，在深圳严峻的经营和市场竞争环境下，这些资金技术和规模实力都非常弱小的私营企业，也只能通过抱团取暖，来维持企业的生存。 不过段云天音电子厂旗下的控股企业目前只有14家，一半儿都是三来一补的电子加工厂，剩下的7家企业则是为天音电子厂做配套产业的，其中包括肖强的电路板厂，周江龙的电子元件厂，以及何淑芬的变压器厂等等。 这几家企业都得到了段云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扶持，使用了一年的时间，这些控股企业就得到了非常快速的发展，肖强，周江龙以及何淑芬三人的工厂现在已经成为深圳同类企业的佼佼者，为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提供大量质优价廉的零部件产品的同时，也赚取了非常丰厚的利润……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断奶 “我建议咱们所有人都敬段经理一杯，去年要不是段经理开发出的随身听产品，咱们也不可能赚这么多的钱，哥几个今天也用不着低调，你们赚了多少钱彼此心里面都有底儿，正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大海航行靠舵手，段经理就是咱们将来飞黄腾达的掌舵人！”此时肖强站起来身子，对众人说道。 “对对对！多亏了段经理！” “段经理我敬你！” 肖强话声一落，众人纷纷起身对他举起了酒杯。 “大家都太客气了。”段云见状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站起来身子，和众人碰了一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段经理好酒量！”肖强见状，立刻笑着称赞了一句，随后对段云问道：“段经理，我看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工作太累，没休息好？” “是啊，今天来酒店我刚看到段经理，就感觉他这个精神不太好，眼圈都黑了，段经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此时何淑芬也插了一句。 “段经理，我家有几瓶的用人参泡的酒，回头我送你两瓶……”周江龙也跟着说道。 一时间周围众人纷纷对段云的身体情况表示关切。 “我没事儿，就是这几天休息不太好，回头睡一觉就没事了。”段云笑着说道。 “段经理，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筹办芯片厂的事情，这件事你也不和大家知应一声，好歹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我也是前天的时候刚从区报上看到关于你们厂和日本合资办厂的事情，现在工厂盖的怎么样了？”肖强对段云问道。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咋不和兄弟们说一声呢，好歹咱们都是一家吧。”周江龙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接着又对段云问道：“段经理，这个芯片厂是生产电视机芯片的吗？能赚钱吗？”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段经理做生意怎么可能不赚钱，而且这次肯定能赚大钱！”何淑芬说道。 其实这些人也是最近才在得知段云和日本东芝合资办芯片厂的，之前段云从来没对外人说起过这件事。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段云现在是树大招风，尤其是市政府破例又给了他200亩工业用地，这绝对是个大手笔，要知道当前深圳工业用地非常紧张，很多外省的国营企业想来深圳办厂，都迟迟批不下土地，对于这一点段云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这次也是非常的低调，没有向外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现在位于八卦岭工业区的芯片厂址昼夜施工，所以段云开办芯片厂的事情，根本就掩盖不住。 而对于一直以来跟着段云混饭吃的这些私营企业老板来说，他们对这件事更加的关注，毕竟段云是真正创业者的一个传奇，他们也希望能通过段云这次合资办厂分得一杯羹，赚更多的钱。 “其实目前来看，短期内还真赚不了钱，而且今后的一两年里，我卖随身听赚的钱估计要全部投入到这个厂子里……”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不可能吧，段经理你去年起码赚了几个亿吧？这么多的钱盖十几家工厂都富富有余了，况且这还是合资企业……”肖强听到段云这么说后，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什么工厂要花几个亿？开办芯片厂这么费钱吗？”周江龙也一脸惊讶的问道。 对肖强等人来说，花费上亿的资金开办一家芯片厂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要知道1亿元在当前的中国意味着什么，很多县市一年的财政收入甚至还破不了亿，况且段云投入的还不止一个亿，如此多的钱居然还不够开办一家芯片厂。 “不过大家放心，我是不会向大家伸手借钱的，除了每年固定的分红，剩下的钱大家尽可能的留一部分用来升级改造设备，将来的话咱们可能要生产更高端的产品，谁能跟得上我的节奏，谁就能挣大钱，总而言之，深圳这片土地是适者生存，你们也不要总指望着我这边能给你们提供多少设备和技术这方面的支持，因为我下一步准备将大部分的技术人员投入到研发芯片上面，所以你们也要建立起自己的技术研发团队。”段云说道。 段云知道，肖强这些人文化水平都不高，和他们讲芯片产业，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去年的时候，段云动用自己的产品技术研发团队，为这些控股企业提供了很多技术和设备上的支持，也正是靠着段云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这些企业才能快速发展起来，包括小强的电路板厂，周江龙的电子元件厂以及何淑芬的变压器厂，都是靠着段云提供的技术支持，现如今才成为深圳同类企业的佼佼者。 但是段云现如今已经改变了公司的发展战略，除了少量技术研发人员继续对多彩随身听进行升级改进，其他大部分技术研发人员则全部投入到芯片厂这边，同时取消对下属控股企业的技术支持。 虽然这些控股企业离开段云的技术之后，发展速度将会变慢，但是没有永远不断奶的孩子，况且段云马上就要派20多名技术人员去日本东芝公司参加培训学习，他确实没有更多富裕的技术人员帮助这些小企业开发新产品。 段云话声一落，酒桌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很明显，他们深切地清楚天音电子厂提供的技术支持，对他们企业的重要性，现在段云突然提出“断奶”，显然让他们感到有些担忧和失望。 “不过各位放心，今年多彩随身听的订单还很多，以你们现在的设备，至少一两年内大家不用担心赚不到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你们现在也都赚了不少钱，只要工资给的高，不愁招不到好的技术人员，我还是那句话，适者生存，不重视技术，跟不上发展节奏的企业，迟早会被淘汰！”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三机配套联合体 听到段云这么说，肖强等人顿时转忧为喜，纷纷再次端起酒杯向段云敬酒。 对于他们这些私营小老板来说，考虑不了那么长远的事情，也没有段云那么长远的规划和设计，段云能保证他们在一两年之内继续赚钱，就已经让他们非常满意了。 况且等到以后赚到了更多的钱，确实可以像段云说的那样高薪聘请一些大学生，尤其是从86年开始，来深圳应聘的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甚至还包括一些大学和研究院的教授专家，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越来越纯粹，所以只要价钱给的够高，不愁招不到高学历的人才。 段云这边和肖强等人把酒言欢，而在酒会的另一边，前来给马福元敬酒的厂长经理更是将他的酒桌团团围了起来，各种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尽管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去年战果辉煌，成为了整个深圳电子产业纳税最多的私营企业，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深圳电子行业实力最强最雄厚的无疑是深圳电力集团，他们就是深圳电子业的泰山北斗。 而且深圳电子集团去年净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3.5亿，相比于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整整多了近5，000万，也正是靠着这样的利润额，深圳电子集团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深圳电子业的霸主。 集团财报一出来后，整个集团内部顿时欢呼雀跃，无论如何，深圳电子集团去年确实辉煌，通过打价格战，占据了全国录音机行业的最大份额，而且在其他产业方面，比如电话机，电视机等产品，也都销量起来，并且获得了电子工业部的通报表扬。 “最后一杯了，各位的心意我都领了，只不过我的酒量实在有限，再喝的话，今晚老婆又该发火了……”此时马福元端起一杯酒，面带笑容的对前来敬酒的众人说道。 “哈哈哈！” 马福元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眼见马福元一杯酒下肚之后，众人这才纷纷作罢，回到了各自的酒桌。 “马主任，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是打心眼里高兴。”此时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贴到了马福元的身边，对他说道：“幸亏工业部那边及时出手，把录音机的价格控制住了，不然的话，今年咱们集团搞不好还要亏损的……” 春梅电子厂无疑是去年深圳电子集团所有下属企业中的最大赢家，在电子工业部及时出手，平复了全国的录音机价格战之后，春梅牌录音机依靠抢到的市场份额，以及过硬的质量，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销量节节攀升，到年底结算的时候，净利润达到了惊人的4，000万元，这几乎是他们春梅电子厂建厂22年的利润总和。 田松心里也清楚，倘若当初不是马福元帮他引进了日本的录音机生产线，以及后来又帮他从天津电子厂引进了微型电机生产设备和工艺技术，他们厂今年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咱们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切不可因为取得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马福元面色平静的说道。 其实对于今年春梅电子厂的事情，马福元并没有感到多自豪。 虽然说去年春梅电子厂为整个集团贡献了将近1/8的纯利润，但实际上相比于马福元对春梅电子厂的投入，这点利润着实不能令人满意。 一方面去年为了帮助春梅电子厂引进日本录音机生产线，马福元花费了200多万美元，然后为了拿到天音电子厂微型电机的生产设备和工艺，他又和段云兑换了300万美元的外汇，虽然从账面上来看，和段云兑换外汇并不吃亏，但实际上他给段云的汇率比较低，总还是让段云占了一些便宜的。 除了几百万外汇的投入，另外就是为了打赢全国的录音机价格战，整个集团为春梅电子厂的配套企业也牺牲了不少利润，其中有几家电子元件厂因为低价给春梅电子厂供货，使得他们去年的利润相比于前年下降了不少，甚至还导致其中两家企业有小幅度的亏损。 这也就是说，春梅电子厂取得的4，000万元利润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集团内部的其他兄弟单位让利换来的，总的来说，春梅电子厂并没有给集团公司带来多少实际上的利润。 除了这些账面上的东西，马福元因为春梅电子厂打价格战的事情，得罪了电子工业部里面的很多领导，这些都是软实力的损失，让马福元失去了很多以前在电子工业部是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 所以总的来说，春梅电子厂今年盈利4，000万元，在马福元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马主任，万事开头难，不管怎么说，去年咱们集团公司还是取得了不少成绩的。”此时坐在马福元身边的许富国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接着说道：“现在咱们集团的春梅牌录音机已经占据了国内录音机市场的头把交椅，今年咱们再把电视机和电话机搞起来，这样的话咱们的“三机配套联合体”计划就能够全部实现，是咱们集团下属的所有小型企业的分散战术，成为联合战略的托拉斯。” 所谓的“三机配套联合体”是马福元在成立深圳电子集团之初就提出了方案，马福元要在深圳创办电视机，收录机，电话机三个配套联合体，整合内部资源优势，从而使集团内部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占据更大的国内市场。 “是啊……”马福元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年我打算再引进两条电视机生产线，其中包括一条彩电生产线，另外在从美国引进一条电话机的生产线，无论如何，今年的三级配套体联合体必须形成规模！” “还是马主任有见地，有眼光，不像某些人，赚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和国外的跨国公司扳手腕……”许富国说道。 “你说的是谁？”马福元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水深水浅 “还能有谁？不就是段云的小子吗？”此时田松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马主任你也应该听说了吧，这小子最近和日本东芝公司合资办芯片厂，据说光是购买生产线就花了5000多万美元，把他们去年赚的钱基本上都填进去了……” “他花了5，000万美元！？”听到这里，不光是马福元，包括同桌的几个其他电子厂的厂长也是一脸的惊讶。 要知道，在当前外汇如此宝贵的深圳，即便是深圳电子集团这样的最大电子产业联合体，外商的投资也只有3000多万美元，5，000万美元是个什么概念，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企业负责人的想象。 马福元也早就知道段云要和投资公司合资开办芯片厂的事情，他对这件事也有着非常高的关注度，因为从去年开始，因为天音电子厂的惊人销量，以及他们厂产品过硬的质量和技术，马福元就已经把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当成了自己深圳电子集团的一个重要竞争对手，而在此之前，马福元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一家私营企业放在眼里。 不过马福元得知的消息是深圳市政府专门为段云批了200亩的工业用地，目前厂房已经开始施工，只是马福元并不知道段云和东芝公司成立合资企业的具体细节。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富国这个时候也惊讶的问道。 “我在他们厂安排了一个眼线，就在他们公司财务科里……”田松故作神秘，接着说道：“据那个朋友所说，这是天津电子厂和东芝公司签订的合同，价值5，000万美元，从去年广交会结束之后，天音电子厂就一直在咱们深圳调汇所那边收购外汇，去年最大的几笔外汇交易都是天音电子厂经手的，第1笔2，500万美元已经打到了日本东芝的账户上，等设备运到国内后，短约还要支付剩下的2，500万美元……” 田松一直以来也把天音电子厂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且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差一些亲戚朋友进入天音电子厂，这也使得他能掌握天音电子厂目前的一举一动。 “还是田厂长厉害啊，连对方合同多少金额都知道。”旁边的一个厂长对田松赞道。 “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田松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只听他接着说道：“为了这个合资的芯片厂，段云这小子可是真下了血本，整整5，000万美元啊……有这笔钱的话可以买好多条彩电和电冰箱的生产线了……” “要我说段云这小子纯粹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住在另一边的电子厂厂长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他们厂的多彩随身听明明这么畅销，就应该加大投入，增加产量，可他把赚来的钱全都投入到了芯片产业，芯片有卖随身听赚钱么？” “赚个屁啊！”田松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人家日本和美国的芯片厂才叫赚钱，段云这小子吃了几天饱饭，就要和美国日本的公司抢饭吃，真当人家傻啊？再说了，就算他拿5，000万美元买生产线，也只能买到淘汰落后的生产线，顶多能卖给国内的一些厂家，但是价格高了人家还不买，至于出口想都别想，美国人和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这生产线还是日本人的，他们总不可能把自己的饭碗砸了吧？” “有道理！” “田经理说的对！” 田松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马主任，那你说开办芯片厂在咱们国内有没有搞头？”许富国这个时候对马福元问道。 “咱们国内的芯片大部分都是从日本进口的，不过基本上都是用于电视机生产方面……”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东芝公司早在1980年的时候就和江苏无锡那边的江南无线电厂也就是742厂合资生产芯片，主要是生产电视机芯片，目前咱们国内基本上所有的电视机厂，包括金星熊猫电视机，采用的就是742厂生产的芯片，所以这一块芯片市场基本上是属于饱和的，段云不可能竞争得过742厂的。” 马福元毕竟是电子工业部的干部，他对目前国内芯片产业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也就是说，段云就算把这个盒子芯片厂办起来，也赚不了多少钱呗？”许富国问道。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高端芯片在国内使用的非常少，只有一些国防科技领域会少量使用，至于电脑等设备，咱们国家都是从国外购买成品，根本用不上国产芯片。”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芯片产业投入是非常大的，咱们国家在过去几年总共投入了将近14个亿，引进了很多条生产线，但最终绝大部分都没有投入使用，说白了就是在国内根本没有市场，另外芯片产业对人才的要求也非常高，之前咱们工业部从四川42所调集了500多名技术人员研发芯片，不过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始终没有重大突破……” “芯片这么难做吗？”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纷纷吃了一惊。 “总而言之，芯片产业的水是非常深的，需要投入的资金和人力也都非常巨大，包括欧美日等国家在内，没有国家层面的扶持，私人企业是很难涉足这一行的，段云想搞芯片生产，我只能说勇气可嘉……”马福元叹了口气说道。 马福元从内心来讲还是很佩服段云的，他能把一个小小的电子厂如今发展到现在年利润过亿的规模，确实让他感到暗暗佩服。 虽然说目前天音电子厂销售额和净利润都不如深圳电子集团，但要知道的是，天音电子厂目前为止也只是一家只有2700多人规模的中型企业，而深圳电子集团则是147家企业的联合体，拥有干部职工3万多人。 深圳电子集团的人员和规模足足是天音电子集团的10倍，可是双方去年的纯利润却相差无几，从这一点上来说，深圳电子集团实际上是完败于天音电子厂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笑柄 “要我看芯片产业就是个无底洞，段云这小子野心太大了，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这回算是栽进去了……” “是啊，段云这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来卖随身听好好的，非要自己往坑里跳，东芝公司收了5，000万美元，卖给他一些淘汰的生产线设备，到时候产品卖不出去，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田松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说到底段云就是个没什么远见毛头小子，靠着小聪明赚了不少钱，可终归成不了大器！” “要么说还是咱们马主任有远见卓识，成立“三机联合配套体”这才是最高明的发展战略，目前咱们国内电视机，电话机和录音机市场一直都非常好，而且充分利用了咱们集团的内部整合优势，如果今年再引进几条彩电和电话机生产线的话，咱们集团将来肯定能成为全国家电产业的老大。” 同桌的几人纷纷兴奋的说道。 很明显，在这个年代，家用电器产业始终是利润最为丰厚的实体行业，国内市场的彩色电视，电冰箱以及录音机等产品，始终供不应求，生产出来的产品哪怕质量差一些，也根本不愁卖，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马福元的“三件套战略”绝对是英明的，它符合所有下属企业的现实利益，而且不光是马福元，其他人也能看出这个战略的光明“钱”景。 至于说芯片产业，这从来都是国家级的产业，如果后面没有国家的大力投入的话，是根本做不起来的，至于像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投资建芯片厂，在很多人看来这纯粹就是自不量力，头脑发昏的举动。 所以在这一刻，段云和他的天音电子厂已经俨然成为了众人的笑柄，除了幸灾乐祸也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大家也不要这么说，段云还是有他可取之处的，至少人家能把私营电子厂做这么大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马福元面色平静，接着说道：“他这次应该确实有失算的地方，这也为咱们敲响了警钟，企业发展必须按照科学规律一步一步的来，不能贪全贪大搞***，抓好基础管理工作，加大企业对研发的投入，这样咱们集团才能做得更大更强。” “马总说的对！” “大海航行靠舵手，关键时候还要看咱们马总。” 一时间，同桌的几个人纷纷满脸陪笑着说道。 又是一轮觥筹交错，酒水下肚，马福元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后排坐着的段云，嘴角微微勾起…… …… 新春酒会结束之后的第2天，段云就来到产品技术研发中心。 “段经理，您找我？”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出现在了段云的面前。 “坐吧。”段云示意那个青年坐下。 “段经理，吴刚目前是咱们研发中心技术最好的青年骨干，之前开发外贸版随身听的时候，有很多好的建议都是他提出来的，电子理论方面的知识非常扎实，而且才思敏捷，创造性很强。”一旁的赵学武对段云说道。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这个名叫吴刚的青年说道：“小吴，你是去年才刚从太原机械学院毕业的吧？” “是的！” “你来我们公司也已经一年多了，能谈谈你的感受吗？”段云微笑着问道。 “这里挺好的，工资待遇高，生活条件好，而且还有这么多的老师和同学在一起工作，搞技术研发的氛围非常好。”吴刚用手指轻轻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那如果我让你负责一个研究项目，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段云问道。 “如果是我所学的专业，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 “你倒是挺有自信啊……”段云笑着说道。 “厂里给我的工资这么高，所以哪怕安排的工作很困难，我也不能说不。”吴刚很干脆的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我就交给你一下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关系到咱们厂未来的发展，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咱们必须要先签订一个为期8年的雇佣合同，在这期间，我每年给你涨50%的基本工资，另外还有各种丰厚的福利奖金，总而言之，如果你的工作让我满意的话，你将来有可能拿到咱们深圳的第一高薪！” “一年涨50%工资！？”听到这里，吴刚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吴刚现在在研发中心，每个月的工资高达550元，相比于国内大部分企业，每个月只有几十块钱的平均工资而言，吴刚简直就是白领多的白领，然而现在段云突然提出以后要给他每年加50%的工资，这简直让他无法想象。 “……我话还没说完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需要你暂时担任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而且8年之内不能离开公司，也不能泄露公司的关键技术，否则的话将面临100万的违约金，足以让你倾家荡产，这件事我不强求你，你愿意去签合同，不愿意的话继续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到底是什么项目？段经理能和我说一下么？”吴刚问道。 一般来说，吴刚不愿意签这种风险性极大的合同，但是段云给出的高薪实在太过诱人，至少在目前的深圳，他基本上找不到薪资待遇更优厚的工作，况且他放弃国家的统一分配来深圳私营企业上班，本身就是为了赚钱的。 “我现在和日本东芝公司合资开了一家芯片厂，现在厂房正在修建中，下一步我打算从咱们研发中心派15人去日本东芝芯片厂学习，并且让你担任领队，你觉得你能胜任么？”段云直视着吴刚说道。 “芯片？”吴刚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说道：“我会努力的，尽可能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期望！” “那就这么定了，等会儿你就和我一起签份合同，下午我就帮你办理好相关出国手续。”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记住了，只要你不辜负公司，公司就不会辜负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新鲜血液 “你是说这次准备让吴刚带队，去日本学习芯片技术。”程清妍得知消息后有些疑惑不解，对段云问道：“吴刚他来咱们公司也就一年多吧，他有这个能力带队吗？为什么不让赵学武他们去日本学习？” 一直以来，天音电子厂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一直由赵学武等5名退休教授担任项目领头人，而且从最初开发多彩录音机到现在的随身听，这5名退休教授表现的都非常好，尽管年龄很大，但是干劲丝毫不输于年轻人，总是能够按时甚至提前完成任务，深得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的信任。 而且从学术水平和研究实践能力上来说，这5名退休教授也远比那些青年大学生强很多，基本上都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对新事物新技术接受也非常的快，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程清妍觉得更应该让这几名退休教授带队去日本学习芯片技术。 至于这个吴刚，程清妍也是知道这个年轻人的，他可以说是整个产品技术研发中心青年一代技术人员中的佼佼者，技术功底扎实，头脑敏捷，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但不论如何，在学术水平和研究能力上，他和这5名曾经参与过国家军工项目研究的退休教授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赵学武他们的工作能力确实出色，但是他们的年龄还是太大，芯片研发是个对脑力和体力都要求非常高的项目，而且研究的周期非常长，一两年甚至好几年才能出一个成果，如此长的开发周期，真不是有经验的人就能够承受的。”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而且培养芯片研发团队是个非常长期的过程，整个团队要数年甚至十几年才能成熟，你觉得赵学武他们还能干这么长时间吗？” “可是……” “现在咱们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就这么几十号人，只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其实就算放眼国内，从事芯片研究的人也不多，而且这些人才主要集中在军工航天部门，还有就是国家电子工业部重点投资的几个国有芯片企业，你要是敢从他们那里挖人，上面肯定会有人收拾你……”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所以芯片的研发团队必须由咱们自己培养，而且必须要保证年轻化专业化，吴刚他们这些大学生刚离开校园时间不长，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够年轻，体力和精力都很旺盛，对于芯片研发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段云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培养一个芯片研发团队，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必须保持芯片研发团队的年轻化。 其实后市的很多国内高科技公司也是如此，所有的程序员技术员拿得让人羡慕的高薪，过着996的生活，而一旦35岁还没有成为高管或者我负责人，则会被公司无情的淘汰，而到了40岁的时候，哪怕有亮眼的领域和丰富的经验，想找到一块合适的工作也是非常困难的。 芯片产业的特殊性和周期性对研发人员的精力和体力要求非常高，人才培养的周期也会很长，而像赵学武这样60多岁的人花几年培养出来后，等他们能为公司提供效益的时候，却都已经年老体衰，这实际上也是对公司资源的一种严重浪费，所以段云这次提拔向吴刚见到年轻人带队去日本学习芯片技术，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可我总觉得赵教授他们精力还是可以的……” “我相信你过几年就不会这么说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赵教授他们确实为他们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而且我以后还会继续让他们担任产品研发中心的负责人，不过他们现在主要负责录音机和随身听生产工艺和技术的改进升级，另外如果将来开发新的家电产品的话，也还是让他们负责研发，但是芯片厂这边，必须要要是年轻人扛大梁。” “好吧。”尽管程清妍对吴刚这些年轻人的能力心存质疑，但是既然丈夫这么说，她也只能作罢。 “咱们现在还是缺高学历的专业人才，而且人才缺口还很大……”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偶尔也会有一些大学毕业生来深圳应聘，但是大部分都被合资企业和深圳电子集团那边抢走了，哪怕我工资开得比他们高，他们也更愿意去外资企业工作……所以我这次打算直接和大学研究所建立合作关系，共同开发芯片产品。” “咱们不是已经和太原机械学院建立合作关系了吗？而且每年太原机械学院都会派出十几个学生到咱们工厂实习。”程清妍说道。 “这点人还不够，我上次去日本东芝电子部总部参观，他们光是芯片的一个工艺缓解就有几十号人共同研发，而且全部都是日本重点国立大学的毕业生，就咱们产品技术研发这些人，还不如人家一个部门的人员多，况且这其中还有很多是中专生和技校生，人才素质上就差了一截……”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和咱们深圳和广州的大学合作，设立专门的奖学金，在这些学校建立专门的研究所，共同开发芯片技术。”段云说道。 “咱们深圳这边有大学么？”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有，只是不出名而已。”段云回道。 事实上，深圳在80年代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建立大学。 1983年，时任深圳市长的梁湘不止一次放狠话： 我们决心贷款来搞教育。 卖掉裤子也要把大学建起来！ 我们拿钱，拨地，请你们给我们生产人才，人才！ 当时深圳市财政收入每年1亿多元，市委却拿出了5000万元来建设深大。 1983年1月，深圳市委正式向广东省和国务院申请创办深圳大学，同年5月，国务院分布了深圳大学的“准生证”。随即，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三大名校”成了深圳大学的“后台”，清华大学援建建筑、电子类学科，北京大学援建中文、外语类学科，中国人民大学援建经济学科，深圳大学就这样，在特区特有的豪迈气概中诞生了。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高校合作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虽然相比国内动辄几十年历史的老牌大学，83年才开始创立的深圳大学实在太过年轻，但实际上，深圳大学的师资力量还是非常不错的，国家也给予了很高的重视。 当年，时任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的罗征启从北京来到深圳，被任命为深圳大学第一任党高官、常务副校长，并带着他的太太梁鸿文教授，一同操办了深大的校园规划和建设，并于1985年就任深圳大学第二任校长，由此可见，深圳大学在成立之初，就已经引进了清华大学成熟的管理模式，缺乏的只是底蕴而已。 段云其实本身来说并不是迷信高学历的人才，事实上在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就有很多中专生和技校生，表现非常出色，通过专业的培训，也完全可以从事芯片产业。 但是如果搞芯片研发，就必须要很多有扎实专业基础，学习能力，创新能力非常高的人才能胜任。 中国的高考实际上就是一种人才筛选机制，首先淘汰一些学习能力差或者不愿意学习的人，然后优中选优，虽然学历不能证明一切，但是大学生整体素质还是非常高的，而且段云直接从大学中录取人才，要远比在民间挖掘“高人”效率强很多。 “那你看着办吧，花钱别太狠就行。”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明白，段云这是和大学合作，肯定又是捐款开道，之前和太原机械学院合作的时候，段云每年就承诺要给学校提供50万元的专项奖学金，而这次如果和深圳大学合作的话，需要花费的钱只多不少。 去年一年，段云为深圳市政建设捐款1000多万，是深圳所有私营企业中捐资最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市政府这边也给予了天音电子厂很多的支持，包括李灏市长直接拍板，给段云批下了200亩芯片厂的工业用地，另外就是上次广交会50%的出口创汇留成。 总而言之，深圳市政府的领导心中也是有杆秤的，他们不可能让那些为深圳市政做贡献的企业一无所获，你必须要给段云的一些资源和政策扶持，也算是对企业捐献市政工程的一种鼓励。 而今年段云对深圳市政建设捐献的资金只能会更多，所以程清妍早就预留了一部分资金用作捐款。 “你放心好了，咱们每一分的投资都会有回报的。”段云微笑着回道。 事实上，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深圳电子集团的马福元就已经在深圳大学首次创办了seg奖学金，成为中国企业与大学合作的探路者和典范，为产学研一体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段云现在选择和深圳大学合作，是完全可行的，尤其是目前的深圳大学刚刚建立，急需大量的资金，这也正是段云寻求合作的好机会。 不过段云还不能直接和大学方面联系，他还需要寻找一名“中间人”…… …… “小段，你是说你想为咱们深圳大学捐款500万？”在电话中得知，段云打算为深圳大学捐款500万后，深圳市市长李灏惊讶的说道。 放眼整个深圳，能和市长李浩直接通话的企业主管没有多少，而段云就是其中一个，作为去年深圳电子行业排名第二的纳税大户，加上长期对市政工程的大手笔捐款，也让段云有了能够和李市长直接对话的“特权”。 “李市长，我一直觉得他们深圳市的发展，除了资金和技术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以人为本，培养引进大批量的高学历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这次我打算先向深圳大学捐款300万，后期如果能达成一些合作项目的话，我们天音电子厂还会加大对深圳大学的持续投入！” “小段，你这个想法非常好！”电话那头的李灏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市政府这边一直对深圳市的高等教育非常重视，深圳大学虽然是83年才成立的，相比国内的其他大学显得很年轻，但在咱们深圳将来的发展布局中，却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这样好了，今天下午我有个会议脱不了身，明天早晨你来市政府一趟，我领你去深圳大学先参观一下。” “好的！谢谢李市长！”段云连声道谢。 段云等的就是李灏这句话，有李灏在身边陪伴帮忙说话，段云和深圳大学校长谈合作的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那就这样吧。”李灏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等于放下电话后，也立刻公司的财务，让他们准备300万元的资金。 300万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甚至很多大型国企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不过对于现在每月盈利2000多万元的天音电子厂而言，这笔钱还是出得起的。 另外相对于动辄几千万美元投入的芯片厂来说，段云对深圳市政的捐助就显得多少有些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刚刚成立不久，各项经费都很匮乏的深圳大学而言，绝对是一笔雪中送炭的巨款。 第2天一早，段云和李灏就前往了深圳大学。 深圳大学位于南山后海湾，依山起伏，荔枝成林，花草繁盛，面积140万平方米，是一所全日制综合大学。 1983年，经教育部批准成立，当年建校，当年招生，是典型的“深圳速度”。 教育部选派了原清华大学副校长、两院院士张维任深大首任校长，并在不少大学抽调学科和教师支援，深圳大学和深圳的建设一样，发展很快，到了1987年，已经有了2700名的师生。 得知市长李灏和段云一起要来学校参观后，校长张维以及学校党高官罗征启早早的等待在学校门口。 段云这次和李灏坐的市政府的面包车一起过来的，俩人在车上还交流了一阵，对企业与大学的合作模式进行了一番探讨。 段云想直接从深圳大学招聘应届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所有大学生都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即便是当初段云和太原机械学院合作，校方也是同意学生到段云的企业实习，至于说后来来段云工厂应聘的，则是因为国家对大学生颁布的双向选择制度，中间也是费了不小的周折，才最终进入段云的电子厂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产学研 “李市长您好！” 眼见车子停在门口，市长李灏从上面走下来后，校长张维和书记罗征启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张校长，罗书记，你们好。”李灏见状，也立刻笑容满面的和他们握了握手。 “这位是……”看到跟在李灏身后的段云西装革履，打扮的派头十足，不像是随行的工作人员，于是张维随口问道。 “给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深圳的知名私营企业家，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李灏说道。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原来你就是段云啊！”张维闻言，也立刻面带笑容的向段云伸出了手。 段云现在的名气之大，在深圳几乎是无人不晓，尤其是去年报纸媒体对他铺天盖地的报道，更是使他成为了深圳所有创业者的榜样和楷模，甚至深圳政府为了吸引外地私营企业的技术和资金，也对段云进行了推波助澜的宣传，以至于有段时间无论是当地的报纸，还是各阶层领导的内参，上面都能看到关于段云的一些报道。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虽然张维他们这些深圳大学的领导很少和地方企业接触，但是他们却有获得外界各种消息的渠道，看报纸已经成为他们工作的一部分，包括深圳当地的报纸，以及广东省乃至全国各种大大小小的报纸，几乎都有订阅，普通学生也可以每天到阅览室学习阅读，所以也看到过很多天音电子厂产品以及段云本人的宣传介绍。 不过在深圳大学内，对段云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很多老派的教职工认为段云就是个资本家，但更多的人对段云还是心生佩服的，他本人的事迹也算是深圳奇迹的一部分。 所以当校长张维得知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就是段云后，表现的也非常热情，尽管他以前是清华大学的副校长，两院的院士，但面对段云的时候，表现的也丝毫没有架子。 “张校长您好，罗书记您好！” 段云同样对张维和罗征启表现的非常尊重，脸上堆满笑容，伸出两只手和他们握手，表现的极为恭敬。 无论如何，张维和罗征启在中国学术界和教育界都是重量级的人物，他们的人脉和影响力，几乎遍及全国所有重点大学，如果段云将来想和更多的学校合作，能有他们俩的帮助的话，将会事半功倍。 “欢迎欢迎！先来我们校园看看吧。”张维做了个请的动作，将段云和李灏领进了校园。 进入校园之后，段云才发现这个学校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很多。 深圳历届的市委领导对于特区大学都是非常重视的，当初市长梁湘主动的时候，深圳市全年的财政收入只有一个亿，他却敢于拍板一口气拿出5，000万来修建这个学校，这份魄力和远见卓识确实令人敬佩。 在1984年1月份的时候，深圳大学开工建设，而到了同年9月，深圳大学基本落成并开始招生，当年只招了216名学生，而到了第2年，招生人数就突破了800人。 现在整个校园面积达到了53，000平方米，相当于80亩土地面积，而即将开始建设的二期工程占地面积则达到了惊人的210亩，这对于一个只有2000多名师生的学校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宽裕了。 进入校园内部，里面的环境也令段云感觉眼前一亮，足有6层高的崭新教学楼，图书馆，实验楼，食堂一应俱全，学校内部绿化也非常漂亮，正中央是一个人工湖喷泉，两边绿树成荫，另一侧还有操场跑道，灯光球场等设施，很多年轻的大学生穿梭期间，或坐在长椅上读书，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充满了蓬勃朝气。 在参观的路上，市长李灏和校长张维以及党高官罗征启谈笑风生，而段云则静静的跟在后边，只是偶尔礼貌性的回两句话。 在学校参观了一圈之后，段云和李市长以及张校长罗书记一起来到了学校的会议室。 “咱们深圳大学发展很快，今天的参观确实让我感到非常欣慰……”李灏先做了一番开场白，对深圳大学目前的发展情况做出了肯定。 “感谢李市长今天能来我们学校参观，并对我们的工作作出肯定，我们学校今后将会继续努力工作，争取为咱们国家和深圳培养更多的高级人才。”校长张维做了一番总结发言。 “今天来你们学校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此时李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段云，将麦克风挪到了他的面前，说道：“你来说吧。” “啊……”段云见状拿起来麦克风，对张维和罗征启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来到贵校，主要是为咱们学校捐款300万，用于设立专门的奖学金，以及和贵校进行相关的合作……” “捐款300万？”听到段云这么说，张维和罗征启顿时吃了一惊。 深圳大学建立两年多的时间，除了深圳市政府建校的出资，还从来没有哪一家企业给他们捐助如此多的钱。 曾经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马湖园在深圳大学创办了赛格奖学金，但当时也只给学校提供了30万元人民币，而段云一家私营企业居然一次性捐款300万，绝对堪称是一个大手笔。 “没错，我就是希望通过这笔捐助，能够对咱们深圳大学提供一些帮助，切实支持咱们深圳市的高等教育工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来该校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和贵校进行合作，建立一个企业与高校的产学研合作方式，实现高校和企业互惠互利的新模式……” “产学研？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来听听。”校党高官罗征启对段云问道。 包括校长张维在内，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所谓的“产学研”模式，在他看来，大学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是从来不和企业进行合作的。 事实上，国内一直到80年代后期才引进合作教育。 1991年4月在上海成立全国产学研合作教育协会，1997年10月教育部发出《关于开展产学研合作教育“九·五”试点工作的通知》，确定“九·五”期间在全国28所高校开展产学研合作教育的试点工作。 而在此之前，国内高校大学还从来没有和私营企业合作的先例。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分歧 “所谓产学研即产业、学校、科研机构等相互配合，发挥各自优势，形成强大的研究、开发、生产一体化的先进系统并在运行过程中体现出综合优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企业需要产品技术开发，而你们学校需要科研经费以及对学生的专业培养，咱们双方可以形成合作关系，我们出钱，你们学校负责产品技术开发，这样的话，咱们双方能够形成优势互补，携手共同进步。” “你的意思是，想要出资在我们深圳大学建立一个研究部门，专门帮你们研究产品？”张维总算听明白了段云的话，说道。 “说白了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我对贵校还有个长期的投入计划，这次捐助的300万只是一个开始，后期如果咱们能够合作的话，所有的科研经费我来出，另外我还会每年向你们学校捐款500万，用于成立专门的奖学金，也算是我对咱们深圳教育事业贡献了一份绵薄之力……” “段云，你说的事情在全国还没有先例，我们大学从来都是只负责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高等人才，像产品研发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研究院之类的单位洽谈，我们深圳大学这边恐怕帮不了你……”罗征启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很明显，校党高官罗征启显然并不认可段云提出的合作方式。 因为一直以来，无论是国家还是教育局，对大学的定位就是教书育人，并不承担其他的社会职能以及商业行为，正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学生提供一个能够静心读书的学习环境，让校园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这是很多高校教育者们追求的目标，包括北大清华这样的大学，同样秉承着这样的教育理念。 而段云突然提出要和他们学校合作，借助学校的人才研发产品，这本身就是没有先例的事情，因为就目前80年代到大学，远没有后世大学那么的商业化，对于这种充满“铜臭”的合作方式，也是一些传统教育者所不能接受的。 “罗书记，我想问您一句，咱们深圳大学教书育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段云问道。 “当然是建设祖国，为国家做贡献。”罗启东很干脆的回道。 “说白了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是要参加工作上班了吧？” “那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让大学生提前与社会接轨，尽早的培养提升他们的工作能力，这应该并不违背大学的教育理念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现在大学生每到大三大四都会出去实习，说到底大学还是要为社会服务，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无论他念多少书，最终也必须走上工作岗位，既然如此，我和贵校建立技术研究所，一方面可以为贵校带来一些教育经费，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培养大学生的工作实战能力，您说这是不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段云……” 听到段云用这种语气和张校长以及罗书记争论，李灏眉头微微皱起，示意他不要这么说话。 说到底，张维和罗征启毕竟是两院院士，以前在清华大学当过副校长，在国内的教育界赫赫有名，段云用这种口吻和俩人对话，李灏显然觉得有些太礼貌。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是因为我有几个钱就了不起，而是我觉得产学研这种合作模式确实是一个值得两位考虑的企业和高校合作的新模式，学校它也不是真空的，学生也迟早会走入社会，既然如此，那大家何不换个思路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其实段云也知道自己面对两位教育界的泰山北斗应该表现的更谦虚一些，但段云毕竟是个生意人，他来这里的目的性很强，就算现在遮遮掩掩，总归还是为了达到目的，所以直来直去的谈话更有效率。 “段云，你的想法我没明白，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张维此时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首先，这所大学是国家投资建立起来的，我们学校的所有学生，都是国家花钱培养出来的，包括我们教职工，也都是国家的人，并不隶属于任何企业，所以小段你考虑过没有？我们大学和你们企业联合研发产品，那么产品研发出来算是谁的？产权是国家还是你们企业的？还有就是国家现在没有相关的教育政策，允许和企业形成这样的合作关系，我们这边的任务仅仅是培养学生而已，不涉及其他的商业活动。” 张维头脑反应还是非常清晰的，他立刻就指出了这种产学研的合作方式目前来说并不现实，一方面是大学的经营范围只局限于培养学生，国家也并没有相关的政策允许大学参与商业经营活动，所以段云一开始提出产学研的合作开发模式，这本身就是违法的。 “段云，你可为我们深圳大学捐助300万元支持教育工作，这一点我们对你表示诚挚的感谢，但如果是以合作开发产品为条件，那这笔钱我们真的不能要，至于具体的原因，张校长也和你说了，我们实在是有自己的苦衷。”罗启征也用委婉的语气说道。 到了这一刻，张维和罗启征也算是和段云摊牌了，那就是他们不可能和段云合作建立研究所，帮助他们开发新产品，最主要的障碍就是在政策方面，当前中国不允许高校进行商业化活动，尤其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还是私营企业，所以这个提议更不可行。 另外高校商业化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一直以来高校在国人眼中都是一片“净土”，这里是教书育人的世外桃源，就像和军队一样，都是属于一个半“真空”的环境，国家也从来没有明文规定允许高校进行任何形式的商业活动。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在很多人看来，校园一旦沾上了“铜臭”，培养出来的人才就不会那么“纯粹”，尤其是在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段云的这种产学研模式明显太过前卫和叛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无果而终 “既然这样……”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能理解张校长和罗书记的苦衷，不过支持咱们深圳教育事业的心是不会变的，所以我还是会向咱们深圳大学捐款300万，设立一个专门的奖学金，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其实段云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这次和深圳大学合作的事情不一定能谈成，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你不能说张维和罗征启没有眼光，没有改革创新的精神，因为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他们的思维模式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固化，而且俩人作为在中国教育界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任何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业内关注度的焦点，一步走错，就会有晚节不保的危险。 况且张维说的没错，大学是国家开办的，培养出来的人也是要为国家服务的，没有相关的政策和红头文件，张维和罗征启他们也只能按国家规定办事，不能逾越红线半步。 不过段云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婉言拒绝而恼羞成怒，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之所以继续要给学校捐款300万，最主要的原因是对这件事留下一定的余地，将来如果政策稍微有些变化，那么这件事还可以重新谈。 “段经理你太客气了，我们校方可以你说这笔捐赠，以你们企业的名义设立专门的奖学金。”张维面露感激，对段云说道：“不知道段经理对这个奖学金的设立有什么要求吗？”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个奖学金要以我们企业，也就是天音电子厂命名，叫做天音奖学金。”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就是这笔钱是捐献给你们学校电子系的，用于购买一些教学用的电子器材，剩下的钱每年可以用于奖励电子系优秀的学生，具体如何分配，有你们校领导做主就好了。” “段云同志是咱们深圳市知名企业家，这两年来，他们厂生产的电子产品在国内销量非常的好，最可贵的是他们企业有自主的研发团队，一直都是走在咱们深圳电子业的最前沿。”此时李灏也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对于因为政策方面的问题，没有促成你们大学和天音电子厂的合作，我个人感觉有些遗憾，不过我希望将来如果我家允许的话，你们双方还能够有互惠互利，双赢合作的一天。” 李灏其实也是没有想到深圳校方会拒绝段云的合作，毕竟300万元不是一笔小钱，对于这两年一直在处于学校扩建期间的深圳大学而言，绝对是一笔雪中送炭的捐助，按理来说就算不看在他这个市长的面上，深圳校方也应该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和段云的电子厂形成合作，但现在看来，无论是他还是段云，把这件事都想的简单了。 但是事已至此，李灏只能说一个活话，他也是希望将来深圳大学能够和天音电子厂进行合作，产学研这种模式确实是一种非常科学的企业与高校合作的模式。 “关于这件事情，回头我会向咱们教育部反映的，如果上级领导同意的话，我们深大也期待和你们这样优秀的企业合作。”张维此时也跟着说道。 无论如何，段云确实真金白银的拿出了300万元捐助深圳大学，作为学校的校长，其实他内心也是过意不去的，如果不是学校真的需要这笔经费的话，他也肯定不会收这笔钱的。 到了这一步，双方的话语中都为将来的合作计划留下了一定的余地，毕竟现在国家政策是一年一变，放在早几年的时候，私人企业能办到天音电子厂这么大，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现在国情确实发生变化，谁也不可能把话说死。 在会议室中又闲聊了一阵子后，张维和罗征启一起将李灏段云动出了学校，一直看到俩人上车之后，张维和罗征启这才转身离开。 “小段啊，你也别失望，张校长他们确实也是没有办法，国家没有相关的规定，谁也不敢迈过那条红线……”在车上，李灏对段云安慰道。 其实李灏也完全能够理解段云的心情，深圳的电子企业确实非常需要人才，不光是天音电子厂，其他的很多国营企业也都面临人才荒。 但当前国内的大学生每年就那么多，除了一部分在国外留学，剩下的都是国家统一分配，国营企业想要一个大学生的名额上去非常困难，更不要说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 “没事的，我能理解张校长他们的做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了，其实我们芯片项目缺少的不是高效的合作，而是一个芯片项目的领军人……” “什么意思？”李灏不解的问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缺乏高学历的人才，我可以通过高薪招聘的方式补充研发人才，但关键是缺乏一个技术底蕴比较强，而且对芯片研究有一定造诣的带头人，这才是最关键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才，那么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地方吗？”李灏问道。 李灏是真心支持段云发展芯片项目，但并不是因为段云这两年对市政建设以及企业税收方面做出的贡献，而是因为他是真心意识到芯片产业对于深圳的发展的重要性。 从上任市长梁湘开始，深圳就已经确立了将电子业作为支柱产业的城市经济发展战略，这几年也取得了不少成绩，深圳市的电子产品有逐渐取代北上广电子产业的趋势，无论是电冰箱电话机还是录音机生产销售方面，成绩都非常的亮眼。 但在这些光鲜亮丽的成绩背后，还是不能够掩盖深圳产品技术含量低，其中的核心关键技术都为国外获得一些国内大厂掌握，电子产品始终很难在出口创汇方面有大的突破，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和东芝公司合资创办芯片厂的事情，才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另外李灏也通过各种渠道对国内的芯片产业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他知道这种产业投入大，技术门槛高，哪怕是北上广这样的城市，也无力支持芯片这种产业的投入规模。 而段云想要以他的私营企业一己之力创办芯片项目，这对深圳发展乃至全国电子产业，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面对这芯片这种投入巨大，且市场不明的产业，其他的企业家也都望尘却步，而像段云这样有胆魄，有实力的“傻子”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也正因为如此，李灏才会放低自己的身位，全力支持他的芯片项目……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领军人物 “李市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情您真帮不了忙，我还是需要想其他的办法。”段云感激的说了一句。 “总之呢，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我认识这么多的企业家，敢有勇气和实力投资芯片产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一个人。”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做事情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还要懂得进退量力而行，就就算是合资芯片厂的事情失败了，我也希望你们天音电子厂能够继续保持目前的发展势头。” 李灏的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让段云不用这么拼命，现在他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但作为私营企业想研发生产芯片，还有很多困难需要解决，另外后续资金的投入也是个无底洞，他担心段云会支撑不住。 其实对李灏而言，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如果能够继续保持现在的随身听生产销量，继续为深圳电子产业和城市基建做贡献，这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死磕一个项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明白了，感谢李市长对我的帮助。”段云点点头说道。 车子行驶在路上，段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到工厂后，段云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正如他刚才和李灏所说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现在确实缺一个芯片研究的领军人物，而且这个人至少也是在国内顶尖的大牛。 段云在前世的时候也曾经学习过很多关于芯片的技术，但还远远达不到精通的水平，而且他现在还管理着一个企业，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处理，所以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时间精力投入到芯片研发工作上。 而根据他前世学到的国内芯片的发展史，在80年代比较有名的几个芯片研究人员中，无疑要数侯为贵和倪光南最为出名。 生于1941年的侯为贵在学生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毕业后当了一名中学老师。 在混乱年代，侯为贵所在的学校转为企业，也就是航天部设在西安的691厂。 1969年的时候，年级27岁的侯为贵被调任航天691厂任职，从技术工人到车间主任，再到技术科科长。 一直到70年代末的时候，中国改革开放，中美关系改善，时任航天部副部长的钱学森要求691厂跟进研究计算机芯片及半导体技术，于是691厂指派技术科科长侯为贵负责去美国引进技术和设备。 1980年，侯为贵前往了美国，考察美国芯片产业的同时，也在那里学习了一段时间。 在这个期间侯为贵看到了国内外芯片的发展技术和趋势，也学习到了一些较为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 而到了1984年的时候，691厂派侯为贵等人到深圳考察，原本想在这里投资新建一家芯片厂，但由于投入资金太大，最终只能作罢。 而到了1985年的时候，侯为贵被派往深圳创办内地与香港的合资公司，也就是中兴通讯的前身中兴半导体，担任深圳中兴半导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当时的侯为贵非常想研发生产芯片，但是因为芯片产业投入过于巨大，所以他只能退而求次，先靠着帮香港人组装电话机赚钱。 以侯为贵的技术能力而言，他是可以担任中国芯片研发的领军人物的，但是他始终没有碰上这样的机遇，国家拿不出这么大的资金投入，而但他们合资的香港企业则认为，华人公司顶多做点加工业，赚点辛苦钱，赶超欧美芯片大公司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根本不能可能同意侯为贵进入芯片这个产业。 段云如果想聘请侯永贵担任自己芯片厂的技术负责人的话，难度非常大，且不说他是国企的高级干部，还有就是侯永贵自己也是一个创业的老板，是不可能帮段云打工的。 而段云心目中另外一个理想的候选人则是大名鼎鼎的倪光南。 生于1939年的倪光南61年的时候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在80年代初的时候，曾经应邀到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工作，担任访问研究员，他那个时候的年薪就已经达到了今年的4.3万加拿大元，按照官方汇率，相当于中国国内公司的70倍。 可是他最终在1983年的时候还是回到了国内，最终和柳传志一起成立了联想集团，并担任公司的总工程师。 和侯为贵一样，现在的倪光南也是一个创业中的老板，段云想高薪聘请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联想公司破产，否则的话，段云没有任何挖角成功的可能。 当前段云心目中国内最强的两个芯片研发大能都不可能挖到自己的公司，段云只能另想办法。 但很快，段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当前国内芯片技术的大能人物。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匍匐在地，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 说出这句话的是中国著名芯片研发科学家黄令仪。 黄令仪出生在1936年，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地地道道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农民，但是他本人却非常热爱学习，而且每次考试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但是在那个年代黄令仪却被左邻右舍非议，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那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是不被允许读书的。 但是黄令仪却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她在学习的同时，也亲眼目睹了当时国家遭受的劫难，这种耻辱深深记在了黄令仪的心中。 黄令仪1958年毕业于华东工学院，随后进入清华大学半导体专业深造。 毕业后的黄令仪进入中科院计算所工作，从此登上了科学研究的列车。 而当时国内在。科学研究领域几乎没有什么重大成就。 1977年，中科院计算所引入了一个“电路预研“项目，黄令仪被点名负责集成电路、器件工艺和芯片研制这几方面的工作。集成电路是芯片的基础，芯片运行的快慢、功耗大小，全靠集成电路设计。 为了让自己设计的芯片能投产，在对比了不同电路特性后，黄令仪用了一个“笨办法“：把决定集成电路功耗、速度的关键环节一个一个拆解开，逐个突破。 当时，她和研究小组成员几乎整天泡在办公室，一人拿着几个版图来回对比，直到把主流集成电路的器件原理、工艺原理完全摸透了，才研究出一种新型“i2l结构“，用这种结构做出的一款256rom内存，还获得了1980年院科技成果奖二等奖。 可就在黄令仪一鼓作气想继续突破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转折——“经费紧张，大规模集成电路项目取消“。 这对致力于中国芯研究的黄令仪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中国芯从与世界同步发展到10年以后全面落后世界领先水平！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清流 “我要去北京，明天就走，飞机票我已经让小郭帮我买上了。”回到家中后，段云对妻子直接说道。 “去北京？”程清妍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柳眉一皱说道：“你这个时候去北京干什么？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还往外跑什么？”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也不想去，可是没办法。”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你要去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好，如果顺利的话，三五天就能回来，如果事情办不完，可能要延迟几天……”段云回道。 “延迟几天？现在马上就要全国春运，火车票和飞机票都不好买，万一年前你回不来怎么办？”程清妍不解的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今年好不容易把咱们两家人都到了深圳，难得过一个团圆年，你这穷折腾什么啊？” 程清妍显然不能理解丈夫的做法，因为1月29号就是春节，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买年货，准备过年的日子，而且今年好不容易把段云和程清妍的父母也接了过来，原本就是想打算过个团圆年，但如果段云到时候无法回来的话，那么这个团圆年又过不成了。 “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坐飞机去北京，最多三天……啊，不5天！5天我就赶回来过年，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段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好吧。”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他也知道丈夫决定做的事情，就算10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对他说道：“速去速回，别让咱爸咱妈生气……” “我知道了。”段云点点头。 “等会儿我把你西装熨一下，另外我妈还给你织了一件厚毛衣，别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北京的冬天冷着呢，可不像深圳这么暖和。”程清妍关切的说道。 “知道了老婆。”段云一把将妻子拉到了身前，然后轻轻的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 …… 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车来到了广州白云机场，坐上了前往北京的航班。 之前和深圳大学合作受挫，段云这次调整思路，转而在国内寻找芯片研发方面的大能人物。 其实对于计算机芯片研发来说，高学历的专业人才并不难找，最关键的是一定要找一个能够在技术方面独当一面，具有捉刀能力的研发领军人。 只要能找到这样的芯片大能，那么段云成立芯片研发中心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无非是再招一些高学历的人才协助产品研发，而且如果这个大能还认识其他芯片研究的高级人才的话，那么同样可以吸纳到团队，这样的话，你们的芯片研发中心就能够快速组建完成，从而开始和国际芯片巨头已经时间赛跑。 段云这次确定的目标正是黄令仪，按照他前世对这位中国芯片研发大佬的记忆，她此时应该还在北京计算机二部专门研究微型计算机。 不过对于这次能不能邀请到黄令仪加盟自己的公司，段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的黄令仪中科院计算机二部一个重要的技术研发人员，她本身也是国家干部，让她离开自己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中科院计算机二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这年头的老人们传统思想根深蒂固，铁饭碗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飞机在北京降落之后，段云这次并不打算在北京的熟人，直接在北京的兆龙饭店住了下来。 黄令仪所在的中科院计算机二部就在中关村。 自1953年底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在海淀区中关村竣工，此后十年间，中科院分布在北京的直属研究机构逐渐向此处集中。到陈春先访美的1978年，海淀区聚集了中国三十多所名牌大学、一百三十多家科研院所，人才密集度不逊于硅谷。 直到90年代的时候，中关村已经成为民企科技公司的创业热土。 至1987年的时候，北京地区共有民营科技企业519家，占全国半壁江山，从业人数3万多，大部分集中在中关村。 段云这两年每年都会来中关村这边看一看，主要是购买一些电脑软件和耗材，相比于1982年他第1次来中关村的时候，这里的发展速度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很多科技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内地“硅谷”。 段云当天晚上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后，第2天就来到了位于中关村的中国科学院。 经过一番打听，段云终于得知黄令仪目前所在的计算机所。 其实在当前的中关村，早就已经有大量的中科院人员下海经商，并且已经蔚然成风，这其中就包括包括中国最年轻的中科院院士陈春仙，以及联想集团的创始人柳传志， 1980年10月23日，在北京市科协支持下，陈春先和纪世瀛等人来到中国科学院物理所一间十几平方米，俗称“鸡窝”的后平房仓库，开启了拓荒之旅。打开门一看，里面结满了蜘蛛网，尘土厚厚一层。他们先打扫了半天卫生，把杂物堆到里边，拉上一道塑料布隔开，占用了大约5平方米小半间房子，然后摆上一张带抽屉的桌子。就这样，“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悄无声响地成立了，经营项目包括搞技术咨询、举办技术培训、为企业与科研机构合作牵线搭桥。 这个技术服务部，是北京乃至全国第一个民营科技公司的雏形，人称“中关村的第一粒种子”，陈春先因此被誉为“中关村民营科技第一人”。 “第一个吃螃蟹”之举往往备受质疑：“办服务部就是为了捞钱，不贪污才怪”“陈春先带头破坏中科院的科研秩序”“陈春先是中关村的科技二道贩子”……1982年年初，打击经济领域严重犯罪活动开展以后，中科院物理所某些人竟把陈春先列为重点审查对象，议论、责难、诽谤、告状、查账、立案……接踵而来。 不过最终陈春先还是平安无事的过了这一关，而随着国内下海热潮的兴起，中科院这个国家级研究部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商业化起来，整个中关村光是挂名在中科院旗下的企业，就有20多家，其中很多中科院的院士和重要技术人员，也都开始走向了下海经商的道路。 而黄令仪则无疑是这些人中的一股“清流”，如今已经年届50的她，仍然奋战在科研一线。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时的中科院大门口只有武警站岗的，除了中科院的内部人员，其他人是不允许入内的，无奈之下，段云只能等待门口。 但是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男子正要往里面走，段云立马把他喊住。 “同志，想您问一下，您认识计算机二部的黄令仪同志么？”段云满脸堆笑的问道。 “你是？”这名。中年男子用手指扶了扶眼镜，对段云问道。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他有点事，您能不能帮忙把他叫出来。”段云说道。 “对不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同志，帮帮忙……”段云说着，将一盒没有开包的“阿诗玛”塞到了这个中年人的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中年人原想拒绝，发现段云居然谁给他一包阿诗玛香烟，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 “你和他说我是他的老家人就行了。”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也不知道黄令仪老家是什么地方的，但如果直接说自己的名字的话，黄令仪不一定愿意出来见他，所以干脆扯了个谎，先把黄令仪骗出来再说。 “行，我给你把话带到，你等着吧。”中年人说完，将那包香烟塞入口袋，在门卫面前亮了一下工作证，然后进入了中科院。 在门口足足等了10多分钟后，段云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从大楼门口走了出来。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黄令仪照片，只见此时的这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色上衣，脚下蹬着一双边层底的布鞋，头发有些斑白，但双眼却显得相当有神。 “您好，您就是黄令仪老师吧？”眼见这个中年妇女走出门口后四处张望，段云立刻迎了上去。 因为是第1次见面，段云表现的非常恭敬。 “是你找我？”黄令仪看了段云一眼后，疑惑的问道：“你是我姥家的人？” “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吧……”段云随口尝试了一句，然后直奔主题说道：“黄老师，我今天找您有点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咱们要么先到对面的饭馆谈一谈。” “你到底是谁？”听到段云这么说，黄令仪顿时变得警觉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执勤武警。 “黄老师，这是我的名片……”段云见状，只得先将名片掏了出来，恭敬地递给黄令仪后说道：“我是深圳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我们厂目前主要生产低音炮，音响，录音机和随身听产品，中央电视台有我们厂的广告，您应该看到过吧？” “你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黄令仪再次看下段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每天晚上收看央视的新闻联播，可以说是黄令仪唯一的娱乐项目，所以她自然也是非常熟悉新闻后插播的天音电子厂的广告的，但她绝对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全国知名的电器品牌，公司经理却是一个看起来只有20多岁的年轻人。 不过至少证明面前站着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坏人，这让黄令仪多少松了一口气。 “如假包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您很忙，不过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么，只要给我10分钟就行。” “有事你就在这说吧。” “那个……好吧。”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聘请您担任我们公司的技术……” “你们天音电子厂是私营企业吧？”黄令仪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 “是啊。” “对不起，我是有工作的人，我不能去你们公司。”黄令仪很干脆的说道。 黄令仪的性格比较耿直，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果断拒绝了他的请求。 “黄老师，我知道您是中科院的研究员，但是我们公司现在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公司工作，想要多少钱您开个价，咱们一切都好商量。”段云一脸诚挚的说道。 “年轻人，这不是钱的问题。”黄令仪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别人挣钱我不眼红，国家给我的工资足够我吃穿花销了，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所以不可能去你们公司工作的，你回吧。” 黄令仪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黄老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段云见状，立刻又追了上去。 这次他来北京，唯一的任务就是要请黄令仪加盟自己深圳的芯片厂，但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并不容易。 “同志，请靠后！” 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那名站门口站岗的持枪武警立刻挡在了段云的面前。 “我就和他说两句话……” “警告你一次，退后！”执勤武警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行行行，我不是坏人……”段云见状，连忙退了几步，而与此同时，黄令仪已经回到了中科院的办公楼。 无奈之下，段云也只能暂时离开中科院的门口。 但段云显然有些不甘心，可站在外面又有些寒冷，于是他直接来到了中科院对面的一家国营饭馆。 此时刚刚早上8点多，段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买了一碗馄饨，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向中科院门口方向张望。 这碗馄饨段云整整吃了一个上午，餐馆里的服务员上前冷言冷语想督促他离开，但段云塞给她一张大团结后，这名餐厅服务员立刻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还帮他倒了一杯热水。 到了11:30的时候，中科院中午下班，眼见黄令仪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口，段云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黄老师……” “怎么又是你？？”黄令仪看到段云后，顿时眉头一皱说道：“我早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可能从单位辞职去你们公司上班，你赶紧走吧。” “黄老师，您只需要给我10分钟时间，咱们俩好好谈一下……”段云说道。 “就算再给你一个小时也是白费，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大老板，我是个搞技术的，还有什么可谈的？”黄令仪说完，抬腿跨上了自行车，快速离开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激情燃烧的岁月 段云是真没有想到，黄令仪甚至不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过在段云看来，有能耐的人一般都会或多或少有些个性，就如同三国时期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三顾茅庐才见上一面，曹操为了留下关羽，送去赤兔宝马，赐官赐金，无所不用其极。 但段云显然不是刘备，更不是曹操，他也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再继续在中科院门口纠缠她的话，搞不好是会被保卫科抓起来的，真要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无奈之下，段云并没有选择继续留在科学院门口等待，而是买了一沓子信纸，坐车回到宾馆后，开始写起了信。 至于信件的内容主要是介绍段云目前和日本东芝公司合资开办芯片厂的事情，并将整个项目的投资，以及这种全新闪存sh芯片的基本原理都写在了上面，并且告诉她，如果黄老愿意来他们公司工作，可以送他一套深圳房产，并且还可以给她全家安排高薪工作，另外就是可以让她去国外学习参观，月薪高达4位数，这在深圳乃至全国，都是非常罕见的高薪。 写好信后，段云装入信封，中午简单吃了一顿饭后，下午3点又来到了中科院的门口。 做一次，段云又用了一包阿斯玛香烟，顺利的将信送了进去，并且在这封信里，段云还放入了写有宾馆电话的名片，意思也相当明显，那就是如果黄令仪愿意来他们芯片公司的话，可以直接给他打名片上写着的电话。 与此同时，黄令仪刚刚开完一个会议，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 从1965年调到中科院计算机二部后，黄令仪就被任命负责研究功率开关三极管，这个任务难度极大，为此院里还专门从科大清华调来10大一个毕业生，干部和设备也配套齐了，另外还从东北光机所，三天之内调来一个室，全力协助项目的研发。 至今黄令仪仍然记得。老领导张劲夫在台上对他们神情激动的说过的一句话：“我提着脑袋把任务给你们要来了，你们要好好干！”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台下的黄令仪等人热血沸腾，那个年代的人都非常的单纯，是真真正正的一颗红心献给党，她知道这是国家所急需，是时代赋予的使命，那个时候的黄玲毅，心中既高兴又紧张，对自己的研究任务充满了激情。 不过这个项目前期困难很大，初期做出来的p-n结总是低压击穿，饱和压降也下不来，于是整个科室开始三班倒，正副班长是12小时一轮换，常常一天干13~14个小时，是真真正正激情燃烧的日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奋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荣光。 可以说在那个时代才是科学家向往的时代，做着自己热爱的工作，激情燃烧的日子。 还记得当初他们市里有个叫韩锦春的同志，负责封装，既无资料，更无经验，只有不断的摸索才能前进，他试验一些化学药品的时候，因为没有高级设备去分析，只能靠舌头尝，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跑到水龙头处，马上用水冲，这样的情况在后世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研制出来的组件硬是给封好了，而在1986年，当黄令仪再去看望韩景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但当谈起当年一起在所里研发芯片的时候，双眼依然泛着亮光。 可以说，黄令仪对中科院计算机二部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的，她把最好的年华和时光都放在这里，这里也有着他人生最美好的记忆，所以哪怕现如今整个中科院技术人员辞职下海蔚然成风，段云带着巨额高薪来邀请她加盟，黄令仪也不为所动，这就是她人生奋斗的起点，她也要善始善终，在这里光荣退休，这就是她人生最大的梦想。 “砰砰砰！”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黄主任，刚才外面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此时一个年轻的职员走了进来，将一封信放在了她的桌前。 “那个人是不是叫段云？穿的一身西装，挺年轻的。”黄令仪看了一眼那封信后，抬头对那个职员问道。 “是的，就你说的那个人。”青年职员闻言后点了点头。 “小李，你能帮我给他带个话吗？”黄令仪说道。 “黄主任您说。” “你跟他说，让他不用再白费功夫了，就算他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到他们公司上班的。”黄令仪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他们公司真的缺人的话，你让他自己去其他科室打听打听，或许有想去他们厂挣高工资的，总而言之，我是不可能去的。” 黄令仪这番话说的非常干脆，她显然早已打定了主意，并不打算离开中科院。 “好的黄主任，我自己去和他说一下。”青年职员闻言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这名青年职员离开后，黄令仪不禁松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封信上。 过了片刻，黄令仪拿起那封信，想扔到旁边的纸篓里，然而手伸到了半截，却又缩了回来。 虽然说黄令仪已经下定决心留在中科院，但无论如何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大老板亲自上门邀请他总还是带着几分诚意的，所以黄令仪作为一个老知识分子，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妥。 于是黄令仪带上了自己的老花镜，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然而只是看完第1段，黄令仪的双眼便有些凝滞。 段云在这封信上详细写明了他这次和东芝合资开办芯片厂的事情，除了写明投资5，000万美元，还向黄令仪介绍的他们这次从日本引进的制造设备以及sh闪存芯片的性能介绍。 黄令仪最开始以为段云是想挖他去他们厂研发录音机随身听这样的产品，然而段云居然是邀请他去研究芯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芯片产业投资非常巨大，动辄几亿甚至十几亿人民币，而一家私营企业居然敢涉及这样技术门槛极高，且投入巨大的产业，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爱国情怀 在信件的最后，段云非常诚恳的想邀请黄令仪，希望能和她面谈一下。 看到这里，黄丽仪站起了身子，向着窗外中科院的门口看去。 然而此时中科院外面的长街显得非常空荡，只有一个戴着棉帽子的男子骑着自行车路过。 如果不是段云在信中提到他日本东芝合资开办芯片厂的事情的话，黄令仪根本没有兴趣再和段云见面，因为她本来就是对物质需求很低的人，段云的高薪是根本无法打动他的。 但是，芯片设计一直都是黄令仪的终身事业，一谈到芯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兴奋，她总能和同事滔滔不绝的谈上好长时间。 对于段云这样的私营企业老板如此大手笔的投资芯片产产业，黄令仪从内心而言还是非常佩服的，虽然他不可能离开中科院去段云的公司上班，但至少可以面对面指点他一番，无论如何，这都是中国的芯片企业，国内芯片产业能够越来越繁荣，也是黄令仪非常愿意看到的。 不过刚才黄令仪已经让自己的同事再次拒绝了段云，估计俩人已经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黄令仪将这封信件收好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进了自己办公桌在抽屉里…… …… 晚上下班，当黄令仪骑自行车正要回家的时候，前方却再次出现了段云的身影。 “黄老师，您下班了……”此时段云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呢？”黄令仪惊讶的问道。 以前的时候，黄令仪也见过不少发了家的私营老板，但个个牛气冲天，言谈举止都充满了傲气，然而段云给他的感觉却很不一样，尽管天音电子厂目前已经是国内知名的私营企业，可在段云的身上，她越看不出有丝毫的傲气和架子，这也让他突然对段云有了几分好感。 “今天外面风大，我一直在饭馆呆着呢，看到你们中科院下班，这就过来等您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你这小伙子……”听到这里，黄令仪内心有些感动，对他说道：“那咱们就稍微谈一下吧。” “外面冷，到饭馆里谈。”段云说着，上前接过了她的车把，俩人进入了饭馆。 “黄老师想吃什么？”俩人走了一处角落坐下后，段云问道。 “吃饭就免了，我家里还有中午的剩饭没吃完呢。”黄令仪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现在天短，马上就要黑了，咱俩最多聊10分钟。” “好的。”段云也没有坚持要请黄令仪吃饭，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黄老师，今天我给您写的信，您看了吧？” “看了。”黄令仪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投资开办芯片厂，那可是整整5，000万美元……你们深圳当地政府没给你提供一部分资金吗？”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深圳市政府也是个清水衙门，一年就那么两三个亿的财政收入，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光是欠咱们国家银行就欠了十几个亿，哪有钱支持我开办芯片厂……”段云笑着说道。 “那你投资这么大，能保证将来收回本钱吗？”黄令仪问道。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我开办这个芯片厂也不光是为了赚钱，也是想为国家做点贡献……”段云说道。 “为国家做贡献？”黄令仪听到这里笑了笑，接着说道：“什么时候资本家变得这么有良心了？我还真不信呢。” 黄令仪性格比较耿直，如果段云说开芯片厂为了赚钱的话，那么黄令仪还能够理解，如果说只是为了爱国，这个她是绝对不信。 “黄老师，我和您说实话吧，我知道您不相信我开这个芯片厂有爱国的情怀，实际上确实如此。”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去年我们厂的净利润达到了三个亿，这些钱就算我站着花，躺着花，几辈子都不可能花完，所以对钱我已经没有太大追求了，他在我眼中只是个数字而已……” “三个亿……”听到这里，黄令仪也吃了一惊。 要知道，现在国家给他们中科院一年拨款的经费，也不过几千万而已，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是僧多粥少，毕竟整个中科院部门多，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地方，上百个研发部门这么一平摊，就没有多少钱了。 另外中科院下海经商的人不在少数，包括他们计算机部的柳传志等人，现在在外面也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即便是创业最有成就的柳传志，他的联想公司靠着发出来的汉卡，一年也就赚了800多万，这已经是很惊人的数字了，然而段云张口就是三个亿的利润，这确实令黄令仪情头有着不小的震撼。 而且黄令仪也很难想象，一个身家几亿的大老板居然会为了邀请自己，在中科院的门口足足等了两天，以至于黄令仪有些质疑段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去年赚到的这三个亿，基本上全部兑换成了外汇，购买了日本东芝公司的设备，和他们合资办这个芯片厂……”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说实话，如果为了赚钱的话，我根本不用投资办什么芯片厂，我用这笔钱足可以引进很多外国先进的录音机电视机生产线，现在咱们国内家电市场这么火爆，东西做出来就不愁卖，今年再赚10个亿都有可能，何必非要趟芯片这潭浑水……”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当初你为什么想起要投资芯片产业呢？”黄令仪又问道。 总而言之，黄令仪还是很好奇段云为什么会涉足芯片这个产业，因为对当前的国人来说，芯片还是个很陌生的行业，甚至大多数国人都不知道芯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当初我之所以有投资芯片产业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我的一次出国经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我参加了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的ces电子展，当时我想看看咱们国内的芯片产业发展到了什么程度，然而你敢相信么，我用了将近一个星期时间，看了上千个展位，咱们10亿人口的大国，居然没有一个展位……”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梦想的幻灭 一直以来，段云招揽人才常用两个手段，一是讲情怀，二是高薪利诱。 正所谓好汉出在嘴上，对于很多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来说，画大饼，讲情怀这招如果能用的炉火纯青的话，那么肯定会招揽着一批忠实的手下，一起打拼，一起迈过创业最艰难的时刻。 但如果是放在后世的话，光讲情怀不讲钱那就和耍流氓没什么区别，薪资不到位，最多招几个头脑不太灵光的热血青年。 其实段云相比于那些奸商，本质上还要“厚道”一些，所以之前第一次和黄令仪见面的时候，他就提出会给予黄令仪高薪待遇，并且还会送房送车，条件相当的优厚，其实说白了，这也是段云对高技术人才的一种尊重。 不过当他发现高薪高福利对黄令仪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之后，是迅速调整的策略，开始和她起了情怀。 其实对于那些从特殊年代过来的老一代来说，还真就是很讲情怀的，而此时段云良好的口才以及煽情能力，在这一刻发挥了重要作用。 “咱们国家的芯片产业确实不行……”听到段云这么说，黄令仪也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实说起来在60年代的时候，中国的芯片发展和世界差距其实并不大，只有3~5年的差距，然而经历了特殊年代之后，中国的芯片产业是彻底现实的停滞，80年代初期刚刚有复苏的苗头，但已经和国外拉开了10年以上的差距。 另外在动乱的年代，中国科技被毁，许多科学家无事可做，连工资都没了，只好出走欧美国家，为欧美科技发展打压中国做贡献，但也有少部分人坚持下来，就像黄令仪这样，始终坚守在科研芯片研究的第1线。 但是黄令仪搞科研的日子也不好过，去年的时候，院里安排她另外一人去香港帮忙设计芯片，期限为三个月，但院里为二人提供的在岗生活费仅有5000港元，这还不到一个普通香港刷碗工半个月的工资，而院里还告知二人，如果到时候做不出芯片，必须退回5000港币的生活费。 这给了黄令仪很大的压力，到了香港后，她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最终赶在期限结束之前做出了合格芯片，这才免去一劫。 但是回到国内后，黄令仪又要面临无事可做的局面，上级不批经费，她所在的这个计算机所没钱没项目，只能偶尔协助地方企业干一些“零活”。 “黄老师，虽然我们的合资芯片厂目前由日本方面提供技术支持，但是我也不希望咱们的国产芯片受制于人，将来一旦和东芝公司发生纠纷，人家用技术就能卡住你的脖子……”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也有些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说咱们国内的科研人员要自强，只有靠咱们自己的力量开发出来的芯片，才不会受制于人……” “你说的我都明白……”听到这里，黄令仪也感慨的叹了口口气，她是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这么高的爱国情怀，其实回想起当年和他一起共事的柳传志等人，原本也是有着一腔爱国热血，但是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客观原因选择自己创业，段云似乎和他们也是同一类的人，于是说道：“我有我的苦衷，当年我从清华毕业就一直在中科院工作，而且我现在年龄也大了，虽然身体还行，但再有10年也就退休了……” “黄老师，在我看来您还是正当年，可能你不相信，目前我们天音电子厂产品技术研发中心里面，就有5名退休教授，他们的年龄可比您大多了，可工作起来的劲头照样不从年轻人，经常主动加班到半夜……”段云说道。 “你们厂有5名退休教授？”听到这里，黄令仪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厂参观，像他们也一定会很欢迎您的到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研发中心的工作氛围非常好，各年龄层次的人都有，您不用担心在那里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另外如果黄老师还认识其他研究芯片方面的专家和技术人员，都可以介绍到我这里，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一定都满足！” “小段，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此时黄令仪又看了一眼手表，对段云说道：“我还要赶着回家做饭，我老伴他也快下班了。” “黄老师，我给您买只烧鸡，您回去吃……” “不用了，今天听你说的这些事情，其实我也挺感动的，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强的国家荣誉感。”黄令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很遗憾，我现在还是没法离开中科院，因为我们所里马上就要开始研究大规模集成电路了，一旦我走了，暂时没人能顶替我的位置，至于你们投资芯片厂的事情，将来如果我们所里有人想离职下海的话，我可以介绍他们来你的公司……” 黄令仪最终还是拒绝了段云的邀请。 其实黄令仪对目前研究所的情况深感焦虑，因为没有机会，他们计算基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国家级的大型科研项目了，然而几个月前所里领导找她的一次谈话，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去年10月份的时候，黄令仪刚刚从香港完成任务回来，科技处的处长周结找到了他，询问他计算机所要不要研究大规模集成电路。 当时的黄令仪大吃一惊，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计算机若不进行芯片研究，今后做计算机设计的人只知道用芯片，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设计出一台好的计算机。 从此以后，周结答应她向上级领导申请，争取帮他把这个项目争取下来，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黄令仪内心又重新燃起的希望，既然在所里就能搞芯片研发，她自然不会去段云的企业开发芯片。 目前的这个计算机室是黄令仪等人呕心沥血十几年才创建起来的，这里面有她太多的辉煌和记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黄令仪肯定是不会离开的。 “黄老师，我自始至终认为您才是我们芯片研发中心最合适的领军人，我也能理解您现在的处境……”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北京，如果您哪一天改变主意了，请立刻给我所在的宾馆打电话，我们天音电子厂永远都欢迎您的到来。” 段云说话间，又将一张写有宾馆电话的名片交给了黄令仪。 “好吧，那以后有缘再见。”黄令仪说完，起身离开了饭店。 而看到黄令仪离开后，段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抬头吐了个烟圈…… ……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留在北京的段云并没有闲着，而是天天到中关村这边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挖到合适的人才。 事实上，不光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南方很多私营企业也开始将手伸到了中科院。 公然挖国家科研团队的墙角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87年的中关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由于国家科研经费匮乏，很多科学家没有项目，甚至拿不到工资，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下海，有能力的白手起家创业，不善于做生意的人要么出国就职于外国的科技公司，要么在国内被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高薪录用，甚至在87年的中关村，已经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职业猎头。 论资金实力国内没有几家私企是段云的对手，虽然他的高薪对黄令仪这种有情怀的科学家效果不大，但是起步就是4位数的月薪对于大多数的巨大家庭经济压力的中年技术人员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所以只用了短短一个星期时间，段云就从中科院招聘到了几名微电子方面的专家，段云预付了500元定金之后，这几人将在年后赶往深圳就职。 不过段云始终最想要的人才就是黄令仪，但是目前来看，黄令仪的态度很坚定，这令段云感觉无可奈何。 时间转眼进入了1月中旬，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星期时间，北京的街头到处洋溢着迎春的喜悦气氛，而段云则始终没有返回深圳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中科院研发芯片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眉目。 这天早晨，黄令仪得到通知，让他去副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您找我？”进入院长办公室后，黄令仪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小黄，坐！”副院长周铁林示意让黄令仪坐下，然后说道：“之前你们计算机所已经向院里提出了申请，准备把研发计算机芯片的事情立项，这件事你了解吧。” “我知道！”黄令仪闻言，顿时心头猛的一跳，很干脆的说道。 “……你们计算基础的研发热情值得表扬，不过目前咱们院里的经费实在太紧张了，拿不出钱支持大规模集成电路的研究……”周铁林直视着黄令仪说道。 “周院长……”听到周铁林这么说，黄令仪顿时有些急了，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的芯片研发不能再拖了，目前咱们国家的芯片水平和国际差距是越来越大……” “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周铁林直接打断了黄令仪的话，说道：“但是国家经费就给了这么多，你们计算机所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实现电脑的汉化功能，目前咱们国内对汉卡的需求非常大，如果咱们能完成任务的话，将会有非常可观的经济利益……” “可是……” “今天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周铁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之前也和你们所里的领导开会商讨过了，从今天开始，你们科室也要并入汉卡研究项目组，院里已经为这个项目提供了足够的科研经费，希望你们能够不辜负院里对你们的期望，早日完成任务！” “并入其他科室！？”听到这里，对黄令仪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明白副院长周铁林这番话意味着什么，那个曾经让她付出了全部青春，承载了他太多荣誉和记忆的团队科室，很快就会彻底成为历史。 “不要有其他想法，咱们搞科研的要有大局观，国家目前拨给咱们的经费确实不多，所有的钱必须花在刀刃上，大型集成电路研发可以缓一缓……”周铁林看了黄令仪一眼，说道：“另外你取得的工作成绩我们院里的领导都会看在眼里的，如果今年汉卡的任务能完成，会给你们涨一级工资的……行了，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嗯。”黄令仪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 一走出北楼门口，黄令仪泪如雨下……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长线钓鱼 临近年关，京城的气氛处处洋溢的喜悦和欢快，行走在街头，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 到了改革开放第8个年头，随着人们收入的增加，京城的年礼的文化味儿渐浓，明信片、贺卡、挂历流行起来。 曾经风行一时的暖瓶、脸盆、枕巾、台布，问津者日少，同时，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四大件开始走进寻常人家。过年的时候，人们纷纷置办大件。 段云每走几百米，就能看到3五个人一伙，或用自行车，不用三轮车，拉的彩电和冰箱，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京城也刮起了一股“彩色旋风”，街头出现了西服、夹克、牛仔、羊绒衫、防寒服、皮大衣，单调的黑灰蓝被打破，国人在衣着打扮上也越来越讲究起来，甚至开始与国际接轨。 不过此时的段云反而是逆潮流而行，87年的北京冬天格外的冷，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只穿了一套西装和厚毛衣的段云感觉自己也有些遭受不住，索性买了一身军大衣，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根本没人会想到他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这次来北京，虽然黄令仪加盟的事情不顺利，但是段云却在中关村意外发现了一个“宝库”，这里不光售卖各种电脑汉卡之类的耗材，而且还能挖掘到很多技术方面的能人高手。 要是早几年，私营企业想聘请一个大学生都难上加难，有些私企为了获得技术，只能从国企那边高薪聘请技术人员，“星期天工程师”由此诞生，仅仅只用了几年时间，段云在中关村这里甚至可以挖到一些技术方面的大能，基本上都是出自中科院，这在过去是段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另外段云发现这些招聘过来的中科院技术人员，几乎大部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性格老实，不善言辞，只有谈到专业的时候，才会显得滔滔不绝，这种人技术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不善于人情世故在体制内是很难吃香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妻子几次打来电话，段云也硬是扛着不想回去，四处挖人搞公关，又挖到了不少停薪留职准备下海的中科院以及其下属单位的技术人员。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些技术人员功底虽然是雄厚，要远比他之前在广州招聘到的那些大学生强的多，但是段云还是最想邀请黄令仪加盟，因为在国内计算机芯片技术研发领域，其他中科院的人才只能说是一流，只有黄令仪才称得上是顶级。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始终没有放弃邀请黄令仪加盟，这几天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黄令仪家庭住址之后，几次上门送礼。 段云也知道，贵重的东西黄丽仪肯定不要，所以买的一般都是肉制品，烧鸡之类的食品，这玩意儿价格不贵，而且也不能长时间存放，只能现吃，所以搞得黄令仪很是苦恼，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但无论如何，伸手不打送礼人，虽然每次都是最终婉言拒绝，但她和段云也算是熟络了不少。 段云现在的策略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他一直在等待的事情的转机。 不过这几天段云发现黄令仪似乎心情不佳，段云也不想再给这个老人添麻烦，所以这两天并没有去他家，只是想等到星期天的时候，再次上门拜访。 眼下距离春节是越来越近，到了腊月二十三，妻子程清妍再次打来电话，让他马上回深圳过年。 感觉到这次在北京已经有了不小的收获，尽管没有成功请到黄令仪让他有些遗憾，但是一口气挖到了8名中科院以及下属单位的高级微电子技术人员，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 考虑到今年是双方父母第1次来深圳过冬，所以今年春节段云必须回去，事业很重要，但是家庭也不能不管不顾。 于是段云当天让酒店人员帮忙购买了后天北京飞往广州的机票，他要赶在腊月二十六之前，回到深圳的家中。 而与此同时，黄令仪这几天依然照常上班。 上周计算机所开会，所里领导做出了解散“156组”，原先组内的40多人全部重新挂靠带到新成立的“253汉卡研究工作室”，同时也为这个新成立的汉卡工作室投入了4万元的科研经费。 当前国内汉卡需求量非常大，早年从计算机所出去的柳传志，倪光南等人成立的联想公司，正是靠着研发汉卡一年赚到了800万元的利润，而这也引起了院里领导的注意。 整个中国的社会上弥漫着一种“向钱看，向厚看”的风潮，即便是这种国家级的科研单位，所有的科研项目也开始和效益挂钩，很多进行了多年的基础研究工作因为看不到经济效益的回报，所以都被迫中断了。 而黄令仪这几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将自己156组的工作人员妥善安排到其他科室，做好部门间的交接任务。 在1983年的时候，计算所将156组十一室命名为大规模集成电路室，当时已有6个组，约70-80人，而且已入住改造成功的位居南楼与北楼中的芯片研制净化小楼，正准备甩开手大干一番。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而这天早晨，已经将全部组员重新安排好工作后，黄令仪打算去微电子中心报道。 然而当他走出办公楼的时候，看到门口突然开过来两辆崭新的丰田皇冠。 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副院长和计算机所的所长同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在中国20世纪80年代中期，汽车进口达到了一个高峰时期，仅1985年中国进口的第七代丰田皇冠轿车数量就达到17250辆。中国官车的构成发生了大的变化，不少使用多年的上海sh760轿车、伏尔加m21和华沙轿车被日产公爵和丰田皇冠所替代。 1986年中国的外汇储备仅有20亿美元，然而却有3.5亿被国家各级机关用于采购进口轿车，在中国经济科技发展的关键阶段，宝贵的外汇就这样变成了一辆辆光鲜亮丽的进口车。 这一刻黄令仪想起了副院长当初找他谈话时，因为科研经费短缺的事情大倒苦水。 片刻后，黄令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从抽屉里取出了段云留给她的名片，拨下了电话号码……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顶级待遇 半个小时后，段云和黄令仪面对面坐在了中科院对面的饭馆中。 原本段云打算今天下午就坐飞机离开北京，然而接到这个电话后，他还是迅速打车赶了过来。 尽管在电话中黄令仪只是要约他见面，但是段云已经隐然感觉到，事情可能发生了转机。 “黄老师，我还是非常希望您能够加入我们芯片项目……”段云老调重弹，继续向黄令仪发出邀请 “不用说了。”黄令仪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我需要一个无尘实验室，另外还有一批实验设备和化学药品，这些你们公司都能够提供吗？” “绝对没问题！”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他知道事情真的有了转机，于是说道：“不瞒黄老师说，我来之前，花费了将近500万美元，从日本引进了全套尘车间的空气净化和控温湿度设备，设计标准为1000级无尘车间，这绝对是国内最高等级的无尘室，你们可以在那里做任何实验。” “你们连无尘车间都有？”听到这里，黄令仪吃了一惊。 她最初以为段云这个合资芯片厂项目只是刚刚启动，还没有进入实质建厂的阶段，但没有想到段云已经开始修建无尘车间。 以黄令仪的了解，当初国家在无锡投资建立742厂，也足足用了7年时间才将厂子建成，而段云去年年底刚谈的合同，现在所有工程就已经破除动工了，速度之快，出乎她的预料。 “之前我和日方有协商，他们提供技术人员和设备，我负责修建厂房，您老也听说过深圳奇迹吧，咱们深圳的工程队可是全国最强的，三天一层楼，那简直就和搭积木一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目标是今年把厂房设备全部我调整好，明年年初正式投产开业，最先生产的是日本东芝公司开发的sh闪存芯片。” “一年时间就要投产？” “黄老师，你也明白，咱们国家现在和国外的芯片发展差距是越来越大，要想实现赶超，就只能争分夺秒。”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们是一家私营企业，就这么多家底，如果芯片厂拖个几年时间才能投产的话，就算这个项目不死，我们也快死了……” “你这个年轻人倒是挺实在的。”黄玲一笑着说道。 “说起来我们这个芯片厂合资企业，前期只能依靠日本东芝方面提供技术支持，但是咱们国产的芯片哪能一直受制于人？这也是我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研发团队的原因。”段云看了黄令仪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肯加入我们芯片项目的研发团队，我可以给你提供去东芝公司学习培训的机会，同时让您担任研发团队的总负责人。” “那么……我可以带两个人一起去你们公司吗？”黄令仪思索了一下说道。 “当然可以，我举双手欢迎，您带多少个人都可以，只要是您推荐的人，我保证不会亏待他们，每月工资4位数起步！”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来北京也有将近半个月时间了，也在中关村这边，招聘到了好几个你们中科院的技术人员，按照他们的职称，最低工资每个月也有800元，而像您这样的级别的，我一个月就可以给您5000元！” “一个月5000块！？”黄令仪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她在中科院工作了20多年，现在的基本工资每个月也只有147块5毛钱，且他这个工资在整个中科院也算是中等偏上，一个月5000块钱的工资，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也就意味着，这年头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万元户，她只需要到段云的工厂上班两个月就能达成这个目标！ “没错，这只是基本工资，另外我们厂的研发团队还有各种奖金，各种补贴，半年奖和年终奖，如果芯片项目有突破，我们厂还会酌情进行奖励，奖金至少都在5位数以上！”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段云知道5000块钱的奖金在当前的中国绝对算是凤毛麟角的高兴，即便是在外资企业工作的那些国内精英人士，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也很少有破千的，而段云给黄令仪5000块钱的工资自然是有它的考量的。 首先一点就是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是私营企业，他不像国营企业能给人以安全感，只要进了国营企业，就能抱一辈子的铁饭碗，这个段云是不能保证的，既然如此，聘请高级人才只能采取高价位，否则的话根本没人愿意来。 还有一点就是黄令仪可以说是当前国内最顶尖的芯片研究专家之一，放在后世，这样的人才年轻起码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她对段云整个芯片项目的研究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是绝对的团队核心，这样的人一旦被其他公司挖走，后果不堪想象，所以段云给她开5000块钱的工资，也是出于防止其他竞争企业挖角的考虑。 而且这5000块钱的工资不会一成不变，段云会和她签一份长期的公用合同，每年也会按照一定幅度的调高她的工资待遇。 “这个……”黄令仪这一刻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高的价值，事实上之前她想着只要段云能够提供上的芯片研究实验室设备，以及足够的人手组建研发团队，哪怕他拿到的工资比现在少一些，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云给她带的待遇居然如此丰厚，在这一瞬间，她也似乎明白了自己中科院的很多同事为什么纷纷选择辞职下海了。 “还有就是我们厂还会给黄老师提供一套商品房，我现在在深圳有10多套房子，可任由黄老师选择，你您也可以把您的家人都接到深圳来住，另外我还会为您专门配备一辆轿车和一名司机，每天负责接触您上班下班，除了工作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您操心。”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艰难的一步 曾几何时，中科院一直都是段云高高仰望的存在，即便在他前世的时候，获得博士学位的他也不曾有机会进入中科院工作。 但现在他居然有机会能够组建一个以中科院技术人员为组的研发团队，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黄令仪等国内顶尖的芯片研发专家组成的“梦之队”依然无法完成国产芯片赶超的话，那么段云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局，因为这已经是他为国产芯片产业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段云接连抛出了一个又一个诱人的待遇，总而言之，就是要务必把这尊“神”请回到深圳。 “我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可能要过完年后才能办完单位的手续……”黄令仪思索了一下说道。 “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公司都会非常欢迎您的到来。”段云再次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黄令仪后说道：“您什么时候要来，只需要拨打上面的电话，我立刻就派人接您！” “嗯……”黄令仪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张名片。 迈出这一步对黄令仪来说并不容易，但她依然有梦想，有情怀，她不想留在单位里混日子等退休，她想找回过去那种激情燃烧的科研生活，哪怕远赴千里之外，背井离乡。 “黄老师，要么我点几个菜，咱们边吃边聊……”段云提议道。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也吃不惯外面的饭。”黄令仪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你锲而不舍的邀请我，真的让我有些感动，其他的话我也不会说，等我处理完单位的事情，估计年后就能去深圳。” 黄令仪说完，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我等着您！”段云见状，也站起了身子。 下一刻，段云将他送出饭店，一直目送她骑自行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收回了目光…… …… 当天下午，段云坐上了返回广州的飞机。 此时的段云可谓是心潮澎湃。 在离京的最后时刻段云终于邀请到了黄令仪，只要有他加盟，段云的芯片研发团队就算基本成型了。 下一步他的工作就是继续监督芯片厂厂房的施工进度，同时也要和日本东芝方面保持密切联系，尽可能的从东芝那边过去更多的技术资料。 尽管段云现在的芯片研发团队已经有了雏形，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里，段云还是需要日本东芝那边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因为即便是有黄令仪加盟，段云的芯片研发团队依然不能和东芝微电子部的研发团队相提并论，无论从人数还是质量方面，都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所以现在对于一方面尽可能的获取东芝方面的技术支持，掌握一些国际上比较先进的芯片设计方案，另一边则需要继续扩充他的研发团队，如果有可能的话，段云还想招聘一些国际上的顶尖芯片研发人才。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想实现这个目标非常困难，国外的那些顶尖芯片专家，尤其是一些跨国大企业的科研人员，年薪都是非常高的，可以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而且就算段云的电子厂能够给他们提供这样的薪水，对方也未必愿意来，因为国内外的风土人情和饮食差异都比较大，而且国内的物质文化娱乐生活都远比国外匮乏，哪怕段云给的工资更高一些，人家也未必愿意来。 所以接下来段云只能在国内继续挖掘技术人才，这一次的北京之行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下一步他打算就在北京中关村这边安排一个公关猎头团队，尽可能的挖掘更多中科院离职人员。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国内芯片产业就曾经不用猎头疯狂的挖掘台湾的芯片人才。 由于大陆人对台湾毕竟不是那么熟悉，当时大陆的芯片企业于是就聘请当地猎头帮忙挖，每挖一个人就奖励猎头该人40%的年薪，挖的人级别越高酬金就越高。 一时间，台湾半导体厂商门口处处活跃着猎头的身影。 当时有笑话说，一些小厂为了避免被挖空就派保安驱赶猎头，谁知连保安一起被挖走。 虽然这只是一个段子，但由此可见，一个产业的竞争，其实就是核心人才的竞争，而段云为了实现他自己的目标，就必须可能地将国内顶尖的人才全部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你可算回来了。”眼见丈夫坐车回到深圳的家中之后，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其实对于段云留在京城迟迟不回，程清妍颇有微词，但当他看到丈夫真的回来的时候，所有的埋怨都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喜悦和甜蜜。 当天晚上，段云和妻子两家人齐聚一堂，包括李国胜夫妇一家也过来帮忙包饺子做饭，气氛显得相当欢快。 女人们都在厨房边聊边做着饭，包括段云的妹妹段芳和李芸也在一旁打下手，客厅中只有段云和自己的老丈人程常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的茶水聊着天，显得相当的惬意。 现在段云的老丈人程常林在红星齿轮厂这边的工作也非常顺心，去年年底的时候刚刚完成了引进新设备的安装和调试工作，而且还被评为了今年全市的先进工作者。 段云一直想让程常林辞去现在的工作，来深圳定居享清福，毕竟他现在赚的钱已经让自己的岳父岳母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但程常林却始终不愿意离开工厂。 其实段云并不了解老一辈人的生活习惯和心态，正所谓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 目前自己老丈人一家生活已经相当富足了，吃穿不用发愁，而且都是最好的，他们已经很满足这种生活条件了。 另外程常林在红星齿轮厂当了10多年的总工，对工厂有着很深的感情，在厂里的技术方面，可以说是没他不行，厂里上上下下都对他非常尊敬，包括厂长在内，也都对他非常重视，程常林很享受目前在厂里的这种地位和状态。 世界很大，但人往往只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现在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都是名气很大的老板，在厂区可谓是人尽皆知，而程常林也很享受别人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真正离开了这个工厂这个厂区，他就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路人甲……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除夕 除夕的夜晚，整个深圳上空烟火璀璨，吃过年夜饭后，段云和妻子在卧室的窗前，看着远处的花火，眼神有些凝滞。 “年后北京会来几个新招聘的芯片专家，到时候咱们的研发团队实力又要壮大了。”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的几个新来的技术人员可全都是中科院的高级专家，尤其是那个黄令仪，是咱们国内首屈一指的芯片研究专家，有她的加盟，咱们研发中心也算有能力和国外的大厂掰掰手腕了。” “这个黄令仪这么厉害吗？”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程清妍还是第1次听到段云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段云在微电子方面也是个高手，他能看上眼的人不多，即便是研发中心的那5个退休教授，段云也只不过评价他们是一般的高手而已。 “你是不知道，以前咱们国家的重点芯片项目，包括长征二号乙，巨浪一导弹，里面的芯片都是她组织研发出来的，我这次能把她请到咱们公司，也算是捡到宝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打算专门给他们开办一个芯片实验室，再帮他购买国内外最先进的科研设备……” “说了这么多，芯片真的比咱们现在卖的随身听赚钱吗？”程清妍问道。 “暂时……可能不如卖随身听赚钱，但是你放心，我们再熬上一年，等到工厂正式投产了，保证能够赚钱。”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你要记住，咱们这次是和日本人投资建厂的，日本人这么精明，他们办的厂子怎么可能不赚钱？” “可是从头到尾都是咱们出钱吧……”程清妍叹了口气说道。 “高投入才有高回报么，再说了，芯片这种东西，光在国内可以卖，国外的需求量也很大，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大把大把的赚美元了。”段云嘿嘿一笑，说道：“只要有足够美元，想要什么样的生产线都能买到，所以咱们现在过得苦点，可总有一天咱们都会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其实按照段云的计划，对合资期变成了投资，可能还要持续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因为即便是厂房和设备调试能够按照段云预估的计划完成，后期的芯片设计生产和原材料采购，也是要花费不少钱的。 另外就是sh闪存芯片是一种新产品，虽然段云知道这种产品具有非常他的市场潜力，但是幼儿园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对这产品进行推广和开发。 按照段云的计划，在这种产品没有国际市场广泛接纳的时候，他也要先保证芯片的大规模投产，可以先用在自家产的随身听上，将其改装成为复读机投放到市场，赚取一部分利润回回血。 另外就是段云还有个打算，就是他准备和国际的大厂商合作，尤其是ibm这样的pc厂，段云的闪存芯片可以用于制作便携式u盘，改进之后，还可以做成固态硬盘，这样的话，段云就可以借鸡下蛋，从中获得巨额的利润。 只是目前工厂还没有正式投产，段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投入方面，除了这5，000万美元的设备投资，还有数百万美元的无尘车间修建，以及高薪聘请专家组建芯片研发中心，这也是个花钱的大项，按照段云的估计，一年的研发费用最少也在几百万人民币左右。 “你投资建芯片厂我没意见，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咱们现在的随身听销量已经过了高峰期，从上个月开始，国内的订单已经锐减了1/4左右，感觉市场有些饱和了……”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咱们这几个月赚的钱基本上都投入到了芯片厂那边，现在订单越来越少，如果不能开发出新产品的话，今年的利润不可能超过去年……” “我知道了，年后等赵学武我回到深圳，我就安排他们研发新产品……”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咱们出一个高配版的随身听，增加一些功能和款式，可以把它细分为男士款和女士款，这样的话，还是可以再带动一波销量的。” 段云现在根本没有过多时间放在随身听研发上面，他只能是通过现有的产品进行升级换代，这个难度不高，而且可以快速拉高一些销量，说白了，短语就是要将随身听这种产品的商业潜力继续透支下去。 电子产品毕竟是快消品，国外几乎是几个月一次更新换代，但国内的市场相对宽松很多，哪怕一年更新换代一次也算是比较快的了，很多国营企业一种产品生产几年甚至十几年，总而言之，国内的市场竞争国际那么激烈，这也就给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 “我记得你之前和我提起过，要引进一条录像机生产线，专门生产卡拉ok录像机的……”程清妍突然说道。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 其实最早的时候，段云确实是打算引进一条录像机生产线的，虽然他现在手里的钱足够买一条录像机专家线，但现在段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开办新的录像机厂，在难得性的历史机遇面前，卡拉ok录像机这个项目根本不值一提，只能暂时搁置。 “我知道你眼里只有这个芯片厂，不过我觉得卡拉ok确实是个很好的产品，你能不能帮我把生产线引进国内，然后由我来管理，技术方面由研发中心的赵教授他们协助，不用你操心。”程清妍直视着段云说道。 自从去年段云买了一台进口卡拉ok录像机后，程清妍很快就爱上了这种娱乐产品，有时候上班累了一天，回到家中吃完饭唱上两首歌，身上的压力和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不光是她，李国胜一家也很喜欢这种卡拉ok录像机，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唱上几首歌，气氛相当的轻松愉快。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新时代 “你能同时管理好电子厂和录像机厂吗？”段云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尤其引进录像机厂之后，调试工作也是非常麻烦的……” “不是说了吗？让赵学武他们配合我，反正你已经要成立新的芯片研发团队了，目前电子厂研发中心的这些人归我管理，我知道你现在研发芯片已经用不上这些人了，他们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只做随身听产品升级改进那太浪费了……”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的话非常明白，那就是天音电子厂包括研发团队全部归程清妍管理，以前的时候，段云负责公关应酬和技术研发，但现如今，程清妍也准备工厂管理和技术研发一手抓，让整个公司分为两部分，电子产品这方面由程清妍负责，而段云则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芯片项目上。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录像机生产线的引进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段云当初建立起来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团队，让赵学武这些退休教授能够发挥更多的余热，而段云将会以黄令仪为核心，成立另外一只芯片研发团队，将整个公司一分为二，夫妻俩人各管一摊。 “我是怕你累着……” “那些工人就不累吗？他们每个月拿了几百块钱的工资加班加点，饭顾不上吃，厕所也不敢上，我有什么资格喊累？”程清妍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其实已经非常幸运了，虽然有付出，但回报也是非常大的，天音电子厂是咱们创立起来的牌子，我希望他能一直辉煌，尽管你现在的心已经放在了芯片厂那边，我也知道你有更大人生目标，但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音电子厂一点点衰落下去的……” “我明白了。”段云听到这里，心头微微有些触动。 和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不同，现在的程清妍经过这一年多来的历练，已经成为了能够独挡一面的企业家，虽然从眼光和技术方面，他肯定远不如先知先觉的段云，但比起一般的创业者来说，程清妍其实已经非常出色了。 所以现如今段云已经帮他找到了卡拉ok这样的好项目，而厂里的外汇也足够购买一条二手录像机生产线，程清妍想带领老团队延续天音电子厂的辉煌，也是完全可行的。 “等过完年后，你再帮我联系一下外贸公司，我可以派赵学武去日本考察，让他全权负责引进生产线以及设备调试的事情。”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现在购买一条录像机生产线需要花多少钱？” “之前我打听过，一条日本二手的录像机生产线，起码在500~800万美元之间，不过这件事你必须要和赵学武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咱们在八卦岭那边还有120亩工业用地，那本来就是用来建造录像机厂的，目前厂房已经盖起来了，设备引进到国内可以直接进行安装调试，如果效率够高的话，今年年底之前，录像机厂就能正式投产。” 当初段云和市长李灏一起参观新图书馆扩建工程的时候，他就趁机向李灏申请了一块工业用地。 除了这120亩的工业用地，另外段云还在旁边租赁了45亩土地，在那里盖了库房，而且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在那里还管理着一个车队，专门负责电子厂产品的物流运输。 而段云后来与芯片厂申请的200亩工业用地，距离这块地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可以说段云把将来公司产业的重心，从上步工业区转移到了八卦岭工业区。 “这个我知道，我其实就是不想让那块土地闲置，所以才想到要重启这个录像机厂的项目，好在那里厂房都改好了，这样的话咱们省了不少时间。”程清妍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段云说道。 “早点睡吧。” “你也早点睡吧，今天我妈又和你唠叨一天，你很烦吧？”段云笑着说道。 “老人家不都这样，没什么的。”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可惜到现在我的身体还没反应……” “这种事情急也没用。”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不过我最近又想到了一些新花样，晚上可以试试……” “你这个家伙！”程清妍闻言俏脸一红，白了段云一眼，但下一刻，她的腰就被段云一把揽住，俩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 过了初五，厂里的工人开始陆续返工，芯片厂那边的工地也重新恢复了三班倒。 赵学武等人坐飞机从太原返回深圳之后，立刻就被程清妍叫在了一起开会，讨论去日本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现如今段云夫妻两人已经重新分工，程清妍安全负责电子厂这边的事情，而段云则全身心的扑在了合资芯片厂。 很快，赵学武就再次踏上了出国考察的行程，而段云这边，则迎来了黄令仪等人的到来。 这次和黄令仪同来的，还有他以前中科院微电子研究所的同事，总共两男一女三人，可以说都是当前中国芯片领域一流的开发高手。 段云直接开车叫他们从机场接到了产品研发中心。 “这位是我妻子程清妍，就是我们厂开发中心机械部的主管彭超明……” 段云开始挨个给黄令仪团队介绍起目前产品研发中心的几名核心骨干。 除了赵学武出国考察，其他4名退休教授都在研发中心，当他们得知段云这次领来的黄令仪是中科院微机研究所的主任后，也都感到深深的惊讶。 毫无疑问，对于所有的科技人员来说，中科院无疑是个耀眼的金字招牌，因为那是国家最高的科研机构，而段云居然可以把这些“国家队”的队员请到自己的公司，简直堪称神通广大。 而黄令仪等人的到来，也意味着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将迎来一个新老交替的全新时代，赵学武等人将会继续为公司发挥余热，而黄令仪他们这会成为段云公司的新“台柱”……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参观 当天晚上，段云在公司的食堂包间举行了一次接风宴，厂里的所有管理人员和技术骨干全部出席，欢迎黄令仪等人的到来。 在这次宴席上，段云宣布了三件事情，第1件事情就是在公司产品技术研发中心成立微电子部，项目负责人为黄令仪，这也预示着公司芯片研发团队正式组建完成。 第2件事就是公司今年将对随身听产品进行更新换代，增加款式和功能，降低成本，提高销量，争取保证今年利润不下滑，并且加强对海外主要是东南亚市场的开发。 最后一件事就是要引进一条日本的录像机生产线，力争今年年底设备安装调试到位，明年正式投产生产卡拉ok录像机。 听到段云宣布的最后一个消息，在场众人顿时欢欣振奋。 长荣我荣，厂兴我兴。 天音电子厂的这些管理，以及产品技术研发的这些技术人员，基本上个个都是深圳天音电子厂的元老级人物，随着天音电子厂不断发展壮大，他们的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几乎每次新产品投产，他们的薪资奖金都能更上一个台阶，这似乎在公司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所以当他们得知厂里要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时候，所有人都充满了期盼和憧憬。 而且现在厂里的人已经有了思维惯性，那就是只要段云投资开发的项目，就没有不赚大钱的，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职工和管理者，对段云都有了一种迷之自信，认为段云就是一尊财神，他做任何事，事情都能无往而不利，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厂子里才有了极高的威望和凝聚力，很多人已经打算死心塌地跟着段云干一辈子的。 当天晚上的宴会气氛非常活跃，而宴会结束之后，段云给黄丽仪等人安排产品研发中心那边的公寓住了下来。 和之前的4名退休教授一样，段云给黄令仪等人安排的宿舍也都是最好的，里面都有空调彩电和冰箱，每天都有工作人员买来新鲜的水果，洗好放在桌上，完完全全就是国内高档宾馆的规格。 除此之外，段云还在研发中心的宿舍区设置了乒乓球室，台球室棋牌室以及健身房，并且这里有完善的医疗队友，定期会对所有人进行体检，生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每天都有下了班后的技术人员来这里挥汗如雨。 而到了第2天早晨，段云开车带着黄丽怡等人来到了位于上步工业区的芯片工厂。 按照之前和深圳工程队达成的合同，连续两个月的加班加点，主体厂房已经全部完成，先期从日本引进的无尘车间设备也开始进行安装，几名日方的技术人员指挥着中国的工人，安装进度有条不紊的推荐。 “段哥。”一直在工地这边担任日方联络员的李芸，看到段云带的人到来后，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李芸也非常辛苦，作为厂里唯一的一名翻译，她白天要跟着这几名日方技术人员指挥安装工作，晚上下班的时候，她还有将日方带来的设计图纸和资料进行整理和翻译，工作量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李芸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他总能把工作和自己的私生活打整得井井有条，即便是在土尘极大的工地上，每天的衣着打扮也是非常光鲜亮丽，非常的潇洒。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段云看到李芸后，微笑着说道。 “目前咱们芯片厂厂房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相关的资料我都整理好我给你的助理小郭了。”李芸松了松脖子上的安全帽帽带，对段芸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芸说道：“小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阿姨是咱们中科院微电子研究部的主任黄令仪，后面几位是他的同事李毅和孟强，今天就由你来领导我们参观一下。” “中科院的！？”李芸闻言顿时吃了一惊，随后立刻满面笑容的对黄令仪说道：“阿姨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李芸，是厂子里的翻译，我领你们去新厂区看看。” 李芸还是个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姑娘，她也知道，像黄令仪这样中科院的重量级人物，段云肯定是非常尊敬和重视，所以李芸面对黄令仪的时候，也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 “谢谢！”黄令仪礼貌的回了一句。 下一刻，在李芸的带领下，几人进入了芯片厂的厂区。 “……目前深圳市政府给我批了200亩工业用地，他们对我们厂和日本公司合资办芯片厂的事情也非常重视，咱们深圳已经确立了以微电子产品为支柱产业的发展策略，所以这是成立芯片厂，深圳市政府这边也给了我们很多的支持。”走在厂区的路上，段云对黄令仪等人介绍道：“目前厂房主体已经接近收尾，下一步就是建立无尘车间和安装设备，咱们这次从东芝公司引进的芯片生产线，可以生产5英寸3微米级别的芯片……” “5英寸三微米？”听到这里，黄令仪和他身后的两名同事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以他们的了解，目前国内芯片水平最先进的无锡742厂，他们也只能生产4英寸5微米级别的芯片。 要知道，无锡的742厂是倾尽整个电子部之力，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建起来的，然而这样一个国家级的顶级芯片厂，居然还不如段云这个合资企业技术水平高。 “我之前去日本东芝参观过，他们的芯片厂目前已经可以生产5英寸0.9微米级别的芯片，所以这次引进的生产线和人家起码有5年以上的差距……”段云转头看了黄令仪一眼，接着说道：“我这次请黄老师你们过来，其实也就是想让你们能够追赶上国际芯片的发展水平，当然了，我本身也是个商人，合资办这个厂子也是为了赚钱，但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顶尖的技术就应该有它丰厚的商业价值！”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巨额投入 “这个我能理解，再说了，我也不能白拿你们厂给的这么高的工资。”黄令仪点头说道。 年前的事情，让黄令仪看清很多东西，很多人，虽然她依旧执着于梦想，但已经不在固守原来的阵地。 而且段云的企业虽然是合资企业，但场的终归是在中国内地，机器和设备外国人还拿不走，说白了这就是中国的企业。 “黄老师，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去年在日本参观的时候，他们通知芯片厂的研发部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团队非常强大，有2000多人，全部都是国内外顶级的优秀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想要赶超一些国际芯片巨头，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芯片研发工作主要还是要靠黄老师和您的团队，需要任何设备和仪器，您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支持你们的研发工作！”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这个合资芯片厂居然有这么高的技术和规模……”黄令仪内心有些感慨，接着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工作？” “目前厂房这边刚刚盖好，紧接着要做无尘车间的设备安装和处理，这起码还需要一个半月时间。”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年前的时候已经派出了15名技术人员，去东芝公司培训学习，领队的是一个名叫吴刚的大学生，他们大概要到4月份的时候才能回来，不过既然黄老师你们过来了，我打算安排你们也去日本考察学习一段时间，不知道黄老师意下如何？” “去日本东芝的芯片厂吗？”跟在黄令仪身后的一名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的，我和东芝那边有协议，他们负责培训技术人员，反正目前咱们的设备还没有运过来，另外研究芯片用的无尘室和设备，仪器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如果黄老师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出国考察。”段云说道。 “这个建议很好！”黄令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是老板，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合作伙伴，没有黄老师的加盟，我就没有底气搞芯片厂的研发工作，总之希望今后咱们在工作上能多多交流，共同办好这个企业。” “段经理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就是个普通的技术人员，说起来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你能拿出全部身家搞芯片项目，给我们提供这样好的一个平台，真的很令我感动……”黄令仪语气诚挚的说道。 黄令仪是打内心眼里对段云心怀感激，正因为有了段云的这个企业，她才有机会重新“复活”自己的“156”团队。 “咱们的合作是真正的双赢。”段云笑了笑，说道：“既然黄老师你们同意，那我回头就给东芝那边打电话，帮你们办出国手续……下个星期，你们就可以去日本参观学习了。” “好的！”黄令仪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又领着他和日本的技术人员见了面，双方交谈了一阵后，又一起去新厂房进行了参观。 参观结束回到厂区后，段云把黄令仪等人送回了公寓，然后又让自己的助理郭凯拿着一份清单前往然后随着公司购买设备。 这份清单包括10台新型计算机，最新版的汉卡和cad软件，以及按照黄令仪的要求，购买的各种仪器和设备。 以前黄令仪团队搞研发的时候，哪怕是一根试管，也需要向上级打报告申请，过程比较繁琐，经常拖个10天半个月才能有回复，严重拖延了研发的进度，而在段云这里，黄令仪只需要一个电话或者和段云当面说一声，她所需要的一切设备都能以最快的时间购买到位。 另外除了黄令仪在内的三人之外，另外还有6名原中科院计算机所156团队的研发成员也陆续向单位提出了停薪留职的申请，段云已经安排专人坐飞机去北京把他们接到深圳，加上之前段云在中关村那边高新招聘的8个原中科院的技术人员，这也使了段云的芯片研发团队总人数达到了17人，段云打算把这些人全部派到日本东芝公司学习一段时间。 另外段云在广州和深圳的技术人员招聘一直没有停止，要求最低也是中专毕业，起薪也都在三到五百元左右。 段云的目标是至少组成一个百人以上的团队，像日本东芝芯片厂那样，细分为7~10个相关的部门，从圆晶提纯切片打磨，到芯片的封装，每道工序都有专人负责研发，黄令仪负责整个团队的进度协调，使之成为国内最强最专业的芯片研发团队。 雇佣这么多的高学历技术人才每个月的工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上实验用的各种器材耗材以及原材料，开支会非常巨大，而段云为这个研发团队做出了高达1，200万元的预算，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初步预算，后期随着团队工资的提升以及研发项目的难度，这笔预算还会不断攀升，有可能一年就要翻2~3倍。 搞科研本身就像是一场马拉松，疯狂烧钱下，撑不住的企业就只能被无情淘汰，所有的投入也会血本无归，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企业才能胜者通吃，是真真正正的“剩者为王”。 段云现在的方案就是用天音电子厂赚到的钱持续对自己的芯片厂进行投入，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正式盈利，对段云来说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尽管芯片产业投资巨大，但这种产业一旦占据了技术的制高点，那就是国际垄断性的企业，利润也会高的惊人。 想当初台积电的创始人张忠谋，从1987年到1994年连续7年投入了将近10亿美元，一直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然而。到了1995年的时候，实现了重大技术突破的台积电，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连本带利赚了过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搏一个未来 一周后，黄令仪等17名原中科院的研发人员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察培训和学习。 加上那15名有吴刚领队的“青年军”，段云的芯片研发项目组已经有了33人规模，而段云还在持续不断的招人，但这次主要是以招微电子方面的高学历青年专业人才，而这些人一旦同意和段云签订长期合同之后，立刻就会获得前往日本考察学习的机会。 而就在这个时候，芯片厂的无尘车间也进入了安装阶段。 支付了450万美元之后，第1批无尘车间空气净化和控温设备已经由日方发货，最快一个星期就能运到国内，而相关日方技术人员也会同时到达，协助相关设备的安装工作。 而与此同时，去日本考察录像机生产线的赵学武等人也回到了国内，拿到了三份备选方案，并对每一套录像机生产线的价格性能以及其他的一些技术资料进行了分析，交给程清妍，让她进行挑选。 对于录像机技术，程清妍完全是个外行，他也只能找自己的丈夫商量。 虽然之前夫妻俩人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但在这种关键事情上，还是要靠段云拍板定夺，程清妍现如今对丈夫的眼光也是深信不疑。 现在段云已经让自己的徒弟大军和李芸配合，处理工地上的事情，而他也不用自己亲自到现场监工，所以可以抽出一段时间帮助妻子分析选择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 80年代日本录像机的三大巨头是日立，松下和三洋，虽然索尼公司最早研发出了民用录像机，但是进入80年代后，他们在家用录像机领域逐步被后来者赶超，日立，松下和三洋公司几乎占据了日本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而这次引进录音机生产线这三个方案，就是出的这三个厂家。 这三家厂子中生产线报价最低的是日立公司，即便如此，整条日立录像机生产线也高达480万美元，报价最高的是三洋电子，整条生产线价格为840万美元，比日立公司高出了将近一倍。 不过分析这三家企业生产线的资料后，段云果断建议购买三洋电子的生产线，因为其他两条生产线在日本属于第2代生产线，只有三洋电子的录像机生产线是属于第3代生产线，虽然和目前日本国产的录像机相差了两代，但是从产品功能和性能上来看，只有三洋电子的录像机生产线能够生产出具有卡拉ok功能的产品，而其他两家提供的生产线只具有单纯的录放像功能，想要改装成卡拉ok录像机，还要对生产线进行升级改造，产品也需要重新设计。 当初段云想引进日本卡拉ok生产线原本就是要赚快钱，虽然他也可以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对产品进行改造，但起码要耗费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另外还要花钱进行设备升级改造，而产品越早投放市场就能越快的回本，所以三洋电子的录像机生产线，也就成了段云唯一的选择。 但850万美元却又让程清妍感觉非常的为难。 现如今深圳外汇调汇中心汇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8.5，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兑换850万美元，天音电子厂就要拿出7200多万人民币，而去年天音电子厂大部分利润现金都已经兑换成美元，投入到段云的芯片厂，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钱。 不过好在。段云的芯片厂是分期付款，前期已经支付了东芝公司2，500万美元，加上建设无尘车间的500万美元，总共已经花出去3，000万美元，公司账户上还有20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 这也就是说，段云芯片厂这边还有500万美元的窟窿没有填上，现在又增加了850万美元，总共还需要1，350万美元。 不过好在段云的那2，500万美元的尾款要到年底的时候才会和东芝方面结清，这就给段云和程清妍留下了足够的回旋空间。 目前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依然畅销，每个月仍然能有2，000万左右的利润，到今年5月份的时候，就应该能够填上这个窟窿。 “那咱们就引进三洋录像机生产线好了。”尽管有些肉疼，但程清妍还是决定采取丈夫提出的方案，引进价格最高的三洋录像机正在线。 “这次还是我亲自出马吧，让早时我跟我一起去，尽快和三洋公司完成这笔交易。”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电子厂随身听的生产研发工作也不能中断，好歹国内还没有其他厂家能够生产出随身听产品，咱们还能够靠着随身听吃上一两年的红利。” 段云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同时，也不能放弃对随身听产品的生产和技术换代，毕竟段云还要靠卖随身听来填补投资芯片厂以及录像机厂的窟窿。 而且国内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段云的天音电子厂能够生产小型随身听，垄断就意味着高利润，如果升级换代的速度够快的话，哪怕国内出现第2家能够生产随身听产品的电子厂，段云靠的成本和性能的优势，依旧能够牢牢掌握绝大部分市场份额。 “这个我明白，我回头把产品研发中心一分为二，到时候由赵学武负责录像机生产线的生产研发工作，随身听这边的研发和技术问题，交给杨秀春教授负责，我感觉她的技术水平不比赵教授差。”程清妍说道。 “嗯。”段云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和三洋电子公司联系一下，这个礼拜我就去日本一趟，把这件事情搞定！” “那太好了。”程清妍高兴的说道。 尽管程清妍决定独立管理天音电子厂，但是至少目前来说，她在技术方面还需要依赖段云，而且她也不擅长和外商谈判。 今年对他们夫妻俩来说，依然是比较艰难的一年，之前赚到的钱基本上全部用于引进国外生产线和技术，但这一次，他们准备搏一个更辉煌的未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双线作战 一个星期后，段云也坐飞机前往了日本。 和三洋集团的谈判一开始并不顺利，主要段云想提出分期付款的方式，被三洋高层否决，对方强烈要求必须一次性付款所有货款，否则的话不会出售该生产线。 一直以来，中国大陆的企业都是日本以及欧美国家淘汰技术和设备的倾销国，而且因为购买生产线的基本都是国企，他们出手大方，都是现金一次支付，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最受欧美日等国家欢迎的大买家，但在一定程度上，这些国企已经把行情做坏了，全额支付现款，似乎已经成为了日本厂家和中国厂家做生意的一个标准，而段云要提出分期支付的时候，自然会被日方拒绝。 不过段云和日本人打交道已经算是非常有心得了，在他看来，日本人都是漫天要价，但只要你有耐心和时间，和他们采取拉锯式的谈判，那么到最终总是能够做出一些妥协的。 其实段云手中现在有足够的美元，只不过做生意这种事情必须要尽可能给自己留足余地，尽可能把钱留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而且如果一次性把货款全部付清的话，主动权就会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这是段云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以到日本第1次谈判不欢而散之后，段云并没有彻底终止谈判，只是表明要考虑一下，然后开始去日本其他录像机厂进行考察。 在这期间，段云再次来到了东芝公司，和先前在这里培训的黄令仪以及吴刚等人见面聚餐，询问他们在日本的学习生活情况，并且对他们进行了鼓励。 果然，段云在日本待了一个星期之后，三洋电子那边主动重启了谈判，这次的谈判非常顺利，虽然价格没有压下来，但是日本方面最终还是同意了段云提出的分期付款方式。 和之前跟东芝公司一样，段云这次也是先付50%定金，剩下的50%要等设备安装调试完成之后，才会全部结清，双方签订合同之后，段云立刻就坐飞机返回到了国内。 时间一晃进入了4月份，芯片厂的厂房和无尘车间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东芝公司那边也将第1批设备运到了深圳蛇口口岸，整整13个集装箱，装有包括光刻机在内的重要设备。 当得知光刻机已经运到国内之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其他设备，光刻机可以说是整个芯片生产线最核心的设备，只要这台机器到位，其他的设备哪怕晚一些运回来，段云也没那么担心了。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段云一直担心巴统的禁运协议，其实按照巴统协议的规定，美日欧等国家，最多只能出售给中国落后世界顶尖产品三代以上的技术设备，而且仅限于民用，光刻机这种高端设备一直属于巴统严格管辖的范围之内。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一直担心东芝公司会中途毁约，但现在看来，东芝公司要比自己想象中胆子还要大很多，和上次出售给苏联五轴处跟机床一样，绕过巴统协议出售违禁技术设备，东芝公司已经是“惯犯”了，只要利益足够丰厚，他们也愿意铤而走险，这绝对是资本家逐利的本性。 事实上，当前中国和美国还处于蜜月期间，美国把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苏联那边，至于中国，美欧等国家根本没放在眼里，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从改革开放之初，一直到1989年美国人突然翻脸之前，日本厂家还是可以玩一些“擦边球”给中国提供相对比较先进的技术和设备的，倘若段云是两年后才和东芝公司合作的话，这种级别的光刻机是绝对没有可能运进国内的。 无论如何，这台机器一旦进入了中国的土地，也就意味着中国的芯片产业将就进入一个新的领域。 另外一批日本东芝方面的的技术人员也坐飞机来到了深圳，他们要负责对这套设备进行安装和调试。 同来的还有藤尾增冈，他这次来中国，也是来查看合资芯片厂修建进度的。 其实对于这个合资芯片厂，藤尾甚至比段云还要上心，他一直希望自己的sh芯片项目能够成功，并且能够给世界电子业带来一场新革命，所以这次他也是主动向公司申请，来深圳这边视察的。 藤尾增冈现在和段云也算是彼此欣赏的老友了，因为俩人都有很强的电子技术造诣，也都是技术狂，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共同话题很多，一聊就能聊上很长时间。 另外藤尾增冈现在也爱上了中国的白酒，尤其是段云之前给他喝的山西汾酒，让藤尾更是赞不绝口，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就造了半瓶，还和段云喝起了交杯酒。 尽管藤尾喜欢喝酒，但在工作上，却非常的专业和敬业，原本他跟公司申请了一个星期的考察时间，但最终还是延长了一个星期的考察时间，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白天都和段云一起在芯片厂那边指挥安装和调试设备的工作。 有藤尾增冈的帮助，芯片厂的安装进度非常快，生产线的几台主要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剩下的设备，还要等到6月份才能拆解运到咱们国内。 但不管如何，这条芯片生产线最核心的设备已经到位，尤其是光刻机安装调试成功，让段云非常的兴奋。 而与此同时，程清妍和产品研发中心的赵学武等人，也在紧张的安装录像机生产线设备，段云偶尔也会过去帮忙，不过总的来说，录像机生产线的设备技术远不如芯片生产线那么精密高端，安装调试过程也会简单很多，有赵学武等人坐镇，生产线的安装进度也非常快。 不过按照最保守的计划，芯片生产线最快要明年一季度才能投产，而录像机生产线则有望在今年年底的时候投产，段云夫妻俩人经历了来深圳以来最忙碌的一段时期，同时投资两家工厂，双线进行作战，加上天音电子厂这边日常管理的工作也很多，所以俩人连续两个月时间，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到6小时……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土改方案 时间转眼进入了7月份，段云夫妻两人也终于稍微轻松了一些，两面工厂的都已经进入了设备调试阶段，进展都非常的顺利。 其实从今年年初开始，天音电子厂一直都处于一个“回血”的阶段，好在国内随身听市场没有出现竞争对手，这也给了段云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继续能够通过随身听产品获取丰厚的利润。 而在4月份的春季广交会上，段云又再次拿到了1，8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虽然相比去年的秋季广交会“缩水”500多万美元，深圳市政府特批给了他们50%的外汇留成，段云最终拿到了900万美元，这笔钱正好填补了购买录像机生产线的窟窿。 不过外贸订单并不等于纯利润，只是减少了在国内调汇的成本，所以一直7月份的时候，段云的工厂终于填满了芯片厂和录像机厂的窟窿，实现了正盈利。 如果不是依靠遍布全国的商会专销商会员，多彩随身听销售强力的话，段云的企业不可能这么快就“满血复活”，原本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在赌，但是今年的运气不错，段云也算是迈过了最艰难的一道坎。 6月份天音电子厂净利润已经减少到了1300万，多彩随身听已经出现销售疲软的状态，相比于去年年底最高峰时一个月将近3，000万的纯利润腰斩了将近一半还多，但总归是盈利了，避免了企业负债的风险。 按照目前的销售额来看，到今年年底的时候，段云的账户上最多可以赢余4000多万，虽然比去年将近三个亿的盈利缩水了7倍还多，但4，000万元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应该足够明年两个新厂购买原材料的和正常生产了。 另外最让段云欣慰的是，目前自己的合资芯片厂研发中心已经走向了正轨，黄令仪领衔的芯片研发团队目前已经达到了50人的规模，全部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英人才，很多技术已经开始立项，除了芯片设计外，其他技术环节也有专门的立项，黄令仪目前将整个芯片厂的研发中心分为了13个部门，这和她当初在中科院进行芯片设计研究的方式是完全是一致的。 尽管合资的芯片生产线还没有正式安装调试完成，但研发工作是必须要走到前面的，黄令仪设定的研发中心第1个目标，就是要在一年半的时间之内，力争突破5英寸一微米级别芯片的工艺生产技术门槛。 黄令仪提出的这个研发目标，以国内的条件而言，难度堪称逆天。 目前国内引进东芝的生产线之后，由原来国内最先进的742厂五微米技术提升到了三微米，在此基础上，黄令仪在三微米技术还没有彻底消化的情况下，用两年内突破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一微米技术，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 而且芯片更新换代的速度要遵循一个“摩尔定律”，这个定律从芯片诞生开始一直到后世几十年的时间跨度里，都被证明是正确的，任何芯片的研发，都无法跳出这个定律的框定。 摩尔定律是英特尔创始人之一戈登摩尔的经验之谈，其核心内容为：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换而言之芯片，处理器的性能每隔两年翻一倍。 虽然这不是科学定律，但这条定律确实精准的预言了芯片产业的走向，而其中也是与芯片产业的特性是分不开的。 芯片的晶体管尺寸的减小，有两个效应：一是提升了芯片功能，降低了成本，二是利于设计，于是为了更好的提高竞争能力，芯片产业必须不停的改进工艺，减少晶体管的尺寸。 至于为什么一代新技术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那是因为一代新技术的研发要有几个步骤，首先要用三个月制定规格选择工艺，然后需要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开发工艺完成设计，最后需要三个月使其能量产，如果产品是公司独占的高端产品，那么这一过程可能需要两年时间，如果产品有很多竞争对手，那么这一过程必须在一年半内完成，否则你很快会丧失技术优势，紧接着也会丧失市场，最终的结果就是在芯片竞争中彻底出局。 稍微次一级的芯片生产工艺技术，段云还可以依靠国内市场赚取利润，但如果段云想抢占国际市场，那就必须要有顶尖的技术。 而与此同时，深圳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触动了段云的神经，那就是由深圳土改办主任桂强方草拟的“土地管理体制改革方案”已经被国家通过，深圳市政府正准备进行试行，并且已经为这次新土改政策试行拿出了三块土地。 而这正是中国土地第一拍的前奏。 后世人们提到最多的就是1987年12月1日在深圳会堂举行的那次著名的拍卖，然而在此之前，深圳市政府还出让了两块土地，分别是以协议出让和内部招标的形式转让的，过程要早于12月份的那次公开拍卖。 第1块土地是深圳市政府早年拨给中国航天部的面积为5321平米的职工宿舍用地，当时政府跟他们说，没用就要收回，这是国有资产，然而真到要收回的时候，航天部极度不情愿，说他们也是国有企业，市政府打了好几次招呼，才把地要回来，于是在同年的9月9日，深圳市以协议方式出让该块地给中航工贸中心，低价106万，使用年限50年。 而到了9月11日的时候，深圳市政府又以招标形式出让第2块国有土地，当时选中的地块是拨给城建集团开发，但是迟迟过了很多年都没有动土开工，政府要地的时候也面临了极大困难，政府秘书长，常务副市长，副市长都要不回来，最后请到市高官梁湘亲自出面，才把这块地要回来。 当时11家企业参与了竞标，而当年众望所归的深圳房地产老大，深房集团并没有中标，而是一个具有二三级开发资质的深华工程开发公司中标，获得面积为46，355平方米的商品住宅用地，地价为1，705万，使用期限为50年。 段云虽然不做房地产开发，但他不能忽视深圳土地日后火箭般的升值速度，而且他也需要一块土地，实现它更为长远宏大的计划……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低价购房 “你是说，你打算买地？”回到家中，程清妍听到段云的计划，顿时有些意外。 “咱们国家正在实行土改政策，深圳这边准备找几个试点，先说明啊，这可不是工业用地或是租赁土地，只要买下之后，实打实就是私营土地……”段云解释道。 “私营土地？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买了这土地之后就是咱们自己的了？”程清妍有些难以置信。 在此之前，国内根本没有私营土地这个概念，所有土地都是国家的，甚至在一些人的印象中，土地私有就是出卖国家领土主权，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虽然说这两年程清妍和丈夫把私营电子厂经营的非常好，国家也允许私营企业的存在和发展，那是土地私有化，对于绝大部分国人来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没错，只不过私营土地都是50年产权，就和咱们之前卖的东湖丽苑一样，属于私人财产，可以过户转卖，也可以用作他用。”段云点头说道。 “那挺好啊！”程清妍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她立刻就嗅到了其中巨大的商业价值，于是对丈夫说道：“是咱们市政府要卖地吗？” “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是市政府拿出了三块地，其中一块地已经转让了，另外一块地正在进行招标，还有最后一块地要进行公开拍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可以从中插一手……” 段云内心早已经有了相应的计划。 首先第1块地市政府已经出让给了中航工贸中心，低价106万，使用年限50年，说白了，这还是属于一个市政府内部的土地划拨，只不过象征的收了一点钱而已。 而且那块土地以前是中国航天部的宿舍楼，已经有了建筑物，不可能用作其他，所以段云手伸不到这块地上。 而第2片土地则是从城建集团收回的土地，目前市政府这边已经公开进行招标，有11家企业参与了竞标。 所以段云如果想获得这块土地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参与这次招标，但这次招标其实是内部招标，参与招标的全部都是广州和深圳等地有一定开发资质的建筑公司，另外对土地的使用你有一定的要求。 段云是一家私营电子厂，它本身不具备土地开发资质，所以根本没有投标的资格，另外一点就是这个土地中标之后，只能用作商品房建设，所以对于想以天音电子厂为主体进行投标，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公开招标？那咱们公司也可以投标么？”程清妍问道。 “这个不行……”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这次招标是深圳市政府进行的内部招标，邀请的都是深圳当地和广州的有开发资质的建筑企业，咱们没有资格参加投标……” “多花钱也不能参与投标么？”程清妍问道。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人家是有投标的硬性要求的。”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的想法就是咱们可以联系这些有资格投标的企业，跟他们进行协商，可以帮他们出资进行投标，一旦中标之后，就必须要拿出一半的土地交给咱们。”段云说道。 “那他们能同意和你分地吗？还有就是他们真能把土地转让给你吗？”程清妍问道。 程清妍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关于招标之类的事情的，总觉得既然政府招标有要求，那么企业中标土地之后，肯定也不能交给别人随便使用，否则的话肯定会存在各种各样的纠纷和问题。 “把土地转让给咱们是不可能的，而且政府规定，这片土地只能开发成商品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让他们把房子盖好后，专门给咱们划分出一个小区10多栋楼这样的，就当是预购买房了。” “能盖这么多房子吗？你是打算靠着买卖房产赚一笔钱？”程清妍疑惑的问道。 程清妍没有想到丈夫居然要购买这么多的房产，要知道，之前他们刚来深圳的时候，就已经一口气买下了东湖丽苑等小区20套商品房，除了自住之外，还分给了李国胜赵学武等公司骨干，目前手里面还有10多套房。 而这次段云居然准备购买整整10栋楼，这是程清妍根本没法想象的事情，毕竟他们不是房地产公司，而是电子企业。 “据我所知，这次招标的土地总面积是46，300平方米的商品住宅用地，和咱们东湖丽苑的面积基本是一样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东湖丽苑共有16栋6层楼，5栋7层楼，共624套房，咱们要是能够拿到一半土地，按照东湖丽苑这种规模，也就能拿到300套房子，不过我并不是打算倒卖房产，而是准备提供给咱们公司的骨干人员，有房子把他们长期拴在咱们公司……” 以当前深圳的情况，专业搞房地产生意是不现实的事情，因为目前的深圳房价虽然在涨，但是涨幅远，没有90年代和新世纪之后那么夸张，同样1，000万元，房地产一年的收益肯定是远远不如关于目前电子厂的收益的，而且差距还非常的大。 另外就是当前深圳刚刚进行土地改革，就这么两三块地皮，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哪怕是当初拿下中国土地第一拍的深房公司，花了525万买下土地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盖起了东晓花园，以每平方米1650元的均价出售，超过150套房源，最终也只净赚了400万元，这还不到段云天音电子厂半个月的纯利润。 所以段云这次想要拿下这么多土地房产，其真实意图一方面是想用这些住房留住芯片厂和电子厂研发中心的这些管理和科研骨干，用5年10年免费赠送房产的合同将他们牢牢的绑在公司的战车上，这样的话，将来5年10年随着深圳房地产价格越来越高，这些房产就能把这些专家捆得更紧，让他们无法轻易设计段云公司的高薪和住房。 段云的芯片研发团队规模将会越来越大，将来总有一天会达到千人的规模，所以这300套房产还不一定够，如果有机会，段云肯定会拿下更多的深圳房地产……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招标 “大概需要多少预算？”程清妍问道。 “如果咱们想拿到成品房的话，全部下来我感觉至少需要2500万左右……”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有这么多吗？” “300多套高档房产，平均每套不到10万块钱，按照咱们当前深圳的房价，已经算是非常便宜的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这也可以当做咱们企业的固定资产，深圳的房价以后只会越长越高，就像咱们现在的东湖丽苑，当初买的时候不过5万块钱一套，这才几年时间，价格翻了一倍还多，而且是有价无市，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嗯。”程清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咱们今年又要白干了，好不容易把前面的窟窿填上了，稍微有了一点盈利，现在又全用来买房了……” 程清妍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非常乐意的，这和当初段云投资按芯片厂不一样的是，这种固定资产看得见摸得着，随时都可以转手出售，远比放在银行吃利息要强的多。 但是程清妍还是对丈夫能否拿下这块土地心存疑虑，毕竟公司不能直接参与竞标，段云能不能和投标的公司谈成这笔生意还是个未知数。 “你把钱准备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来搞定。”段云说道。 “你真能谈成这件事吗？”程清妍问道。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想有利可图的事情肯定有人感兴趣。”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深圳房地产的老大一直是深房公司，资金雄厚，而且有政府站台，不过由于以前政策限制，内地土地不能私有化，所以深房公司他们的主要业务集中在香港，即便是这次土改政府拿出了一块地皮，在他们眼里油水也不大，所以不一定会全力投入，其他有资质的小公司想靠房地产赚钱，但很多都资金不足，只要咱们能拿钱帮他们中标，我想肯定会有公司和他们合作的。” 段云其实早就有了计划，这次招标的土地是46，300平方米的商品住宅地，当年很多人认为深圳房地产的老大深房集团会中标，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中标的是一个剧，有23集开发支持的深华工程开发公司，他们的中标价格为1，705万，使用期限为50年，所以段云只要能联合其他的公司超过1，705万的定价，就能够成功中标这块土地。 1，705万不是个小数，在深圳广州两地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工程公司绝对不超过5家，而剩下的公司参与投标完全就是“陪太子读书”，段云只需要找其中一家具备资质，实力水平一般的公司进行合作即可，毕竟很多公司都在觊觎着这块肥肉。 “行，回头我就让财务把钱准备好，不过咱们今年有可能还要向银行借钱……”程清妍有些无奈的说道。 当初程清妍对于向银行贷款这件事一直心怀抵触，因为程清妍本身来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做生意总是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思想，轻易不愿意欠钱负债。 但现如今在明显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她的思维方式也正在逐步改变。 俩人商量好之后，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车来到了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 在1987年的时候，深圳市已经有了多家房地产公司，包括最早在1980年成立的深房集团，然后是1981年的特发，1982年成立的深物业，1983年成立的深业和天健，1984年成立的万科，招商和深长城，1985年的华侨城和城建。 而这次参加深圳市政府首批土改招标的本地公司有8家，段云需要挑选出一家进行合作。 其实段云是非常想和王石合作的，不光因为两人是非常好的朋友，最关键的是王石这个人比较讲信用，而且胆子也大，如果能和王石的万科公司合作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 但事实上此时王石的万科公司还没有涉足到地产业，万科是到88年年底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搞地产开发，并且也没有参加这次的招标，所以段云无法和他合作。 所以段云这次找到了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 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也就是深圳天健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最早为1963年组建的空军工程兵第5团，1976年整编为基建工程兵302团，到了1983年9月，集体转业改编为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 段云之所以选择要和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合作，最主要的原因是之前段云投资兴建市政工程，以及后来的电子厂和芯片厂厂房建设，都是由深圳市市政工程公司承揽的。 正是因为有长期的业务往来，所以段云和深圳市政工程公司的经理何耀华关系非常好，彼此知根知底，虽然年龄差了一倍，那两人却很谈得来，偶尔也会聚会喝酒，他也是段云人脉圈中重点经营的人物之一。 “呦，小段来了，进来坐！”眼见段云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何耀华立刻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何耀华和段云相互都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段云和市委领导的关系非常好，而且也是深圳私企的大老板，所以每次和段云见面的时候，他都表现得非常热情。 说起来何耀华也是个人物，他以前也是基建工程兵302团的团长，80年转业之后，一直担任深圳市政工程公司的总经理，为人胆大心细，作风比较强硬，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所领导的深圳市政工程公司一直都是深圳市的一张名片，同时也是“深圳奇迹”的缔造者之一。 “何经理，忙着呢？”看到何耀华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段云微笑着问道。 “都是瞎忙。”何耀华笑了笑，对段云说道：“怎么，你们公司又有新工程了？说起来你小子厉害啊，这才来深圳几年，就盖了那么多厂房，之前为了给你们盖芯片厂的厂房，我把全公司的机械都派过去了，那么大的厂房，看着就过瘾……” “没工程，就是想和何经理您谈笔生意。”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十足诚意 “什么生意？”何耀华实在想不出，除了帮他们厂子盖厂房，俩人还能有什么生意做。 “最近咱们深圳要搞土改试点的工作你知道吧？”段云问道。 “知道啊。” “我听说前段时间咱们市政府已经进行土地招标了，你们公司也有参与吧？” “没错！”何耀华点点头，接着说道：“怎么，你也投标了？” “我们电子厂又没有土地开发资质，拿什么去投标？”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对了，你们公司这次能中标吗？好歹也是咱们市北的直属企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你做梦呢？”何耀华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这是参与投标的总共有11家企业，除了广东省下属的三家建筑公司，剩下的八家全都是挂了咱们市委下面的企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中标？” 何耀华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他们市政工程公司是市里的直属企业，绝对的“亲儿子”，成立的年头比较早，这些年承揽的市政工程完成的也比较出色，这次招标应该十拿九稳的能够中标，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这次参与投标的11家企业中，除了广东省的三家企业，其他的8家企业也都是挂在市政府下属的国营企业，而且在市政府内，也都有各自的“山头”。 80年代初的深圳，市政府开办的企业非常多，当初李灏到深圳后做了一项调研，发现政府机关几乎没有不办企业的，但是由于没有统一的管理，政府有多少企业，企业有多少资产，多少负债，谁也不清楚，以至于后来的时候，李灏专门成立了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管理100多家市属国有企业，而就在今年的这个月，中国的第1家国有资产管理机构，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正式挂牌成立，这才让市属企业的管理走向了正轨。 而在这个时候，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刚刚成立，具体的清产核资，统一管理还没有展开，所以现在他们这些市属建筑企业，在市委部门都有能说得上话的领导。 而且平心而论，市政工程公司虽然工作出色，一直都承揽深圳市主要市政工程的建设，完成的任务也比较出色，但相比于诸如深房公司，特发公司还要逊色一些，这两家公司都在香港有分公司注册，而且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深圳市政府主要的财政收入来源。 光是。深房公司在1985年的时候，以5，350万元拍下。香港深水埗地皮，今年建了两栋楼几天之内就被抢购一空，直接赚了4，000万元，光是这一笔交易，就相当于市政工程公司三年半的净利润总和。 所以就算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市政工程公司中标，谁都知道这是一块肥肉，可想吃到嘴里却没那么容易。 “何经理，说到底，能否中标还是要看咱们的出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知道何经理这次投标的资金是多少？方便告诉我吗？”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公司这次就投了1，250万，再多也不可能了，账上就这么多钱。”何耀华很干脆的说道。 毕竟段云不是自己的竞标企业，而且就说他知道这个报价也没用，何耀华公司就这么多钱，基本上已经是账上全部现金了。 “何经理，我就问你一句，您想中标吗？”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怎么可能不想中标，这好歹也是土地试点的第1次招标，现在深圳房价也涨起来了，能拿到这块地皮肯定有赚头。”何耀华一摊手，说道：“可问题不是咱们想中标就能中标的，这可是要拿钱说话的，其他都是虚的，找领导也没用。” “何经理，要么这样好了，咱们把投标的总金额加到1，750万，我知道你没钱，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账上还有一笔现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为了能把到你们公司中标，我决定先出500万，帮你们把标价总额加到1，750万，虽然不能说稳稳的保证你们公司中标，但最起码可以提升你们公司中标的几率。” 段云当然不可能明说他知道这是中标的底价是1，705万，只是给了他一个总数500万元，正好加到1，750万，超出了原本属于深华工程开发公司的中标价。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听到这里，何耀华皱着眉头问道，他也知道段云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500万元。 “我只有一个条件……”段云直视着何耀华，说道：“只要你们公司拿出一半的土地，为我们公司盖一个小区，要有300套房……” “这不可能！”何耀华直接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你知道现在建材的价格有多贵么？从今年年初开始，钢材和水泥的价格全线上涨，我们公司盖房成本比过去两年高了将近20%……” “我话还没说完呢。”段云微微一笑，说道：“除了之前提供给你们用来竞标的500万，拿下这块地后，我在给你们公司2，000万用来盖房……” “2，000万！？”何耀华顿时吃了一惊。 何耀华早就计算过，盖一套五六十平米的普通商品住宅成本在25，000到3万元左右，即便是像东湖丽苑那种规格的高级商品楼，在建材价格全线上涨的情况下，每套房的成本也不会超过4万元，段云要300套商品房，那么总成本也就在1，200万元左右，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杂项，包括小区绿化，各种设施建设，全部按照国内最高标准配置，也不会超过1，500万元。 而段云这次投标的时候赞助500万，再加上后期的2，000万，整整2，500万元只要一半土地建设300套商品房，无论怎么看，这都是非常划算的买卖，而且也减轻了销售的风险和压力。 况且如果没有多余的资金，他们公司1，250万中标之后，也没有钱修建房子，只能通过银行贷款，但上千万元的贷款不是那么容易能贷出来的。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段云的提议都有十足的诚意和诱惑力。 “钱不是问题，但我需要你们公司能拿出最高水平，造出全深圳规格最高的商品房，环境和绿化一定要好。”段云看了何耀华一眼，微笑着说道：“如果何经理觉得我这个提议可取的话，那咱们马上签一份合同，我会把钱立刻打到你们公司的账上！” “能和段经理合作是我们公司的荣幸！”何耀华说话间，像段云伸出的手。 下一刻，两人的手机已经握在了一起……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华强北 段云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自然也是有条件的。 当前国内房子户型都不大，五六十平米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段云却专门提出要在整个小区里。2栋5层楼，有120平米的大户型，除此之外，小区内还必须有花坛假山以及各种绿化，环境一定要优雅。 无论如何，这二年的小区建设肯定达不到后世那种高档小区的感觉，120平米的房子在深圳绝对算是大面积的豪宅，两栋楼60套大户型高档住宅，可以说是整个深圳最好的私产房了。 而这些最好的房子，段云是打算留给黄令仪等中科院这些专家的，如此大平米的房子，足够他们北京的家人也跟过来一起住，说白了，段云就是希望他们能永久的在深圳安家落户。 至于其他技术人员，户型也就只有五六十平米，说白了，段云就是要把这些技术人员分出一个高低，越重要的人待遇越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用了两天时间，关于就搞定了合同的事情，在和深圳市政工程公司签订的合同中，段云总共要出资2500万，而深圳市政工程公司将会用中标一半的土地给段云盖300套商用住宅，其中包括60套大户型的住宅，整个小区的布局，也完全参考了目前段云住的东湖丽苑，并且在小区的环境和设施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升级。 虽然段云提的要求比较多，但是2500万对于当前资金紧缺的深圳市政工程公司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在合同签订的当天，段云就已经把2500万元打到了深圳市政工程公司的账上。 段云正在不断的为自己企业将来的发展争取各种资源，尤其是土地和房产，哪怕现在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也必须出于长远考虑，尽可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其实段云完全可以参加年底的“中国第一拍”，那种拍卖是不需要资质的，但是那你就不打算这么做。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种拍卖会是会名流史册的，国家一些高级领导也会现场观看，而且参与拍卖的基本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国有企业，段云不想出那个风头，因为尽管段云有实力拍下这块土地，但是参加这次拍卖的都是一些地产界的大佬，如果段云动了他们的蛋糕，肯定是会招致麻烦的，所以这次拍卖会他会去参加见证，也会进行拍卖，但最好是能卖这些地产大佬一个人情，将这块肥肉拱手让出去。 实际上，到了1988年的时候，国家土改政策正式实施之后，土地拍卖变得越来越寻常，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打算购买一块地，准备实施他下一步的计划，那就是成立一个电子交易市场。 “华强北打一个喷嚏，全国的电子市场都要感冒。” 后世的国人一说到电子市场，可能第1个想到的字眼就是华强北，毫无疑问，华强北绝对是“中国电子第一街”，也一度是中国乃至全亚洲最大的手机交易中心。 而且在深圳改革开放的这些年中，华强北也一直在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也让深圳乃至整个珠三角电子业走向了世界。 而华强北的位置，正是段云天音电子厂所在的上步工业区。 华强北的名称源起1980年代初。原电子工业部、兵器部、广东省电子局等单位，在上步工业区成立了一批电子工业企业。 当时，华强路只是工业区的一条道路，得名于迁入深圳的兵工厂——华强公司。城市规划的时候，把华强公司附近一条路命名为华强路。 华强北这条中轴主干道南北长900多米的街区，曾经占据了深圳九成以上的电子数码产品交易份额，是亚洲规模最大的电子产品集散地。据悉，最早的时候，华强路只是上步工业区内的一条道路，附近还有诸如华发路、华富路等。谁也没想到，当时这条普通厂区道路的一小段，许多年后会因为电子街铺林立，被称为“中国电子第一街”。 华强北电子市场的由来，与改革开放后中国国门初开时的全球产业发展趋势有关。 早在深圳经济特区筹备时期，电子业就被作为来料加工的主导产业。 在深圳第一座高层建筑——电子大厦动工前的1979-1980年间，来自内地和香港的电子产业资源已经在不断地向深南大道和华强北交汇处聚集。 电子大厦于1981年1月动工，1982年8月建成，电子大厦是深圳的第一个地标，它的建成也使电子制造业随后成为当时深圳最大的产业。 在1987年的上步工业区，总共有4座5层楼的商厦，这5栋商厦分别卖电子元器件，通讯器材，设备和电脑。 而就在这一年，马福元创办的深圳电子集团公司更名为赛格电子集团，并设立了中国首家销售国内外电子元器件的电子产品交易市场——赛格电子配套市场，由来自深圳和内地的160多家厂商以及10家港商，以自营自销、联营代销的方式经营，就这样形成了华强北的雏形。 一直以来，马福元的深圳电子集团无论是在企业发展策略，产品技术研发，还是在营销能力上，其实都要比段云的天音电子厂稍逊一筹的，但毕竟深圳电子集团的体量非常的大，下属企业的规模以及工人数量是段云的10倍还多，而且马福元也不是一般人，虽然比不上段云，但他确实也是一个很有眼光和能力的人。 就比如他这次在华强北盖起来的赛格电子配套市场，就是非常高明的一步棋，为日后华强北成为“中国电子第一街”埋下根基。 繁盛时，”华强北走出50多位亿万富翁”“一米柜台月租几十万”的报道并不鲜见。走在不足一公里的长街上，华强北里的生意人走出了在全球电子产品制造中心漫步的气势。 此时的赛格电子配套市场还在建设之中，而段云也想趁着华强北刚刚崛起的阶段，进行自己的布局……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电子市场 段云很想在华强北这边也盖一栋电子大楼，专门出售各种电子零配件产品。 说起来目前段云的控股企业已经达到了14家，基本上全部都是给多彩随身听做配套的企业，业务大部分来自于段云天音电子厂的订单。 不过随着这一年多来这些控股企业设备不断升级改造，质量越来越好的同时，产能也越来越大，不光完全能够满足天音电子厂的供货需求，而且也开始向全国市场拓展。 所以段云为了帮旗下控股企业解决他们的产能过剩的问题，就想着能通过深圳电子市场进行销售，不过目前来看，可行性不高。 首先作为深圳最早的地标建筑：深圳电子大厦，目前是深圳最大的电子类产品商厦，有商户300多个营业面积12000平方米。 但是在这里经营的基本上都是港资企业以国营企业，而且从商厦的准入资格来说，也是优先国营企业和外资合营企业。 至于段云控股的这10多家企业，因为最早都是做三来一补生意的，现如今给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做配套，产能过剩，想要在深圳电子大厦租柜台摊位，却为时已晚，因为排队的商户太多，而且租金也很高，所以段云旗下的控股企业没法在这里销售产品。 而在深圳电子商厦旁边的赛格大厦也早已经拔地而起，明年将会在这里成立赛格电子配套市场，成为深圳第二大的电子市场。 其实段云一直想在华强北这边盖一栋商厦，但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可能。 而之所以深圳电子集团能在这里盖赛格大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国企，到政府那边批地比较容易，而段云如果想在华强北路批下一块盖商厦的地皮，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段云想在这里买地皮，那更是没有任何的可能，因为土改政策刚刚进行试点，段云想在华强北买一块地皮盖商厦，至少要等1~2年的时间。 既然自己盖商场不可能，那么段云只能退而求次，准备在即将完工的赛格大厦里租几个柜台，帮助旗下的控股公司销售产品。 虽然说段云和马福元的深圳赛格电子集团存在竞争关系，去年的录音机价格战导致他们集团损失惨重，但总的来说，双方至少在明面上没有撕破脸皮，而且以前也有过合作，就是段云通过转让录音机微型电机生产技术，换取300万美元的兑换，说到底，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以利益为主。 思索了片刻后，段云准备直接找马福元商量这件事。 不过当段云坐车来到深圳电子集团后，直接对门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并说要见经理马福元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是马福元已经去厦门开会了，并不在公司。 但是段云在深圳的名头不小，门卫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立刻将电话打到了副经理许富国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许富国得知段云要来拜访，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同意让门卫把段云带进来。 “许经理，好久不见！” 进入许富国的办公室后，段云立刻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段经理，可真是稀罕……”看到段云后，许富国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说道：“不知道段经理今天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情么？” 一直以来，许富国对段云还是有些敌意的，这两年深圳电子集团和天音电子厂一直都处于一种明争暗斗的竞争状态，另外从内心来说，他也有些看不起段云这样的爆发户，尤其是上次在公交车站牌上发生了口角，更是让段云在集团内部树立了很多敌人，以至于集团内部很多下属企业的主管谈到段云的时候，无不充满敌意。 不过现如今的段云在深圳也是个人物，许富国在没闹清对方真正的意图之前，面子上还必须要和和气气。 “我听说贵公司赛格电子配套市场明年就要开业了，是有这么回事吧？”段云微笑的问道。 “没错！”许富国点点头，对段云问道：“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嘛。” “那么大的赛格大厦，咱们上步工业区的人谁看不见？要我说你们公司不愧是咱们市电子业的龙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大手笔，这个赛格大厦一旦落成，那肯定是咱们深圳最大的电子市场，到时候这个市场开业后，人气肯定会非常火爆，在这里我要提前向你们公司表示祝贺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许富国闻言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说出这样恭维的话，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许富国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对段云说道：“其实成立赛格电子配套市场的事情还是马经理一手操办的，说起来还是马经理志向高远……” “马经理一直都是我非常佩服的人，有胆识，有眼光，天生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领导者。”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这次赛格电子配套市场开业，招商的情况如何了？许经理能方便告知一下么？” “其实我们也没招商，前期这个市场只有900平方米的营业面积，目前我们集团下属有147家公司，光是集团内部的这些公司，就已经把柜分的差不多了，根本没必要招商。”许富国得意的说道。 因为这不是什么商业秘密，所以告诉段云也无妨。 “那……许经理，我想从你们电子配套市场提前租几个柜台，可以吗？”段云问道。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从我们电子市场这边租柜台啊。”许富国笑了笑，说道：“既然段经理张口了，怎么说也要给个面子吧，这样吧，如果你们公司想租柜台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几个柜台，不过每个柜台一个月的租金至少要这个数……” 许富国说话间，伸出了三个指头。 “每个柜台一个月3000？”段云问道。 “是3万！” “一个柜台一个月3万！？”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 毫无疑问，许富国这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在80年代中期，即便是上海百货大楼这样的国内人气最火爆的卖场，一个普通柜台月租金也绝对不会超过3万，更不要说赛格电子配套市场这个还没有正式开业的新市场，许富国根本就不想把柜台租给段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摸底 “说句实话，我们这个赛格电子配套市场原本就只是为集团是下属的企业搭建的一个平台，这也是看在你段经理的面子，这才给你一个柜台月租3万元的价码，别人的话就算出再多钱我们也不出租，如果段经理您不领情也就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许富国微笑着说道。 “好一个买卖不成仁义在……”段云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道：“对了许经理，你们这个配套市场大概什么时候能开业？” “明年3月吧……”许富国随口回道。 “挺快啊，你们公司不会是咱们深圳电子业的老大，办事效率就是高，这么大的一个市场，说开就该起来了。”段云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赛格大厦这块地皮不错，是市政府批给你们的吗？” “原来呢就是一块工业用地，本来是打算盖办公楼的，后来我们马主任感觉这里的地理位置不错，紧邻深圳电子大楼，每年来这里采购电子零部件的人很多，所以就和市政府那边说了一下，把这块地皮改成了商业用地……”许富国眼见段云说话非常的客气，于是态度也很客气的回道。 “果然如此……”听到这里，段云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来这里之前，就根本没指望马福元他们能真的租给他们柜台，毕竟现在两家公司处于一个竞争状态，马福元是不可能让自己盖起来的电子配套中心给别人做嫁衣的，尤其是段云这样的竞争对手。 所以段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摸一下深圳电子集团的底细，尤其是他们如何拿到这块盖商厦的地皮，段云想知道其中的内情，看看能不能花钱买下华强北的一块地皮。 但现在看来，买地皮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现在盖赛格大厦的那块地皮也原本就是属于深圳电子集团的，只不过把用途从工业用地转变成了商业用地，是得到市政府允许的。 说起来马福元人脉确实非常强，背后有电子工业部以及深圳市政府的强力扶持，加上他们本来也是国企，所以自然能够轻松拿到这块地皮。 段云想在华强北这块地皮上分得一块肥肉，显然是非常困难，尽管他的电子厂也在上步工业区，距离华强北电子街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除非市政府也允许他们天音电子厂把自己的工业用地改成商业用地，否则在这里买地是不可能买到的。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全无可能，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国家相关土地政策的出台，还有就是市政府相关部门的批准。 一般来说，在后世的时候，如果要变更土地用途，需要先写一份申请送到土地局，逐级上报找主管土地的副市长签字，然后拿着批复到规划部门进行土地规划。 不过如果没有特别充分的理由，一般来说是不会批下来的，后世的时候，国家对于城市规划管理的非常严格，如果不合规定将土地变性，那么所有签字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可是在80年代深圳特区，段云想变更土地性质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他们的厂子就靠近华强北，将来深圳如果将这里规划为电子一条街的话，他们厂区肯定要有一部分临街的土地会被划为商业用途，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在这里入手土地盖商厦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总而言之，段云想在这个时候在华强北进行商业布局，时机还没有到来。 “我们这块地没花一分钱租金……”此时许富国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这些搞私营企业的，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对了，我听说你们的芯片厂已经盖起来了？” “是啊，最快要到明年年初的时候才能投产。”段云说道。 “我还听说，你为这个合资芯片投资了5000万美元，啧啧，真是大手笔啊，搞的去年咱们深圳调汇中心的外汇大部分都被你们公司兑换走了，现在的价格都快到1:10了……”许富国看着段云说道。 “其实不止5000万美元，我还花了500多万美元盖厂房，公司的家底快让我掏空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芯片这一行的水可是很深的，要么说你们这些搞私营企业的人胆子就是大……”许富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这个芯片厂投产之后，你能保证赚到钱吗？” “生意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赚钱的……”段云说道。 “其实你就是在赌吧？”许富国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人有多大肚量，就吃多少饭，看来你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我只知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就算失败我也认了。” 段云说话前，就要站起身子离开。 他今天已经得知了赛格大厦商用土地的来源，所以和许富国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等等！”眼前段云就要离开，许富国立刻喊住了他。 “许经理还有什么事情么？”段云问道。 “如果你们公司缺钱的话……我们两家公司倒是可以合作一下。”许富国突然说道。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段云好奇的问道。 “我很佩服你创业的勇气，敢于和日本人合资建芯片厂，不管日后的效益如何，至少这份实力和气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公司愿意转让生产随身听的生产线和技术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厂1500万技术转让费，你觉得如何？” “转让随身听生产线技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 “没错，如果你愿意转让的话，价格方面还可以谈，我出的价码已经不低了，放在咱们深圳不会有第2家企业出这么高的价。”许富国微笑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投资这个芯片厂很需要钱，况且据我所知，你们厂随身听销售量已经下来了，如果再过几个月的话，恐怕1000万都不会有人买了。” 许富国明显是趁火打劫，他知道段云的芯片厂投资很大，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想用底价购买段云电子厂多彩随心听的技术和设备。 “怎么样？再考虑一下？”眼见段云默不作声，许富国又问了一句。 “我觉得……这笔生意可以考虑！”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忍痛割爱 “你真的愿意转让生产线技术！？”许富国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去年天音电子厂靠的多台录音机盈利将近三个亿已经成为了深圳电子业界的一个神话，也让包括深圳电子集团在内的其他电子企业分外羡慕和眼红。 但是苦于没有相关的设备和技术，所以国内其他电子企业到现在也没有仿制出同类的产品，年初的时候，深圳电子集团集合13个电子厂联合对多彩随身听进行技术仿制。 样品很快就做了出来，各项性能都非常不错，然而却始终没法做到量产，而且成本也根本压不下来，一个只有单发功能的随身听的成本就高达600多元，这甚至高于多彩随身听在国内的市场价，所以就算能实现量产，也根本毫无利润可言，这让马福元田松等人也感到无可奈何。 而且直到现在，天音电子厂依然是国内唯一一家能够生产随身听产品的企业，靠的单一产品的垄断，赚的盘满钵满，而且很多人预计，至少在一两年之内，多彩随身听依然能够牢牢的占据国产随身听市场的头把交易。 所以如果1500万能够收购天音电子厂，那绝对是血赚的买卖，这种产品不光国内只有段云一家生产，几乎没有竞争对手，而且凭借他们集团内部原材料供应廉价的优势，他们甚至可以反客为主，迅速抢占天音电子厂在国内的市场份额。 所以当听到段云似乎也有意想要转让技术和生产线的时候，许富国内心顿时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不过我要2000万的技术转让费……” “呵呵，段经理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张口就把价格抬了500万。”听到这里，许富国笑了笑，接着说道：“就你们厂那点设备生产线，根本就不值这个价，不过咱们好歹也算是认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我也知道你们芯片厂那边很缺钱，所以……2000万就2000万，按你说的来！” “我说的可是美元……”段云也面带微笑着说道。 “美元！？”许富国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怒道：“2000万美元？你怎么不去抢？你知道我们2000万美元能买多少进口生产线吗！？我干嘛还要买你们厂的破设备？” “想买国外的生产线那是你们的自由，但想买我们厂的生产线，他就是这个价！”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有笔账我希望许经理你能算得清，首先，我们天音电子厂到现在，每个月还能通过销售多随身听获利上千万元，另外去年的秋季广交会和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我们也拿到了总共4300万美元的订单，去年全年我们盈利三个亿，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2000万美元转让这条生产线技术，已经算是忍痛割爱的友情价了，嫌贵的话可以不买，我也没求着你们去买，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如果愿意，随时可以找我来谈，如果不愿意，正如你刚才说的，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 “你……” “行了，不耽误许经理您的工作了，我走了。”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许富国的办公室。 其实段云这次来深圳电子集团，根本就没打算卖天音电子厂生产线，但刚才许富国提到了这件事，让他也不由得动了心思。 毫无疑问，天音电子厂目前的多彩随身听生产线绝对是厂里的摇钱树，到现在每个月还能盈利上千万，这在国内的其他企业来看，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段云也知道，天音电子厂不可能一直垄断国内的随身听市场，去年3亿的利润已经让很多国内其他电子企业红了眼，而且据段云所知，已经有很多国内的企业准备向日本引进随身听生产线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到明年的时候，国内肯定会出现很多其他厂家生产随心听产品，而失去了国内随身听市场垄断地位后，天音电子厂随身听的销量只会越来越低，甚至会面临全国性的价格战，就像上次的录音机价格战一样，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国产随身听逐步成为微利产品。 不过段云目前有个优势就是它的多彩随心听所有零部件都能够本厂生产，而那些引进日本随身听生产线的厂家，有很多关键零部件，比如磁头或者电机，以及集成电路板，都只能向日本进口，从这点上来说，段云的多彩随身听依旧拥有一些优势，在面对价格战的时候，也能保持一定的周旋空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对许富国开出2000万美元的技术转让价格。 事实上，2000万美元确实可以从日本购买一条随身听生产线，但由于是落后日本2~3代的技术，所以不会比对于目前厂里使用的生产线更先进，而且和日本人谈判，人员技术培训，海运入关，设备安装调试，产品定型生产，整个一套过程下来，估计至少也要将近一年的时间。 但如果从段云的厂子直接购买设备的话，一切的交接培训都很方便，最快几个月就能投产，而每早投产一个月，也就意味着能多赚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利润，这笔账复活应该是算得清的。 另外段云之所以动了出售随身听生产线技术的心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段云看来，电子产品本身就是快消品，红利期最多只有两三年的时间。 况且现在天音电子厂已经引进了一条录像机生产线，年底之前就能够正式投产，完全可以取代随身听成为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 除此之外，段云还有一个后手，那就是合资芯片厂成立之后，他将会把自产的芯片将多彩随身听改装成为复读机，让随身听生产线能够继续生产出高利润的产品。 当然了，目前深圳电子集团是否愿意购买他们厂的录音机生产线技术还是个未知数，但无论如何，段云都留有一定的后手，让他始终能利于不败之地……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芯片代工 转眼间，就已经进入了9月。 如段云当初所遇到的一样，深圳市政工程公司凭借1750万元的价格，成功中标，而当天晚上，何耀华就请段云吃了一顿饭，庆祝这次成功中标。 在酒桌上，何耀华一直都在主动热情的给段云敬酒，并且告诉段云，他会按照之前两人签订的合同，在中标的这块地皮上画出一半，专门给段云盖一个“天音花苑”。 而这也就意味着，半年之后，段云在深圳将会有一个自己的住宅小区，手握300套商品房，也可以称得上是深圳市的地产大佬。 不过段云并不打算靠这些房子赚钱，说白了，这间房是用来养“人”的，当前黄令仪为主的团队必须长期稳定的留在自己的公司。 而现如今，黄令仪的研发团队也确实敬业，主动加班加点已成为常态，而且整个芯片研发中心内部的氛围也非常好，这些来自北京的专家显然已经适应了在深圳的工作和生活。 其实东芝方面同意和段云合资办厂，主要目的是为了能让淘汰的设备和产能在中国国内继续发挥余热，他们只想把段云的企业变成一个中国内地的芯片代工厂，而处于芯片产业上游的ic设计，则牢牢的掌握在东芝方面的沟通，一旦离开通知方面的专利和技术授权，那么段云的芯片厂就只是个空架子。 段云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北京请来了黄令仪本人组建芯片研发团队，让他们通过从日本获得的sh闪存芯片的资料，在此基础上，开发更为先进的nand闪存。 事实上，1984年东芝公司首次提出快速闪存sh存储器的概念，到了1988年的时候，英特尔公司推出了第1款256kb闪存芯片，这类闪存被称为nor。 而到了1989年的时候，日立公司研制出了第1款nand闪存，很快，nand闪存就取代了nor芯片，日本在存储芯片领域打败了美国公司，成为世界储存芯片的霸主。 眼见日本在世界储存芯片领域占据了主导地位，英特尔公司的总裁摩尔果断放弃了储存芯片的生产，将微处理器确定为新的战略重点，而这一举措是标有英特尔字样的cpu装进了世界80%的pc里。 段云打算将芯片的研究方向放在储存芯片方面，作为电子专业的博士，他虽然从来没有参与过芯片开发，但还是了解nand闪存芯片的技术原理的，这也给黄令仪为首的研发团队极大的帮助。 因为最早开发出nand这是日立公司，而1989年因为一些特殊事件导致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全面对华封锁，到时候无论是东芝还是美国，日本的其他公司，都不可能给段云的企业进行芯片专利技术授权，所以他必须要赶在1989年之前，早于日立公司把基于三微米制程技术的nand储存芯片开发出来，提前抢占市场。 另外除了自研芯片，争取对国外芯片巨头实现弯道超车，眼下有了芯片生产线的段云，也可以用代工的方式实现盈利。 后世说起芯片代工，最有名的就是台湾的芯片厂，尤其是张忠谋创立的台积电。 台积电本身并没有芯片专利技术，但是靠着世界领先的芯片生产和制程技术，成为了诸如苹果，高通，博通，索尼等国际巨头厂商的芯片代工厂，年利润高达数千亿。 而在半导体诞生之初，intel、ibm等少数美国公司包揽了芯片的设计和生产（所谓idm集成设计与制造），初创企业根本无法插足半导体行业，因为这些企业设计出来的芯片也无法生产出来，因为没有相关的芯片制程技术和设备。 而到了80年代末期，大一统的局面被台积电的张忠谋先生终结了，1987年，张忠谋在台湾新竹科学园区创建了全球第一家专业代工公司——台湾积体电路制造公司（台积电），并迅速发展为台湾半导体业的领头羊。他开创性的定义了foundry（芯片代工厂）这个行业，将设计和生产分开，为初创企业开辟了生存空间。 现如今台湾地区半导体企业从上游的ic设计、中游的晶圆生产、下游的封装和测试以及设备、材料全领域都有布局，但主要利润来源还是给全球各大厂商的代工。 段云也可以采用张忠谋的思路，芯片厂正式投产之后，除了用于生产日本东芝方面授权的sh闪存芯片，还可以通过和国内外的其他厂商进行合作，分出一部分产能帮助他们代工生产一些芯片。 以段云芯片厂目前的技术实力，还远远达不到和国外芯片巨头竞争的实力，所以段云打算在国内寻找一些合作伙伴，和他们一起研发芯片，并且帮他们代工。 后世的时候，华为强势崛起，但却因为突破了5g技术被美国封杀，以至于成功研发出了基于五纳米制程技术的麒麟芯片技术，但却因为封锁，找不到有五纳米技术的代工厂家，以至于麒麟芯片成为绝版，这就是典型的有研发技术，却没有量产能力的例子。 而实际上，80年代中国的芯片研发水平并不低，至少跟韩国，台湾地区是处于同一水平，如果有足够资金和资源的投入，是可以研发出基于当前最先进的一微米级别的芯片的，但是却无法生产出来。 既然段云现在有了国内最先进的三微米制程的芯片生产线，那完全可以凭借这种技术，占据国内的芯片代工市场。 不过当前国内生产使用的都是用于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这低端芯片，这部分芯片市场已经被北京上海以及无锡的742厂占据，技术含量低，利润也比较微薄，段云的三微米芯片生产线用于生产这种低端芯片，显然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利润微薄，而且也没法和那些国营芯片上抢市场，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 所以段云必须在国内找到一种需求量大，利润高的芯片进行代工，只有这样，才能保存芯片厂的利润…… 第一千二百章 中兴电子 段云首先想到的是华为，毫无疑问，华为绝对是中国科技的骄傲，在后世的时候，几乎以一己之力，扛下了美国政府的科技封锁和打压，而且一直以来华为很重视核心技术的开发，这和段云商业理念非常相近，如果能和华为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对他的芯片产业肯定是有帮助的。 而在1987年的时候，华为才刚刚成立，在1987年年初，已经44岁的任正非一事无成，妻子离婚被单位除名，怀揣2.1万元人民币和朋友一起前往了深圳，在南油集团生活区的南油大厦a区16栋5楼，创办了深圳华为技术有限公司。 最开始华为是什么生意都做，倒腾减肥药，卖墓碑，只要能来钱的生意从不挑挑拣拣，也模仿其他公司做研发生产，但总的来说，规模非常的小，只是一个无所不产的普通加工企业。 华为现在刚刚起步，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市场，这个时候和华为合作为时尚早，也没有任何的必要。 但很快，马云又想到另外一个人物，那就是中兴的创始人侯为贵。 1969年，年底27岁的侯为贵被调任航天691厂任职，专门跟进研究芯片半导体技术，学霸型的侯为贵表现突出，在1980年初，被委以重任，赴美国负责技术进军，到了1985年的时候，他被派往深圳创办内地与香港合资公司，也就是中兴通信的前身中兴半导体，以280万元的注册资金起步，成为深圳特区最早一批技术类合资公司之一。 不过虽然叫中兴半导体公司，但在中兴创立之初，跟半导体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主要是当时香港工人工资太高，大批香港出口组装厂将订单转移到了深圳，中央部委组建的那些子公司，孙公司，就低下头给香港老板打工，招募农民工生产一些玩具，电风扇，电话机，电子琴之类的民用产品，组装一台电风扇才赚几毛钱的加工费，利润大头都被香港人赚走了，而侯为贵创办的中兴半导体公司，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帮助香港公司安装电话。 到1986年的时候，中兴半导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组装活，才赚了35万加工费。 当时的中国通讯市场基本上由外国通信企业一统天下，在帮香港人组装电话机的过程中，侯为贵从中看到了通信行业发展的机遇，于是用第1年转了个35万元钱，组织人手研制小型程控电话交换机，选择通讯行业作为企业主攻领域。 而到了1987年的时候，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中兴第1款产品，zx-60模拟空分用户小交换机，获得邮电部入网许可。 而此时侯为贵的中兴半导体公司，正在开始他们第2个研发项目，那就是要研发出中国第1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数字程控交换机，从而能够正式转型为通讯设备制造商。 9月初的一个早晨，当侯为贵刚刚上班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一名助手立刻就告诉他公司外面有个自称是天音电子厂经理段云这男子想要见他。 侯为贵听到段云的名字后顿时愣了一下，于是立刻让助手请他进办公室。 段云在深圳乃至全国都有着很高的知名度，侯为贵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迹，但俩人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交际，没有想到他今天会主动找上门来，与自己见面。 “侯经理您好！”来到侯为贵办公室后，段云立刻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啊，段经理你好，请坐！”侯为贵打量了段云一眼，然后面带笑容的示意他坐下。 “侯经理，我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 “你的事迹我都知道了，你可是咱们深圳创业者的骄傲，能把一个小小的电子厂创办成年利润超过3亿的大型企业，这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侯为贵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厂里的一个技术员……” “时代不一样，我这也是碰到了好时代，国家政策好，也让我们这种小生意人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段云语气谦虚的说道。 “现在确实是个好时代，不过深圳做生意的人这么多，还不是只有你们天音电子厂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说到底还是你段经理有本事，我也应该好好向你学习一下。”侯为贵也微笑着说道。 侯为贵其实也是很佩服段云的，他看到过很多关于段云的新闻报道，对于他的发展历史是比较了解的。 尤其是段云和日本东芝公司合资办芯片厂的事情，也引起了他极大的关注，毕竟以前侯为贵就是研究半导体出身，于是俩人很快就聊到了段云芯片厂的事情上。 “你是说，你把北京中科院计算机所的芯片专家都请到你们公司了？”得知段云目前芯片研发中心的情况后，侯为贵感到惊讶不已。 “中科院那边没经费，没项目，有的技术人员甚至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可人总是要吃饭的……”段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这里给他们提供高工资，给他们提供研究产品所需要的一切东西，虽然我只是一个私营老板，可好歹也是中国的企业，如果这个芯片研发项目组真能取得技术上的突破的话，也算为咱们国家的芯片产业作出了贡献……” 段云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面对他们这些老一辈搞科研的人，要尽可能的谈情怀，谈为国贡献，也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对方的好感。 “芯片产业投资巨大，想当初我们西安691厂要搞副业创收，让我们深圳考察办公司，原本我是想做自己熟悉的集成电路芯片，但是投入太大了……国家没有钱，厂里也没钱，怕亏损不敢做，只好由厂里担保，向银行贷款做加工贸易……”说到这里的时候，侯为贵也是一脸的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好在我们公司现在有了些起色，做了几十万块钱，这才成立了一个研发小组，今年刚刚研制出小交换机……”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侯经理合作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侯经理之前是帮香港人安装电话机的，那么你知道具有留音功能的电话机吗？” “留音电话机？有啊！电话机里内置了一个小型磁带录音机，能够自动留言录音。”侯为贵说道。 80年代具备留言功能的录音机是由美国最先发明制作出来的，内置一个磁带录音机，在美国国内的销量非常大，香港也有很多的大公司安装有这种留言功能的录音机。 “那侯经理你见过不用磁带的留言录音机吗？”段云又问道。 “不用磁带的留言录音机？这怎么可能？”侯为贵摇头说道。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电话留言机 侯为贵也是国内电子方面的顶级专家之一，录音电话的原理对他而言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在普通电话机里加了一个小型录音机和模拟电路，从而实现电话来电的语音记录功能。 但如果没有车载录音机装置，侯为贵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实现语音记录。 “侯经理，你想过没有，如果在电话中加入一个语音储存芯片，那么是不是很简单就可以实现来电语音记忆功能？”段云提醒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个和日本合作的芯片厂主要就是生产储存芯片的吧？”侯为贵反应很快，但马上又说道：“可是据我所知，目前国际上的生产的储存芯片容量很小，应该储存不了语音数据吧？” 一直以来，侯为贵也在关注着国际芯片产业的发展动向，而在储存芯片领域，似乎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 在1970年的时候，英特尔推出了划时代的动态随机储存内存，型号为1103，容量却只有1kb，这些年来半导体内存的发展一直在进步，容量也越来越大，到了80年代中期，286采用的80286主板内存是直接固化在主板上，而且容量只有64~2256kb，根本储存不了多少语音数据。 另外一点来说，用内存作为语音储存芯片也是不现实的，首先内存它必须持续供电才能保存数据，一旦断电，数据就会全部消失，而且这个年代的内存价格也非常昂贵，就像在286pc上使用的内存条，一条就价值将近400美元，另外国内在1985年的时候，由无锡742厂研制成功了中国第1块64kdram芯片，但是量产却非常困难，良品率很低，价格也非常昂贵，所以无论从性能还是价格上，用内存制作带来电语音记录功能的电话是不现实的。 而在机器硬盘方面，前ibm员工创立的公司开发推出第一款5.25英寸的硬盘st-506，硬盘初始容量为5mb，这是首款面向个人用户的硬盘产品。而该公司正是希捷(seagate)公司。 但这种用于pc电脑上的硬盘同样价格昂贵，而且需要非常复杂的模拟电路支持，所以也根本不可能用在普通电话机上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目前国际上带有来电留言功能的电话机全部都是通过磁带录音的，体积稍显笨重，价格也会比普通电话贵好几倍。 既然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都。不可能实现这种不用磁带录音的来电语音留言技术，那么段云也不可能把这种产品做出来。 “严格来说，我们生产的是最新研发出来的闪存芯片，这种闪存芯片不同于过去电脑所使用的内存和存储硬盘，你应该知道eeprom芯片吧，其实我们这次和东芝公司合资建立的芯片厂，生产出来的芯片就是eeprom芯片的升级版本，绝对是一种划时代的产品……”段云开始仔细给侯为贵介绍起“sh”芯片的技术原理和性能。 “还有这种芯片！？”听到一半的时候，侯为贵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是第1次了解到sh芯片的情况，而且他也很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种非常有市场潜力的芯片产品。 之前侯永贵在香港安装电话的时候，他就发现香港几乎所有大公司，为了避免客户打的电话没人接，所以都安装了这种来电留言电话机，这种机器其实原理并不复杂，但是售价却不便宜，是普通电话机的3~5倍，按照当前国内的价格来说，一个普通的拨号电话机价格是100元左右，而且香港售卖的电话自动留言机价格约合人民币400~600元，而且体积大小和一块砖头差不多，非常的笨重，最后就是这种磁带留言机音质不是很好，而且偶尔还会发生一些故障。 如果段云真的能够用芯片储存取代磁带储存的话，那体积肯定会大幅度缩小，完全不需要笨重的磁带机芯电机等部件，如果成本够低的话，这绝对会成为一种划时代的产品。 “明年我们芯片厂投产，国内外暂时没有使用这种芯片的产品，但我觉得这种储存芯片应该在通讯器材领域有的很广阔的前景，所以想和你们中兴这边合作，联合出品一种新型电话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除了自动留言，咱们还可以在电话机上实现来电显示功能，在电话机上面加一个lcd屏，所有来电的号码都会显示在上面……” 其实段云最初是想让自己公司下属的控股企业生产具有来电显示和留言功能的电话机，但是在当前的国内，私营企业想进入通讯行业是非常困难的，有着提高的门槛。 另外产品的研发，宣传，销售都需要花费锻炼大量的时间和财力，而对于目前已经将绝大部分研发力量投入到芯片厂天音电子厂而言，已经没有多余的资源去做这件事了。 而和中兴公司合作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侯为贵有着电子工业部的背景，他可以很容易从邮电部门拿到入网许可证，另外他的公司也有研发团队，并且之前在香港也有销售渠道和经验，至于段云这边，只需要提供芯片即可，其他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段云操心。 “你这个想法很好啊！”侯为贵再次看向段云的时候，眼中已经带着几分敬佩，他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了段云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把天音电子厂做得这么大，于是对段云说道：“我回头就让我们的研发组把这种产品设计出来，不过……段经理，我还想问一下，你们这种芯片的成本是多少？而且什么时候能够批量生产？” 很明显，如果芯片价格过高的话，那么这种具有留言功能的电话机设计的再小巧精致，如果没有价格优势的话，也很难将这种产品大规模的推广销售，另外就是如果段云工厂芯片产能不足的话，也没法保证产品的大规模发售。 “根据我们和日方的初步预算，这种sh闪存芯片的价格应该在30美元左右，按照目前咱们深圳调会所的汇率，价格应该在250~300人民币左右。”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随着这种芯片产量的不断加大，研发经费也会逐步摊平，以后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长城电脑 “今晚有时间吗？我要请段经理吃顿饭，到时候咱们可以边吃边谈。”侯为贵这个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段云后说道。 侯为贵主动邀请段云吃饭，这显然是想和段云交朋友，俩人虽然相差20来岁，但是生意上的朋友是不分大小的。 而且今天段云谈到的这是俩人合作的事情确实对侯为贵触动比较大。 一直以来，侯为贵也是想搞一个技术型的企业，只要一个企业拥有了自己核心的技术，那就不用受制于人，先前帮香港人安装电话，因为他们公司没有核心技术，就只能低头给人家打工赚钱，虽然来深的第1年就赚了35万，但他说白了其实只是赚了一个辛苦钱而已，这对于技术出身的侯为贵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也正是因为如此，侯为贵才会拿出第1年在深圳赚的钱成立研发小组，开发出了小型电话交换机，但这种小型电话交换机在当前国内市场商业潜力很小，能不能大规模推广主动权在邮电局那边。 而段云这次提出的新产品研发方案确实令他眼前一亮，他去深圳安装电话的这一年多来，亲眼看到了香港电话的惊人的普及率，尤其是电话留言机，几乎是香港每个公司必备的产品，如果这个研究项目能够成功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将会有非常巨大的商业潜力。 “那明天下午我开车来找你，咱们一起出去喝杯酒，好好聊一聊。”段云这个时候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名片，微笑着递给了侯为贵。 “没问题，我等你！”侯为贵接过了段云递来的名片，很干脆的说道。 随后，俩人又聊了两句后，段云起身离开了他的公司。 走出中兴公司的办公地点，对于点燃了侯为贵递给他的那根烟，对着天空吐了个烟圈。 由于闪存sh芯片是一种新产品，段云需要自己开拓一部分市场，除了利用这种sh闪存芯片制作复读机，这次又和中兴公司合作，共同生产具有来电显示和语音储存功能的电话机，也算是找到了闪存芯片的新用途。 国内的通信行业发展迅猛，段云一直以来都想染指这一行业，但是私营企业想进入通讯行业的高利润区非常困难，只能从国营企业接一些组装活，利润微薄，而段云这个跟中兴公司合作，也让他终于有机会涉及这个领域。 段云将来还会和华为和中兴这样的企业合作，开发诸如数控交换机和小灵通这样的产品，通过联合研发的模式，让自己的芯片厂能找到更多的利润增长点，而拥有这些通讯产品核心芯片生产能力的国内最强芯片生产线。 除了在国内的市场，段云还打算拓展国外市场。 从前世的历史来看，闪存芯片被广泛地应用于各种u盘储存卡中，而且也直接促进了固态硬盘的出现。 也就是说，这种芯片用的最多的地方还是pc电脑，所以段云日后还打算将这种产品推向国际，和诸如ibm这样的电脑企业合作，成为ibm电脑的供应商。 说起来在80年代的时候，国产电刀也开始崛起。 最早在1984年的北京中关村，就已经出现了大量出售电脑以及各种零配件的公司，而这些电脑元器件，主要来自于香港走私。 做代理与倒卖批文是大多数中关村早期企业的主要业务，那时候香港金山公司主要和部委做生意，背靠“株洲电子研究所”的招牌，帮助各部委和科研院所从香港进口电脑及配件。 当时进口电脑最需要的是进口许可证，即俗称的批文，私营企业拿不到从国外进口电脑的批文，国营企业有，但多数闲置不用，中国安全商贩就去国营企业买批文，再从香港向北京倒卖计算机，买家主要是企业，学校和机关，当时一台电脑价格超过3万元，绝对不是老百姓能买得起的，而且购买还需要批文，只卖给单位不卖给老百姓，倒卖一台电脑能净赚千元暴利。 而在同期，主管电子工业的第四机械工业部也就是电子工业部的前身，开始了微型计算机公关工作，四机部电子技术研究所有一个微处理机研究室，主任，丁世龙统领的两个大组，一个组仿制英特尔芯片，即05系列，另一个组仿制摩托罗拉芯片，即06芯片，他们跟日本企业合作进行微型级攻关，到1983年的时候，电子工业部确定了05系列，定名为0520a，安排在北京738厂生产，1985年在各方协助之下，该型机成为中国第1套完全汉字化的计算机定名为0520ch。 到了1986年年底的时候。，原电子工业部计算机管理局副局长王志，领着0520电脑开发组，创办了长城电脑公司。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在进口许可证制度的保护下，长城活得非常滋润，那时候ibm的pc在中关村的价格是3万人民币，而长城0520ch卖2万多元一台，总共卖了超过1.5万台，有几个亿的收入。 原本电子工业部可以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安排下属各厂对核心部件进行国产化攻关，但是由于当时的买办思想严重，电子工业部手里没钱投资，所以长城0520里面的核心部件全部都是进口货，cpu是日本nec仿制的8088，硬盘是日本的teac的，国产的部分只有，国营杭州磁路计算机设备厂生产的软驱控制卡，9针的ega显卡和14寸球面显示器。 其实在长城电脑国内热销的时期，也是近40年来中国建立电脑国产化产业链最好的机会，此时中国与欧美差距并不大，一旦实现投资获利正循环，将使中国电子工业有能量追赶，两年一波的摩尔周期，但最终国内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产业，投资窗稍纵即逝。 当然长城电脑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1990年国家宣布正式取消计算机产品进口许可批文，并大幅降低关税，结果中关村的倒爷瞬间溃不成军，长城电脑的销售量一落千丈，可以说，长城电脑虽然赚了几年好钱，但是却并没有为中国的电子芯片产业做出大的贡献。 但不管如何，当年长城电脑在国内销量确实可观，所以段云也打算下一步和长城电脑合作，从中分得一杯羹……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称兄道弟 第2天晚上，段云坐车再次前往了中兴半导体公司，然后带上侯为贵，一起前往了深圳的一家饭店。 酒桌上，两人言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从半导体聊到了新项目，然后从新项目又聊到了世界电子业的发展，然后最终又谈回到了生意上。 最终两人商定，如果来电显示留言电话机研究成功之后，关键芯片以及各种电子零部件，都要从段云的芯片厂以及它下面的控股公司采购，当然段云开出的价格也是非常优惠的，他纯粹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控股公司争取一些额外的订单。 侯为贵也也是个芯片方面的老专家，所以当两人谈到这一个话题时，他总是显得神采飞扬，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对短语讲述了自己年轻时候参加芯片研发时的故事，取得过什么样的成果，获得过什么样的荣誉，然而说到最后的时候，更多的则是无奈和惋惜。 毫无疑问，如果国家能够给他们充足的研发经费和项目的话，那么侯为贵他很有可能不会选择创业，40多岁的人更喜欢选择安逸的工作和生活，他愿意把余生都留在实验室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中国芯。 但是为了生计，为了完成上级交给了他的任务，他也只能伏下身子，前往深圳开始创业，像杂工一样在香港帮人安装电话，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清楚。 “欢迎明天侯大哥来我们芯片厂参观，上午的时候我会派车过去接你。”此时的段云和侯为贵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司机开车把侯为贵先送到中兴公司后，段云嘴里带了几分酒气说道。 “明天见兄弟！”侯为贵也拍了拍段云的肩膀，然后俩人这才分开。 侯为贵非常想看看段云的合资芯片厂，因为在酒席上，段云一直号称他们的芯片厂是国内最先进的芯片厂，这也勾起了他很大的兴趣，而且既然要谈合作，总是需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所以当侯为贵提出这个要求后，段云也很干脆的答应了。 第2天一早，段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司，然后让司机去中心半导体公司接人。 上午8点多，侯为贵终于来到了段云的电子厂。 “侯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程清妍，她现在负责管理天津电子厂的日常生产。”此时早已经等在厂门口的段云看到侯为贵到来后，立刻热情的上前向他介绍自己旁边的妻子。 “侯经理你好！”程清妍也笑容满面的招呼了一声。 程清妍也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才从段云那里得知这个侯为贵的来历的，她也知道能让丈夫如此重视的人并不多，不是生意上的重大合作伙伴，那就是技术方面的大能，所以对于侯为贵的到来，他也是非常的重视。 其实对段云而言，侯为贵不仅是他重要的商业伙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侯为贵本人和马福元一样，虽然他目前的中心半导体公司规模很小，年产值不过百万，但是他本人也是有电子工业部的背景的，他发明出的小型交换机能够迅速获得邮件不入网许可，这就足以说明了他的背景实力，能和这样的人合作，对段云将来进军中国通讯业，是非常有帮助的。 “你好。”侯为贵笑了笑，然后跟着段云夫妻俩人进入了厂区。 按照行程安排，上午的时候段云会领的侯为贵到天音电子厂随身听车间以及产品研发中心参观，而下午的时候，将会一起前往位于八卦岭的合资芯片厂参观。 进入厂区之后，眼见一排排偌大的厂房和大气整洁的厂区绿化，让侯为贵，眼前顿时一亮，当他进入生产随身听生产车间后，也被厂房的规模和先进的技术设备感到震撼。 尽管有心理准备，侯为贵还是没有想到段云工厂的规模有这么大，然而当段云领得到产品研发中心的时候，侯为贵整个人都惊呆了。 见此时的产品研发中心俨然就是一个花团锦簇的世外桃源一般，门口停着两辆一口大巴车，另外还有4辆桑塔纳轿车，几个司机站在门口擦车，显得非常气派。 要知道，即便是深圳市政府，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公车，除了深圳市市长李灏以及市高官梁湘配备了小轿车之外，其他的市政府工作人员平时上班只能坐公交或者骑自行车，远没有这样豪华的车队。 “段经理你的汽车不少啊。”侯为贵笑着说道。 “我只有一辆桑塔纳，这里的车都是给研发中心工作人员配备的，接受他们早晚上下班用的。”段云说道。 “你们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都开这么好的车？”侯为贵顿时吃了一惊。 “我们研发中心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年龄都比较大，工厂离咱们现在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所以我就花了100来万买了这些车，专门接送他们上下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研发中心的骨干，要么是大学的退休教授，要么是原中科院的技术人员，礼贤下士嘛，他们有这么高的水平和技术，就应该享受这种规格的待遇。” “退休教授？中科院！？”侯为贵一脸的难以置信，对段云说道：“你们技术研发中心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学历的人才，不可能吧？”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总的说来，人和人能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我和他们有缘，也全都是因为电子厂和芯片厂。”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正如我之前和侯大哥说的一样，这个时代最宝贵的就是人才，我的研发团队现在也只是初具规模而已，将来的话，我还会招揽更多的人才，继续扩充我们厂的研发团队。” “像你们研究所的这个技术人员工资是多少？”侯为贵又问道。 “我们这里普通的技术人员起步月薪500，要求大中专学历，如果有10年以上芯片研发经验，并且是国内重点大学以及科研院所的教授以及技术人员，我可以给他们起步1000的月薪，并且送房送车，如果为公司取得了重大技术突破，我们公司这边还会有重奖，根据贡献大小，给予个人2000元到1万元的奖励……”段云说道。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国家队 “这么高啊……”听到这里，侯为贵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段云给这些技术人员开出的薪资，可以说是他在深圳听到最高的，要知道，侯为贵虽然也是一个公司的经理，但他依然达到体制内的工资，每个月100多块钱的基本工资，外加200元的各种补助，总共300多块，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其实他已经很满意了。 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命比命气出病。 侯为贵堂堂的一个经理，不如这里一个普通的技术工作人员，不能不说是一种无奈。 而且侯为贵公司的技术人员工资也都不低，每个月都有将近200块钱左右，也都是体制内的人员，一想到这里，侯为贵又为自己手下那些工技术人员感到心酸。 “我们是私营企业，没有退休金可能，干一天挣一天的钱，所有职工随时都可能会被解雇，肯定不如你们国营企业旱涝保收。”段云似乎看出了侯为贵的心思，接着说道：“说白了，一些工人和技术人员就是拿青春和技术换钱，而且如果我价格给的不高，他们随时可能跳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啊，好歹国营企业也是铁饭碗……”听到段云这么说，侯为贵点了点头，片刻后又对段云说道：“说起来现在国内的高级技术人员来深圳下海的越来越多，包括以前和我一个单位多年的同事……” “侯大哥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聘用你们公司的人的，而且目前我们这个芯片项目组人手已经不少了，主要招年轻的技术人员为主……”段云连忙补充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兄弟单位，我段云也从来不做挖朋友墙角的事情……” 科技公司最担心的就是人才外流，尤其是核心骨干人才，一旦流失，对公司造成的损失是非常巨大的，段云既然想和侯为贵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那么有些红线他是绝对不能踩的。 “我知道小段你这个人讲义气，是个做大事的人！”此时侯为贵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其实我以前一些搞技术的老同事，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来深圳创业了，不过势单力薄也没干成什么大事儿，基本上都已经进入深圳私企工作了，不过收入也不算太高，一个月四五百块钱，反正倒是比我强。” “侯大哥，你们这些从事技术工作的老同事如果愿意来我们单位工作，我一样给他们月薪1000起！”段云听出了侯为贵话里的意思，于是很干脆的说道：“除此之外，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们公司签订长期劳动合同，我可以免费送房，每天上班车接车送，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侯为贵以前在四机部的时候，就是负责芯片研发工作的，虽然四机部也就是现在的电子工业部不如中科院电子计算机部科研实力那么强大，但确实也拒绝了一批国内顶级的芯片技术人才，包括一些早年海归回国的专家，而且他们也参与了中国核潜艇以及东风系列导弹的研发，为实现中国军用芯片自主研发和生产，也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如果后卫队也能帮他拉来几个电子工业部的芯片专家，那么对于当天段云电子厂的研发队伍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一个民营企业家，能招揽到国家级的技术专家成立研发队伍，这对段云来说简直像做梦一般，这也是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这就是一个神奇的年代，靠着早期积累下来的强大资本，段云终于能够将这只“国家队”组织在一起，为自己的公司服务，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改变中国芯片发展历史的机遇。 可以说，在芯片研发方面，段云已经毫无保留的指出了全力，如果这样的研发团队依然不能实现中国芯片产业弯道超车的话，那他也无能为力，而且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行，回头有时间我把我的几位老朋友叫出来，再把你也拉上，咱们一起这顿饭，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去你们公司工作，那就只能看缘分了。” “没问题，谢谢侯大哥！”段云眼前一亮，连声说道。 “不过话先说清楚，到时候请客吃饭，我做东你掏钱，我每月就那么几百块钱工资，还要养活老婆孩子吃饭呢。”侯为贵眉头一挑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没问题，就按你说的来，你做东我掏钱，去哪家饭店你随便挑，用不着给我省钱！” “哈哈！”侯为贵也哈哈一笑，俩人随即一起进入了研发中心。 在研发中心，侯为贵见到了赵学武以及黄令仪等研发团队成员，得知侯为贵以前也是电子工业部的技术主管后，赵学武，黄令仪等人表现的非常热情，相互有说有笑，聊了好一阵子。 中午众人在食堂吃了一顿饭，而到了下午，段云又领着侯为贵来到了自己位于八卦岭的芯片厂。 进入9月份，合资芯片厂大部分机器设备都已经安装到位，日方总共派出了11名技术人员对所有设备进行调试，而在那里担任中方联络员的李芸每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白天担任翻译，晚上翻译日方技术人员带来的资料，每天起码工作12个小时以上，甚至吃饭的时候，手里也总是拿的一袋袋的资料。 在芯片厂这边工作的还有从日本培训归来的吴刚等人，这些年轻人精力充沛，勤奋好学，和日方的技术人员相互配合已经形成了默契，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批设备的管理和操作技术，并且也在晚上利用业余时间，参考日方人员带来的资料，重新制定编撰了严格的操作规程。 相比于赵学武黄令仪那些老专家，吴刚等年轻人学习的热情和工作的精力明显要旺盛充沛的多，他每天只睡6个小时，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工作和学习上，他的这种作风，也得到了其他年轻技术员的认可，所以让他进一步巩固了他在这支年轻团队中核心领袖的位置。 按照目前的进度，最快到今年12月份的时候，整个芯片厂就可以正式投产，世界上第1片sh闪存芯片，将在这个工厂诞生……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二道贩子 参观结束之后，当天晚上，段云在工厂食堂的包间中，盛情款待了侯为贵。 在研发中心众多骨干成员的见证下，段云和侯为贵签订了合作开发产品的合同，由段云这边提供芯片以及其他电子元件，侯为贵负责研发来电显示留音电话机，这也算是芯片厂项目开启后，签订的第1个供货合同。 除了段云夫妻俩人，包括赵学武黄令仪等人也非常的高兴，因为企业的无论研发什么项目，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得到市场的认可，而这次和中兴半导体公司合作，也算是迈出了芯片厂开拓国内市场的第1步。 而几天后，在深圳的西安酒店，侯为贵做东，段云出钱，邀请了他在真正的几个老同事一起吃了顿饭。 侯为贵这次邀请的5名老友以前都是电子工业部芯片研发小组的成员，芯片研发部取消之后，在当时下海风潮的影响下，他们5个人纷纷向单位申请了停薪留职，南下来到深圳创业。 不过他们深耕了半辈子的芯片研发技术在深圳这里完全就是屠龙之技，创业远不是有技术就能成功的，而且他们只是普通的技术人员，没人脉，没资金，没有官方背景，加上又不愿意放低姿态从底层做起，所以他们这样的人这在当前的深圳，几乎是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 即便是靠技术吃饭，偌大的深圳，没有一家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搞芯片研发，而即便是私营企业，他们的研发部门也都在国外，国内的合资企业只能生产一些低端的电子产品，根本不需要芯片研发的专家，但是最终，凭借着他们傲人的学历以及在国企丰富的履历，总算在深圳的几家合资企业找到了工作，但做的也不是老本行，有的甚至只是担任厂里的电工，每月的工资300~500元左右，这样的工资在整个深圳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于段云的名声，他们几人之前还是听说过一些的，知道段云卖录音机和随身听发了大财，天音电子厂也是深圳有名的私营企业。 而他们在得知段云的电子厂能够给他们这样的技术人员提供每月1000元的薪资后，在场的几人纷纷感到了惊讶，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家私营企业居然能开出这么高的工资。 眼见这几人有些动心，段云立刻表示，如果他们愿意来自己电子厂上班的话，每月月薪千元起步，赠送房子，上班车接车送，而一旁的侯为贵也一直帮着段云说话，所以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在场的几人纷纷表示愿意从当前的企业辞职，加入段云的芯片研发组。 相比于当初聘请黄令仪的时候可谓是费尽周折，然而这次聘请电子工业部的几名专家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当然，这其中除了段云开出的高薪，也有侯为贵从中协调帮忙，这才最终让段云又收获了几名“大将”。 现在的段云招揽人才已经有了心得，可以跟他们谈理想，谈情怀，同时也要对他们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要让他们过上体面富足的生活，也只有这样，才能招揽到真正的优秀人才。 就在段云这边拼命招兵买马的时候，深圳电子集团的几名高管也聚在深圳的另外一家酒店包间中喝酒吃饭。 “今天大家一起举杯，为马主任凯旋归来接风洗尘！” 此时在包间的餐桌上，许富国和其他几个下属企业的厂长纷纷端起酒杯，对坐在最里面的马福元敬酒。 “就一杯啊，这次去厦门开会我也没少喝，搞得我胃一直不舒服，大家也不要见外。”马福元见状，端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 “马主任，这次去厦门开会部里的领导有没有下达什么任务？”许富国放下酒杯后，对马福元问道。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集成电路发展战略研讨会，部里提出提出“七五”期间，要大力发展国产芯片技术攻关的研究，并且要求咱们企业也要分出一部分研发人员，进行芯片方面的技术研究……”马福元淡淡的说道。 “国产芯片研究……”听到这里，住在对面的春梅电子厂厂长田松说道：“现在谁还用国产芯片？不都是直接进口吗？又便宜性能又好，费那劲干嘛？” “是啊，这两年咱们深圳芯片好买多了，要多少有多少，价格也非常的便宜，比国产芯片实惠多了……”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厂长也跟着说道。 事实上，到了1987年的时候，深圳的电子元器件走势已经非常猖獗，甚至已经是半公开化了。 当时中国采取“进口许可证制度”，进口电子元器件必须要有配额批文，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前几年想从国外进口一些核心电子芯片，都要通过远华公司这样的灰色渠道高价钱进，然而从去年开始，在深圳也可以很容易的买到一些国外的先进电子元器件以及芯片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深圳当地政府缺钱。 1982年深圳电子大厦建成，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贩卖一些国产正规的电子元器件，然而几年的发展下来，深圳电子大厦已经迅速成为香港向中国大陆走私电子元器件的集散地。 当时在深圳大厦，无论是倒卖糊端的贩子，开餐馆的商人，甚至还有国营工厂的部分“敢闯”的员工，他们都在私下里贩卖各种电子元器件，至于深圳监管部门，不会不知道其中元器件的来路，但基本上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态，原因就是这些商贩能够给深圳带来大量的租金和税收，说白了这就是地方利益。 香港本身没有电子产业，也不研究任何器件，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是美国或日本或韩国或台湾货，但主要的市场却在中国，等于拿着全世界最先进的东西向中国大陆倾销，香港从中赚取暴利，完全就是借助区位的优势，当了一回二道贩子而已。 而这些走私的电子芯片产品对中国内地企业冲击还是非常大的，内地的国营电子厂投资几百万更新设备，研制的电子元器件，在深圳华强北只要花几元钱就能买到，性能好，价格低，国营电子厂自然无法竞争，从而很多内的电子厂因为无法收回巨额投资而破产倒闭，这也是导致当年国产芯片研发中断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天高地厚 “马主任，那你咱们集团公司是不是也要分出一些技术团队，帮部里搞这个芯片研发？”许富国这个时候也对马福元问道。 “研发部门主要是北京金华和无锡742厂，这是部里的两个重点集成电路企业，他们负责扛大梁……”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经费拨给谁，可会上根本没提这件事儿，什么时候部里经费下来，咱们再张罗这件事吧。” 很明显，马福元对这件事本身也并不关心，因为他管理的深圳电子集团，目前并没有与集成电路相关的企业，而且即便上级下达的任务，但如果没有资金拨付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空话。 这几年的国营企业已经没有了早年那种凝聚力和执行力，价格双轨制以奖金制度的执行，让各家企业都开始将效益放在首位，没利可图的事情是没人做的，哪怕上级强令要求，也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总而言之，没钱一切都是空话。 “进口芯片那么便宜好用，而且现在买起来这么容易，部里的领导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净让咱们干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再怎么国产化能比得上国外的产品吗？”许富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目前咱们深圳，也就段云的小的开了一家合资芯片厂，光砸钱就砸进去5000多万美元，结果到现在还没投产呢……” “要我说这小子赚钱多了就开始昏头了，卖电子产品不赚钱，干嘛非要和小日本合资开办芯片厂？就算比进口的芯片便宜，可问题是现在谁还敢用国产芯片？”田松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不搞家用电器这一行的不知道，国产芯片那是又贵又不好用，经常出问题，我们厂之前也是被坑过好几次的，现在咱们集团公司基本上用的都是国外的集成电路，所以还有国产货？那是谁用谁傻！” 田松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了几分不忿，因为当年它使用国产的集成电路，很容易发生芯片过热损毁电路板的问题，导致产品返修率大幅度上升，确实吃了不少的亏，而他找到北京芯片厂要求赔偿的时候，对方却干脆玩起了踢皮球，田松把问题反映到了部里，然而却根本没人管，让他们自己私下解决，无奈之下，田松也只能吃了一次哑巴亏，赔了钱还生了一肚子气，以至于他再次听到国产芯片的几个字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段云那小子也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个人膨胀的太厉害，野心太大了，要和日本人合资开办芯片厂，这回算是彻底栽进去了……” “其实我感觉段云他是之前卖随身听尝到了甜头，也想在国内搞芯片的垄断，不过日本人也不是傻子，如果这种芯片真这么好卖的话，他们还用得着和段云合资办厂？要我说其实就是这些日本人纯粹就是为了高价卖给他一些淘汰设备，结果这小子还真当成宝一样……”许富国摇头说道。 “你们可不要小看段云，这小子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一个小小的私营电子厂能做到一年几个亿的净利润，这就足以证明他是有很强能力的。”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她和日本人合资开办这个芯片厂的事情……应该只是小打小闹，不会伤及元气吧？” “不会伤及元气？他为了这个芯片厂，可整整投资了5000多万美元！几乎把他们厂里所有的钱都砸进去了！”许富国说道。 “5000多万美元！？” 听到许富国的话，在场众人纷纷吃了一惊。 关于段云这次和日本人合资建立芯片厂的事情，外界知晓的消息很少，唯一公开的就是深圳市政府为这个合资芯片厂在八卦岭提供了200亩的工业用地，至于说双方合资的具体内容，无论是段云方面还是市政府那边，都没有更多的细节透露。 因为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芯片产业投资巨大，动辄几千万上亿，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段云为了这个芯片厂，居然花费了5000多万美元，要知道，以当前深圳调汇中心1:8.5的的汇率，也就意味着段云投入了4个多亿，将近5个亿的人民币！ 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即便是深圳电子集团下属的很多企业，全部资产能超过500万的都很少，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有这么雄厚的财力，这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前深圳市政府的年财政收入。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马福元惊讶的问道。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前段时间段云的小子居然主动上门来到了咱们公司……” “他来咱们公司干什么？”马福元更加的惊讶。 “那小子跟我说他想在咱们马上就要竣工的电子市场租几个摊位，我跟他也没客气，一个月每个摊位5万块钱，爱要不要！”许富国得意的说道。 “那他租了吗？” “那小子就是个贼瓜子，吃亏的事情他怎么能干？再说了，我也根本没打算把摊位租给他，就是让他知难而退，无论如何赛格电子市场是为咱们集团公司服务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想趁机占点便宜，门都没有！”许富国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然后我又问了下他们芯片厂的事情，他亲口跟我说的投资了5000多美元，另外修建了一个厂房，又花了500多万美元，总共5500万美元，说起来段云的小子这二年靠着录音机和随身听，是真没少赚钱啊……” “其实他想租摊位的话，可以给他一些优惠的，不管怎么说，咱们赛格集团不是深圳电子行业的领头羊，做事要大气一点，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儿非给他一个难堪。”马福元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佩服这小子了，这个段云做生意有股狠劲儿，能破釜沉舟豁得出去，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很多能发大财的都是像段云这种人……不过在我看来，他这次可是真的走了眼，芯片产业这一行的水太深了，国家这20年来投入了几十个亿在芯片产业上，可到头来只有无锡的742厂能勉强活下来，集全国之力尚且不能办他的事情，他一个私营企业想把芯片做起来，简直就是不是天高地厚……”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自绝后路 “对了，段云的小子还跟我谈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许富国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他说可以把他们厂的随身听生产线技术卖给咱们……” “嗯？” 许富国话声一落，不光是马福元，包括在场的其他几个厂长也纷纷神色一动，瞪着眼睛看向了许富国。 直到现在，天音牌随身听依然是国内唯一的国产随身听品牌，因为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天音牌随身听在国内的销量非常高，而段云能拿得出5500万美元投资芯片厂，这也足以证明这种产品给他带来的丰厚利润。 除此之外，天音牌随身听甚至已经成为出口产品，远销东南亚各国，去年的秋季广交会和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总成交额突破了4000万美元，可以说是墙里墙外两开花，这种产品绝对是一个利润惊人的摇钱树。 天音牌随身听的巨大成功，早已经引起了国内诸多电子厂商的眼热，北上广很多电子厂家甚至进行了专门的仿制，甚至已经做出样品，然而由于很多量产技术上的门槛无法突破，要么就是成本太高，甚至比进口随身听还要高，所以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厂家能够天音电子厂进行竞争。 另外从国外引进生产线的话，价格非常的昂贵，而且安装调试的周期长，从和外商签订合同到最后正式投产，以目前国企的效率来说，起码要一年到两年左右的时间，时间拖得越长，风险就越大，谁也无法预料将来随身听市场会有多大的变动。 然而段云却突然提出要转让他的随身听生产线技术，这无疑就等于出让自己的摇钱树，它带来的利润将会非常丰厚，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许富国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难以置信，各自也都动了心思。 “他要多少钱？”田松这个时候忍不住问道。 自从上次购买段云的录音机生产线，就已经让春梅电子厂尝到了甜头，虽然当初的全国价格战损失不小，整个录音机产业也陷入了微利时代，但不管如何，现在春梅牌录音机依然是全国录音机市场销量最大的产品。 而这次如果能够引进段云的随身听生产线，那么春梅电子厂可以再次迎来一波销售狂潮。 “他要价2000万……” “2000万可以！”田松闻言眼前一亮，连声说道：“虽然价格贵了点，但勉强可以接受……” “是啊，2000万我觉得可以谈，这比买国外的生产线要合算……” “我说老田，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我们厂生产收音机这么长时间了，早就该转型了，而且论规模论人员，我们厂也是大厂，马经理你说是不是？” “不是，如果这套生产线给我们春梅电子厂的话，大家都能沾光啊，就算你们卖我原材料价格高一些，我也能接受，再说了咱们是集团公司，难不成肥水还能流了外人田？”田松一摊手说道。 “少来这套！” “老田儿，你把我们当小孩哄吗？” 一时间，众人为了引进段云随身听生产线技术的事情争执的起来。 很明显，谁都知道这随身听生产线是个摇钱树，就算是同一个集团的下属企业，各个企业间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都想给自己的企业争取更多的利益。 “是2000万美元！”许富国皱着眉头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2000万美元！？” “他姓段的怎么不去抢？” “我的个老天爷呀，他也真敢要价，2000万美元，这不是扯淡吗？” 当众人听到关于的报价是2000万美元后，立刻叫骂了起来。 段云的随身听生产线确实是个香饽饽，但2000万美元这个价码远远超出了众人所能接受的底线，要知道当前的深圳电子集团147家下属公司，年利润能超过1000万人民币的连1/10都不到，2000万美元几乎是一家中型国营企业几十年的利润总和了。 “你答应要买了？”马福元这个时候对许富国问道。 “怎么可能？”许富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要我说，段云这小子的芯片厂的投资太大，可能赔钱有点儿赔红眼了，想着能靠这笔交易把钱捞回去，我怎么可能上当？” “说的对，不能上这小子的当。”旁边一人说道。 “真要是2000万美元买了他的生产线，就真的把他小子救活了，我估计那个合资芯片厂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儿了，将来能不能正式投产都是个问题，咱们只需要慢慢等着看他的笑话就行，可千万不能把他救了……”许富国说道。 “没错，天音电子厂一直都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上次录音机价格战的事情，就让他给……”似乎感觉有些丢人，田松连忙转变口风说道：“不管如何，2000万美元的报价纯粹就是想把咱们当傻子骗呢……”。 “是啊，咱们等着看段云这小子慢慢砸锅就好了。”旁边又有几人附和道。 “等一下。”此时马福元眉头微皱，对许富国说道：“这2000万美元是包括整条生产线吗？” “我听段云的意思就是包括整条生产线，另外还负责技术培训。”许富国似乎感觉马福元语气不对，于是连忙问道：“马经理，你不会真准备花2000万美元买段云他们电子厂这套生产线吧？” “据我所知，天音电子厂目前每个月的纳税额都在100多万以上，也就是说，他们厂每个月的利润还能保持在千万左右，而这其中，绝大部分利润都是来自于多彩随身听的销售。”马福元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如果咱们购买进口随身听生产线的话，价格不会比段云的报价低，而且安装调试设备，吃透整个技术也需要花不少的时间，最起码也要有一两年才能正式投产，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这种产品早被淘汰了，而如果从段云厂的直接搬条生产线过来的话，短时间内就能实现投产，早一天投产，就能多赚一天的钱，另外咱们集团公司有目前全国最强的电子原材料供应渠道，同样生产一样产品，比北京和上海的厂家成本要低一些，这个是天音电子厂没法相比的，所以如果咱们掌握了随身听的生产技术，可以做到全国成本最低，就算是天音电子厂，也没法和咱们竞争……” “可如段云那小子现在投资芯片厂都快撑不住了，咱们如果再给他2000万美元，那不就等于把他救活了吗？”许富国有些着急的说道。 在他看来，投资芯片厂可谓是段云重大的战略失误，是极有可能导致整个天音电子厂破产倒闭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有任何的翻身机会。 “我觉得2000万美元的价格还有的谈，如果段云真的非常缺钱的话，咱们在谈判中就可以占据主动，只要有耐心，这个价格迟早会降下来。”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2000万美元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这笔钱还不足以让他的芯片厂做起来，芯片这个行业水很深，有可能几个月半年时间，这笔钱就能全部赔光，至于你说会把天音电子厂救活，这你就想错了，目前他们芯片厂投产遥遥无期，而一旦他们把随身听生产线卖给咱们的话，那就是自绝后路，只要咱们集团能发挥优势，短时间内就能把他们大部分随身听的市场份额抢过来，到时候芯片厂打不开局面，同时又失去了随身听这个最大的利润来源，破产是迟早的事情。” “高！还是马总有远见！”许富国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道。 天音电子厂如果失去了随身听这个拳头产品，而芯片厂投产又遥遥无期的话，确实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局面。 而且从段云厂子引进随身听生产线，也确实是一条最快获利的途径，2000万美元的价格虽然贵，但综合考虑下来，还是要比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合算的多。 “还是马经理看问题比较深入，段云卖自己的随身听生产线，确实是自绝生路。”坐在对面的一个厂长也表示赞同。 “那……马经理你要和段云棋子谈这件事么？”许富国思索了一下问道。 “你先去和天音电子厂那边谈，如果先让我去谈，谈崩了的话就没有周旋余地了，等你谈不下来的时候，我在出面。”马福元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许富国点点头，说道：“我明天就去天音电子厂一趟。”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夫唱妇随 周一早晨段云夫妻俩正在厂房里检查工作的时候，门卫突然跑了过来，宿舍门口有个名叫许富国的人求见。 “深圳电子集团的副总经理许富国，他怎么来咱们厂了？”程清妍有些好奇的说道。 虽然天音电子厂和深圳电子集团并没有明面上的仇怨，但两家企业一直以来都是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而这次余富国突然主动上门拜访，这让程清妍感到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咱们厂和他们集团没有业务……你说他是不是送钱来了？”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送钱？” “就上次我和你说过的，我去了他们深圳电子集团一趟，跟他们说想卖咱们厂的随身听生产线，开价2000万美元……”段云提醒道。 “你那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吗？他还当真了？”程清妍这才反应过来。 几天前，段云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妻子在餐桌上说起过这件事，但当时程清妍也没当回事，只是一笑了之。 毕竟这不是几十几百万的买卖，而是价值2000万美元的生产线，这么多的钱对于深圳电子集团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所以在程清妍看来，这笔买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去把许经理请到办公室来。”段云对保安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又对妻子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见见深圳电子集团的二把手。” “可是……”程清妍柳眉微微皱起，对段云说道：“咱们不会真把这条生产线卖给他们吧？” “卖！为什么不能卖！？”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做生意嘛，而且不能卖的东西？只要价格合适，这个厂子卖给他都行！” “可是咱们的随身听生产线……” “我跟你讲，2000万美元的价格绝对合算，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开始欠银行贷款了，有了这笔钱，足够芯片厂那边的后期投入了。”段云说道。 “问题是咱们如果把随身听生产线卖了，他们深圳电子集团很快就会投产和咱们竞争，真要是那样的话……” “你是不是把录像机他给忘了？”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电子产品是快消品，之前咱们无论卖音箱录音机还是随身听，从来都是走在国内其他厂家的前面的，现在随身听销量已经连续半年下降，你上个月指挥商会搞了一次促销，不还是你把销量拉起来吗？这说明国内的随身听市场已经出现疲软，所以这个时候能够2000万美元把这条生产线卖出去，明年全力生产销售卡拉ok录像机，正好完成产品的更迭换代，这不就是咱们厂一贯的商业策略嘛……” “我就是担心卡拉ok录像机恐怕没那么好卖，毕竟价格那么贵……”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那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早在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时候，程清妍就已经看清了段云的商业策略，也知道录像机迟早会取代随身听成为天音电子厂的新拳头产品，而且之前天音电子厂的发展经历也验证了段云的策略是正确的，所以她很容易理解段云现在说的话，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录像机恐怕很难达到理想的销量，毕竟单价太高，动辄几千元，绝大部分普通人可能无法消费得起。 “咱们现在的商会模式非常成熟，新产品一出来，就能够迅速在全国市场铺开。”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天音电子厂现在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品牌知名度很高，而且这两年咱们建立起他的售后体系在整个国内家电行业都是最强的，所以只要产品过硬，销量问题你不用担心……” “可一台录像机要好几千块钱，国内真有这么多人能买得起吗？”程清妍说道。 “有些事情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朋友之前聚会的时候，他们和我透露了一件事情，前年的海南省走私案知道吧？”段云问道。 “我听说过一些……” “知道海南省当时走出了多少货？286万台电视机，190万辆汽车，还有25万台录像机，你现在还敢说国内有钱人少吗？”段云说道。 “这么多？” “这个数字只多不少，现在全国有钱的人是越来越多，咱们结婚那会儿，能买得起电视机的都没几家，可现在，黑白电视机都不稀罕，人们都开始抢购进口彩电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除了彩电还有电冰箱，这都是上千元的家电产品，市场照样供不应求，去年光咱们深圳就生产销售了50多万台，全国加起来也有几百万台，你现在还担心咱们的卡拉ok录像机卖不出去么？” “我就是随便说说……”到了这个时候，程清妍已经开始转忧为喜。 如果说前一两年程清妍还对丈夫一些大手笔的商业策略感到质疑的话，那么现如今她已经对丈夫非常信任了。 即便是合资芯片厂投资了几个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并且将公司所有的现金都投入到了芯片厂，以至于现在还欠着银行8百万元的贷款。 “等会儿咱们俩和这个许经理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此时段云轻轻地贴在了妻子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行，就按你说的来。”程清妍闻言后，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许经理好！”进入办公室后，段云第一时间热情的迎了上去，和许富国握了握手，然后说道：“别客气，来我这里就跟回家一样，坐吧。” “许经理喝茶！”程清妍这个时候也泡了一杯茶水，笑盈盈地放在了许富国面前的茶几上。 “你们两口子真是咱们深圳商界的模范夫妻，短短几天功夫，就把厂子办的这么大，真的让人非常佩服！”许富国接过茶杯后，也满脸堆笑着说了一句。 “许经理今天来我们厂有什么事情吗？”相互寒暄了一句话，段云立刻直奔主题问道。 “段经理，你还记得咱们上回见面时谈的事情吧？”许富国微笑着问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红白脸 “上次见面谈的事情？”段云一脸的疑惑，然后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在你们赛格电子配套市场租摊位的事情吧？” “那个是小事儿，等市场盖成之后，我免费送你两个摊位都行。”许富国嘿嘿一笑说道。 “还是许经理大气！”段云闻言，竖起大拇指说道。 “这件事回头再说……”取富国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段经理，你还记得上次说过要卖给我们集团公司随身听生产线的事情吧？” “这个……记得。”段云点了点头。 “咱们两家企业之前已经有过非常好的合作了，上次你们厂子卖给我们集团的录音机生产线，确实非常的好用，我们马总也非常满意。”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上次你和我谈起想要出售随身听生产线的事情后，我们马总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让我来找你问问价格……” “2000万美元！”段云很干脆的伸出了两个指头，接着说道：“我们这个随身生产线包含的设备和技术很多，在国内绝对是最先进的……” “你要卖随身听生产线？”此时坐在另一边的程清妍一脸“惊讶”的说道。 “清妍，我在和许总谈生意，你先出去一下吧。”段云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示意她离开办公室。 “为什么让我出去？我是电子厂的经理，你要卖生产线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此时的程清妍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柳眉皱起对丈夫说道。 “这不是还没开始谈吗？”段云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对妻子说道：“你先出去一下，就当给我个面子……” “那不行！”程清妍丝毫没给丈夫面子，只听她说道：“好好的生产线为啥要卖给别人？咱们厂现在就靠这条生产线赚钱呢，国内没有其他的随身听生产厂家，咱们的产品销量一直非常高，一个月一两千万呢，而且当初为了这条生产线，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和人力进行产品研发和设备升级，这是咱们全厂人的心血……” “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咱们厂长远发展考虑吗？”此时的段云有些“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清妍，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私下说，人家许经理也只提了一句，这笔买卖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呢，你先出去一下……” “反正这事要是没我同意，生产线就不能卖！”程清妍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办公室。 “你说你们两口子……”此时许富国看到这一幕后，有些尴尬的说道。 “没事儿，咱们大老爷们做事情哪儿轮的上女人插嘴！”此时段云看到妻子离开后，掏出一根烟扔给了许富国，说道：“今天当着许经理的面我是给她留面子，回头肯定要好好教育她！” “唉，你们夫妻俩人过日子有话要好好说，可不能大男子主义。”许富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谈购买随身听生产线的事情，对你们厂也是有好处的，本来我们可以买进口生产线的，但考虑到咱们都是同城的企业，再怎么说也不能让那些小日本把钱赚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段经理你说对吧？” “对对对！许经理说的没错，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个双赢，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实话和许经理您说，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卖这条随身听生产线，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老婆她也不赞同这件事情，毕竟天音牌随身听目前是我们厂的主打拳头产品，每个月的销量都是非常可观的……” “你们厂的情况我也知道，不过据我所知，天音随身听目前在国内的销量已经连续好几个月下降了吧？”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前段时间我去上海出差，看到国内已经有其他的电子厂开始生产销售随身听了……” “他们的质量和我们没法比！”段云直接打断了许富国的话，说道：“我们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产品绝对是国内最好的，外观别致，经久耐用，返修率一直都很低……” “你们是良心企业，这个我知道。”许富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对了，你们厂最近和日本人合资的芯片厂如何了？” “一切都挺顺利的，估计明年年初就能投产，目前正处于设备安装调试阶段。”段云说道。 “芯片这个产业水可不是一般的深，我以前在电子部工作的时候，国家也曾经分好几次投资建设了几个重点国有芯片厂，引进的是美国的设备，结果花费了巨额外汇，厂房设备也都整好了，可是直到现在，这些芯片厂依然需要国家的资金扶持，一直持续了好多年，这才开始盈利，所以我说芯片产业的投资不是一次性的，后期要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一旦资金链断了，之前投入的所有资金都会打水漂，这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许富国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前辈提醒，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呢，芯片厂确实烧钱，我前前后后投入了几个亿，到现在厂子还没有正式投产……”段云清他的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琢磨着只能出售厂里的这条随身听生产线……” “这是个好主意，同时经营生产芯片和随身听，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再说了，卖了这条生产线，就能立刻缓解你目前的资金压力，不管怎么说，芯片厂才是你的未来。”眼见段云开始“上道”，许富国连忙又说道。 “啥也不用说了，2000万美元，我立刻就把全套生产线技术和设备奉上。”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2000万美元……”许富国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个价格有些高的离谱了，1000万美元的话，咱们马上就能成交，你不是急需钱吗？” “许经理，快别和我开玩笑了，1000万美元我可就亏大了，再说了，要是我老婆和你谈的话，2000万美元她都绝对不会卖的，要是让他知道我1000万美元就把就把这条生产线给卖了，我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段云苦笑着说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接盘 “呵呵，段经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咱们大老爷们办事，何必在乎女人的想法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富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压低了声音。 “其实要是以前的话，肯定不惯着她，但现在不一样，前段时间我领他去医院检查，结果给了我一个惊喜。”段云一脸无奈，接着说道：“你说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三代单传，我妈是盼孙子都快盼疯了，一听说我老婆怀上了，就差摆个牌位把它供上去了，搞得我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段云这番话实际上已经彻底否决了许富国的报价，把做生意和家庭幸福联系在一起，如果许富国再坚持这个报价的话，显然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实际上这也就是段云和妻子演红白脸的原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许富国叹道，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其实1000万美元的报价已经很有诚意了，我们集团公司本来可以直接从日本引进生产线，但这次是真的想拉你们一把，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也是为国家芯片产业做贡献……” “许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段云面露为难之色，接着说道：“2000万美元的报价也算是我们厂的底价了，你是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生产线，我们全厂上上下下从技术人员到工人，从工人到管理，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一切都是来之不易，那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况且我老婆她……” “但是2，000万的价格我们集团没法接受。”许富国一摊手说道。 “那……我看这样好了。”段云见状，对许富国说道：“关于收购生产线的事情许经理你再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这边的……也给我老婆做了思想工作，但不管怎么说，1000万美元的价格实在太低了，我是真的不能卖。” 谈判其实就是心理博弈的过程，如果段云直接拒绝的话，那么这笔生意就算彻底崩了，而他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拿妻子当做一个挡箭牌，先把这件事进行缓冲，给自己和许富国都留有继续谈判的机会和余地，为下一步的谈判做准备。 “那……我看今天就这样吧。”眼见再谈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许富国说道：“段经理回头好好给你老婆做做思想工作，我们集团其实也是为了帮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给我来电话……” “用不着，后天晚上我在西安酒店摆一桌，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谈，反正后天的谈判是最后一次，不管能不能谈成，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要伤了咱们两家和气。”段云正色说道。 “行！”许富国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 段云一直叫他送出了大门口，转身返回的时候，却发现妻子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俩刚才谈的怎么样了？”程清妍关切的问道。 “没谈成，不可能一次就谈成。”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他们深圳电子集团只愿意出1000万美元。” “不要就算了，1000万美元卖给他们太便宜了，凭咱们现在的销量，就算销量下滑，半年多时间就能赚到1000万美元，没必要非卖不可！”程清妍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他们的生产线贱卖的，另外我也和他预定好了，后天西安酒店最后一次谈判，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段云说道。 “今天你们俩面对面都没谈成，那后天肯定也没戏。” “这可不一定，他们那边也留着一手呢，今天派许富国过来就是试探一下咱们的底价。” “试探？这话怎么说？”程清妍不解的问道。 “许富国说到底也只是他们集团的二把手，2000万美元这么大的生意，他一个二把手还拍不了这个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后天晚上马福元亲自出马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确实有诚意，到那个时候我直接和马福元谈就可以了，用不着和这个许富国浪费时间。” “那对方能能同意咱们2000万的报价么？”程清妍问道。 “可以便宜个几百万美元，但最低不能低于1500万美元。” “可我觉得1500万美元还是太便宜了……”程清妍说道。 “已经不算低了，咱们国内的生产线能卖出1500万美元，已经是天价了，而且有了这笔钱，已经足够芯片厂那边的原材料采购工人工资和研发团队的费用了，那才是咱们未来生意的大头。”段云说道。 …… 两天后，段云如约来到了深圳的西安酒店，而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马福元这次也亲自露面了。 酒桌上，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双方立刻转入了正题。 当天晚上，无论是段云还是马福元那边，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喝酒，然而谈判去还算顺利，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双方就把谈判金额定在了1550万美元。 第2天一早，段云和马福元就再次来到了西安酒店，在这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签约仪式，合同一式两份，段云和马福元签完字后，俩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深圳电子集团将第1笔1000万美元的资金直接转到了天音电子厂的账户上，而段云这边也开始了整条生产线以及随身听生产工艺技术的转让，在上千名工人的注视下，一台台设备被拆卸装车，送到了1公里外的深圳华强电子厂。 深圳华强早年也是军工企业出身，在深圳电子集团内部也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电子企业，而后世的华强北也正是因为他们其而得名，因为华强北这条街正位于这家企业北边的一条街。 而就在转让随身听生产线的这一天，段云夫妻俩人在产品研发中心召集赵学武彭昌明等老厂的研发人员开了个小的内部会议，而在这次会议上，对于提出老厂研发团队除了杨秀春带队继续负责随身听产品的升级换代之外，其他所有人员开始将产品研发的重心从随身听转移到卡拉ok录像机上，力争明年年初的时候，研发出第1款量产型国产录像机……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黄金空白期 一批又一批深圳电子集团的技术人员进入天音电子厂参观学习的同时，八卦岭那边的录像机厂已经开始了最后的调试阶段。 这是段云从日本三洋引进的录像机生产线属于日本的第3代生产线，是三洋公司80年代初期研发制作的，而到了1987年，日本陆上机场普遍使用的是第5代生产线，段云的生产线和他们整整落后了两代。 不过从日本的第2代录像机开始，就已经带有了卡拉ok功能，主要是在录像机中加入了模拟混响器电路，演唱声音沉闷，层次感不强。 说白了，第二在录像机上的卡拉ok功能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功能，包括当时的日本厂商都没有想到，后来的卡拉ok在日本会如此的风靡，以至于成为了日本的“三大发明”之一，日本的各种卡拉ok歌厅也都非常火爆，所以到了第3代录像机生产线的时候，对卡拉ok功能有所强化，混音部分可以进行调节，而且麦克风声音进行了特别的强化。 卡拉ok录像机是在90年代以后才开始在全国风靡起来的。 在影碟机出现之前这东西是绝对的高端货，大街上那时候有很多出租录像带的地方，也有很多录像厅，录像带当时要交10块钱押金，租金是2块钱一本录像带，两天之后送回来，录像厅3块钱看一场电影。 不过当时的国产录像机的机芯和磁头都是日本的，主要就是松下和东芝，线路板都是飞利浦的。 至于零部件的来源，是从日本到台省，再到东南沿海，然后改造组装销往内地。 这个套路后来的影碟机也是如此，我们看到的很多影碟机都是这么起家的，国产vcd的芯片其实都是索尼、飞利浦、松下的产品，至于线路板则是国人自己组装的。 段云虽然引进了全套的三洋录像机生产线，但是其中有一些关键部件还需要自己研发。 原本这就是三洋公司给段云挖的一个坑，他们低价将这套生产线卖给段云，但是其中缺失最为关键的录像机磁鼓部分的生产设备，原本就是想对于引进这条生产线之后，就必须从三洋公司那边高价购买录像机磁鼓。 事实上，一直到90年代中期的时候，录像机磁鼓依然无法国产化，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就是录像机磁鼓对加工的精度非常高，国内的厂家是没法量产这种高精度磁鼓的。 但是日本三洋公司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已经具备了设计和生产录像机磁鼓的能力。 从事电器生产这三年间，段云一直都非常重视产品技术研发，儿子几年下来，企业已经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之前从日本引进的录音机磁头生产技术已经被完全消化，全部实现了国产化，而且还对磁头进行了升级改进，可以说目前天津音电子厂的磁头技术已经逐步跟上了国际主流产品的水平，和最顶尖的磁头生产技术只有不到两年的差距。 录像机磁鼓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加强版的磁头，磁鼓内置一个微型步进电机，下方嵌有3~5个磁头，磁鼓的工作面是保证磁带平滑运行不变形的关键部分，所以这部分的精度要求非常高，间隙只有一微米，表面光洁度则必须达到0.5微米，这个加工精度国内绝大部分机械厂都达不到，更不要说大批量量产。 而段云的机加工厂引进的是台湾的五轴数控机床，而且为了生产录音机磁头，段云当时还专门为他设计了一套夹具，采用三次走刀，一次清根，精度已经基本接近了日本原装磁头的水平。 唯一的弊端就是段云采用的这种磁头加工方式效率稍微差一些，两台数控机床每天只能加工200多套录像机磁鼓。 不过随着研发团队对录像机磁头生产工艺的改进，加工效率会越来越高，成本也会有所降低，况且在当前国内市场不明的情况下，每天200套录像机的产量已经算是很高了。 然而对于国内录像机市场，段云却有着很足的信心。 录像机是80年代国家限制进口的24种商品之一，国外录像机厂商在国内合法的销售渠道是拥有免税进口权的友谊，华侨商店系统，而普通消费者在各社会商业网点购买的进口录像机，不是走私来的水货，就是被海关查获的私货，经由商业部门收购并配发准运证号在内地各省，市销售的。 其实早在1983年的时候，就有人提出了发展国内录像机产业，然而经过长期的研讨论证，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电子工业部却得出了“录像机在国内属于超前消费品，不宜过早发展”的结论，这样带来的后果是1989年后，日本录像机却在强大的广告攻势下，一举打开中国的大门，刺激起了国人饥渴的欲望，尽管国内对引进录像机有非常严格的限制，但在消费者购买录像机欲望越来越高大的形势下，机电部才先后确定了，11家录像机定点生产厂，可那个时候发展国内录像机产业的黄金时机已经过去了。 而在1992年的时候，全国电视机拥有量达到了三到四千万台，而录像机的拥有量则达到了七八百万台，按国外一般规律推算，录像机社会拥有量与彩电社会拥有量为1:5，国内的情况基本符合这一规律。 日本录像机是在1989年年末的时候才正式进入中国的，到了1991年的时候，全国拥有录像机七八百万台，这绝对是个黄金般的市场空白阶段，如果段云的录像机厂在88年年初正式投入生产的话，只要质量可靠，价格低于走私过来的水货，那么就可以比日本厂商提前将近两年时间抢占这段国内市场的黄金空白期。 时间一晃到了9月中旬，已经转移走一条随身听生产线之后，段云把腾出来的工人直接安排到录像机场那边进行学习培训，力争在年底之前，将整条录像机生产线投入运行……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利润空间 “出来了，图像出来了！” 10月份的第1个星期五，在产品研发中心地下试音室中，对于夫妻俩人以及赵学武研发人员紧张的盯着前台放着的电视机，当看到屏幕上出现香港美亚电影制作有限公司的片头，整个试音室顿时欢声雀跃。 上个月段云将一条随身听生产线卖给深圳电子集团后，让整个厂子骤然有了一种危机感，而在赵学武这些研发团队成员看来，段云这么做也完全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行为，把厂里最大的摇钱树转让给了别人，如果没有新产品取代的话，那么天音电子厂明年将会不可避免的陷入一个低谷，加上芯片厂这个源源不断的“吞金兽”，整个工厂是有资金断流，乃至彻底破产的危险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跟着段云早已经过去了体面光鲜生活的这些技术员，他们现在的利益和将来的前途，都已经被牢牢的绑在天音电子厂这个企业上，所以当电子厂面临潜在危机的时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工作，让这个企业再次辉煌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60来岁的老专家背负着极其沉重的压力，每天和年轻人一样，吃住都在研究所，甚至赵学武等人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坐车回家睡觉了，每人的办公室里都备了一张折叠床，不到精疲力尽根本不会休息。 5分钟，10分钟，30分钟…… 整整一盘录像带播放完成后，就是画面质量，还是功放效果，都令人非常满意，整个机身听不到任何的杂声，手放在机盖上，也没有任何发烫的感觉。 这是测试录像机段云专门选了一盘由成龙，洪金宝和元彪主演的电影《福星高照》，为的就是讨一个彩头，让天音电子厂的第1台国产录像机能够顺利通过测试。 当电影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现场的所有人都站起身子拍起了巴掌，前排坐着的赵学武等人正是眼角湿润，显得非常高兴。 电影放映结束之后，段云马上又放了一盘歌曲录像带，然后试了试这台机器的卡拉ok功能。 段云最早是做音响起家的，所以对于音响功放功能有着一定的技术积累和造诣，所以这次录像机的卡拉ok模拟电路部分是由段云亲自设计的，重点加强了降噪功能以及模拟混音器的麦克风音质。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一时间，整个试音室都响起了段云唱歌的声音。 尽管段云唱歌水平确实有些对不起观众，那不得不说的是，这台录像机的卡拉ok功能确实非常出色，音质清晰，混音出色，现场的演唱效果非常好。 以至于台下坐着的程清妍听到段云的演唱后，也感到非常的高兴，尽管她对电子电路这方面并不内行，但是因为经常使用家里的那台进口卡拉ok录像机，所以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出这台录像机样品在音质方面，明显要比家里的那台清晰一些。 “各位，由咱们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国内第1台录像机已经通过了初步测试，机器性能良好，运转正常。”此时段云已经走上了前台，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国产录像机机样机试制成功，离不开在座各位这几个月来的辛勤工作，我在这里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感谢！”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台下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一时间，掌声雷动，现场气氛一片火热。 “按照咱们公司的奖励制度，这次录像机样机是生产成功，研发中心5名项目负责人每人奖励3000元！其他管理和技术人员每人奖励1000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在这里还要给大家提个醒，样机成功只是咱们电子厂录像机项目迈出的第1步，后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希望大家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状态，再接再厉，确保今年年底之前，整条录像机生产线能够正式投产，到时候公司会给予大家更高的奖励！” “啪啪啪！” 段云话声一落，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程清妍也上台发表了讲话。 程清妍和丈夫一样，也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鼓励所有人继续努力，争取录像机生产线正式投产。 样品的初步测试结束之后，其他管理和技术人员离开了试音室，而段云则让赵学武等人留了下来，继续商量其他的事情。 其实对于这台录像机样机测试成功，段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本来就是引进日本成熟的技术成熟的生产线，只不过录像机的机芯和磁鼓部分是段云机加工厂那边自产的，只要这一部分的零部件没有问题，那么整个样机就应该能够测试成功。 其实段云最关心的就是录像机量产方面的事情，毕竟样机成功和量产完全是两码事，后面的考验才是最大的。 “赵师傅，咱们的录像机目前成本控制到了多少？”段云对赵学武问道。 “现在这种型号的录像机全部国产的话，每台造价至少在2500元左右，而且其中的两枚集成芯片只能从深圳电子大楼那边买走私货，不过这种芯片的价格也不贵，一枚30多块钱，不到全部成本的3%。”赵学武思索了一下说道。 “2500块钱的成本实在太高了，现在进口同类型的录像机产品也不过3000块钱左右，你还要再想想办法把价格再降低一些……”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如果量产的话，成本肯定会摊平一部分，主要是人工成本水电费之类的，我之前的2500块钱成本是按照最高成本定价的。”赵学武说的。 “总之你再想想办法，改变一下生产工艺，把成本再往低降一下，最好能低于2000块钱，1800是最合适的。”段云说道。 段云想要占据国内录像机市场的大头，在价格上面对走私录像机必须压倒性的优势，而且他还要给自己的经销商留有一定的利润空间，所以控制成本就是成为了录像机产品是否能够热销的关键。 “这个很难……关键是咱们机加工厂那边的机芯和磁鼓的成本就很高，几乎占了整台机器成本的60%，如果那边的成本能降下来，我在想办法对设备和工艺进行一些升级改造，说不定能达成这个目标。”赵学武面露难色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物流网络 “我再给你两个月时间，你和彭超明他们好好做好量产前的产品成本压缩，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每降低50块钱成本，我就奖励你们团队2万块钱，总而言之，咱们天音电子厂能不能再创辉煌，就要看你们团队的能力了。”段云直视着赵学武说道。 “好的！” 听到段云给出如此高的重奖，在场的几人顿时精神一振。 虽然说想把2500的成本一下子降低到1800不可能，但两个月时间降低两三百块钱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其实这也就是说，段云起手便白送给他们研发团队10万元。 “如果能把成本成功降到2000元，你们5个人，我每人奖励2万元，如果4个月之内成本降低到1800元，每人我奖励5万元！”段云又补充道。 “额……” 听到段云开出的奖励金额，在场几人简直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个奖励额度确实高的有些吓人。 5万元是什么概念？在当前这个以万元户为荣的年代，5万元可能是人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工资。 “别的我也就不用和你们多说了，你们都是厂里的老员工了，也知道我的做事风格，总而言之，你们付出多少，在我这里就能得到多少回报，而且我还会加倍回报你们。”段云微微一笑，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忙吧。” 段云一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眼见赵学武等人离开后，程清妍来到丈夫身边，对他说道：“咱们给的奖金是不是太高了？一个人5万元，5个人就是25万元……” “为了这个录像机生产线，咱们几百万美元都花出去了，你还在乎这几十万人民币？”段云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咱们一点都不亏，如果他们真能把成本降到1800的话，咱们对标国外的三四千元一台的走私录像机，就有一两千元左右的利润空间，国人向来迷信进口产品，但是现实却让他们选择更便宜的产品，哪怕是100块钱的价位区域，也能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跟国外产品竞争，价格是咱们最大的优势，还有就是目前咱们天音电子厂在全国覆盖的售后体系也是一个重大优势，走私的产品是没有售后服务的，只要咱们能继续实行三包期限内免费维修，消费者就没有后顾之忧，加上咱们本身的品牌知名度，这就是咱们全部的底牌。” “咱们厂的售后服务一直都是全国电子行业最好的，现在咱们全国已经有270名会员专销商了，除了内蒙古，西藏和新疆，其他各地都有代理经销商，这确实是咱们厂一个非常大的优势。”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脸上带着几分自豪。 天音电子厂的专销商商会是程清妍一手创办起来的模式，也是她最引以为自豪的成就，如果是没有这个商会，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产品也就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销量和利润。 而下一步，程清妍准备组建一个运输物流团队。 关于成立全国物流运输队的事情，很早以前段云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很大，主要原因是一来投资巨大，想要组建一个覆盖全国的运输队，最起码需要上百辆货车，光是购买运输车的费用，就以千万元计。 另外还要在全国建立中转货站，在各地租地租仓库，这同样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除此之外，司机的工资，汽车的燃料费维修费，投入也是相当巨大的。 而最为困难的就是管理工作，现如今段云的摊子越来越大，同时掌管着天音电子厂和芯片厂，还有刚刚建立起来的录像机厂，已经让夫妻俩人感到非常的劳神费力，根本没有多少精力去建立覆盖全国的物流网络。 想当初段云是打算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负责管理物流这一摊，并且将厂里的车队交给两人掌管，这两个兄弟也确实努力，不过即便如此，没有强大的背景实力，加上对各地的情况了解不够充足的情况下，创办这样一个全国性的物流车队并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各地的车匪路霸，以及地方政府的吃拿卡要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你不是背景深厚的官员或者高干子弟，有些事情根本处理不了。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 而这个转机就出现在段云天音电子厂的商会中。 早期加盟商会的那些会员相比，后期加入天音电子商会的代理商实力是越来越强，因为天音电子厂的产品确实非常赚钱，品牌驰名度很高，消费者也非常认可，所以也吸引到了一些有深厚背景的经销商加盟，他们在当地有权有势，有的专销商势力范围甚至能覆盖到全省，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这边也悄悄给他们开了绿灯，放宽了入会的要求，允许他们在经销本厂产品的时候，也可以销售其他品牌的产品。 如果段云能够和这些“高级”会员合作开设全国物流网络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容易很多，段云只需要拿出一部分分红，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用操心。 只要能够建立一个覆盖全国的运输物流网络，那么段云将来就不用再看“铁老大”的脸色，可以及时的将货物发送到全国各地，而这也将会继续拉大段云和其他企业之间的竞争优势。 所以段云打算明年的时候，就要腾出时间把这个这个物流运输队建立起来，由大军和二虎两个徒弟负责管理，段云只需要牢牢的控制住公司的财务即可。 “对了，咱们的随身听要不要搞一波降价促销？”程清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段云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把一条生产线移交给了深圳电子集团，他们的新产品一旦上市，咱们的销量肯定会受到冲击，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暂时不用……”段云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产品不可能和咱们一模一样，至少外壳和内部的电路需要重新设计，相关设备需要进行调试，工人也需要进行培训，至少在明年年初的时候，那条生产线是不可能正式投产的，所以年前的时候，国内随身听市场还是咱们一家独大……”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设计软件 10月中旬，1987年的秋季广交会如约而至，然而这一次，段云却并没有像往年一样亲自带队参加这次广交会，而是由妻子程清妍和李国胜李芸父女俩领队参展，主打产品还是外贸型的多彩随身听。 而此时的段云，则一头扎在了芯片厂这边，和黄令仪等技术人员对生产线和设备进行最后的调试。 随着从东芝引进的全套生产线的最后一环单晶炉运到国内安装成功，整条东芝sh芯片生产线已经全部组装到位，设备的调试工作也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穿的全套的防尘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100级的防尘车间里，段云亲眼见证了单晶炉加工出来的第1条硅晶体，纯度高达99.99%。 这个年代高纯度单晶半导体材料最常见的生产工艺称为。裘克拉斯基制程，基本原理就是将一个单晶的晶体放入同材质液体中，以旋转的方式缓缓向上拉起，在晶体被拉起时，溶质将会沿着固体和液体的接口固化，而旋转则可让溶质的温度均匀。 生产硅晶体的车间对房产的要求度非常高，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灰尘，也会大幅度降低硅晶体的纯度，所以在这里操作的工作人员都必须严格遵守各种防尘工作规程，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现如今在芯片厂工作的这些职工，基本上都是从日本培训回来的吴刚团队成员，他们负责整个芯片生产的最核心工序，其他一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工序的职工，最低学历也必须是高中毕业，而且上岗前也要经过一套严格的培训。 目前这套生产线可以生产出直径为5英寸的圆晶，这已经是全国最先进的圆晶制造工艺，而与此同时日本东芝那边，已经准备开始量产8英寸的圆晶体。 硅晶圆的尺寸越大越贵，生产成本愈高，但能额外产出的芯片数量是好几倍，也就是说，硅晶圆尺寸越大，生产出来的芯片成本就会越低，这对整个芯片的生产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但也并不是只要把硅晶圆做得越大，就能快速降低成本，这涉及到整个生产工艺，硅晶圆每大一点，后续的很多工艺就要跟着升级改进，而且硅晶圆做得越大，加工的速度和成本也会多几倍甚至十几倍，所以在整个工艺不成熟的情况下，匆忙搞这种***式的研发只会适得其反。 “黄老师，咱们的nand芯片现在已经涉及到什么程度了？”走在车间的过道上，段云对身旁的黄令仪问道。 “现在只完成了30%的构架工作，东芝那边不愿意把他们的芯片设计软件移交给咱们，所以我现在只能用原来在中科院使用的那套软件……”黄令仪说道。 “看来咱们需要再招聘一批技术编程人员……”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的芯片设计软件那也是多年技术积累才做出来的，肯定不会轻易拱手让给咱们，所以还需要咱们自己进行研发，回头我就招聘一些编程人员，配合你们做芯片设计软件的开发。” 一直以来，国内的芯片产业之所以和当时的国际先进技术存在巨大差距，一份当年的研究报告，列举了其中几个原因。 首先一条就是各种等级引进是“万国牌”的，整机厂要的品种电路厂做不出来，电路厂生产的，整机厂又不要，电路厂没有做到市场导向。 第2点就是在引进工作中大量引进硬件，包括各种设备和仪器，而不注重引进软件，相关的设计技术和管理，这是引进未能发挥应有作用的致命缺陷。 最后1点就是研究和生产结合不紧密，厂，所内部运行机制不顺畅。 早在前世的时候，段云在国有企业工作期间就已经发现了这种问题，所以当他创办芯片厂的时候，也专门做出了一些针对性的策略。 他这次是全套设备工艺都从日本东芝厂引进，所有的设备都是从老厂直接拆卸打包运送到中国来的，所有生产环节技术都能无缝链接，节省了大量改进调试的时间成本。 至于说从日本引进软件的事情，段云之前也和日本方面协商过，在日本方面只是提供了一些sh芯片的设计图纸资料，以及整条生产线的设备维修保养技术，其他的软件技术一概不予提供。 其实日本东芝方面的做法也不难理解，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合资企业，中方提供资金场地人员和市场，日方提供生产设备和产品技术支持，这一开始就是写在合同里的，芯片开发软件涉及到东芝芯片部的很多核心机密，他自然是不会提供给段云的，他们就是要靠上游的技术和设计来控制这个合资芯片厂，一旦段云“不听话”，他们随时可以用技术对段云“卡脖子”。 不过段云显然也不会甘心当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当初他请黄令仪组建研发团队，为的就是获得芯片产业上游的产品设计能力。 至于国营芯片厂存在的科研与生产结合不紧密的问题，段云也早就提前进行了布置。 早在天音电子厂成立的时候，产品研发中心所有核心人员就经常泡在车间里，产品和设备有问题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现场整改，效率非常高，而且段云也给了这些技术人员一些特权，让他们可以直接指挥厂里的基层工人和管理，在一些小问题上不需要层层汇报，赵学武等人直接就能指挥工人处理。 视察完芯片车间之后，段云和黄令仪等人又开了个小会，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我给大家的期限是11月中旬，咱们厂必须生产出第1批sh芯片，按照日方给出的资料，这条生产线可以日产芯片1.5万块，不过考虑到sh芯片是一种新的储存芯片，制作工艺难度大，所以我的计划是，到明年年初的时候，咱们厂具备日产sh芯片1.5万的能力，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段云说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EDA 其实中国到了1988年的时候，集成电路的产量才刚刚突破1亿块，按照当时的通用标准，一个国家的集成电路年产量达到1亿块，标志着开始进入工业化大生产，美国在1966年率先达到日本，随后在1968年达到，中国从1965年制造出自己的第1块集成电路开始，经过漫长的23年才达到这一标准线。 按照日方提供的资料，段云引进的这条生产线，日产量在1.5万块芯片左右，但是考虑到sh闪存芯片是一种全新的产品，生产工艺难度大，所以段云将这个标准降低，力求达到明年年初的时候，每天生产1万块sh闪存芯片。 “一天1万块，一年就是300多万，将近400万块，咱们厂的芯片真的全都能卖出去么？”此时黄令仪面带忧虑的说道。 一般来说，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与他们这些科研人员无关，也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但黄令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黄令仪其实以前对于芯片产业的生产和销售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之前中科院因为没有市场经济潜力，从而取消芯片研发的事情让她记忆犹新，也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那就是芯片的研发绝对不能脱离市场，尤其是段云芯片厂这样的私营企业，一旦芯片生产出来卖不出去，那么后面将会引起一系列灾难性的连锁反应，比如企业破产，研发项目取消，然后他们这些芯片研发工作者会重新面临失业的窘迫局面。 所以当她听到段云要设定芯片厂的产量目标后，忍不住向他询问芯片的市场前景。 “咱们之前已经和中兴半导体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负责研发来电显示录音电话，核心部件就是咱们厂的芯片，这件事大家也应该都知道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是咱们天音电子厂那边准备生产复读机，就是在普通随身听上添加了语音记忆模块，核心原件也是用的咱们这种sh芯片……” “复读机？” 听到段云说出这个字眼，在场是几个人纷纷愣了一下，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产品。 “这种复读机主要是学习外语用的，因为很多学生学外语的时候，不读单词的时候只能通过不断的倒带才能实现，这样对录音机损耗比较大，而有了咱们这种记忆芯片，就能很轻松的实现语音互动功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种产品，我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在香港注册的专利，但是一直没有生产，我打算明年芯片厂投资之后，咱们芯片厂生产出来的一部分sh闪存芯片就用于这种产品上，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和其他国内的其他厂商合作，开发更多基于咱们厂sh芯片的新产品出来，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芯片生产出来卖不出去的问题。”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顿时面色一松。 其实他们也是担心芯片生产出来卖不出去，之前国家投入巨资从国外引进了几十条芯片生产线，但是大部分最终都没有投入生产，主要原因还是产品没有市场，加上国内日益猖獗的电子零部件走势，导致国产芯片厂举步维艰，能够生存下来的寥寥无几。 “咱们现在研发中心的主要任务还是按照我之前提出的方案，设计出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力争在一年之内，彻底取代由东芝公司设计的初代sh闪存芯片，这个任务很重要，大家必须要有紧迫感。”段云正色说道。 所谓的nand闪存其实就是东芝公司sh闪存芯片的升级版，1988年英特尔基于东芝公司的sh技术概念推出第1款256kb闪存芯片，这类闪存芯片被称为nor，而到了1989年的时候，日立公司研制出第1款nanr闪存芯片，很快nanr闪存就取代了英特尔公司开发的nor闪存芯片。 nand闪存的写周期比nor闪存快10倍，它的读写和删除速度也比nor闪存要快，nanr闪存的储存单元只有nor闪存的一半大，在更小的储存空间中nand获得了更好的性能，由于nand闪存芯片的出色性能，它被应用于很多品牌的储存卡中，而且这种闪存的出现，直接促进了固态硬盘的发明，固态硬盘是在闪存的基础上，加入了控制电路，使数据读取后还能存留，直到最终被删除，固态硬盘用固态内存永久性的存储数据，抗震性强，噪声小，读取时间和延迟时间更短。 而段云让黄令仪他们开发的，就是基于日本sh芯片的升级版nand闪存芯片，段云虽然以前并不是搞芯片出身，但他知道这种nand芯片的设计原理和基本构造，所以让黄令仪他们借鉴东芝公司那边提供的sh闪存芯片技术图纸，以及段云提供的思路方案，力争赶在日立公司之前，研制出世界上第1款nand闪存芯片。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段云问道。 “段经理，还有就是之前咱们的厂房里说过的，研究所里面急需一种开发芯片的软件，以前我们在中科院的时候最早都是手工绘图，但现在的芯片设计越来越复杂，需要三维立体绘图，之前采用的cad和3dmax操作起来太复杂，严重影响芯片研发效率……”黄令仪突然说道。 “你们在中科院不是已经使用eda软件了么，你没有拷贝一份回来吗？”段云问道。 “我们研究所的资料是不能够随便带出去的，而且之前采用的eda软件是从美国购买的，已经内嵌在专门的储存卡里，根本不可能进行拷贝……”黄令仪说道。 “这件事我回头会想办法，尽快帮你们解决。”段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黄老师，你知道在咱们国内什么地方能买到这种软件吗？” “中关村卖软件的很多，但是eda这种软件太小众了，未必能买得到，而且据说价格也很贵……”黄令仪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有个想法，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以前中科院的领导，让他们把这套软件卖给咱们，价格方面好说！”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软件开发 所谓的eda工具，又名eda软件，是电子芯片设计、电路板走线布局和集成电路仿真测试等流程中重要的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成电路的从业者们设计电路图时，往往用最为原始的方式在图纸上手绘作图。但随着集成电路行业的飞速发展，更为复杂的芯片上往往集成了成千上万个单元，而且演变成了多层次三维立体结构，于是伴随着计算机的诞生，eda软件在计算机上就可以实现极为复杂的芯片电路设计。 所以在行业内将eda软件称为电子工业之母，是ic设计电路板设计最上游最高端的产业。 1986年，17家单位、200余名专家从全国各地向着北京集成电路设计中心集结，在这里，中国将要在集成电路行业展开一场史诗级别的攻坚战，目标就是为了打破国外对电子工业之母——eda工具的垄断。 历经7年的艰苦攻关，国内首个eda工具——熊猫系统横空出世，中国终于突破了西方的eda围堵，我们也成为全球极少数拥有eda自主知识产权的国家。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国产eda工具刚燃起星星之火时，掌握全球最为先进eda工具的欧美国家，此时逐渐对中国放宽了eda的使用限制。 源于国外eda低廉的价格和打包倾销的市场压力，国产eda工具直接被重创，商业化之路遥遥无期，10多年来国产eda一蹶不振。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eda工具在上世纪80年代一度获得国际客户认可，但由于之后海外eda软件取消对华禁令，中国公司相继购买海外设备，最终直接导致国产eda设备进入发展沉寂期。近两年，中国虽然加强了对eda软件开发的重视程度，但由于人才严重短缺，因此相比主流eda软件厂商，技术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早期的时候，段云无论是设计音箱电路还是后来的录音机以及随身听电路，用的基本上都是cad软件，然而随着电子科技的发展，尤其是芯片产业设计上越发复杂，没有合适的软件根本无法设计出先进的芯片和电路。 而欧美日等国家芯片设计之所以能够领先世界，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拥有先进的设计软件，所以如果段云想将来在芯片研究领域道超车，他还必须要有一个开发设计软件的团队。 “回头我给北京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卖。”黄令仪说道。 “价格高一些也没有关系，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派人去中关村购买，总而言之，我争取一个星期就把软件这边的事情解决。”段云说道。 现在钱对段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刚刚卖掉一整条随身听生产线，让天音电子厂的账户上多了1550万美元，这个购买力在国内堪称无敌，能做许多事情。 段云准备先买一套现成的软件使用，尽可能不耽误黄令仪团队的研发工作进程。 而下一步，段云准备再组建一个软件研发团队，设计具有自己知识产权的eda软件。 “明白了。”黄令仪闻言点了点头。 “都去忙吧。”段云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眼见黄令仪等人离开后，段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正如他之前预料的那样，自己目前的芯片研发团队，还不足以和国际的大厂商的掰手腕，无论体系的完整性，技术积累还是底蕴来说，段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很多国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盗版软件的廉价和便捷，在后期的互联网时代，使用正版软件更像是一种“人傻钱多”的行为。 但实际上，软件的开发和升级也是相当耗费财力和人力的事情，尤其是开发芯片的这种工业软件，开发成本非常昂贵，而且开发的周期也很长，光是寻找开发软件的尖端人才就很困难。 黄令仪所在的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并没有研发芯片，开发软件的人才，当初她们研发芯片所用的软件也是从美国买过来的，功能肯定已经落后了。 因为这种工业软件不光是用来设计芯片图形，还要覆盖ic设计，布线，验证和仿真等所有方面，按照之前段云和黄令仪交流时所了解到的情况是，他们使用的软件只有图形设计和布线两个用途，美国人卖给他们的软件不具备验证和仿真这两个功能，也就是说，这套软件本身就是被“阉割”过的。 但是段云如果想开发世界上性能最先进的芯片，就必须要拥有一套至少和世界同步水平的设计软件，这就需要专门的研发团队进行编程设计了。 既然黄令仪不可能从中科院帮段云找到这样的工业软件设计人才，那么段云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但是段云很快就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前不久刚刚和自己签订合作合同的侯为贵。 侯为贵以前在电子工业部工作过，而电子工业部早在80年代初的时候，就已经联合国内的院校和单位的技术人员，组织开发eda软件，并且这种软件还受到了国外客户的肯定，所以段云想通过他寻找几个能够负责开发工业软件的技术人才。 因为段云和侯为贵创立的中兴半导体公司处于一个合作关系，所以有些事情段云是绝对不能做的，比如从中心半导体挖角技术人员，这是一条红线，一旦段云触碰，那么他和侯为贵很有可能就会彻底翻脸。 但是之前段云所了解到的是，侯为贵的中兴半导体公司目前还不涉及软件开发，他的研发团队只有13人，主要以微电子电路开发为主，规模很小，也没有资金去搞需要高投入的软件开发，所以段云找侯为贵帮忙招聘软件设计人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段云立刻拨打了侯为贵公司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段云和侯为贵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后，电话那头的侯为贵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让段云下午来他的公司一趟……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建议 当天下午，段云就坐车来到了中兴半导体公司侯为贵的办公室中。 “喝茶！”看到段云到来后，侯为贵表现的非常热情，起身给他冲了一杯茶水，然后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侯大哥。”段云接过茶杯后到了一声谢，然后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侯大哥的工作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咱们两个谁跟谁啊？正好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情，天天在办公室里屁股都坐的快生疮了……说吧，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目前我们公司开发软件遇到了新问题，主要是开发人员手头没有合适的设计软件，只能使用比较原始的cad，但这种软件顶多能用来绘制图形，复杂一点的芯片根本没法设计，所以我想的侯大哥您见多识广，以前在电子工业部的时候认识人多，能不能给我介绍两个开发软件的人才？” “你缺什么软件直接买就好了吗？干嘛还非要开发软件，难不成你吃个饭还要把厨子请到家里？这是什么道理？”侯为贵摇头笑着说道。 “侯大哥，我是这么想的，我以后的芯片公司是要走向国际市场的，但正所谓欲利其事，先利其器，没有一个好的开发软件，就很难实现弯道超车，做出世界最先进的芯片，这也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公司以后的产品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软件开发，不光是芯片，包括其他电子产品，肯定也能用到编程，所以我想通过您寻找几个能够开发软件的大手，一般水平的就算了，最好是能独当一面的，至于薪资问题，这些都好说……” “你说的有道理。”侯为贵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小子不缺钱，按理来说，只要你工资开的够高，肯定能招来很多编程高手，不过你想要那种国内顶尖能够独挡一面的编程人才，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之前侯为贵到段云工厂参观的时候，也亲自见识过段云的研发团队阵容，当时他得知段云聘请的研发团队新成员最次的也是大学教授后，甚至还有中科院的研究人员，当时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所以他知道一般的编成人才段云未必可以看得上眼。 至于国内顶尖的编程人才，基本上都和他一样，都是各大科研院校，以及高官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都是级别很高的国家干部，段云想挖这样的人才，难度会很大，而且有时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侯大哥，我说了，只要是顶尖人才，工资待遇都不是问题，之前你也去我们厂的研发中心参观过，应该知道我们厂技术人员的待遇，对方有什么条件也尽管可以提，我保证会让他们满意……” “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能够担任科研项目负责人的专家，都是经过上级严格考察，党性和原则很坚定的国家干部，而且他们一旦离职，后续的问题也会很多，一旦涉及到国家技术机密泄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侯永贵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段云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侯永贵说的没错，挖国家的墙角确实是有很大风险的。 虽然说他之前也曾经从中科院挖到了像黄令仪这样的项目负责人，但当时是有客观原因的，主要还是因为国家科研经费不够，黄令仪的芯片研发项目被撤除，上级命令她的团队就力解散编入其他的科室，无奈之下，黄令仪这才提出了停薪留职的申请，所以对于挖这样的人才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段云现在想从电子工业部挖顶级软件开发人才这个难度就大了，因为在1986年的时候，工业软件发展进入了国家863计划，电子工业部的好几个科研院校落实了第1批22个示范项目，如果这个时候科研院校挖顶尖项目负责人，很可能会惹火上身。 “要么这样好了，我直接帮你联系几个这方面的高手，你去和他们联系，我就不方便出面了。”侯为贵说道。 如果换做旁人，侯为贵肯定不愿意插手这种事情，因为他本身也是一名国家干部，总不能帮着私营企业去挖国家墙角。 但段云不一样，目前侯为贵的半导体公司和天音电子厂已经签订了产品合作合同，而这也被侯为贵当成了中心半导体公司崛起的宝贵契机，加上俩人私交比较好，所以既然段云这次开口求助，侯为贵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一把的。 但是这种事情他显然不能亲自出面，毕竟他现在是拿国家工资的，不能吃饭砸锅。 “行！那太感谢侯大哥了！”段云也明白侯为贵的意思，于是感激的说道。 “你等一下……”侯为贵从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然后又从自己的内衣兜里掏出一个电话本，从上面抄了几个人名和电话后，又特别作了一些备注，然后递给段云说道：“这几个都是以前在北京认识的搞软件方面的专家，你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是我告诉你电话的，我就这么点人情，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非常感谢侯大哥！”段云接过那张纸后，感激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这种事儿在电话里肯定是谈不下来的，我建议你最好去北京一趟，和他们面谈，最起码能表现出你的诚意来……”侯为贵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回头我就去买机票，这回要是不成功，我就不回了！” “哈哈哈！你小子啊……”侯为贵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感觉你也用不着钻牛角尖，你不就是想获得工业软件么，实在不行，你可以选择和那些北京的那些软件研究团队进行合资，据我所知，现在北京已经有几家研究院所已经成立了合资企业，这样的话，你出钱，使用研发出来的软件，管理和科研方面让他们去做，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嘛……”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崩塌 相对来说，侯为贵还是非常了解体制内的情况的。 可以说，整个80年代的科研院所日子都不太好过，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体制内的科研单位经费有限，研究人员收入太低，导致人才不断外流，他们或投靠私企，或凭借技术独立创业，以至于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的重点项目研发单位都已经到了人才青黄不接的阶段。 而身在深圳掌管中兴半导体公司的侯为贵同样面临这样的困境，包括他现在公司内部的技术研发人员，为了能让他们安心留在公司搞研发，侯为贵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给他们的未来的前程画大饼，尽可能的向上级给他们申请奖金补贴和福利，就是担心这些技术人员被其他福利更高的企业挖走。 也可以这么说，侯为贵来深圳这边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给下面的技术人员员工做思想工作，以保证他们对企业的“忠诚”，毕竟在深圳这个改革开放的潮头，想抵制“资产阶级的诱惑”实在是太难了。 在“下海”风潮席卷全国的时候，讲荣誉，讲信仰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合时宜。 “那我就不打扰侯大哥您了。”眼见目的达到，段云打算马上行动。 “慢走啊。”侯为贵见状连忙起身，一直将段云送出了门口。 离开中兴半导体公司之后，段云立刻就开车前往机场，买了一张后天前往北京的机票。 ……… 与此同时，在北京机械工业自动化研究所总工程师在办公室中，蒋明炜看着桌上的一份报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小刘，咱们这个项目对国家很重要，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咱们所里的重点骨干培养，将来还要让你负责国家级的项目研发，你现在却突然提出要停薪留职……”片刻后，蒋明炜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的青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我也一直在帮你向所长那边申请奖金和补助，你再等一等，钱很快就会下来……” “蒋老师，当初我从北京科技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进入咱们所里工作，这8年来，我在这个所里跟着您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对咱们这个单位，对这里的同事和领导，尤其是对您，都是心怀感激，有着很深的感情。”眼镜男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但是我也希望蒋老师你能理解我，我们家是农村，条件一直不好，当初为了供我上大学，我爸爸把家里最值钱的牛都给卖了，这些年来虽然在北京结了婚，单位也给分了房子，但是却一直没有能力把我父母接过来一块住，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虽然每次回车的时候人人羡慕，都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但实际上一个月也就是百八十块钱的工资，在北京的地方除了吃喝，根本存不下多少钱孝敬父母，我总觉得做人要有良心……” “现在大家不都一样吗？其他院所也都是这个情况，咱们北自所已经算不错了，至少已经给你分了房子，虽然面积小了点，但最起码帮你解决了结婚的问题。”蒋明炜眉头紧锁，接着说道：“咱们这个项目是国家863计划的示范项目之一，国家非常重视，发展潜力很大，而你又是咱们团队里我最器重的人，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到彩虹？等咱们项目研发成功后，我会把你的情况汇报给上级领导，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现在的一切坚持都是值得的！” “蒋老师，我不是没坚持，我已经在所里工作了8年了，可到现在，工资也就比我刚来的时候多了几十块钱，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国内的物价涨的太快了，就拿咱们北自所对面的饭馆来说，当初我刚来北自的时候，每天早饭两个包子也就是一毛钱，一个才5分钱，可现在就连素包子都要两毛钱一个，可我的工资却和刚来的时候差不多……” “咱们所里不是有食堂吗？食堂又便宜又干净，没必要总在外面吃。”蒋明炜右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接着说道：“你们家的日子又没到过不下去的时候，再说了，只要这次项目经费一下来，我保证献给大家每人发120块钱的补助！” “可是……” “行了，小刘，你要是还真把我当成你的师傅，那辞职的事情就先缓一缓，今年年底评先进个人，我保证你榜上有名！”蒋明炜拿张停薪留职申请，起身塞给了戴眼镜的青年，说道：“人要有梦想，不能庸庸碌碌活一辈子，国家能给你的东西，是其他地方给不了的，你可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就放弃自己的远大前程！” “蒋师傅，我真的……” “什么也不要说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等拿到项目经费后，我让你拿全所最高的奖金！” “好吧……”眼镜青年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将那份申请接了过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眼见眼镜青年离开，蒋明炜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作为北京工业机械自动化研究所的总工程师，蒋明炜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刚才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已经是他们项目组这个月第3个人提出停薪留职的研究生了。 体制内的科研单位经费有限与收入太低，导致人才不断流失，就算蒋明炜这样北自所总工程师，业内赫赫有名的顶尖专家，也只能眼看着自己辛苦栽培的研究生一个个经不住诱惑，伸手去抓南方外资企业的高薪橄榄枝。 目前整个北自所中，他负责研究的计算机辅助企业管理信息系统项目组总共有42人，而从去年年初开始，项目组内就陆陆续续有人申请停薪留职，13人先后离开了他的项目组，整个团队几乎走了1/3。 如果不是后来上级迅速给他们项目组“补血”的话，整个项目根本无法继续。 而到了今年，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光是下半年，就已经有8人提出了停薪留职申请，甚至有的研究生干脆就把北自所当成了一个“镀金”的工作单位，工作还不到半年，就头顶着“北一自所研究员”的头衔，跑到南方下海投靠薪酬丰厚的外资企业，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北自所，甚至已经成为经常所有研究所院校的普遍情况……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黑八本 10月下旬的北京天气已经有些微凉，段云从首都机场出来后，天已经黑了，于是先在建国饭店订了一间房，然后拿出了之前侯为贵给他的那张纸。 侯为贵总共给他提供了6个专家的电话以及身份，经过一番琢磨之后，段云立刻就看上了一名叫蒋明炜的高级工程师。 蒋明炜可以说是国内最早投身企业管理及信息化事业的专家之一，从事制造业信息化软件开发实施和咨询36年，在企业管理和信息化领域具有颇深的造诣，后世的时候曾经获得过机械学研究总院授予的“杰出科技专家”称号，而且也是最早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之一。 当前国内研究开发工业软件的专家并不多，但不得不说的是，80年代初期确实是国产工业软件的黄金时代。 1978年的时候，中国工业软件的启蒙就已经开始了，而且起点并不低。 那一年，沈阳鼓风机厂从意大利引进了大型鼓风机技术，并从ibm以94万美元引进了370/138大型机以及配套当时最先进的mrpii软件（企业制造资源计划）。 本着“既要吃鱼肉也要抓鱼竿”的精神，负责技术的北京机械工业自动化研究所工程师从ibm带回来8本黑皮书，其中详细记录了mrpii软件的基本原理和算法。 这就是早年中国在工业软件鼎鼎大名的“黑八本”，靠吃透这几本书，中国工业软件产业开始起步，并且建立起了起一所行业黄埔军校，诞生了一批知名的工业工程管理专家。 这其中就包括后世曾经荣获建国70周年纪念章的北自所首席专家蒋明炜。 也可以这么说，蒋明炜就是中国最有名，也是造诣最深的工业软件专家。 段云既然想组建一个中国软件开发的“梦之队”，那么他就必须将蒋明炜招揽到自己的公司，并由他负责领军公司的软件开发团队。 但是想从北自所挖一个国内顶级的项目负责人，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尤其是蒋明炜还是国家重点项目的负责人，如果段云贸然将它挖走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舆论的互动，给自己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段云也可以从北自所的其他研究员下手，这样基本没什么风险，而且也容易得多，不过段云心里清楚，像这种国家级的研究所虽然需要很高的学历才能进入，但其实大部分人都不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有些甚至干脆就是混日子镀金的，只有项目负责人那才是有真本事的角色，段云就是要挖100个普通的研究生，恐怕也比不上蒋明炜一个人。 但无论如何，既然侯为贵把电话给他，段云总还是想和蒋明炜亲自见面谈一谈的。 不过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段云洗了个澡又直接睡觉了。 第2天一早，段云一起床就直接给蒋明炜的家里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哪位？”电话接通后，话筒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请问是蒋明炜蒋总工吗？”段云小声的问道。 “我是蒋明炜，你是谁？” “是这样的，我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不知道蒋总工有没有时间，我想和您见面谈点事情？”段云说道。 “天音电子厂？就是电视上打广告卖随身听的那个企业？”蒋明炜思索了一下后惊讶的说道。 “没错！那就是我们厂子的广告。”段云应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想和蒋总工您谈点事情，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蒋明炜语气生硬的说道。 “是这样的……”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急需开发一套工业软件，早就听闻咱们北自所的工业软件开发是国内最强的，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有合作的可能……”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上次段云在北京找黄令仪的时候，对方一听自己要挖她到自己的公司后，扭头就走了，所以段云这一次并没有直接说挖角的事情，而是提出要和他合作，不管怎么说，科研院校与企业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这样啊……”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电话那头的蒋明炜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段云说道：“我现在在上班的路上，你一会儿来北自所一趟，到我办公室里谈。” “好的好的！那咱们回头见。” “再见！”电话那头的蒋明炜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立刻穿上了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离开了酒店。 半个多小时后，段云已经出现在了蒋明炜的办公室中。 “蒋总工您好！”段云第一时间上前对蒋明炜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蒋明炜微微一笑，然后示意段云坐下。 “段经理很了不起啊，我很早就知道天音电子厂的名声，去年的时候我们家还买过你们厂生产的一台录音机，质量还是不错的，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么有名企业的老板会这么年轻，真是让我没想到啊……”蒋明炜有些感慨的说道。 蒋明炜一般是不轻易和陌生人会面的，他本身就是搞科研的，生意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所长来处理，但是这一次也算是破了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音电子厂的名气很大，就连他家用的录音机都是天音电子厂生产的，所以他也想看看这个电子厂的老板是何方神圣。 然而看到段云只是个20来岁的青年后，真的让蒋明炜感到有些震惊，他儿子和段云岁数相仿，目前也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而已。 “咱们要是早认识的话，我就免费送你们家几台我们厂的电子产品了。”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蒋总工选用我们厂的产品，那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荣幸……” “你也不用荣幸不荣幸的，那台录音机是我老婆买的，好像那会儿你们厂搞促销，买一台录音机还送一台电风扇和两个暖水瓶，我老婆贪小便宜，也没和我商量就买了……”蒋明炜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可不管怎么说，您能用我们厂的产品，那就是缘分……”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大公无私 “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想要和我们北自所合作，具体什么情况你说一下吧。”蒋明炜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天音电子厂以前以出产家用电器为主，不过从去年开始，我们已经和日本东芝公司合作，准备在深圳建立一个合资芯片厂，生产储存式芯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为了这个合资芯片厂，我邀请国内的很多专家组建了一个芯片研发团队，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芯片设计是越来越复杂，所以我希望能和咱们北自所合作，共同开发一种芯片设计软件，就是类似于国外的eda软件……” “你们和日本东芝合作，难道不是日方提供技术支持吗？怎么自己设计起芯片了？”蒋明炜惊讶的说道。 在蒋明炜的固有认知里，芯片产业投入巨大，远不是一个企业能承受的，一般都是国家牵头，部委牵头做计划，然后将项目派发到各大国营企业以及科研院所，私营企业研发芯片，在蒋明炜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我并不想让日本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我也想为咱们国家的芯片事业做点贡献，为了这个盒子芯片厂，我已经投资了5500万美元，可以说我是在拿自己的全部家底做芯片事业……”段云还是希望自己的话能打动蒋明炜，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的芯片研发团队已经组建完成，负责项目的全部都是原中科院技术人员，我觉得中国人的智慧不比外国人差，咱们理应能搞出比他们更好的芯片！” “勇气可嘉！”蒋明炜听到这里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没有想到段云的财力居然如此雄厚，5500万美元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即便是他们北自所，国家一年下拨的经费也只有200多万人民币，而且去年的时候，这笔科研经费还被砍掉了1/5，变成了160万元，但是这些钱对于目前北自所的研究项目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但随后，蒋明炜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惊讶地对段已经说道：“等等……你是说你们现在的芯片研发团队成员是来自中科院的？” “是啊，目前我们芯片组项目负责人就是原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黄令仪老师……”段云说道。 “黄令仪去你们厂了！？”听到这里，蒋明炜更加的惊讶。 北自所和中科院等院校一直都保持着长期的交流合作关系，尤其是蒋明炜他本人是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的，所以和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也是有往来交流的，他自然是认识黄令仪的，知道她是中科院顶尖的芯片研发专家，但没有想到她现在居然已经去了段云的公司。 “黄老师是我最尊敬的芯片研发专家，不光是对她，我们公司对所有人才都是非常尊重的，我给他们提供最好的科研设备和环境，让他们过上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体面生活，我一直觉得搞技术研发的人才都是非常高尚的，至少比我们这些生意人要高尚的多……”段云说道。 “难怪啊……”听到这里，蒋明炜不由的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很明显，段云的话触动了他，一直以来国内的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混乱年代被当成臭老九，被打，被游街，有的人甚至连命都丢了，改革开放之后，国家终于对他们这些知识分子进行了平反，然而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国内的风气却逐渐开始，向钱看，向厚看，但是政府机构对科研的投入却严重不足，以至于社会上流传起“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科研经费紧张，技术人员收入微薄，甚至到了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两年他们所里的人员离职现象变得非常普遍，尤其是一些新进入单位的研究生，很少有能静下心来搞科研的，大部分都在外面“接私活”，离职的情况也非常普遍，而且不光是新来的研究员，包括一些在所里干了5年10年甚至十几年的研究员，也都开始纷纷申请停停薪留职，一部分在中关村开起了技术咨询公司，大部分则前往南方下海，接下了外资企业的高薪橄榄枝。 资金紧缺，骨干人员流失严重，导致蒋明炜的研究项目变得举步维艰，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坚守初心，只要项目还在，他就绝对不离开北自所。 “蒋总工，我本人一直对你仰慕已久，一直想寻求和您合作，咱们共同开发一套芯片设计软件，做出咱们中国有自主产权的eda软件，如果您愿意去深圳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资金仪器助手都不是问题，在那里您可以尽情的展现您的才华，而且您付出的每一滴心血，都会得到回报……”段云直视着蒋明炜，语气诚挚的说道。 “行了！”蒋明炜突然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说了半天，你是想邀请我去你们公司呗？” “条件您尽管提，做不到算我无能？”眼见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我得和你说清楚，我是国家培养的人，目前我们研发的项目包括我本人在内，都是国家的，我是不可能去你们公司的！”蒋明炜表现的很坚定，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大老板心里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在你们眼里只有钱！请我过去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你们赚钱的工具而已……” “谈钱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咱们国家投入这么多人才和经费去研究这些科研项目，不就是为了创造经济效益，打破西方技术垄断么？现在我替国家出科研经费，请你们到我的公司搞技术研发，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你别混淆视听，这完全就是两码事！”蒋明炜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北自所设计出来的软件项目产权归国家所有，任何国有企业都可以使用，我帮你们设计软件，那产权归谁？难道你肯捐给国家？” “捐给国家完全没有问题！”段云直接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只要蒋总工愿意到我们公司开发芯片设计软件，我将来都可以无偿捐献给国家的，国内的任何企业都可以免费使用，我绝对不要一分钱！” “你这……”蒋明炜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这么大气，一时间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就算将来真的把自己投资开发出来的eda软件捐献给国家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就算他不捐，到了90年代初期的时候，国内也完全可以买到国外的eda软件。 还有就是eda和其他的软件不一样，是需要有庞大数据库做支持的，而且更新换代速度很快，所以软件本身其实价值不大，最关键的是只要有蒋明炜等人组成的顶尖团队，他就不用担心会因为软件的问题被国外卡脖子。 而且就国内的芯片企业来说，他们就算是能够靠段云免费提供的软件设计出芯片，也无法生产，因为目前国内最强的芯片生产线在段云手中，其他厂家只能设计生产一些低端芯片，对段云形成不了竞争。 “蒋总工您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把这个条件写在您的聘用合同里，您或许有些看不起我们这些做私营商业的小老板，但我们做生意向来都是很讲究诚信的，而且合同白纸黑字一式两份，就算耍花样，您一眼也能看出来。”眼见蒋明炜有些无言以对，段云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还是算了吧……”听到段云这么说，蒋明炜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做，我是北自所的总工程师，而且目前也承担了国家重点软件项目，我不能中途撂挑子……” “那您的意思就是……您不想半途而废，只要这个项目还存在，您就不会离开北自所？”段云突然问道。 “没错，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只要项目还在，我哪儿都不会去！”蒋明炜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这个项目您可能真完不成……”段云摇头说道。 “你说什么？” “我只是有点预感而已，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你一句，如果你目前的研发项目结束之后，您是否愿意来我们公司？” “讨论这件事太早了，你知道我们目前的项目难度有多大吗？根本就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事情……”蒋明炜摇摇头，接着说道：“到那时候我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蒋明炜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段云邀请的意思，无非就是搪塞了一句，想把他尽快打发走。 他一直都很反感这些私营企业的老板，但是段云表现的如此诚恳，甚至还愿意将自己投资研发的软件捐献给国家，这也让蒋明炜不好意思太生硬的拒绝他。 “那咱们就说定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说道：“我们天音电子厂随时欢迎蒋总工的加盟，另外我这是在北京可能要多待几天，如果您改变主意了，或者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段云说话间，掏出自己的名片，轻轻放在了蒋明炜的办公桌上……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猎头 “简直太狂了！”眼见段云离开，蒋明炜摇了摇头，拿起名片看了一眼后，直接揉成一团，扔在了旁边的纸篓中…… …… 段云离开北自所是后，先到对面的餐馆吃了顿早饭，然后前往了中关村那边。 成立一个国内最顶级的软件研发团队，是段云整个商业布局中的重要一步，因为将来的电子企业除了硬件技术之外，软件技术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作为段云这样综合电子公司，重要性甚至要更高一些。 将来无论是涉及到家用电器，程控机床，以及其他高科技电子产品，软件编程都是核心技术之一，所以他这次来北京，必须要成功招揽到一批国内顶级的软件研发人才，建立软件开发团队势在必行。 蒋明炜拒绝自己的邀约并没有让段云感到意外，因为他也知道，这种国家级项目的负责人不是那么容易挖到的，仅凭段云的几句话，以及高薪的承诺，是不可能说动蒋明炜这样的顶级专家的。 段云最开始想和院所合作，搞所谓的产学研，不过当前这种模式是行不通的，之前段云曾经想和深圳搞这种联合研发的模式，最终以失败告终，国家政策并不允许国内的科研院所和私营企业合作，刚才的时候蒋明炜也明确作出了表态，这也就彻底断了段云和北自所合作的可能。 既然请不到顶级的专家也无法联合研发，段云准备退而求次，打算寻找级别稍微低一级的软件研发专家。 80年代中后期国家高校院所科研人员下海风潮给了段云一个重要的机遇，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段云才成功的邀请到了黄令仪等国内顶级芯片研发专家，成立了自己的芯片项目研究组，这在以前或者后世的时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尝到了甜头的段云想借着这个机会挖掘更多的顶级人才，并且在中关村这边雇用了很多的猎头，专门替他们公司联系招聘中科院等高校院所愿意下海的技术人才，段云为此也支付给了他们很高的佣金。 所谓的猎头就是高级管理人员代理招募者的俗称，外部招募渠道的一种，为组织搜寻高层管理人才和关键技术岗位人才的招募服务的人员。 从性质上来说，猎头行业做的是卖人的买卖，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是非常讲究技巧性的。 有人把猎头当作中介，其实不然，猎头要比中介专业得多。 比如中介如果给你介绍工作他绝对对这个工作没有很深入的了解，甚至不知道这个工作具体干什么的，他们是收钱办事，并且上下端都要收钱。 而猎头不是如此，猎头只从客户那边收取佣金，只做高端职位。 中国的第1家猎头公司是在1993年成立的，但实际上到了80年代后期的时候，北京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猎头，而且这些猎头逐渐开始组织化规模化，只不过没有成立专门的公司而已，并且服务对象一直都只是针对于那些刚刚进入中国市场的外资企业。 段云在北京没有任何根基，唯一认识的全是人物就是瑞阳，但现如今瑞阳在上海工作，帮不到段云什么忙，所以段云如果想在北京招揽高级人才，他还必须要有其他的门路。 一般来说，北京的这些散户猎头是只服务于外资企业的，从来不为私营企业做事，因为他们出不起高额的佣金，也不需要那么高端的人才，当地的劳务市场就能解决他们的用工问题，根本不需要来北京找猎头。 而且这些猎头一般都是主动联系外资企业做中介生意的，凭借着他们对北京各大高校院所的熟悉以及情报渠道，能够按照客户提出的要求寻找高端人才，而国内的企业如果想求助这些猎头，除了要付得起高额佣金之外，还必须要有特殊的关系渠道才行，所以北京这边的猎头几乎是不为国内企业服务的。 但是段云不是一般人，他的名气和财力甚至比很多的外资企业都要强大，而且也很舍得花钱，所以在他上次来北京的时候，就成功的挖到了不少的芯片研发人才，基本上都是中科院那边的下海人员。 所以这一次，段云准备再次和猎头合作。 “用友软件”是位于中关村边上的一个小商铺，上下两层楼，一层有一个柜台，上面摆放的各种盗版软件软盘，还有一些相关的电脑杂志，门面很小，客流量也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然而这个地方，除了卖一些盗版软件之外，他还是北京猎头的一个隐蔽的聚集地，2楼的会客厅中，经常出现各种人员，个个西装革履，衣着打扮光鲜体面。 “这事你得找四哥谈，你想挖北自所的总工程师，我们是没这个神通，只有四哥可能有办法。” 接待段云的是一个留着穿着皮尔卡丹西装，留着一头锃亮偏分头的青年男子，在得知段云的来以后，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名男子名叫陈永平，他是这家“用友软件”的经理，而上次段云就是通过他手下的猎头，招聘到了大量中科院计算基础的高级专家。 陈永平这个人眼界很高，通常是不跟国内企业合作的，但是段云以及他的天音电子厂的名气太大，而且段云出手也非常阔绰，所以得知段云道来后，平时很少露面的他也是亲自回到公司和段云面谈。 “四哥是谁？”段云疑惑的问道。 “空司大院的四哥你不认识？哦，对了，我忘了你不是北京人。”陈金永平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四哥是我大哥，他的神通可比我大多了，你说的事儿我们可能办不成，但四哥出马的话，没准能成……” “那能帮我联系一下这个四哥吗？”段云说道。 “想见四个哥没问题，不过……”陈永平这个时候敲了敲桌子。 陈永平的办公桌上铺在一块儿玻璃板，下面除了亚子几张相片之外，还放着几张银行用的钞票样品，5元的大炼钢和10元的大团结，而陈永平的指头就在那张大团结上连敲了几下。 段云见状笑了笑，也没说话，儿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大团结，放在了陈永平的面前。 “把你宾馆电话给我，到时候咱们再联系。”陈永平说完，就满面笑容的将那几张大团结收入怀中……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四哥 段云很喜欢和陈永平这种人打交道，因为和他们相处比较简单，因为足够简单直接，只要有钱就可以了，而且这些人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和信用。 并没有让段云等多长时间，当天晚上，段云就接到了陈永平电话，让他明天晚上7点去老莫餐厅的6号雅间，到时候四哥会和他见面。 于是第2天下午，段云离开酒店，打了一辆车，来到了莫斯科餐厅。 这已经是段云第2次来莫斯科餐厅了，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当时段云在这里，第1次和崔健见面，并且当着他的面演唱的一曲《花房姑娘》，直到现在，段云还感觉这一切有些魔幻。 老莫还是那个老莫，从旋转门进去，爬台阶而上，进入一个宫殿般的世界，高达7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注，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 而最令段云印象深刻的是，大厅墙壁上挂着的巨幅克里姆林宫油画，油画前有绿色的喷泉，安亭四壁都是嫩绿色的大理石，明亮的大玻璃长桌上，随着白色乔其纱和银灰色天鹅绒的窗帘。 而当段云来到6号雅间的时候，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服务员站在雅间中，桌上铺的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的高脚杯的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整个餐厅及华丽贵气，有古朴端庄。 而此时段云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坐在桌前的一个男子身上。 这名男子看起来约摸30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高档毛呢布料的蓝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上插的一个派克钢笔，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留着一个偏分头，长相斯斯文文，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段经理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坐吧。”青年男子见状，微笑的着对段云招呼了一声。 “你就是……四哥吧？”段云看了青年男子一眼，然后轻声问道。 “四哥是兄弟们对我的尊称，我叫李云鹏，你叫我大鹏就好了。”青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大鹏哥你好！”段云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坐在了餐桌的对面。 “啪！”李云鹏对身后服务员打了个响指，那名穿着布拉吉连衣裙的女服务员立刻上前给俩人面前的高脚杯上倒满了红酒，然后拿着菜单轻轻的走出了雅间。 “段经理真可谓是青年才俊啊，天音电子厂产品非常好，我这个人很喜欢听音乐，家里买了好几套高档音箱，说起来我们家一直用的都是进口音响，但是两年前的时候，却因为你们厂的产品破了一回例，天音牌低音炮音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玩意儿虽然算不上高档货，但是低音部分的音效非常出色，虽然不适合播放古典音乐，容易产生一些笼音，掩盖了交响乐的细节效果，但是用来播放摇滚乐和鼓乐的时候，确实很震撼，我的那些小兄弟都喜欢用你们厂的低音炮音箱……” “鹏哥能看得上我们厂的电子产品，那也是我们的荣幸。”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们厂的录音机和随身听质量比日本原装的要差一截，主要是功能太少了，而且外壳做的有些花里胡哨，不过这也能理解，太贵的玩意儿在国内根本卖不动，现在北京街头经常能看到有人用你们厂生产的随身听和录音机，这玩意儿在京城都这么普及，看来你们厂生意真的做得很大……”李云鹏说道。 “我只是赚点小钱而已，比不上鹏哥这样发大财的。”段云说道。 “你也不用和我谦虚，我认识很多私人企业的老板，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而且天音这个品牌在全国也算人尽皆知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谦虚。”李云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我本身也是很佩服做老板你的，今天请你过来，也是想一起探讨一下商业之道……” “其实做生意这种事情，三分努力，七分运气，另外就是一定要讲信，做生意之前要先学会做人，人都做不好的话，生意也做不长……”段云淡淡的说道。 虽然李云鹏一直没有谈到猎头的事情，但是段云也不着急，毕竟能在北京当猎头没点背景和关系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只有高层次的人才能接触到同样高端的人才，而这个李云鹏是这些猎头的大哥，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北京毕竟是政治中心，正如以前那就是顺口溜说的，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不到海南，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 由此可见，京城的官员是很多的，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随便走在大街上，与你擦肩而过不起眼的老头，有可能就是哪个部门的局长甚至处长，由此可见，京城确实是藏龙卧虎之地。 尽管面前的李云鹏年龄不大，但是段云也能猜出来，从之前陈永平对他说这个李云鹏是空司的“四哥”时，段云就明白他应该是个大院里的高干子弟。 “大院”是个独有的现象。五十年代开始，很多军队机构和国家部委在北京都有大院。说白了就是圈块儿地，弄上围墙岗哨，院子里边，上班居住吃喝拉撒全齐活。也就是自成一个小社会，大院有军队大院和部委大院。 而北京大院子弟是一群牛人辈出的存在，他们的父辈们经历过战火硝烟的洗礼，能生存下来都有各自独到的本事，解放后由于工作的需要政府把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们安置在当时的京郊，这些人的后代们继承了父辈们的勇敢智慧，敢闯敢干，他们都对政治文化有着超乎一般同龄孩子的兴趣。 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像个大人一样，聊国家大事、世界形势，各种苏联电影、最时髦的音乐等。 而长在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哪儿会在小小年纪就关心起国家大事和异域文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要么学习，要么跳跳皮筋、玩玩游戏，先进的思潮跟他们压根不沾边。 所以，见多识广的大院内的子弟们在社交时有着特殊的优越感加持。 他们有的后来成为摇滚教父，成为小说家，成为国内顶尖导演，成为著名明星，在当代中国文化版图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落和现象。 当然也有很多大院子弟借着父辈留给他们的人脉资源优势，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早早的完成了原始积累，成为了有影响力的巨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价码 “说的有道理，做生意必须要先学做人，人立不住，生意就做不长！”李云鹏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是打算从北一自所挖一些高级技术人员，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眼见李云鹏终于说到了正题，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需要的不是一般的人才，而是国内顶尖的软件开发人才，北自所的总工程师名叫蒋明炜，我很欣赏这个人，想邀请他来我们公司，但是他可能觉得我们公司庙小，所以听说鹏哥你在京城人脉广，如果你能出面帮我这个忙的话，我肯定不会让鹏哥您白忙活的……” 段云说话前间，从自己的黑色皮夹中，掏出了一个报纸包着的厚厚的的纸包，轻轻的放在了李云鹏的面前。 “兄弟，俗了……”李云鹏看了一眼段云递过来的纸包，随即收回了目光，根本没有动的意思，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么说吧，今天我邀请你过来吃饭，是想认识你这个朋友，如果真是为了这点钱，咱俩就不可能见面，你明白吗？” “呵呵，能认识鹏哥，也是我的荣幸！”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就请鹏哥指点了……” 段云知道，既然李云鹏看不上这点钱，那么他的要价肯定要比这些钱高的多，但既然是谈生意，总是有个价码的，所以他也想知道李云鹏究竟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指点谈不上，我就和你明说了吧，我在京城有很多关系不错的小兄弟，这些年一直帮我跑腿的脏活累活，偶尔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好处，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今天想为我这些小兄弟们向段经理你这边讨口饭吃……”李云鹏说道。 “讨口饭吃？这怎么说？”段云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我们天音电子厂产品在咱们国内也算是大品牌了，京城的大街上都能看到有人用你们厂的录音机和随身听，这个确实不简单。”李云鹏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贵公司愿意把京城的总代理教给我们的话，我保证会让你们厂的产品在京城有更高的销量，而且会让你们的产品摆上王府井百货大楼的柜台，我说到做到。” “我明白了。”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 说到底，李云鹏今天请自己来老莫吃饭，就是想要天音电子厂在北京的产品总代理权。 自从天音电子厂成立之后，段云在厦门广州和上海设立了办事处，一线城市中，唯独没有在北京设立办事处，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京城的水比较深，条条框框也非常多，远不如南方市场那么灵活。 如果没有非常熟悉京城，并且有一定关系人脉的人管理这个办事处，那段云在京城设立办事处也没有任何意义，出了事情也无法搞定，所以一直以来，段云只是和京城的一些经销商合作，却从来没有在这里设立的办事处。 李云鹏这种人，确实要比一般人的层次高，但有地位归有地位，想把手中的资源变现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帮人办事收钱虽然可以让他们很容易就过上富足的生活，但这种人脉资源也不能随便透支的，而且维系这种资源也是需要成本的，所以李云鹏可以很容易的赚钱，但想赚特别多的钱，风险和难度就会变得很大。 但是李云鹏这种人做生意并不是很在行，如果想长期稳定的赚大钱，给热销产品做总代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天音电子是国内的知名品牌，无论是录音机音箱还是随身听，销量一直都很高，在京城同样也是热销的品牌电器，所以李云鹏如果拿下天音电子厂在北京的总代理，他可以长期做一个二道贩子，从段云的工厂低价拿到产品后，再加点价转手卖出去，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可观的利润，从这点上来看，李云鹏确实是个很有头脑的人。 “我认识很多北京卖场的经理，你不用担心代理权交给我后，销量会下滑，我的那些小兄弟可是很能干的……”李云鹏看到段云并没有回应，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鹏哥，北自所的蒋明炜是我非常欣赏的人才，只是他现在有国家的科研项目，不肯离职加盟我们公司，如果彭哥能帮我搞定这件事的话，我觉得咱们可以合作做生意。” 既然李云鹏已经说出了他的条件，那么段云也必须摆出自己的条件，有来有往才叫交易。 至于给李云鹏北京总代理的事情，对段云而言无关轻重，他的商业重心一直在南方，尤其是上海和广州，天音电子在北京的销售利润从来都没有超过15%，所以段云完全可以答应李云鹏的要求。 况且北京这个总代理，段云给谁也都一样，都是从段云厂家直接低价进货，李云鹏在京城有人脉关系，本身就是一个不错的总代理人选，如果他想赚钱的话，也必须要想办法拓展天音电子厂产品在北京的销路，所以段云并不担心北京这边的销量会因为他当这个代理而下滑。 而且将来的话，段云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再次寻求李云鹏的帮助，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对他也是很有好处的。 “其实我对北自所的情况并不了解，不过这不重要，既然是帮兄弟办事，这事是必须要成！”李云鹏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还要在北京待一个星期，如果鹏哥真能把这件事帮我办成，咱们立刻就能签订代理合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能和鹏哥这样的人交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很好！”李云鹏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面前的红酒杯，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cheers！” “cheers！” 下一刻，两个盛有琥珀色酒浆的高脚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黄金机遇 段云费尽心力想挖掘国家的顶尖技术人才，他也知道这样会对国家的科研工作有影响，可面对当前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生机遇，他真的无法抵制这样的诱惑。 搞科研是以人为本，包括欧美日本等国家，尤其是日本，政府的扶持力度很大，一直都很鼓励国内顶尖公立高校的优秀学生从事芯片产业，并且对芯片产业还有减税等扶持政策，也正是因为如此，日本的储存芯片产业才能打败美国，迫使美国放弃在储存芯片领域上的竞争，从而成为世界储存芯片的霸主。 另外在台湾地区，对于芯片企业的扶持更是不遗余力，在1980年的时候，世界芯片产业的格局是美国电子工业属于第一梯队，拥有超强实力，中国微电子工业总体水平与德国苏联日本差不多，都属于第二梯队，韩国台湾的时候连三流都排不上，因为那时候的韩国三星电子lg才刚刚起步。 台湾的台积电，联发科，日月光技嘉，华硕，微星，广达，威胜等等，通通不存在，还在娘胎里怀孕，直到1986年，中国国防科技大学研制银河2号10亿次超级计算机的时候，台积电还没成立呢，这批突然冒出来的台湾电脑厂商，全部是在1986年美日半导体战争后，美国扶植起来的，用来压制日本和中国民用电子工业。 其实早在1976年，台湾地区开始以硅谷为范本，规划半导体科学园区。 仿照斯坦福、伯克利等名校与产业集群合作的模式，将园区设置在了与清华大学、工研院、交通大学等比邻而居的新竹。 这里汇聚了集成电路、电脑及周边、通讯、光电、精密机械、生物技术等六大产业，成为台湾地区的高科技基地。也是人才的虹吸器，新竹甚至流传着“招牌掉下来就会砸到一个博士”的笑话。 由此可见，台湾芯片产业能够崛起，也是离不开他们当地政府的强力扶持的，如果没有政府部门扶持，日本和台湾的芯片产业都不可能汇聚如此多的人才，将整个产业做起来。 段云作为一个私营的企业的老板，想凭借一己之力让中国的芯片产业做起来面临的困难是非常巨大的，在后世的时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然而在80年代末期，段云去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遇，他凭借销售电子产品赚取了大量的现金，同时也得到了深圳市政府的支持，而最为重要的是，当前中国国内实行的韬光养晦和买办政策导致大量科研项目经费短缺，科研人员收入微薄被迫下海，而这就给了段云一个可以大量招兵买马的机会。 可以说，这是建国以来，私营企业唯一一个可以涉足芯片产业的黄金窗口期，而到了90年代以后，段云哪怕加大10倍的投入，也很难完成追赶，同时还要和大量进入中国的外资企业抢人才，难度会非常巨大。 段云如果想完成弯道超车，他就必须拥有国内顶级的研发团队，对于一般的普通研发人员，段云其实并不缺乏，几乎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人员到深圳应聘，只要段云把价格开得高一些，不愁招不到高学历的技术人才，然而段云如果想邀请国内顶尖的具备能够领导团队独当一面的人才，这就比较困难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种能担当国家级科研项目的人才在国内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并不是学历高就可以的，重要的是经验和技术底蕴。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不惜开出高价，让李云鹏这样的人物出面帮忙，一定要将北自所的总工程师邀请过来。 虽然挖走蒋明炜对北自所是一个重大损失，但即便段云不这么做，蒋明炜的命运也早已注定。 到了9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化的春风已经演变为狂风巨浪。 在下海经商时代的浪潮中，体制内的科研单位经费有限，收入太低，人才不断流失，蒋明炜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栽培的研究生，一个个抓上外资的高薪橄榄枝。 而到了1994年的时候，北自所也开始下海了，而且给自己选了一个高大上的外资合伙人，成立了北京利玛自动化技术有限责任公司，蒋明炜出任总工程师以及总经理。 但看似繁荣的市场化并没有助推国产工业软件的崛起，反而将北京利玛等先行者推入深渊。 因为尴尬的事情出现了，蒋明炜等人研究的这些工业软件叫好难叫座。 因为90年代的中国市场处于边奔跑边修补的状态，绝大部分私营企业都是人力密集型，粗放式增长，赶上平均10%以上的gdp增幅，在经营的红红火火，有声有色。 但那些老板对企业的运营的认知还处于原始的阶段，对产品研发技术并不重视，更谈不上信息化水平。 所以看起来市场需求旺盛，但实际上真正买单的却不多，价格要不上去，连北京利玛在内的头部企业盈利状况都不容乐观，甚至连年亏损，研发投入无力，更谈不上其他那些跟着喝汤的小弟们。 而到了90年代末期的时候，国外工业软件企业也强势入侵，这是国产工业软件陷入重大危机。 当时市场上国产cad软件价格从近1万元调到了不足5000元，甚至有人干脆以500元一套的白菜价格抛售绘图软件，这种行为无疑把整个国产软件的行情做坏。 另外一直以来国家对于知识产权管理不严，国人还普遍缺乏版权意识，外企对于国内泛滥的盗版软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盗版抢占市场，这也就使得国产工业软件本就微薄的利润失去了生存和成长的空间。 以至于到了2000年以后，国产工业软件在市场上几乎彻底烟消云散。 另外国家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研发出了国产“熊猫”eda软件，历经7年时间，在1993年研发成功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但这种软件在市场化的道路上充满了艰辛和坎坷，作为国家布局的设计中心，都曾购买过熊猫系统，然而因为软件后续研发升级乏力，以及国外工业软件厂商的进入，最终熊猫eda逐渐被国家平台所抛弃，多年来国家的巨大资金人力的投入，都化为了乌烟泡影……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突发情况 所以从始至终，中国都没有发展工业软件的土壤，即便国家大力扶持培养，中国科技的软件也始终是无土之根，最终悄然无息的凋零。 但是如果这个团队在段云手里，除了能够提供充裕的资金设备之外，还能让研发团队和企业无缝链接，这样更有助于软件的开发，并且在今后的软件维护和升级中，也有很好的支持。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私营企业的研发团队往往要比国企高校院所研发的速度更快更效率，因为总的来说，当前国企混日子的人居多，根本没有市场紧迫感和压力，科研经费一到手，就皆大欢喜，科研工作者因为工资低，工作积极性也不高。 而在私营企业，为了能跟得上市场节奏，避免软件研发出来即面临淘汰的尴尬局面，老板往往也会采取各种奖励方式，激励研发团队能够尽快的软件更新速度跟得上市场，所以蒋明炜团队只有加入段云的公司，他们的研究成果才会真的有价值。 至于软件捐献国家的事情，段云其实并不在意，只要他们的公司能用上最好最先进的软件，保持他们芯片研发的先进性，那么段云将自己的软件分享给国家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还会给他们的企业带来好处。 因为目前国内段云的芯片厂是最先进的，他们掌握着5英寸三微米的制程技术，即便国家有些部门研究出了更先进的芯片，到头来也只能找段云的工厂代工，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即便段云当初没有承诺蒋明炜会把软件捐给国家，段云也会自行捐献的，这完全就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当天晚上和李云鹏吃完饭后，李云鹏开着他的吉普车把段云送回了酒店，俩人喝到最后的时候有些惺惺相惜，言谈之间，也以兄弟相称。 有钱的人自然有人缘。 段云现在也是全国知名的大老板，所以自然而然能够接触一些高层次的人，如果不算瑞阳的话，那么这个李云鹏也算是段云在北京认识的第1个有些权势的朋友。 而真正称得上段云在北京认识的第1个朋友，那毫无疑问就是崔健了。 现如今的崔健，在京城混的同样风生水起，当初他给段云做音响代言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在各种涉外酒吧餐馆中当主唱的乐队成员，然而经过几年了磨砺和发展，崔健在京城乃至全国的名气越来越大，尤其是他在86年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百名歌星演唱会上演唱的一无所有，可谓让全场的观众惊为天人，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崔健成为了这个年代中国最璀璨的摇滚新星。 因为段云还要等待蒋明炜的回应，所以他还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在中关村的街头看到了几张演唱会的海报，而演唱会的主唱，正式崔健本人。 得着这个消息后，段云立刻给崔健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演唱会的情况，电话接通后，崔健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来北京中山音乐堂，有话见了面说。 于是段云立刻坐车前往了北京中山音乐堂。 段云和崔健交往，除了需要用他的名气来代言自己的产品之外，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兴趣。 作为一个企业家，除了做生意，研发生产产品，他也很喜欢涉足当前的文化圈，崔健的名气越大，相应的也能够大幅度提高段云电子厂产品的名气，但总的来说，段云的更多考虑并不是生意，而出于个人的兴趣，和当前文化圈的一些人物建立友谊，也算是一种情怀。 “兄弟，好久不见！”眼见段云出现在了北京中山音乐堂的大门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崔健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然后给了他一个热情的熊抱。 “厉害啊，这都开始举办个人演唱会了！”段云看了一眼音乐堂外面帖子着的大幅海报，微笑着对崔健说道。 “我们自己搞音乐的，哪个不想有自己的舞台？本来不想这么张扬，可心里却总有这个结……”崔健面露感慨，接着说道：“啥也不说了，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两个好好喝几杯！” “喝酒不会影响到你的嗓子吧？”段云问道。 “我喝酒就是为了缓解压力，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不喝酒都睡不着觉，正好今天你来了，咱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崔健说道。 崔健一直也是把段云当成知己的，尤其是两人第1次见面的时候，段云唱的那首《花房姑娘》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以至于他现在演唱的风格，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这首歌的影响。 随后两人一起进入了中山音乐厅。 就在段云留在京城和崔健等人混在一起的时候，北自所这边则出现了大面积的人员变动。 一连三天，所里提交停薪留职申请的人越来越多，蒋明炜所在的项目组总共有41人，然而却有32人同时将停薪留职申请交给了蒋明炜。 “老薛，情况不对啊，我们项目组这边三天时间有几十个人向我提出了停薪留职申请，是不是又有外请来咱们所这边挖人了？”在副处长薛成广的的办公室里，蒋明伟面露焦虑的说道。 “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薛成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外企在北京挖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也不想所里的同志都去下海，可又有什么办法？思想从工作我们都挨个做了，但是人外企给的工资高，谁不想多捞点钱……” “可是……” “老蒋，我知道你们项目组目前很困难，但是不用着急，所长上个星期不是已经和副部长去上海开会了么，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到时候你们项目组2期的研发经费就应该能解决了，只要有钱就能稳定军心，所以他们的申请你再压一压，如果明天所长能来上班的话，你再找他问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薛成广淡淡的说道。 “那个……好吧。”无奈之下，蒋明炜只得暂时离开了副所长的办公室……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灾难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蒋明炜看着桌面上的那几份停薪留职申请，目光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这几天对蒋明炜来说，无疑就是一个灾难，超过半数的团队成员提出要停薪留职，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不正常的情况。 其实这两年北自所申请停薪留职下海的人不在少数，很多部门已经换了两三茬的人了，而蒋明炜所在的项目组整个所里算是比较不错的，虽然也面临的人员流失的问题，但并不算严重，相比于其他的研发团队，依然保持着不错的完整性。 但是这一次，蒋明炜的团队却出现了雪崩般的灾难，从前天下午开始，就有人像商量好一样，陆续将停薪留职申请交到了他的手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整整收到了32份停薪留职申请，这几乎是整个团队3/4的成员。 出现这种情况之后，蒋明炜完全没有心思正常工作了，他几乎挨个和这些提出辞职申请的人进行了谈话，然而效果却让他感到很失望，甚至有人扬言，哪怕不要这份工作，也要从单位辞职，这让蒋明炜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蒋师傅您在啊？正好……”此时，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看到蒋明伟正坐在办公室里，于是直接走了进来。 这个青年正是上次和蒋明炜进行过谈话的那个想辞职的技术骨干。 “啊，小刘啊，来来来，坐下！”蒋明炜见状，脸上立刻挤出了一丝笑容，示意他坐下。 “蒋师傅，我最近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想从咱们单位辞职……”眼镜青年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小刘，我说你……”蒋明伟闻言面色一层沉，接着说道：“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所长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科研经费就有着落了，我保证第1个给你发奖金！另外年底的先进个人评选，我也把你的名字报到所长那边了……” “还是算了吧……”眼镜青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去外面闯一闯，这些年我老婆跟我吃了不少苦，我也没给父母那边寄过一分钱，虽然蒋老师您确实对我非常好，但是我这次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走的……” “小刘，在咱们的所里，我最器重你，也最了解你，你的性格不适合去外企工作，那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企业，而且人生地不熟，你在那个地方也很容易受欺负，据我所知，南方深圳那边的人是最排外的，他们看不起外地人，到时候被欺负了没人能帮你说话……”蒋明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再说了，别听报纸，电视上说的那么玄乎，去南方哪那么容易就能赚到钱，你敢保证你去了南方就能找到工作？” “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是哪个工厂？”蒋明炜问道。 “对方只说是外资企业，并没说是哪个单位，不过过去也是从事软件开发工作的。” “你还是太天真了，对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们来哪家企业都不告诉你，你还敢信他们？”蒋明炜不屑的说道。 “可是他们给了我定金，并且成了很高的工资。”眼镜青年小声的说道。 “那他们说会给你多少工资？”蒋明炜连忙问道。 之前蒋明伟和那些提出辞职申请的人也都1对1面谈过，但始终没有套出外企究竟给这些人多少钱的工资。 其实这也很正常，这些猎头也是非常有经验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恶劣影响，这些猎头通常都不会透露金主企业的具体情况，而且也从来不把电话打到单位，而是通过一些内部熟人私下里1对1面谈，即便透露了金主企业的情况，也会要求对方严格保密，就像那句抗日剧里的经典台词：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也正是因为如此，蒋明炜一直不知道是哪家企业来北自所这边大批量挖人，个个都守口如瓶，让他无可奈何。 但这个眼镜是青年是他项目组最老实的一个，所以蒋明炜想以他为突破口，套出一些外企招聘的内幕。 “这个……人家不让说……”眼镜青年有些为难的说道。 “其实你跑那么远到南方，就为了多挣几百块钱真的不值得，咱们说现在工资确实少了点，可只要经费一下来，比南方的那些公司差不了多少。”蒋明炜看了眼前青年一眼，接着说道：“而且国家项目研制成功之后，咱们项目组每人至少能有三五百块钱的奖金，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去南方呢？你就说吧，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工资？” 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的蒋明炜站起了身子。 “每个月保底工资1000……”眼镜青年一咬牙说道。 “多少！？” “有人找我谈过，说只要我去他们单位上班，每个月保底工资1000，另外如果我同意，他们会先支付3000元的安家费……” “3000安家费！？” 听到这里，蒋明炜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蒋明炜万万没有想到外企开出的工资居然会如此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到了这一刻，蒋明炜终于明白这两天为什么申请辞职的人会这么多，而且他也明白，这回他是真的没法阻止团队人员的流失了。 即便他这个北自所的总工，在单位里工作了20年，现在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加上各种津贴，每个月也只有221块钱，而且这个月薪已经算是所里最高的了。 3000块钱的安家费，一个月1000的工资，这样高的薪资有多大的诱惑力那是可想而知的，就算是蒋明炜也说破了嘴皮，肯定也是无济于事，这几乎就是一年一个万元户，只要这人不呆不傻，这个出价让人无法拒绝。 “蒋师傅，等我在外面挣够钱后，我还会再回来的……”眼镜青年连忙又说了一句。 “你值这个价，你走吧，离职申请我同意了……”蒋明炜一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我就先走了。”眼镜青年闻言一起喜，起身就要离开。 “把门给我关上，我想安静一下。”眼见眼睛听见要离开，蒋明炜面色沉重的说了一句。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研发投入比例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在北京也没有闲着，而是购买了大量研究设备用的软件器材和仪器。 在来北京之前，黄令仪给了段云一张设备清单，包括全套无尘研究室的设备，这些设备是在深圳买不到的，只有北京这边有卖，有些甚至需要在国内的一些厂家定做，普通人根本没法购买。 但中关村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你有钱，什么事都有人能帮你办到，包括各种设备的批文也都一应俱全，这里各种灰色的产业链为段云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总而言之，中科院有什么样的研究设备，段云的研发中心也必须要有什么样的设备，不惜成本，不惜代价，段云也一定要弄到手。 好在段云现在手里还有刚刚卖掉生产线拿到的155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段云不怕花钱，就怕这笔钱花不出去，当初卖生产线换到的这笔外汇并不是为了要留在银行里吃利息的，而是要让这些钱转化为有长远价值的固定资产。 通过李云鹏，段云也算是打通了京城这边的一些人脉关系，这几天认识了一些京城的“名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实力却非常低调的人物，对于段云这样的大金主也是非常的感兴趣。 实际上段云和这些人也是各取所需，他们手里有各种各样的权利，而段云手里有大笔的现金，想让这些权利变现，他们就要找段云这样的人合作，而段云也可以趁机从他们手中换取一些自己想要的资源和人才。 去年在东芝公司参观的时候，让段云印象深刻，一个微电子部就有2700多名研发人员，全部都是高学历，有丰富经验的研发人才，如果放在后市，想组建这样规模的研发团队，花费的时间将会是天文数字，每个有履历的高级人才年薪起步也在百万左右。 但现如今中国的高学历人才实在是太“廉价”了，段云曾经算过一笔账，即便是中科院，北自所这样国家级的研发机构的精英研究员，一年的薪资成本也就15000到2万左右，按照段云前期准备组建200人的研发团队规模，总的人工成本也就300万到400万左右，这对于目前月利润上千万的天音电子厂而言，并不算什么大的投入。 即便是算上各种设备，耗材，原料以及其他成本全部算在内，一年800万绰绰有余，这也只相当于年天音电子厂纯利润的百分之5%左右，这个研发投入比例也是非常健康的。 实际上，80年代国营企业在研发投入上普遍都在百分之1.5~3%左右，段云5%的投入已经算是偏高了。 然而和后世的一些知名的国内科技公司相比，比如华为和中兴，他们每年用于研发的投入都在10%左右，从这点上来看，段云还有加大投入的空间。 但无论如何，公司的效益和利润是最重要的，他还要想方设法保证自己芯片厂必须尽快盈利。 段云的合资芯片厂日方只负责提供设备和技术支持，而段云则要负责出资金，开发市场，说到底，日本人只想着坐地分钱，如果段云能够将这个sh芯片做大，那么他们乐得从中分一杯羹，如果这种储存是芯片证明确实有商业价值，东芝那边肯定也会自己生产，它没有更先进的芯片生产制程技术，能够生产出更为先进的sh芯片，轻轻松松就能把段云芯片厂的市场份额抢过来。 如果这个sh储存芯片证明没有市场价值，那么东芝公司也没什么损失，也就是便宜把自己即将淘汰的生产线设备和技术卖给了段云而已。 所以这个芯片企业的存亡，还要看段云能不能迅速拓展市场。 这次来北京，段云接触到了李云鹏，原本只是想靠它来挖几个高端技术人才，然而李云鹏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惊喜，让他能够接触到一些在中关村做生意的大老板。 中关村最早创立的金海，科海，四通，信通四大公司，都是背靠各种关系，将倒卖批文模式化，向下级代理商倒卖物资，其中信通牵扯进了走私案，最后被查封，而4通就是新浪的前身，仅在1984年，金海一家的销售额就高达2700万元，利润400万元，两年后，科海销售额突破亿元，不过最终，这两大倒爷都偃旗息鼓了。 段云靠着李云鹏，和两通两海四大公司的老板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一路人，段云唯一能获得的好处就是将来可以从北京中关村这边，低价购买一些物资。 然而李云鹏给段云介绍的另外一人，则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长城电脑公司的总经理王之。 段云一直都想和电脑pc厂家进行合作，研发生产电脑芯片，成为国内外电脑公司的供货商。 而长城电脑在80年代绝对是国产电脑之光，早在1980年的时候，主管电子工业的第四机械工业部，也就是电子工业部的前身，就开始了微型计算机的攻关工作。 四机部电子技术应用研究所有一个微处理机研究室，主任丁世龙统领着两个大组，一个组仿制英特尔芯片，即05系列，一个组仿制摩托罗拉芯片，即06芯片，他们跟日本企业合作，进行微机公关。 到1983年电子工业部确定了05系列，定名为0520a，安排在北京738厂生产，1985年在各方协助下，该型机成为中国第1套完全汉字化的计算机，定名为0520ch。 在1986年12月12日的时候，原电子工业部计算机管理局副局长王之，领着0520电脑开发组，创办了长城电脑公司。 因为0520电脑是完全汉字化的计算机，国内操作者学习和使用起来会非常方便，加上当时ibm的pc，在中关村的价格是3万人民币，而长城电脑折卖2万多元一台，所以这种电脑非常的畅销，总共卖了超过1.5万台，有几个亿的收入。 段云如果选寻求国内的电脑商合作，那么长城公司则是不二之选。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长城电脑 段云第1次和长城公司的总经理王之见面的时候，他是和其他的几个中关村老板一起过来的，不过当时王之这人似乎不太爱说话，显得非常低调。 当时人多嘴杂，段云和王之并没有说多少话，不过晚饭结束之后，俩人交换了名片，段云当面邀请他今天晚上到东来顺饭店吃火锅，商讨一下合作事宜。 其实王之现在过得非常舒坦，他们公司的长城牌电脑不愁卖，只不过有结交段云这个商界新贵的意思，所以同意了段云的要求。 “王经理来了，坐吧，我这就让服务员上肉。”在东来顺的雅间中，眼见王之到来，段云立刻满面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我也是好久没来东来顺吃火锅了……”王之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段云的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昨天我和王经理是一见如故，要我说，咱们国内卖电脑的，也就属长城公司最强，王经理领导有方，长城电脑绝对是国产品牌电脑的骄傲，他们那些卖电脑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二道贩子。”段云说道。 “你就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我们这是部属企业，吃国家政策饭的……”王志之笑了笑，接着说道：“段经理现在的天音电子厂在国内无人不知，买卖可比我们做的要大多了，论做生意，我还要向你讨教呢。” “我们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你在深圳除了电子厂，还投资了几千万美元和日本人开办了合资芯片厂，这还能叫小打小闹？”王之微笑着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长城电脑厂去年一年也就盈利了3000多万，恐怕还不够你们公司的零头吧？” “万事开头难嘛，我当初来深圳的第1年，也就赚了几百万而已，你们长城公司比我们强太多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我们那个合资芯片厂，我今天找王经理过来，就是想跟你们公司进行合作的……”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愿闻其详。”王之说道。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目前你们长城公司电脑使用的是什么芯片？”段云问道。 “你是想给我们长城电脑公司供应芯片？”王之顿时明白了过来。 “是的，我们合资芯片厂引进了日本东芝先进的芯片生产线，按照建厂时的计划，主要生产日方研发出来的sh储存芯片，不过目前这种产品在国际上还属于新产品，并没有进行市场开发，也就是说这个芯片上刚开始的时候，产能肯定会非常充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和咱们国内的厂家合作，接一些芯片代工的生意……” “这个……我和你实话实说吧，目前我们长城电脑使用的芯片是和日本nec公司联合开发的05系列芯片，这种芯片仿制的是英特尔的8088，硬盘用的是日本teac公司生产的，至于国产的部件，只有杭州磁记录设备厂生产的软驱控制卡，9桢的显卡，14寸球面显示器，芯片这么精密的东西，你们厂能做出来吗？” “咱们国内别的厂家不行，但我们厂的芯片厂是没有问题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说吧，英特尔的8088芯片晶体管数是4500个，制程工艺是三微米，而我们厂引进了这条日本生产线，可以生产5英寸3微米制程的芯片，这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么厉害吗？”王之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王之没有想到，段云的私营合资芯片厂居然有这么强的芯片生产技术，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要知道，当时四机部成立微处理机研究室，其中的一个大组就是在仿制英特尔8088芯片，也就是05系列。 从1980年年初立项，一直到1985年研发任务完成，整整用了5年的时间，然而这个时候四机部却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研发出来的芯片国内根本没有厂家能够生产。 原本电子工业部可以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安排下属各厂对核心部件进行国产化攻关，但当时的政治氛围，要拆毁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自由化改革。 电子工业部手里没钱投资，长城0520里面的核心部件全都是进口货。 当时国内最先进的无锡742厂也只掌握了4英寸5微米芯片制程技术，三微米制程的芯片他们根本生产不了，无奈之下，四机部最后只能和日本nec合作，由他们代工这种仿制8088的05型号芯片，但是代购的价格非常贵，每块芯片价格高达750美元。 要知道，70年代英特尔出产的8080芯片只有200美元，而用在全新pc上的8088芯片也只有360美元。 但是因为高科技芯片禁运，国内电脑厂商不能直接使用英特尔的8088芯片，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次，靠着高仿8088，然后由日本厂家代工，这才有了国产的长城牌电脑。 说起来长城电脑的总成本比ibm电脑公司的成本高很多，只是靠着国内的关税保护政策，才让长城电脑有了很高的利润空间，否则的话，他们的电脑根本卖不出去。 “小日本做生意很黑，我想王经理对此应该深有体会，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国家技术不行，所以卖给咱们的芯片价格才会这么高，如果你们长城公司能和我们芯片厂合作的话，你们也就用不着高价购买日本人生产的芯片，这样的话，整机的成本就会进一步减少……” “你们工厂投产了吗？”王之突然问道。 “今年年底应该应该就能正式投产。” “你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王之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除了价格低，芯片的质量必须有保证，我可不想把长城这个招牌给砸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厂的芯片生产线是从日本东芝引进的，日本东芝在芯片市场上，可要比那个nec强多了，我们生产出来的芯片肯定不会比他们差的！”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慢工出细活 其实长城电脑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1990年的时候，北京中关村迎来第1个冬天，在美国公司的强大压力下，国家宣布正式取消计算机产品进口许可批文，并且大幅度降低关税。 而国家新政策的出台，不光让中关村这些私人和国家队倒爷溃不成军，同时也让长城公司彻底失去了政策保护伞，高成本的长城电脑根本没法和国外的进口电脑相竞争，半年时间不到，从王者之位摔了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元气，勉强支撑了几年后，和国外巨头合作，成立了几家合资企业，以至于有后人评论，长城玩的最漂亮的是资本运作，而不是it技术。 段云的芯片厂几乎是不可能和国外电脑厂商合作的，ibm等pc厂商在他们国内都有稳定强大的供货商，根本不可能让中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芯片企业给他们供货，所以段云只能在国内寻求pc厂商进行合作。 而且如果这次合作成功后之后，也能帮助长城将来抵御外资企业的竞争，而随着国产pc产业的不断发展的壮大，段云的芯片厂也可以晋升为国内的电脑上游供货企业，从而拥有稳定的基本盘。 不过段云想实现自己的想法，还有很多的问题要解决，一方面要降低芯片生产的价格，提高芯片的质量和产量，另一方面还要看长城电脑是否足够“争气”，能够把“国产电脑之光”这块招牌长期的保存下去。 “我看这样吧，等到年底你被芯片上正式投产之后，我派我们厂里的总工程师去你们厂参观，到时候再详细洽谈合作的事宜。”王之说道。 其实王之本身还是有些不相信国产芯片的实力，但如果真能按段云所说，把芯片的成本降下来的话，那么无疑会降低长城电脑的生产成本，同时提高产品的利润。 而且王之有意结交段云这样的商界新贵，所以很干脆就答应了段云的合作意向。 “行，那咱们说定了！”段云闻言面色一喜，掏出打火机，帮王志点燃了香烟，然后说道：“到时候我们芯片厂正式投产之后，我会给王经理您打电话，希望您能参加我们的开工典礼。” “好说好说！”王之笑的说道。 随后，饭菜端上来之后，短元和王之觥筹交错，畅谈起来…… …… 就在段云和王之商谈合作事宜的时候，在北自所的食堂里，蒋明炜和所里的其他领导聚在一起，在餐厅包间里吃起了小灶。 “杨所长，这次出差辛苦了，几天没见，大家也都挺想你的，我先敬你一杯酒！”此时薛成广端起了酒杯，对坐在正中间的老者说道。 “只是开了个会而已，大家也都辛苦了。”老者说着，也面带微笑地端起了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 这个老者名叫杨国忠，是北自所的所长，早年是海龟回国的学子，混乱年代曾经被打成右派，七八年平反之后，一直担任北自所的所长至今。 “杨所长，我想和你说件事儿……”蒋明炜放下酒杯后，皱着眉头说道。 “老蒋，所长他刚回来，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薛成广见状，立刻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杨国忠看了蒋明炜一眼说道。 和其他人不同，蒋明炜平时并不喜欢喝酒应酬，在这种场合也很少说话，看到他今天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杨国忠主动询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咱们所里申请停薪留职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项目组这三天来有30多人提出辞职，整个项目现在已经没法进行了……”蒋明炜皱着眉头说道。 “30多人提出辞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听到蒋明炜这么说，杨国忠也顿时脸色一变。 “还不是因为那些外企高价挖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蒋明炜这样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些外企财大气粗，也舍得给钱，现在的年轻人啊，根本经不住诱惑……” “老蒋，你反映的这个情况其实不光发生在咱们所，这次我去上海开会和其他高校院所领导交流的时候，也都谈到了人才外流的现象。”杨国忠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家开始大力发展商品经济，人才技术开始向资本市场流入，全国范围内很多科研院所都面临人员流失下海的问题，在我看来，改革总是要有阵痛的……” “杨所长，我的眼光和觉悟没您高，也不懂改革方面的事情，我就想知道，人员流失的问题怎么解决？现在我们项目组的人都快走光了，这个窟窿怎么填？”蒋明炜有些焦虑的说道。 “老蒋，你不用担心咱们所里缺人，不管怎么说，咱们北自所也是一块金字招牌，想来咱们所里工作的人多了去了，之前有很多人托关系找到我，想让他们的子女或者姐妹进咱们所工作，都没同意，只要咱们把要求放宽一点，邀多少人有多少人。”此时薛成广突然插了一句。 薛成广说的确实也是实情，虽然相比那些财大气粗的外资企业，北自所的薪资待遇确实要低很多，然而在很多普通高校毕业生眼中，北自所依然是个非常理想的就业单位，这毕竟是一家部属的研发单位，而且在工资待遇等方面，相比于北京的其他科研院所也算是不错的了，铁饭碗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依然是充满诱惑力的，能来北自工作，还是会被很多人羡慕的。 “可是这来一茬人，走一茬人，我这边刚刚培养出几个技术骨干，他们转眼就走了，新人来了之后，我还要重新开始培养，从我个人来说，这没问题，但是没有成熟的研发人员，会严重拖延咱们项目的研发进程……”蒋明伟说道。 “那就慢慢来嘛，罗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搞科研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莫不成你还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薛成广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 “你就别说了，反正国家也没有规定项目期限，你就慢慢来嘛，正所谓慢工出细活，国家如果真着急的话，早就加大研发资金了，怎么这点事你还不明白呢？”薛成广不耐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专款专用 薛成广显然对蒋明炜项目组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事情明摆着的，他们无力阻止外企的挖角和技术人才的下海风潮，但是凭借是国家级科研机构的招牌，他们有强大的补血能力，总有源源不断的高校毕业生被分配到这里，北自所的招牌足够响亮，也足够耀眼，依然是很多毕业生眼中的香饽饽。 至于研发项目的事情，国家级科研单位效率低，进度慢，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光是北自所，甚至连中科院经常都是好几年完不成一个小项目，因为国家缺乏经费，所以也不好给他们施压，只需要一句没钱，倘若有上级领导施压，那么这些所里的领导就会借机哭穷要钱，没钱一切都是白搭。 “杨所长，上次我和您说过，我们项目组的经费应该批下来了吧？”蒋明炜不想再理会薛成广，转而继续对所长说道。 “关于你们项目组2期科研经费的事情，我已经向领导反映了，他们说会酌情解决……”杨国忠淡淡的说道。 “上次就说酌情解决，可到现在还没信……”蒋明炜知道，领导一句酌情解决，根本就是在搪塞他，事情还是遥遥无期，于是他接着说道：“那上面的领导有没有个准信？什么时候这笔经费能到位？” “老蒋，你这话说的，咱们所长是不是已经帮你向上级申请经费了吗？钱什么时候能到杨所长他说的也不算啊，你慢慢等着就行了。”薛成广有些不耐的说道。 “就是，我说老蒋，现在咱们所里每个月工资能到发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就连中科院那边也有很多技术人员的工资发不下来，这也多亏了咱们杨所长和上面领导关系好，能争取的都帮咱们争取了，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坐在杨国忠另一边的一名项目组负责人也跟着说道。 “我就是想问问经费什么时候能发下来，这有错吗？”蒋明炜此时憋着一肚子火，只听他接着说道：“经费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我们项目组现在人员流失的太厉害，加上没有经费，项目进程已经一拖再拖，如果还是没钱的话，这个项目真就没法维持了！” “老蒋，我也知道你们项目组不容易，不过这次去上海开会和部里的领导见面，我也帮咱们所争取到了一些钱……”杨国忠这个时候说的。 “上级给咱们所拨钱了！？”众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也不是专门给咱们所一家拨钱，而是给咱们京城所有科研单位都拨了一笔钱……” “上面给了多少？”蒋明炜连声问道。 “给了15万……” “15万！？”在场众顿时吃了一惊。 “不过这15万是给咱们所里买公车的钱……”杨国忠说道。 “太好了！”薛成广反应很快，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北自所好歹也是一个部属科研单位，京城里很多比咱们所级别低的单位都已经配上公车了，咱们说早就该买轿车了，再说了，杨所长年纪这么大，还要天天骑着自行车上班，我看着都心疼，这次上级领导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杨所长不容易，为国家奉献了几十年，配辆公车那是最起码的待遇，这才能体现国家对咱们搞技术的人重视！”旁边另外一人也跟着附和道。 “其实我离家属楼比较近，有没有这个汽车无所谓，如果各位想用车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杨国忠淡淡的说道。 “看看，还是咱们杨所长大公无私。”薛成广一脸赞许的说道。 “杨所长……”此时蒋明炜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既然您暂时也不需要用车，能不能先把这笔经费给我们项目组下拨一点，也不用多，三五万就行，回头上级科研经费批下来，我再还给你就行了，要是再没经费的话，我们这个项目组就真要完蛋了。” 蒋明炜知道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可以说很得罪人，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项目组火烧眉毛，急需用急需资金投入，他也不会这么干的。 “老蒋，你今天是怎么了？所长的老人家岁数这么大了，上级给他配辆公车你也要打主意，你这是不是有点太不通人性了？”薛成广终于有些安耐不住，语气带着几分严厉的说道。 虽然蒋明炜是所里的总工程师，但他并不管处理行政方面的事情，除了负责研发项目的工作安排，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 在北自所，搞政工和搞技术的完全就是两路人，这次上级给他们说配备公车也是很多人期望的事情，老所长杨国忠岁数偏大，性格比较恬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退休，到时候这辆公车指不定会便宜谁，而且有了这辆公车之后，北自所这些领导干部办点私事或者父母子女婚丧嫁娶，都可以用得上，而蒋明炜突然提出要从这笔钱中抽出一部分用于研发经费，这显然已经动了有些人的蛋糕。 “老蒋，咱们所有的公车后，你也可以用啊，做事别那么死心眼，国家暂时没有经费，你就等呗，着什么急啊？”旁边又有一人说道。 “杨所长，我是真的……” “行了，老蒋，你不用说了，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此时杨国忠打断了众人的话，对蒋明炜说道：“如果这笔钱是给我个人的，那我愿意把这笔钱全部拨给你们项目组，但问题这是部里领导给咱们说用于购买公车的专款，国家三令五申要求各单位各部门要专款专用，我总不能办违法的事情吧？” “是啊，专款专用你明白吗？”薛成广也跟着说道。 “我以前也是搞技术出身，你目前这种处境我也经历过，搞科研没钱确实难受，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国忠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这么多年咱们北自所还不是熬过来了，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耐心，咱们搞技术的人除了要多学习，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修心，耐得住寂寞，总会看到曙光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高分 “好吧……”听到杨所长这么说，蒋明炜也只好作罢。 既然都已经说了是专款专用，如果蒋明炜这个时候再伸手要钱的话，显然就已经过线了。 “我总觉得，人这一生没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咱们北自所就像是一座庙，是个修炼人心的地方，搞科研的哪有那么容易，要耐得住性子才行……”杨国忠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就如同做饭一样，真正的珍羞美味，那都是需要一点点耐心烹煮出来的，凡事不要急，要顺势而为。” “杨所长说的对！”薛成广第一个护附和道。 “还是杨所长阅历丰富，不光学术水平高，做人做事也令人称道。” “杨所长，我敬你一杯。” 一时间，众人纷纷对杨国忠恭维道。 眼见这个情况，蒋明伟炜沉吟了一下，然后也对杨国忠举起了酒杯。 看到蒋明炜给自己敬酒，杨国忠脸上这才闪过一抹笑意，下一刻，众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当天晚上，晚饭结束之后，蒋明炜一个人先走出了食堂。 此时天色一片漆黑，空气有些微凉，蒋明伟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 片刻后，蒋明炜将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后自言自语道： “去tm的专款专用！” …… 第2天是周日，段云去了一趟瑞阳家，并在他们家吃了一顿午饭。 距离上次段云到瑞阳家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期间并没有什么联系，然而当段云来到他们家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 其实对段云一家人来说，早就把段云当成了半个家人一般，因为瑞阳的身份敏感，所以给家里定了非常严格的家规，不允许他们和经常的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来往，而段云就是唯一破例的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段云和瑞阳也算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虽然现在俩人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和做生意，但偶尔也会打电话相互问候几句，所以段云和瑞阳一家的关系一直都保持的非常好。 上次来北京的时候，段云并没有到瑞阳家住，主要是不想给瑞阳一家添麻烦，而且当时段云到北京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但是这次，有李云鹏帮忙，他在京城暂时无事可做，所以必须要来看一看。 “厉害啊，阿姨你是说瑞雪全北京总分第2名考上了北京外国语学院？” 当段云从瑞阳妻子口中得知瑞雪以总分全市第二的成绩考上北京外国语学院后，一脸惊讶的说道。 “瑞雪这孩子以前一直都喜欢理科，结果从去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报考了北京外国语学院，她爸也尊重她的选择，去年文科总分640分，他考了617分，是全市第二的成绩……”瑞雪母亲微笑着说道。 “那咋不让她报考清华北大的？就凭他的成绩上清华北大，也应该是绰绰有余吧？”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对瑞雪能考上大学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个天才，高中之前就已经连跳两级，还获得过全国奥林匹克数学大赛冠军，就连段云这样前世的学霸也自愧不如，如果这样的学生还考不上大学的话，段云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什么能能够考上大学。 只是让段云有些不解的事瑞雪为何会选择外北京外国语学院，而不是全国最顶尖的清华和北大。 其实北京外国语学院也是国内非常有名的高校。 北京外国语大学号称“北外”，是我国创办最早的外国语大学，是早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就已经组建的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三分校俄文队，直至新中国成立后才更名为北京外国语大学。 后与北京俄语学院合并而重新组建，其首任领导是开国元帅徐向前、上将陈伯钧。 不过在1987年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改名，依然叫北京外国语学院。 “她就是一个女孩子，想上什么大学就由她去吧，我们也只能帮她参考一下，只要她高兴就行。”瑞阳母亲说道。 “额。”段云闻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也明白，虽然瑞雪从小冰雪聪明，无论是心智还是学习能力方面，都要比她哥哥强很多，但正如瑞雪的母亲所说，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 妇女能顶半边天是伟人的一句名言，但实际上在当前国内的政坛上，还是男人的天下，身居高位的女性几乎是凤毛麟角，所以对于瑞阳家来说，将来只要有儿子能够继承父辈的人脉资源，撑起这个家族就足够了，至于女孩子，没有必要重点培养，将来嫁人能够门当户对即可，并不指望她在工作和事业上有什么大的作为。 也就是说，瑞阳的两个孩子一出生，他们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不过这对瑞雪来说是件好事，家里有个大哥扛着，她的人生有更大的自由度，而不像他的大哥一样，沿着他父亲的老路再走一遍。 “外国语学院也不错，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个什么外交官之类的，全世界各地都可以来回跑，也挺好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外交官？”瑞雪母亲闻言一楞。 这年头上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到最后基本上都是进入国家机关当翻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国语学院的毕业生有谁当了外交官。 “我是说也许，瑞雪这孩子思维敏捷，口才很好，我是觉得他适合当外交官，代表咱们中国和老外谈判。”段云微笑着说道。 “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小段，你先到客厅坐着，饭菜马上就好。”瑞雪母亲笑了笑，然后扎起围裙准备做晚饭。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客厅。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车铃声，随后院门被推开，瑞河和瑞雪兄妹俩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哎？段大哥来了啊。”兄妹两人看到多云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特别的礼物 而当段云看到这兄妹两个人的时候，以顿时目光一怔。 和去年相比，瑞雪个子又高了几分，几乎快赶上她的哥哥，不光越发靓丽动人，而且气质也越来越优雅，给人一种冰雪聪明的感觉。 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的瑞雪已经17岁，却已经是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大二学生，这是一个极其亮眼的女孩，即便是站在人群之中，也有种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 至于她的哥哥瑞河，似乎也变得壮硕了起来，隔着个外套都可以看到他那鼓胀的胸肌，留着一个短发头，比起以前也要精神了不少，越来越像他的父亲瑞阳。 “你们兄妹俩是一起放学了吗？”段云微笑的问道。 “没有，我哥现在在轻工部那边实习，他平时没什么事情，早早就在学校等我一起下学回家了。”瑞雪说道。 “原来瑞河现在已经在轻工部实习了，厉害了。”段云赞道。 “厉害什么啊，还是我姥爷找的关系把他安排到轻工部实习的，平时根本没什么事情，到点上班到点下班，领导都不管他。”瑞雪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段大哥，你这次来北京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点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我已经准备后天回深圳了。”段云说道。 “你以后经常给我爸打几个电话，我爸有时候还挺想你的，说你现在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老板了，忙的有时电话都顾不上给他打一个……”瑞雪又说道。 “这怪我，主要去年和今年生意实在太忙了……”段云听到这里的时候，内心微微有些感动。 很明显，瑞阳一家人都是非常重感情的，虽然现在瑞阳已经是上海那边的市委领导成员，地位远远在段云之上，但还是能记住他这样的小人物，这让他非常感动。 其实段云3月份的时候，曾经给瑞阳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就是简单的叙旧，并且在电话中两人约定，如果段云能去上海的话，俩人一定要见面一起吃饭喝酒。 然而段云却一直没有再去过上海，主要芯片厂这边的事情太多，他根本走不开。 “没事的，你现在都已经是国内最有名的私企老板了，以后来北京过来看看就行，我们其实也想你的，也想向你讨教一下生意经，说不定将来我们也能发财呢。”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捂嘴笑了起来。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段云也笑着回了一句。 随后，瑞雪母亲俺兄妹俩人到厨房帮忙，时间不长，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已经做好了。 “阿姨的厨艺又有长进了，上次在你们家吃饭，菜做的就很好，当真是吃一顿想一年。”饭桌上，段云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后，赞许的说道。 “这菜是我炒的，你夸错人了。”瑞雪这个时候笑盈盈的说道。 “厉害，你上着大学还能学会做菜，怎么做到的？”段云惊讶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大一比较紧张一些，大二课程就轻松多了，我妈天天上班也挺辛苦的，所以回家早的话，都是我做饭。”瑞雪说道。 “果然是才女，真是干什么像什么。”段云赞许的点的点头，然后从自己带来的皮包中掏出了两个盒子，轻轻的递给了瑞河瑞雪兄妹俩人。 “这是什么？”兄妹俩人见状，好奇的问道。 “你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小段，来我家不要带什么礼物，太让你破费了……”瑞雪母亲见状后说道。 “阿姨，这东西也不是买的，而是我们公司新产品的样品，总共就做了几个，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所以这次也算是庆祝瑞学成功考上大学的贺礼，谈不上破费。”段云说道。 “好吧……”瑞雪母亲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段哥了。”眼见母亲没有拒绝，瑞雪立刻对段云道了一声谢，然后轻轻打开了那个盒子。 “啪嗒。”随着一声轻响，盒子里赫然露出了一台泛着银色金属光泽外壳的随身听。 “这就是你们厂出产的随身听吧？”瑞雪看到这台随身听后，微笑的问道。 “我们家也有个随身听，不过是索尼的，前年的时候我姥爷给我们买的，花了他好几个月的退休金。”瑞阳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我这个可不是一般的随身听，他是有语音复读功能的，里面安装了一个世界首创的sh闪存芯片，能够储存最长20秒的音频，可以反复播放……”段云解释道。 段云送给瑞雪兄妹俩人的，正是之前用藤尾增冈从日本带来的几枚sh闪存芯片制作出来的随身听复读机，一共就做了5台样机，主要是用于申请复读机国际专利。 专利申请成功之后，这5台样品复读机一台送给了妹妹段芳，另一台送给了公司的翻译李芸，程清妍留了一台，剩下的这两台这次被段云带到了北京，是专门送给瑞雪兄妹俩的。 “能够储存音频反复播放，那这种随身听用来学外语很好啊，可以很方便的练习跟读，不用来回倒带，很省机器的。”瑞雪立刻就发现了这种随身听的真正用途，因为它本身就在外国语学校学习外语专业，练习外语口语的时候，使用普通的录音机确实比较麻烦一些。 “没错，这玩意儿就是用来学外语的！”段云没想到瑞雪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种产品的使用价值，带着几分惊讶的说道。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产品，你们公司挺厉害啊，连这种随身听都能做出来，真的很了不起。”瑞雪抬头看了段云一眼，微笑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公司能那么赚钱了，这种产品真是太有创意了，如果投放市场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学生和家长购买的。” “不过这种在复读功能的随身听暂时还无法量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们两个……” 段云说话间，从西装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门票，递给了瑞阳和瑞雪。 “这是……” “这是我哥们儿崔健演唱会的门票，他明天晚上会在中山音乐堂举办他个人的第1次演唱会，我管他多要了两张票，如果你们愿意看的话，明天我带你们一起过去。”段云说道。 “崔健演唱会的门票？太好了！”瑞河闻言，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沾亲带故 就在段云在瑞阳家吃晚饭的时候，蒋明炜也刚刚下班，推了自己的永久自行车走出车棚，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然而他刚刚走出大院门口，骑着自行车离开的时候，一辆本田轿车缓缓的跟在他的后面。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蒋明炜刚刚转过弯，那辆本田轿车突然踢到了他的身边，车窗打开，一个穿着银灰中山装的男子露出了头。 “是蒋总工吧？”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云鹏。 “你是？”蒋国炜并不认识李云鹏，于是顿时心生警惕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李云鹏见状笑了笑，说道：“您认识杨志超吧？” “杨志超？你是他什么人？”蒋国炜闻言一怔，连声问道。 杨志超也算是蒋国炜的老朋友，以前俩人都是从北京大学毕业的，也曾经一起在北自所工作过几年。 不过杨志超后来认识了一个北航所的姑娘，俩人恋爱两年，终于修成正果。 然而这个姑娘身份不一般，据说是某个空军司令的小女儿，这件事杨志超也是后来才得知的，但是他和这个女人结婚后，命运却急转直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北京兵器工业208所的所长，40多岁就已经是厅级干部，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尽管攀上了高枝，但是这么多年来，杨志超和蒋明炜关系一直都非常好，杨志超曾经几次邀请蒋明伟到他们北航所工作，并且承诺可以让他担任副所长，但最终都被蒋明炜拒绝。 蒋明炜骨子里还是个纯粹的技术人，他对行政管理这方面没有丝毫兴趣，更愿意埋头研究技术，不想理会其他的事情。 所以当李云鹏提到杨志超的时候，顿时引起了蒋国炜的好奇。 “他是我小姑父。”李云鹏微笑着说道。 “他是你小姑父！？”听到这里，蒋国炜顿时吃了一惊，打量了李云鹏一眼后，说道：“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和刚才相比，蒋明炜显然已经解除了对李云鹏的警惕，虽然这关系拐的有点远，但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好友的外甥，而且身份显然不一般。 “能先上车吗？咱们找个地方谈。”李云鹏说话前，伸手推开了后车门。 “可我的自行车……” “就先锁在墙边吧，您放心，车子如果丢了我给你买辆新的。”李云鹏笑了笑，接着说道：“赶紧上车，那边还有个贵宾等着您呢。” “贵宾？什么贵宾？” “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个……好吧。”蒋国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车子锁在了墙边，上了李云鹏的车。 10多分钟后，李云鹏的车在北京建国饭店停了下来，然后领着蒋国炜一起来到了宾馆2楼西餐厅。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谈么？”蒋国炜坐在装修豪华的西餐厅中，感觉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说道。 “环境好，心情才会好，心情好谈事情才会顺利。”李云鹏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菜单对他说道：“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这的东西我吃不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杨的外甥，我也不会跟你来这里啊。”蒋明炜说道。 “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您是我姑父的好友，还是我手下的几个小兄弟跟我说的。”李云鹏笑了笑，接着说道：“算了，还是说正题吧，蒋总工最近你们所是不是人员流失非常严重？”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事是我干的。” “你干的！？”蒋明炜猛地让其身子，情绪顿时变得愤怒起来。 “稍安勿躁，我也是在替人办事，只不过无意之间撬了你们研究所的墙角而已。”李云鹏示意他坐下，然后接着说道：“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都是自然的规律，就算我们不下手，京城里也会有其他人靠你们所挖人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北自所的招牌硬，聚集的都是国内顶尖人才……” “我劝你最好收手！”蒋明炜面带怒色，接着说道：“北自所承担的是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你们这么做，就是在阻碍国家科技发展和技术进步，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你明白吗？” “蒋总工你不要激动，我知道北自所承揽的都是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李云鹏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国家级的科研机构多了去了，少了你们一座庙，难道就没有烧香的地方了？再说了，据我所知，我们北自所这两年科研经费少的可怜，很多技术人员连工资都发不出来，难道你们北自所的人都是用爱发电的吗？不吃不喝就能搞科研？” “这事不用你管，再说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此时蒋明炜已经站起了身子，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要领我见个贵宾吗？人呢？没事的话我可就要先走了！” 蒋明炜说完，就要离开餐厅。 “我说兄弟，你赶紧现身吧，再不出来人可就要跑了！”李云鹏见状，立刻扭头向着身后的另外一张桌子喊道。 “嗯？”蒋明炜闻言一愣，也顺着李云鹏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此时在后面的一张餐桌上，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缓缓站起，然后走了过来。 “蒋总工，咱们又见面了。”来者正是段云，他刚才一直在后面的餐桌上坐着，静静的听着两个人对话。 “是你！？”看到段云的瞬间，蒋明炜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怒斥道：“我就说最近所里怎么这么多人被挖走，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吧？别不承认，从我第1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耍阴招！” “没错，你们项目组的那些人都是我挖走的，但事先声明，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可没用什么强迫的手段让他们离职。”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虽然知道这是下策，可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请到蒋总工您这尊大神……”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自私的人 “你根本不明白你在做什么！”蒋明炜脸上露出了怒色，接着说道：“你们这是在挖国家高科技的根基！是在摧毁国家科技发展的未来！” “这话我不同意？”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难道我们的企业不是中国的企业吗？难道我们企业的科技水平不能代表中国吗？只有你们这些国家科研机构能代表国家，我们这些科技型企业就只能代表自己？” “你们就是为了赚钱……” “国家研究科技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难道这些技术研究出来只是为了当摆设吗？”段云知道到了摊牌的时候，就听他接着说道：“说到底，高科技最终还是要转化成为市场效益的，是要满足国民消费需求的，如果新技术不和市场对接，那不就成了屠龙之技，国家这么多年的资金和人才的投入，不就全打了水漂？” “你这是诡辩，是强词夺理！” 论口才，蒋明炜肯定不是段云的对手，只是几句话，就让蒋明炜感觉有些无言以对。 “美国的公司都是私营企业，包括现在知名的国际巨头英特尔和ibm，但你能说这两家公司不代表美国最先进的芯片技术吗？”段云舒缓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蒋总工您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专家，但我希望您的思想不要这么狭隘，实话和您说吧，如果我只是为了赚钱，那么只需要卖一些随身听电视机，就能让我赚的盘满钵满，我会过得很富有很舒服，根本不需要倾家荡产投入到芯片产业来，包括我的一些商业上的朋友，他们都劝我不要进入芯片行业，说这一行投入大产出遥遥无期，里面的水很深，根本不是私营企业能够玩得起的项目，但是我总觉得做人是需要有梦想的，商人不能只懂得赚钱，也应该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事情……”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还不是为了想靠芯片厂赚钱？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的人，没必要把自己粉饰的这么光彩！”蒋明炜不屑的说道。 “做生意赚钱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而且国家现在也在想方设法搞活经济，让大家能富起来，这是一件好事，难道您还想回到过去，一穷二白，大家一起勒起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段云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包括蒋总工你也一样，也是个自私的人……” “你说我自私？我对国家问心无愧！”蒋明炜怒道。 “说您自私，真不是冤枉您。”段云摇摇头，说道：“为了这个科研项目，你确实是费尽了心力，确实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委托，但是您想过您周围的人没有？你想过你手下那些科研人员他们的生活没有，你们项目组有很多人连续几个月领不上工资，他们不需要吃饭过日子，他们不需要钱养活老婆孩子，孝敬自己的父母吗？可您还是想方设法要把他们强行留在所里，只是为了那个看不到任何经费的项目，您觉得这件事合理吗？” “我……”听到这里，蒋明炜顿时有些语塞。 “这个世界不是真空的，不是理想的乌邦图，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您就可怜一下你手底下那些勒紧裤腰带跟你一起搞科研的同事吧。”段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实话和你说，上个月我第1次从朋友口中得知您的履历和一些事情后，也是非常的感动，老一辈的科研人员真的是兢兢业业，对这个国家付出了很多，无论是技术方面还是做人方面，都值得我们这些晚辈敬重和学习，所以当时我就和我那个朋友说，如果我们厂的软件研发团队没有蒋总工您的加盟，那么这个团队不要也罢……” “那我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蒋明炜虽然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峻，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 “蒋师傅，你也别把话说太死……”段云看了蒋明炜一眼，说道：“首先一点是，目前我们和日本公司合资开办的芯片厂拥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制程生产技术，可以达到三微米制程，你们如果想研究国产eda软件的话，我们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能做到研发部门和生产车间无缝连接，方便你们最高效的开发出软件来……” “你们有三微米芯片的生产技术？”听到这里，蒋国炜顿时吃了一惊。 开发eda模式的芯片研发软件，并不是单纯等程序的人就能研发出来的，而是需要有技术积累底蕴的实业工程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在软件的研发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能拿到先进的芯片制成工艺参数，这对于eda软件的模拟数据库设计研发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尤其是现在国际上芯片工艺更新换代速度非常快，几个月半年时间就需要进行升级，而如果拿不到最新的芯片生产工艺参数，那么eda软件数据库就得不到了更新，这样会严重的拖延芯片的研发工作。 如果段云确实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制程技术，那么蒋明炜想开发国产工业芯片软件，段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选项，否则研发出来的软件在国内也是落后的，费钱费力，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带您去我们深圳厂参观一下，是不是吹牛，你一看便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之前也向您承诺过，如果这套软件研发成功，我可以无偿捐献给你们北自所，供全国所有相关单位使用，绝不收取一分钱的费用！” “你……你真的愿意无偿把研发出来的软件捐献给国家？”听到这里，蒋明炜神色有些触动。 “我说过，咱们可以把这一条写在合同里，白纸黑字，您总该放心了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况且我们厂对您这样的技术人才待遇优厚，分房配车，每个月我给你开5000块钱工资，另外还有各种福利奖金，到时候您可以重新和你们项目组的那些同事继续合作，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最后的倔强 “一个月5000块，还分房！？” 段云话声一落，不光是蒋国炜，包括后面坐着的李云鹏也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李云鹏不是没见过财大气粗的老板，但张口就要给工人5000块钱的月薪，而且还送一套房子，简直大方到没人性。 87年国内万元户还是个很让人羡慕的头衔，而在段云的公司，两个月就能成为万元户，这在绝大部分国人看来，简直就像神话。 但实际上，段云开出这么高的工资是有他的考量的，研发项目的负责人就是一个团队的灵魂，团队的成员架构可以替换，但技术领头人轻易是不能替换的。 另外为了避免被别的公司高价挖角，段云也必须把他们的工资待遇定的很高，这样的话，技术人才才不会轻易流失。 一个月5000块钱的工资基本上对标的是黄令仪，普通技术人员工资都在1000左右，项目负责人工资开的高，在团队里才有的威望，而且也是对其他员工的一种鼓励。 “我……”蒋明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这个世界不存在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如果有人这么说，只是钱给的还不够而已。 如果每个月1000块钱的月薪，蒋明伟还能抵制诱惑的话，那么每个月5000块的月薪外加送一套房子，除非自己创业，否则基本上不可能找到比这薪水更高的工作。 而且段云最狠的就是他不光给蒋明炜里子，还给足了他面子，肯把研发出来的工业软件捐献给国家，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企业老板能做到的。 “我相信您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们研发团队的那些成员，也希望能和您再次一起工作奋斗……”短语语气诚挚的说道。 段云说话也是讲技巧的，他看出蒋明伟似乎对自己提出的心思已经有所动心，但明面上还是尽可能不提钱的事情，而是要晓之以情，把它标榜为重情重义的人，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非常体面的台阶。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蒋明炜终于开始动容了。 “我要先去你们那个合资芯片厂参观一下，到时候再做决定。”片刻后，蒋明炜突然对段云说道。 “后天您和我一起坐飞机回深圳，希望你能提前和单位打好招呼。”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行！”蒋明炜点了点头，说道：“回头我就和单位请假，另外咱们可要说好了，我不和你们签合同，你也要把我送回来，我可买不起机票。” “哈哈，您放心好了，我从来不做那么缺德的事情。”段云笑了笑，说道：“如果您信不过我，我干脆把回程的机票也给你买上，这回您总放心了吧。” “好吧，我明天就叫他们请假。” “你们两个站着不累吗？还是坐下来吃饭吧。”此时后面坐着的李云鹏突然说道。 “我要回家吃饭，先走了。”蒋明炜说完就要离开。 段云见状，也没有勉强他，而且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外，然后帮他叫了一辆出租车。 眼见蒋明炜离开后，段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人还挺倔，到最后也没给你个准确答复。”此时李云鹏走到了多云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其实这事已经成了，他既然愿意和我去深圳，肯定就能留下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次还要多谢你帮忙……” “谢什么？都是朋友，应该的。”李云鹏说道。 “我从来没有让朋友白帮忙的习惯。”段云转头看了李云鹏一眼，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天音电子厂在北京的总代理，希望咱们将来合作愉快，财源广进。” “哈哈，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李云鹏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段云也跟着说道。 下一刻，俩人相视一笑，重新回到了西餐厅，举杯畅饮起来…… …… 周日晚上，段云在瑞阳家吃过晚饭后，领着瑞河瑞雪兄妹俩人，前往了北京中山音乐堂，观看崔健的个人演唱会。 尽管这是崔健第1次开办个人演唱会，但自从他1986年第1次唱出《一无所有》的时候，已经让他成为当今内地最闪亮的摇滚新星，而就在当年年底，北京大学成立了“北大推荐后援会”，这是中国内地第1个后援会组织，由此可见，崔健的歌曲对于那一代年轻人有了怎么样的震撼。 这次在北京中山音乐堂举办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演唱会，门票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一扫而空，后来被黄牛党炒到了20块钱一张，依然是一票难求，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瑞河看到段云手中拿出的推荐演唱会的门票后，会如此的激动就不足为奇了。 这次的演唱会空前成功，整个中山音乐堂的大厅几乎是座无虚席，因为观众太多，演唱会筹备方甚至安排了30多人的安保人员维持秩序，在舞台下方组成了一道人墙，防止狂热的歌迷发生意外。 这绝对是个充满激情和迷幻色彩的夜晚。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当崔健再次唱起他的成名曲后，整个现场顿时成为了一片激情的海洋，欢呼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整个音乐厅的顶棚。 而段云这次也客串了一把特邀嘉宾，上台和崔健同用一个麦克风，俩人一人一段演唱了那首《花房姑娘》，顿时引起了台下阵阵叫好声。 其实段云上台演出是崔健临时安排的，因为这首歌是段云最先“创作”的，所以看到段云到来后，就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先把他请到了后台，没有经过任何的彩排，上台就唱，由此可见，崔健演唱的风格正如他的性格一样，比较粗犷随性，而这也正是它最大的魅力。 与此同时，眼见段云和崔健合唱，坐在台下最前排的瑞河瑞雪兄妹俩随着人群站起了身子。 看到台上段云拿着麦克风动情演唱的时候，瑞雪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软件研发中心 两天后，段云和蒋明炜坐的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了广州白云机场。 过来接机的是段云的助理郭凯，同行的还有两个保镖，直接开车将段云和蒋明炜接回了深圳。 当天晚上，李国胜在家里给段云和贾明炜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相对来说，李国胜和蒋明炜是同龄人，而且李国胜本人非常善于言谈，他和蒋明炜相谈甚欢，主要向他介绍了深圳这边的情况，以及天音电子厂的一些事情。 而到了第2天，段云就领着蒋明炜前往了位于八卦岭的合资芯片厂参观。 当黄令仪等人得知段云居然真的把北自所的总工也邀请到公司后，也是吃了一惊，他感叹段云的办事效率居然如此之高，设定的目标几乎从来就没有落空过。 最开始，黄令仪以为段云最多能从北京挖到一些从事工业软件研发的普通人才，但段云却直接将北自所的总工程师挖过来，这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另一边的讲明文也感到非常震惊，在来深圳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家私营的电子厂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规模，光是厂房工业用地就占地200多亩，厂区面积大到一眼望不到头，而且无论是无尘车间还是内部的先进芯片生产设备，都让蒋明炜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除了芯片厂厂区的规模，深圳市政府对这家合资芯片厂支持的力度最大，也让他感到暗自惊讶。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家私营企业能够拿到如此大的工业用地，而且据段云所说，这个芯片上只是他们天音电子的一部分，另外还有电子厂机加工厂，以及马上即将投产的录像机厂，在深圳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拿到几百亩的工业用地，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之前蒋明炜也曾经去过好几次北京上海和无锡的芯片厂，但是像这种规模，技术这么先进的还是头一次见，而且正如段云之前所言，这条芯片生产线确实是5英寸3微米制程的，采国内是最先进的水平。 另外就是段云的研发团队也绝对堪称豪华，几乎就是半个“国家队”的阵容，黄令仪领衔，跟在她身边一起陪同参观的也都是原中科院的技术人员，原本蒋明伟内心还有着几分傲气在这一刻也开始变得荡然无存。 “目前我们研发中心骨干成员都是分房配车的，你来了也不例外。”参观结束后，段云和蒋明炜走在厂区的小路上，只听他接着说道：“只要你签订合同，我立刻就领你去挑房，现在我手里有东晓花园和东湖丽苑6套房子，之前已经分出了10多套，明年年初的话，我投资新建的小区就可以交房竣工，如果你不喜欢上述两个小区的话，可以等明年住新楼……” “你还投资新建了个小区？”蒋明炜一脸惊讶，接着说道：“你这是属于公司福利分房？”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国营企业科研院所有的福利待遇，我们公司同样有，而且要远比国家给的更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分的房子是私产房，每套价格都在市价8万到10万左右，如果你能在公司稳定工作5年，这套房子就免费送给你，将来你愿意住还是卖掉，我完全由你做主……” “那也就是说一年又多给我们2万块？”蒋明炜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咱们深圳现在的房价可是一天一个价，涨得非常快，三年前我刚来这里的时候，5万元一套买的房子，现在最少卖10万，而且以后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并不打算搞房地产，但他喜欢用房产来拴住高端人才。 这就像后世的房奴一样，一个首付一套房，就能让一个人耗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最美好的青春，让这个社会始终充满动力，而国家唯一要做的事情，仅仅是稳住房价。 “啊……”听到这里，蒋明炜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之前我从你们所里招聘了30多人，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全部到深圳报到，到时候你依然是他们的领导。”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等人员到齐之后，我会把你们全部都安排到新的研发中心办公，需要什么科研仪器和设备你直接给我列份清单，回头我找人购买。” “那挺好！”蒋明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要回北京一趟，之前我是请假过来的，手续什么都没办完……” “这个好说，回头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北京，等你办完事情后，再把你接回来。”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对了，我还想问一下，如果我还想带几个其他技术人员来你们公司……” “只要是蒋师傅你带来的人，来多少我要多少，我保证不会亏待他们，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些人技术水平不高，或者干脆想来这里混日子的，我劝他们最好别来，我们厂的待遇是好，但是从来都不养闲人。”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带几个原来的助手，这些都是我用惯了的人，我们有默契。”蒋明炜连忙说道。 “行，你看着办好了。”段云应了一句，又说道：“对了蒋师傅，除了芯片软件，我以后还需要你们这个软件组开发其他的商用软件，比如程控机床，以及各种电子商品设备的软件，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全力研发工业软件，另外研发其他软件，只要能和工厂对接，技术上不存在任何问题。”蒋明炜沉吟了一下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段云这边的电子产品商业布局越来越大，需要编程软件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市面上常见的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也都是需要编程软件的，而段云补足了软件还这一环，他的产品研发中心才算是真正走上了正轨……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文泰来联盟 当天下午，段云就派人帮蒋明炜买好了机票，第2天，在段云一名贴身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蒋明炜坐上了返回北京的飞机。 蒋明炜为首的软件团队组建成功，让段云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开始下一步的工作。 对于自己公司的未来规划发展，段云一直都是有清晰思路的。 按照前世人的总结，造成我国芯片产业发展缓慢的有三大原因：第一是资本不足，第二是人才断层，最后就是机制缺乏。 但实际上，中国在芯片领域落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发展的路径没有走对。 日本半导体行业成功崛起的原因在于，在官方产业协调下，大型寡头企业组成联合投资的“研发联盟”，在该领域进行联合攻关。 韩国的情况也同样如此，在政府的支持下，三星这样的寡头企业在国际上通过并购组建成体系的研发联盟，因此两国成功的经验就是：由政府产业政策驱动，领军寡头企业组建研发联盟进行技术攻关。 但段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条件，他到现在为止都是孤军奋战，虽然去年国家电子工业部在厦门开会，提出了531战略，即“普及5微米，研发三微米，公关一微米”，落实了芯片研发的南北两个基地，一个点的布局，南方集中在江浙沪，北方集中在北京，基本一个点是西安。 所以这次会议结束之后，国家对北上广进行了重点投资，但参与项目的全部都是国营企业和科研院所，根本不打算扶持私营企业，所以段云无法通过国家来获得发展芯片产业的资源。 不过好在深圳市市长李灏对段云的支持力度比较大，帮他们解决了工业用地以及政策问题，之前还专门领他找到了深圳大学的领导，想帮他们建立起产学研的合作模式，虽然没有成功，但还是让段云非常的感动。 段云最初的打算就是和国内的高校院所建立合作关系，走联合研发的路子，但由于国家政策不允许高校和私营企业合作，所以这也就断了段云在国内走联合研发的路子。 既然国内产学研这条路走不通，摆在段与另外一条联合研发的道路，那就是模仿当初的三星公司，在国际上通过并购组建成体系的研发联盟。 然而段云虽然现在手握着1500多万美元的外汇，但是仅凭这点钱，在国际并购市场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哪怕是美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研发企业，股价也在几百万左右，而这样的企业能否产出段云想要的技术成果还是个未知数，况且受限于巴统协议，中国的企业还无法直接购买国外的顶尖高科技。 既然现在政策不允许和高校院所联合研发，向国外合资并购这条路也被封堵，段云短时间内只能靠自主研发，等待国家政策的放宽。 除了联合研发，我国同国际先进水平的核心技术差距悬殊的，另一个很突出的原因，就是国内的骨干企业没有像微软，英特尔，谷歌苹果那样形成协同效应。 美国有个所谓的“文泰来”联盟，微软的视窗操作系统只配对英特尔的芯片，在核心技术的研发上强强联合比单打独斗效果要好，固守自己拥有的一亩三分地，形不成合力是难以成事的。 段云也是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从他当初成立电子厂的时候，就通过技术控股了很多小型私营企业，形成了一个内部完整的小型产业链，这个小型的产业链为他后来在录音机和随身听市场获利丰厚，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成立芯片厂家之后，段云也想搞一个类似美国“文泰来”的联盟，之前他曾经和侯为贵的中兴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前段时间去北京的时候，又和长城电脑的总经理王之达成了合作意向，但是光凭这两家企业，还是无法构建成一个强大的内部联盟，他还需要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 当今的世界上，pc电脑基本就是美国人的天下，他们有微软的windows软件，英特尔的ic芯片，谷歌的搜索系统，以及苹果的电脑的整机，这个联盟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欧美和日本始终在个人电脑领域，无法和美国相提并论，更不要说超越。 而日本方面，则把家用电器做到了极致，从最早的电视机，录音机，电冰箱，到后来的随身听，卡拉ok录像机，红白掌上游戏机，无一不是畅销世界的划时代产品，而且日本在精工制造，自动化加工，以及微电子方面也堪称当世无敌，并且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产业供应链联盟，所以在家用电器方面，国内短时间内也是难以超越的。 段云思来想去，感觉只有在通讯产业方面有一定的突破口。 无论是当前的程控电话，到后来的寻呼机，小灵通，手机，以及智能手机，市场规模和发展潜力巨大，尤其是手机产业，几乎就是为中国量身而定的，早期的电话内部构造并不复杂，而且国内市场需求量也很大，它既是高科技的产品，又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美日欧等国家由于劳动力成本昂贵，生产出来的产品成本高，而国内如果能够掌握其先进技术的话，就会拥有非常大的人力成本优势，最终形成产品的价格优势。 当前无论是日本的nec和富士通、美国的朗讯、瑞典的爱立信、德国的西门子、比利时的btm公司和法国的阿尔卡特，都没有形成一家独大的垄断地位。 当然，段云本身并不打算自己开办一家电话通讯公司，即便他想干这一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国内的通信产业基本都被国家控制，私人企业想进入这一行，目前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段云真正的目的是成为国内通信产业上游供货商，无论是大型程控电话，数字交换机，还是gps等领域，对芯片的需求量都非常巨大，段云也可以在国内组成一个类似美国电脑产业的中国版通讯产业“文泰来”联盟，主攻通讯产业。 先前段云已经和侯为贵的中兴公司联合研发来电显示自动留言功能的电话，这是段云迈出的第1步，他还需要寻找另外的合作伙伴。 很快，段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华为的创始人：任正非。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华为 不过此时的任正非，可谓正处在人生的最低点。 1987年，经历了离婚，失业，已经43岁的任正非还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心脏也不太好，然而他依然一事无成，为了能够养家糊口，他和5个朋友一起合股，组建了华为公司。 此时的华为还只是一家“民间科技公司”，事实上，他对自己的未来依然一无所知，而且他的生命可以用灰色来形容。 任正非的父亲是一个曾经在国民党工厂里任过职的“异己分子”，家里面有三个兄弟姐妹，所以生活一直压抑而贫苦，后来任正非回忆说，他经常看到妈妈1到月底就到处向人借三五块钱路过饥荒，而且常常走了几家都未必接到，直到高中毕业，他还没有穿过衬衣，家里当时是两三个人合用一条被盖，而且破旧的被单下面铺的是稻草。 高中三年任正非的理想就是吃一个白面馒头，大学毕业后他进入基建工程兵部队，因为技术突出受到作用，但是却由于出身的问题，一直没有受到嘉奖，也没办法入党，后来到了1982年，中国大裁军，工程兵部队被取消建制，任正非也退伍回到了南方。 任正非创办了这家华为公司，注册资本为2.1万元，业务为代理进口香港康力公司的模拟交换机。 段云最开始没有联系任正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时他的公司规模还非常小，说白了就是一个皮包公司，他不像侯为贵有国企背景和自己的研发团队，所以段云和侯为贵合作是有价值的，而不像这个时候的华为公司，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完全没有合作的价值。 不过段云看中的是任正非这个人。 段云完全可以选择在几年后再和已经发展起来的华为公司进行合作，但段云有自己对人情世故的理解。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要强的多，前面的做法会让两人变成知己挚友，而后者最多就是合作伙伴普通朋友而已。 段云先托熟人在工商局查到了华为公司注册的地点，然后开着车来到了这家公司。 正如段云所预料的那样，此时的华为是个不折不扣的皮包公司，华为公司最早的办公地点是在深圳湾畔的两间简易房。仓库就是员工宿舍，也是员工的办公场所。 “任经理，有人找！” 得知段云要找任正非，门口的一个小伙子立刻向着里面的一间屋子喊了一声。 “谁呀？”听到有人招呼，房门推开，一个穿的白衬衣，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段云面前。 前世段云就已经看过很多任正非的图片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任正非本人，从部队退伍多年，身材依然保持不错，看起来非常壮实，就是皮肤有些黝黑，显然经常在外面来回奔波。 “你就是任经理吧？”段云微笑着问道。 “你是哪位？”眼见段云穿着高档的西装领带，以及门口停着的那辆桑塔纳轿车，任正非连忙问道。 跟那个年代所有创业者一样，此时的任正非面对段云的时候显得有些卑微，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的笑容。 “我叫段云，能和你单独谈一下吗？”段云说道。 “里面坐。”任正非闻言，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拎起了一个暖壶，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 “段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将茶杯恭敬的放在段云面前后，任正非满脸陪笑着说道。 “你们公司现在效益怎么样？”段云接过茶杯后问道。 “马马虎虎，也就能挣个温饱钱。”任正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接着说道：“我们这个公司也就刚成立不到一年，总归也是谈成了几笔生意，看段老板这气质，肯定是个非常成功的人士，不知道您找我有何贵干？” “谈生意。”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好啊！”任正非闻言眼前一亮，对段云说道：“段老板一看就是开大企业的，我们公司主要业务就是代理香港康力公司的模拟交换机，如果你们公司也需要安装内部电话的话，我强烈推荐这款模拟交换机……” 此时的华为业务是代理进口香港康利公司的模拟交换机。 模拟交换机实际上是一种国际上即将淘汰落后的设备，相比于数字交换机，模拟交换机无论是传输信号还是传输距离，都无法和数字交换机相提并论，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模拟交换机是有电话线路的限制，比如目前华为公司代理进口的香港康力公司的模拟交换机，只有16条通话线路，所以这种交换机只能用于小型企业内部的内部通话，价格也相对便宜一些。 “你你不用跟我介绍了，我就问这种交换机多少钱一套？”段云直接问道。 “3500一套，我们这可是从香港进口的，质量绝对有保证，非常适合咱们企业内部使用……” “先给我来三套！”段云直接打断了任正非的话，很干脆说道。 “三……三套！？”任正非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其实任正非代理的这种香港模拟交换机每一台的进口价也就只有2200元，他刚才说出3500元的价格，那是打算留下和段云讨价还价的空间，然后再“优惠”卖给段云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云根本就没有砍价的意思，而且还张口就要订购三套。 要知道，一般的公司内部有一套交换机就足够用了，因为公司机关就那么几个科室，16条线路绰绰有余，而段云一口气要三套交换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企业需要这么多的交换机。 “没错，我就是要订购三套交换机。”段云点头说道。 目前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已经有了内部电话，这次又订购三台交换机，是打算安装在八卦岭那边的录像机厂和芯片厂的，尤其是芯片厂那边的研发中心，要封城很多项目组，所以必须要两套交换机才够用。 “那太好了，段老板果然是个有眼光的人。”任正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 一套交换机就能净赚1300元，那么三套交换机就能赚到将近4000元，这绝对是目前为止华为公司接到了最大一单生意。 “那我想问一下，段老板您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任正非这个时候又忍不住问道。 “我是天音电子厂的总经理段云，这是我的名片。”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任正非。 “段……段云？你就是天音电子厂的老板段云！？”听到这里，任正非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倒插门的女婿 段云在全国的知名度很高，在深圳更是人尽皆知的传奇人物，甚至可以说，段云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深圳创业者的榜样，他的名字已经和“深圳奇迹”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也正是他的成功事迹，才鼓励了更多一批又一批前来南方深圳下海的创业者。 后世的任正非可以说是中国企业家的榜样，关于他和他企业的话题经常可以上升到国家层面，但现如今，俩人的地位非常悬殊，任正非在段云面前只是一个卑微的失败者而已，他和他的事业远没有开始起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任正非当听说，面前的年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天音电子厂总经理段云后，他内心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不光是他，听到任正非喊出段云的名字后，这个公司的其他几个员工也纷纷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惊讶的看向了段云。 “咱们坐下来慢慢谈。”段云微微一笑，示意任正非坐下来，然后说道：“我就问一下我订购的这三台交换机什么时候能到位？” “现在我们库房里就就有两套，剩下那一套两天之内我从香港给您运过来。”任正非连忙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华为目前除了代理交换机业务，还有其他的生意吗？” “这个……暂时没有。”任正非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段老板有什么需要，比如想代购香港那边的东西，我都是可以效劳的。”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很明显，这个时候的任正非还是个名副其实的二道贩子，没有自己的产品，也没有资金和技术人员。 “我们这个公司才刚起步，如果段老板有什么业务需要我们帮忙跑腿的话，我们绝对会让你满意的。”面对段云这样的大金主，任正非显得极为恭敬，只听他接着说道：“香港那地方我熟，我以前本身就是个通讯兵，对于电子通讯器材方面比较了解，你们天音电子厂是个大公司，如果需要这方面的器材……” 面对段云这么大的一个老板，任正非是真的想抱住这棵大树，为公司的将来的发展迎来重大的契机。 十多年的荒芜岁月，让一代人不再风华正茂，他们被岁月嘲弄，被苦难打磨，在底层社会的滚打摸爬和理想幻灭，让他们对生活有着近乎残酷的清醒，也让它们具备了“狼”一般的素质，如果命运给他们一次发生的机遇，他们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用上，面子，尊严，全部都可以抛到脑后。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谈……”段云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这也马上5点多了，我看这样好了，我开车给你找个饭店，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谈。” 段云是专门瞅这个点过来找任正非的，在办公室里干巴巴的谈话谈不了多长时间，所以现在段云越来越热衷于在酒桌上谈生意，而且餐桌上谈生意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酒精也是可以增进友谊的，尤其是段云想和任正非建立长期的私人关系。 “段老板，何必破费呢？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们这里吃好了。”任正非用手一指，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人，对段云说道：“这个是我以前的老战友梁海，他以前就在部队炊事班的司务长，专门给我们团里的领导做小灶的，手艺绝对没得说……” “哈哈，行啊，那就在这儿吃好了。”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随后，不等任正非发话，公司里的几个人立刻忙活起来，有出去买肉的，有洗菜切菜的，掌勺的正是任正非所说的那个梁海。 深圳创业艰难，很多刚下海的人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下馆子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情，除非遇到了重要客户，否则肯定是回“基地”自己生活做饭，这样生活费还能少一些。 但是对待段云这样的大金主，尤其是之前一口气买了三台交换机，这绝对是今年下半年他们公司最大的一桩生意。 20多分钟，一桌的饭菜就已经准备好了。 一只香酥扒鸡，五盘热腾腾的小菜，另外还有一瓶五粮液，任正非为了这顿饭也是忍痛下了“血本”。 饭桌上，段云和任正非面对面坐在一起，旁边的几个员工则很识趣的到另一间屋子吃饭。 “段经理，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能购买我们公司的产品。” 此时，任正非端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来吧。”段云闻言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和任正非碰了一下。 随后，在段云的询问下，任正非和他聊起了自己在深圳创业的事情。 后世很多人都知道任正非传奇事迹，但经他本人之口讲出来，却显得非常有意思。 事实上华为除了卖电话交换机之外，任正非本人还经常从香港带一些东西来内地卖，有时候甚至他还会亲自到街头摆摊卖减肥药，由此可见，任正非创业之初，为了做生意确实能放得下面子，经营策略也非常灵活。 实际上，任正非前半生也有过非常幸运和显赫的时候。 1968年，尚且是部队一名大头兵的任正非，经人介绍，认识了第一任妻子孟军。 对于孟军，任正非从来不敢相信自己可以与她修成正果，结为夫妻；当时的任正非，不过是一个略有知识的大头兵而已；而孟军，却是上流圈子赫赫有名的名媛。 孟军可不是什么“假名媛”，她的父亲是当时四川省高官兼高官会副主席，货真价实的“高官”。 反观任正非，贫困山区出来的大头兵，唯一的优点，就是读了很多书。 但孟军就是喜欢任正非，直接带了任正非回家，孟军的父亲当然不同意，但是拗不过女儿，最终各退了一步：同意了任正非与孟军的亲事，但是条件是：任正非入赘孟家。 虽然是倒插们，但是任正非依然觉得梦幻。 “……她能看上我，真的不理解，她是天上飞的白天鹅，我是地下的癞蛤蟆……”任正非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暖色。 由此可见，虽然任正非的出身不好，但他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七国八制 不过任正非其后的经历就显得有些悲剧，他退伍到了南方，在一家电子公司当副经理，在一次生意中他不小心被骗，让公司蒙受了200万元的损失，当时200万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他也由此丢了饭碗。 无奈之下，43岁的任正非养家糊口，选择来到深圳创业，创办了华为公司。 “那您就打算一辈子在深圳这边卖电器设备？”段云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几杯酒下肚，任正非话变得多了起来，只听他说道：“我这半辈子都是一事无成，这也怪我自己，很多好机会都没有把握住……我也一直想把华为变成真正的科技公司，但没钱什么事都不好办，所以现在只能靠着代理赚点钱，一步一步来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正非脸上带着几分感慨。 其实段云完全能够理解任正非此时的心情，正如他前世的时候，大学毕业后在厂子里混了几年一事无成，然后重新开始考学，七八点的时间又是转眼即逝，一直到他35岁的时候，才终于读完博士，进入了一家科研院所工作。 虽然表面看起来他是人生赢家，有的高学历，体面的工作，但实际上，只有段云自己心里清楚，他依旧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 也正因为两人有着某些类似的人生经历，所以坐在一起喝酒交谈的时候，总是能找到一些共鸣，相互之间也开始坦露心扉，说一些埋藏在心里的实话。 “你以前既然是通讯兵专业出身，而且还是大学生，那电器方面的技术一定很好吧？”段云突然问道。 “那是肯定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正非脸上露出的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实话和段经理说吧，其实我除了平时做点生意，闲下来的时候，也在设计自己的数字交换机……” “数字交换机？”段云听到这里眼前都是一亮，连忙问道：“现在研究的怎么样了？” 段云知道任正非就是靠成功研发处数字交换机才起家的，但是没有想到他来深圳还不到一年，就已经开始数字交换机的研发，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实际上，任正非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有任何业余爱好，他本身有着大学的学历，在部队里又从事了多年的通讯工作，是个名副其实的通讯专家。 所以一直以来，任正非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研制出一台属于自己的数字交换机。 中国内地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中国发展程控交换机，由于最开始没有自己厂家，整个电信市场几乎都被欧美日垄断。 当时有七个国家为中国市场提供了八种制式的交换机。这么多厂家的这么多种制式的交换机，导致当时通信网络互联互通极其复杂和通话质量低下，这就是通信业界著名的“七国八制”。 后来由于以“巨大中华”为代表的中国通信设备企业崛起，才彻底结束了“七国八制”混乱时代。而且通信设备价格也有每线500美元以上，迅速降低到每线300-500元。这样不但国家受益，通信企业受益，而且广大消费者更受益。 任正非多年从事通讯工作，加上这几年长期往来于深圳和香港，他早已经看出了国外通讯商卖给中国程控交换机存在着何等的“暴利”，所以身为通讯兵出身的任正非，从来到深圳一开始，就以通讯行业为突破口。 但是现在的华为一没技术、二没人才，没法自主研发设备，但是任正非的脑子非常活跃，他摸清程控交换机的原理之后，自己设计图纸，然后打算从最简单的买配件自己diy交换机。 虽然diy交换机是一条可行的办法，但实际上随时会面临零件供应商断供的问题，所以如果想要有自己的产品，必须要有一支完整的研发团队，开发出拥有完全自主产权的产品出来。 但是对于现在一分钱都恨不得掰两半花的任正非来说，目前成立研发团队的事情还很渺茫。 “你等一下……”任正非放下酒杯，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档案袋。 “这是……” “我听说段经理也是个微电子技术高手，你看看我设计的交换机图纸……”任正非说话间，将那个档案袋递给了段云。 “有意思……”段云机构档案袋后，打开上面的绕线封口，从里面取出了一沓子图纸，看了一眼后对任正非微笑着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公司的机密给窃走？” “这算什么机密啊……”任正非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怕你见笑，我这边图纸其实是仿照美国爱立信程控交换机的原理设计出来的，原本想做个样机出来，可惜有几个关键零部件，尤其是程控机的专用芯片，国内根本买不到，香港那边也很难买……” “那如果你这个机器做出来的话，能保证卖出去吗？”段云问道。 “肯定能啊！”任正非一脸自信，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行业的利润有多大，外国人卖给咱们的东西实在太贵了，同样的数控交换机，他们在香港那边的售价是一线150美元，但卖到咱们国内，这个价格就变成一线500美元，价格整整翻了三倍还多，简直就是抢劫，之前我估算了一下成本，如果全部零部件都能买到的话，我能把每线的成本价格降低到120美元左右，比香港那边的价格还便宜，而且我以前在南海集团电子厂当领导的时候，也认识一些咱们国内邮电部门的领导，我们有价格优势，售后响应快，那些老朋友应该会帮我忙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组装程控机卖到国内呢？”段云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种程控交换机其他的零部件都可以从香港买到，唯独其中的协议处理芯片是买不到的，不然的话，我早就开始组装了。”任正非说道。 “那如果我这边可以帮你生产交换机的芯片，你是不是能把产品做出来？”段云问道。 “那还用说吗？肯定啊！”任正非不加思索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对赌协议 其实华为公司的崛起，核心芯片的研发成功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1993年，由华为研制的c&c08（2000门）数字局用交换机研发成功，并获得了广东省科技进步一等奖，后续的小改机型c&c08（万门）被邮电部鉴定为国内外同类机型中处于技术先进水平，该项目被列入国家火炬计划。 凭借着优异的性能表现，c&c08在后来的市场中大火，1994年，c&c08销售达到8亿元，1995年达到15亿元，到2003年，累计销售额达到千亿元，成为全球销售量最大的交换机机型。 c&c08可以说是华为研发的里程碑，也成为了华为的救命稻草 华为是幸运的，但归根结底，背后依旧是技术的体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c&c08的成功，离不开华为自主研发的sd509芯片，这是c&c08交换机的大脑。 这颗sd509芯片也是华为倾尽了全力所研发出来的产品，要知道当时的华为已经陷入了资金短缺的困境中，为了研发这颗芯片，在已经一屁股外债的情况下，任正非咬咬牙又凑了十几万美元，从国外买来了一套eda设计软件，支持芯片的研发。 毫无疑问，作为数字交换机的核心技术部件，供应商是不可能大批量卖给其他用户的，只能作为维修部件零售，但价格也是非常的高。 “你先别激动。”段云对任正非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有个合作方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合作方案？你们天音电子厂要和我们公司合作？”任正非惊讶的说道。 目前两家公司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企业，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是国内最大的私营电子厂，年净利润破亿，而目前的华为公司充其量只是一个皮包公司，5个人两间办公室，从上半年开张以来，到现在赚了不到两万块钱，而且还需要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协助用户进行售后服务。 所以无论如何，任正非都不敢想象天音电子厂居然会和他们这样的小企业合作。 “实话实说吧，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合作的方案很简单，你负责组织技术人员进行数字程控机的研发，而我负责给你们提供资金和芯片设计软件，前期我打算给你们10万块钱……” “这太好了！”任正非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10万块钱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对任正非来说也是一笔大钱，有了这笔钱，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说服一些高手加盟研发团队。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我提供这笔资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任正非连声问道。 “很简单，咱们可以签订一份对赌协议，如果你们公司能在一年内，设计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性能先进的数控交换机，这笔研发经费就算我送给你的，但是如果一年期限内完不成任务，那你必须要给我你们公司一半的股份……”段云直视着任正非，正色说道。 “一半的股份……”任正非顿时面露难色。 创业还未成功，自己公司一半的股份就归一个别人，这对任正非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哪怕目前只是个皮包公司。 “而且我这10万块钱会分两期打给你，前半年5万，后半年再给你5万，我有自己的芯片厂，看来你们研发出来的芯片，必须在我们工厂代工，这些条款都可以写在合同里，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正所谓斗米恩，升米仇。 其实10万块钱对于如今的段云来说不值一提，但是扶持他人创业，却不能把他们喂得太饱。 人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才能想到求变，激发最大的潜力，而一旦没有了压力，就容易贪图安逸，直至彻底丧失了狼性和血性。 段云一直不想因为蝴蝶效应影响到任正非的创业，只是想和他建立合作关系，并加速他成功的时间点。 如果段云直接给任正非100万，那任正非就不是创业者，而是成功者了，没人能说得准他是否会拿着这100万逃之夭夭，或者做其他的事情，毕竟人心不可测，很多事情都具有偶然性。 5万块钱还不足以让任正非舍弃这个公司，他的目标也比这远大的多，但是有了这笔钱后，他就能够尽快开始他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拿了这笔钱，将来我们研发出来的数控交换机只能使用你们厂的芯片？”任正非问道。 “事实上你没得选，我们厂目前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我可以帮你们生产出质优价廉的芯片，保证让你们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白了，我就是想和你发展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能够互惠互利，形成双赢。” “行！我可以和你签这份对赌协议！”任正非一咬牙说道。 其实任正非虽然缺钱，但10万块钱真的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数字，尤其是搞产品研发，有可能他还需要自己自筹一部分资金。 真正让任正非动心的是段云可以向他们提供一部分技术支持，尤其是研发芯片所用的软件，以及生产线的参数性能，这些都是数字程控机是否能够制作出来的关键，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确实给了任正非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 同样，段云想组建一个以自己芯片厂为上游供货商的“文泰来”的联盟，也必须培养一些自己的盟友。 虽然眼下的任正非一穷二白，但它和一般的创业者还是很不同的，毕竟他以前当过高官的女婿，有一定的人脉，而且他本身也是大学生，在部队从事通讯工作10多年，这样有人脉，有技术，而且充满狼性的创业者，成功似乎只是个时间问题。 “明天早晨你来我们公司一趟，到时候咱们俩把合同签了，我会立刻把第1笔5万元资金直接交给你。”段云对任正非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祝你成功！”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雪中送炭 尽管段云看起来非常慷慨，几乎是无条件支持任正非研发程控交换机，但实际上这个交易中，段云是留有其他后手的。 说到底，段云是个商人，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逐利的，她还是想和任正非合作中获利的。 但做生意也讲究一些方式方法，有阴谋也有阳谋。 虽然段云承诺会给任正非提供帮助，并且打算投入10万元资金，并以芯片代工为条件，签订对赌合同，那实际上，段云的目的远不止如此。 段云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在华为公司占有一定股份的，因为90年代到2000年，正是中国通讯产业发展最快的黄金阶段，无论是中兴还是华为，都是在这个阶段迅速成为国内的巨头级企业，每年的利润都在几百亿左右。 不过段云第1次和任正非接触，如果直接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任正非的警觉和反感，公司股份是个很敏感的话题，搞不好任正非会和段云直接翻脸，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两人在第1次见面的时候，段云也是本着愿者上钩的方式来和任正非交流的，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进行摊牌，给彼此间留下一定的缓冲余地，为将来的合作交流先进行一番预热。 10万块钱对当前的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但如果想用这笔钱研发数控交换机的芯片，那是远远不够的，即便是当初任正非研发出了第1台数控交换机，前前后后也投入了好几百万，几乎把华为前几年赚的所有利润全部都掏空了。 所以在段云看来，从签订对赌协议那一刻起，任正非是必输无疑的，10万块钱足够他组建一个研发团队，但也仅此而已，编程用的电脑软件耗材等设备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10万块钱搞研发，根本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然而团队组建起来之后，任正非想全身而退就很难了，基本上就是被套住了，如果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对赌协议，他就必须要向段云借更多的钱，而这个时候，段云就可以和他进行讨价还价了。 其实段云并不打算对华为公司控股50%那么多，他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管理一家控股企业，只想让任正非把这家公司做大后，自己从中获得一部分利润，并让自己成为华为的上游芯片供货商，所以只需要有20~30%的华为股份就足够了，这样的话，段云在华为公司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且也不会消除任正非创业的动力和积极性，毕竟给人打工和自己创业心态和动力完全是不一样的。 其实包括后世的腾讯和阿里巴巴，他们最大的股东也并非是马化腾和马云两人，腾讯公司最大股东是南非报也入股，背后有美国华尔街资本，而马云最大股东则是日本软业，孙正义当年在马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几千万的投资。 这两家企业后来都发展成为了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巨头，但如果由背后的资方插手经营的话，肯定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么大的规模，说到底，段云还是希望让任正非能够长期运营管理这家公司，自己只需要等他们发展壮大，从中获得红利而已。 觥筹交错，当天晚上段云和任正非喝了整整一瓶白酒，俩人谈了很多事情，段云也表态，将来会给他们公司更多的支持。 任正非被段云的慷慨感动的也是热泪盈眶，尽管他也知道段云的目的是为了扩展芯片的国内市场，但他的出现对任正非而言，确实是雪中送炭，也给了他一个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机会。 尽管对赌协议一旦失败，任正非将会输到公司一半的股份，但此时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况且被段云的公司控股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他的公司本来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有段云入股，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这也是他毫不犹豫签下对赌协议的原因。 段云和任正非两人各怀心思，一直聊到了很晚，段云这才离开，而任正非就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 第2天一早，任正非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段云签订合同后，段云第一时间让财务把钱打到了他们公司账户上。 随后，段云又领着任正非到自己的电子厂以及芯片厂参观了一番。 眼见段云有这么多的工厂，厂区面积规模如此之大，确实让任正非大开眼界，前几年他还在海南石油下属的一家电子厂当过厂领导，然而他们那家电子厂和段云的电子厂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这也让任正非颇多感慨。 “任经理，咱们深圳的创业者有种特别的韧劲儿，遇到困难也能越挫越勇，你们研发数控交换机核心芯片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但千万不能放弃，人的失败是有惯性的，一旦放弃了，后不很难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参观结束之后，段云一直将任正非送到了厂门口，微笑着对他说道。 “段经理说的对，我回去就开始就先把研发组建立起来，以后也希望段老板能够多多支持……”任正非语气恭敬的说道。 和那种生下来便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不一样，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体会到生活的窘迫失败的苦涩，任正非性格开始变得坚强而谦卑，他能放得下身架，豁得出面子，始终能保持很好的心态，这也是他成功的关键。 “没问题，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任正非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看到任正非离开后，段云也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目前天音电子厂已经和中兴华为两家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如同埋下了两颗种子，段云只等着他们将来一步步长成参天大树，从而让自己的合资芯片厂在国内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并且站在整个通讯产业链的最上游……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录像机厂投产 时间一晃进入了11月中旬，在程清妍带领的研发团队连续一个多月对设备进行调试生产工艺不断改进之后，天音电子厂的录像机生产线终于进入了正式投产阶段。 这期间机械厂那边的彭昌明教授对数控机床加工磁鼓的工艺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原本每天两台数控机床只能产200套磁鼓，现如今这个数量变成了350台，产量将近翻了一倍，为此段云特别奖励了彭昌明1万元的现金，并且在工厂的会议上当众表扬了他。 这个工艺的突破，让段云有了月产1万台录像机的生产能力，然而段云对此仍然不满意，于是又通过赵长风所在的厦门办事处，从厦门安邦公司又订购了两台五轴数控车床，新机床大概在一个月后交货。 现如今深圳已经可以很容易的买到很多从香港走私过来的电子零部件以及配件，但像五轴数控车床这种精密加工仪器，依然无法从正规渠道购买，而且相比上次段云花费250万元购买的两台台湾数控车床，这次厦门远方公司已经将每台的价格提高到了300万元，两台总共600万元，比上次购买的价格增加了一倍还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台湾那边加强了对内地走私高科技产品的封锁力度，而且最新引进的这两台五轴数控车床从性能参数上来说，要比之前购买了两台数控车床高一些，属于新一代的产品，加上对面封锁严密，所以价格高也是有道理的。 11月20的早上9点，位于八卦岭的天音电子录像机厂鞭炮齐鸣，鼓声雷动，管理深圳电子行业的副市长张凯，以及八卦岭工业区的区长董江参加了这次的投产典礼，并且发表了讲话。 其实段云是打算邀请市长李灏过来参加投产典礼的，但是考虑到有可能明年年初芯片厂正式投产，他还要把重头戏留在后面。 相比于段云，程清妍今天显得非常兴奋，整个人打扮的非常醒目，一向低调的她这回也是破天荒的形成了一套高级西装，头发也是新烫的，带的翡翠项链，进口名表，烈焰红唇，显得光彩照人。 这已经是天音电子厂第4次产品升级转型，从最早的低音炮音箱，然后就是录音机，随身听，到现如今，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正式投产，每一次转型，都给天音电子厂带来了巨额的利润。 前几次都是段云主持产品研发设计，以及生产销售，但这一次，程清妍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这几个月来她没日没夜的领着研发团队的技术人员进行产品研发和工艺改进，现如今，终于到了新产品投产的时候。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经过咱们天音电子厂几个月来上上下下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终于生产出了咱们第1批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我在此向所有参与研发生产产品的技术人员和工作者，以及长期以来对关心和支持我们天音电子厂的各位领导表示深深的感谢。” 此时台上的程清妍显得格外自信和兴奋，说完开场白后，对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经过几年的历练，直到厂里开发录像机，程清妍才算真正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对于一个技术员出身，性格恬静的姑娘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个中艰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与此同时，台下的段云其实更像是一个配角，在天音录像机厂这边，他也愿意当一个衬托鲜花的绿叶，经营方面完全放手交给妻子，自己的全部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芯片厂那边。 事实上，录像机厂投产，从一开始，就有了很高的起点。 现如今，天音电子厂的商会成员已经达到了210名，销售售后渠道覆盖到了除了新疆西藏，青海偏远地区外的所有大中小型城市，而且这些专销商在当地也都有各自的营销售后网络，甚至已经下沉到了偏远的县，乡一级地区。 投产典礼结束之后，天音电子厂立刻召开了新产品的发布商会，而这一次，使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程清妍就收获了各地会员经销商48000台录像机的订单。 目前天音电子厂的卡拉ok录像机在赵学武研发团队的努力下，将成本价从2300元降低到了1900元，相比于国外同类型，动辄四五千块钱的进口录像机，价格空间相当的大。 而这是段云和妻子程清妍商量之后，将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出厂价定在了2700元，每台纯利润达到了惊人的800元，这也就意味着第1批48000台卡拉ok录像机的订单，能够给天音电子厂带来将近4000万元的利润。 段云之前从厦门订购的两台数控机床一旦到货，那么录像机厂每个月的产量就可以达到2万多台，这也就意味着，天音录像机厂产品投放市场前期，每个月能够给公司带来将近2000万元的利润。 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惊人，虽然还达不到天音随身听当初创造的一个月将近4000万元的利润峰值，但是随身听的生产技术门槛毕竟不算太高，国内已经出现了很多厂家的仿制品，获利周期较短，现如今销量已经开始节节下降，早已经过了黄金销售期。 而卡拉ok录像机作为一种升级转型产品，天音录像机厂是国内第1家国产录像机生产企业，凭借所有关键零部件国产化的技术，在今后几年时间里，都可以稳定的享受没有国内同行竞争的红利期，利润会非常的客观。 “只可惜咱们的随身听订单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上个月净利润还不到600万，要是两种产品都能热卖就好了。”商会结束之后，程清妍和丈夫坐车回家的路上，轻叹了一声说道。 “没什么可惜的，电子产品本身就是快消品，高利润的周期不会太长。”正在开车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等我的芯片厂正式投产之后，咱们的天音随身听加入最新的储存芯片就可以做出复读机，到了那个时候，天音电子厂那边又能迎来一波销售高峰……”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一家独大 录像机厂的正式投产，对段云的计划非常重要，这也就意味着他终于平安度过了因为建造芯片厂而造成的流动资金短缺的困境，公司重新开始了良性循环。 就在段云录像机厂正式投产的同时，深圳电子集团那边也是捷报频传，之前他们从段云天音电子厂引进的随身听生产线在完成设备调试和产品定型之后，也即将开始正式投产。 “老牛，这次随身听生产线正式投产，你可要做好质量把关工作啊，先前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产品质量就很不错，咱们集团公司绝对不能比他们差，现在集团上上下下可都盯着你这儿呢，真要是出什么纰漏，那损失可就大了……”在华强电子厂的厂区里，刚刚在车间视察完的马福元语气严肃的对华强电子厂的厂长牛光荣说道。 “是啊，当初咱们集团要从天音电子厂引进这条随身听生产线，集团内很多企业都盯着这件事呢，我和马主任出于对你们厂的信任，这才立排众议，将这条生产线安装到你们厂里，你可不要辜负集团领导对你的信任。”此时跟在旁边的许富国也跟着说道。 “感谢马主任，许副主任对我们华强电子厂的信任，我们肯定会保质保量将新产品生产出来，为咱们集团公司创造更高的效益。”牛光荣正色说道。 华强电子厂在深圳电子集团内部，也算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企业，而且他也是深圳最早的一批“华”字头的企业，早在80年代初的时候，深圳华强就已经出现。 当时的华强电子公司只有一个200平米的简易厂房，靠着一条生产线生产录音磁带，以及包括组装手表链，录音机，等三来一补生意，一台5块8块的缓慢积累，开始了最艰难的创业阶段。 而华强电子公司成立一年后，他们又与三洋公司合作，开始了来料加工的三来一补生意，生产收音机、音像、激光头等电子产品。 不过华强公司给三洋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绝大部分都出口到东南亚等国家，本身只是个组装厂，并没有多少核心技术，但是因为厂里的效益非常好，所以在整个深圳电子集团中，也算得上是排得上号的企业。 因为华强电子厂厂区面积大，管理工作也做得非常好，所以马福元最终决定将从天音电子厂引进的一条随身听产线安装在华强电子厂，华强电子厂也一跃成为了深圳电子集团的“新贵”。 “现在咱们集团公司也成为了全国第2个能够生产国产随身听的企业了，这是个难得的机遇，你们厂一定要好质量关，咱们是国营企业，无论如何，质量也不能比私营企业差……”马福元又安顿了一句，接着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是个好产品，当初天音电子厂就是靠的这种产品，实现了年利润破亿的记录，如果咱们拿到这张牌打不好的话，那个就太不应该了……” “段云那小子自毁根基，只看眼前利益，却埋葬了他们天音电子厂的前途，本来随身听只有他们一家能够国产化，只要技术不转让，那简直就可以躺着赚钱，然而这小子也是赚了点钱冲昏了头脑，居然学人家国外的巨头搞芯片产业，结果被套进去后，资金亏空严重，就连生产线也给卖了，一手的好牌，彻底打臭了，也多亏马主任英明，当机立断，把他们生产线买了下来，用集团化的优势降低生产成本，等咱们的产品一上市，就等于彻底断了他的财源，将来我看也很难翻起身子了。”许富国得意的说道。 “他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段云还是有点本事的，我听说他们引进的录像机生产线也投产了，这是想复制天音随身听的销售奇迹啊。”马福元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许富国一脸的不屑，接着说道：“之前咱们电子工业部不是也专门讨论过录像机的问题嘛，专家们都说了，录像机这种产品，在咱们国内属于超前消费品，价格动辄好几千块钱，普通消费者根本买不起，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再说了，这么贵的东西谁敢买国产的？走私录像机贵点，起码质量有保证，私营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就没有多少耐用的……” “不过你也别小看电音电子厂，他们之前生产的录音机和随身听，质量就很不错，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销售和售后网络，天音电子现在也算是国内知名电子品牌了。”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录像机这种产品价格确实非常贵，我家之前买了一台日立录像机花了4500块钱，一盘录像带也要几十块钱，一般家庭能买得起这种东西。” “谁说不是呢？你看吧，他们的录像机厂迟早要亏损，这就是不摸清市场情况，贸然投资生产的下场，说到底，还是段云这小子太年轻，胆子大，但是太冲动。”许富国说道。 “其实相比于他们的录像机厂，段云和日本合资开办的芯片厂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的投入，而且据我所知，芯片产业技术更新换代也非常快，一旦跟不上市场变化，之前所有投入的资金都会打水漂，这是个风险极大的产业，段云想和欧美国家的芯片厂掰手腕，根本没有多少胜算，而且我感觉他是被日本人给骗了，拿着淘汰的机器设备高价卖给了他，所以就算这个芯片厂投产，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根本卖不出去。”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段云这小子确实在深圳创造了私营企业的一个奇迹，也算是辉煌过，不过这次他确实犯了严重错误，卖随身听生产线就是自断后路，搞芯片产业就是一脚踏进了无底洞，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天音电子厂就快衰落了，以后的深圳电子业，就是咱们集团一家独大……”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技术制约 进入11底，芯片厂的设备调试产品定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距离正式投产已经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日本东芝公司也派了一批技术人员，协助段云的最后阶段设备调试工作。 东芝方面对于天音电子厂这边的工作进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段云是个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东芝方面表示将会给予段云全面的技术支持。 日本人打的算盘很精明，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高价卖给对于一些相对落后的技术，然后通过段云测试一下sh芯片是否真的具备很好的商业潜力，然而随着深圳芯片厂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建立起来之后，东芝方面终于表现的积极了一些。 按照双方签订的合同，日方提供sh芯片的技术图纸和生产授权，而段云则负责中国内地市场开发，利润和日方是55分成。 其实从双方的合作协议上来说，段云完全不需要自己成立芯片研发中心，事实上，当前国内的很多合资企业，也都是外方提供技术，中方只负责生产，是有明确的分工的。 所以说，从签订现场的合作合同一开始，段云就已经做好了以后有可能被迫分家的准备，他不想当日本企业的提线傀儡，所以必须要拥有产业上游的芯片设计能力。 但在当前，有日方技术支持，段云必须要充分利用，尽可能的从东芝公司获取更多的现成技术。 12月的第1天，sh芯片的创始人藤尾增冈以及东芝微电子部的新任部长河野正一坐飞机来到了深圳，由于天色已晚，段云先把他们俩人安排到了深圳的一家酒店先住下。 与此同时，段云给自己的芯片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放了一天假，让他们第2天不要来到公司上班，好好休息一天，车间里只留下吴刚等从日本培训归来的普通技术人员，负责机器的日常维护调试。 段云的决定让黄令仪蒋国炜等人感到非常的疑惑，因为目前芯片厂马上就要进入投产阶段，正是研发中心最忙的时候，段云这个时候让他们放假，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但实际上，段云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段云知道日本人的算盘，在合资企业中，只有掌握技术的一方才握有话语权，他们随时可以停止sh芯片的授权，让整个工厂陷于瘫痪。 所以一直以来，关于面对东芝方面的人员，采取的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 表面上，段云对日方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对东芝的技术表现出了极大的依赖性，但实际上，它的芯片设计和软件研发团队现如今都已经组建完成，黄令仪领衔的芯片团队正在研发sh闪存芯片的升级版nand闪存芯片，并且同时在开发国产版本的eda软件，已经具备了初步的芯片上游开发能力。 第2天早晨，段云亲自开车，蒋藤尾增冈和河野正一从宾馆带到了位于八卦岭工业区的芯片厂。 “段君，你干的不错，没想到只用了一年时间，你就把厂子建起来了，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原本我们预计起码要两年半的时间，这个厂子才能正式投产。”藤尾增冈进入芯片厂的车间后，眼见偌大的无尘车间设备全部安装到位，几名技术工人正穿着防尘服在里面调试机器，忍不住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深圳有句名言，那就是“时间就是金钱”，之前为了这个芯片厂我可是把棺材本都压上去了，早一天开工，就能早一天赚钱。”段云微笑着回道。 段云和藤尾增冈也算是非常熟悉的知己了，所以两人从一见面开始，就显得非常亲热，话也比较多。 而跟他同行的河野正一则显得比较严肃，这是一个30出头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戴着一个银边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神情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而在刚才半路上的时候，藤尾增冈就曾经向段云介绍过这个河野正一，说他是东芝公司最年轻的部门主管，毕业于公立日本东京大学，能力非常出众，以30岁的年龄就成为东芝的部门主管，这在东芝公司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而他给段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头脑敏捷，说话速度很快，不苟言笑，是个有些刻板的人。 但无论如何，对方是远道而来的贵宾，段云必须尽地主之宜，而且这个人级别比藤尾增冈要高，段云必须要认真对待。 “你们这里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投产？”河野正一检查了几台机器后，对段云问道。 “目前生产线的所有设备都已经安装调试完毕，我打算在这个月月底的时候，将整条生产线正式投产，生产出第一批sh闪存芯片。”段云闻言后回道。 “很好。”河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段云问道：“那么芯片生产出来之后，你找到销售渠道了吗？” 很明显，相比于芯片厂的正式投产，河野真正关心的是这种sh芯片是否具有市场商业潜力，这才是他来中国考察的最重要目的。 东芝作为一家世界知名的大型跨国企业，他们的研发团队阵容豪华，技术底蕴丰厚，每年在国内国际申请的专利都高达上万件，然而实际上，真正有市场价值的专利产品并不多，大部分专利只是作为了企业的技术储备，被长期的封存了起来。 而且河野似乎对在中国建立合资芯片上的事情并不看好，在他看来，sh芯片属于一种刚开发出来的前沿新产品，之前也曾经参加过好几次欧美的展会，但是欧美厂家对这种产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也正因为如此，东芝高层才一度想要将这种产品“封存”。 欧美国家都不感兴趣的产品，河野实在想不出这种产品在中国如何能卖得出去，而且在河野的印象中，中国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一直都是国际淘汰技术的倾销地，在这样的国家，sh闪存芯片显然是一种太过前卫的产品……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内部消化 而且河野对于中国的私营企业也有自己的看法，他一直觉得段云有些不靠谱。 最主要的原因是改革开放后，日本的跨国企业一直都是和中国的国营企业进行合作的，中国的国企虽然体质管理落后，但但因为有国家的统购统销，所以合资企业的产品一般不愁卖。 但段云是一家私营企业，其实当初河野第1次听说公司和中国合资的企业是一家私人企业后，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居然还会有私营企业。 私营企业意味着不享受国有企业的红利，没有统购统销，没有国家调控，如同一艘行驶在波涛汹涌大海上的小帆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所以对于这次sh芯片能否在中国打开市场，河野有着很深的疑虑。 “关于芯片的销售问题，我目前打算先由我们电子厂这边内部消化。”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天音电子厂这边准备开发一种新产品，内部就准备装载这种sh闪存芯片，而且用户量非常大，所以芯片厂前期销售量是有保证的。” “你们电子厂开发的新产品？是什么产品？”河野惊讶的问道。 他没有想到段云的私营企业居然能够自己开发新产品，要知道，中国的电器产品很多都是从欧美日等国家引进的技术和生产线，本国企业研发能力很弱，基本没有什么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电子类产品。 “这种新产品目前还没有量产，属于保密研制阶段，暂时不能公开，希望河野先生见谅。”段云礼貌的说道。 段云对日本人一直都是心怀警惕的，尽管复读机已经成功的申请了国内和国际的专利，但是在产品没有大量投放市场之前，段云并不想向河野展示这种产品的创意。 “没关系的。”河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想知道，如果这个芯片厂投产之后，新产品会如何定价？” 河野是个头脑非常精明的人，刚才段云说要将这种芯片内部消化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目前芯片厂和电子厂都是段云的企业，产品左手倒右手，肯定会出现定价上的猫腻，尤其是合资企业日方要分去50%的利润，所以这种事情他必须要问清楚。 “河野先生，我是不会让我的商业合作伙伴吃亏的。”段云看出了何野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即便两家都是我的企业，我也会按正规的商业程序进行交易，不会存在违规操作的事情。” “段云先生，我觉得芯片厂定价的问题应该和我们东芝方面进行协商，制定出一个合理的产品出厂价格……”河野直视着段云说道。 “河野先生，我想提醒一下，在咱们之间签订的合同中，你们中支方面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和人员培训，芯片厂这边的经营管理和销售问题，这是由我们中方这边负责，咱们是有分工的……”段云打断了河野的话说道。 段云自然不会把定价权交给东芝，因为这涉及到一个经营主导权的问题，段云自然不可能让步。 “段云先生，我们东芝公司掌握了世界最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这次在中国合资办厂，高层也是非常重视的，他们也不希望这种高科技的芯片产品会被廉价卖掉，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有权终止合作，并且停止技术支持的……”河野面色严峻的说道。 河野正一远不如藤尾增冈性格和善，他在东芝公司向来以管理严格著称，另外他打内心有些瞧不起段云，而且这种合作企业本来就是掌握核心技术的一方有话语权，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东芝的技术支持，这个芯片厂根本开不下去，所以和段云交谈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带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事实上，90年代国外大量厂商开始在中国大陆投资建造，因为中国当时采取的市场换技术的政策原因，只能选择开办合资企业。 而到了2000年之后，很多中外合资企业最终都变成了独资，中方股份被收购，或者干脆被踢出了局，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内的经营者多年来并没有掌握核心技术，关键零部件上还依赖外方提供技术和产品，不掌握核心技术，自然话语权不强，外国公司利用各种商业规则，凭借强大的话语权，最终让中方企业彻底出局。 “我再提醒下河野先生，咱们双方合同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经营权在我的手里，你们东芝方面是无权对产品进行定价的！”段云直视着河野，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我要提醒河野先生，在咱们双方签订的合资合同中，我明确承诺凭借这个芯片厂三年创造利润5000万美元，如果你们东芝方面停止技术支持，那就是严重的违约行为，为此你们东芝公司将会面临巨额的赔偿！” 段云显然并不吃河野这一套，事实上，这套三微米制程的生产线设备进入中国后，尤其是最为关键的光刻机等设备被段云所掌控，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段云这边了，日方是不可能再将这些设备重新运回日本国内的。 至于技术支持方面，主要是新型芯片的开发，而段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上游芯片研发体系，并且已经找到所开发比sh芯片更为先进的nand存储芯片，所以即便现在东芝方面停止技术支持和sh芯片的授权，段云也有能力继续运营这个芯片厂。 “段云先生，你这样的合作态度让我很失望。”河野脸上带着几分愤怒的说道。 “我只是按合同办事而已，如果你们东芝公司还想要那5000万美元的利润，那就不要让咱们的合作节外生枝，我赚了钱你们才有钱赚。”段云看了河野正一一眼，接着说道：“这个芯片厂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就会正式投产，我希望你们东芝公司方面尽快的将所有sh芯片的技术资料移交过来，让咱们两家的合作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不欢而散 通常对于合作伙伴采取如此强硬的口吻并不符合段云的作风，但这一次，河野确实触动了他的底线。 有些人你一次对他服软，那么他很可能会变本加厉，段云必须要让河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尤其涉及到企业经营权的问题，对于没有任何让步的空间，而且早前签订的合同，也都明确了这一点。 “河野君，段君是个很可靠的人，他已经在合同上承诺三年创造5000万美元的利润，咱们理应给他足够的支持。”此时藤尾增冈看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道。 “嗯。”河野正一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无论如何，段云是和东芝公司签订了对赌合同的，如果三年完不成5000万美元的利润，那么这家工厂将会变成东芝的独资公司，所以东芝公司始终都不会吃亏。 随后，三人又开始继续进入车间参观。 “这是你们厂的技术人员？”此时河野看到前面两名技术人员正在操作机器，于是随口问道。 “没错，这是我们芯片厂的技术人员，他们之前都在你们公司培训过，掌握了所有设备的操作技术。”段云说道。 “额。”听到这里，河野轻轻的点了点头。 之前去日本培训的吴刚等人，他们学习的都只是一些非常基础的芯片生产原理和操作技术，并不涉及到东芝芯片的核心技术，说白了，这些技术人员就是普通的操作工，远远达不到设计芯片以及维修设备的能力。 “藤尾君，我们厂里的技术人员还很缺乏，你们日本方面能不能提供更多的技术资料，尤其是设备维修方面的……”走在车间的过道上，段云小声对藤尾增冈说道。 “段云，你放心好了，我们东芝这边会全力配合咱们的芯片厂，这次回国之后，我就让他们把相关的设备资料给你送过来。”藤尾增冈说道。 其实段云之所以要求日方加大技术支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让河野放松警惕，让他始终认为这个厂子离不开东芝的技术支持。 不过藤尾增冈显然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他几乎不加思索的就答应了段云的要求。 实际上，藤尾之所以好说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合资芯片厂是否能够盈利，关系到他创造研发的sh芯片项目的成败，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这个芯片厂能够经营起来。 但是河野此时默不作声，只是仔细的观察到厂里的设备和工人，并没有对段云做出任何的回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参观结束之后，段云想邀请两人一起到他们食堂吃中午饭，但是河野却以吃不惯中餐为由，拒绝了段云的邀请，而是拉着藤尾增冈直接返回了酒店。 可以说，段云第1次和河野见面相处的并不算好，河野这个人比较强势，似乎总想压段云一头，但段云显然并不买账。 不过段云对于和东芝公司的合作并不担心，因为段云已经和东芝公司签订了合同，为了那三年5000万美元的利润，他们也不会轻易违约。 当天下午，段云就接到了藤尾增冈给他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明天早晨他们将会坐飞机返回日本，并且感谢段云对他们接待。 段云想把挽留藤尾在深圳多待两天，但被婉言拒绝了，很明显，藤尾增冈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河野是他的上级，藤尾增冈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于是第2天早晨，段云夫妻俩人开车亲自把藤尾和河野送到了广州机场，一直目送他们进入航站楼，这才离开。 “那个戴眼镜的日本人我就没见他笑过，是不是对咱们的接待不满意？”开车回家的路上，程清妍对丈夫说道。 从刚才程清妍第1次见到河野正一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日本人始终神色严肃，话也非常的少，除了刚见面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一路上坐在车子后排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就是那性格，见谁也都是那不臭脸，好像别人欠他万儿八千似的。”段云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人家是跨国公司的部门主管，看不上咱们国内的这种小公司……” “你是不是把人家得罪了？”程清妍问道。 “有可能吧。”段云一脸的无所谓，接着说道：“其实大部分日本人都还是非常和善的，他这种在日本也是少见，不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咱们芯片厂的开张，这个你放心好了。” “合资企业就是麻烦，什么事情都要商量着来……”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是有点担心这个日本人回头会给你使坏，影响到芯片厂将来的发展……” “他没那么大能量，只是一个部门主管而已，这个合资厂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拍板。”段云摇摇头，说道：“尤其是现在芯片厂还没有正式投产，没有真正见到利益之前，东芝方面是不会动什么其他心思的。” 段云认定东芝方面是不可能现在就停止对合资芯片厂工厂进行技术支持的，因为这样做对中支公司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尽管段云和河野第1次见面相处的不太融洽，但日本公司做生意从来都是从大局利益考虑的，他们不会因为一名高管的个人恩怨，做出违约的事情。 毕竟三年5000万美元的利润非常可观，即便是东芝这样的跨国巨头，也不能忽视这种金额的利润。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日本人会对咱们使坏？”程清妍听出丈夫话里有其他的意味，于是说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蛋糕做大了，谁都想独吞，咱们国内之前也没少吃外国投资者的亏，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段云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时间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再过上个一年半载，只要他们敢对咱们芯片厂“断奶”，我就敢让这家合资机变成变成咱们的独资芯片厂……”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试生产成功 12月21日，对天音芯片厂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只是在芯片厂的生产车间中，60多名管理和技术人员聚集在一起，见证芯片上第1块成品芯片的诞生。 吴刚等技术人员小心翼翼的操作着机器，开始进行全套的芯片生产流程。 段云引进的这条芯片生产线是是具有完整硅晶片生产能力的，二氧化硅提纯之后，切片得到硅晶片，然后进入下一步的制作阶段。 有了硅圆片，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圆片上面涂了一层光刻胶，然后通过照射腐蚀渗入再照射，再腐蚀，再渗入，不断重复，像搭房子一样搭出一个复杂的集成电路，这也就是一个芯片诞生的过程。 此时偌大的生产车间中，几十人个个面色凝重，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直在盯着机器的运转，气氛显得非常紧张。 “啪嗒。” 随着一声清响，当吴刚从机器中取出加工好的芯片圆晶后，现场众人顿时围了过去。 尽管成品已经制作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芯片的制作成功，接下来还要进行装片，键合，塑封，电镀，打码，以及最后的成品电性测试，老化测试。 但无论如何，当众人看到第1枚生产出来的芯片后，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激动，为了这一片芯片，天音电子的技术人员凝聚了太多时间和心血，现如今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阶段。 “马上拿去测试。”段云拿起一个芯片看了一眼后，轻轻的放在了防尘盒里，对身旁的吴刚说了一句。 “好的。”吴刚应了一声后，立刻带着第1批生产出来的芯片圆晶，装入防尘盒后，前往了实验室。 目前段云彩用的是5英寸3微米的制程技术，每片硅晶圆的厚度是625微米，面积112平方厘米，可以同时刻制74枚芯片，但由于边角部分的芯片残缺，加上一些不合格品，所以每个圆晶片，能够产出58枚左右的芯片。 此外如果加工工艺不过关的话，性能不合格的芯片只能当做废品处理，这无疑会提高生产成本。 芯片的竞争实际上就是性能和成本的竞争，生产线正式投产，只是走出了第1步，如何通过改进生产工艺提高合格率降低生产成本，这是一个芯片企业生存的关键。 但是在芯片企业中，想保持高的芯片成品合格率，是非常困难的。 就以段云目前掌握了三微米芯片制程技术而言，每一个芯片加工完成，起码要经过将近1000个步骤。 如果某一个步骤是99%合格率，比如说刻一个孔，下面底部的直径不能小于顶端直径的十分之一，如果小了就不合格。如果每个步骤合格率达到99%的话，加工1000次下来合格率就基本是零了。 如果每次合格率99.9%，那0.999的一千次方变成52%，这也不行，一个芯片生产公司要做到合格率80%到85%以上才赚钱，合格率80%以下就赔钱了。 每一步的合格率一定要做到99.99%，一千次后才能达到90%。 现在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可以做到92%的合格率，也就是反过来讲，一千多步，每一步都要99.99%，也就是一台刻蚀机每年要刻100万万亿个孔，每个孔都要刻准到头发丝的1万分之一到10万分之一这么准，有点不可想象。 在场的研发人员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刻并没有人高声庆祝，而是打算看看成品的性能和合格率。 段云的芯片检测室绝对是国内最高水平的，全套引进日本东芝的设备，相比于生产线，通知方面交给段云的芯片检测仪器这是当前世界最先进的，东芝公司本身也在用这一套检测设备，效率高，而且非常的精准。 检测室内，灯火通明，仪器滴滴作响，运行面板上在闪着微光，周围的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 很快在检测仪器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元晶体的图案，蓝色的部分为合格芯片，黑色的区域为不合格芯片，而在下方的数据上显示，整个圆晶片58个完整芯片部位，49枚芯片合格，合格率达到了84%！ “啪啪啪！” 现场众人看到这个数据后，顿时鼓掌欢呼起来，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合格率，基本上已经和日本东芝原厂之前给出的合格率相差无几了，这也说明整个生产线设备安装调试成功，已经具备正式投产的条件。 “大家静一静！”此时段云突然面带笑容示意众人停止鼓掌，然后说道：“今天对于咱们厂来说，是个有历史意义的一天，在大家不懈的努力和团结协作之下，第1块芯片试生产成功，合格率高达84%，取得这样的成绩是非常不容易的，也证明咱们团队是有智慧，有能力有战斗力的队伍！”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掌声。 “……不过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今天第1片芯片生产成功，只是咱们事业上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咱们将来不仅要在国内占领市场，更是要在国际上和那些跨国企业扳手腕，所以将来的路还很长，也会非常艰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芯片产业比拼的就是质量性能和成本，所以在这三方面，咱们一定要下足功夫，将生产工艺技术提上去，追赶世界领先水平，力争让咱们天音芯片厂，站在世界芯片领域的巅峰！” “好！” 吴刚第一个带头叫了一声好，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而黄令仪，蒋国炜等人，此时眼眶也有些微微湿润。 天音芯片厂成功生产出第1片芯片，这并不光是一个企业的胜利，同时对中国的芯片产业也有着重要意义，这让他们提前走在了国家电子工业部去年下达的“531任务”，为追赶国际领先水平迈出了重要一步。 也可以说，现在的天音芯片厂，已经代表了当前中国芯片产业的最高水平，和国外的差距也只有三到五年左右，在场所有的人都憧憬着向着芯片产业的巅峰发起冲击……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巨额奖励 离开芯片车间之后，段云立刻又和黄令仪等人来到了小会议室中，核算一下芯片成本问题。 84%的合格率让段云非常的满意，其实他最早以为有个75%就不错了，但没有想到这条精密芯片生产线从日本拆卸运到中国，然后重新安装调试之后，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合格率，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合格率高，也就意味着成本低，另外也说明段云芯片厂的前期准备工作是非常充分和成功的，下一步就是如何改进工艺，继续降低成本和芯片性能问题。 芯片的成本可以说是攸关芯片企业生死存亡的重要指标。 比如1983年，三星成功生产出了64位的芯片，但是这时候半导体价格却出现了暴跌，日美企业依靠技术以及成本优势，大幅降价促销，当时64位芯片每片价格从4、5美元，一直暴跌到最低时只有25美分。而三星生产一个64位芯片的成本就需要1.3美元，这意味着每生产一个芯片就要倒贴一美元，这直接导致三星在1983年损了将近3亿美元，3亿美元在80年代那可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了。 所以在保证质量合成品率的前提下，改进工艺，降低成本，将会成为芯片厂下一阶段的重要目标。 经过一番核算，当前天音芯片厂每枚sh芯片的价格在人民币110块钱左右，这个价格明显是有些偏高的，而且还没有算上研发费用以及设备维修折旧等各种成本，否则的话，整体成本将会达到200块钱左右。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储存芯片也要比国内70年代研发出来的老式储存芯片便宜很多，因为早期的国内芯片厂成品率不高，一般只有30%~40%左右，单块储存的售价能高达300~400元，而且性能上也远远不如拥有三微米制程的sh闪存芯片，所以说这种产品在国内至少是最高端最便宜的储存芯片。 但是如果放在国际上的话，因为这是全新一代的储存芯片，所以并没有可参考的定价，不过如果这种sh闪存芯片被证明有很大商业价值的话，段云的产品很快就会被拥有更高制程技术和更低生产成本的欧美日等国家打败。 所以既然段云有了先发的优势，那就要将这个优势继续保持下去，而且他要尽快推出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 “各位，虽然今天咱们芯片厂试投产成功，但我需要给大家提个醒，这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小胜利，而且想保持住这个胜利的果实，大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段云面色严肃，接着说道：“成本质量就是咱们芯片企业的生命线，咱们的企业还远没有到高枕无忧的地步，在这里，我给大家布置一下下个阶段咱们芯片研发中心的任务……” 段云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要让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长期保持一定的压力，让他们有危机感和紧迫感。 “……最近大家都比较辛苦，这我是知道的，这次芯片试生产成功，我决定给大家先放两天假，公司这边还会给大家现金中奖，每个项目组奖励3万元，项目负责人1万，剩下的分给其他项目组技术人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咱们天音芯片厂正式投产日期定在年底是12月30号，到时候厂里会举办一个盛大的投产典礼，会邀请很多的领导……黄老师，你要准备一份发言稿，到时候由你代表咱们天音芯片厂的技术研发成员现场发言讲话。” “段经理，我不太会说话……”黄令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黄令仪那些还是有些感动的，在投产仪式上当着众多领导和嘉宾发言讲话，可以看得出段云对它的重视，内心感动的同时，也有些许的紧张。 “没关系的，你上去讲两句就行，你可是咱们芯片研发组的顶梁柱，这次芯片他能够顺利投产，你是最大的功臣。”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咱们下一代的nand散存芯片研发工作还要靠你呢，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厂里对你的期望。” 说到底，改良现有sh芯片生产工艺只是能够降低一些芯片生产的成本，而升级版的nand芯片，才是段云最看重的重头戏，这种产品将会决定天音芯片厂的未来。 “好的。”黄令仪闻言点了点头。 “这次投产之后，除了要改进工艺降低芯片的生产成本外，你们还要把时间精力重点投入到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上，如果你们能赶在明年年底之前，把这种芯片设计出来的话，我们会对你们项目组给予重奖！”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具体的奖励方案……这样好了，到明年年底之前，你们每提前一天完成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任务，我就多奖励你们项目组1万块钱，回头我就把这条奖励规定打印出来，签上我的名字，盖上公章，以后就期待你们研发组的办公室里，并且在全场的会议里宣布这件事情！” “提前一天就奖励1万元！？” 听到段云提出的这个奖励规则，黄令仪所在项目组成员顿时发出了惊呼。 这种奖金力度绝对是他们闻所未闻的，甚至有些夸张的可怕。 一年365天，如果年初就研制成功的话，也就意味着黄令仪的芯片研发项目组能够获得300多万的奖金，分摊在目前整个项目组50多名成员身上，每个人就将近6万多！ 当然芯片的研发过程不可能这么快，但即便提前一两个月将芯片研发成功，那每个人至少也能分到1万多块，这也就意味着项目研发结束之后，所有项目组成员都会成为万元户！ 而段云之所以会给出如此夸张的奖励金额，当然也是有他的盘算的。 因为到了1989年的时候，日本日立公司将会研制出世界上第一款nand闪存芯片，并且这种芯片很快就取代了nor闪存芯片，迅速占领储存芯片的市场。 所以段云必须要赶在日立公司之前，将nand闪存芯片研发出来，在国内外抢先一步注册专利，并且在全球发布，所以如果不能在1988年的时候把这种芯片研发出来，那么他将错过一次抢占世界储存芯片制高点的机会！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讲故事 上百万的奖励，是在当前的中国绝对是一件能够引起巨大轰动的事情，但对于段云来说，这个奖励金额是有合理性的。 且不说现在段云财大气粗，最主要原因还是他就是要制造这样的轰动效应，吸引国内最顶尖的人才加盟，因为作为一家私营企业，有时候只能用钱说话。 而且国外的顶级跨国公司对于有巨大贡献的人才，奖励金额也是非常高的，动辄几十万上百万，而且人家用的是美元，相对而言，段元的这个奖励金额和国际巨头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况且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是关系到段云芯片厂未来发展成败的事情，是不容有失的，一旦研发不出来，损失会是非常巨大，那绝对不是区区两三百万人民币能够补偿的。 眼见段云如此干脆果决的开出了这个金人的奖金方案，在场所有人个个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段经理……那……我们软件中心这边有没有什么其他研究项目……”此时蒋国炜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向段云问道。 因为他们软件开发项目组和芯片项目组是分开的，眼见段云给芯片组开出了如此高的奖励金额，蒋国炜也想为自己项目组争取一点奖金。 “你们两个项目组本来就是一起配合工作的，他们芯片组的研发工作也离不开你们软件组的配合，我给出了这个奖金方案，你们两个部门是都算在一起的。”段云自然能看出蒋国炜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你们软件开发的工作也要加快，蒋师傅你要和黄老师相互紧密配合，不能拖对方后腿，这一点非常重要。” “明白了！”听到这里，蒋国炜以及他的项目组成员脸上也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还有一点就是必须要留出一部分人力对现有产品进行工艺改进和升级……”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建议是你们技术组织这边要留出一部分人，最好是1/5左右，专门负责sh闪存芯片的工艺升级改进，力争把成本给我降下来。” “好的。”黄令仪点头说道。 “就说这些吧，大家可以散会了。”段云说完，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开完会后，段云重新回到生产车间，然后让吴刚带着那几十片封装完成之后的成品，开车来到的电子厂那边的研发中心。 在这里，段云又召集赵学武等人在会议室开会。 “这是咱们芯片厂那边刚刚生产出来的第1批sh闪存芯片……”段云眼见人到集合之后，打开了那个装有芯片的盒子，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来看一看吧。” “芯片试生产成功了！？”听到段云这么说，赵学武等人也都吃了一惊。 能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将这个芯片建好并正式投入生产，这个速度已经相当惊人了，以赵学武等人的了解，即便是很多比天音芯片场笑小得多的国营企业，从开始建设到最终投产，至少也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有的是得三五年。 “这个月月底30号，芯片厂这边就要举办一个投产仪式，到时候你们都会参加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随着芯片厂的投产，咱们天音电子厂这边也要做好准备批量生产复读机，上次你们已经做出了样品，这次我需要你们联合设计部那边，再做出几个全新的样品出来，要求外形美观，全金属外壳，耐用，体积小，而且成本一定要压下来……” “那段经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量产复读机？”赵学武问道。 去年的时候，赵学武就已经利用藤尾增冈从日本带来的几枚sh闪存芯片做出了5台复读机样品，被段云拿去在国内和香港那边申请的专利，相关的设计图纸已经被保存到了研发中心的资料库，按照段云提出的要求，只需要联合设计部的人员重新设计产品外壳，然后进行一些简单的优化就可以量产了，所以复读机量产并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只是不知道段云会给他们多少改进的时间。 “这次我只给你们10天的时间，年底前，产品必须能够实现量产。”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1988年的春节是2月17日，段云这么做是想赶在年前对产品进行宣传预热，然后先发售一波看看市场的反应。 复读机不比录音机，电视机之类的电机产品，早就成为刚需的家电产品，尽管复读机在后世的时候销量非常惊人，但在如今的80年代，消费者要接受这种新产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另外在产品宣传上，段云要重点突出复读机学习外语的优势，另外还要让这种产品和考大学，托福，出国，等事情联系在一起，尤其是80年代中后期的出国热，无数国内的青年对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充满了各种幻想和向往，而段云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出国潮，以及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态，勾起人们购买复读机的热情。 企业产品营销也是一门非常高深复杂的学问，对于下一步准备在公司成立一个产品宣传策划部，专门负责各种广告宣传的文案，让原本生硬的广告变成一个个“故事”，这样更接地气，也更容易让消费者接受产品。 说起产品营销讲“故事”，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人名，那就是杜国楹。 “小学穿他的背背佳，中学用他的好记星，大学买了e人e本，工作第一桶金给老父亲买了一台8848手机，现在谈生意跟客户喝的是小罐茶。” 杜国楹小罐茶创始人、董事长，他曾经创立了很多人耳熟能详的背背佳、好记星、e人e本、8848钛金手机等品牌。 他的广告故事几乎忽悠了一代人，但卖的东西其实成本非常低廉，但售价却相当高的，购买的人却络绎不绝，这也让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商业神话。 而段云也准备如法炮制，用故事包装产品，让产品变得有内涵，有档次，有品位，将产品包装宣传做到极致……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投产仪式 12月30号上午，位于八卦岭的天音科技有限公司投产仪式正式开始，来自深圳市政府，八卦岭工业区负责人，以及深圳本地60多家企业总共200余名的嘉宾出席了本次活动。 天音科技有限公司是段云芯片厂的注册厂名，法人代表是段云，他和东芝公司分别占股51%和49%，而且合同上明确规定，东芝方面只有分红的权利，没有公司的管理和经营权。 此时的会场锣鼓喧天，彩旗飘飘，一块儿印着“从芯出发，共赢未来”的巨型红色横幅悬挂在舞台上方，显的格外的醒目。 出席这次投产仪式的嘉宾阵容可谓豪华，市长李灏亲临现场，同来的还有包括副市长市委副书记等主要领导，以及八卦岭的区长王高明。 除了政府的官员，出席这次投产典礼的还有深圳商界的很多企业家，包括肖强等段云控股的私企老板，而之前和段云建立业务往来的长城董事长王之，中兴公司的侯为贵，华为的任正非，以及万科公司的王石，深圳市政工程公司的何耀华等人，也都受邀来到了会场。 另外作为合资方的日本东芝公司，这次也派来了一名公司的常务永野健二郎参加这次投产典礼。 常务属于日本企业中董事会中的董事，不过永野健二郎虽然在公司的级别很高，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东芝方面派他过来，只是出于一般的礼节而已。 另外永野健二郎他在东芝公司只是担任一个闲职，对芯片厂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为人显得非常和善，和段云交谈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另外永野健二郎还给段云带来了一把东芝公司董事长写给他的亲笔信，信中表示愿意加强和段云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并邀请段云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日本东芝这边做客，言语中，充满了对段云的敬意。 目前段云和投资公司还处于蜜月期，尽管上次东芝微电子部的部长河野正一和段云第1次的见面并不那么愉快，但这并不影响段云和东芝之间的生意合作关系，毕竟任何日本公司，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不会因为手下一两个员工的情绪问题，而改变相关的商业策略。 10点的时间刚过，主持人宣布投产典礼正式开始，第1步先是介绍到场的各位领导嘉宾，紧接着就是剪彩仪式。 包括市长李灏在内，几名市委的领导上台后，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完成了剪彩揭幕仪式。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职工，大家好！ 今天是我们天音科技有限公司芯片生产线正式投产的大喜日子，我代表天音公司，向热情帮助过公司建设的各位领导，各界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谢，对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天音科技有限公司的投产仪式，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 段云先上台先做了一番开场白，台下顿时掌声热烈。 紧接着，段云亲自将黄令仪邀请到了台上，让她代表公司进行发言。 “各位领导大家好，我叫黄令仪，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从北京来到了深圳，在这里开启了我人生一次壮丽而辉煌的旅程，在市委市领导的关心下，在总经理段云的指挥和安排下，我们天音科技有限公司经过了一年的精心筹备和建设，今天正式扬帆起航！这将是载入咱们中国芯片产业史册的重要时刻！” 黄令仪尽管拿的一张准备好的发言稿，但她并没有照稿宣读，站在台上显得非常激动和从容，很明显，今天公司的正式投产，对她而言，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其实段云安排黄令仪在投产仪式上上台讲话，也是有它的用意的。 一方面是体现段云对黄令仪等研发团队人员的重视，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显示他们天音科技有限公司雄厚的人才技术实力。 果然，当台下众人看到黄令仪后，也都感觉有点意外，因为没有人认识她，并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来头。 然而，通过台下程清妍，李国胜，以及其他管理人员的介绍，这些来自市政府和企业的嘉宾得知黄令仪和他的团队成员全部来自中科院之后，瞬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通常来说，国内的合资企业一般都是外方出技术，国内出厂房劳动力，在技术方面，几乎完全依赖于外国公司，所以很少有中方合资企业自己搞科研。 而且80年代中国企业，尤其是国营企业，他们对于研发产品并没有表现出太浓厚的兴趣，首先是因为国营企业没有市场危机感，一个产品可以卖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产品创新的动力不足。 而且在大部分国营企业里，能有一两个大学生就足够撑门面了，技术员普遍都是中专技校的毕业生，这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企业。 然而段云的研发团队居然很多都是来自中科院，北自所，以及大学的退休教授，最低的也是大学生，这样的研发团队阵容简直堪称奢华，很难想象一个私营企业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研发队伍。 不光是市委领导，包括这次参加投产仪式的深圳市其他企业的负责人老板，也都为段云芯片厂技术研发团队的强大阵容感到震撼，结合这几年天音电子厂异常强劲的发展势头，也让很多老板颇为感触。 “……最后，祝各位来宾各位同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谢大家！” 黄令仪的发言结束之后，现场中人包括坐在前排的市委领导，也都纷纷站起身子鼓掌，并一一上前和他握手。 市委领导的这番举动，明显体现出他们对于高科技人才的尊重，而且对于深圳这样的城市来说，最需要的就是这种顶尖的技术人才。 投产仪式结束之后，段云又领着这些嘉宾前往芯片生产车间参观。 当众人穿上防尘服，进入号称全中国最干净的生产车间后，眼前的一幕再次让他们感到了震撼……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高度评价 一直以来，深圳的企业绝大部分都是靠三来一补生意起步的，厂房拥挤燥热，工人很多，做的都是最简单的组装工作，包括合资企业也是如此，从香港那边的当人用淘汰二手的机器，在那里进行服装和电子产品的粗加工生产，工作和住宿的环境都不是很好。 但在段云的芯片上，偌大的无尘车间光洁程度令人惊叹，而且上千平米的生产线，却只有寥寥十几个技术人员在操作机器，自动化程度之高，绝对是国内其他企业望尘莫及的，也让很多同来的私企老板大开眼界。 以至于有的私企老板都感到自行惭愧，和段云的芯片工厂相比，他们的车间简直称其不上是个车间，更像是窝棚猪圈！ 负责介绍车间生产情况的是吴刚，小伙子很有眼力劲，口才也非常的好，带领的李灏等市领导仔细的参观了车间的每一个生产环节，表现的不卑不亢，非常有自信。 从车间走出来之后，段云又领着他们前往研发中心参观。 “小段，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通过什么渠道能把中科院的人都招到你们公司来的？” 走在半路上，市长李灏忍不住对段云问道。 今天来芯片厂参观，确实让李灏感到了不小的震撼，除了车间厂房的高度现代化，段云研发团队的“豪华”阵容，也让李灏感到了吃惊。 关于段云企业缺乏顶尖技术人才的事情，李灏也是知道的，之前她曾经陪着段云一起到深圳大学参观，并且想在深圳大学建立产学研的合作模式，只可惜最终没有成功。 但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年的时间，段云就挖来了这么多国内顶尖的技术人才，这确实让李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一个私营企业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通过高薪招聘，外企给他们开一个月500的工资，我就给他们开1000，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市场经济就是这样的游戏规则……”段云苦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倒是挺实在。”李灏闻言笑着说道。 “咱们真正的企业想做到全国第一，那就必须有国内顶尖的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到底，还是咱们深圳的政策好，市政府这些年来都为了招商引资吸引外来人才，也给予了不少扶持政策，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好的环境，人家才愿意来咱们深圳工厂工作。” 面对李灏等市领导，段云始终表现得非常恭敬，不敢妄自尊大。 其实说起来，如果当初不是李灏当机立断，拍板给段云划拨出了这200亩工业用地，段云的芯片厂根本不可能建起来，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始终对李灏心怀感激。 实际上，80年代的中国企业，如果和当地政府搞不好关系，想发展起来是很难的，而在这方面，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和深圳市政府之间的合作，绝对堪称典范。 这两年来，段云为深圳市政基础建设捐款超过2000万，这个数字远远超过深圳的其他企业，包括深圳图书馆，上步工业区，以及八卦岭工业区几所学校托儿所幼儿园，以及两个工业区的部分主干道，也都是段云出资修建的，这完全超出了一个私营企业所应该担负的社会义务范畴。 段云这么做，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和深圳市政府保持良好的关系，而且私营企业承担一部分社会职能，这也非常符合国家对于私营企业的期望。 当然段云得到的回报也是不小的，无论是工业用地，还是外汇留成政策，这些还都只是段云能看得见的，至于看不见的帮助，那就更多了。 其实段云刚来深圳的前两年，也是充满危机的，因为他的私营企业发展的太大太强，加上他的高调作风和巨大知名度，他的事情甚至引起了国家高层保守派的主意，让他成为了一个很有争议性的人物，以至于有人提出要对段云的企业进行“调查”，但这一切，最终都被适当李灏挡了下来。 历史总是充满各种偶然性，但在这其中又有一些必然性，段云一次又一次，看似有些保守的做法，让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但总的说来，深圳市领导确实有很高的远见卓识，才最终让段云在这里建成了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企业。 “说到底，还是你小的本事大。”李灏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深圳真的非常需要大量的科技人才，这些年来，从前任李市长开始，一直都把电子产业当成咱们深圳经济的支柱产业进行扶持，我们政府这边也一直在引导企业走发展产业高科技的路线，但实际上，咱们深圳真真正称得上高科技企业的寥寥无几，你们天音电子也算是其中一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灏有些感慨，从当初特区成立之后，深圳市政府就一直想着发展高科技电子产业，然而由于缺乏资金，技术底子薄弱，所以深圳成立这8年来，深圳大部分都是以倒爷为主的皮包公司，倒买倒卖，走私猖獗，即便是深圳的很多国营省属部属企业，绝大部分干的也是三来一补的低端生意，产品技术落后，即便是合资企业，在国内做的也都是一些低端加工产业，核心技术则牢牢的掌握在外方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电子企业才显得格外的醒目，天音电子的产品不仅在国内畅销，而且还能够出口创汇，最可贵的是作为一家私营企业，它还具备如此强大的自主研发能力，绝对算得上是深圳私营企业中的一颗明珠。 “李市长过奖了，我们就是一家小厂而已。”听到李市长对他们企业评价如此之高，段云连忙谦虚的说道。 “小厂？你的谦虚过头了吧？”李灏笑的着摇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企业发展的这么好，我还是想对你们提几点要求……” “什么要求？”段云问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中小企业商会 “本来嘛，你这个合资芯片厂刚刚投产，未来市场前景未明，我不该给你们企业添加压力……”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企业现在发展到这么大规模，在全国范围内都是非常罕见的，我也希望你能把更多的经验传授给咱们深圳当地的其他企业，让他们能够共同把企业做大做强。” “传授经验没有问题，我们天音电子欢迎其他深圳厂家来厂参观考察，天音电子的大门，始终是向咱们深圳同行敞开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也一直认为，深圳电子行业整体发展的好了，我们这些企业才能跟着一块好，这也就是所谓的一荣俱荣吧。” “这个很好。”李浩点点头，又说道：“其实我的要求不是这么简单，我是希望将来你们天音电子能够带动咱们当地企业一块发展，比如可以进行一些技术扶持，或者是加大在本地采购原材料的范围，咱们深圳电子这边，有很多企业确实很艰难……” 李灏此时才说出了他的真正意图，说白了，就是希望段云能够带动深圳当地的其他企业，将他们厂里的一些技术进行分享，并且多给本地企业一些订单。 其实在当前的国内，政府插手当地企业的一些经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也是像以点带面，靠的一家龙头企业，带动当地所有企业共同发展。 不过行政干预企业经营的问题并不是一种科学的做法，而且往往最终会取得适得其反的作用，核心技术是企业的立足之本，就如当初段云在工厂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如果段云江企业的技术进行分享，很可能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的竞争对手。 “其实我们天音电子厂之前也转让分享过很多技术，就在今年，我们刚刚把一条随身听生产线转让给了深圳电子集团，而且还给他们集团提供了很多技术帮助，以后的话，我们也会帮助更多的企业。” 李灏的提议多多少少有些过格，他其实也是迫切的希望深圳电子行业能够整体发展起来，然而段云的回答也是相当圆滑，如果他当的其他市委领导直接拒绝李灏的提议的话，那么会让李灏有些难堪，于是他将今年高价转让随身听生产线的事情当做了挡箭牌，又做了个含糊其辞的承诺，直接搪塞了过去。 “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们做的确实挺好，其实呢，我是希望你能够更多的帮助一些咱们深圳的小微私营企业，最好是能组成一个中小企业商会，统一规划，统一发展……”李灏再次提议道。 “这个没问题啊！”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声应道。 其实一直以来，深圳市政府对于私营企业的发展并不重视，他们主要扶持一些来深圳办厂的国营企业，对于深圳的私营企业则完全用“放养”的模式进行管理。 另外在深圳特区创立的早几年中，私企只在深圳所有企业的5%左右，从去年开始，深圳的私营企业越来越多，现如今已经占到了深圳企业总数的8%左右，比例有所增加。 然而在这些私企中，除了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一直独秀，其他的深圳私营企业大部分只能称其为作坊，从事技术含量不高的三来一补生意。 而随着私营企业在深圳特区数量越来越多，深圳市政府这边也面临着极大的管理压力。 和国营企业不同的是，这些私营企业老板并没有经营正规企业的经验，一心只追逐利润，导致管理混乱，污染严重，厂房和工人宿舍脏乱差，甚至还带来了很多治安上的危害，深圳市政府这边集团整治，但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从根本上对这些私营企业进行非常有效的整治和管理。 所以李灏的想法就是由政府牵头，组建一个以民营私营中小企业组成的商会，动用深圳的社会力量，对这些中小企业进行监督和管理，同时也要对他们进行扶持，让这些中小企业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快速发展，同时在管理上也更加规范。 先前深圳已经有马福元组建成立了深圳电子商会，但这个行会主要是以国营企业为主，不接纳私营企业会员，但这一次，李灏决定把这个缺口补上。 而李灏的这个提议，也正合段云的心思。 段云其实早就想在深圳成立一个商会了，并且以此在深圳企业中获得一定的话语权，从而建立一个围绕自己企业的产业供应链和矩阵。 但是深圳电子行会成立之后，段云根本无法加入，而且就算加入，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因为在这种以国营企业为主体的商会中，没有深厚官方职务背景的段云根本没法领导指挥那些国营企业的厂长干部，也只有马福元这种电子工业部的高层领导，才能有资格领导这样的商会。 但如果在深圳成立以私营企业为主的中小企业商会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对这些私营企业而言，谁有钱有实力，能给大家带来好处，谁就是老大，以天音电子目前的实力而言，确实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深圳私营企业的老大。 其实段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控股的方式吸收了深圳当地九家私营企业，但更多的私营企业并不甘心让段云入股，段云想通过技术入股的方式构建自己的产业矩阵依然非常困难。 而这次深圳市政府如果牵头创办这个中小企业商会的话，那么政府的号召力肯定要比段云强得多，这些深圳的私营企业最终肯定都会加入，毕竟市政府的面子必须要给，而且大家也都想抱团取暖。 “成立深圳小微企业商会的事情我很早就有过考虑……”李灏沉吟了一下，接着对段云问道：“如果让你当这个小微企业商会的会长，你愿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我当然愿意为咱们深圳企业发展做一份贡献。”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会长的话，我觉得还是由咱们市政府的领导担任为好，我可以担任副会长，协助会长对处理商会的日常管理工作……” 段云脑子反应也很快，他也知道，这个会长他现在是不能当的，没有政府背景站台，这个商会一文不值，天音电子虽然实力很强，但是却不足以号召整个深圳市的私营企业，而且段云也很难用强制手段管理商会的成员，所以必须要有市政府领导来这个商会坐镇，这样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上面也有人扛着。 正如国内的一些政治体系那样，正职都是背景深厚，能扛事情的角色，副职才是真正干活的人，而且也握有一定的实权……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重视 没有市政府的领导担任这个商会的要职，那这就是个民间组织，但如果有，那就是政府主持，前者和后者的号召力不可同日而语。 “关于商会的事情，等我回去后再进行开会讨论，到时候也有可能会邀请你们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共同参加讨论。”李灏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个建议非常好，商会成立之初，肯定会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也需要我们政府这边进行指点和管理。” 段云的想法和李灏可谓是不谋而合，其实说白了，李灏建议成立这个商会，就是希望能够减轻政府管理私营企业的压力，通过参与商会的这些成员共同管理私营企业，同时还能起到相互帮扶的作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还有一点就是深圳市政府这边肯定是需要掌握一定商会的话语权的，不能放任这个组织随意发展，这样的话有可能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行，李市长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天音电子厂的地方尽管开口，要人出人要钱出钱，也算是我们对深圳发展做的一份贡献。”段云恭敬的说道。 “嗯。”李灏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们天音电子涉及芯片产业这可是个非常大的壮举，据我了解，咱们国家在过去的10多年里，也投入了很多人力和财力发展芯片产业，不过绝大部分引进的生产线都没有起到作用，我希望你们能在深圳把咱们国家的芯片产业发展起来，可是关乎到咱们深圳电子业发展布局的重大事件……” 李灏其实一直都很关心段云这个合资芯片厂的动向，从段云当初盖厂房的时候，他就开始定期询问芯片厂这边的施工进度，偶尔坐车路过八卦岭这边的时候，也会下车远远的看上一眼。 芯片可以说是电子工业王冠上的明珠，欧美日本发达国家都是以举国之力发展芯片产业，尤其是对面的日本和台湾地区，政府对于芯片产业的扶持力度是非常大的，也正因为如此，日本和台湾地区才会从80现在出集成电路第三梯队，迅速发展到了第一梯队，而此消彼长，中国大陆这边，芯片产业已经调到了第二甚至第三梯队，和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越来越大。 如果段云能在深圳把芯片产业发展起来，那么将来的深圳电子业毫无疑问会成为全中国领头羊，这对于一直以来将电子业确立为支柱产业的深圳来说，意义非常的重大。 但即便现在段云的合资芯片厂已经投产建设，李灏内心还是有些疑虑的，因为引进生产线把工厂建起来只是迈出了第1步，只需要前期投入足够的资金即可，然而如何将这个芯片产业发展壮大，并且在世界占据一席之地，这才是最艰难的考验，段云能不能经受这个考验，李灏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毕竟之前国家投入了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到最终也没有取得很好的效益，天音电子厂作为一家私营企业，想要迈过国家都迈不过去的坎儿，这听起来就有些不现实。 “李市长，其实关于芯片厂将来的规划发展，我还是有很多想法的，不过想要成功，就必须要有一些前提条件。”段云也看出李灏的心思，于是说道。 “什么前提条件？” “其实很简单，就是缺人才。”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李市长，上次你也和我一起去过深圳大学，本意是想和他们学校建立一个实验室共同开发新产品，但这件事最终没有成功，不过我觉得咱们不能就此放弃，既然深圳和广州本地就有高学历的人才，咱们理应把这块区域优势利用起来……” “你们咋还缺技术人才啊？”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们连中科院北自所最顶尖的技术人员都挖过来了，这样的研发团队，不要说在咱们深圳，就算是放眼全国，也没有几家企业有你们这样的技术研发阵容的……” “可如果是搞芯片产业的话，这些人才还是不够。”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还不够？这么多顶尖人才还不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别的企业有一两个大学生就很不错了，你这里倒好，最普通的技术员都在大学毕业，你还想怎么样？”李灏显然觉得段云这么说有些过分了。 “我跟你说件事情，我之前去过东芝公司两次，也参观了他们公司的研发中心，东芝的研发中心总共有研发人员2700多名，几乎全部都是微电子专业的顶级人才，半数以上都是日本公立大学的高材生，而且那些大学都是类似于咱们国家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他们的研究生硕士博士也占到了整个研发团队的1/4，并且还有很多从国外留学回到日本的高级专家，您可能觉得我芯片厂的研发中心人才已经很多了，但是和人家公司公司比起来，我这百十来号人组建的研发团队在人家那里，根本不值一提……” “东芝公司的研发团队这么强大吗？”听到这里，李灏也顿时吃了一惊。 “东芝公司在日本也只是排名前5的芯片公司之一，日本还有其他几家跨国企业研发团队阵容比他们还要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您也可以去日本考察一下，看看咱们的芯片产业和国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段云说道。 科技公司的竞争就是人才的竞争，段云要想让自己的企业立于不败之地，那就要尽可能多的吸纳招揽高技术人才，既然深圳市政府如此重视芯片产业，那么段云，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让市政府这边帮他出面“招兵买马”。 “这个……你们公司现在还在继续进行技术人才的招聘工作吗？”李灏思索了一下问道。 “招聘工作一直都在进行，不过你也知道，目前咱们国家高校实行的是统一招收，统一安排的政策，而且我们公司招聘的要求比较高，除了学历之外，必须还要有从事微电子相关工作的经验，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安排广州深圳这边微电子以及其他专业的在校大学生来我们厂实习，获得和高校直接成立联合研发项目，最大限度的将咱们当地的高等人才利用起来……”段云说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过分要求 “你胃口不小啊……”听到这里，李灏转头笑的对段云说道。 很明显，在李灏看来，段云的要求确实有些夸张。 他想联合广州和深圳两地的高校学生到他们厂实习，然后还要和这些高校联合建立实验室，想要占据了两地大量的年轻高学历人才资源为他的公司服务，这个要求显然有些太过夸张。 因为当前国内的高校并没有扩招，1987年高考报名人数228万，录取62万人，毕业人数只有50万，然而全国的国有企业高达210万家，这也就意味着4个企业分不到一个大学生，高学历人才短缺现象是何等的严重。 段云想要大量的大学生到他工厂实习，这本身就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李市长，其实也不是我胃口大，而是芯片这个产业本身就是以人才为核心的，没有人才，再多的资金投入，那也是打水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可是就凭我们天音电子研发中心这几十条枪，百十来号人，跟国外用举国之力发展起来的芯片巨头竞争，您觉得有多少获胜的希望？” 段云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汇聚大量高学历精英人才的，虽然目前研发中心已经有了雏形，黄令仪和蒋国炜也都能独当一面，称其目前的研发任务，但是随着芯片产业发展的越来越快，他必须要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大量的年轻人才，让这个合资芯片厂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这个……”此时李灏皱起了眉头，段云提出的要求对他而言显然有些困难，因为目前国家没有规定允许科研院所和高校可以和私营企业合作，所以操作起来会非常复杂棘手，只见他思索了片刻后，对段云问道：“你们这个合资芯片厂今年能够实现盈利吗？” “可以盈利！”段云很干脆的回答。 “能盈利多少？” “这个目前我没法估计……”段云摇摇头，说道：“我只能是让这个厂子尽可能的多盈利，因为我们目前生产的是一种新型的储存芯片，在国际上暂时没有使用的厂家，需要我们自行利用这种芯片开发产品……” “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们芯片厂明年上半年能够盈利五……3000万的话，我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 李灏原本想给段云定下半年盈利5000万的任务，但考虑到段云的芯片卡刚刚开始投产，市场效益还不明朗，所以就把这个数额定到了3000万人民币。 因为如果一个企业不能够当地产业发展，创造巨额利润的话，那么对深圳市政府这边毫无意义，也不值得李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帮他处理大学生实习以及和高校院所联合开发产品的事情。 “3000万……我争取吧。”段云闻言，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尽管段云已经有了利用这种储存芯片开发新产品的计划，但是究竟能够带来多少效益，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那行，什么时候你们芯片厂达到了这个盈利目标，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我承诺过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李灏说道。 “好的！”段云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就是，你要准备好当咱们深圳即将成立的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 “这个没有问题，我愿意服从市政府的安排。”段云连声说道。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让你当这个副会长可不是让你当官耍威风的，那可是要实打实帮咱们深圳企业做事情的，是需要有一定奉献精神的！”李灏一脸严肃的对段云说道。 “这个您放心，我当这个副会长，保证会全力配合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安排，并利用我们企业的资源优势，对咱们深圳的其他中小企业进行一定程度的扶持，为咱们深圳经济的发展做出贡献。”段云正色说道。 “很好。”听到这里，李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随后，俩人离开一路上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终在段云的目送下，李灏等市委领导坐上了面包车，离开了天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我见你和李市长谈的挺好啊，你们说了点什么？”此时妻子程清妍走到段云身边，对他问道。 “就是说了点鼓励的话，另外市政府那边准备成立深圳中小企业商会，让我担任副会长。”段云转头说道。 “成立中小企业商会？” “其实就是市政府这边想给咱们深圳这边的私营企业建立一个商会，方便市政府那边进行管理和引导。” “这样啊，那挺好的。”程清妍闻言一喜，接着说道：“要说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也就属咱们天津电子厂发展的最好最大，应该让你当这个商会的会长，怎么就只给了一个副会长的位置？” “你以为的商会官越大越好？”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我跟你讲，这个副会长可不是白给的，咱们以后可能要出钱出力出技术，帮扶一些小企业发展。” “还要出钱啊？”程清妍听到这里，柳眉微皱。 “你放心好了，虽然要出钱，但咱们能获得更多的东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市政府成立这个中小企业商会正合我意，我正好可以联合这些企业，形成咱们芯片产业的矩阵，到时候咱们的国内电子产业上游的地位将会变得固若金汤。” “你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活得这么累，只要把咱们目前的电子厂经营好，赚的钱就已经足够多了……” “你知道商人和企业家有什么区别吗？”段云突然问到。 “什么区别？” “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赚钱。”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只不过和纯粹为了赚钱的商人相比，企业家考虑的事情要多一些，光赚钱没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有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人活一世，总是需要给这个社会留下些什么东西……”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危急局面 1988年的元旦，段云的天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出了第1批470枚sh闪存芯片，而这批芯片很快就送到了天音电子厂。 天音电子厂的产品研发中心在赵学武等人的日夜忙碌下，已经开发出了量产型的复读机设计方案，经过试生产之后，复读机即将投向市场。 复读机的生产线是建立在原先随身听生产线的基础上的，由于目前芯片的产能还不足，而且复读机的产品宣传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段云现在只是从天音电子厂分出一部分产能，小批量的生产这种复读机，并没有马上投入市场。 其实现如今天音电子厂的随身听订单已经开始锐减，去年12月份的时候，仅仅拿到了2万多台随身听的订单，市场占有率急速缩水。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深圳电子集团在引进了段云的随身听生产线之后，对产品进行了升级改造，并且利用他们公司的集团化优势，降低了零配件的成本，成品的整体成本要比段云的天音牌随身听还要便宜一成左右，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优势，以及各种降价促销的活动，在北上广三大城市针对天音电子厂打响了价格战，迅速抢占了大部分国产随身听的市场份额。 不过这样的事情已经在段云的意料之内，录像机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天音电子厂主打拳头产品，相关的产品宣传工作已经在各地展开，这将成为天音电子厂新的利润增长点。 不过从目前的市场反馈来看，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市场的销售情况并不算太好，完全没有达到热销的程度。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还是因为录像机这种产品价格太高，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而且和卡拉ok录像机早已风靡日本不同，国人还没有开始接受这种全新的娱乐项目，而且相比国产录像机，真正的有钱人都会选用国外的产品。 这件事让程清妍有些发愁，尽管她之前就已经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当问题出现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失望。 一直以来，天音电子厂的发展都很顺利，无论从早期的低音炮音响，还是到后来的录音机和随身听，这些产品都能迅速为企业带来丰厚的利润，然而这次的卡拉ok录像机，却成为了天音电子厂的滑铁卢，产品面临严重的滞销。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段云这次推出的产品有些超前，国内消费者收入水平很少有能达到购买录像机的门槛，而且当前的国人对于卡拉ok这种娱乐活动也感到非常的陌生。 “怎么晚上又不想吃饭？”这天晚上，段云回到家中后，看到妻子做好饭菜后却并没有吃，而是一个人在卧室里发呆，于是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就是感觉有些心烦。”程清妍对丈夫说道。 “录像机可能不好卖，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段云的妻子安慰道。 “咱们当初还是太自信了，总以为天音电子的品牌够响亮，下面的商会会员很强大，可结果……”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我之前说了，咱们电子厂转型生产录像机绝对不会有错，只不过暂时面临一些困难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先稳住咱们商会的那些经销商，我很快就会做出一个促销方案，保证让他们把产品都卖出去。” “你真的有办法？”程清妍闻言后，半信半疑的问道。 “录像机目前对国人来说是一种奢侈品，但市场潜力是非常巨大的，关键是咱们要采取什么样的促销手段。”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马上就会成立公司的策划部，专门负责广告策划和宣传，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可是如果录像机滞销的话，咱们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就会越来越少，我是担心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程清妍依旧有些忧虑也说到了。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不会忘记咱们现在还有1500万美元的外汇吧？这笔钱足够咱们支撑一段时间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尽管程清妍内心依旧非常担忧，但是他对丈夫还是有几分信任了，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似乎无所不能，总能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 “录像机不好卖，主要还是这种产品在当地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生态。”段云坐在饭桌上后，对妻子说道：“我打算下一步安排咱们商会的经销商，在全国各地建立录像带租赁店……” “录像带租赁店？”程清妍闻言一怔。 “没错，录像机这种产品想普及，最关键的还是需要大量优质的音像内容做支撑，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消费者购买的欲望。”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像现在人们最喜欢看的春节联欢晚会，各种港台电影，还有各种流行歌曲，都是非常有人气的节目内容，但是电视台又不经常播出，所以想反复看这些节目内容，就必须要购买一台录像机，所以我想和咱们深圳这边录像带上进行一次合作……” 其实早年无论是录像机还是vcd，他的流行都是有个过程的，当初在20世纪90年代的国际市场，vcd被认为是一种即行将淘汰的技术和产业，荷兰飞利浦，日本索尼等跨国家电巨头，也曾经考虑在中国推出vcd，然而他们各自做出的市场调查结果都表明，中国的消费者对这一产品可能无法接受，因而纷纷放弃了这一句话。 但是他们调查人员没有考虑到的是，畸形繁荣的盗版市场最终很快就推出了质佳价廉的vcd市场，大量内容丰富，价格低廉的激光碟片充斥国内的市场，而最终让vcd行业成为家电领域，唯一由中国品牌一统天下的黄金之地。 由此可见，在当前国内录像机并不是没有市场，而是这个市场还没有被催熟，段云的计划就是利用目前商会遍及全国的经销商，组建一个强大的录像带发售和租赁渠道，从而催生录像机市场的快速成熟……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VHS录像带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公司后，先叫来了自己的助理郭凯，让他在广州和深圳发布招聘，高薪招揽广告策划方面的人才。 说起来国内的广告专业发展比较晚，一直到80年代初的时候，高校大学才有相关的学科，而且学习的人数并不多。 1983年，厦门大学新闻传播系下设广告学专业并正式面向全国招收本科生，1994年通过审批正式招收硕士研究生；1988年，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也成立广告学专业，并于1994年成立国内第一个广告学系。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虽然段云两世为人，前世的时候也见到过很多创意不错的广告，但是广告宣传策划不是有一个好的创意就能够解决的，其中会涉及到很多专业的问题，而且段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操刀筹办策划广告的事情，他只需要设立一个广告策划部，自己把前世碰到的好创意，以及引导他们如何“讲故事”，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们来办。 这次是招聘，段云提出的要求就是对方最好是广告专业毕业的学生，其次就是这个人想象力要足够丰富，到时候郭凯给他们出题，拿出一样产品，让他们写出一份策划文案，谁写的好有创意，那最终就会录取谁。 郭凯接到任务离开后，段云也离开了办公室，开上自己的汽车，前往了八卦岭工业区。 但段云这次来八卦了，并不是视察芯片的，而是要在这里寻找合作的录像带生产厂家。 80年代的八卦岭工业区，有很多生产录像带的厂家，最早的时候是从香港那边引进的生产线，这二年逐渐形成了规模，每天的日产量能达到1万盘左右。 说起来国内真正通过正规途径售卖的录像机很少，95%以上都是通过走私以及海关扣押后转卖进入国内市场的，国内的北上广等城市已经出现了录像厅和歌厅，用的都是进口录像机。 也正是因为走私录像机的出现，才催生了如今八卦岭录像带生产厂家的火热，就在距离天鹰科技有限公司不到500米的地方，就有三四个专门生产录像带的作坊，。 19世纪80年代中后期，大量的录像机从外国涌入我国。风靡全球的录像机在中国却没有普及起来，主要是因为价格昂贵，而且泊来品容易坏，维修也不方便。但值得注意的是，香港电影却是以录像带的方式传入内地的。 20世纪80年代，香港电影开始进入一个长达十年的高度繁荣期，由于政治、经济、社会、电影创作风格等各种原因，深受内地观众喜爱的港片主要以录像厅、录像带等渠道传播到内地的大中小城市甚至县城街镇。一时之间，录像厅在各地城市遍地开花，港产武打片吸引了大批年轻人经常光顾。而录像厅也开始进入辉煌时期，并充斥在高校周边，片中的周润发、刘德华、周星驰等成为无数年轻人的偶像。 录像机价格的高昂使得其在中国的家用化程度不高，加上当时政府对电视台及电影院播映内容的监管，当时民众对新兴娱乐的需求使得逐渐产生了一个“怪异衍生品”——录像厅。 录像厅这类观影场所几乎都由个体私人经营，因囿于成本的投入限制，内部相关的环境装置、硬件设施及服务条件也相对杂乱、简陋、低廉。狭窄昏暗的小屋内，正前桌台上放置着一台电视机，中间空地上随意摆列着一些板凳或椅子。厅外的门口墙面悬挂或靠墙摆放着一个小黑板，上面醒目地写着电影放映的讯息，并作每日更新。内容除了影片片名之外，亦附有一些简短诱人的宣传广告。 1985年，内地录像营业性放映活动遍及各地城乡，放映单位已有三万多个，放映节目两千多种，平均每个省、市、自治区有1000个以上。1990年前后，上海文化局系统下的录像厅，日均每座收入为300元以上，年收入10万元左右，全系统录像厅一年收入总共为105万元。到1990年，内地已经有了5至6万个录像厅，远远超过了同期电影院的数量。 同时，据一项不完全统计表明，1989年内地正规渠道共发行录像节目700至800个，发行录像带1000多万盒，总收入10亿以上。还有消息说，1992年仅广东某地生产与批发的盗版录像带收入近3个亿。实际上，在录像厅中，海外引进版，甚至是走私与盗版的录像制品占据主导地位，是当时所有录像厅的一个普遍情况。 而当时的盗版录像带，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深圳八卦岭这一片的录像带加工作坊。 当时这里生产的主要是vhs录像带，也就是咱们常说的1/2录像带，还是端游的录像机，使用的正是vhs录像带。 “老板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要买20万盘录像带！？”在有些闷热嘈杂的录像带生产车间里，当这里的小老板，听说段云一口气要订购20万盘录像带后，整个人都听傻了。 一般来说，从八卦里这边购买录像带的二道贩的比较多，有的是开录像机租赁店，有的干脆就是只卖录像带，这些人一次购买两三百盘，也有只买十几盘几十盘的，拿到货后都用一个蛇皮口袋装好，然后坐火车回到当地贩卖。 但是这个录像带生产车间的老板还是第1次遇到订货量这么大的客户，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他们厂生产的能力，他们这个小录像机作坊一年满打满算，也就只能生产4~5万盘左右。 “给你个大生意你都吃不下？”段云拿起生产线上的一盘录像带看了一眼后，嘴角勾起说道。 “老板，你订货的数量实在太大了，我们就这一条生产线……”这个录像带场的老板面露难色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又满脸堆笑着对段云说道：“老板您贵姓？” 这个录像带厂的老板显然怀疑段云是否有能吃得下这批货的财力，毕竟他们厂生产的录像带一盘空带就要5块钱，录制好节目的就需要7块钱，20万盘起码需要上百万的资金，能拿得出这样的一大笔钱的人在国内实在太罕见了。 “这是我的名片。”段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只是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后，这个录像带厂的老板顿时惊呆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盗版天下 “原来你就是段老板啊！来我办公室，咱们坐着谈。”这个录像带厂老板顿时语气殷勤的说道。 在深圳，段云和天音电子厂的名气无人不知，甚至段你的名字已经成为一个符号，是所有来深圳淘金创业人的榜样和目标。 这样一个全国知名的大老板居然会亲自来他的录像带厂订货，这让录像带厂的老板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殷勤的将他请入自己的办公室，又是递烟又是泡茶。 “这些都是你们这里的节目录像带？”段云看着办公室两边柜子里放着的一排排录像带，对这个老板问道。 “官方发行港版原版带为母带，就是黑色的那种，下面白色的是空带，都是我们厂的产品，用来复制节目的，复制机器为松下专业机器ag8700，封面和贴纸是花钱找人高分辨率扫描和打印出来的……”只是这个录像带厂老板满脸堆笑的向段云介绍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这里最近刚刚从香港那边引进的最新电影录像带，《龙兄虎弟》《监狱风云》《a计划》，这些都是去年香港电影的票房冠军影片，特别火爆！段经理要是想看的话，可以拿我这里的原版，比复刻版的要清楚一点……” “这复刻版的一盘录像带多少钱？”段云问道。 “别人从我这里拿货空白录像带一盘5块，复制节目的一盘7块钱。”录像带厂老板掏出打火机给段云点上香烟后，说道：“不过既然是段老板来卖货，我就少赚点，一盘路上带5块，免费帮你复刻节目！” “嗯。”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八卦岭这边录像带统一价格都是空带5块钱，这老板并没有抬高价格。 “你要20万盘录像带我们厂生产不了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咱们八卦岭这边生产录像带的老板我都认识，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录像带厂老板问道。 “那你就帮我联系一下他们，不过不用现在就过来，明天早晨你们几个人来我天音电子厂一趟，到时候再具体商量。”段云说道。 “没问题！” “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的录像带有质量问题，那别怪我翻脸。”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您放心，我们哪敢坑段老板？个别录像带有问题可以直接调换，要么干脆我们再送你1000盘如何？”这个录像带厂老板语气恭敬的说道。 “还是你会做生意。”段云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那事情就这样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段老板等一下。”那个录像带厂老板看到段云要离开，立刻从自己的柜子里掏出了好几盘录像带，起身走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情？” “段老板，这几盘录像带都是带色儿的……”此时录像带厂老板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种录像带原版都比较贵，香港的娘们就是漂亮，舒淇，钟丽缇那**真叫个大……”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录像带厂老板说道：“行啊，这两盘录像带我拿回去看看，回头还给你。” 段云说着，从那老板手中接过了这几盘录像带。 “不用还，段老板如果以后还想看的话，我这儿有的是……”录像带厂老板对段云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然后把他送出了工厂。 将那几盘录像带扔到自己汽车的座位下，段云开车又前往了芯片厂。 目前段云对芯片厂的产量并没有提出要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那么多的订单，主要的订单来源于天音电子厂，不过天音电子厂那边也在调试生产线，每天生产出来的复读机不到200台，暂时用不了那么多芯片。 所以目前芯片厂这边处于一个小批量生产的阶段，吴刚带领的团队还在想方设法改进操作方法工艺，尽可能的将芯片成品率再提高一些。 段云这个时候来到了黄令仪所在的团队实验室，检查他们研究芯片的进程。 自从段云给芯片研发团队提出了“提前一天奖励1万”的史无前例的重奖承诺之后，整个科技公司的研发中心一片忙碌景象，即便是元旦那天，依然没有人休息，全员加班到了晚上8点，这已经算是他们一周来工作时间最短的一天了。 段云给他们研发思路，就是在目前的morsh闪存芯片的原理上，开发出nand闪存芯片。 说起这两个芯片的电气原理，其实从英文缩写上就能看出，nor芯片组成存储的最小单元是或非门，nand是与非门。 另外这两种芯片有一定的共同性，同时也有各自的特性。 从共性上来说，他们都是非易失储存介质，即断电后也不会失去内容。 还有一点就是写入前都需要擦除，实际上norsh的一个bit可以从1变成0，而要从0变成1就要擦出整块，nandsh都需要擦除。 从特性方面做比较，nor的容量非常小，而nand的容量是很大。 另外在读取速度，写入速度和擦除速度方面，nand明显有着很大的优势，尤其是写周期比nor要快整整10倍，读和删除的速度也要快2~3倍左右。 在芯片最为重要的性能和价格方面，nand芯片也要比nor成本低廉很多。 目前段云电子厂生产的nor芯片需要200多个工序，而nand芯片的生产步骤要少很多，成本自然也会更低。 也正是因为如此，nand闪存芯片出现最后，迅速取代了nor闪存，成为了储存芯片市场的霸主。 在段云给出了研发nand闪存芯片的思路后，黄令仪在感叹段云这种天才般的思路后，严格遵循段云给出的思路制定了开发方案，进行产品的具体设计。 而这几天软件开发组的蒋国炜团队也非常的忙碌，相比于他之前在北自组的时候，他的负担小了很多，不用担心团队成员跳槽，也不用去刻意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这也使得蒋国炜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软件的研发之中……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重要会议 当初在天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投产仪式上，市长李灏提出的要成立深圳市微小企业商会，段云原本以为这件事起码要拖一两个月时间，然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元旦刚过的第3天，段云就接到了市政府那边的电话，让他前往市政府的会议室开会。 而当段云来到市政府门口的时候，发现这次参加会议的人数非常的多，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尽管开会的时间是下午2:30，但是刚过两点，很多人就已经来到了会场。 “段哥！” 段云刚进会场，后面立刻就传来一个热情的招呼声，扭头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强。 作为最早同意段云入股的私企老板，现如今的肖强可谓是人生得意，靠着段云提供给他的技术和订单，肖强的电路板厂现如今已经发展成为深圳最大的私营电路板厂，而且没有之一。 去年一年，小肖强的电子厂净利润第1次突破了300万，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而在段云没有入股之前，他的那个小电子厂一年也就赚三五万块钱，现如今利润整整翻了上百倍。 所以在肖强的眼中，段云就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所以哪怕他的岁数比段云大整整一轮，见了面也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哥。 “你来挺早啊？”段云微笑着问道。 “你不也一样。”肖强笑容满面，只听他接着说道：“哥几个都在前面坐着呢，就等你过去呢。” 和之前参加深圳企业大会不同，以前这种会议坐在最前排的都是国营大企业，就像深圳电子集团的马福元，许富国等人，他们一直都是深圳电子业的老大，在深圳这边有着很高的江湖地位。 至于参加会议的私营企业老板，按惯例都是坐在后排位置上的。 然而这次参加会议的全部都是深圳的私营企业，正所谓矮子里面拔将军，原本一直只能当“背景”的肖强私营企业老板，在这种会议中，终于有了当主角的机会，第1次在市政府组织召开的会议中坐在了台下前排的位置。 肖强他们的企业虽然远远比不上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但至少相比于深圳的其他私营企业，那也是让人景仰羡慕的对象，毕竟到了1988年，整个深圳年利润超过200万元的企业也并不多见。 果然，段云和肖强来到前排后，发现椅子上面已经贴上了段云等人的名字，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一早就按照去年的纳税总额排好了座次，段云毫无疑问坐在最前排中间的位置。 “段经理，最近是不是还挺忙的？怎么也不和兄弟们出来聚聚了？”周江龙看到段云后，也立刻语气亲热的说道。 “你当人家段经理天天像你这么闲呢，再说，人家段经理是什么人物？市委的领导都是人家的座上宾，你说要请段老板喝酒，人家就出来？”何淑芬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别把我抬得这么高，大家都是朋友。”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主要是最近太忙了，录像机厂和芯片厂接连投产开张，事情实在太多了，其实我也挺想大家的。” “还是段经理说话有水平。”何淑芬赞了一句。 “咱们坐下来聊。”肖强示意段云坐下，然后扭头对众人问道：“哎，对了，今天市政府把他们叫过来开会，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肯定又是什么检查整顿之类的，现在在深圳办厂实在太难了，一年到头消防环保部门检查好几趟，一言不合就让你停业整顿，我亲眼看到几家小厂都被勒令关停了，好在当初段经理给了咱们帮助，不然的话，去年的卡根本就过不去……”周江龙叹了口气说道。 “可不是嘛，当初我来深圳的时候，哪有什么环保消防检查，只要你每个月乖乖把税交了，人家根本就不多看你一眼……”肖强撇撇嘴，接着说道：“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深圳这边早就不缺人投资建厂了，咱们这种小企业人家根本看不上，除非像咱们段哥这种企业家，这才能被市政府重视，说白了，人家这也是优胜劣汰……” “哎？我好像听说今天召集咱们私营企业开会，说是要成立什么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可能让咱们必须入会吧？”这个时候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小老板说道。 “成立深圳中小企业商会？”众人闻言顿时愣了一下，片刻后，肖强问道：“老刘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肯定是这么回事，说是市委开会，决定让市委副书记秦文俊担任这个商会的会长……”那个小老板说道。 “那成立这个商会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周江龙问道。 “有个屁的好处，也就是市政府管理咱们这些企业方便一些。”肖强不屑的说道。 “哗。” 就在这个时候，会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只见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深圳市委的几个领导走了进来。 “啪啪啪！” 现场众人见状，纷纷起身鼓掌欢迎。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市长李灏，只见他此时面带微笑，走上了前面的主席台。 “大家安静一下。”李灏坐下后，拿起麦克风对台下说道：“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个会议，在会议之前，我先来给大家谈一下，最近咱们深圳私营企业的发展情况……” 并没有任何的开场白，李灏拿出一份准备好的演讲稿，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李灏首先和众人讲了一下去年深圳的私营企业发展情况，主要涉及到目前深圳私营企业的产业规模，企业数量，以及税收盈利的情况，并对目前深圳私营企业的发展情况做出了一番总结和展望。 “……以上就是咱们深圳目前私营企业的发展情况。”此时李灏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接着说道：“其实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经过咱们深圳市委领导的讨论，决定成立一个以深圳私营企业为主体的中小企业商会，目的和宗旨就是服务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协调各企业间的合作和发展，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和建议，今天都可以畅所欲言，尽管向我们提出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互动环节 李灏话声一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尽管李灏已经说了台下众人可以“畅所欲言”，但在这种场合，有谁敢主动发言？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私营企业的社会地位不高，对于政府的管理，向来都是逆来顺受，他们也不敢提什么意见，而且就算提了，也根本没有用。 至于说市政府要成立商会的事情，知道这些私营企业老板的想法就是，无非所有人员由政府任命，这个商会本身就是政府用来进一步管理私营企业的一个组织而已。 “你们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李灏看到台下没人说话，于是面带微笑，接着说道：“大家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咱们这次只是一个恳谈会，以相互交流为主，而且这个商会主要是为你们这些私营企业去服务的社会性组织，如果你们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关心的话，那么我们政府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眼见李灏面带微笑，说话语气轻松，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和缓起来，有几个商户想伸手发言，但是手伸到一半，又不由自主缩了回来。 “那我看这样好了，你们挨个发言，提出自己对成立中小企业商会的想法和建议，每个人都必须要说两句，这可都是关乎到你们企业利益的事情。”李灏按照没人主动发言，于是说了一句后，让工作人员把麦克风递到台下。 “这个……”最先发言的是前排左边坐着的一个50多岁的小老板，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麦克风后，缓缓站起身子，神色有些紧张，思索了片刻后，突然说道：“我肚子疼，还是你先说吧。” 说话间，这个小老板将麦克风递给了坐在旁边的另外一个中年男子。 “哈哈哈！”现场众人见状，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整个会场的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领导好，大家好，我是咱们深圳伟力电气开关厂的厂长，我叫杨生。”第2个接过话筒的是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留着一个油亮的偏分头，他的胆子显然比刚才那个老头大了多，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觉得咱们深圳成立中小企业商会是件非常好的事情，这体现了咱们深圳市政府对我们这些中小私营企业的重视，我觉得这个商会成立之后，所有入会的会员都能互相帮助，把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拧成一条绳，以集体的力量形成规模化的优势，让咱们深圳的小微企业能得到更多的帮助，有更大的市场竞争力……” 相比于刚才那个50多岁的老头，此时这个中年男子显得要自信很多。 其实在当前这个年代，越是岁数大的人在做生意方面越胆小，因为他们经历过特殊年代的很多事情，思想观念比较保守，而且对于政府部门有着很深的敬畏感，所以在这种会议上，年轻一些的人反而更放得开。 “说的好！”李灏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然后带头拍起了巴掌，一时间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眼见这个中年男子的发言获得了李市长的鼓励，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我就是觉得嘛，既然成立商会，那大家就要互帮互助，如果各位有什么好生意的话，可以优先咱们商会的会员，你帮我，我也帮你，有钱大家一起赚！”第三个老板接过麦克风后，也大声说道了。 “是啊，刚才这位老板说的对，有好生意一定要优先咱们商会内部的人，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咱们深圳本地的企业都有钱了，这样才能和外省的企业竞争，怎么说也不能丢咱们深圳企业的脸面！” “李市长，我们这些小企业现在实在太困难了，能不能在税收上给予一些减免……” “……还有那个消防检查，严格的有点过分了，我们厂总共也就一条生产线，50多号人，结果消防部门来我们厂检查，非让我们安装一道防火卷闸门，那根本没必要嘛……” 随着前几个老板大胆发言，后面接过麦克风的人也开始变得胆子大了起来，纷纷提出了自己企业面临的困难，大倒苦水起来。 而坐在台上的李灏此时则一言不发，只是拿出笔和本，开始记录起这些私企老板发言提出的建议。 终于，麦克风被递到了段云的面前。 “对于咱们深圳成立中小企业商会的事情，我感觉这体现了市政府领导对咱们深圳私营企业的重视和关心。”段云站起身子，只听他接着说道：“成立这个商会，本质上是为了帮扶咱们这些私营企业，让咱们获得更多的扶持和帮助，但我想说的是，大家不要只盯着这个商会能给咱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更多的是应该考虑咱们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义务？能为这个商会做什么样的贡献？利益与义务并存，这才是一个商会能够长久发展的动力！” “很好！” 听到段云第一个谈及了加入商会所要承担的义务问题，坐在台上的几个领导纷纷眼前一亮，市长李灏再次带头鼓起了掌声。 “段经理说的对，这个商会是属于大家的，我也知道大家包括我在内，都是希望能从这个商会获得一定的好处，但是只想着回报，不想着付出这是不正确的，别一个个脑袋削的尖尖的，有好处谁都想拿，可一到干活全都跑光了，没这个道理啊！”肖强这个时候也站起来说道。 “哈哈哈！” 肖强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肖强明显是附和段云的话说的，但也说出了现场众人心里的想法，那就是谁都想从这个新成立的商会捞一些好处，却没人说该怎么为这个组织尽什么义务和责任。 随后，肖强又将话筒传给了别人。 由于开会的人比较多，足足有200多人，所以会议从下午2:30一直持续到了5点多，发言环节才算正式结束。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最后再给大家说两句吧。”李灏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自知之明 “……刚才大家也都说了，这个商会的成立，就是为你们这些中小企业服务的，但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加入这个商会，同时也意味着你们必须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而且你在这个商会担任的职位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李灏看了台下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之前我们市委曾经开会商量过，商会成立之后，暂时由咱们深圳市委副书记秦文俊担任商会的会长，具体指导监督商会的创建和发展路线，另外这个商会还需要一名副会长协助咱们秦书记日常管理商会的工作，而这个副会长的人选，就要从商会内部挑选……” 台下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有些人则眼前一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国内，商会这种团体不是随便就能成立的，他也需要非常严格的审批制度。 社团管理部门对商会行业协会等机构审批，以往都采取“审慎、严格”标准，基本上无主管单位或政府背书的社团，都不予登记注册。 有效防止了“非法组织”、“离岸社团”、“山寨社团”乱象的出现。 而且即便到了后世，大部分的经济类的社团组织，均挂靠在工商联上，成为了工商联联络民营企业，统战非公经济人士，加强对非公经济领域的引导、指导和服务的重要平台。 所以想成立商会，必须要有政府或相关部门背书，没有政府参与管理的商会，可以说都是违法的，所以在当前这个年代，国内的商会会长副会长以及管理人员，全部都是由政府指派的。 当初成立深圳电子行会的时候，第1任会长马福元本身就是电子工业部驻深圳办事处的主任，他的级别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担任这个行会组织的一把手。 包括许富国等人，同样也都是电子工业部的干部，这些骨干管理人员从行会成立开始，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然而这次深圳市领导似乎想有所改变，想从这些私人企业老板中挑选出一个，担任这个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而这也让人很多人动了心思。 因为担任这个副会长后，首先来说你就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头，尤其是这种有政府背书的行会组织，在其中担任要职的话，将来无论是谈生意还是做其他事情，都会受到其他人的重视。 另外一点就是担任副会长可以在这商会拥有一定的实权，可以做出一些以权谋私的事情，谁都想从这个商会中捞更多的好处，但如果你不掌握话语权，就很难从中获利。 但这毕竟是一个讲实力的社会，自己有几斤几两，台下的这些人一清二楚，谁都想毛遂自荐当这个副会长，但谁也没有底气站出来。 首先来说，不管你能力如何，如果你的企业小，赚的钱少，那么就很难服众，你没人家会赚钱，别人也很难从你和你的企业中捞到便宜和实惠，自然也就没理由支持你。 尽管来深圳创业做生意的人胆子都大，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那么大的屁股，自然做不了那么大的椅子。 所以有想法的人多，但真正敢于毛遂自荐的没有一个。 “怎么？没人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李灏看了台下众人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说一个人选好了，大家看看行不行，咱们深圳去年所有注册的1400多家民营企业中，天音电子厂可谓是一枝独秀，他们的年利润破亿，为咱们深圳市纳税三千万，而且这几年来，也一直热心捐助建设咱们深圳市的市政工程项目，包括深圳市图书馆，以及三大工业区的中小学幼儿园等教育设施……” 李灏话说到这里，众人顿时恍然，很明显，市政府这边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的人选。 名义上是要采取公开民主选举的方式，来选出这个副会长，但实际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而且李灏这么做，既体现出市政府公开公正民主的办事态度，同时也能堵住众人的嘴，倘若他提出的这个人选没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话，那么将来段云一旦在这个职务上犯了什么错，出现工作上的失误，这个责任也不会由市政府领导来负，可谓是一石二鸟。 “……段云同志可以说是咱们深圳私营企业的一个楷模，他们的企业既为咱们深圳创造了大量的就业税收，同时也承担了很多社会义务，而且段云同志年轻有为，有一定的眼界和觉悟，所以我个人建议由他来担任这个商会的副会长。”李灏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看了台下众人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不知道大家对我这个提名有什么反对意见吗？有的话就大胆提出来，没有关系的。” 李灏话声一落，现场顿时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了段云。 虽然没有人不眼馋副会长这个职务，也都知道当这个副会长能够获取很多的好处，但这个职务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商界就是一个江湖，深圳的商界同样是一个小江湖，和体制内论资排辈，拼职称比资历不同，商业圈就是谁的企业实力强，谁赚的钱多，那谁就是老大。 论各企业实力和盈利能力，在场的这些商户恐怕加起来也不如段云的天音电子厂一家，年利润破亿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神话，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这两年来段云的名气确实非常大，不光在深圳是人尽皆知的传奇人物，放眼全国，知名度也是相当的高，国内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都报道过段云和天音电子厂的事情，甚至已经将段云以及天音电子厂和“深圳奇迹”这个名词联系在了一起，他也成为了无数下海创业者的梦想和榜样。 可以说，无论从名气，能力，还是财富方面，段云确实是深圳这些私人企业中最强的。 “我支持李市长的提议，段老板确实是咱们深圳私营企业的楷模，让他当这个副会长我双手赞成！” 此时坐在段云身边的肖强第一个站起来大声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头面人物 “我也同意由段老板的这个副会长。”何淑芬这个时候也站起来说道。 何淑芬虽然是个女人，但作风却比男人都要胆大直率，这二年她也从段云的电子厂拿到不少订单，这个时候自然是非常拥护段云当这个副会长的。 “我也同意李市长让段云当这个副会长！” 一时间，住在段云周围的那些控股企业的老板纷纷站起身子表示赞同，而后排的几个小老板也分分起身声援段云。 段云回头看去，发现这几个老板都很面熟，仔细一想才想起原来他们都是在八卦岭工业区那边开录像带厂的，之前段云从他们那里订过20万盘录像带。 而这个时候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起身说话，但也对这件事表示了默许的态度，毫无疑问，段云的身家实力摆在那儿，确实有资格做副会长这个位置。 而且这是李市长亲自表态推荐的人选，就算再眼红这个位置的人，只要脑子没抽掉，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市领导唱对台戏。 所以在这一瞬间，段云担任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李灏看了台下众人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然后微笑的对段云说道：“小段，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你，你也和大家讲两句话吧。” 李灏做事还是非常老道的，他让段云当众讲话，意思就是段云担任深圳市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的事情已经定了，同时也表明市政府这边会为段云背书，先帮他立下威望。 “今天我的心情很激动，感谢市委市领导，以及在场各位对我的信任，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深深的谢你。”段云说着，先对着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然后接着说道：“咱们深圳市成立中小企业商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意味着咱们这些年来深圳创业的人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相互帮助的“娘家”，我一直认为深圳是一个可以出奇迹的地方，而咱们这些来深圳创业的私营企业主，也是充满智慧和力量的一群人，我们天音电子厂在深圳创业三年多来，也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而我本人，也一直希望能有个机会为咱们深圳市，以及咱们深圳的各产业的同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啪啪啪！” 段云说到这里，肖强等人再次带头鼓掌，而其他在场众人也纷纷拍起了巴掌。 “……我们天音电子厂这两年发展很快，从前年开始，年净利润就已经突破了3亿，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我们天音电子厂完成了产品升级和转型，同时又开办了录像机厂以及芯片厂，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时，也需要越来越多的合作伙伴构建完整的原材料供应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本人担任商会副会长之后，将会本着互惠互利，共同双赢的目标，和更多的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同时也会为咱们商会的其他企业牵线搭桥，为大家创造更多的商机，以及解决在座各位为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实现咱们共同强大共同富裕的目标！” 段云以前在大兴红星齿轮厂担任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一副非常好的口才，面对这样的场合，他的这番讲话显得充满自信，铿锵有力，而这也让之前一些和段云有任何交际的私企老板也不禁暗自佩服。 “讲的好！” 段云讲话完成之后，台上的李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起身带头鼓掌。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站起了身，一时间，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最终，在李灏做了一番总结发言之后，会议正式结束。 而在众人离开的时候，李灏把段云叫到了身边。 “成立商会的事情还要走一些程序，还需要等一两天，到时候要举办一个仪式，至于这个中小企业商会的办公地点……”在会场的后台，李灏对段云说道。 “如果商会没有办公地点，我们厂由三处办公楼，可以专门设立一个办公区……”段云连忙提议道。 段云是巴不得将这个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办公地点设立在自己的厂区，这样一方面便于自己管理，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将来加入商会的新成员，更好的认识自己的企业，从而创造更多的商机。 “这个不行，影响不好……”李灏显然有他自己的考虑，只见她思索了一番后，对段云说道：“我看这样好了，深圳电子大厦有几层楼一直空置，你们正好可以租赁一层作为商会的办公地点，至于租金方面，可以让大家交纳一定的会费，但所有汇率和支出都要有明确的账目，不能让一些人落下口舌。” “那干脆李市长您指派一些财会人员负责商会的财务管理，您觉得如何？”段云建议道。 “嗯，那就这样吧。”李灏点点头，然后对段云说道：“事情就先这么定了，这两天我就让工作人员在电子大厦那边布置一下，至于商会的成立仪式，到时候你回去等通知吧。” “好的！”段云连忙说道。 “回去吧。” “李市长再见！”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大礼堂。 而段云刚刚走出市政府的门口，立刻就有一群人迎了上来。 “恭喜段老板！” “段经理年少有为，将来上会可就全靠你了。” “段经理，我是金盛电子厂的厂长，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能否请段经理一起出来吃顿饭……” 一时间，上来对段云表示祝贺，并想和段云交往认识的人将他团团围起，个个表现的非常恭敬和讨好。 在市长李灏亲自点名推举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之后，现如今的段云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私营企业老板这么简单了，已经算是有了半官方的背景。 趋炎附势是很多人的本性，有实力自然不缺朋友，尽管商会还没有正式成立，但此时的段云已经成为了深圳私营企业的头面人物……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集团公司 成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让段云一夜之间成为了众星捧月的人物，各种邀约和拜访不断，很多私营企业的老板也都亲自来段云的工厂“取经”，学习经营和管理之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和段云见见面，吃吃饭，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 商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人情世故，哪怕你说是酒肉朋友也好，互相利用也好，但不得不说，酒桌上确实能办很多的事情，也让段云在深圳有了更高的社会地位，尤其是成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更是让他有了一个半官方的身份，谁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 另外之前一直对段云技术入股比较抵触的私营企业老板，现如今似乎也放松了戒心，他们甚至主动找了段云，希望能够以股份换取段云的技术和帮助。 这对段云来说，无疑是个惊喜，因为他终于可以有机会实现自己下一阶段的目标，那就是成立一个集团公司。 在80年代要想在国内成立一个集团公司，首先有三个硬性条件要满足，第1个就是要有一家母公司以及4家子公司，第2点就是母公司的注册资本不能低于800万，最后1点就是子公司和母公司加起来总资金需要达到1500万人民币，只有满足这三个硬性条件，才能注册变更为集团公司。 其实之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具备了成立一条公司的能力，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年盈利额早已破亿，同时拥有龙腾机加工厂，天音录像机厂，天音科技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另外还有10多家控股小型企业，早已经达到了成立集团公司的门槛。 不过在段云创业的早期，他不想搞得这么麻烦，但现如今，随着各个公司发展迅速，出于各种考虑，他也必须要将目前的天音电子整合成一个集团企业。 至于成立集团公司的好处，首先，成立集团公司，总部可以对旗下各个子公司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进行挖掘，强化整体管理，发挥“母合效应”。由集团总部统一指挥，为各子公司进行价值创造活动，如统一政府公关、统一采购、统一营销、统一人力资源调配等。而且还可以利用集团连锁、全球化、产业组合、平台搭建和产业链，控制标准等多种手法来追求规模效应。 其次，可以更好的进行税务筹划，很多集团公司之所以成立很多分、子公司，很多时候都是从税务筹划角色来成立的。税务筹划主要是因为各个子公司可能在不同地区从事不同业务，而集团可以把集团内部各业务利润转移到税率较低的子公司，以达到缴纳低税费的目的。 还有就是，成立集团公司不仅可以利用空间的延伸来拉大产品应用空间，在不同进化梯次市场来延长和重复使用。还可以利用不同投资形态的时间价值组合，以及不同子公司的产品销售时间差，回款周期差，不同产业的投资周期差和投资密度差，以及回报周期差，进行撮合和对冲管理。而且制度的平台化与复制化，还可以有效的培养集团员工的集团主义和全局观念，还可以有效的提高银行授信额度。 不过在此之前，段云要先选择一些有价值入股的公司，一般的小公司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要的是能够对自己电子厂或者芯片厂这边有供应链价值的企业。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企业做得更大更强，但是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他是有瓶颈的，工业用地的大小，用工人数的多少，这些都决定了，私营企业不可能无限制的发展下去，尤其是企业管理方面，光靠段云一个人独木难撑，他需要有更多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来管理各自的车间，厂房，生产线。 而成立集团公司之后，段云就能突破单个企业发展的上限，虽然集团公司本身也存在很多管理和运营上的问题，但如果段云想把自己的企业发展到更大规模，成立集团公司是他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 “申请成立集团公司挺好啊，可问题是有些小工厂根本不值得咱们投资，另外管理起来也太麻烦了吧……”程清妍得知丈夫的想法后，思索了一下说道。 程清妍对于成立公司的事情并不反对，因为在她看来，目前的天音电子本身就已经是个集团公司，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换了个名称而已，只不过他对目前天音电子的规模已经很满意了，感觉并不需要花费资金技术控股更多的公司。 “关于投资控股的事情，我之前早就考虑过了，将来咱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将会转向通信产业，这是块大蛋糕，需要非常强大的供应链……”段云说道。 “强大的供应链？咱们现在的电子厂还不够强吗？有什么产品不能生产？”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程清妍看来，目前天音电子厂规模已经非常大了，之前生产过音箱，录音机，随身听，现在也能自产录像机和芯片，这样的生产能力在整个深圳都是非常罕见的，即便是一些大中型国营企业，他们也只能生产特定类型的产品，完全不被具备天音电子厂这样的产品研发生产以及销售规模。 “将来的电子产品会越来越复杂，需要的零部件也会越来越多，比如说一个只有基本功能的手机，也需要200多个零件，如果是智能手机，里面的各种零部件包括主板液晶总成，摄像头等等，他至少需要上千个零部件，这么多的零部件，每一个都需要专门的厂家生产……”段云解释道。 “手机？什么是手机？智能手机又是什么？”程清妍闻言，好奇的问道。 “其实就是功能很强大的手提电话……”段云这才发觉自己说的东西有些太过前卫，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这种产品，于是接着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以后能够研发出一种功能强大的电话，能打电话，能拍照，还能听歌看电视……” “这怎么可能？你想的太多了吧？”程清妍闻言，笑着摇头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大哥大 实际上，80年代移动通讯才刚刚进入中国，最早是在港台地区兴起，而国内是从80年代末期才开始有人购买的。 那时的中国，通讯工具主要还是书信和电报，不仅费时间，而且还耽误事，有的城市，出现了传呼机，有的城市，出现了公共电话。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大哥大更加方便快捷，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是放在第一位的。因此，重1.13斤，全身为黑色或白色，宛如一块砖头的大哥大，并没能阻挡他们购买的热情与决心。 当时的人们管手提电话就说“大哥大”，80年代的中国，人们的收入都差不多，大多是几十、几百，万元户已经是富豪级别的了。而大哥大，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奢侈品，除了打电话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功能，通话质量也不是很稳定，待机时间也不过40分钟罢了。 不过，大哥大可是财富、身份、地位的象征，有的时候，只要一个人手持大哥大，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中国内地第1个购买大哥大的人名叫徐峰，是广东中海集团的董事长，他下海经商的那几年赚了不少钱，已经妥妥达到了万元户级别。 1987年11月21日那天，他成了中国第一个大哥大用户，也选择了中国第一个手机靓号。据徐峰回忆，他当时买大哥大完全是为了商务洽谈，一些海外合作伙伴需要随时联系，大哥大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的需求。 大哥大刚面世的时候，价格高达2万元，如果没有抢到第一批货源，还需加价购买，最贵的一部，甚至被炒到了接近5万元的高价。不过，这还不算完，大哥大到手之后，还要付上几千元的入网费，一系列过程下来，消费金额实在不低。 “其实手机就是类似于大哥大的东西，要比大哥大先进的多，就是咱们看录像时电影里面演的那个……”段云提醒了一句。 “大哥大好东西啊，咱们深圳有卖这种电话的吗？”程清妍这才反应过来，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几万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数字，然而对于段云夫妻来说，不过是笔小钱而已，他们完全买得起。 而且这些年因为没有手机电话，他们夫妻俩人经常要有一人留在公司或家里守着电话，防止公司出什么大事后，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进行处理，而如果有了大哥大，那么洽谈生意或者处理其他事情，就会方便很多。 “回头我找王老板问问，他在香港有公司，什么货都能倒腾过来，到时候咱们俩人一人一台。”段云微笑着说道。 “嗯。”程清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成立集团公司的事情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咱们尽量要把钱花在刀刃上，有些小公司根本不值得咱们投资。” “这个你放心，控股哪家公司我是会有筛选的，没价值的公司我也不会要的。”段云说道。 “还有就是咱们厂生产的录像机现在销量还是有些差……”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你想到好办法了吗？” “之前我也和你说了，咱们公司马上就要成立广告策划部，这几天已经招到了几个人，其中有两名是专门从事广告专业的大学生，我亲自面试过了，能力还不错，下一步我将会策划一个广告宣传促销活动，争取短时间内把录像机的销量提上去，你放心好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咱们厂生产的第1批复读机也即将面世，产品相关的宣传营销马上也要开始，下一步的话，我准备投入500万资金用于新一波的宣传……” “其实我感觉用不着成立策划部，咱们以前搞产品宣传无非就是花钱买广告……”程清妍说道。 “这次不一样。”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这回咱们不光要宣传产品，还要宣传企业，把咱们的企业包装起来。” “包装企业？”程清妍显然不太明白段云的意思。 “你知道咱们的录像机为什么这么便宜还卖不过那些走私的产品吗？”段云问道。 “国人更信任外国的产品吧？”程清妍思索了一下说道。 “是啊，现在国人都觉得国外的产品好，质量好牌子硬，尤其是日本那边的产品，无论是东芝日立还是松下，索尼，人们一想到这些企业，就能联想到高科技质量好，说白了还是人家的企业技术确实先进，而且有底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天音电子厂虽然在国内非常有名，可是跟人家国外企业相比，品牌含金量就差了一些，尤其录像机这么贵的东西，很多人宁愿多花一两千块钱买进口的，他也不敢买国产，就是因为咱们国产品牌没有底蕴，含金量不足……” “可咱们天音电子厂只成立了几年，怎么能跟人家国外的大厂比？”程清妍说道。 “所以咱们想扭转这种情况，就必须要对企业和品牌进行包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次我要包装企业，说白了就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咱们天音电子厂的技术情况，把它树立成为国产精品民族骄傲，让人们都明白，国产货不一定比外国货差，尽管确实存在很大的差距，但咱们也要尽可能的把国产货的口碑扳回来……” “听起来不错，你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程清妍听到这里，笑的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可咱们具体该怎么做？”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管理好录像机厂那边，保证录像机厂的产量和质量，同时尽可能的稳住咱们商会会员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对他们失去信任就行了。”段云安顿道。 “这个没问题。”程清妍点了点头。 “今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如果咱们制定的目标能够全部实现，以后的咱们就是深圳电子业的老大。”段云感慨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高级广告策略 第2天，段云来到公司后，立刻就让自己的助理郭凯把今天前来公司报到的几个刚招聘过来的广告策划人员叫了过来。 这一次，段云准备升级自己的广告策略。 以往在广告投放上，段云绝对看成大手笔，有时候一个月就要花两三百万，从央视到地方电台电视台，以及各种杂志报纸，广告力度可以称得上是铺天盖地。 但是这一次，段云打算采取更巧妙的组合策略，除了常规的产品广告之外，段云还准备把大量的费用投放到形象广告中。 在80年代的国内，还没有一家企业将企业电视形象片作为广告进行投放，而段云打算做第1个吃螃蟹的人。 “段经理，你是打算把咱们厂和振兴民族工业联系在一起？”新来的广告策划部主管是个27岁的年轻人，名叫李成才，毕业厦门大学新闻传播系，这个专业是1983年6月份创立的，而李成才，正是这个广告专业的第1批毕业生。 李成才听到段云的广告策略后，多少有些意外，因为他听出段云的广告策略非常高明，不同于之前国内包装产品这个广告策划，段云这次是为了宣传品牌和企业形象，这是一种在国内算得上非常高明前卫的广告模式，而一个私企的老板居然有这样的广告思维，让李成才感到惊讶。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咱们国内的民族自豪感越来越强，而咱们的企业一直也都是非常爱国的，为咱们深圳市捐助建设了很多市政工程项目，并且致力于提高中国的电子产业发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公司已经和日本东芝联合成立的芯片厂，这里能够生产国内最先进的芯片，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咱们天音电子也代表的国内电子产业技术的最高水平……”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李成才反应很快，他立刻就知道了段云的心思。 很明显，段云是想利用国内的民族情绪，高举爱国的旗号，包装和推销自己的产品，这应该说是一个十分高超的广告策略。 “以前咱们厂的广告都投放在销量比较大的娱乐报刊杂志上，这一次除了保持在这些高销量报刊杂志的宣传力度，同时你们广告策划组还要负责联系一些带有政治色彩的主流报纸，让他们给咱们提供一些版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广告的价格方面好商量，只要不是太离谱，咱们不用和他们讨价还价，但有一点要求，不要在板面上方打上“广告”的字样，最好是以新闻的版式照排，如果实在不行，也应当作为企业形象版来处理，尽量淡化广告的嫌疑……” “这个没问题，回头我就按您的要求处理这件事。”李成才点头说道。 “至于广告的主题，你们必须突出三个方面，一方面就是“天音电子争当中国第一纳税人”，第二点就是“振兴民族电子产业”，至于最后一点，要突出咱们企业以顾客为上帝的宗旨，重视产品研发和售后服务，享有“三包”服务，一切全为顾客考虑。”段云正色说道。 “段经理您等一下，我先拿本子记着。”感觉段云交代的内容比较多，为了避免遗漏，李成才从口袋掏出了纸和本，快速记录了下来。 “至于广告内容策划，我的想法就是录像机方面主要突出卡拉ok功能，多和流行文化，以及爱情，家庭娱乐方面联系在一起，至于复读机，多突出望子成龙，考托福，出国留学……”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最好再帮我找几个教育界知名的专家教授，以及出国留学的华侨，让他们代言复读机，然后你们再编辑个文案故事，比如靠着学习英语成功出国留学，或者干脆让那些知名教育工作者推荐咱们的复读机产品，总而言之，做广告你们是专业人士，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段经理您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相关的策划和文案回头我们广告部商量一下，一个星期之内给您做出全套的宣传方案。”李成才。 “一个星期太长了，你刚来公司，本来应该让你适应一段时间，不过目前我急需展开产品宣传工作，所以最多只给你4天时间，你们广告部的几个人需要加班加点辛苦一下，如果文案让我满意的话，这个月我会多发你们一笔奖金。”段云说道。 “好的！”李成才闻言应了一声，然后提前离开了。 段云看到李成才离开后，也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开车前往了王石的公司。 段云这一次找王石，主要还是让他帮忙购买大哥大的。 得知段云来意之后，王石开出了每部电话3万元的价格，段云也并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直接支付给了他1万元的定金，对方承诺三天后就把电话给他拿过来。 而与此同时，程清妍也在忙着给商会的会员打气，并且对于商会的下一步发展做出了一些安排。 另外程清妍也有自己的新计划，那就是要凭借商会的力量，将天音电子的销售网络拓展到农村地区。 中国农村地广人多，貌似最具市场潜力，可是低下的消费能力不畅通的广告通路，特别是十分不健全的销售网络，一项让对此垂涎三尺的企业徘徊在三，最终无功而返。 但是程清妍一直都很崇拜***“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战略，她这次打算为天音电子的农村市场推广设计的4级营销体系，即地级总代理，县级专营店，乡镇级销售处，以及村级推销员。 程清妍这次准备利用国内低廉的人力成本优势，开展人海战术，通过专销商会员，聘用大量的当地销售人员，创造了一种“无成本广告模式”，即发给每个二级三级销售网络一些原料费用和数张天音电子的广告模板，要求他们把“天音录音机”“天音随身听”以及“天音录像机”刷在乡村，每一个可以刷到的土墙，电线杆，道路护栏，牲口卷栏和茅厕墙上，让天音电子的知名度，遍及到全国每一个有人烟的角落……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商会成立 程清妍不是广告专业出身，专专业的广告人士看来，没有什么比在飞满苍蝇的茅厕或者牛圈猪圈墙壁上刷广告更恶心的事情了，但是这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中国农村市场，确实非常神奇的一招，哪怕就是10多年后的今天，恐怕也没有一种广告方式比这更为经济，并适合中国农村。 其实到了80年代末期，中国农村发展速度也是相当的快，除了华西村大邱庄这样国内顶尖的富豪村庄外，也有很多农村都在闷声发大财，各种挂在村委会的村办企业，民营企业在80年代中期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涌现，并在其后的两三年里，迅速发展成为了中国经济的一股后起之秀，有些村庄的村民甚至家家都买上了彩电，半数以上都是万元户，有着很强的购买力。 而且在这些农村地区，由于远不如城市繁华，缺乏各种娱乐场所和设施，早些年最大的娱乐就是听广播看电视，而现如今，他们显然有着更高的娱乐要求。 程清妍开始挖掘国内的下沉市场，而段云，则一直将目标放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夫妻俩人在营销策略上，形成了一定的互补。 新年的第2个星期一，深圳电子大厦门口敲锣打鼓，炮声隆隆，来自全深圳370家私营企业的430名代表，集聚在了电子商厦的周围，参加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成立仪式。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中小企业这几年发展的非常快，已经逐步成为了推动咱们深圳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是深圳实现经济转型升级，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使扩大就业改变民生的有力支撑，在新形势下，深圳正朝着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方向，努力前进！” 在电子大厦门口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市长李灏首先做了开场白，而站在他旁边的，分别是深圳市委副书记秦文俊，天音电子厂总经理段云，以及其他的一些市委领导，区领导。 今天的段云穿的也是格外精神，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左边上一口袋别着一个印有他名字的小红花，皮鞋擦的铮亮，一头乌黑的大背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油亮。 “啪啪啪！” 李灏讲话结束之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被任命为深圳中小商会会长的市委副书记秦文俊也发表了讲话。 秦文俊看起来是个非常和善老成的人，平时他在深圳市政府中，并没有多少的实权，而且年龄已经偏大，再有两年即将退休，所以大多数时候不太管事儿。 这次让他担任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会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不管怎么说，没有秦文俊担任这个会长，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就是个民间组织，而有他坐镇会长位置，那这个商会就属于半政府组织，从这点上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之前的时候，段云和秦文俊也私下里吃过一顿饭，段云表现的非常恭敬，而秦文俊对段位也很有好感，俩人聊了一些关于商会的事情，更多的则是相互讲述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整个谈话过程轻松而愉快。 这期间，秦文俊只对段云担任副会长提出了三点要求，第一点是绝对不能干违法的事情，临近退休，秦文俊不想晚节不保，第二点就是，他这个副会长必须要有奉献精神，必须要让所有会员都得到帮助和好处，最后一点就是希望他不要在商会里搞拉帮结派，造成内部的不团结，总而言之，保持这个商会的稳定发展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发展的速度有多快，那是次要的事情。 可以听得出来，秦文俊是个作风比较保守的人，他也对段云有所暗示，只要这个商会不出什么大事，其他的事情段云可以任意处理，能做出一点成绩最好，做不出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段云对秦文俊的暗示心领神会，他也明白，这就是秦文俊的做事风格。 实际上，不是所有政府的官员都愿意进去，事情做的越多，就越容易犯错，体制内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做事的人反而被不做事的人批评议论，在深圳这样的改革前沿阵地也同样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心理。 不过有些事情不归段云考虑，新当然这个商会的副会长，他首先要和会长搞好关系，其次是要先稳定局面，在内部建立威望和领导力，然后你才慢慢有可能做出一些事业来。 “段云，你也来讲两句吧。”此时，李灏将话筒交给了段云。 “各位领导好，大家好，作为咱们深圳中小企业发展壮大的见证者，参与者和推动者，我很荣幸成为咱们新成立的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段云接过麦克风后，大声说道：“成立这个中小企业商会，表明了深圳市政府对咱们这些中小型私营企业的重视，深圳的中小企业发展潜力巨大，在咱们深圳的经济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商会成立之后，身为副会长，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承诺，我们将紧紧依靠市委市政府的指导支持，努力整合各种社会资源，在政策咨询，融资投资，市场开拓，管理培训等方面为企业提供综合配套服务……” 段云这番话讲的慷慨激昂，站在下面的肖强等人也是拼命鼓掌，场面非常热烈。 紧接着，揭匾仪式开始。 两名穿着喜气的女工作人员抱着一块盖着红布的牌匾走了过来。 市长李灏以及第1任商会会长秦文俊分别站到了牌匾的两边，俩人在揭开红布的瞬间，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就是带领所有会员前往位于深圳电子大厦高层的商会办公场所。 目前深圳电子大厦高约70米，总共有20层楼，在90年代之前，是深圳第一高的地标性建筑，而这次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办公地点，就位于这栋大楼的18和19两层楼。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甩手掌柜 在李市长的安排下，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就已经将这个楼层布置好，相关的工作人员也都全部入住。 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所有的组织架构以及章程，基本全部都是借鉴之前成立的深圳电子行会，内部设有正副两个会长的办公室，而在会长办公室的旁边，还设有商会的秘书处。 楼上是一个大型会议室，足够容纳800人左右开会，目前的装修还没有全部完成，内部设施比较简单。 秘书处负责商会的日常行政工作，可以下设办公室、法律部、会员部、经济部等职能部门，工作人员可以兼专职结合。 这些工作人员全部由市政府指派，同时，身为会长的秦文俊，兼任这个商会的党支部书记，所有商会会员的工作人员工资，全部来自于会员缴纳的会费。 商会成立之后，第1件事就是吸纳会员。 目前深圳中小企业商会采取的是自愿入会，自愿退出的原则，所有人都可以申请入会，通过审批成为正式会员后，每年要交纳500元的会费，同时第1批会员还要参与制定商会的具体规章制度。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新成立的商会就接到了362家企业的入会申请，而这些人还需要两天时间等待审核结果。 段云成为商会副会长后，心情非常的好，他现在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站在17层高楼的办公室里，段云可以透过窗口，俯瞰整个深圳市上部工业区的全景，大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段会长，这是今天申请入会企业的名单，您看一下。”此时办公室门推开，一个中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将一份表格轻轻的放在了段云面前。 “秦会长看了吗？”段云问道。 “秦书记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已经回市政府那边了。”青年男子说道。 这个中年男子正好是商会秘书处的秘书长乔振山，之前毕业于广州暨南大学，前年毕业后，被安排到了深圳市政府担任市长办公室主任秘书，平时主要干一些文秘和跑腿的事情。 不过来到市政府工作的条件下并不受重视，一直都干些跑腿打杂的工作，工资也比较低，每个月只有60多元。 李灏接任老市长梁湘成为新市长后，乔振山又被安排到了市政府后勤部门工作，工作比较清闲，每天上班只是打扫一下办公室卫生，偶尔帮忙整理一下资料。 身为暨南大学高材生的乔振山显然不甘心年纪轻轻就在市政府混日子，而且身处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深圳，乔振山也想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而这次深圳成立中小企业商会，需要十几名内部工作人员，乔振山私下里也活动一番，因为他学历高，所以最终被安排为这个商会的秘书处秘书长。 因为之前在市政府工作的时候接触过秦文俊，所以乔振山看出这个商会真正管事的是段云，而且段云身家过亿，财力雄厚，是深圳商界头面人物之一，所以他这次并没有把报表拿给秦文俊，而是先找到了段云，知道他才在这里的正主。 “乔振山是吧？你以前在深圳市政府干什么工作的？”段云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报表后，微笑着对乔振山问道。 “我之前曾经担任过市长办公室的秘书，后来调到后勤工作……”乔振山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以前就听说过段会长您的大名，我一直都很佩服像您这样的创业者……” “你也是大学生？”眼见乔振山有意奉承自己，段云直接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的，我以前是广州暨南大学毕业的，学的是经济管理……” “学经济管理的人在市政府后勤部门工作？还真是浪费人才啊。”段云摇头说道。 其实虽然国内的大学生非常金贵，但毕业后却有很多人分到了的工作单位和专业不对口，这显然是一种对人才的极大浪费。 “这个……上级主管领导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乔振山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你觉得目前这份工作如何？”段云问道。 “挺好的，至少在这里能和咱们深圳的企业家有见面交流的机会，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很好，既然你很喜欢这里的工作，也想学点东西，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有自己的公司，每天的事情也很多，不会经常来咱们这个商会，所以平时这里一切的日常管理工作，我就交给你来处理，小事儿的话你帮我处理，大事再给我打电话，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按照咱们商会的规章制度来，如果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最大责任人，明白么？” 段云的话说的非常明白，那就是他虽然身为这个商会的副会长，但平时并不会天天来商会这里报道，说白了就是想做一个甩手掌柜，没有大事的话，一切由他这个秘书长来处理。 事实上段云心里清楚，像商会的这些企业会员老板，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喜欢在酒桌上谈，在真正开会拍板定夺之前，私下里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开会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而且段云看中的只是商会副会长这个名头而已，至于带领深圳私营企业共同发展，这个并不是开会就能解决的事情，而且就算市政府那边有什么上级下达的政策和红头文件，也肯定是由商会会长兼党高官秦文俊开会传达，也用不着段云去做这些事情。 “我明白，我会努力工作的。” “对了，你在这里的工资是多少？”段云又问道。 “我刚毕业没几年，目前不到100块……” “回头我在我们公司后勤部给你挂一个职务，你也不用去上班，每个月我给你多发600块钱，另外年底的时候，如果你在这里工作出色，我再给你一个2000元的大红包……” “每个月多发600块？年底再给个2000元的红包？”听到段云这么说，乔振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以为是听错。 “这个公司我年年都会给你涨，我对你就两点要求，第一，把这里的活干好，不是大事的话不要给我添麻烦，第二，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做什么违反咱们商会规定，或者违法事情的话，我保证会让你付出代价。”段云正色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青黄不接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商会成立，段云在深圳西安酒店订了一桌酒席，宴请包括会长秦文俊，秘书长乔振山在内的几名商会骨干成员。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庆祝咱们商会成立，先干了这杯酒。”人到齐之后，段云举起酒杯对酒桌上的几人说道。 “干杯！” 乔振山等人见状，也纷纷端起了酒杯。 虽然会长兼书记的秦文俊，以及市政府任命的秘书长乔振山才是这个商会里的名义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但实际上，这个商会从一开始，段云才是最有实权的人物。 他是市长李灏钦点的副会长，而且在深圳商界有的很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很多私营企业就是靠段云的电子厂吃饭的，段云是最大的金主，没有段云的加盟，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根本不具备多少实际影响力，所以在这样的组织中，段云有钱有背景，有知名度，他才是这个组织中最强势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目前组织内，段云是真正的主导者，目前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发展，还是需要段云来掌舵。 “秦书记，您现在是商会会长，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商会是不是也要先做出一点成绩来。”酒杯放下后，段云转头对身边坐着的秦文俊说道。 虽然秦文俊一开始就私下和段云表态，自己并不想管理太多商会的事情，然而作为深圳市政府的市委副书记，以及商会的会长，段云必须对他保持足够的尊敬，有些大事儿必须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咱们商会的发展，还是要以稳字当头，当然了，今天咱们也接纳了很多企业会员，确实应该做出一些事情，让这些会员看到加盟商会的好处和实惠……”秦文俊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小段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秦文俊压根就没打算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在他看来，这个商会就是深圳市政府的一个辅助管理部门，平时把商会的会员召集起来开个会传达一下文件什么的，另外也会对这些私营企业进行一些集中引导，让他们能够更加理解政府的一些政策，对一些优秀企业进行鼓励和表彰，仅此而已。 不过段云这么说，显然应该有他的想法，所以秦文俊又把话柄交给他。 “我是觉得咱们深圳私营企业发展确实面临很多的困难，这些来深圳创业的中小企业老板很不容易，因为缺乏资金技术和人才，所以只能从事一些人力密集的低端产业，挣一些辛苦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如果想充分挖掘咱们深圳私营企业的潜力，让他们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当前最急需解决的就是资金和技术两方面的问题……” “咱们商会每年收的会费就那么多，仅够维持日常的商会内部运作和房租，也没钱扶持这些中小企业吧？”秦文俊皱着眉头说道。 秦文俊以为段云是需要商会出钱帮助这些企业，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政府并没有给这个商会提供大量的启动资金，只是提供了一些管理人员，而商会会员每年500块钱的会费，是目前400名商会会员加起来就有20万，这笔钱听起来不少，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每年光是在电子大厦这边的租金就要8万元左右，加上内部工作人员的工资，以及各种水电设备耗材等开支，20万元仅够维持商会正常运作而已。 “资金当然不能靠咱们商会来提供，但咱们可以以商会的名义，和银行方面洽谈，让他们可以提供给这些中小企业一定的低息贷款扶持，放低借贷标准，这样的话，就能有力帮助到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人才技术问题，我觉得咱们商会可以和深圳广州的各大高校研究所建立合作关系，发挥各自优势，形成强大的研究开发生产一体化的先进体系，为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提供产品研发和各种技术上的支持，使咱们的中小企业能够得到快速的发展和壮大……” 其实段云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在深圳搞产学研体系。 你目前天音电子集团的研发实力，在全国所有私营企业中，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和国际上的跨国科技巨头相比，他的研发队伍实在太过单薄，甚至有些不值一提。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天音电子厂和芯片厂这边的研发团队核心骨干岁数普遍偏大，尤其是天音电子厂那边，几个项目组的带头人都是退休教授，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年龄放在那里，最多还能释放几年的余热，如果老一代的技术骨干彻底退休，那么段云企业的研发团队将会面临青黄不接的问题。 一个合理健康的研发团队，需要有老中青三代人的延续，另外相比于中老年技术工作者，这一代的年轻人思维更活跃，创新能力也更强，体力和精力正处在人生最旺盛的阶段，是一个团队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 另外就是段云虽然之前和太原机械学院私下里合作，让他们的学生来自己的工厂实习，但光有这部分学生还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这其中有些学生空有学历，实际工作研发能力都不强，真正能符合段云研发中心要求的大学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会被面临淘汰。 而且顶尖的人才从来都是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能够为公司创造巨额价值并且具备独挡一面能力的研发工作者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如果段云想找到这样的顶尖人才，就必须要有一个海量的筛选基数。 段云就是想通过和高校合作，建立起和之前太原机械学院合作的模式，让他们将大学生源源不断的送到研发中心来实习，最终优中选优，挑出自己想要的人才。 不过段云之前想和深圳大学的合作最终是以失败告终，然而这一次成为深圳中小企业副会长后，段云想记住这个半官方的身份，再次尝试和广州深圳的高校研究院所建立产学研的合作关系……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3+1+1 “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咱们商会确实应该为这些中小企业提供这样的帮助。”秦文俊点头表示赞许，只听他接着说道：“关于给咱们深圳中小企业提供低息贷款的事情，这件事我会反馈到市委那边，到时候联合咱们深圳市的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开会讨论解决……至于你说的和咱们深圳以及广州的高校院所合作的事情，你有什么具体操作的方法吗？” 产学研模式对于当前中国来说还比较前卫，国内的高校一直都是处于非常封闭的“真空”状态，一方面是因为传统思想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就是政策原因，高校院所是吃国家饭的，他们的办学宗旨也只是为国家教书育人，任何让高校院所商业化的想法，都会被视为“沾满铜臭”以及“玷污学术环境”，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上次去深圳大学寻求合作的时候，尽管有市长李灏帮他说话，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身为深圳市的副书记，秦文俊本身还是多少了解国内高校的情况的，在他看来，企业和高校科研院所合作，这本身就是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其实关于大学和企业合作的事情，咱们国内是有先例的。”段云看出了秦文俊的疑惑，只是来接着说道：“早在82年的时候，华东理工大学就已经跟中国石化总公司等单位合作，建立了联合化学反应工程组，有由大学负责研发，科技成果直接对接国营企业，所以我觉得咱们深圳也可以采取这样的高校和企业联合的模式……”段云说道。 “可那是跟国企合作，咱们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是以私企为主体的，国家不可能让投入大量经费巨资培养出来的大学生送到私营企业，这个你要搞清楚。”秦文俊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立刻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 “秦书记，我也并没有要求让这些大学生到咱们私营企业工作……”段云说道。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秦文俊有些摸不清段云的心思了。 “是这样的，我想以咱们商会的名义建一个技术研究所，采用“3+1+1”实习的模式，让一些还没有毕业的在校大学生有针对性的对咱们深圳市的一些私营企业进行支援和帮扶，这样的话既能帮助私营企业缺乏技术人员的问题，同时还可以为合作的高校院所提供相应的报酬和资金……” “3+1+1？”秦文俊闻言一愣。 “所谓的“3+1+1”，就是在已学完三年的基础课，技术基础课和部分专业基础课的本科生中，按照个人报名择优录取的原则，选拔出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以实习的形式进入咱们的中小企业研发中心，进行一年的工作实践，第5年再回学校学习专业课程以及毕业设计等教育环节，而这些学生完成学业之后，继续按照国家的统一安排进行分配，这样的话，就不会违反国家的政策，对企业和高校科研院所来说，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双赢合作模式。”段云详细解释道。 “也就是说，让实习的大学生来帮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解决技术问题，但是不会违规将这些学生分配到私人企业，是这个意思吧？”听到这里，秦文俊才顿时恍然。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这也是在帮大学培养合格的专业人才，让他们提前适应工作环境，并且在毕业之前，就能够掌握一定的工作经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对国家和高校都是有利的。” 尽管段云这个提议表面上听起来似乎确实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但实际上段云有自己的心思。 因为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大学生也逐步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包括之前合作的太原机械学院，他们现在的毕业生就已经开始小部分采取了双向选择政策，也就是如果毕业大学生不愿意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的话，也可以自己联系用工单位，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才能获得如此多的大学毕业生，充实了自己的研发中心。 而这一次采取3+1+1的合作模式，表面看起来大学生只是来私企实习，实习结束之后还要回到大学继续念书，但是在实习的过程中，段云可以安排管理人员对这些大学生进行一些相应的评定，对他们的专业基础，动手能力，以及创造力进行综合的考察，筛选出其中的精英。 然后段云再安排公司人事部给这些筛选出来的精英学生建立档案，等他们毕业后，再安排专门的公关人员高薪挖角，段云有足够的财力开出让他难以拒绝的高薪。 说白了，段云这次提出的和高校进行“3+1+1”的合作模式，最终目的是为了自己的企业筛选进最好的年轻精英人才。 只不过表面上，段云还是要打出服务深圳中小私营企业的旗号的。 “你这个提议倒是可以研究！”秦文俊显然没有讲到段云有这样的后手，既然这不是违反法规政策的事情，那么他自然也愿意支持段云的做法，毕竟这个商会刚刚成立，怎么说也要先做出一些成绩的。 “那既然如此，回头我就联系咱们广州和深圳的一些院校，看看能不能促成这次合作。”眼见秦文俊的点头，段云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只需要秦文俊点头，他就可以借着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名义，去和这些企业进行谈判，这件事段云自己就能处理，所以要和秦文俊商量，主要是因为秦文俊毕竟是商会的会长，段云绕开他办事明显是一种架空行为，这是很危险的举动，将会导致两人发生严重的矛盾。 所以段云想做什么事情，他必须要先征得秦文俊的同意，哪怕秦文俊不想管事，他也必须支应一声，因为关键时候，秦文俊可是能给段云充当挡箭牌的人。 这也很符合国内的一些政治体系，老大是用来扛事的，二把手才是真正干活的，从这个商会成立的那一天起，段云和秦文俊两人就有了默契和分工……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背水一战 就在段云打算再次寻找高校合作的时候，天音电子厂广告策划部也终于完成了广告宣传文案。 而段云也暂时抛开商会那边的计划，开始全方位的企业宣传工作。 因为随身听市场的利润越来越微薄，而且面临深圳电子集团的强势竞争，段云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为天音电子厂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所以段云这次也算是背水一战，全力打好这次广告宣传战。 经过两年多来的经营，现如今天音电子厂以商会为主体的产品宣传，销售售后网络遍及全国各地，网络之庞大，在80年代的中国，堪称史无前例。 另外段云和媒体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一方面它本身就是个新闻人物，有很多正面的，还有传奇性的新闻可以挖掘，一直都是很多记者和学者研究的对象，所以它本身并不缺曝光率。 另外一方面，段云还以高额的广告费和国内很多有影响力的知名媒体，建立了长期的业务往来，这也让段云把握了一定的广告舆论喉舌，使他们开发出来的任何新产品都能够很快打响知名度。 相比于以往大量砸钱投放广告迅速提高市场知名度，段云成立这个广告部之后，他们制定的广告方案让段云的产品宣传模式有了质的飞跃。 比如说电视广告的组合，就在当时，其他的国内企业还在为高额昂贵的黄金广告段位以及所谓的标王，你争我抢的时候，段云除了维持中央电视台一个黄金档位的广告之外，同时也联系一些省市的地方电视台，购买了一些被人视为鸡肋，而价位又十分低廉的非黄金时间段位。 在广告部的方案得到段云的认可之后，深圳当地电视台一支专门的摄影队伍第2天就来到了天音电子厂，对天音电子的随身听厂，录像机厂，以及芯片厂进行了大量的拍摄取景，段云和妻子程清妍也频繁出镜，介绍他们厂目前的情况和将来的宏伟规划。 而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拍摄成为了一部20多分钟的企业形象广告，除了展现天音电子厂目前的技术实力之外，拍摄组成员还非常正面的塑造了段云“爱国企业家”的形象，而这部让段云付出了30万资金的企业广告宣传片，被剪辑成了三分钟，10分钟，和15分钟三个版本，迅速投放到了国内一些省市电视台的非黄金时段。 除此之外，段云为了宣传自己的复读机产品，段云还指派自己的手下，到全国各地寻找知名大学外语教授，以及历年的高考状元，留学生，高价和他们签订了复读机产品代言合同，同时还聘请一些教育界的专家当做公司的顾问，让他们定期在一些教育类的专业报刊杂志上撰写推荐复读机产品的文章，进一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同时也让产品越来越多的被专业教育机构所推崇认可。 一时间，国内的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上到处充斥着“学好英语，走向世界”的复读机主打广告词，而这种产品也被各路教育专家，高考状元和留学生“口碑流传”，俨然成为了学英语的“神器”。 而在录像机宣传方面，段云继续聘请潘虹，刘晓庆和崔健作为卡拉ok录像机的代言人，而这次配合的广告宣传文案是以“甜蜜爱情”“幸福家庭”以及“歌舞人生”为主题，新成立的广告部也是充分展现了他们的创造力和才情，创造出了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具有一定娱乐性的电视广告，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到了电视台拍成广告，投放到了各种合作的媒体上。 与此同时，段云也将从八卦岭订购的第1批5万盘录像带发往了全国，安排当地的经销商给当地录像机用户提供免费录像带租赁服务，并且再次对产品做出了三包的承诺。 只用了短短两个星期时间，段云就已经投入了一千八百万元的广告费，这在80年代绝对是个令人震撼的数额，绝对可以用挥金如土来形容。 而且段云下一步还准备赞助各种学术科技研讨活动，这些都能为天音电子厂带来良好的舆论曝光度，而且还能够使段云接触到中国最优秀的名流，投桃报李下，段云的企业和产品也会获得无数的头衔奖章和证书，这些都可以用作自己录像机和复读机的产品宣传。 出乎段云意料的是，对于这次自己的“挥金如土”，程清妍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见，她甚至还很欣赏自己丈夫的一些做法，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每次天音电子厂的高额广告投入，最终都能带来高额的回报，尝到了甜头的程清妍实际也认识到了广告宣传的重要性，而且现在的天音电子厂退无可退，天音录像机厂凝聚了程清妍太多的心血，广告已经成为了她背水一战的最好选择。 而现实也确实没有让段云夫妻俩失望。 进入1月中旬，天音电子厂出品的复读机和录像机销量迅速攀升，在广告大批量投放市场的第2周，天音电子厂先前发往全国各地的23，000台卡拉ok录像机就已经销售一空，并且新的订单也如同雪花般飘来。 与此同时，复读机投入市场之后，在大量教育专家学者以及高考状元的“口碑推荐”下，也迎来了一波销量的小爆发，在1月15号16号两天，天音电子厂就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商会专销商总计20万台的订单，由于受到sh闪存芯片每天只有1000多枚产量的制约，这些订单至少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 所以提高芯片产量，又成了当务之急，段云必须要求芯片厂那边改进工艺，提高产量。 不过目前虽然芯片厂每天只有1000片的产量，但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之前经过成本核算，每一枚sh闪存芯片的成本价在110元左右，芯片的出厂价因为是内部消化，所以定价并不算高，只有160元，也就是说芯片厂每生产一枚芯片，能够获利50元，一天就能赚5万元，而且随着生产工艺的提升，成本还会进一步下降。 而天音牌随身听再加装了。带有sh芯片的语音储存复读电路之后，复读机的成本价格为380元，而段云定的出厂价则是720元，每台能够净赚340元，几乎就是对半赚，这样算下来20万台总利润将会高达将近7000万人民币，按照一年将近40万台复读机产量的话，电子厂这边将会获利1.4亿左右。 虽然这还达不到天音电子厂当初生产随身听时创造了一年3亿利润的记录，但是如果考虑到随着生产工艺的提升，产品的产量会逐步增加，同时也有机会用这种产品出口创汇，最为重要的是对芯片厂的拉动，所以这样算下来的话，公司的前景会非常乐观……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跟风 “复读机？你是说天音电子厂新出的这种产品非常畅销，上海百货大楼那边都卖脱销了？”许富贵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到华强电子厂厂长牛光荣向自己汇报的事情后，一脸惊讶的说道。 “这次天音电子厂的广告打的很凶，不光是复读机，他们厂生产的录像机现在的销量也非常好，北京和上海很多百货大楼专柜都有卖，而且据说他们厂的电子产品已经打入了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并设有专柜，从咱们在北京业务员的反馈来看，每天至少能够销售上百台的录像机……”牛光荣说道。 “他们厂这是两面开花啊……”许富贵眉头微皱，片刻后说道：“不是说自己的产品进不了王府井百货大楼的卖场么？怎么他们天音电子厂的产品就能在那里出售？” 80年代，北京的王府井百货大楼以及上海的第一百货大楼，那都是国内零售业最大最强的卖场，而且相比于上海第一百货大楼，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对于进货渠道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不是国营大厂的名牌产品根本就不会摆进他们卖场的柜台，即便是他们深圳电子集团的产品，想进入王府井的卖场，那也是难上加难，说到底，还是因为品牌不够硬。 可即便天音电子厂名气这么大，他也没可能进入这样的卖场，一大堆国企还等着在这里卖货，可王府井却破例卖起了私营企业的产品，而且还专门设立了专柜，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谁知道呢？可能天音电子厂给了人家回扣吧？”牛光荣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也有点想不通，按理来说王府井百货大楼这么大的卖场，那可是咱们国内商场零售业的老大，他也不大可能收什么回扣……” “能把商品卖到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段云这小子确实有点厉害……”许富国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复读机真的很畅销？” “销量确实非常好，之前我和厂里上海办事处的人联系过了，他们说现在天音电子厂的复读机销量非常高，光是上海第一百货大楼，每天就能售出800~1000台左右，而且三天两头断货，市场潜力非常巨大，另外天我电子厂打的广告非常凶，我前段时间出差坐火车去了一趟西安，就连铁路沿途村庄的墙壁上，都刷上了天音电子考察广告，打开报纸杂志和电视，整版整版的广告，绝对花不了不少的钱……” “天音电子厂把广告打到这程度了？”听到这里，许富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进入改革开放的第9个年头，国内的各类广告价格几乎是一年翻一番，85年的时候，几十万就能在央视打一个广告，而现如今，没有三四百万根本拿不下广告位，而且还不是黄金时段的广告位。 按照牛光荣的说法，段云如此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攻势，花费的金额肯定是个天文数字，而且居然能把广告刷到农村的墙壁上，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现在天音电子厂的复读机销量非常火爆，它不光有随身听的功能，而且这种东西还能学习外语，复读机一上市，搞得咱们随身听也不怎么好卖了，上个月只达到了5000台的订单，还不如去年11月或者1/10，我觉得现在国内复读机产品这么热，咱们是不是也要采取跟进的策略？”牛光荣皱着眉头说道。 自从从天音电子厂引进随身听生产线后，凭着集团优质低廉的原材料供货渠道，华强电子厂确实吃到了一波红利，那段时间随身听销量节节攀升，在北上广等城市搞了几轮促销活动之后，从天音电子厂那边抢走了大量的市场份额，而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华强电子厂生产的华强牌随身听，终于成为了国产随身听的第一品牌，牢牢的占据了国产随身听市场6成以上的份额。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从这个月月初开始，市面上又多了几个国产随身听品牌，两家来自上海，一家来自成都，都是从国外引进的二手随身听生产线，这几个厂家的随身听虽然从质量上比不上华强电子厂生产的随身听，但是价格却很低廉，用的是塑料外壳，内部的机芯等部件也大量采用了硬塑料替代，凭借价格上的优势，也开始占据了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而这个时候天音电子厂的复读机突然横空出世，凭借着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包括明星代言，教育专家推荐，高考状元“讲故事”，各种文案五花八门，甚至将买复读机望子成龙联系到了一起，或出于道德捆绑，或是希望孩子能出国留学，加上产品的三包承诺，以及遍及全国各地几百个批发销售渠道上千个售后维修网点，几乎是一夜之间，这种名叫复读机的产品就风靡了整个国内市场。 复读机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国产随身听的销售空间，哪怕天音电子厂的复读机仅仅多了复读跟读的功能，价格也比华强电子厂生产的随身听高出两倍还多，但是对于当前越来越多的独生子女家庭而言，这种复读机似乎已经开始变成一种必买的刚需品…… 而今天牛光荣找到许富国，其实就是想说明一下这种复读机市场潜力巨大，他们也想推出同样的产品。 “你的意思是……你们厂也想生产这种复读机？”许富国问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原本这是一种新产品，天音电子厂把这种产品炒得这么热，如果咱们也能跟进生产的话，绝对会非常的赚钱。”牛光荣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之前也买了一台他们厂的产品拆解看了一下，里面用的机芯微型电机还都是以前天音随身听的部件，也就是在原来的天音随身听上加了一个电路，让他具备音频的储存功能，仅此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做嫁衣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牛光荣面露难色的说道。 “不过什么？” “他们产品上面标注着专利号，而且非常醒目的写的专利产品，仿冒必究，我是担心……”牛光荣说道。 “专利个屁！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还是国外的专利呢？咱们不是照样生产？”许富国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你只管把产品做出来，不用担心这些东西，咱们国内哪有专利这一说？根本就是唬人的。” “可我是怕如果天音电子厂告咱们的话……”牛光荣显然有些犹豫。 “咱们是国营企业，他一个私营企业敢告咱们？”许富国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别看他们厂现在赚了不少钱，可说到底，也只是一家私营企业，咱们可是国家的企业，告咱们就等于告国家，他段云有那个胆子吗？” 虽然说国内的第1部专利法在1985年4月份就开始正式实施了，但实际上，一直到90年代，国人对于专利法都并不重视，甚至有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字眼，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国内企业还是以国营企业为主，私营企业技术力量薄弱，也没有什么专利产品可研，所以在80年代的时候，国内的专利法几乎形同虚设。 而且即便有的企业为自己的产品申请了专利，想要真正维权，依然非常困难，且不说打官司需要耗费时间和财力，而且就算告赢了，一旦涉及到国有企业之间的纠纷，上级领导部门就会出面私下解决，很少有因为专利的事情打官司出结果，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富国才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 另外在许富国的意识中，国企要比私企“高贵”得多，私营企业虽然现在也能参与和国营企业的竞争，但是如果敢和国营企业叫板打官司，那纯粹就是自寻死路，搞不好还会惹火烧身。 “我就是有点担心而已。”听到许富国这么说，牛光荣神情一松，顿时露出了笑容。 牛光荣是个做事比较谨慎的人，因为他对专利方面的事情懂的并不多，所以这才来询问许富国，而眼见许富国根本就不把专利当回事，他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咱们集团公司的技术从来就不比他们天音电子厂差，就像咱们这些生产的随身听，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成为国产随身听的销量冠军，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许富国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既然天音电子厂能做出复读机，咱们肯定也能做出来，而且肯定也会比他们做得更好更便宜，段云这小子也就是有点小聪明，舍得花钱做广告，但这都是小把戏，长久不了的，你想做复读机，你放手去干就好了，有什么事情公司这边会帮你出面，再说了，他也不敢这么干！” “好的！”牛光荣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接着说道：“我这两天就马上让厂里的技术人员先把样品仿制出来，不过我看他们电路板上用上了集成芯片，也是有点技术的……” “咱们深圳现在买芯片很容易，电子大厦那边有很多从香港进的货，要什么芯片有什么芯片，实在不行，咱们集团在香港还有分公司，可以通过一些途径大量采购一批芯片，货源质量和价格都有保障，这个你放心好了。”许富国微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许经理。”牛光荣高兴的说道。 “这都是小事儿，算不上什么的。”许富国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要尽快把样品做出来，段云这傻小子花那么多钱打广告，我看到头来还是给咱们做嫁衣，这小子也是傻，被日本人忽悠了开合资芯片厂，把家底儿全砸在了这个厂子里，现在想靠新产品回血翻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咱们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尽快把复读机市场也抢过来，让天音电子厂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对了，许经理，他们厂现在的录像机卖的好像也不错……” “录像机这玩意儿太贵了，没几个人能买得起，那就是个小买卖，火不起来的。”许富国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之前我和马主任也一起探讨过是否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不过马主任说部里的专家已经对咱们国内的录像机市场做过评测，认为这种产品太超前，远远超出了国内普通人的消费水平，市场规模非常有限，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别看他们现在卖的好，过一段时间就卖不动了，哪有那么多有钱人？” “许经理说的对，一台录像机好几千块钱，我这个当厂长的都买不起，实在太贵了。”牛光荣应道。 “行了，你赶紧回去让你们厂里的技术人员把样品做出来，回头拿过来给我和马主任看一看，越快越好，最好这几天就做出来。”许富国安顿道。 “好的，样品做出来后，我马上给您拿过来看。”牛光荣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许富国的办公室…… …… 与此同时，段云和妻子程清妍正在录像机厂的车间视察。 “现在咱们厂的录像机销量总算起来了，真没想到咱们国内消费者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当时我还担心这么贵的东西卖不出去呢……”程清妍走在车间的过道中，转头对身边的丈夫说道。 “你可不要小看咱们国内消费者的能力，整整10亿的人口，哪怕只有1%的人能买得起，那也是1000万人，而且现在做小生意发家致富的人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咱们的潜在消费者，随着时间推移，国内的潜在消费群体会越来越大……”段云微笑着说道。 “现在国内还没有合资录像机厂，咱们的天音牌录像机是唯一的国产品牌，我担心以后如果有国外的厂家在咱们国内合资生产录像机，到时候国人还会不会再卖咱们的国产录像机……”程清妍有些担忧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赞助研讨会 “日本产品确实有非常大的品牌和技术优势，这一点咱们短期之内是很难超越的，哪怕咱们天音电子在国内也算是非常知名的品牌，可和人家外国的品牌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底蕴和积累，不光是技术方面，还包括口碑和影响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咱们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不能妄自尊大……” “这个我知道。”程清妍点点头。 “其实和国外的录像机品牌相比，咱们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价格和售后服务。”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想实现对日本电器产品的技术超越是个长期困难的事情，而当前为了保住咱们国内的市场份额，重点就要放在价格质量和售后方面，尤其是售后服务方面，我觉得咱们还要加大投入，只要能够继续推行咱们的三包政策，不断健全售后服务的质量，这样的话，将来就算是外资企业来中国办厂，咱们依然有很强的竞争优势……” “现在咱们产品的售后维修主要还是依靠全国各地的会员经销商，如果这些经销商的售后服务不能让当地消费者满意的话，一旦返回到咱们总厂这边，我会对这些经销商提出警告，如果特别严重，就会取消它商会会员的产品代理资格。”程清妍语气带的几分坚定，只听她接着说道：“下一步的话，我准备完善这个售后监督体系，在全国主要省会城市和直辖市，设立相应的热线和专职监督人员，这样一旦出了问题，就能够第一时间反馈到我这里，进一步加大对这些商会会员的管理。” “这就对了，不要怕得罪那些会员，他们搞不好售后服务，那就是在打咱们的招牌和饭碗，所以处罚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段云赞许地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要害怕失去重要商会会员经销商带来的损失，代理经销商可以找其他人，招牌信誉这种东西，一旦垮了就很难再扶起来，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售后服务就是咱们企业的优势和生命线，只要口碑在，咱们的产品就不愁卖。” “我明白了！”程清妍应道。 “另外我现在还需要1000万的费用……” “之前不是已经支出了1800万广告费吗？怎么又需要1000万元？”程清妍好奇的问道。 “我想用这笔钱赞助各种学术，科研研讨活动。”段云说道。 “赞助学术科研研讨活动？”程清妍闻言，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以前的学术科研研讨会，展会什么的，都是政府部门组织的，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研讨会都是由高校，研究所，和报刊杂志社主办的，比如去年的现代电子技术展览会，就是由《电子世界》主办的，之前我曾经花钱让人在上面撰写了一篇介绍咱们厂产品的软文，这个期刊的销售量还是很不错的……”段云说道。 “可是咱们赞助研讨会的话，能得到什么？”程清妍有些疑惑，接着说道：“我看顶多也就能让参会的人给咱们产品提供一些曝光率，但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投放广告来的干脆，效果还好……” “我之前都说了，咱们天音电子厂缺乏底蕴，何为底蕴，说白了就是成就和荣誉！”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可以和他们杂志商量，相比于科研院校和政府部门，杂志社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只要你给的钱够多，人家绝对会让你满意，比如说这个展会，完全可以搞一个产品评比，那金杯肯定就是你的……” “你这不是弄虚作假吗？就和上学时候考试作弊一样。”程清妍听到这里，轻笑了起来。 “其实我和你明说了，除了国家级的一些奖项评比，包括省市一级的产品评比，那都是有水分的。”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咱们天音电子厂之前也投放了大量的企业形象广告，口口声声说要“以振兴民族产业为己任”，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自吹自擂，从这些专家口里说出来那才有权威性，获得一个两个奖项也许没有多少广告效应，但如果全国的各个产品评比咱们都能获得好名次，那就不一样……” “你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办法，我也真是服了你了。”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片刻后说道：“1000万就1000万吧，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 如果放在以往，段云如果拿出1000万搞什么赞助展会的话，程清妍或许还有点舍不得，但现如今随着录像机和复读机销量节节攀升，让她的心情也变得非常好，所以哪怕觉得这笔钱花的不值，她也很痛快的同意了丈夫的提议。 “另外以后的话，你可能也要经常出差参加各种展会，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天音电子厂的经理，必要的时候，也要出去抛头露面。”段云又说道。 “嗯，行啊。”程清妍点点头，片刻后又对段云问道：“对了，你之前和日本东芝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协议，这个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说现在生产的芯片可以用在复读机上，但是一枚芯片才赚50块钱，按照目前每天1000片的芯片产量，一年也才赚1900多万人民币，折合成美元也就200多万，怎么可能完成对赌协议？” “按照目前的趋势，确实没法完成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协议，不过如果今年的新型闪存芯片开发出来，我一年就能把5000万美元赚回来，这个你放心好了。”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也是在赌，如果黄令仪带领的研发团队能够在今年年底前把nand芯片研发出来完成专利注册的话，那么凭借这种芯片的超强性能和低廉价格，将会成为中国第1款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芯片产品，而一旦占据世界闪存芯片市场的制高点，那么段云将会冲出国门，开启和国际巨头竞争的新征程……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暨南大学 1月20号，距离1988年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段云和秦文俊来到了广州的暨南大学。 暨南大学是中国第一所由国家创办的华侨高等学府，由教育部，中央统战部广东省三方共建大学，是当时广州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也是国内一流的重点大学。 相比于段云之前赞助过的深圳大学，暨南大学的规模更大，知名度更高，早在1981年的时候，就成为第1批具有学士学位授予权的单位。 而且暨南大学有个特点，就是这所学校主要以招收华侨子弟为主。 按照1978年10月国务院转批教育部，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关于恢复暨南大学，华侨大学有关问题的请示》，指出复办后的暨南大学以“招收海外华侨港澳同胞和台籍青年学生为主，同时也要遭受少部分国内的学生（以国内的归侨和侨眷的子女为主）”，还特别规定对华侨港澳学生实行“来去自由”的政策。 正是因为这条政策的出台，到1988年之前，华侨子弟已占暨南大学人数的90%。 在校长梁灵光任内的这几年来，暨南大学采取适应海外港澳实际的做法，扩大对外招生，从1980年开始，暨南大学就实行对华侨港澳学生单独命题提前考试和录取1983年和1984年，又先后在香港和澳门设立考场，1985年和1986年报考暨南大学的境外考生超过2000人，至1988年，华侨子弟已在暨南大学总人数的90%，成为名副其实的华侨最高学府。 所以相比于普通的大学学生，这里的华侨之地很多都是从小生活在港澳台以及国外等地区，父母也有很多都是在内地做生意或者是归国的华侨，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暨南大学是有的很强对外属性的国际性的大学，是国家为了扩大国际影响力而创办的学校。 由于这所学校的开放性比较强，所以整个校园有着一种自由的和而不同的校风，很多学生的思想理念也和国内的学生不同。 另外就是这所大学的师资力量也非常强大，经常举办一些国际性的科研技术交流研讨会，相比于国内普通高校照本宣科的教育模式，这里的学生能够接受更先进的理论教育以及思想观念。 得知段云和秦文俊来暨南大学参观，接待他们的是副校长周耀明。 当前的暨南大学校长是梁灵光，以前担任过国家轻工业部部长党组书记，后来又担任广东省省高官以及广东高官，目前只是兼任暨南大学的校长，因为高官公务繁忙，平时很少来学校，所以暨南大学平时的校务管理工作，都是由副校长周耀明负责的。 “秦书记您好，段会长你好！”眼见段云和秦文俊从车上走下来后，早已等待门口的周耀明第一时间热情的迎了上来。 如果段云在没有担任商会副会长之前来这里的话，周耀明肯定不会如此热情的迎接，但现如今不一样，段云不光是知名企业家，而且还有着半官方的商会副会长的身份，暨南大学校方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还有一个深圳市委副书记的秦文俊。 “周校长您好！”段云看到周耀明后，也立刻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同时伸出两只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来我办公室坐！”周耀明连忙邀请段云和秦文俊进入校园。 此时的暨南大学校园显得非常冷清，因为学生上周的时候都已经放假回家，除了一些校工和家远留校过年的学生，校园里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顺着校园的大路走去，他们几人很快来到了暨南大学的办公楼，而周明耀的办公室，就位于这种办公楼的三层。 “喝茶。”进入办公室后，周明耀立刻给段云和秦文俊倒茶，满面笑容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的时候会来学校，现在学校已经没人了，我说早一个月的话，我还能组织师生来个欢迎仪式……” “周校长你太客气了，用不着搞什么欢迎仪式，我这次来就是普通的工作拜访。”秦文俊闻言，也是一脸笑容的说道。 “说起来我们广州暨南大学之前也经常组团去你们深圳参观，得到了你们深圳市政府的高度重视，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便利，身为学校领导，我们也对此感激不尽。”周耀明顿了顿，接着说道：“深圳市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窗口，我们学校的学生一直对你们深圳这些年的发展有着很高的关注度，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学校还专门组织了一个深圳发展前景研讨会，当时你们李市长还受邀参加了这次研讨会，向我们这些师生介绍了目前深圳发展的情况，讲话非常鼓舞人心。” “这都是应该的，你们暨南大学是华侨子弟大学，这些年来很多海外爱国华侨对于我们深圳建设提供了不少资金和帮助，为深圳的发展贡献了非常大的力量，我们深圳市也有义务让这些华侨子弟介绍目前的特区发展情况，让他们树立起对祖国的责任感和自豪感。”秦文俊说道。 “秦书记真是太客气了……”周耀明这个时候将目光转向了段云，说道：“段会长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恭喜你这次成为了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一家私营企业能发展到最大的规模和成就，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关于你的事迹，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在校师生都感到非常的钦佩，今天能够见到本人，我也是很荣幸。” “我今天能见到周校长，也感到非常的荣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暨南大学是咱们国内成立最早的大学，有历史，有底蕴，而且将来肯定会成为世界级的名校，是咱们中国教育界的骄傲，今天能来到学校参观，并和周校长见面，那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因为双方是第1次见面，所以两边说话都非常的客气，总的来说，现如今的段云成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之后，名气身份和地位确实有所提升，周耀明对他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来去自由 “今天你们两位来我们学校，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帮忙的？”相互客套了一阵后，周耀明终于引入了正题。 “这个……小段，你来说吧。”秦文俊转头看下了段云，对他说道。 其实秦文俊今天过来，也不过就是帮段云撑撑门面，尽管他不想管太多商会里的事情，但是毕竟商会刚成立，怎么说也要做点事情出来。 “周校长，是这样的……”段云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今天来你们学校，主要是想和你们学校洽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周耀明问道。 “您也知道，我们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刚刚成立时间不长，主要以深圳的中小型民营企业为主，长期以来，我们深圳这边的中小企业缺乏资金技术和人才，当然了，资金的问题我们能解决，可是技术和人才方面，确实困扰我们商会内部企业发展的巨大障碍……” “额……”听到这里，周耀明神色一怔，对段云说道：“段会长，我们学校一直不是以教书育人为办学宗旨的，之前从来没有和地方企业进行过合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和你们进行合作，你能仔细跟我说一说么？” 周耀明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地方企业单位会找大学合作，虽然说以前也有国营企业厂长经理来学校做报告演讲，或者是参与一些研讨会，但这只是学术方面的，并不涉及到其他的商业利益和技术支持，所以当周耀明听到段云所在的商会要和他们大学合作的时候，感觉非常的好奇。 “是这样的，我们商会成立之后，了解到会员企业面临的切实问题，为了能够解除他们企业面临的缺乏技术的难题，所以商会决定下一步将会成立一个“深圳中小企业技术帮扶中心”，主要是以有偿或者无偿的方式，对私营企业进行技术和人才上的支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要说高学历的人才，你们暨南大学可谓是人才济济，师资力量雄厚，教学成绩斐然，培养出了国内很多的顶尖人才，所以我们商会的意思是请求你们暨南大学为我们这个新成立的中小企业技术帮扶中心提供一些高学历的技术人才，当然，作为补偿，我们也会给予你们暨南大学一些经济上的赞助……” 所谓的“深圳中小企业技术帮扶中心”是段云建议设立起来的，他不可能直接让这些大学生到自己的工厂实习，那样肯定会惹人非议，所以段云就在商会下面设立了这样一个部门，实际上就是段云用来避嫌的，他还是要利用这个部门挑选精英的大学人才。 “你等等！”周耀明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可是我们的学生他们的学业非常紧张，每天除了在校园读书，完成既定的课程，怎么可能去你们商会帮忙？这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嘛……” “那你们学校的学生应该和其他大学一样，都有一年的实习期吧？”段云问道。 “这个当然，我们学校除了一些特殊的专业，一般到大三后半学期开始进入实习期……你不会是想让学生到你们帮扶中心实习吧？”周耀明此时才顿时恍然。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头道。 “这个……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个学校有点特殊，因为都是港澳台侨胞的子弟，所以在制定大学期间实习安排上，也是以本着自愿为主的方针，我们校方不能强制给他们安排实习单位……”周耀明面露难色，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学校学生很大一部分主要以新闻专业等文科为主，理科技术方面的学生只占全校师生的1/3左右，而且很多学生热衷于回到港澳台地区找到实习单位，并不愿意留在内地……”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事实上，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大学，暨南大学是一所非常特殊的高校大学。 这所大学直属于中央统战部领导，从他的上级直属部门来看，政治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说白了，这是一所政治意义大于专业学术的高等院校，至少在80年代确实如此。 从80年代初开始，暨南大学就实行对华侨港澳学生单独命题，提前考试和录取，为了吸引华侨子弟入学，录取线定的非常低，这也就使得很多在港澳台地区考不上名校的学生可以选择来暨大读书，而到了1987年的时候，报考暨大的境外学生超过2000人，至1988年华侨子弟已经占到了巨大学生人数的90%，是名副其实的华侨最高学府。 其实国家设立这所大学，最主要的意义就是在于让更多的学生能够在港澳台正面宣传祖国的方方面面，这种院校更类似于后世的孔子学院，所以他们所学的专业大部分以文科的历史新闻系以及金融系为主，但也有一部分是学习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电子信息工程，材料科学与工程等技术类的学科。 另外就是剩下的10%从内地录取的学生，几乎都从事高科技技术方面的专业学习。 因为生源比较特殊，国家对这些华侨子弟管理比较宽松，并不会强制给他们安排实习单位，允许他们回到港澳台地区实习工作，并且毕业后来去自由，完全不用服从学校的工作安排。 所以就算周耀明想帮助段云，他也没法强制这些学生去深圳商会那边实习。 “最近这几年这些港澳台学生很少有留在内地实习的，大部分都会回到自己的所在地找单位实习，主要是内地的薪资和港台那边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周耀明又补充道。 “实习的问题当然要尊重学生的个人意愿，另外就是如果这些学生愿意到我们帮扶中心实习，我可以给他们提供和港台地区对等的实习工资，另外你们学校那些内地学生，来我们帮扶中心工作，我也可以给到他们每月最高800元的实习工资！”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爱国情怀 “你要给这些实习生和刚才对等的工资待遇！？”听到这里，周耀明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1988年的时候，相比于大陆普通工人只有几十元的工资，香港毕业大学生的工资在6000~8000元左右，当然这只是针对大学毕业生，实习的话可能只有一半，也就是3000元到4000元左右，可即便如此，放在国内依然是一笔相当高的工资水准。 如果段云要花3000~4000元一个月的工资共用这些港澳台侨胞的子弟的话，这个费用绝对不是一般企业能承受得起的。 “关于学生在学校时期的事情，我有条件，那就是这些学生的专业必须是我们能用得上的，如果不是从事技术专业的学生，我们要了也没用。”段云其实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段于算计的非常清楚，用一个月3000~4000元雇佣这些大学生实习是非常不划算的，即便是在他们天音电子集团，中科院的技术人员每个月也只有1000元工资，当然这些中科院的技术人员段云是包分房的，但无论如何，如果敢给这些港澳台大学生每个月3000~4000元的工资的话，这会严重的破坏公司的工资体系，也会造成很多人的心理不平衡。 但是因为在暨南大学学习技术专业的港澳台学生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从事新闻和金融管理专业，这些学生根本用不上，所以真正有资格而且也有意愿来这个帮扶中心实习的学生实际上不会很多，甚至有可能寥寥无几，而段云真正针对的是暨南大学剩下的10%的内地学生。 暨南大学内地学生学习的专业几乎都是与技术相关的，包括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材料科学和工程，以及电子信息工程等等，因为暨南大学开放度很高，经常和国外的院校和专家交流，所以这个学校在这些领域教学水平非常高，完全不逊于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所以只要有着10%的内地学生愿意来深圳这边实习，就能很大程度上缓解目前段云公司缺乏新鲜血液的问题。 而且给他们每个月800块钱的实习工资这个也是完全合理的，因为目前段云工厂里的普通打工妹如果技术熟练的话，每个月都能拿到400~600元的工资，他们这样的大学生实习每个月给800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因为是实习，段云不会给他们分房，所以他们的加入，也不会破坏段云公司内部工资架构的平衡性。 “原来是这样啊。”周耀明也明白了段云的意思。 “如果你们暨南大学这边愿意为我们推荐学生过来实习，我个人可以赞助你们学校每年100万的专项奖学金，用于奖励在校的内地成绩优秀的学生。”段云说道。 段云也知道，如果没有经济利益的联系，哪怕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是办政府机构，暨南大学这边也不会积极去做这件事的，所以段云必须要先给校方一些好处。 “感谢段会长对我们学校的支持！”果然，周耀明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现如今国内的高校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经费短缺问题，每年100万的捐赠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暨南大学是统战部的直属高校，他们一年的办学经费也绝对不会超过600万，而且这个经费额度在当前的中国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这都是应该的，我一直认为教育是咱们立国之本，只有教育搞起来，国家才能有希望……”段云又连忙说了一句场面话。 “不过……”此时周耀明脸上又露出了几分难色，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是非常赞成段会长提出的这个合作建议的，但是这件事我还需要向梁校长汇报，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周校长，我想和您说的是尽管我们天音电子是个私营企业，但是我本人是有很强的爱国情怀的，之前我就曾经提出过要争做中国第一纳税人，以及振兴民族工业为己任的口号，关于这件事情，国内的很多媒体都有相关的文章和报道。”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天音电子每年都会为深圳市政府纳税几千万，出口创汇也达到了几千万美元，另外三年来为深圳市政建设也捐了很多钱，不光我这样做，深圳还有很多私营企业同样为了一些民族产业，支持国家发展，捐献了很多钱，这一点我们秦会长也是知道的……” 段云知道暨南大学是有一定特殊性的，所以他必须要做出一些自我表态。 “这个很难得，确实令人佩服。”听到段云这么说，周耀明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们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是个爱国思想氛围非常浓的商会组织，想这些学生如果能到我们帮扶中心实习，也有助于他们能够更好的了解国内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和发展，同时改变他们的一些人生观和价值观，让海外的华侨能够切实体会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蓬勃向上的发展势头，这总比让他们只待在校园里闭门造车要强的多，也更有说服力……”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这话其实也是有意无意再教周文辉如何说服梁灵光校长同意这件事情，因为他知道国家办这所学校的初衷和目的是什么，只有段云做出和这些目的相向而行的举动时，上级领导部门才会批准同意。 “哈哈哈，段经理你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果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周耀明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关于你们这个提议，我回头就会向梁校长那边汇报，争取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如果换作是国内其他大学，校方是不能随便安排大学生实习问题的，就像之前的深圳大学一样，让段云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暨南大学比较特殊，因为有“来去自由”的批示，所以在安排大学生实习问题上，只要符合政治路线，校方就有很大的自由度去安排学生的实习问题。 “那就太感谢周校长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这都是应该做的，对于爱国企业，我们暨南大学应该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周耀明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外贸新思路 “段经理，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压缩成本，同时设计出一系列外贸型复读机？”在研发中心的会议室中，当赵学武等人听到段云下达的新任务后，赵学武有些惊讶的问道。 “段经理，我有些疑问，那就是复读机这种产品国外真的有人买吗？”杨秀春也有些疑惑的问道。 虽然目前复读机在国内已经有了不错的销量，而且复读机这个概念也越来越得到消费者的认可，甚至成为了很多教育部门和学校推荐的学习外语专用工具，但尽管如此，因为不能肯定国外是否也有像国内这么高的学习外语热潮，所以赵学武等人对于段云提出要研发出口型复读机感到有些怀疑。 “其实除了咱们国家学习外语，在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国家，英语也是第二语言，尤其是日本和韩国，这两个国家都是美国的小弟，他们的国民英语水平整体很高，所以这种产品在国外肯定也会有很大市场潜力的。”段云说道。 事实上，后世的时候，复读机在韩国日本以及东南亚国家，确实也有个不错的销量，只不过这些亚洲国家本国都有自己的复读机品牌，咱们国内的复读机并没有多少销往国外。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段云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将复读机在国际申请了专利，如果其他国家想仿制，必须交纳一定的专利费用，要么就是只能做代理商，所以从长远来看，天音牌复读机在东南亚国家肯定会有不错的销量。 “咱们现在已经有了成熟的复读机生产技术，所以只需要对相应国家做出本土化设计，就能很轻松的制作出外贸型复读机，不过我想提醒段经理一下，咱们天音电子厂目前只有一条复读机生产线，每天的产量只够满足国内需求，如果在生产外贸型复读机的话，是不是还要增加一条生产线？”赵学武问道。 “没这个必要，你们研发中心这次主要的任务就是先做出外贸型复读机的样品，然后进行小批量的生产，不需要生产很多，只需要生产3万台左右就够了……”段云说道。 “只生产3万台？”听到段云这么说，会议室众人顿时有些疑惑不解。 “我和大家直说吧，这次安排你们研发外贸型随身听，主要是用于今年春季展销会的展览，以往的时候，都是外商订货，咱们生产，不过这一次我打算和东南亚等国家外商联合生产复读机……”段云说道。 “联合生产复读机？”赵学武更加的疑惑不解。 “咱们天音电子厂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之前咱们曾经出口过一批外贸随身听，但现如今很多东南亚国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低端随身听生产线，所以从去年开始，国外的随身听订单就已经急剧减少……”段云看了赵学武等人一眼，接着说道：“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将复读机产品申请了国内外的专利，国外和咱们不一样，对于专利的保护是非常严格的，如果这种产品在国外确实有商业潜力，那么肯定会有东南亚的客商会和咱们合作，这就是我真正的目的。” 段云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以往他都是直接将成品出口到国外赚取外汇，但现如今，他准备拓展自己的专业市场，依靠卖专利来获取利润。 现如今天音电子厂只有一条生产线用于生产复读机产品，产量非常有限，只能够维持国内市场的供货，根本没有多余的产能从国外去复读机订单，而且一种产品如果想在国外有很高的销量，那就必须在国外进行一些广告宣传，而这也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况且将这个市场开拓出来后，当地的厂家也会推出仿冒品，这就等于给别人做了嫁衣。 正因为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段云这次参加和国外厂商进行合作，和东南亚各国能生产随身听的厂家合作，凭借手里掌握的专利权，以及复读机最核心的闪存芯片，段云照样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 说白了，这次推出外贸版的复读机，实际上就是为了出口自己工厂生产的sh芯片。 “额。” 听到这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中国内地主要靠出口石油矿产等自然资源获取外汇，这几年轻工业和机械类的出口产品增多，但依旧只占国内出口总额的很小一部分，而且这些产品大部分都属于低技术附加值的粗加工产品，利润微薄，很多都需要国家补贴才能赚钱，一直都处于国际产业链的最低端。 但是这一次段云如果能够卖出专利并和国外厂家合作的话，也算是国内出口企业的一个重大突破，因为掌握的专利和最核心的零部件，所以段云这次算是真正成为了复读机这种产品的上游企业。 不过目前来说，段云的计划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是否能在广交会上寻找到合适的合作厂家，复读机能否在这些东南亚国家卖到畅销，以及专利和芯片的价格定到多少合适，段云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但无论如何，段云必须要先迈出第1步，那就是先把外贸版本的复读机样品生产出来，并且在今年的春季广交会上参展。 其实这几年来，段云也认识了不少国外的客商，只要样品做出来，他就可以在广交会之前，就联系这些外商进行推销。 “马上就要过年了，本来我不应该不这么不近人情，怎么说也要给大家放个长假，让大家好好过一个团圆年，但今年咱们厂的情况特殊，可以说是咱们天音电子转型生产最关键的一个年头，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争分夺秒把样品先做出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我也不强求大家，如果特别想回家的，我会买好机票，安排你们回家过年，但如果愿意留下来的，我除了会给予大家丰厚奖金之外，还会给各位的家属报销机票钱，让他们来深圳陪你们一起过年，咱们是个有人情味的企业，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加大投资 “我愿意春节留下来加班！”赵学武第一个表态道。 “我也愿意！” “如果能把我的老婆孩子都接过来的话，还有我孙女，我也可以留在深圳过年！” “我也是！” 一时间，会议室中的几人纷纷做出了表态，愿意春节留在工厂继续加班。 “那太感谢大家了！”段云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感激的说道：“感谢大家对工厂做出的贡献，回头你们都把要来深圳过年的家属名单写出来，我会安排专人给他们购买机票，让大家能在深圳过一个团圆年。” “谢谢段经理！”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家都去忙吧，散会！”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离开了会议室，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的大哥大突然想了起来。 几天前的时候，段云花了25000块钱购买了大哥大，终于到手了，。 中国第1个购买大哥大的人名叫徐峰，他在87年10月份的时候，就以25000块钱的价格购买到了一台大哥大。 徐峰一个生活在上世纪的一个做生意的商人，他其实有着丰厚的资产，所以在大哥大一出现的时候，他就立马就购买了，这样也方便他联系客户，也为他的商业帝国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而他自从有了大哥大以后，他的生意突飞猛进。当时购买大哥大的人还没有多少就只有他一个人，有很多的号码供他选择而他最后选择了一个901088的号码。 选这个号码还是出于迷信，就是想发财而已，而段云拿到这台大哥大后，他也选了个号码，号码是901066，取了个六六大顺的谐音。 而段云的妻子程清妍拿到电话后，选到的电话号码是901099，同样是为了讨个天长地久的吉利。 段云接到的电话是自己的助理郭凯打来的，电话中他告诉段云，说是一个自称是华为科技公司总经理任正非的人想要见他，目前已经被保卫人员领到了他的办公室。 得知任正非到来，段云立刻拿起自己的大哥大，迅速回到位于电子厂的办公室中。 “段经理，给您拜个早年。”看到段云出现后，任正非立刻笑吟吟的招呼道。 “任经理坐下来说话。”段云也是笑容满面，示意任正非坐下，然后给他冲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段经理太客气了……” “这算啥客气？”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样？你们公司数控交换机研发进程如何了？” “这个……”任正非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苦色。 “搞科研创业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也不用灰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任经理，咱们都是朋友，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其实段云早就知道就凭自己给他的那10万块钱，根本不可能在一年之内研发出数控交换机的协议芯片，他肯定还会找到自己的求助的。 其实前世的时候，任正非也是在90年代的时候，花费了好几百万，几乎把他早年卖交换机赚的钱全都花光了，才研究出国产数字交换机的核心芯片，而且这也是带有一定运气成分的，所以在现如今这个年头，想花10万块钱就研发出核心芯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段经理给我了那10万块钱，对我的帮助很大，目前我也组建了一个10人的研发团队，都是我通过熟人找来的高手，现在数字交换机的其他部分已经设计好了，唯独芯片设计这一块，我们之前用的eda软件属于70年代的落后版本，用来开发三维米制程的芯片有些困难……”任正非说道。 在80年代的时候，中关村的地方能够买到很多盗版软件，包括像eda这样的工业软件，但是这些软件都是最原始的版本，很多年都没有更新过，因为缺乏相关数据库升级更新，所以这些在国内购买到的盗版eda软件只能用来设计6微米至10微米以上制程的芯片，根本无法设计三微米制程的新型芯片。 在前世的时候，华为公司90年代初设计数控交换机芯片，最开始也是用的盗版eda软件，但后来发现这些软件根本无法设计出先进的芯片，所以无奈之下，任正非又花了50多万美元从国外购买了一套正版eda软件，这才最终把数控交换机的核心芯片设计出来。 其实说起来，购买eda软件花费的那50万美元，正式任正非开发数控交换机芯片最大的一笔花销，反而人力成本投入很少，任正非阅历丰富，以前当高官上门女婿的时候，也积累了不少人脉，所以就凭着一张嘴，就“忽悠”到了一些年轻有实力的芯片设计人才，并不像段云这样除了高新待遇还配车分房，创业初期凭借的完全就是一张嘴。 “我看这样好了，其实呢……我们天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倒是有一套能够设计三微米制程芯片的eda软件，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使用。”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任正非闻言眼前一亮。 “除了这套软件，我可以再资助你80万元，你一定要确保尽快把这种数字交换机研发出来。”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太感谢段经理了！”任正非这一刻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段云居然如此大方，张口就赞助他80万人民币。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这也是有条件的。”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什么条件？” “是这样的，之前咱们有对赌协议，如果你输了，就要让出公司50%的股份，不过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最欣赏的是你这个人，而并不是贪图你那个公司，况且你那个公司也没什么固定资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这次我赞助你一套免费的设计软件，外加80万人民币，你直接转让我25%的股份，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25%的股份？”任正非思索了一下，片刻后一咬牙对段云说道：“可以！”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救急不救穷 段云从来都是救急不救穷，如果不是任正非主动来求他，他也不会主动找任正非拿钱换股份，因为他也知道，就凭那10万块钱，任正非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如果段云不提供免费软件和资金的话，年底的对赌任正非肯定失败，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创业不能只凭一腔热血，有些硬件条件不具备，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 按照两人之前的对赌协议，如果任正非输了，他将会给段云50%股份，但那并不是段云想要的。 关于采取的是后市风投的常用规则，后市风投最低占比8%，而最高也就25%，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尤其是科技型的公司，它本身没有固定资产，真正值钱的是人，而如果外来投资占比过高的话，很容易降低风投企业主管的积极性，会产生一些隐形的风险。 段云其实并不打算完全控制华为公司，他只是需要占据一部分股份，在华为内部有一定话语权即可，华为发展壮大后，将会成为段云芯片产业布局的一部分。 “等会儿我就会让律师准备一份合同，明天早上这个时候你过来，咱们两边签订合同之后，我会把钱和软件交给你们公司。”段云说道。 “真是太感谢段经理了。”任正非感激的说道。 “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尽快把这个数控交换机研发出来，我可是非常看好任经理你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也想啊，做梦都想……”任正非有些感慨的说道。 人过中年出来创业，身体还不太好，任正非想着完成人生的逆袭，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对任正非来说，他岁数大了，也没有多少钱，刚离婚，还要养子女，没有任何的退路，眼下这个华为公司就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正是因为如此，相比一般的创业者，任正非有一种“狠”劲。 段云从来不会担心任正非拿到钱后会变得懈怠，因为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男人，心性还是比较稳的。 就在段云和任正非商谈转让股份的事情时，深圳电子集团总经理办公室中，马福元，许富国和华强电子厂的厂长牛光荣坐在一起正商谈事情，气氛有些沉闷。 “牛厂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还有咱们深圳电子大厦买不到的芯片？”许富国皱着眉头对牛光荣说道。 “许副经理，我们厂的技术人员拿着天音复读机里面的电路板去电子大厦那边问过了，其他的零部件都能买到，唯独电路板上的那块储存芯片买不到同型号的，市场上那些人跟我说他们也是第1次见到这种芯片……”牛光荣说道。 早些年的时候，国家对走私打击比较严厉，内地想获得进口芯片，除非有国家的正式批文，否则的话根本没法买入，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内很难买到国外的芯片，而段云获得的第1块集成芯片，还是南方一些小作坊通过拆卸洋垃圾电器，从里面分解出来的芯片。 到了后来，云专门在厦门设立办事处，通过厦门远方公司高价购买了一批芯片，这些芯片主要来自台湾，但因为两岸关系相对紧张，所以这种芯片也并不容易获得。 然而只是几年时间，深圳这边的走私芯片越来越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特区开发之初，是政府的财政收入非常有限，花费巨资盖起的电子大厦刚开始的时候租户寥寥无几，而为了财政收入得到保障，收回商厦的巨额投资，所以现在市政府相关部门对电子商厦的这些商户管制比较松，后来明知道有大量的香港电子产品通过各种渠道进入电子商厦的市场，却长时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量先进而廉价的电子产品进入中国国内，虽然确实给深圳市政府带来了很高的财政收入，但同时也因为走时电子产品的进入，挤压了国产电子产品的生存空间，导致很多国营电子厂产品大量积压，走在破产的边缘。 而到了最近这两年，深圳的很多电子企业基本上全部都或多或少从电子商厦这批发购买过电子元件，甚至包括很多的私营企业，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深圳电子集团旗下的大部分企业都从电子商场里面批发购买过大量的香港走私零部件，不仅价格比国产货便宜，而且性能先进，品种齐全，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的电子产业才会从无到有，在短短不到10年时间，就已经发展成为了全国最强的电子产业基地。 许富国和牛光荣原本以为段云的电子零部件也是从深圳电子大厦那边买到的，然而当华强电子厂的技术员去电子大厦采购的时候，却惊讶了发现，这种型号的储存芯片根本没有卖的，而市面上可以买到的英特尔公司出产的储存芯片不光各项性能参数差很多，而且价格也贵的要死，小小的一枚128k芯片价格居然高达600多块钱人民币，这个价格显然是华强电子厂无法接受，因为段云天音电子厂出品的复读机出厂价也才720元，这一块芯片就几乎相当于天音牌复读机的整机成本，如果用这种芯片制作复读机的话，不光性能差，成本更是高得离谱，根本没法和天音牌复读机竞争。 “那他们到底是从哪搞到的这种芯片？”许富国一脸疑惑的说道。 “这个实在不清楚，另外我也给香港那边的朋友打电话了，他们说香港也没有卖这种性能规格的储存芯片……”牛光荣又接着说道。 “香港都买不到！？”这一下，许富国彻底惊呆了。 在许富国看来，香港是个高度发达的城市，绝对的自由港，在那里可以买到全球所有的商品，没有任何的限制。 “那这种芯片看来应该是段云那个合资芯片厂出产的产品。”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马福元突然插了一句。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小把戏 “他们芯片厂自产的芯片？”这一刻，许富国和牛光荣也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也不怪许富国和牛光荣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因为一直以来，国内的合资企业都采用的是国外淘汰的技术和生产线，生产的一般都是在国外，淘汰在国内依然有市场的东西，即便是在深圳这边，合资企业也是以港资日资为主，尤其是港资企业，技术更是落后国际至少两代以上。 所以谁也没有想到段云的这个芯片厂居然能够生产出国际上都买不到的芯片，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据我所知，段云公司和日本人开办的这个芯片厂生产的是一种新型芯片，之前在国际市场上确实没有出现，本来是日本放弃的一个产品专利。”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估计这种产品东芝那边感觉卖不出去，所以就把这个专利授权给段云的工厂生产……” 马福元对于深圳电子行业的发展情况是非常了解的，而天音电子厂也一直是他密切关注的目标，通过各种渠道，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段云天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内幕情况。 “日本人一个个可精的很，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么高科技的新产品交给段云？”许富国越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考虑是东芝公司对于这种芯片并不重视，之前他们也可能是想出售，但是国际上应该没人对这种芯片感兴趣，正巧段云愿意花费5000多万美元巨资购买他们的二手生产线生产这种芯片，所以东芝方面就同意和他合资办厂。”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段云这小子用这种芯片直接开发出了复读机，在国内市场卖的很好，这个估计是当初那些日本人没有想到的……” “我现在有点佩服段云了，要是我的话，我可不敢把几千万美元的外汇去开办芯片厂，他的胆子可真是太大了……”牛光荣这个时候有些感慨的说道。 “哼，这小子不过是瞎猫碰对了死耗子，而且复读机这种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他们广告打的凶，有些消费者就喜欢跟风购买，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复读机卖的很好，等过了这段时间，这么贵的复读机肯定也就卖不动了。”许富国有些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估计其实就是个小商品，刚出来人们觉得很新鲜，不过长久不了的，这玩意儿和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的刚需家电用品没法比。” “许副主任说的对，现在天音电子厂广告打的确实凶，但他也不可能一直都能保持这么多大的广告宣传力度，等广告少了，买的人也就少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内有太多的盲目消费者……”牛光荣这个时候也附合道。 “要我看，天音电子的那个芯片厂就是个赔钱货，整整花费了5，000万美元呢，几乎把他们天音电子最辉煌时候挣的钱全花出去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回本的？就凭这个小小的复读机，撑死了一年赚个几千万人民币，换算汇率也就是几百万美元，想靠这种产品翻身，起码也要将近10年的时间。”许富国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段云那小子再精明，怎么可能有日本人精明，日本那边都卖不出去的东西他还想靠这个赚大钱，简直就是做梦！” “老许你说的对，5000万美元想回本确实非常困难，再说了，咱们国内的市场根本不需要那么先进的芯片，目前国内还是买方市场，国际上的三流技术产品就能在国内畅销，段云的野心不小，只可惜有些想法脱离实际。”马福元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不管如何，段云有这样的胆魄去搞芯片产业，这还是让人很佩服的，国内可没有几个商人有他这样的胆量……” “要我说他就是蠢！”许富国不屑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他当初要是能够好好经营他的录音机和随身听，不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事情，现在的话也算是坐稳了咱们深圳第一私营电子企业的交易，可他就是太年轻，总想搞点大动静，把生产线和技术都卖给了咱们集团公司，连个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过他们天音电子厂的录像机现在也卖得很好……”牛光荣又说了一句。 “录像机在国内还是属于超前消费品，之前部里的专家就已经说过，这种产品在国内买得起的人不多，市场规模有限，他们天音电子厂短时间可能能卖出一些，但时间长了市场就应该会饱和，关于这件事，部里的专家也都进行过分析……”马福元说道。 马福元是个做事比较谨慎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进行详细的调查和分析，他之前也曾经想过要引进一条录像机生产线，发展国产录像机产业，但是在听从一些电子工业部专家的建议后，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牛，你也用不着眼红天音电子厂，咱们马总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情，段云胆子大，做生意比较莽，咱们可不能跟他学，部里的专家早就分析过录像机产业的事情，咱们要以科学的发展观来管理企业，可不能头脑一热就被别人引进坑里，别看天音电子厂现在产品卖的好，那也不过是广告打的狠，时间一长肯定就卖不出去了，正所谓兔子尾巴长不了，不信你就看着吧。”许富国嘴角勾起，接着说道：“而且就算录像机在国内确实有市场，就凭咱们集团的实力，加上马总的人脉，分分钟就能从国外引进一条更先进的录像机生产线，然后凭借咱们集团的集体优势，很快就能把这个市场抢过来，所以这事儿你也就不用羡慕他们天音电子厂了……” “听您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听到许富国这么说，牛光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宝贵的承诺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临近春节，全国再次进入春运阶段，段云和妻子这几天也在忙着处理工厂过节的一些事宜，提前发放了工资，并且给两年以上的老员工发放了一些年终奖，且还安排人事部的工作人员提前帮他们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 尽管大部分工人都选择回家过年，但深圳当地的一些工人则更愿留在厂里赚取三倍的工资，虽然工厂越发显得冷清，但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停产，天音牌复读机只是小幅度的降低了产量，但还是以每天800~1000台的产量继续生产中。 相对于工人的大量返乡过年，关于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则基本全部在岗，他们每天工作的时间依然保持在10小时左右，至于赵学武等项目负责人，每天的工作时间更是长达12小时。 临近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段云已经将赵学武等技术负责人的家属全部接到了深圳，并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让他们能够在深圳也过个团圆年。 至于芯片厂那边，黄令仪，蒋国炜甚至比电子厂这边的技术人员还要拼，高达百万的现金奖励对于芯片项目组的人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所以段云根本不用对他们说任何鼓励和打气的话，芯片研发项目组也能始终保持非常旺盛的工作状态。 “黄老师，你给我透个实底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完成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任务？”在芯片厂的研发中心实验室中，段云微笑地对黄令仪问道。 “这种事情谁也没法预测……”黄令仪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目前我们已经为这个项目设定了研发时间节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六月份就能完成芯片的设计任务，接着还要进行制造，封装，测试等一系列程序，最快的话十月份左右应该就可以正式投产……” “6月份就能完成设计，10月份就能投产！？”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黄令仪是个非常严谨细致的芯片设计专家，她这人说话从来不吹牛浮夸，所以在段云看来，她承诺过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能够完成的。 段云现在必须要抢在日立公司明年发布他们设计的nand芯片之前，将新一代的nand芯片设计出来，并且在国际注册专利，这关乎到段云芯片厂的生死，所以刚听到黄令仪6月份就能完成芯片的设计，10月份就可以实现投产后，内心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倘若真的能够按照黄令仪所说完成任务的话，那么段云的芯片厂就能够在下一步的国际芯片产业竞争中，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 “目前的进度一切顺利，也感谢段经理能够给我提供这么好的研发环境，还让我认识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同事，我觉得跟他们在一起工作，让我每天都能充满力量！”黄令仪微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咱们国内最优秀的芯片人才，英雄惜英雄嘛。”段云闻言也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创造历史，中国的芯片产业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中！” 如果换做其他人，段云灌这种心灵鸡汤基本上屁用没有，然而黄令仪却很吃这一套，作为一个在体制内工作了几十年，一直享受着各种光环和荣誉的顶尖专家来说，能得到别人和赞许的肯定也是对他们一种奖励，所以段云和黄令仪这样的人打交道，除了让他们能过上体面光鲜的生活，还要经常和他们讲情怀，不吝惜赞美和表扬，也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出他们最大的工作热情。 “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已。”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黄令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以后你们工作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累垮了，你们可是咱们公司技术方面的顶梁柱。”段云安顿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我建议你们过年期间休息个一两天，家人我都帮你们接过来，真要是把你们累坏了，那我可就成罪人了。” “谢谢段经理。”黄令仪感激的说道。 “行了吧，那你们忙吧，我先去别处看看。” 段云说完，对众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走出研发中心之后，段云坐在自己的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尽管得到了黄令仪承诺的可以在年内完成nada芯片的承诺，然而对段云来说，如果想长期在国际芯片产业占据一席之地，它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而其中之一，就是要保证拥有制造芯片所需的最先进的光刻机。 说起光刻机，后世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荷兰的阿斯麦公司。 其实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咱们国家就已经有了国产光刻机。 国产第1台光刻机gk-3型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诞生于1977年，而那个时候荷兰的阿斯麦连成立都没有成立。 光刻机是大系统高精尖技术和工程极限高度融合的结晶，被誉为集成电路产业链“皇冠上的明珠”。 日本的尼康和佳能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进入光刻机领域，中国利用光刻技术制造集成电路，大致也是始于同一时期。 但是中国的光刻机产业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1965年，我国第1块集成电路在北京，石家庄和上海等地相继问世，1974年9月第1次全国大规模集成电路工业会议召开，国家纪委在北京召开的“全国大规模集成电路及基础材料攻关大会战会议”上，拟定的目标是在1974年到1976年，突破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工艺装备基础材料等方面的关键技术，司机部组织京沪电子工业会战进行大规模集成电路及材料装备研发，突破超威力钢板，光刻胶超纯净试剂，高纯度气体磁场，偏转电子束镀膜机等材料装备。 1975年12月第2次全国大规模集成电路会议在上海召开，1977年1月第3次全国大规模集成电路会议在贵州召开，这三次会议可以说直接导致了上世纪80年代前后，中科院系统电子部系统地方各研发单位光刻机成果的第1次大爆发。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ASM 1980年左右，中科院半导体所开始研制jk-1型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于1981年研制成功两台样机。 而由于美国在50年代就已经拥有了接触式光刻机，相比之下，中国落后了将近20年，同时国外从1978年开始转向分步重复投影光刻，此时中国科学界也认识到，分布投影光刻技术的优越性，但限于国内工业技术差难以实现。 在1978年世界上第1台dsw光刻机问世不久，机电部第45所，就开始跟踪研究分步式光刻机，对标美国的4800dsw，1985年研制出了bg-101分部光刻机样机，并通过电子部技术鉴定，认为达到了美国同类产品水平，而当时采用的是436纳米g线光源。 这也就意味着1985年的时候，中国在高科技领域与国外的差距拉近到了7年左右，也就是达到了美国1978年的水平。 可以看出国产光刻机。研发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起不直到80年代，后期技术一直在推进，并且取得了一定的代表性成果。 然而到了80年代中后期，中国却因为技术封锁以及买办思想盛行，造成了光刻机的落后。 当时的巴统协议不批准向中国出售先进的设备，国外工艺线已用0.5微米的设备时，却只对我国出口1.5微米的设备，整整差了三代，此外8组还规定对我国出口的光刻机镜头na必须小于0.17，既只能有二微米以上的分辨率。 所以说目前段云从日本东芝引进的三微米芯片制程生产线，是正好符合巴统协议要求的，而目前日本最先进的0.9微米制程的芯片生产线，是巴统协议严格禁止对中国出口的。 段云如果想制作出一微米制程的芯片，目前是不可能从国外直接买到现成设备的，只能靠国内研发。 因为买办思想的盛行，当时中国的光刻机虽然技术领先，但是也遇到很多的问题，因为搞研发就需要有很多的资金投入，但这些资金投入之后，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在当时又不能够很好的解决，因此看到国外很多先进的设备之后，国家也就放弃了，对设备的研发变成了购买。 这样最终就导致了中国的光刻机研发上完全停滞，很多搞光刻机研发公司因为没有资金的支持就变得岌岌可危，最后公司也倒闭破产。 段云如果想制作出世界领先的nand闪存芯片，并且在闪存芯片领域保持长期的优势地位，那就必须要有更先进的光刻机。 在摩尔定律下，每18个月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就会增加一倍，这就需要生产芯片的光刻机保持迭代。 段云可以选择投资开发国产光刻机，但投入的资金比较大，而且周期也比较长，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经过一番思考后，段云决定做两方面的准备，一方面就是和国内的科研院所相关机构合作，共同开发工作机。 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想方设法从国外直接购买作为先进的一微米制成光刻机，解决当前的芯片生产线升级问题。 但是从哪一家购买光刻机却成了一个问题。 后世的人一提起光刻机，很容易就想起了荷兰的阿斯麦公司，而在1988年的时候，阿斯麦公司在光刻机领域并没有多大的名气，而且这家公司几乎濒临破产，甚至连发工资的钱都没有了。 早年的阿斯麦诞生于飞利浦物理实验室和飞利浦科学与工业部，城市一群天才科学家所说的玩具。 20世纪70年代荷兰经济衰退，出现经营危机的飞利浦丧失了不断的兴趣，想要将投资了上亿美元的阿斯麦实验室剥离出去。 最开始项目负责人找了三家公司洽谈光刻机的合作事宜，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1984年的时候，s&i和asm成立合资公司阿斯麦，双方各占50%股份。 但公司成立之初，这家合资公司除了十几台光刻机库存，账户上只有30万美元。 此时全世界光刻机市场共有10多个玩家，既有占据较大市场份额的美国公司，也有虎视眈眈的新秀，日本尼康和佳能，阿斯麦在这一领域完全垫底，市场份额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人看好阿斯麦公司。 而在80年代，日本尼康迅速崛起，相较于美国光刻机龙头gca，尼康的光刻机性能更稳定，1982年的时候，美国gca还在日本市场占据95%的市场份额，然而到了1983年，已经降低到45%，绝大部分市场由日本尼康获得。 包括段云现在从东芝公司引进的光刻机，也正是由尼康公司生产的。 在1984年至1987年三年里，整个光刻机行业正遭遇洗牌，1986年，10家光刻机公司，有三家退出市场，剩下的7家供应商也在接下来几年陆续出局，昔日的光刻机龙头美国gca濒临破产，已经到了，要用及所持有的蔡司股份来支付蔡司镜头费的地步了。 而这个时候的阿斯麦公司也是举步维艰，1986年本预定了阿斯麦一半订单的美国半导体公司amd，在最后关头撕毁合同，让阿斯麦创记录的亏损超过1400万美元。 次年，光刻机行业低价倾销，产能过剩，阿斯麦还不得不降价促销产品，利润又受到影响。 1986年1987年两年分别亏损2500万美元和2300万美元。 现如今进入1988年，阿斯麦公司用完了最后2500万美元的全部信用额度，公司没有发工资的钱，财务总监都要跑到飞利浦乞讨，要来一些钱给工人发工资。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的阿斯麦，距离死亡只有一线。 以阿斯麦的技术，完全可以生产出质量很好的一微米制程的光刻机，而段云手里还握有1500万美元的外汇，但是受限于巴统协议，段云不可能从国外直接购买到先进光刻机，而阿斯麦也不可能将这种先进的光刻机产品卖到中国。 可是眼下阿斯麦面临困境，公司正走在破产边缘，段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说不定阿斯麦会为这笔生意铤而走险。 这就好比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看到有人递来一根长满尖刺的荆棘，明知道有可能会受伤，但还是会冒险抓住……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小富婆 1988年的春节如约而至，整个深圳城区烟花璀璨，一片夺目梦幻的景象。 而在段云的家中，客厅里加了一条长桌，包括段云，母亲，妹妹，程清妍父母，以及李国胜一家，也都聚集在一起，女人们都在厨房忙碌着炒菜做饭，相互间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欢快，而男人们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水抽着烟，神情悠哉的看着电视。 结婚三年多了，今年对段云夫妻俩是个槛，俩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但最头疼的就是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两人之前还悄悄去医院做过检查，但检查的结果都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当初段云把母亲刚接到了深圳的时候，高秀芝也是隔3差5就询问程清妍，主要的是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并且还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奇奇怪怪的偏方，安顿两人服用。 段云和程清妍从来就不信什么民间的偏方，可是他们也知道母亲的用意，所以每次都是捏着鼻子把各种奇奇怪怪的中药喝下去，好在到现在也没有出什么事情，最多就是难喝一点。 除了高秀芝，包括程清妍的父母，以及其他的一些亲戚朋友逢年过节总会有意无意询问两句，这让两人感觉很尴尬，但又感觉无可奈何。 而从今年开始，家人似乎对他们这方面的询问少了很多，母亲也只是偶尔提了一两句，其他的朋友似乎也不再提询问孩子的话题。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人们都看得出，去年一年，段云夫妻俩人确实辛苦，这个时候还提这件事，无疑是在给他们添加压力，所以谁也不忍心。 目前段云事业正处于高峰期，白天基本上泡在研发中心和车间里，晚上也是很晚回来，旁人也不再提这个话题给两人添堵。 今年过年的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母亲高秀芝已经适应了深圳这边的生活，除了夏天实在是高温难耐，远不如大兴那边凉快，但平时天气还算不错，尤其是冬天，整个城市依然是绿意盎然，这样高秀芝感觉非常惊喜。 还有就是妹妹段芳这一年来在公司研发中心工作的也非常顺利，自从来公司实习后，段云就把妹妹段芳安排在研发中去当一名普通的技术员，现如今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后，段芳成长的很快，他已经成为了技术研发中心年轻技术员中的佼佼者。 去年夏天，段芳终于拿到了大学毕业证，而段云也将她在公司里的工作转正，并且每个月给她450元的工资。 其实在段云的产品研发中心，普通的技术员工资也在500~600元左右，段芳的工资明显偏低，甚至还不如一些新来的实习大学生。 听起来段云这个做哥哥的似乎有些抠门，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一方面是段芳本人感觉是在自己家里工厂干活，工资多少无所谓，哪怕只有一二百，也比内地其他城市挣的多得多。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并不想让妹妹在公司里显得“特殊”，甚至平时去研发中心的时候，也几乎不和妹妹单独见面，让人感觉兄妹俩的感情非常淡。 但实际上，段云这么做是不想让妹妹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同时也能让她有一个很好的心态去工作。 另外在私下里，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对段芳都是非常不错的，段云每次去广州或是其他地方出差，回来总要给段芳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零食，另外还有各种比较贵重的东西，比如手表，吉他，以及其他各种小礼物，总能让妹妹段芳感到惊喜。 而程清妍则同样对段芳非常好，除了零食，包括各种高档进口衣服，首饰化，妆品，只要程清妍有的，也绝对给她这个小姑子买一份，绝不吝惜花钱。 所以实际上，段芳就是个隐形的“小富婆”，工资虽然不高，但吃穿住用全是最高档的。 在工作上，段云把妹妹安排到杨秀春的项目组，杨秀春本人也非常喜欢勤奋善良的段芳，并把她收回了自己的徒弟，全身心的进行培养。 其实段云本身并不指望妹妹段芳能够成为顶尖的技术大能，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妹妹的能力，随着师傅杨秀春年龄越来越大，体力精力越发力不从心，段芳凭借着扎实的技术实力已经渐渐成为了电子厂研发中心的核心骨干成员之一。 另外妹妹段芳现如今在研发中心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她和李芸现如今是天音电子厂的“两朵金花”，和心智成熟的李芸相比，性格比较外向，待人热情的段芳非常的受欢迎，在研发中心追求她的人很多，有的是他以前的大学同学，还有的是后来招进公司的青年技术员，都对她展开了各种各样疯狂的追求，甚至之前还发生过因为抢着给段芳到食堂打开水，两个青年大打出手的情况。 不光是公司内部，段芳上学时很多同学都已经分配到了各大国企以及国家机关部门，平时很多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到了毕业那一刻，才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一面，雄厚的家庭背景实力，让他们从进入社会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有了让人仰望的起点。 虽然很多高干子弟家庭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然而如今的段嘉许也不是普通家庭，论名气财富和社会地位，段家现在也称得上是一个“小豪门”。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毕业后天各一边，但还是有很多家境非常好，有着不错工作单位的男生和段芳保持一定的书信联系，逢年过节送一些贺卡，但因为都了解段芳的脾气，所以书信表达的都比较含蓄，并没有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字眼，更像是一种知己间的互相鼓励和关注。 其实段云对于妹妹的终身大事并不想做太多的干涉，在他看来，只要小伙子踏实能干，学历妹妹相仿，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段云心里也清楚，很少有那种年轻人一进入社会就能表现出与众不同的非凡能力，让人一看就感觉是一只巨大的“潜力股”，实际上男人如果没有强大背景的支持，往往要到30岁以上，才可能做出一番成就来，所以现在只要是妹妹喜欢的男生，条件也差不多的话，那么段云就不会干涉。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年夜饭 其实段云一直以来担心妹妹太单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但实际上段芳虽然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但绝对不傻，她的心智也是比较成熟的，早年段云没有穿越之前，她绝对是段家的“顶梁柱”。 而且段芳和李芸两个人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小闺蜜，俩人经常一起坐车上下班，星期天的时候也一起逛街，几乎是无话不说。 而且这段时间段云发现一个趋势，那就是妹妹在李芸的耳濡目染和亲身指导下，也开始一改以前素面朝天的形象，每天也会画一层淡妆去上班，衣服也穿得越来越流行时尚，口袋里揣着一个随身听，戴着耳机的样子亮丽又时尚，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前刚出校门时的那种“吐气”。 对于妹妹的变化，段云也是觉得有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段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确实应该注意一下形象。 “爸，妈，段大哥，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吧。”这个时候李芸从厨房走了出来，笑吟吟的招呼道。 今天的李芸打扮得格外漂亮，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圆领毛衣，留着一头类似于香港女星朱茵的港风中长发发型，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显得非常高雅时尚。 事实上李芸在天音集团公司的人气丝毫不比段芳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作为公司的翻译，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及刻苦的学习，她现在已经精通了4门外语，平时与日方技术专家交流，基本上全靠她当联络人，而且这一年来，不光给公司翻译了大量的日文资料，而且还帮助研发中心的几名专家翻译了部分代文资料书，已经成为研发中心不可或缺的专职翻译人员。 正因为她年轻漂亮有才华，所以在芯片厂那边，她也是很多人追求的目标，尤其是目前在芯片厂担任车间主任兼技术负责人的吴刚，原本非常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一看到李芸，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让看到这一幕的段云也感到非常好笑。 不过在男女感情这方面，李芸对公司里的男同事一直表现的非常冷淡，即便是吴刚这样优秀的小伙子，李芸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只有面对段云的时候，才显得格外的热情。 事实上，除了研发中心几个项目负责人，李芸的工资是非常高的，每个月各种公司奖金加在一起，可以达到1400元左右，当然这钱也不是乱给的，一方面考虑到她是李国胜的女儿，另一方面那是公司里唯一的专职翻译，工作量比较大，而且确实等出色的完成了所有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给她这样高的工资。 而且这一次，段云马上就要给她安排一个重要的任务。 “吃饭吃饭！” 段云母亲高秀芝这个时候也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过油肉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母凭子贵，可以说现如今的高秀芝日子过得非常富足充实，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出息，对此她也是感到非常满意。 很快，所有人都坐在了餐桌前，年夜饭的饭菜非常的丰盛，凉牌热菜，饮料，白酒，堆满了餐桌，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随着电视上的倒计时，1988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主持这次春晚的事王刚，姜昆，侯耀文和鞠萍，随着一声声祝福和歌舞声响起，家中的气氛也随之达到了高潮。 在餐桌上，众人脸上洋溢的喜悦，畅谈起去年一年的收获以及对明年的展望，而坐在旁边的程清妍则不时给众人夹菜倒酒，显得非常热情。 而在这一刻，段云又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家庭，自从穿越之后，他总是无时不刻的想起过去的亲人和女友，然而现如今一切都已经往事如烟，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并且已经开始做出了一番事业。 不过虽然现如今的天音电子集团发展的蒸蒸日上，但同时也有很多危机没有解除，想要完成自己的最终目标，段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布局。 虽然他之前早就想到了从事芯片产业的难度，然而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发展这一行业的逆天难度。 在外人看来，天音电子厂每年上亿的纯利润简直就是一个传奇，然而对段云来说，在未来几年中，他至少还需要十几亿甚至更多的资金，才能完成自己的布局，而且还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能在残酷的国际市场竞争中，存活并保持优势的地位。 总的来说，国内的工业和电子技术短板实在太多，凭借一己之力想要带动整个国家芯片相关产业的发展，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情，如果说有特例的话，那就只有韩国的三星集团，他们确实能够做到全产业链的优势发展。 然而三星集团当初面临的发展环境远比段云要宽松得多，因为这家公司的大股东都是美国华尔街的资本大鳄，所以三星电子集团能够得到美国最先进科技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芯片产业才能在和中国内地同步的情况下，迅速反超并遥遥领先，建立了举世闻名的三星帝国。 段云现在完全就是孤身作战，中兴和华为这样的后市巨头企业没有发展壮大起来之前，段云只能全凭一己之力，将整个芯片产业带动起来。 前世的时候，很多人对华为这样的技工贸企业充满赞誉，而对联想这样的贸工技企业，则充满不屑，包括段云在内，也同样存在这样的看法。 然而当段云真正来到这个年代后，他才发现技工贸企业这条路有多么难走，贸工技明显是一条更现实，也更明智的选择。 批判一个人或一件事情，如果不放在当时特定的背景下，是不公平的，也缺乏客观性。 但是段云这一次，却依然坚定选择要走技工贸这条道路，然而他的妻子程清妍，却明显更倾向于走贸工技的路线……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爱国商人 春节过后，过了初五，段云就坐车来到了王石的公司。 王石也是个工作狂，别的公司初八才上班，他的公司大年初三的时候就已经开门了。 年前的时候，王石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机，那就是他的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已经更名为了万科公司，他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并准备涉足房地产产业。 其实公司的改制也是出于一种无奈，以前他的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靠的早买早卖外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然而自从新市长李灏上台之后，对外汇交易进行了严格管制，并且成立了深圳外汇调汇中心，这无疑斩断了王石公司的财路，因为缺乏外汇，导致他这个科教仪器展销中心没有资金引进进口办公器材，所以只能劈蹊径，开拓新的公司业务。 而随着去年年底的“中国土地第一拍”，王石看到了房地产业的巨大商机，于是准备筹措资金和人力，今年开始涉足房地产业。 其实大年初五的时候公司也根本没什么事情，员工都没来上班，但王石是个工作狂，他更喜欢坐在办公室里的感觉，哪怕并没有多少工作可做。 “你想购买荷兰的光刻机？” 当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王石惊讶的说道。 王石多年从事香港和内地之间的进口贸易，所以对于很多高科技设备和产品是了然于心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光刻机技术原理方面的事情，但他清楚的记得这种产品和最先进的五轴数控机床一样，都是国外对中国内地的禁用品，几乎是不可能运到内地的。 “我知道王老板路子广，在香港那边设有公司，而且也认识很多的港商，所以我琢磨着这件事情王老板肯定能帮我搞定这件事情。”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玩意儿可是禁运品，香港那边也有个进禁运清单，英国人是不可能让这种高精密的仪器运到咱们内地的。”王石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英国人不管这件事情的话，我也就不用找王经理您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可是听说王老板您认识很多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我想他们也许愿意帮忙……” 中国当年研制两弹一星以及后来的核潜艇东风洲际导弹，其中需要的一些关键零部件和设备，都是国家通过一些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通过各种渠道悄悄辗转遇到国内的，包括后世的瓦良格号航母，最早也是香港那边的商人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最终才将这艘半成品航母运到了中国内地，并成为了中国第一艘国产航母辽宁号。 本质来说，这些“爱国商人”也是为了赚取丰厚利润才做这种事情的，然而因为风险极大，所以这些爱国商人肯帮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当然在价格方面，肯定是要比直接购买高很多的，不然的话，根本就没人为爱发电做这种事情。 “你知道如果这件事一旦暴露，走私的商人要判多少年吗？而且如果查到这件事和我们公司有关系，以后我就别想在香港做任何一笔生意了。”王石摇头说道。 虽然王石知道段云财大气粗，但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敢冒风险，因为他有太多的业务在香港那边，一旦因为走私违禁品的事情被香港那边处罚并且影响到公司的现有业务，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王经理，我知道这件事风险太大，您不想因为这件事引起到公司的业务，这个我当然能够理解。”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的打算是想让您帮我介绍几个有实力胆子大的“爱国商人”，帮我买几台荷兰的光刻机运到国内，价格方面好说……” “据我所知，光刻机这种东西，一台就要一二百万美元，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风险极大，佣金肯定也不便宜，起码也要五六十万美元……”王石沉吟了一下说道。 “如果能把这台机器顺利地运到国内，我可以出200万美元的佣金！”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200万美元！？”王石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如果你能帮我从中协调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可以给您50万美元的佣金。” “50万美元？” “是的，而且这笔钱我不转到你们公司，而是直接转到你本人的账户上……”段云小声的说道。 “咱们都是朋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你既然和我张了口，那我多多少少也要帮你一把！”王石很干脆的说道。 王石是个相当精明的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早起。 倘若这笔生意是直接以公司对公司的方式交易的话，50万美元的佣金虽然在这年头已经算是天价了，但还是不足以让王石冒这么大的风险。 然而如果这笔钱是直接转到王石的个人账户上，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新改制更名的万科公司还是国有企业，隶属于深圳经济特区发展公司，而任正非之前工作过的南油集团，也是这个集团公司的旗下企业。 王石在体制内工作多年，他早就想将万科改造成股份化公司，将这个公司变成私有制公司，而自己将占据其中大部分的股份。 所以王石现在很需要能“老外快”的生意，他一直都在暗中进行资金积累，为下一步收购万科股份做准备。 50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至少也在400万元左右，这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能拿到这笔佣金的话，那么王石就会提前完成资金积累。 事实上在1988年年底，万科发行，那中国大陆第1份《招股通函》，发行股票2800万股，每股一元钱，集资2800万，开始涉足房地产业，而有了这400多万人民币，王石起码还能再拿下1/7的股份。 “我就知道王经理是个重情义的人。”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回头我就把要购买的产品型号和参数送过来，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前期我会先付一部分钱，机器进入内地后，我会把剩余的尾款付清，总而言之，只要真能把机器给我运到内地，钱的事情好商量……”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铤而走险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50%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他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深圳和香港之间的走私一直都非常猖獗，尽管内地和香港政府这些年一直持续加大走私打击力度，然而在巨额利润的诱使下，这种走私行为完全没有削弱的势头。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香港和深圳距离实在太近了。 从陆地口岸一般是很难走出商品的，所以香港那边往大路这边走私货品，靠的基本都是一种改装过的快艇，黑话叫做“大飞”。 大飞是一种民间改造的快艇，它的改造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网上加上很多大马力的发动机。 大飞速度极快，在海上行驶可以达到每小时90公里以上，这个速度在当时的海警船是绝对追不上的，但因为改造没有考虑过转向和制动问题，驾驶搭配十分危险，除了走私人员以外，几乎不会有任何人使用。 后来一步步改进，先是。船前加装防冲撞钢板，后来直接变成全船包裹钢板的所谓“铁甲大飞”，当时最热门的电器走私目的地是香港深圳线，大飞往返一趟只需要7分钟。 只用短短7分钟的时间就能赚到三倍甚至更多的利润，这相比于其他的产业来说，绝对是一种暴利的生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前赴后继的人从事这一灰色产业。 所以其实只要段云出的起钱，香港那边愿意铤而走险的人非常多的，而且这个年代的光刻机唉，没有后世那么庞大复杂，体积和一台普通的数控车床差不多，可以用零件分装分批次运到中国内地。 另外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零部件运到内地后，如何组装调试也是个大问题。 而这就需要王石和香港那边具体怎么协调，段云的意思是从这笔佣金中拿出10万美元，买通阿斯麦的一名技术人员进入内地进行组装，相信这样高的佣金没人会拒绝。 总的来说，段云这个计划风险极大，花费的金钱也相当高，全部算下来至少四五百万美元，然而这也是段云的无奈之举，因为他下一步想生产制成价格更为先进的nand闪存芯片，就必须要尽快让自己的芯片生产线达到和国际同行的一微米制程技术。 和王石在办公室又商谈了这件事的具体细节之后，段云这才离开万科公司。 回到自己的公司之后，段云直接来到了电子厂的研发中心。 目前外地的工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返厂，离家比较远的工人也基本上会在初八之前回到厂里报道，工厂已经开始恢复往常的生产秩序。 相比于工厂的管理，段云这段时间最关注的还是研发中心的项目进展。 “段经理，这是大年初三的时候我们作出来的外贸版复读机样品，你看看如何。” 刚进入研发中心，赵学武就迎面走了过来，领着段云来到了实验室。 只见此时的实验室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吧台刚刚做好的复读机样品，相比于国内的复读机，这些复读机外形略显花哨，国内用的是全金属外壳，而外贸版的则用的是硬化塑料外壳，为了就是压低生产成本。 其实段云这么做也不是因为要看东南亚国家的消费能力，事实上在80年代初的时候，包括泰国，印尼和马来西亚，人均gdp都要比中国高，按理来说投放这些市场的应该是质量更好，价格更高的优质产品。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东南亚国家人均gdp虽然比中国国内高，但是贫富差距是相当悬殊，5%的人能占据国家百分之60以上的财富，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属于一个低收入的水平，甚至还有大量的人住在贫民窟，这一点确实不如还在计划经济体制之下的中国内地。 而且那边的经销商他们更看重的是利润，产品越便宜，利润空间越大越好，有钱的人都买欧美日的进口商品，没钱的人只能买国产或者中国产的产品，情况就是这么现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把出口东南亚的产品在成本上压缩到极致，而为了保证耐用性，只能通过减少功能，来保证结构简单可靠。 “外观不错……”段云拿起一台复读机样品看了看后，又对赵学武说道：“成本如何？” “我们对这台复读机电路部分做了一些简化，耗电量会稍微大点，其他的功能和国内产品差不多，咱们国内版本的复读机每台成本大约在380元左右，这种外贸版的复读机成本能够控制到320元，比咱们国内要便宜60元。”赵学武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一点头，转头又对赵学武说道：“就按这个规格，你安排车间那边多做出几套样品来，至少要20多套。” “20多套样品一上午就能完成，我回头就去安排。”赵学武应道。 “很好，这件事做完之后，你们可以稍微休息两天，回头我会给你们安排新任务。”段云安顿道。 “嗯，好的。”赵学武应了一声，接着对段云说道：“我就是担心这种产品老外能不能看得上？外国人难道也真的这么热衷于学外语吗？” “每个国家都有官方语言和第二语言，尤其日本韩国和东南亚的国家，都是以英语为第二语言，只不过他们的高考不像咱们这么严格，很多国外的大学都是宽进严出，可即便这样，外语也是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复读机作为一种新产品，他不像电视机，电冰箱，随身听已经有了很强的认知度，市场需要重新开发，但是这种功能型的电子产品肯定是有市场的，只要宣传到位，销量肯定能拉起来，而且咱们这次采用的是和国外厂商合作的方式，想赚大钱他们就必须自己宣传产品，咱们不需要投入太多的宣传成本，有订单更好，没订单也没什么损失……”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IFA 这些年来，段云参加过很多次广交会，除了获得大量国外订单，他还和很多东南亚国家的代理商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之前段云出售给这些东南亚国家的低音炮音响，录音机以及随身听产品，虽然从功能和质量上，确实不如日本欧美的产品，而且有着较为明显的差距。 然而天音电子厂的电子产品皮实耐用，最关键这是在价格方面，对比欧美日本等国家的产品，有着碾压性的优势，成本低意味着利润空间高，而这一点也是东南亚经销商最看重的一点，所以质量尽管一般，但这些东南亚客商还是和段云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商业关系。 外贸版复读机样品出台之后，段云立刻就让设计部的人员做出了一份产品宣传手册，然后通过传真的方式，发到了泰国，马来西亚，印尼等国经销商的公司，并且期待他们的回复。 段云现在的心态也非常平和，他现在本着愿者上钩的姿态，等待对方的回复。 其实相比于东南亚市场的开发，段云这次有着更大的野心，那就是要凭借复读机，开拓韩国和日本的市场。 如果这件事让外人听起来，这件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谁都知道，在当前的国际市场上，韩国日本的家用电器非常先进，尤其是日本的家用电器，绝对是世界最强，就连美国人也只能甘拜下风，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段云想把自己厂里的电子产品卖到日本，听起来根本就是神话，这就像是要把平顶山的煤卖到大兴一样，听起来就带着几分荒诞的味道。 如果是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段云想都不敢想，然而现在有了sh闪存芯片的量产能力后，段云终于有了冲击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技术壁垒的资本。 不过目前段云之前并没有和韩国日本供货商打过交道，他如果想打开韩国，日本的市场，那就只能通过广交会或者其他国际性的电子展会。 之前段云参加过在美国一年一届的世界消费电子展，也就是ces大会。 正式通过那次展会，对于他敏锐的发现了sh闪存芯片这种划时代的产品，并最终和日本东芝签订了合同，在中国内地合资开办了芯片厂。 搞产品技术研发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尤其是在这个科技大爆炸的时代，全球化才是最优的选择，段云必须时时刻刻关注世界科技的发展。 去年段云并没有参加任何国际展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芯片厂的事情耗费了他太多时间和精力，让他无暇他顾，而今年芯片厂正式投产之后，他终于可以腾出一些时间去国外参加一展会，看看现如今世界电子发展潮流。 这一次段云打算去德国的ifa展会参观，看看欧洲的电子技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ifa的前身是1924年开始举办的德国无线电及电话电报展，该展会每年举办一次，可以说是至今为止历史最悠久的科技展，值得一提的是，1930年举行的第7届展会是由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进行揭幕的，这届展会首次公开展出了电视接收机，也就是现在电视的雏形，一年之后德国也正式推出了电视服务。 1939年，该展会因二战全面爆发而被迫中断，在中断了11年之后，1950年正式破产，并改为两年举行一次。 不过和20世纪30年代不同，世界科技发展中心已经由德国等欧洲国家转移到了美国，ces也逐渐代替ifa成为世界最重要的消费电子展。 虽然从展会规模影响力和重要性来说，ifa不如ces，但这个展会也有自己的特点，那就是向家居智能产品方向偏重，每届的展会都能出现一些欧洲国家最新推出的家用电器概念产品。 所以说，如果想了解欧洲的电子科技技术实力发展，那么参加ifa展会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其实在家用电器领域，日本无疑是最强的，美国其次，然后就是欧洲，但是欧洲相比于美日，在某些方面的创新力是值得称道的，并且有很多世界级的先进技术。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打算去德国参加展会，看一看有什么具有商业价值的新技术。 其实段云参加这些科技展会就和很多人在古玩市场捡漏差不多，凭借着自己的先知先觉，段云可以很容易地找出在后市真正具有巨大商业价值的产品和技术，并把它引进到了国内，依靠10亿人口的庞大市场，从中获得丰厚的利润。 其实段云参加这次展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看看欧洲的通讯产业发展情况，因为当初段云已经将通讯产业作为自己天音电子厂的一个重点发展方向，尤其是欧洲有瑞典的爱立信，德国的西门子，比利时的btm公司，以及法国的阿尔法特，这些都是世界顶尖的通讯公司，当时中国国内的通信市场很多产品都是来自于欧洲的这些国家。 如果段云能够和这些国家的通讯公司合作，以nand闪存芯片为技术核心，开发出新的通信产品的话，那么段云无疑会大幅度的加快国际市场的开拓。 而且说不定在这次展会上，段云还能够有其他的意外收获，这些都是值得期待的。 出国对于当时的国人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对于段云这样的人来说却非常容易，而且他先前也曾经在83年的时候，跟随瑞阳出访过德国，虽然当时是中国进出口公司安排的，不过如果再次办出国手续的话，就会简单很多。 通过了解，段云得知1988年的ifa展会将会在10多天后的3月1号举行，并且参加展会的规则非常简单，除了行业内的特邀人士，其他人只需要花费150美元的相关费用，就能拿到展会的入场券。 很快，段云就通过王石的公司，很顺利的拿到了ifa展会的邀请函，并托人办理了相关的出国手续以及机票。 这一次和段云随行去德国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公司的专职翻译李芸，另外一个就是自己的妹妹段芳。 随着赵学武等一代老技术员的年龄的增大，段云也必须要在公司内部培养出新的技术骨干，而妹妹段芳在公司一直表现不错，所以段云这次也准备领她出去见见世面……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德文翻译 3月初，办理好出国手续的段云和妹妹段芳以及李芸，坐上了飞往德国柏林的客机。 除了他们三人，王石还专门给官员找了一个曾经在德国留学过的学生，名叫陈铁生，每天的工资400元，由他来当向导，帮段云三人寻找酒店，安排路线，同时兼职担任翻译。 此时的广州还没有直飞德国的航班，需要从北京中转，这注定是个漫长的旅途。 然而段芳和李芸却显得非常兴奋，尤其是段芳，这是她第1次出国，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走出国门。 在80年代早期和中期，想出国必须要处级干部得到省领导的签字许可后才能买到机票，然而到了80年代末期，自费出国的人越来越多，做生意的有钱人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办理出国的手续，只要有一定的资产或者有钱的担保人，就能够拿到出国的护照。 段云把靠窗户的位置让给了妹妹段芳，她和李芸坐在一起，飞机起飞的瞬间，小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而段云则和陈铁生坐在后排，神情安逸的聊着天。 陈铁生是80年代初期公派前往德国留学的，如今已经30出头，他当时坐的并不是飞机，而是火车，因为当时一张飞往德国的机票是火车票的10倍，陈铁生最终只能服从国家的安排。 火车站火车整整行驶了8天8夜，途经外蒙古，苏联，波兰，手里只有国家配给的300马克，而且这笔钱也不是随便花的，因为这辆火车最终只能到达社会主义卢布区，也就是东柏林，而最终进入西柏林，路程还比较远，300马克还未必够用。 老一辈的人大多数都接触过俄语，陈铁生也不例外，他的俄语水平和德语水平都很好，并且在西德学习的是机械加工专业，有着一定的机械加工技术理论。 回国后，陈铁生在一家大型国营企业当技术负责人，由于收入不高，他最终放弃了国营企业的工作，来到深圳下海。 当段云得知陈铁生会外语又懂机械之后，立刻提出邀请他来自己的公司任职。 段云原以为陈铁生有可能会推脱，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陈铁生几乎不加思索就同意了，又让段云感觉非常的惊喜。 其实段云的名气在深圳人尽皆知，而且他们公司技术人员待遇非常高，甚至高过那些合资的外企，多年来千金买马骨的策略已经让天音电子厂成为了很多高级人才向往的入职企业，所以本来就得天音电子厂心生向往的陈铁生，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段云的邀请。 其实段云也不是随便邀请别人的，因为现在的外语人才，尤其是留过学的人特别少，而且段云刚才和陈铁生聊了几句后，发现他确实有很高的机械方面的理论知识，懂外语又懂机械，这样的人才确实难得。 段云早期曾经一度想搞汽车变速箱研发，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国家始终不开放私人企业进入汽车产业，方方面面都已经把他的路封死，所以在离开红星齿轮厂后，段云就没有机会再接触汽车产业的事情。 但现在不搞不意味着段云真的就会远离汽车机械行业，他还是在等待两个时机，一个是苏联解体后大量重工业产业人才收入微薄，正是可以挖角前苏联工业人才的最好机会，而陈铁生会俄语懂技术，自然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另外一个就是要等到90年代以后，国家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这个时候段云就可以有所作为。 不过在接下来的这几年，段云的创业方向主要还是在芯片产业，现在正是发展国产芯片产业的最佳时机，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机遇。 到达北京后待了几个小时中转换机，然后又整整飞行了19个半小时，最终段云乘坐的飞机平安的降落在了德国西柏林机场。 此时距离柏林墙被推倒只剩一年时间，而在西柏林的街头，却依然显得非常平静。 德国和中国的时差是6个小时，段云一行下飞机后，第1件事就是找了家宾馆安顿了下来，准备先休息一会儿，毕竟坐了将近20个小时的飞机，确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然而段芳却依然显得非常兴奋和精力十足，她本身就是个能吃苦，精力旺盛的姑娘，加上第一次踏上异国的土地，所以完全没有感觉任何的疲倦。 当天晚上，段云开了两间房，李芸和妹妹住在一间房，段云和陈铁生住在旁边的房间。 今年的ifa展会将会在后天早晨开展，展馆地点距离段云所在的酒店只有不到1公里的距离。 “你以前在德国上学的时候，参加过这种展会吗？”段云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后，对陈铁生问道。 “没有。”陈铁生摇摇头，接着说道：“这些展会都是行业内人士参加的，再说我也没钱，在德国留学的这三年，前两年几乎没怎么出过校门，那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只有学习，也就临毕业的最后一年，我在一家中餐馆找到了一份兼职，回国后在友谊商店买了一台彩色电视机，送给了我父母……” “真是孝子！”段云微笑着赞了一句，记得说道：“以后来我们公司上班，你每个月都可以买一台彩色电视机，如果干的好的话，咱们可以签订长期合同，我们公司还是包分房的，而且是商品房。” “这个我听说了。”陈铁生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这次参加展会，你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把所有展位的宣传手册和传单都给我拿一份，然后晚上你和李芸俩人把这些传单宣传册都尽快翻译出来，这个工作量可有点大，你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的，我的德育水平是不错的，段经理你放心。”陈铁生连忙说道。 “还有就是这次来德国，除了参加展会，你还要帮我挑选一些外文工具书，而回国后，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翻译这些外文书，翻译的越快，我给你的奖金就越高！”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欧洲科技之光 一直以来，国内出版的外文翻译过来的工具书远远不能满足国内学者的需求，而且由于国内出版社的翻译周期长，外文书往往需要2~3年才能翻译成中文，而最终出版的时候，已经和国外的最先进理论相差了3~4年时间，这也使得国内很多学者不能够紧追时代潮流，学习和探讨更多的国外新技术。 所以段云这次准备多买一些电子芯片以及软件方面的工具书，带回到国内后，再专门组建一个翻译部门，专职翻译这些书籍，以便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参考使用。 这显然是个比较浩大的工程，光凭陈铁生和李芸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下一步回到深圳之后，转学还打算再招几个专职翻，常年做翻译外国工具书的工作。 “好的。”听到段云这么说，陈铁生应道。 其实陈铁生也是非常喜欢这样的工作，说到底，他本来就喜欢安安静静的做一些学术上的工作，因为不善于言辞，也没有敏锐的商业头脑，所以自从前年下海之后，在深圳一直混的不如人意，既然段云肯给他这样高薪，而且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翻译书籍，这样的好工作，放眼整个深圳都找不到第2家。 当天俩人聊了一会儿后，就早早上床睡觉了，调时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俩人必须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来到德国的第2天，段云一行来到了柏林的书店，开始寻找电子软件和芯片方面的资料书。 德国当地人买书都是来回挑挑拣拣，半天选不到一本书，而李芸，陈铁生和段芳，却完全就像是超市购物，只要和电子软件芯片相关的书籍，全部买入，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他们三人就挑选了将近40本书，以至于书店的工作人员看到后，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而段云则独自前往英文区挑书，80年代柏林的书店几乎都有专门出版英文书籍的区域，几年前的时候，段云第1次来德国，也曾经在这里购买过一些资料书。 然而最终结账的时候，这些书籍总共花费了7000多德国马克，按照当时的汇率，相当于2000多美元。 不过这点钱对段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准备让陈铁生将这些书全部越回到国内，充实自己的公司资料库。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又在柏林的商业中心转了一圈，买了一些礼物和衣服。 相比几年前段云第1次来到德国，他现在的心态还是非常轻松的，实际上这种出国考察，还是带着几分旅游的成分来的，最主要的是想让妹妹段芳见见世面，因为要把它培养成为技术骨干，就不能让他一直成为一个井底之蛙。 正所谓穷家富路。 零零散散又买了一些东西，段云也是非常的大方，给妹妹和李芸一人买了一块瑞士女士手表，就连刚刚入伙的陈铁生，段云也送了他一件高的西装，让他非常的感动，一路上连连道谢。 这一天四人又睡得很早，而到了第2天，几个人起的都很早，在旅馆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了位于柏林城郊的ifa展会现场。 相比于世界上的影响力最大的美国ces展会，ifa影响力要稍逊一筹，然而从展馆布置的情况来看，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逊色。 而且ifa展会的现场非常有特色，在入口处的一个草坪上，搭建了一个10多米高的舞台，来自欧洲各地的歌手摇滚明星齐聚在此，到处都是卖啤酒烤肠的摊位，现场的气氛显得非常热闹。 进入展馆之后，段云一行立刻被里面庞大壮观的场景所震惊。 到了1988年的时候，光电新媒体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阶段，很多展位除了用传统的灯箱装扮展台之外，另外还出现了大量的显示器投影仪，以及各种机器人设备，让这里多了几分高科技的色彩，俨然就像是早期电影里星球大战的一些场景。 彼时的欧洲有很多世界知名的跨国科技企业，比如德国的西门子，法国的阿尔法特，荷兰的飞利浦等等，这些企业都也是当前国际上最先进最有创造力的高科技企业，他们的很多产品在世界上都有很强的销量和影响力，从总体实力上来说，并不逊于美国和日本。 而且事实上ifa展会可以说是欧洲最为重要的电子科技展会，是欧洲科技向世界展示其实力的主要平台，另外从1986年开始，ifa展会就已经吸引全国超过800家参展商，31个国家近10万名参观者，光是会场内达成的订单总数，就已经高达1亿1000万美元，这个交易额甚至超过了同期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的ces大会。 其实ifa展会，不光是欧洲消费类电子产品的采购商，批发商零售商了解和采购该领域商品的重要市场，同时也是美国，日本等国家大型企业寻求合作，投资的重要平台。 由于整个展区非常大，参展的厂家也非常多，所以按照段云之前的安排，他们4个人兵分三路，李芸和段芳一路，主要是去日本展览厅，陈铁生去美国展览厅，而段云则一个人前往欧洲展厅。 段云其实一直很关注美国和日本的科技发展，但是对于欧洲高科技企业的了解并不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当前的国内市场，美国和日本的产品占据了绝大多数，尤其是日本家电产品，几乎占领了国内电器产品的全部高端市场。 今年的ifa展会最引人注目的产品主要是车载音响，无线电话，vcl技术以及电脑产品。 电脑产品到现在为止依然是美国一家独大，英特尔和ibm的展位是整个产生最大的，其次就是任天堂公司的展位，今年的任天堂推出了fc磁碟机系统，当时的fc卡带仅有64k的容量，这极大限制了游戏内容的开发，所以任天堂才开发出全新的fc磁碟机游戏机，而第1款对应软件就是非常有名的《塞尔达传说》。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MP3 段云一直对日本的游戏机颇感兴趣，小时候的红白机承载了他太多儿时的记忆，所以在经过日本展区的时候，他总是会不时的驻足观看。 另外在1988年的时候，俄罗斯方块可以说是横空出世，这款看似简单的游戏却迅速风靡全球，而在这次的展会上，很多日本游戏机厂商也重点推出了这款游戏。 来到欧洲展厅后，段云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通讯领域，相比于美国在家用pc电脑领域的统治地位，以及日本在游戏机等电子产品领域的地位，欧洲的通讯科技技术则同样令人赞叹。 在经过一家独立工作时的展台时，段云看到这个展台有些简陋，只有一台电脑和两个功放，音响中正在播放一首交响乐，而在展台上面，则放着他们软件产品的设计说明。 而让段云看到这套软件的设计说明后，双眼顿时凝固。 原来这套软件它并不是普通的音频软件，而是大名鼎鼎的mp3软件的雏形。 mp3是一种编码模式，最早起源于1987年德国一家公司的eu147数字传输计划。 mp3是利用音频压缩技术，将声音用1:10甚至1:12的压缩率压缩成容量较小的文件，可以保持较好的音质。 正是因为mp3在保持最大压缩比的同时，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完美的音质，所以mp3迅速走红，势头远远盖过其他编码。 mp3的基本工作原理是丢弃pcm调制数据中对人耳听觉影响基本没有的数据部分，并运用心理声学原理调整丢弃部分数据，这个过程就像是zpez压缩图片的过程类似，都是压缩我们直观上不太容易觉察的部分，从而大幅度降低数据个头。 原本段云以为mp3是在90年代中后期才出现的，但现在看来，这种音频编码格式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早得多。 联想到自己芯片厂目前生产的闪存芯片，段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划时代的产品，那就是mp3播放器。 现如今世界上广泛使用的音乐载体是磁带以及cd，但是这两种载体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个头相对来说比较大，而且也比较容易损坏，但如果用数字编码的mp3播放器，情况只会完全不一样，mp3播放器都是非常小巧，甚至比随身听还要小得多，它可以储存更多的歌曲，音质也更加清晰流畅。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世的mp3出现，给唱片业带来了灾难性的冲击，因为这种音频软件体积小便于传输，在互联网发达的年代，版权逐渐被无视，下载变得随心所欲，尤其是在国内这种版权本来就非常淡薄的环境，购买磁带和cd的人大幅减少，之前的音乐消费者都都变成了网络mp3的下载者，这种情况不光存在于国内，在国外也同样如此，纵观美国唱片史上的50大热销唱片，几乎都是上世纪80年代诞生的，那个时候cd正大红大紫，比如迈克尔杰克逊，比如老鹰乐队。 可以说mp3播放器是个划时代的产品。 不过世界上第1台mp3播放器是由韩国人在1998年发明出来的，而在此之前，mp3播放器制作面临硬件上的困难，最主要的还是闪存芯片的问题。 打个比方来说，将cd数字化后的文件大约是一分钟10m的数据量，一张70分钟的cd就会得到大概700m的数据文件，在互联网并不发达的时候，传输这些数据是要费很大力气的。 而mp3以10:1的比例将700m压缩为70m，将一首大约5分钟的歌曲压缩到4~5m，这时音乐能够很快就随着互联网拓展而流行。 段云芯片厂目前生产的sh闪存芯片存储量为512k，而正在设计中的nada闪存芯片容量为1m，如此小的容量只够容纳几秒钟的音频文件，但如果这些音频数据是采用mp3格式储存的话，那么播放时长就可以达到几十秒。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储存容量仍不足以制作mp3播放器，因为几十秒的时间连一首完整的歌曲都储存不了，而想要市场接纳这种新产品，至少需要能储存十几首到二十几首歌，也就是一张cd的储存量才行。 如果想弥补芯片储存量不足的问题，段云可以将自己的闪存芯片制作成固态硬盘，也就是ssd，但这样的话体积又会变大，在互联网并不发达的年代，相对随身听产品，并没有多少明显的优势。 而且目前展台上展示的这种mpeg-1是mp3软件的初代版本，压缩比通常为4:1，到了第2代的mp2也只有6:1~7:1的压缩比例，想达到mp3的1/10，还需要对这种软件进行进一步的优化。 所以段云如果真的想做出mp3播放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芯片的储存量，至少要达到50~70mb的存储量才够，其次是mp3的音频文件压缩比率必须达到1:10。 段云想要突破这两方面的性能瓶颈，首先要做出一个具有50m以上这是闪存芯片或者ssd，而一个小型固态硬盘至少需要两枚到4枚闪存芯片，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必须要具备开发生产容量在16mb到32mb的闪存芯片。 然而事实上，一直到1993年的时候，英特尔才推出了16mb和32mb的norsh，段云想要实现在5年内弯道超车，这个困难是非常大的。 另外就是mp3软件也需要进一步的开发升级，最终达到10:1的压缩效果。 所以说目前想要制作mp3播放器是不现实的，在软件和硬件方面，都需要大幅度的突破，将真正制作出这种产品，段云至少需要3~4年的时间。 但这种产品的商业价值毋庸置疑。 2001年苹果第1代ipad1经推出便引起轰动，因为它不光外观漂亮，还拥有独特的人性化的操作方式以及巨大的容量。 当时这款售价为399美元的mp3播放器，在开售的头两个月就卖出了125000台，此后他一路吃掉了世界mp3市场70%的蛋糕，成为了苹果公司的一个神话。 而段云如果能够将这款产品提前推出的话，那么对于它以及天音电子厂都是一个划时代的开始，所以段云暗暗下定决心，哪怕花费再多的金钱和人力物力，他也要将这款产品开发出来……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收获颇丰 段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这个展台接待人员询问，是否可以购买到这个音频软件的源代码。 尽管这个软件并不是最终模式的mp3，压缩比率也只有4:1，然而对段云来说，只要按照这个源代码的开发模式继续开发下去，那么迟早就能完成最终版本的mp3。 这个展出音频软件的公司名叫“动态图像专家组”。 所谓的“动态图像专家组”，该组织成立于1987年，致力开发视频、音频的压缩编码技术，是国际标准组织（iso）的一个分支，其总部位于日内瓦，负责为全球各行各业制定标准。 然而段云得到的回答却令他非常失望，这个研究小组并不准备出售这个专利，是打算寻求合作厂商，将这个软件进行推广。 无奈之下，段云只能拿走了一份关于这种mpge-1的软件说明书，准备拿回去研究。 随后，段云又参观了欧洲展区一些通讯公司的展台，包括阿尔巴特，爱立信等公司的最新产品。 现如今移动通讯已经成为了这些国际通讯巨头的重点研发方向，移动电话基站以及卫星通讯设备成为了今年展会欧洲展区的热门产品，很多欧洲科技企业也是围绕这些公司寻求合作和发展的。 不过总的来说，现如今的移动通讯产业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从原理上来说并不复杂，最关键的是如何在产品质量性能和价格上，找到一个好的平衡点，以此确立市场竞争优势。 从这方面来说，欧洲的企业是最强的，其实美国和日本的跨国巨头公司同样应有很强的技术，也能开发出具有商业潜力很高的通讯产品，不过由于各有各的科技树不一样，都有自己的侧重，美国高科技产业主要围绕pc电脑，而日本则是游戏机以及各种家用电器，将大部分财力和人力投入到通讯产业的欧洲，无疑在这一领域拥有很强的优势。 其实最早的时候，美国人才是移动通讯的霸主。 无线通信主要应用于国家级的航天与国防工业，带有军事色彩。我们常在二战电影里看到美国通讯兵身上背的那个重达15公斤的玩意，就是摩托罗拉研发出的第一代跨时代的无线通信产品scr-300。 直到1973年，摩托罗拉工程师马丁·库珀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移动电话——大哥大。移动电话是造出来了，传输用的则是蜂窝网络，也称为移动网络。 可以说，1g时代的王者非摩托罗拉莫属，它不仅在全球攻城略地垄断了移动电话市场，还是amps系统的设备供应商，全球超过70个国家应用amps标准。这也意味着美国把第一代移动通信标准牢牢把持在手中。 而段云现在使用的大哥大，就是摩托罗拉的产品。 而到了2g时代，美国的cdma输给了欧洲的tdma，这也间接成为了摩托罗拉跌下神坛的起点。 80年代，欧洲各国在tdma上达成共识，接下来就要讨论标准，这时欧洲各国吸取了1g时代各自为政的失败教训，1982年，欧盟联合成立了gsm（globalsystemformobileorgmunications）负责通信标准的研究，爱立信、诺基亚、西门子和阿尔卡特等电信巨头都加入了进来。 2g网络是90年代中期才出现的，这个时候欧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在通讯领域打败了美国，爱立信，诺基亚阿尔卡特占据了中国大部分的通讯市场。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公司将来的竞争对手就是欧洲的这些通讯公司，他出钱出力扶持侯为贵的中心公司以及任正非的华为公司，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公司快速崛起，力争在90年代抢占国内通讯市场的份额。 在展厅转悠了一上午之后，转学拿到了厚厚一沓子产品宣传手册和资料，然后和李芸等人回到了酒店。 “段经理，这么多全要翻译吗？”陈铁生拿着厚厚一沓子产品宣传手册，皱着眉头对状元说问道。 “先找出大厂的产品手册进行翻译，另外重点翻译一些软件和芯片类产品的宣传手册，关键是产品介绍，其他内容暂时不要翻译。”段云安顿道。 “这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手写实在太慢了。”李芸这个时候轻叹了一声说道。 “没关系的，这两天你们辛苦一下，能翻译多少翻译多少。”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这次段云参加展会，已经在所有热点展台都参观了一遍，除了日本的任天堂游戏机，他并没有看到其他太亮眼的东西。 至于mp3软件，处于在一个研发阶段，1:4的压缩比例意义不大，段云想要做出成熟的mp3产品，还需要等待这种音频编码压缩软件进一步的升级成熟。 但是通过这次展会，段云也越发感觉到软件开发团队的重要性。 目前对于公司里的软件项目负责人是蒋国炜，其他也都是来自北自所以及中科院的计算机专家，然而这样的阵容仍显单薄，段云这次回国之后，还需要继续招兵买马，高薪聘请更多的软件人才。 另外一点就是芯片设计以及光刻机升级方面也必须加快进度，之前段云已经给王石的公司支付了定金，至于能不能从阿斯麦购买的光刻机，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 到了第4天的时候，段云又去了一趟展会现场，参观完美国展区之后，准备返程回国。 这次参加德国的ifa，段云可谓是收获颇丰，除了购买了大量的外文工具书，段云还几乎拿到了所有展位的产品宣传手册，等这次回国之后，他会安排公司的翻译将所有资料都翻译出来，然后复印装订成册，发给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让他们也能了解到当前国际电子技术的发展趋势。 又坐了连续20多个小时的飞机，段云从柏林飞到了北京，然后又从北京返回到了广州白云机场。 而段云在德国购买的书籍，以及拿到的展会清单，则会通过国际快递dhl运输到国内，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总共有4家外国运输公司在位于北京的中国航空货运代理公司设立了办事处，dhl就是其中之一，段云在德国购买的物品，最快将会在一周之后越往国内。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苛刻条件 段云刚回到深圳的第2天，王石就来到了他的公司。 “阿斯麦公司不愿意卖光刻机？”听到王石带来的消息后，段云顿时一惊。 “是这样的，我已经通过香港那边的中间人联系到荷兰阿斯麦公司了，对方表示，因为涉及到一些技术敏感性的问题，所以他们的产品只卖给欧洲美国以及日本等芯片大厂，香港那边并没有芯片设计生产企业，所以他们不能将机器出售给香港公司。”王石说道。 “可是香港是由英国人管辖的，阿斯麦难道不肯卖给英国光刻机？”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我刚才都说了，他们只卖给国际知名的芯片大厂，香港这边没有对标的公司，所以他们不能出售自己的机器。”王石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根据香港那边的中间商带回来的信息，阿斯麦公司表示，虽然不能以正常的市场价格卖给香港的公司，但是如果你接受他们公司的一些条件的话，他们可以考虑把光刻机卖给香港。”王石又说道。 “那还是能卖啊！”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对方提出什么条件？” “对方说如果你们真要买，必须高于市场价50%，而且必须一次性购买4台，否则的话，他们公司不会出售自己产品的。”王石说道。 “高于市场价50%，而且要一次性购买4台？” “没错，这次接待我们中间人的是一个阿斯麦的高层主管，香港那边的中间人费了不少力气，对方这才表示愿意有条件的出售产品。”王石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我说他们这就是敲竹杠，看到咱们购买心切，然后就坐地起价，这一套我见多了，我看干脆就别……” “只要性能参数没问题，这4台机器我全要了，而且就按他们说的价格给！”段云打断了王石的话说道。 “全要！？”王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声说道：“段云，阿斯麦这次的报价是每台光刻机150万美元，这个价格听着就离谱……”。 “我说了我全要。”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这光刻机能够全部运送到国内，他们阿斯麦公司必须提供相关的技术人员进行组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这笔生意就算了。”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荷兰阿斯麦公司应该已经知道这些光刻机并非是卖给欧美国家的“正常客户”，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开出这么离谱的价格。 这就如同东芝公司走私五轴数控机床一样，但是这次由于订货的是香港公司，并不属于巴统的禁运范围之内，所以就算阿斯麦出售光刻机，因为对接的是香港的公司，所以也并不算违规。 至于阿斯麦公司肯冒风险卖光刻机，最主要的原因是在1986年的时候，本来已经预定了阿斯麦一半订单的美国半导体公司amd，在最后关头撕毁合同，让阿斯麦创记录的亏损了超过1400万美元。 同期母公司asm也遭遇危机，1986年1987年两年分别亏损了2500万美元和2300万美元。 而且这两年的光刻机行业非常不景气，低价倾销，产能过剩，阿斯曼还不得不降价销售产品，利润又受到了影响，以至于现在公司连工资都发不下来。 所以阿斯麦公司高管在已经猜到了前来洽谈的香港公司存在问题的时候，迫于公司的现状，依然决定铤而走险，至于提出一次性要卖出4台光刻机，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利润少不值得冒险，另外就是这4台光刻机应该是当初amd违约之后，在他们公司库存没有卖出的光刻机现货。 另外这个时候的阿斯麦公司并没有美国政府的监管权限，阿斯麦公司真正被美国监管是在1997年之后，当时的阿斯曼能最先了解美国光刻机最新研发成果，也拥有美国最领先的半导体技术材料学，光学以及精密制造等技术的优先使用权，而作为交换权，美国政府拥有对阿斯麦生产的监管权限。 但在这个时候，阿斯麦还是一家真正独立的公司。 “好的，回头我就和香港那边的商人联系。”王石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小段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4台钢刻机那就是整整600万美元，外加250万美元的佣金，总共加起来可是850万美元……” 很明显，在王石看来，这笔生意的金额实在太大，风险也太高，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损失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王石一直认为天音电子厂已经很成功了，无论是随身听还是录像机，包括现在的复读机，在国内的销量都很高，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赚大钱，根本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价钱购买几台所谓的光刻机。 “我先拿出600万美元在香港银行做付款担保，你们可以凭借银行的担保和阿斯麦公司进行交易，另外我这先给你们100万美元的佣金，如果后续设备能运到国内，并且有阿斯麦专家过来组装的话，我会把剩下的150万美元全部交付给你，你觉得如何？”段云说道。 涉及到几百万美元的海外交易，段云是必须的要找银行做担保的，尽管他知道王石是个守信用的人，然而在这样巨额的生意面前，他必须要谨慎小心，把风险做到最小。 国内目前还没有海外离岸的付款担保，但是在香港那边有6家公司是有付款担保的业务的，虽然手续费并不便宜，但至少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行，这件事我回头就去处理，涉及到付款担保的话，可能你还要和我去一趟香港。”王石说道。 王石对段云的这笔买卖还是非常上心的，毕竟段元之前承诺给她50万美元的佣金，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尽全力帮助段云。 “那就太感谢王经理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一微米制程 王石离开后，对于那些有些激动，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起来。 王师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他无法理解这4台阿斯麦一微米制程的光刻机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几台光刻机，能够顺利进入到中国国内，那就意味着中国内地的芯片生产技术已经和世界对接，达到同等水平，要知道，当前世界上普遍采用的是一微米制程技术的芯片生产线，而0.5微米制程技术还在研发之中，一直到1989年的时候，光刻机的正常精度才突破到0.5微米，而在此之前，阿斯麦的一微米光刻机可以说是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其实在当前国际上，包括美国的芯片厂商，英特尔和amd公司，使用的也是一微米的制程技术，尤其是amd，他们公司的利润非常微薄，生产的芯片主要是1.5微米，1.2微米的，目前还没有提高工艺制程的能力。 如果段云有了这4台机器，其实是完全可以给英特尔和amd这样的公司代工的，但是段云准备用这四台光刻机，发出4条新的生产线，并且准备研发更新一代的闪存芯片。 目前段云只有一台三微米制程的芯片生产线，日产sh芯片可以达到1000片，这个产量其实已经不能满足段云目前的需求了。 因为在段云出国的这段时间，复读机的订单再创新高，随着铺天盖地的广告，以及各路“教育专家”“高考状元”“留学海归”的极力推荐，被“望子成龙”绑架的中国家长，甚至将这种产品看成了高考出国学习的“神器”，尽管价格高昂，却依然咬牙购买。 也正是因为如此，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天音电子厂又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会员经销商30多万台复读机的订单，这也就意味着以目前芯片厂这边的日产量，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够完成订单所需求的芯片总数。 但市场的千变万化的，而且段云下一步准备开拓国际市场，这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sh闪存芯片，但就目前只有一条生产线的产能，是远远无法满足需求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不惜高下，比国际市场价溢出50%，外加200多万美元的手续费，也要买到这些机器的主要原因。 在芯片产业，如果你有当前最先进的制程技术，那么就有机会吃到肉，如果你的技术比国际领先的技术落后3~5年，也就只能做一些利润微薄的低端芯片产业，而技术落后超过5年，那就没有任何利润可言，只能接受亏损的命运。 坐在办公室里思索了片刻后，段云立刻穿上外套，开车前往了，位于八卦岭的芯片厂。 当初开办这个芯片厂的时候，段云一口气向深圳市政府申请了200亩的工业用地，尽管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终还是市长李灏亲自拍板，让段云如愿以偿拿到了这片工业用地。 其实作为只有一条生产线的芯片厂而言，200亩的工业用地显然太过“奢侈”，其实有个四五十亩地，就足够用于只有一条芯片生产线的车间，剩下的土地还会非常的富裕，再盖几个标准化厂房也没有问题。 但对于当初申请工业用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把将来工厂扩建考虑进去，并且将第一个芯片无尘车间修建的非常大，而实际上，从东芝引进的那条芯片生产线所有设备只占据了整个生产车间1/3的空间，还有将近2/3的地方处于一个闲置的状态，除了修建了一个实验室以及放置一些原材料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而如果这次从阿斯麦公司购买的光刻机能够成功运到国内的话，段云就可以直接在这些机器安装到这个车无尘车间进行调试，这会节省不少的时间。 其实除了光刻机之外，整个芯片生产线还有其他很多的设备，包括蚀刻机，单晶炉，划片机，化学气相淀积系统等等。 然而相比光刻机，其他的这些设备技术难度要稍逊一筹，而且在80年代末的中国，巴统协议对这些产品并不禁用，另外就是国内相关设备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替代，远没有光刻机那么敏感。 而且无论是蚀刻机还是其他设备，都远没有光刻机那么重要，光刻机占据了整个芯片生产工序的40%，蚀刻机则占据了20%，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有先进的光刻机，段云就可以短时间内从国内外购买其他的相关设备，组建全新的生产线。 “段经理好！” 眼见段云穿着防尘服进入车间，正在车间组织工人生产的吴刚立刻迎了上来。 “最近成品率怎么样？”段云问道。 “目前咱们车间生产的芯片成品率能达到87%，比刚开始建厂的时候要高3~4个百分点，想要突破这个成品率，可能还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吴刚说道。 “87%的成品率已经很高了……”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东芝工厂那边，他们的合格率也就在85~89%之间，好像从来没有突破过90%，咱们现在能和东芝那边保持一样的成品率已经算是非常好了，说明你们确实吃透了这套生产线的操作技术，值得表扬。” “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吴刚谦虚的回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产能方面目前没有大的突破，这一个月来，最多的一天生产过1100片成品芯片，咱们的光刻机几乎是一天24小时运转，已经算是产能的极限了……” “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天我找你，是要交代你一个新任务。” “什么任务？” “你跟我来。”段云说着，领着吴刚走向了车间的另一边。 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俩人进入了车间的c区。 所谓的c区就是一个闲置的无尘车间，整个车间被划分为abcd四个区域，a区是东芝生产线的车间，b区是实验室，以及存放原材料的库房，而c区和d区，目前还处于闲的状态……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合资陷阱 “啪嗒！” 进入无尘车间，打开灯光的瞬间，偌大的封闭厂房如同白昼一般，地面放着白色的光泽，显的格外干净。 “这里一直没人来过？”段云转头对吴刚问道。 “自从这个无尘车间建好之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不过每天还保持空气净化，感觉挺费电的……”吴刚说道。 “这点电钱不算什么……”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以后自己继续保持空气净化，另外你也要做好准备，可能再过几个月时间，我要在这里建一条新的生产线。” “建新的生产线？”听到这里，吴刚顿时眼前一亮。 自从芯片厂投产以来，一直都处于一个全负荷运行的状态，但是产能始终上不去，无法满足电子厂那边的订单需求。 如果能够新增加生产线的话，芯片上的产能就会更上一个台阶，芯片厂盈利越多，他们这些核心骨干年终奖就会越多，因为是和利益挂钩，所以吴刚也是希望能够尽快引进新的生产线，提高自己的产能。 “现在这件事儿还说不准，不过机器来的话，你要配合国外的专家对机器进行调试，可能会忙碌一段时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要对你提一点要求，那就是你们芯片厂这边的技术人员以后需要严格保守秘密，不能对新生产线的技术参数向外界透露，你明白吗？” 因为这次购买的光刻机制程已经达到了一微米，这是巴统协议严格技术中国的产品，所以在机器运到国内之后，段云必须要严守秘密，不能像东芝公司卖给苏联五轴数控机床一样，最终导致东芝公司被美国制裁，引来非常大的麻烦。 而在这批光刻机进入内地之前，段云会要求香港那边的商人把阿斯麦光刻机的标识抹去，不管怎么说，段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阿斯麦公司发生任何的矛盾，他将来有可能还需要通过香港商人，继续和阿斯麦公司打交道。 而且多云这么做，还有另外的考虑，那就是防备东芝公司。 一般来说，限于当前国外企业投资中国以技术换市场的原则，中方企业必须占股50%，而外方企业显然并不甘心这么做，只是出于无奈而已。 但是在合资企业中，尽管中方占股份的大头，也就是最少51%的股份，然而实际上掌握核心技术的外方公司在合资企业中，却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凭借其产品技术的授权，他们可以左右合资公司的发展以及管理，而中方企业往往处于一个非常弱势的地位。 在外方主导产品开发权的情况下，合资外方很难容许在合资企业中存在一个活跃的研发组织。 恰恰相反，阉割、肢解、解散或者“圈养”图纸引进方原有的技术研发力量成为合资企业在全球范围内的共性。 在中国企业与外方合资过程中，原国有企业的研发力量被大卸几块，甚至最后大量流失的情况也同样发生过，而且后世的时候仍在发生着。 不少国内优秀的开发人员与开发团队，都由于被束缚在合资企业的框架之下，虽然也能够设计出一些概念技术，但几乎都是“胎死腹中”或者成为“演示会专用”，始终没有实现产品的真正市场化，所以仍然不能成为积累开发能力的有效组织。 所以之前段云成立芯片研发团队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尽可能的避免张扬，而且就算是日方知道，他们也不会过于担心，因为芯片设计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以目前中国的人才实力，是很难设计出来高端芯片的，就算是段云能够设计出比较先进的芯片，因为只有三微米制程的生产设备，也根本无法生产出来，所以最多也就只能生产一些制程相对落后的低端芯片，对东芝公司的技术话语权影响微乎其微。 况且段云只有一条生产线，一台光刻机，一旦机器出了问题，也只能由日方人员修理，这也是东芝公司对段云比较“放心”的重要原因。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段云又引进了4四台制程更为先进的光刻机，东芝公司也就丧失了控制合资企业最后一张底牌。 所以一旦东芝公司方面知道段云引进了世界最先进的光刻机设备，他肯定会从中作梗，甚至有可能像巴统协议委员会告发，总而言之，他会想方设法保持自己在这个合资企业中绝对的技术话语权。 “我明白了。”吴刚点头应道。 “调试设备需要很多的技术人员，挑几个老实，能干，嘴严的，到时候我会和你们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任何泄密的人将会面临巨额的赔偿，甚至有牢狱之灾……”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段经理你放心，我会和大家把这件事说清楚的。” “如果你们这次能够完成设备调试工作，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两倍的年终奖，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亏待工作出色的人……”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肯定会完成任务的。”吴刚连声保证道。 “另外……”段云看了一眼这个车间，接着说道：“你回头安排一下，在这个c区车间门口挂一个牌子，设立为仓库重地，平时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另外就是咱们内部称呼这里为3号库房，总之绝对不能让除了操作员之外的人知道这里是生产车间。” “好的。” “今天就这点事情，你去忙吧。”段云一挥手，示意吴刚可以离开了。 吴刚见状，转身走出了c区车间。 站在偌大空旷的厂房里，段云思索了片刻后，转身也离开了车间…… …… 当天晚上，段云和妻子程清妍说了一下购买光刻机的事情。 其实关于这件事，俩人之前就谈过，只不过这次又增加了三台光刻机的购买量，也就意味着要多支出450万美元。 先前段云转让随身听生产线技术获得的1550万美元，已经花掉了200多万美元，账上还有1300多万美元，而这一次，要一口气支出850万美元。 程清妍虽然对如此大的支出感到惊讶，但也并没有反对，因为目前复读机销量确实非常的好，电子厂这边也需要大量的闪存芯片，既然能够把本钱赚回来，程清妍自然不会反对段云如此大手笔的花销……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人才筛选 回国的第2周，从柏林托运过来的大量工具书以及宣传单最终运送到了广州的机场，段云让运输班的人，将这批书籍运了回来。 李芸和陈铁生俩人开始正式翻译这些资料，相比于陈铁生，李芸电脑操作的非常娴熟，只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能翻译打印出七八十页的书，而陈铁生手抄的速度极慢，无奈之下，只能开始发疯一般的学习电脑操作的技术。 不得不说，尽管陈铁生在德国学习了多年，德语水平其实是在李芸之上的，然而在他留学那个时代并没有接触过电脑，这次李芸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很多东西要从头学起。 而段云也开始在广州深圳两地招聘翻译人员，要求应聘者至少精通英语，日语，俄语，德语中的两门，并且年龄在30岁以下的青年人，担任公司的专职翻译。 这是参加德国的科技展会，让段云也是大开眼界，这个世界正在发展的日新月异的变化，而段云如果不能把握这个时代的发展情报，很可能会变成井底之蛙。 而且这样的展会有很多新兴起来具有巨大商业潜力的产品和技术，等到这些宣传清单翻译完毕之后，段元就会马上对这些产品介绍进行筛选和分析，或许能从中挑选出具有商业价值的项目。 现在段云参加这种展会，有种逛古玩市场捡漏的心态，很多在当时人们看来不起眼的项目，其实都是具备很强商业潜力的，就像之前段云参加ces展会意外的发现sh芯片一样，凭借先知先觉，他能很快发现其中蕴藏的商业价值。 另外这次回国之后，段云也开始积极筹备今年春季广交会的事情，而在广交会开幕之前，他已经通过传真的方式，将自己外贸版的复读机产品介绍发到了东南亚外商的手中，为下一步推销产品做预热。 进入3月中旬，深圳中小企业技术帮扶中心迎来了第1批暨南大学的实习生，总共17人，段云亲自为他们举行了一次欢迎仪式。 按照段云当初和暨南大学的商定，本着自愿报名，来去自由的原则，第1批暨南大学的学生通过自主申请，学校审批，最终从21名报名学生中，筛选出了17名与电子技术和软件相关的学生，进入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帮扶中心实习，也算是开创了国内高校和私营企业合作的先例。 和段云当初预料的一样，这批来自暨南大学的实习生大部分都来自内地，虽然暨南大学90%以上都是华侨子弟，但他们所学的专业基本上都是新闻学，广告学，工商管理，以及汉语言文学等文科专业，这些专业的学生段云用不上，而那些学习材料物理，电子信息工程，通讯工程，软件工程等专业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内地学生，他们来帮扶中心实习的意愿也更加强烈，毕竟每个月800元的实习工资，对他们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在首批17名大学生中，16人都是来自于内地，只有一名来自香港。 其实17名实习大学生远远满足不了段云对于人才的需求，而且经过考察和筛选之后，真正能够有实力留下来的精英寥寥无几，毕竟可以筛选的人才基数实在太小了，至少每期数百人的实习生规模，才能够基本满足段云最初的设想。 欢迎仪式结束之后，段云立刻以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名义，和他们签订了实习工作合同，基本工资是每月800元，另外加班还有补助，这个待遇在深圳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目前是以会员制为主，每名商会会员每年的会费是500元，现在总共有270多家企业申请入会，收到了会费有14万多元。 其实这点会费什么都干不了，深圳市政府这边也对商会所在的电子大厦办公地点租金进行了减免，然而对于这么大的商会来说，十几万的资金只够商会的正常运作，根本做不了什么大事。 为了保持自己在这个商会中的话语权和威望，段云自掏腰包，宣布每年会捐助商会50万元，用于商会的建设和各项支出，也正是靠着这笔钱，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才会成立起这个帮扶中心，并且高薪聘请这些实习大学生。 所以实际上这个帮扶中心是段云出资成立的，按照国内的商业逻辑来说，出钱出力最多的人，自然会毫无争议的获得最大的话语权，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安排这些大学生。 这次17名大学生数量上来看有些少，但这只是个开始，随着暨南大学第1个打破国内高校和私营企业的合作，下一步段云将会和深圳广州的其他大学进行洽谈，这样的话，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学生进入帮扶中心实习。 实际上段云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那就是在深圳建立一个科技研发园区，高薪聘请，全国乃至全世界顶尖优秀的人才进入园区工作，为自己的天音电子集团源源不断的提供优秀的人才资源。 而目前这个深圳中小企业办公中心，更像是一个前期的人才筛选机构，这些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先从帮扶中小企业开始，段云会让专人考察他们的能力和技术水平，然后进行一个整体的评估，最终把顶尖的人才留在自己的企业内，这才是他真正要达到的目的。 当然段云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透露出来，至少现在的商会还是个公益组织，所以成立这个帮扶中心，起码要做做样子。 和这些实习生签订用工合同之后，段云给他们安排的第一工作就是到深圳的各个商会会员企业收集技术帮扶项目，然后对这些企业进行有针对性的技术帮扶。 “高明……你是软件工程系的？”此时段云拿着一份实习生的档案看了眼后，对面前的一个大学生说道。 “是的。”这名大学生点了点头。 “跟我来。”段云手一挥，领着这群大学生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术业有专攻 自从在德国的展会上看到mp3软件的初代版本之后，段云开始越发重视软件开发。 目前段云软件项目组负责人是蒋明炜，不过他现在主要负责开发eda软件，工业软件需要实业工程师，这是蒋明炜的长处，目前项目组在他的带领之下，已经建立起了eda软件数据库，项目组的其他人也是围绕他进行工作的。 而开发mp3这种软件，则需要大量的软件开发编程人员，段云只需要把思路交给他们，他们就可以按照段云提出的方案和思路进行开发，而目前蒋明炜的软件开发组人手不足，不能同时研发两个大的项目，所以段云的软件部门还需要大量的招兵买马。 在段云看来，其实上暨南大学的港澳台学生基本上都是一些考不上名校的“学渣”，而且这些学生因为出生的环境远比内地要富裕多，思想也有很深的西化，所以其实从一开始，段云就并没有打算招收港台那边的留学生。 而能够考上暨南大学的内地学生，无疑不是学霸中的学霸，事实上暨南大学内地招生的分数线非常高，几乎和清华北大相差无几，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格外看重暨南大学的这些内地学生，并且愿意在实习期间给他们开每月800元的高薪。 经过询问，段云得知这名学生名叫高明，老家是四川的，父母也都是老师。 实际上80年代的时候，很多考上大学的学生父母都是从事教师职业的，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能接受非常良好的教育，在高考方面有的一定的优势，至于说农村的孩子鲤鱼跃龙门考上大学的事情也有，但那几乎就是凤毛麟角，先天的家庭环境使得生活在农村的孩子考上大学非常艰难，这也能体现出社会的不公平性。 但无论如何，段云想要实现自己的芯片产业的飞跃，就必须招揽更多的国内顶尖青年人才。 “老蒋，忙着呢？”来到研发中心的软件项目组，看到正在微机室忙碌的蒋明炜，段云立刻招呼了一声。 “啊，段经理啊。”看到段云出现，蒋明炜顿时起身迎了上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年轻人是暨南大学软件工程系的大三学生高明，从今天起，我打算把它安排到你们软件项目组工作。”段云说道。 “暨南大学的学生？”蒋明炜闻言一怔，随后面带微笑着说道：“他这是……过来实习吧？” 蒋明炜早就知道电子厂那边的研发中心有很多来自太原机械学院的大学在校生生实习，所以听到段云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他是学软件工程的，来你们项目组也算是专业对口。”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的话，我可能还会安排更多的在校大学生来你们项目组实习，你可要多多指点他们。” “没问题！”蒋明炜很干脆的应了一句，转身对微机室正在工作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喊道：“小刘，你过来一下。” 蒋明炜话声一落，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立刻走路过来了。 “蒋主任什么事情？”那个中年人问道。 “这个年轻人是刚来咱们软件项目组实习的大学生，你领他到咱们的实验室熟悉一下环境，并把咱们项目组的情况跟他说一下，再给他安排一个宿舍，办一张饭卡，明天开始正式上班。”蒋明炜安顿道。 “好的。”中年男子闻言，带着高明离开了微机室。 “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眼见高明离开之后，段云将蒋明炜拉到了一边。 “什么事情？”接过段云递来的香烟后，蒋明炜立刻掏出打火机先给段云点上，然后问道。 “最近你们项目组的工作情况如何？”段云问道。 “之前咱们从中关村购买的eda软件所有原始数据都是70年代末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数据库进行升级，前前后后总共收集添加了15个g的数据资料，同时对软件操作界面进行了一些优化，黄工他们现在用起来很顺手，可以满足目前芯片的开发任务。”蒋明炜正式说道。 工业软件最重要的就是仿真系统，而做这是一部分系统，需要工厂里大量的实时数据，蒋明炜代理团队通过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已经积累补充了大量的数据，让整个eda软件升级到了可以正常使用的程度。 不过这种软件的开发和数据库数据积累是长期性的，也是一个芯片研发体系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只要技术在不断进步，蒋明炜的开发任务就不会停止。 “做的很好。”段云满意的点点点头，接着说道：“只要能保证黄老师他们研发技术的正常进行，一旦新产品研发成功，肯定也会重奖你们的……” “在其位谋其事嘛……”蒋明炜嘿嘿笑着说道。 “不过咱们软件开发部除了eda软件的升级研发之外，我还要需要你们软件组拓展一些新项目……” “什么项目？” “前段时间我去了趟德国，参加了ifa展会，这件事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 “在这个展会上，我发现国外的技术公司开发出了一种音频数据压缩软件，这种软件可以把普通的音频信号压缩到1/4的体积，我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发明……”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想让你们研发组腾出一部分的人手，从事音频压缩软件的开发工作，这个项目非常重要，关乎到咱们公司将来的商业布局……” “音频压缩软件？”听到这里蒋明炜神色一怔，思索了一下说道：“段经理，术业有专攻，我以前一直是研发工业软件为主的，对于所谓的音频软件并没有相关的研发经验，而且我现在的工作量很大……” “这样啊……”段云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蒋明炜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是实业工程师，并不善于开发mp3这种商业软件，这应该是懂音乐的专家以及程序员做的事情，况且目前研发升级eda软件工作量很大，让他分心做其他项目，确实有些无暇他顾。 “不过……” “不过什么？”段云问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拓展功能 “我之前倒是认识一个精通商业软件开发的高手，他现在在北京科技学院担任副教授，以前曾经在国内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过一篇与音频软件相关的论文，我觉得有点意思……”蒋明炜说道。 “有这样的人才你怎么不早说！？”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你以前也没问过啊？再说了，人家可是北京科技学院的副教授，在软件圈也是小有名气，怎么可能来咱们公司上班？”蒋明炜说道。 “蒋老师您的名气难道还不如一个副教授大？北自所的总工怎么说也比一个大学的副教授厉害吧？您都能曲尊过来，他有什么不可能？”段云笑着说道。 “可是……” “我看这样好，蒋老师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和这个副教授联系一下，我给他和您一样的工资，看看他愿不愿意来，另外还要跟他说清楚，只要来咱们公司上班，可是包分房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您真的能把他请到咱们公司，我也不白让你忙活，我直接奖励你3000块钱，您觉得如何？” “3000块！？”听到这里，蒋明炜顿时动心了。 如果说当初蒋明炜还对段云的的这种金元手段不屑一顾，也看不起他这种私企老板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观念，既然已经当了那啥就没必要立牌坊，再说当前的中国下海已经蔚然成风，学术界精英来南方经商下海的人也有很多，挣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而且他现在也看出段云不是个一般人物，跟着他既能做到钱，也能实现自己在学术方面的抱负，加上有3000元的高额劳务费，无论如何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怎么样？能帮我这个忙吗？”段云问道。 “可以！”蒋明炜干脆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回头我就给我这个朋友打电话，我会尽力劝说他来咱们公司上班，但是能不能成这个我没法保证，毕竟人各有志。” “只要你尽力帮忙就行。”段云说道。 “对了段经理，咱们软件项目组这边还需要更多的人手，尤其是现在又要开发新项目……”蒋明炜又说道。 “这个我知道，目前咱们公司已经开始在深圳和广州那边公开招聘，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就会有新人加入，另外我还会联系其他的大学高校洽谈合作，让更多的大学生来咱们这里学习，所以研发人员的问题我会慢慢解决，你也不用太着急。”段云说道。 “那就好！”听到段云这么说，蒋明炜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随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段云离开了研发中心。 随着芯片厂发展的越来越快，段云对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虽然一直以来，天音电子厂给的工资非常高，甚至已经高过了深圳的私营企业，然而这种公开招聘的方法依然很难吸引到大量国内顶尖人才，无奈之下，现在的段云还需要蒋明炜这样的人通过自己的“朋友圈”来推荐介绍。 这其实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前的国内顶尖人才，大部分还聚集在国家的重要科研研究院所之中，尤其是北京那边的科研院所，起码占据了国内一半以上的顶尖技术人才。 而且今天的事情也给了段云一个启发，那就是在今后几年，他还会继续通过自己研发中心内部人员的推荐和介绍，挖掘招揽更多的相关方面的技术高手。 想当初段云靠着几个太原机械学院退休教授就可以打天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和研发普通电子产品相比，芯片产业需要的人才会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基数，同时对先进设备的需求，也是非常迫切的。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和王石又去了一趟香港，办理了银行付款担保，600万美元被转入了香港汇丰银行。 有了银行的担保，购买阿斯麦光刻机的事情正式进入了实质交易阶段，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负责具体运作，想等到机器运到香港，段云至少还需要等1~2个月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1988年的春季广交会如约而至，这一次段云将复读机当成了主打产品，准备在广交会上进行大力推销。 先前的时候，段云已经通过传真向一些之前有过合作的东南亚厂商发去了复读机产品的宣传手册和介绍，而且段云也接到了一些回馈。 总的来说，因为之前和天音电子厂的合作，让这些东南亚的厂商和代理商做到了一些钱，所以他们对这些产品也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不过因为是新产品，在东南亚各国有没有商业价值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通过协商，段云准备先给这些供货商提供一批千台左右的复读机试销，看看是否这种产品是否具有商业潜力。 除了和东南亚产生这些厂商合作，段云还有个更加野心勃勃的计划，那就是将复读机这种产品打入到日本和韩国的市场。 作为当前经济最发达的两个东亚国家，日本和韩国的科技实力毋庸置疑，尤其是日本的民用电器技术，绝对是当前世界顶尖的存在，就连美国也不得不逼迫他签署广场协议，强行打压他的电子产品出口产业。 实际上在90年代日本和韩国出品的随身听，很多型号确实带有复读的功能，不过他们并没有生产专业级别的复读机，而是在普通的随身听上，增加了一些功能键。 最经典的布局就是右侧的recall键单击为复播前4秒内容，双击复播前8秒内容，长按复播前20秒内容，这个明显就是为了外语学习设计的贴心功能，也能看出日本人和韩国人对学习外语的重视。 但是想实现这些功能还是需要闪存芯片的，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凭借自己工厂生产的sh闪存芯片，和日本韩国的厂商进行合作。 尤其是当前日本随身听产业竞争非常激烈，日本国内的随身听厂商不断在产品质量和功能上进行拓展，小厂商想要打败索尼这样的国际巨头，并且在国内内外市场占据一席之地，为随身听拓展新功能，也是一招可以出奇制胜的手段……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迅速回血 进入4月份，春季广交会即将到来，和上次一样，段云依然安排李国胜和李芸父女俩人负责广交会产品的推销，刚刚入职不久的陈铁生，也会安排参加这次广交会，并且提前10天，在广交会组委会进行培训。 与此同时，程清妍前往了上海，那里正举办一个“全国消费类电子产品技术研讨会”，主办单位是《电子技术》杂志社，而程清妍则代表天音电子集团，参加了这次研讨会。 从今年起，天音电子在广告投入方面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规模，仅前三个月，就投入了将近2400万广告费，这个数字绝对是全国企业广告投入之首。 除了传统的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正在各种产品广告和企业形象软文广告之外，段云还大手笔的赞助各种国内的各种电子类学术研讨会，展览会，而作为大金主，段云和程清妍自然就成了这些展会的座上宾。 下海和商业化风潮，不光影响到了一些科研院所和高校，同时也影响到了很多国内的各种媒体，除了影响力特别大的党媒和官媒之外，很多省市的地方性电视电视台，报纸，杂志等媒体也都开始迅速转向商业化运营，企业厂商的广告费已经远远超过了省市政府的拨款这些媒体的传统资金来源，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内媒体的商业化也越来越快，只要你出得起钱，哪怕是伪劣产品，这些报纸杂志社也会全力为你宣传美化。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这次去参加的研讨会，还没去上海之前，组委会就已经暗示他们的产品会获奖，让参加会议的代表提前准备好获奖感言。 原本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是由段云来干，夫妻俩人一直是有分工的，不过程清妍现在似乎也并不避讳抛头露面的事情，而且还表现的非常活跃，加上段云要留在深圳坐镇，处理广交会以及购买光刻机的事情，所以这次研讨会，就由程清妍作为厂家代表参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捧回一个金晃晃的奖杯。 以往的天音电子厂只进行产品的宣传，现如今也开始对企业形象进行深度包装，尤其是现如今的老百姓更信奉专业人士的推荐和话语，所以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以及“权威人士”开始频繁出现在各种媒体上，成为了一些厂家的喉舌和代言人。 而现如今，财大气粗的天音电子厂和国内70多家报纸杂志社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通过广告费和各种赞助，使得天音电子厂的产品和企业形象宣传软文长期保持着很高的曝光率，而高喊“争当中国第一纳税人”“振兴民族电子业为己任”口号段云，也成为了中国民营企业的形象代言人，将他在国内的威望，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虽然段云在广告宣传方面的投入巨大，然而回报同样巨大。 进入4月份，天音电子厂的录像机销量终于出现重大突破，靠着各地商会的强大力量，以及产品的三包承诺，天音牌录像机目前已经拿到了8万台的订单，而且各地的销量还在不断攀升，甚至还接到了一些企业的订单。 大量的订单，让天音电子厂重新恢复了强力的回血能力，仅3月份就创造利润2000多万元人民币，如果不是产能的制约，这个利润起码能翻好几倍。 尽管在很多专家看来，录像机在国内处于一种超前产品，然而这些专家却没有认识到，虽然录像机在当前的国内作为一种家庭消费品确实奢侈，不过录像机却可以给很多人带来赚钱盈利的机会。 相比于进口录像机，天音盘录像机低廉的价格，加上之前和八卦岭十几家录像带厂合作，使得所有购买录像机的消费者都可以免费租赁录像带，加上厂家承诺的三包胡，使得天音录像机对比走私过来的国外产品，具有了很高的性价比，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短暂的滞销之后，天音牌录像机迎来了一波销售量的爆发。 现如今不光在一线城市，包括二三线城市以及一些偏远乡镇，各种录像厅，街头卡拉ok摊点，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原本在国内作为奢侈品的录像机，逐渐越来越接地气，变成了一种大众性的娱乐项目。 接头的卡拉ok摊点10块钱三首歌到5首歌，录像机3~5块钱一张票，一场电影，十几到几十人观看，平均下来一个月赚千把块钱，没有任何压力，而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商机，所以购买录像机的人越来越多。 在妻子去上海开会的时候，独自住在深圳的段云一直和王石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几乎每天早晚两个电话，询问光刻机是否已经运到国内。 目前得到的答复是，最快4月底的时候，第1批两台光刻机会先运到香港，至于如何通过海关，悄悄搬运到国内，香港那边的商人已经联系好了特殊的渠道，并且相关的计划也在制定之中。 段云其实很喜欢和香港的商人打交道，因为和这些人打交道没那么多弯弯绕，只要你价钱出得高，什么事都有人帮你搞定，或黑或白，背后唯一的驱动力，就是金钱。 4月13号，1988年的春季广交会如期召开，相比于87年的春春季广交会，今年的广交会人数暴涨，从去年报名的27，000多名采购商，1月增加到了今年的35000名，是最近这10多年来，广交会采购商增幅人数最多的一年。 如此多的外商前来参加广交会，也表明了中国经济在改革开放的第9个年头，终于开始被世界所瞩目，包括欧美日等发达国家，也越来越重视中国的市场和产品。 天音电子的展位在整个广东展区算是比较大的，而为了迎接这次展会，段云也推出了一系列刚刚研发出来外贸版新产品，包括外贸版复读机，随身听，以及录像机。 其实天音牌随身听和录像机到了这一届展会，已经开始沦为陪衬的角色，段云这次主推的就是天音牌复读机，虽然从产品质量和结构原理上，和欧美日等国家的产品相比，显得有些粗糙和简单，然而作为一种世界上新近出现的专利产品，复读机隐藏着段云打开国际电子市场的野心……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韩国金星社 段云现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所以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参加广交会的推销了，其实安排公司的翻译和销售部门相关人员去站台，而自己只负责大订单的审查定夺。 因为复读机是刚刚推出，很有可能在这次广交会上不会引起国外厂商的注意，对此段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出乎段云意料的是，在广交会展会的第1天，就有一名来自韩国的客商对这种复读机产品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并想要和天音电子厂的负责人亲自面谈。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段云立刻亲自开车前往了这名韩国客商在广州下榻的酒店，并最终在酒店的大厅见了面。 “您是韩国金星社的采购部部长金城玄？”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后，段云看了一眼就惊讶的问道。 所谓的金星社在韩国并不是一家小企业，他正是大名鼎鼎的韩国lg电子的前身，这家成立于1947年的公司，在化学能源，电子电器，通讯和服务领域享有着很高的知名度。 相比于日本企业，韩国企业在国内知名度并不高，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中韩两国并没有建交，因为朝鲜战争的缘故，一直处于一种政治上的敌对状态。 不过实际上这些年来中韩关系正在趋于缓和，一次偶然的事件，为中韩官员代表的最初接触提供了契机，那就是1983年5月，一架中国民航客机被劫持到了韩国，中国民航总局局长率团赴韩国处理，这是朝鲜战争结束以来到访韩国的最高级别，中国官员，劫机事件成为两国官方接触的开始，也是双方关系的转折点。 从此以后，两国在体育学术等方面交流逐渐展开，1986年的汉城亚运会和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中国代表团都报名参加，这是互相探索和了解的最初阶段。 而在今年的2月25日，韩国新上任的总统卢泰愚在其就职演说中宣布：“我们将扩大同那些和我们没有交往的大陆国家，实行国际合作的渠道”“推进同当前和我们有不同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国家的关系，这有助于东亚的稳定，和平和共同繁荣”。 也正是因为在这样的背景和官方表态之下，今年的韩国客商第1次参加中国的广交会，并试图在两国正式建交之前，恢复双方的贸易往来。 金星社这次派出了三个人的代表团参加广交会，虽然韩国的电子业不如美国和日本，但因为有美国方面的扶持，所以在家电产业化工领域比中国内地要先进的多，尤其是韩国的电子产业，这二年发展的非常迅速，包括三星，sk集团，现代集团，金星社等在内的本土企业迅速崛起，产品逐步打开了欧，美，日等国家的市场。 “是的，我们是金星社的厂家代表。”听到段云用流利的英语自己对话，金城玄略微有些意外，打断了坐在旁边的中文翻译，直接用英语对段云说道：“段先生您好，很荣幸能和您见面，今天我参加广交会的时候，看到了贵公司的展台，你们公司的产品非常好，尤其是复读机，感觉非常的有创意，我想知道你们的复读机是通过什么原理进行复读的。” 金城玄本身也是个电子技术方面的专家，他毕业于韩国有名的国立大学延世大学，后来去美国取得了双硕士学位，目前任职于金星社的采购部，负责在全球范围内采购电器的原材料以及成品，这也是他第1次来到中国。 当金城玄第1次看到天音电子展柜上的复读机后，就敏锐的发现这种产品是个非常有创意，而且具有很强商业性的产品。 因为二战后，日本和韩国都成为了美国的附属国，英语也是两个国家国民必须掌握的第二语言，对学习英语的重视程度并不比国内差，而且在韩国日本不会英语，其实就等于和文盲无异。 金城玄当年在学生时代为了学习英语，也下了不少功夫，家里用坏了很多台录音机，所以当看到复读机后，他立刻产生了浓厚兴趣，然而发现这种机器并不是通过磁带倒转来实现复读功能后，他感到更加的惊讶，只是碍于在展会上不能随便拆卸样品，而展台上的推销人员也并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她只能带着疑惑，当面和段云询问。 “其实我们这种复读机实现速度的关键就是使用了一种全新的sh闪存芯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这种闪存芯片读写的速度都非常快，所以可以保证复读机复读功能的流畅性……” “sh闪存芯片？”听到段云的介绍，金城玄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金城玄对于当前国际芯片产业还是了解很深的，因为现在的韩国就非常重视芯片产业，早在1980年，三星公司开始投资3亿美元，从美国引进全套设备技术，用种种办法吸引日本科技人才，建立起了自己的芯片产业。 1983年12月1日，三星继美、日之后成功研发出64kdram。 不过这个时候的三星芯片并没有赚到多少钱，甚至还造成了巨额亏损，因为当时存储器的市场为美日两国垄断，而且进入成熟的工业生产，价格已降到平衡价格，而韩国的64kdram生产成本一开始为国际市场价格的4~5倍，所以芯片根本卖不出去。 直到1987年，三星公司咬牙承担巨额销售亏损，在国家的支持下，完善了研发，生产经营的一切环节，投入6.5亿美元引进三微米集成电路设备，紧接着在1986年至1988年度，以亿微米为目标投资6亿美元，在1987年批量生产256kdram国际市场，利用日美半导体摩擦而造成的256kdram缺货，价格上涨的机遇，终于摆脱了亏损。 所以韩国在储存芯片产业方面是有一定国际优势的，然而金城玄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中国居然还在生产一种全新的sh闪存芯片，并且已经用于制造电子产品，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章 免收专利费 “这种所谓的sh芯片，其实是我们和日本东芝公司联合生产的一种新型储存芯片……”段云开始给金城玄讲起了sh闪存芯片的原理。 其实在80年代中期之前，韩国的芯片产业甚至还不如中国内地，除了三星从美国引进的芯片生产技术的设备，他们之前的芯片产业几乎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抓住了1988年日美半导体摩擦而造成的256kdram储存芯片的短缺，韩国的半导体芯片产业根本不可能站稳脚跟。 而且就目前来说，韩国最先进的三星集团生产线目前还采取的是三微米集成电路设备，和段云的天音芯片厂在技术上是属于同一档次的，相比于世界第一流的芯片制程技术还差一个档次，只能生产一些中低端的储存式芯片。 “居然还有这种芯片？”听到段云的讲解后，金城玄顿时感到惊讶不已。 按照金城玄之前对中国的了解，目前中国的芯片产业还停留在5微米制程阶段，比起韩国的三微米制程技术起码落后3~5年时间，然而这次来中国后，他却惊讶的发现中国的芯片产业并不弱于韩国，同样是采用三微米制程技术，而且生产出来了一种全新技术的储存式芯片，这是他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产品。 “我们厂生产的复读机，就是在随身听的基础上，加装了这种sh闪存芯片电路，它可以储存4~8秒的音频文件，便于学习外语，而且我们这种产品已经在国际上注册了个专利……”段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段云先生，你们这种产品在国内的销量如何？”金城玄又问道。 “我们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参加这种复读机产品推向国内市场的，经过一番广告宣传和推广，现在我们每个月都能卖出几万台这样的复读机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国内掀起了学习外语的热潮，而我们这种产品正好能迎合国内外语爱好者的需求，所以销量还是非常不错的，上个月就卖出了5万多台，净利润达到了2100万，如果折换成美元的话，至少也在300万美元以上……” “一个月净利润300万美元！？”听到这里，金城玄简直难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一直是个人口众多，极度贫穷的国家，人均gdp甚至还不到他们国家的1/10，而就是在这样一个贫困的国家，一家私营公司居然可以靠这种产品获利数百万美元，这在他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这种产品的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想寻求这种产品的国外合作商。”段云看到金城玄似乎陷入了思考，于是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公司拥有这种产品的国外专利，另外复读机这种产品只能使用sh闪存芯片，无法用dram储存芯片替代，因为dram这种储存芯片读写的速度都太慢，容易造成音频的延迟，耗电量也大，根本不适合用作复读机的芯片……” 段云这么说，其实是在提醒金城玄，他现在握有复读机的国际专利，山寨盗版是违法的。 韩国的版权意识远没有日本和美国那么严格，而且他们在做生意上，也会表现的非常“狡猾”，并不是很好打交道，比较会钻空子。 而且虽然韩国是dram储存芯片的生产大国，但是这种芯片不能替代sh芯片，用作制作复读机。 事实上也正如段云所说，dram芯片一般用做电脑的内存，dram只能将数据保持很短的时间，为了保持数据，dram使用电容存储，所以必须隔一段时间刷新(refresh)一次，如果存储单元没有被刷新，存储的信息就会丢失。 所以从芯片功能，以及耗电量上来说，是不可以用dram芯片制作复读机的。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金城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在电子产品方面，日本公司已经做到了精益求精，无论是技术还是产品质量，在国际上都很难碰到竞争对手，但我觉得复读机是个很好的产品，这种东西很有可能打破日本对高端电子产品的垄断……”段云看了金城玄一眼，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生产的这种芯片虽然是东芝公司授权的，但包括日本本土在内的公司，还没有一家芯片企业能够生产这种芯片，鉴于贵国和日本以及东南亚国家都有很多人要学习外语，所以这种产品的市场潜力是绝对不能低估的，至少在我们国内，他的商业价值已经得到了证实！” “这种芯片只有你们企业能够生产？”听到这里，金城玄听出了段云话里的重点。 “目前确实如此，至少在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同类芯片产品出现。”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么……如果我们金星社想和贵公司合作生产这种复读机，不知道贵公司是否有这方面的意愿？”金城玄正色说道。 “我们当然愿意合作！”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不会向贵公司收取任何专利授权费用……” “不收专利费吗？”听到这里，金城玄顿时眼前一亮。 “我们可以不要任何的专利费用，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公司生产的随身听，必须要有使用我们厂的sh芯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请贵公司放心，我们厂生产的芯片质优价廉，采用的全部都是日本引进的生产线，质量是绝对有保障的。” 在段云看来，专利费这种东西可收可不收，只要他们生产复读机使用自己工厂的芯片，那么段云只需要把芯片的价格抬高一些，就足够赚的盆满钵满，索性不收取专利费，还能当个人情送出去。 “那……段云先生请给我们提供一份芯片的报价吧，关于合作的事情，我还要回公司向上级进行汇报，具体能不能达成合作，还要看我们公司总裁的意向。”金城玄说道。 “这个好说，回头我给你提供一份产品样品以及芯片报价单，另外还会提供几枚芯片样本，供你回国研究。”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金城玄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去贵厂参观一下。” “这个当然没问题！”段云闻言笑了起来，很干脆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会派车过来接你，到时候我会亲自领着你到我们厂参观！”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强强联手 天音电子厂复读机的产能不足，它不能大量出口成品，但是需要控制住利润丰厚的芯片环节，那么就能赚到丰厚的利润。 而且段云也知道，目前韩国的芯片产业发展非常迅速，三星集团今年已经投入了6亿美元，以一微米为目标投资，设备很快就到位，而到了那个时候，韩国的芯片产业就会超越段云的芯片厂，达到和世界同步的一微米制程技术。 而且三星电子在1988年年底的时候，1mdram进入批量生产，并于1989年3月试制成4mdram，制程只有0.8微米的储存芯片，这也就意味着，韩国芯片产业将会实现弯道超车，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而如果段云从阿斯麦进口的4台光刻机不能到位的话，那他将会在芯片市场处于一个竞争劣势地位，要知道，韩国山寨模仿的能力也是非常强的，如果发现这种sh芯片商业潜力很大，他们很快就能开发出同类的芯片产品，并且利用更先进的制程技术，生产出比段云芯片厂性能更好，价格更低廉的闪存芯片。 而且韩国经济一直被美国和日本打压得非常狠，另外这也是个民族情绪非常强的国家，他们对日货非常抵制，而且大部分韩国人只会优先购买国产的产品，以体现他们的爱国情怀。 可以想见，如果段云的芯片在韩国国内能找到替代品，那么金星社100%会放弃和段云工厂的合作，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所以说到底，段云还是需要加快芯片产业升级的速度，而那4台阿斯麦光刻机，可以说是他成败的关键。 第2天一早，段云就安排人开车把金城玄接到了自己的天音电子厂，亲自领着他到厂里参观。 金星社在韩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电子集团财阀，拥有仅次于三星和现代的产业规模技术，但是当金城玄来到天音电子厂后，也被这里的生产规模惊呆了。 尤其是进入八卦岭的录像机场和芯片厂参观后，金城玄再次看上段云的眼神中，已经带了几分惊讶和钦佩了。 相比已经成立了几十年的金星社，段云的工厂仅用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做到这样的规模，而且从天音电子厂的芯片生产线来看，目前在韩国国内也只有三星电子的芯片产业能够与之匹敌，可以说这次参观，极大地改变了金城玄对于中国私营企业和工业的固有观念。 “现在日本电子类产品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他们的产品占据了欧美国家以及东南亚的大部分电子产品和家用电器市场，咱们要想和他们竞争，有时候必须剑走偏锋。”走在厂区的小路上，段云对金城玄说道：“复读机是一种全新的产品，而且已经在我们国内证明了其商业市场价值，我想如果咱们两家公司能够合作的话，是可以在你们韩国打开市场的，甚至有可能打开日本的市场！” “段经理说的很有道理，和日本人竞争，有时候必须另辟蹊径。”金城玄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日本企业的电子产品技术优势非常大，包括我们金星社这边的很多产品，核心部件也是从日本引进的，这些年来，为了争夺欧美和东南亚市场，我们金星社这边也做出了非常多的努力，但竞争压力实在太大了，尤其是传统家电领域，我们根本不是日本厂商的对手……” “日本企业实力再强，他们也不可能自己生产所有的电子产品，所以咱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认为，一个企业想走向强大，并最终在世界市场站稳脚跟，他是必须要到国际合作这条路的，我们中国这边的工业技术确实有些薄弱，然而也有自己的优势，这些年来我们国内的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政府也很重视这块发展，如果咱们中韩两国企业能够合作的话，肯定能够对日本和美国的企业构成严重的威胁……” “段经理说的对，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们中国也有这么好的企业，今天来你们工厂参观的情况，我回国后，会向我们总裁报告的，至于咱们能否促成合作，我相信我们总裁会有明智的决定。”金城玄说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的！”金城玄微笑的着拍了拍段云的肩膀。 随后俩人边走边聊了一阵后，段云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口，然后安排司机送他回到宾馆。 看到金承玄离开后，段云沉思了片刻。 其实说起来，80年代初的时候，韩国的工业和电子技术并不比中国内地强，甚至在芯片领域，跟中国有着5年以上的差距。 但是韩国的优势就是他是美国的盟国，能够从美国那边获得大量的先进设备和技术，完全不受巴统协议的限制，就从这一点上来说，是中国大陆无法相比的。 虽然刚才和金成玄谈了很多事情，但段云也知道，天音电子厂想和金星社合作的事情，他是没有权利做决定的，最终还需要他们公司的总裁拍板定夺。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次合作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因为一直以来，韩国电子业都被日本打压很厉害，加上韩国民族情绪比较强烈，所以韩国从民间到政府一直都很想独立自主的发展自己的电子产业，并且做出世界级的电子品牌。 另一方面就是韩国这些年来频频向中国示好，今年韩国即将举办汉城奥运会，中国代表团也一定要报名，从政府层面上来说，中韩两国关系已经明显回暖，私下里的商业往来也越来越多，毕竟中国是个拥有10亿人口的庞大市场，潜力非常巨大，韩国商界和政界也很希望能够打开中国的市场。 另外金星社是仅次于三星的第二大集团，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虽然就目前而言还比不上索尼，松下，东芝这样的日本电子巨头，但是几十年发展下来，也拥有了强大的技术资金力量，段云和这样的企业合作，前景值得期待……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今非昔比 广交会继续进行，而今年的广交会上，天音电子厂的表现没有显没有以前抢眼，一个星期下来，只拿到了100万美元的低音炮音响以及录音机订单。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如今天音电子厂产品技术转型，有以前的音响，录音机，随身听这“老三件”，转变成了现在的录像机和复读机，而这两种产品，并没有任何的出口优势，前者是因为日本录像机已经占据了东南亚市场的绝对份额，后者这是因为是一种新产品，在没有证明市场潜力之前，几乎没有东南亚的客商愿意大批量的进口。 可以说，段云想靠复读机打入东南亚市场，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在当地民众对这种产品没有一定印象和认知之前，很难大批量的出口。 另外由于段云之前的随身听生产线大部分产能转向复读机产品的生产，而剩下的产能仅仅够满足国内市场，所以这一次在广交会上，天音电子厂对随身听的宣传显得有些低调，重点还是放在复读机的宣传上。 老产品没产量，新产品又没有快速拓展市场，天音电子厂在这届广交会上表现欠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相比于天音电子厂，深圳电子集团的展柜上则显得非常热闹，大量来自东南亚，甚至欧美国家的客商，也纷纷在他们集团的展台前驻足观看，认真的听着他们关于产品的介绍。 接连从天音电子厂引进录音机和随身听全套的生产线和技术之后，凭借集团供应链的优势，深圳电子集团不光在国内抢夺了大量录音机和随身听的市场，同时也模仿以往天音电子厂在广交会的做法，雇佣了很多专职年轻漂亮的女性翻译人员，印制散发了大量关于春梅牌录音机和华强牌随身听产品的介绍，凭借着极低的成本以及深圳市政府的补贴，最终使他们取代天音电子厂，成为了今年广交会家用电器展厅最为惹眼的“明星”。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内，深圳电子集团总共拿到了总额高达68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尤其是华强电子厂生产的华强牌随身听，成为了整个家用电器展厅的明星产品，一个星期就拿到了420万美元的订单。 东南亚市场最低端录音机和随身听的产品需求量依然很大，中国产的录音机和随身听在成本价格方面可谓有着绝对的优势，加上政府的补贴，甚至要比东南亚本土的本土的录音机和随身听还要便宜1/3，加上还算说得过去的质量，能够拿下这么多订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除此之外，深圳电子集团也算是全面开花，他们生产的台式电话也接到了很多来自泰国的订单，不过这些产品总共加起来也就拿到了不到60万美元的订单，没法和录音机以及随身听的销量相比。 而且这是广交会上，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和华强电子厂的厂长牛光荣也都是亲自上阵，各自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口还挂着深圳电子集团的徽章，显得神采奕奕。 以前深圳电子集团旗下很多企业也曾经做过一些外贸生意，但主要是来自香港的三来一补的生意，利润微薄，只能赚一些加工费。 但这一次意义不同，因为这是深圳电子集团第1次利用自有品牌打开国际市场，这对于他们集团来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也算是集团发展到现在的一个巨大成就。 这几天接连受到集团总经理马福元，以及广交会组委会秘书处的表扬，田松和刘光荣也是非常的高兴，这段时间也索性直接来到会展现场，向外商推荐自己的产品。 昨天中午闭馆，所有参会人员回到招待所食堂吃饭，牛光荣和田松刚找到一个桌子坐下，迎面又走来两人，手里端着餐盘，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哎，这不是天音电子厂的李主任嘛。”牛光荣看到李国胜后，立刻招呼了一句，随即问道：“旁边这位姑娘是……” 牛光荣和李国胜是在两家交接随身听生产线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还是李国胜指挥工人将设备运到华强电子厂的，后来多次见面，也算是熟人了。 “这是我闺女，他叫李芸，现在是天音电子厂的翻译。”看到牛光荣后，李国胜也笑了笑，接着说道：“牛厂长这回也是亲自上阵啊，像你这么的能干的领导不多了，整整一上午，我见你忙里忙外的，比你们厂销售科的那几个工作人员都忙，真是不容易啊。” “还不是为了多拿几个订单，我这也是没办法。”牛光荣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太粗，我怕他们怠慢了这些外商，所以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来，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厂的厂长，必须要给下面的工人做出表率。” 李国胜和牛光荣互相说着客套话，而坐在一旁的李芸根本没怎么看住在对面的牛光荣和田松，只是取出一块餐巾纸，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筷子，然后从自己的餐盘中挑出肉片和鸡蛋，放在了父亲的米饭上。 毕业后的李芸一直保持着严格的自律，工作和学习的时候非常专注，日常生活也有很好的习惯，早睡早起，为了保持身材，还经常晨跑，也从不吃油腻的食物。 “李主任，你们公司今年拿到了多少外贸订单？”田松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角微微勾起问道。 “110万美元。”李国胜说道。 “怎么会这么少？”田松故作惊讶，然后接着说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们天音电子厂在春季广交会可拿到了整整1300多万美元的订单，当时那可真叫个风光啊，就连咱们组委会的秘书长都亲自为你们厂站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誉，怎么到了今年就突然不行了呢？” “没办法，目前我们厂主营复读机，国外就没有卖这东西的，他们也不知道复读机的好处，所以推销起来比较困难……”李国胜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会吧？你们厂的复读机不是在国内卖的挺好吗？怎么外国人就没一个识货的？”牛光荣这个时候说道。 “我们厂的复读机在国内销量确实还行，但在国外有宣传渠道，只能通过代理商自己开拓市场，所以在不能被国外消费者认可的情况下，想拿到大额出订单确实很难……”李国胜说道。 “其实要我说，你们天音电子厂的产品质量还是不够硬，这几年来，我们深圳电子集团在产品质量这一块都非常重视，好的产品是需要一点点打磨的，我和牛厂长这几年在这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田松脸上闪过一抹傲气，接着说道：“就像我们厂和牛厂长他们厂生产的录音机和随身听，以前都是你们天音电子厂的拳头产品，可现在呢？还不是败给了我们集团公司，不光国内的销量已经非常惨淡了，就连出口市场也没保住……” “这个……”听到这里，李国胜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其实天音电子厂还是不错的……”眼见田松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牛光荣赶紧插了一句试图圆场。 “要我说，你们厂的总经理段云确实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做企业是需要耐心和积淀的，狠抓质量和管理，稳扎稳打，做好内功，这才是一个真正优秀的企业家所具备的基本素质，靠着一时的小聪明和运气赚点快钱那没什么了不起的，也走不长远……”田松根本没有理会坐在旁边刘光荣给自己递来的眼色，只听他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私营企业也就是趁着这两年国内电子产品市场火爆，加上胆子也大，猛冲猛打，确实赚了一些钱，可是经营企业是一件很长远的事情，你们段经理还是太年轻，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和牛厂长管理企业从来都是有长远目标和路线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看看这次，轻轻松松就拿下了600多万美元的订单，就连咱们组委会的秘书长都对我们两家企业感到敬佩……”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听到田松把话题转移到段云身上，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芸顿时柳眉皱起，只听她接着说道：“你们厂现在能获得这么多订单靠的是什么心里就没点数吗？当初不是我们电子厂卖给你们生产线，你们集团今天能拿到这么多订单吗？” “小芸！”旁边的李国胜见状，立刻皱起眉头，示意她闭嘴。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突然间被李芸呛了一句，田松脸上顿时露出了怒色。 “怎么，就许你说别人不允许别人说你？”李芸显然不打算给田松留面子，只听她接着说道：“录音机和随身听都是我们段经理玩剩的东西，结果到了你们集团公司就成了宝，吃别人的剩饭，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你还想指点我们段经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和我们段经理相比，就你那点眼光和水平也就是个小学水平！还真以为你自己有什么本事呢？”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巨大风险 “你……”田松被李芸呛的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芸！”坐在旁边的李国胜见状，顿时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李国胜在深圳电子集团也有一些熟人，虽然两家企业处于一个竞争状态，但是还没到你死我活的阶段，况且两家企业以前也合作过好几次，所以在这种场合下，感觉自己的女儿有些过分。 “爸，咱们换个地方吃饭！”李芸说完，端着餐盘便要离开。 “这个……实在不好意思啊，她就是个孩子……”李国胜一脸歉意的对着田松和牛光荣说道。 “没事没事！”牛光荣一脸尴尬的说道。 而旁边的田松虽然一脸怒气，但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他也不能豁出脸跟一个小姑娘大声争吵，而且就算吵，也不一定能吵赢，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女俩人离去。 “小芸，你这也太不像话了！”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李国胜沉着脸对女儿说道。 “是我不像话，还是他不像话？凭什么对咱们段经理说三道四，他有那个资格吗？”李芸俏脸也带了几分不屑，只听她接着说道：“他说别的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段大哥，让我听见肯定对他不客气！” “我说你这丫头……”李国胜见状，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来就是嘛，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他们这种人就是一时得志，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和咱们段大哥相比，根本就是个井底之蛙！”李芸用手轻轻捋了一下额头的刘海，接着说道：“再说了，现在段大哥也算是咱们半个家人，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轮不到他们说！” “你这孩子平时挺稳重的，我是真没想到……算了，不说这件事儿了，以后说什么话要看场合，好歹老牛和那个田松也这么大岁数人了，当了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么做让人有些下不来台。”李国胜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爸，这事不提了！”李芸说完，面色重新恢复了平静，拿起筷子又给父亲的餐盘里夹了一块肉…… …… 就在广交会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段云终于等到了香港那边传来的消息。 “王经理，你是说阿斯麦公司很快就会把光刻机运到香港？”段云拿着大哥大，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要通过航运把机器运管，不过这套光刻机比较精密，最近印度洋方向的海况不太好，所以他们决定通过民航运输把光刻机运到香港这边，大概后天飞机就会从荷兰阿姆斯特丹机场起飞，20多个小时后就能运到香港……”电话那头的王石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但随即又有些忧虑的说道：“你和香港那边的商人联系了没有？他们能保证把机器运到内地吗？” 段云原本以为起码要等两三个月才能拿到这批光刻机，却没有想到阿斯麦公司会这么快就发货，由此可见，这4台光刻机应该确实就是阿斯麦公司的存货，另外选择空运不光节省时间，最重要的是海运路途太长，船体长时间颠簸，容易造成机器的损坏，这也是段云最为担忧的事情。 不过现在既然阿斯麦公司已经通过空运发货，剩下的就看香港那边如何把机器运到国内。 走私是件有风险的事情，一旦被海警查扣，那么段云将会面临很大的麻烦，不光数百万美元打了水漂，而且搞不好还会触犯法律，惹上牢狱之灾。 所以到了这一刻，段云内心也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我们香港公司那边已经和联络人问过了，他们说东西肯定能运到内地，让你放心好了。”王石说道。 “肯定能运到内地？他们真敢这么保证吗？”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吃了一惊。 “没有什么事情是十拿九稳的，不过我们香港公司联系了这位商人，他在香港当地有着很高的信誉，多年以来一直给内地带货，很少出纰漏……”电话那头的王石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这件事我香港公司那边的人也一直盯着呢，一旦机器运到香港，我会马上联系你，还有就是你也要做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 “机器遇到口岸后，你必须安排人卸货，同时还要找几辆货车，人手要多一点，卸货必须快，一旦被海岸巡逻队发现，事情就麻烦了……”王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拉货的司机必须找个机灵点的，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你们公司……” 很明显，王石对于走私这件事情也写得非常谨慎，毕竟这次牵扯的货物价值高达600万美元，外加200多万美元的“中介费”，如此天价的物品，他也很难承受失败带来的后果。 “我知道了，这个回头我会安排。”段云应道。 “那你就等消息吧，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还有就是你需要派两个懂行的人到香港验货，没有问题的话，就必须全额支付货款。”王石又说道。 “好的。”段云应道。 “那就这样吧。”王石说完，直接挂上电话。 段云挂上电话后，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他又拨通了一串号码。 “段经理，有什么事情？”接电话的是自己的助理郭凯。 “你现在马上去运输队，通知大军和二虎两兄弟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你再给芯片厂那边打了个电话，把他们车间主任吴刚也叫过来，让他先放下手头工作，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好的，还有别的事情吗？”郭凯问道。 “没有了。”段云说完挂上电话。 随后，段云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台抽了起来。 20多分钟后，随着一阵敲门声，大军二虎两兄弟以及芯片厂的车间主任吴刚前后脚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段云安顿了一句，然后面色严肃的看向了三人……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验货 周二早晨，吴刚和另外两名芯片厂的技术人员在王石的安排下，穿过罗湖口岸，前往香港。 而在深圳电子厂这边，位于八卦岭的运输队也开始忙碌起来，大军和二虎兄弟俩人指挥手下人对其中的几辆货车进行了改造，车身进行了加固，拦板和尾板高度增加，另外在货箱下面厚厚的，铺了两层减震用的木板，防雨罩也变成了双层，包括轮胎也全部换成了新的，整个运输队的人齐动员，忙活了整整一天时间，这才完成了5辆货车的升级改装。 大军和二虎兄弟俩人这两年来一直在运输队工作，虽然已经不再担任机加工厂以及电子厂这边的管理工作，然而在运输队这边却依旧干得风生水起。 相比于电子厂和机加工厂，运输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听起来似乎没经历那么高大上，然而却是一个油水非常大的地方。 以前两人在电子厂和其他工厂担任经理的时候，每个月也就几百块钱死工资，虽然段云还会给两兄弟一定的奖金，可满打满算下来，一个月也就800~1000左右，这个公司也就和研究所技术员的水平相当，所以也谈不上都有钱。 然而到了运输队之后，情况立刻变得截然不同，段云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还是非常照顾的，除了给他们每月1000元的工资，另外就是允许在完成公司运输任务之外，可以接一些“私活”，而这个口子一打开，对于兄弟俩人来说，就找到了一条巨大的财源。 水至清则无鱼。 作为最早跟着段云打江山的两个徒弟，段云一直都在培养他们俩，不过现如今无论是在机加工厂还是在电子厂，都是需要技术型的管理人才，也就是说在段云的理念中，管理这样的工厂，首先必须要有技术，也只有懂技术的人才会重视技术，不至于把企业引向一条偏路，走向贸工技的发展路线。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段云才把两个兄弟安排到运输队担任主管。 段云现在把主要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芯片厂这边，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管理运输队，同时也不打算在这个运输队投入太多的钱，而为了鼓励兄弟俩人的积极性，段云索性从去年开始，将工厂的运输队以承包的形式，交给兄弟两人管理，按照合同要求，俩兄弟接管这个运输队之后，需要自负盈亏，同时还要完成段云交代给他们的各种任务，而且这个合同一签就是5年，这也是为了给兄弟俩留下足够盈利的空间和时间。 事实上大军二虎兄弟俩人确实非常精明能干，除了每次都能按时完成段云教给他们的运输任务外，而且还广开财路，从其他厂家那里接到了很多运输活，有跨省的长途业务，也有深圳市的短途业务，而在当前的深圳市内，只有9家运输公司，这其中就属天音集团的运输队车辆最多，车况也最好，所以很快就拿下了深圳市1/3以上的运输市场份额，每月的盈利额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10多万元，远比俩人在天音电子厂当管理的时候挣的要多得多。 但哪怕已经发财的兄弟俩赚的钱再多，俩人对段云依然非常的敬重，尤其是目前天音集团发展的这么大，无论出于感情还是现实的考虑，兄弟俩人都不可能离开段云这棵“大树”，始终是最忠诚段云的骨干成员。 所以尽管知道这次运送“走私”光刻机的风险很大，但兄弟俩人依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干脆就应承了这件事，并且开始着手准备。 其实在深圳这边走私是件非常常见的事情，无论是电子大厦那边售卖的电子元器件，还是市面上奔跑的轿车，绝大部分都不是正常途径进来的，所以他们兄弟俩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担心。 而就在两兄弟准备运货的同时，一江之隔的香港那边，吴刚和另外两名技术人员也来到了位于香港沙头角的一间仓库中。 “这就是你们订购的机器，从机场卸货后直接运到了这里……”此时香港那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操的生硬的普通话对吴刚出道，而站在他后面的，还有十多个工人。 “开箱吧，我们要验货。”吴刚对那个工作人员说道。 “干活，把箱子打开。”那个香港人对着身后打了个响指，命令那些工人打开箱子。 “动作轻点，这些机器很宝贵，千万不能有划伤。”吴刚连忙安顿了一句。 其实这几台光刻机在运往香港之前，阿斯麦的技术人员就已经进行了检测，关键零部件是分开包装的，进入香港后，再由阿斯麦的技术人员进行组装。 这种机器本身是很难用肉眼来判断是否受损的，尤其是有些精密零件轻微的破损，这只有在调试的时候才能发现，所以吴刚这次来主要还是检查这套机器所有零部件是否齐全，至于接下来的安装调试工作，还必须要等阿斯麦的工程师来协助完成。 “大陆仔，抽根烟！”那个穿着西装的香港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吴刚。 “这玩意儿你们怎么运到深圳？”吴刚接过香烟后问道。 “放心啦，没问题的！”那名香港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只要钱到位，所有事情都能帮你们搞定哒！” “希望你们不是吹牛。”吴刚闻言笑了笑，然后指挥另外两名技术人员，开始检查这批光刻机。 整个检查过程非常繁琐，阿斯麦的这台光刻机型号是pas-2500，虽然远没有后世那么复杂，但也有大大小小11000多个零部件，分为三个部分，曝光台和测量台以及拥有两个显示器的操作台。 就凭吴刚三人完全检查每一个零部件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毕竟时间有限，而且这台机器和东芝那边用的光刻机构造上也有所不同，所以只能检查一些零部件的是否存在划伤和破损的情况，等运到国内之后，关键在于阿斯麦工程师的安装和调试……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光天化日 距离广交会结束还有最后两天的时候，段云突然接到了王石电话，让他车队和人手，明天下午4:30左右的时候到达指定的地点，到时候会有人把货送到岸边渔村的码头上。 听到王石这么说，段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在自己以往的印象中，偷渡或者走私一般都是夜里偷偷摸摸进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大白天的时候，就敢明目张胆的走私货物。 然而确认了两遍后，黄石依然让他明天下午4:30到指定的港口，于是俩人结束通话之后，段云又立刻拨通了运输队那边的电话。 昨天不得去香港验货的吴刚等人已经回到了深圳，得知机器全部零部件包装完好，并没有发现明显瑕疵之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段云原本以为香港这些商人会隔个几天后才能发货，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吴刚前脚刚刚回到深圳，香港那边就告知段云准备出货，效率是高，令段云感到乍舌。 到了这一刻，段云的心情变得激动而紧张起来。 这几台机器关系到他未来的商业布局，而且也几乎掏空了他大部分的外汇留成，如果运输失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电话通知完大军二虎两兄弟之后，段云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起了烟。 当天晚上，段云几乎一夜没有睡，到了第2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几个小时来到了王石通知他的指定地点。 因为之前王石安顿他不能露面，所以段云只是将车开到了距离码头几百米外的一个缓坡上，然后拿起一部望远镜，向着码头的方向望去。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前方的海面风平浪静，而就在山坡下面，大军和二虎车队已经就位，就停在渔村码头的旁边。 而过了一段时间，段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摩托车声，转头看去，发现一个戴着头盔的男子迅速靠了过来。 “王经理？”当段云看到来人正是王石之后，顿时有些意外的招呼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王石看了段云一眼后，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然后微笑的对段云说道：“说起来如果换作是我的话，肯定也会过来，毕竟那可是几百万美元的东西，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是会气吐血的……” “我就搞不明白了，香港人打的就这么大，大白天又敢走私货物过来，他们就真不怕被查扣吗？”段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没有的金刚钻，他们也不敢揽这瓷器活，而且他们走的这条线其实是合法的……”王师说道。 “合法？”段云闻言愣了一下。 “我跟你讲，要是早个三四年的时候，肯定没人敢这么玩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王石和段云说起来这其中的“秘密”。 原来，香港和深圳之间的走私早就处于一个半公开化的“灰色产业”。 80年代初的内地，家电市场需求力旺盛，货物严重供不应求，价格不仅贵，而且还需要凭票供应，这也就使得家电走私行业成为了一个利润丰厚的“灰色产业”。 2017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树大招风》里，片中的主演叶国欢，也就是现实香港中的“三大贼王”叶继欢，是抢劫金行的大盗，然而他发现走私更能赚钱之后，就立刻金盆洗手，成为了一个隐姓埋名的走私犯。 由此可见，这其中的利润是多么诱人。 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中国内地沿海掀起了打击走私的风潮，国家重拳出击，破获了一批涉案人员众多，数额巨大的走私案件，那一段沿海城市的走私产业确实得到了极大的遏制，很多从业人员，要么逃之夭夭，要么郎当入狱，防走私行动的效果非常明显。 然而几年之后，沿海再次形成了家用电器走私潮，而相比之前的走私行业，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灰色产业链：主要分成了边境运输电器集散和电器零售三个部分，而且每个环节都有一个很大的利益集团，内部人员复杂。 走私的第1步，是从香港把大量电梯运到深圳湾沿岸，采用的是一种名叫大飞的民间改造快艇，这种快艇改造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网上加了很多大马力的发动机。 大飞速度极快，在海上行驶可以达到每小时90公里以上，这个速度在当时的海警船是绝对追不上的，不过这种船改造没有考虑过转向和制动问题，驾驶起来非常危险，除了专门的走私人员之外，几乎不会有其他人使用。 当时的港英政府非常腐败，香港当地的走私集团多年来持续对一些监管部门进行利益输送，所以港英政府对这种走私行为置之不理，甚至还为他们提供一些情报消息，甚至包括内地海警巡逻的卫星录像和方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内地警方打击深圳香港线的走私非常困难，大飞往返一趟只需要7分钟，速度之快，海警船根本无法追赶。 这些货物运到深圳海岸线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些电器收走，然后集体运到国内的几个批发市场，其中名气最大的批发市场就是番禺的“易发”。 易发批发市场并不大，只有不到500米，几百家店面的规模，但在当时这里流出了全国80%以上的走私电器。 而这个易发市场，却走出了很多“白手起家”的电器企业，包括瑞风奥林巴斯，胜美达等一些企业，当初都是靠这个市场起家的。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国美的黄光裕，他早期就是靠在易发市场倒腾电器，然后运到北方，主要是北京进行销售。 而且黄光裕的头脑非常好，同样是倒腾电器，黄老板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所有电器都是快进快出，对市场情况极度敏感。 黄光裕甚至专门在番禺建立了一个情报组织，这个组织主要分布在各个口岸搜集信息，因为走私电器没有一个正常的进货流程，进来的数量都是随机的，价格也不稳定，所以当有货物积压的时候，零售价格很容易跳水。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铁甲大飞（祝大家新年快乐！） 在90年代初的时候，当市场上的“松下画王电视”的平均售价还是19，800元的时候，黄光裕的情报组织得到有一批货从番禺启程的信息，他们迅速响应，将这款电视机的价格降到17，800元迅速出货，等到下一批货到的时候，市场价格被打到了17，800元，而国美则继续降价，以15，800元在市场上迅速出货。 如此以往，国美的货总是最早清空，高周转率带来的充裕的现金流，国美开始一步步做大，黄光裕的这种做法动了很多行内人士的奶酪，被人举报更是常有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市场上流动了很多进口家电，但正式曝光的批文非常有限，所以就有人举报他非法走私。 然而黄光裕本人并不否认这点，让他自称国美出售的电器“完全合法”，因为各地方政府对于“走势”管制的松紧度不同，因此对于非法的走私产品，也有很多把他们合法化的办法。 因为当时中国内地沿海的很多城市都需要发展经济，而走失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所以在某些地方交很少税，就可以把走私的电器合法化，就算是一些被处罚没收的电器，官方也可能再次出售，这些都是可以合法的拿到进口电器的渠道。 当时深圳的情况也是如此，早年的深圳因为国家的拨款很少，市政府每年的财政收入有限，所以对一些灰色产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事实上，当时深圳获得的100块钱外资，就有7~8块是来自香港的。 王石早年什么生意都做过，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这批光刻机没有运到自己的工厂，那么说什么都没用，所以他此时依旧是心事重重，不时的看着手表。 “这马上快4:30了，怎么还没有出现？”过了许久，段云突然转头对王石问道。 “应该快了吧……”王石也看了一眼手表，然而当他抬头看相海平面的时候，双眼顿时一滞，随即对段云说道：“来了来了！” “额。”段云一愣，也立刻拿起了望远镜，看一下我海平面的一边。 果然，原本平静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灰点，这些灰点正在快速行驶过来，裹挟的阵阵水雾，看起来非常的有气势。 与此同时，山坡下方的车队似乎也看到了快速接近的船只，瞬间从雨棚遮挡的货车车厢里跳出了10多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同时打开了货车的后挡板。 “来了来了，都准备！”此时站在最前面的大军拿着一个望远镜对后面人喊道。 看着即将靠岸的几艘快艇，山坡上的段云和王石也都屏住了呼吸。 “擦！擦！擦！” 让段云感到意外的时候，这些快艇根本就没有停船，而是一口气直接冲到了沙滩上。 这些快艇船前都加装了防冲撞钢板，已经进化成为了“铁甲大飞”，因为没有制动，所以根本不会停船。 “干活！” 随着大军的一声令下，这10多个壮汉以及“铁甲大飞”那几名成员，以最快的速度，将一个个包装厚实而严密的将至从船上卸下来，然后又被迅速搬运到了运输队的货车上。 从头到尾，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15分钟，随着阵阵的马达声响起，段云的车队以及那几艘“铁甲大飞”迅速从沙滩上撤离的无影无踪，仿佛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 当天晚上，这4台光刻机就已经被悄悄的运到了芯片厂库房，段云，吴刚以及芯片研究中心的几名主要负责人，都已经来到了现场。 “你居然拿到了一微米制程的光刻机！？”得知库房里放着的正是阿斯麦公司出产的pas-2500型光刻机之后，黄令仪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为芯片研发人员，她深知这种光刻机你运到国内意味着什么，能够突破巴统协议的严密封锁，拿到这么精密的仪器，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段经理，你这是从哪搞到的这些机器？”蒋明炜也惊讶的问道。 “我是从阿斯麦公司购买的，这几台是他们公司的存货，先是遇到香港，然后通过那边的爱国商人帮忙，运到了咱们深圳。”段云转头看了蒋明炜一眼，然后对几人说道：“关于光刻机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够保密，本身这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可能会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咱们以后还要在国际上做生意，尽量避免被美国盯上。” 其实段云是想把这件事严密封锁起来，但是吴刚，黄令仪以及蒋明炜是整个芯片研发中心的核心人物，段云如果想研制一微米制程的芯片，我就不可能不把消息告诉给他们。 至于大军二虎他们参与今天下午搬运机器的工人，他们本身也不知道这种机器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光刻机的作用，以为这只是像数控机床一样的东西，所以段云并不担心他们能泄密。 “有了这几台光刻机真的是太好了……”黄令仪此时神色有些激动，只听她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咱们公司会在国内首先掌握一微米芯片制程技术，不过……谁来负责安装调试这几台机器呢？” “当然是阿斯麦公司的工程师来负责。”段云说道。 “可这东西本来是卖给香港的，让他们来内地安装调试机器，他们能过来吗？”黄令仪疑惑的问道。 黄令仪也明白，段云这次把光刻机从香港运到深圳，实际上是违反了美国的封锁法案，阿斯麦公司未必会同意帮忙安装，而且搞不好的话，还会告发段云的公司。 “其实当初阿斯麦公司肯把机器卖到香港，他们就应该知道，香港根本就没有芯片公司，所以那里只是一个中转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于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他们急需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只要价格合适，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辉煌时刻 光刻机虽然已经运到了段云的工厂，然而安装调测还需要阿斯麦的工程师帮忙处理，毕竟这种机器非常的精密，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也只有厂家的人才能完全熟悉这里的所有技术环节。 不过当段云和王石那边联系的时候，对方却说目前香港那边的商人正和阿斯麦公司交涉中，对方的工程师可能不愿意来中国大陆安装调试机器。 不过这件事还在协商之中，具体什么情况，段云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等待。 今年的春季广交会已经圆满结束，而段云确实拿到了17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相比于去年上千万美元的外贸订单已经严重缩水。 一直以来，天音电子厂都是深圳电子的一张名片，之前也创造过深圳企业最高的广交会外贸成交量，所以这次广交会上，天音电子厂也成为众多深圳同行，乃至全国电子企业的关注，市长李灏在广交会召开之前，还专门打电话询问过段云这次参展的情况。 一直以来，广交会都是中国外贸的晴雨表，即便到了1988年，通过广交会出口的产品依然占到中国外贸总额的70%以上，而哪家企业能够在广交会上成交额可观，那么这家企业无疑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以及政府方面的重视。 然而这次广交会的成交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天音电子虽然拿到了170万美元，但是和以前动辄上一两千万美元的成交额相比，可以称得上遭遇了一次悲惨的滑铁卢，成交总额缩水到了1/10，这在今年广交会参会人数暴涨的情况下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不如一些后起之秀的私人企业，这确实令很多看好天音电子厂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一时间，“天音电子厂不行了”“天音电子厂即将倒闭”诸如此类的言论在深圳甚嚣尘上，“天音奇迹”的破灭，也让一直以来以天音电子厂为榜样，以及靠着天音电子厂订单赚钱的企业也都各自心存疑虑，他们都担心这颗摇钱树哪天会突然轰然倒下，从而殃及池鱼，让他们的企业效益也受到严重损伤。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在广交会结束之后，深圳举行的首届深圳企业论坛上，很多人对天音电子厂表现出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态度。 在深圳企业论坛结束之后，酒店举办了一次深圳企业家酒会，而在这个场合中，刚刚从广交会拿到1000多万美元订单的深圳电子集团，无疑成为了酒会的绝对焦点。 “马主任，我敬你一杯！” “恭喜马主任，今年的广交会，你们深圳电子集团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拿下了1000万美元的订单，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深圳电子集团可太给咱们深圳长脸了，这次广交会，也是一举奠定了咱们深圳电子企业在全国电子产业的领头地位，这也多亏了马主任领导有方……” 酒会现场，马福元所在的酒桌被团团围住，前来上前敬酒的企业家老板络绎不绝，不光是一些和深圳电子集团关系密切的国营企业，包括一些新来深圳入住的私营企业老板，也都纷纷向马福元示好。 这几年来，关于深圳电子业龙头老大是谁的问题一直争议不断，尽管深圳电子集团在规模，员工人数，以及总产值上一直都是深圳最大的，然而很多的人还是更看好天音电子厂，天音电子厂之前出厂的电子产品无一不是国内家电市场的热销品，几乎每次新产品的发布，都如同横空出世一般，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下，产品的销售量也接连打破国内纪录，在很多人眼中，这绝对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企业。 而且天音电子厂虽然从规模和总产值上不如深圳电子集团，可是他们企业的利润却非常高，每年都为深圳市政府纳税几千万，还大手笔支持深圳市的各项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发展的速度也很快，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很多的企业认为天音电子厂是深圳的最强电子企业，而深圳电子集团这是大而不强，只是规模一般企业比不了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深圳当地很多企业都希望能和天音电子厂进行合作，有的甚至还愿意让出部分股份，可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和天音电子厂纳上“投名状”，一般的小企业天音电子厂根本看不上。 但是今年的广交会却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 其实一些明眼人都能看出，天音电子厂今年在广交会上又主推了一款外贸版的复读机，这本身就是新产品，打不开国际市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以成交额论成败的展会上，段云的天音电子出口订单锐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但实际上，段云甚至都没有参加这次深圳的企业论坛会议，而是让李国胜去参加会议，自己则天天守在办公室里，等待香港那边的消息。 “多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们集团公司的支持！”此时马福愿也是红光满面，端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而和马福元同桌吃饭的还有许富国，田松和牛光荣的人，这些都是深圳电子集团的骨干。 其实年初的时候，深圳电子集团已经正式更名为赛格电子集团，旗下除了华强电子公司，春梅电子厂，同时还拥有桑达，康佳，宝华等117家电子企业。 虽然这些年赛格集团不如天音电子那么风头正劲，但是却也在悄然快速的发展之中。 去年一年，赛格集团花费了3600万美元，先后从国外引进了13条产品生产线，工业总产值达到了20亿元，销售收入也达到了15亿元，总利润则高达2.7个亿，虽然并没有达到天音电子厂前年创造的3.4亿元的总利润，但依然是去年深圳电子行业的领头羊，集团下属公司有5个产品获得国优称号，13个产品获得部优称号，31个产品获得省优称号，另外还有27个产品被国家列为替代进口产品，所以1987年可谓是深圳赛格集团辉煌的一年。 而所有的这一切，其实可以大部分归功于马福元的领导，借助电子工业部的背景，为赛格集团争取到了大量销售渠道和资源，借助体制内的资源优势，以及灵活的商业营销手法，让现如今的赛格集团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深圳电子业的“盟主”……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深圳电子业龙头 “马主任，我敬你一杯！”此时坐在马福元身边的牛光荣举起了酒杯，恭敬的对马福元说道。 去年对华强电子厂而言，可谓是辉煌的一年，从天音电子厂引进随身听生产线之后，华强电子厂经历短暂的市场调整之后，很快就进入到爆发期，紧靠随身听一种产品，去年一年销售总额超过4个亿，盈利6500万，是整个赛格电子集团下属企业中，盈利最多的一家企业。 除此之外，在今年的春季广交会上，华强电子厂的随身听也取代天音随身听，获得了1400万美元的订单，成为了这次展会中最大的一匹黑马。 当初购买段云生产线的时候，集团公司花费了1500万美元，而现在凭着这条生产线，华强电子厂仅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收回了全部成本，并且还有一定的盈利，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成功的引进项目。 “就这一杯了，今天喝的实在太多了。”马福云见状笑了笑，和牛光荣碰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今天的马福元也是格外高兴，1987年对他们赛格集团来说，也是个值得庆祝的一年，除了销售总额高居整个深圳电子业第1位之外，他们还在1988年年初时候举办的全国电子百强企业评选中，名列第17位。 1988年是全国电子百强企业评选是第1次举行，除了赛格集团之外，还有深圳的华发电子有限公司，光明华侨电子工业有限公司，这三家以1987年的营业收入3.2亿元-1.8亿元名列1988年全国电子百强企业的第17名，25名和35名。 华发电子厂就是早年曾经帮助段云代工天音牌低音炮的厂家，这些年来也发展非常迅速，从86年开始，从美国引进了一条电话机生产线，开始生产自有品牌的电话，年产量达到250万部，是深圳最大的电化生产企业。 而光明华侨电子工业公司是中国改革开放后诞生的第1家中外合资电子企业，初始投资高达4300万港元，也是康佳集团的前身，主要从事彩色电视机，白色家电，生活电器等产品的生产，随着深圳市政府对合资企业政策的放开，允许他们4成的产品销往内地，所以从去年开始，光明华侨电子工业公司成为了深圳最大的彩色电视机生产企业，产品也多次被评为“中国名牌产品”。 听起来第17名，25名和35名的位置并不算靠前，然而考虑到参加这次全国电子百强企业的评比都是一些北上广以及各省会城市的上千家省属部属大型重点电子厂，这些企业都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历史，深圳这些新兴企业能够取得这样靠前的名次，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至于天音电子厂，因为段云的厂子还没有形成集团公司，而天津电子厂在出售了随身听生产线，转而投入录像机和芯片产业，致使天音电子厂的销售一落千丈，年利润只有6100万元人民币，自然排不进全国电子百强企业。 一直到今年年初，随着录像机生产线的投产，以及复读机开始在全国热卖，这才重新恢复的回血能力，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获得纯利润5000多万人民币，然而这笔钱只算是今年的企业利润，无法抹平去年销售额严重缩水的事实。 “马主任，我觉得咱们应该趁热打铁，再引进几条国外的生产线，把咱们赛格集团的整体实力再提升一个台阶，争取成为全国电子百强企业的第1名！”田松这个时候也是笑容满面，对马福元说道。 无论是他们春梅电子厂，还是牛光荣的华强电子厂，都在去年的引进热潮中尝到了甜头，虽然这现如今国内录音机产业依然没有摆脱微利的状况，但是春梅电子厂去年还是为集团公司创造了3800万的纯利润，并且这次广交会上也拿到了250万美元的订单，算是集团内部名列前5的企业。 “去年咱们集团公司花费了3600万美元，从国外引进了13条产品生产线，很多技术还没有完全消化，另外在销售和售后方面也存在一定的问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来解决，另外在企业管理上也存在一些问题，很多企业生产效率不高，原材料浪费惊人，咱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认识……”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总的来说，咱们做企业的人不能太贪多贪大，这样容易造成企业的“消化不良”，另外就是咱们对于国外的生产线设备和技术太过依赖，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所以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将去年引进的生产线和技术进行全盘消化，同时也要加大对产品技术研发的投入，先把咱们的内功做好，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个企业良性而长远的发展……” 相对赛格集团的其他管理者而言，马福元始终保持着长远的眼光和清醒的头脑，这一点对于当前的国内企业家是非常难得的。 “额……”听到马福元这么说，同桌的几个其他企业负责人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其实因为包括春梅电子厂和华强电子厂等内部很多企业引进全新生产线之后，效益节节攀升，创造了极高的市场价值，也正因为如此，集团内部的其他企业对于引进国外生产线和技术，也有着越来越强烈的热情和渴望，他们也希望集团内部能够划拨出一些外汇，帮他们也引进国外生产线，对企业产品技术设备进行升级和改进，从而发展成新的明星企业。 但从马福元刚才的表态来看，似乎今年并不打算引进新的生产线，这多少让同桌的其他几个企业主管感到非常的失望。 “马主任说的对，咱们集团内部的管理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不过我总觉得现在国内电子家电市场需求量非常旺盛，咱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引进更多的国外先进技术的生产线，毕竟咱们集团内部存在的问题并不算严重，而一旦错过了当前这个家电产业的黄金市场，咱们就相当于错过了企业发展壮大的最佳时机。”许富国这个时候也突然说道。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内部分歧 “许副主任说的对！”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富国话声一落，同桌的几个企业主管纷纷眼前一亮，表示赞同。 “老许……”马福元见状，顿时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你不觉得咱们集团内现在引进的生产线已经够多了么，更何况这些设备和生产线都是国际上淘汰的二手产品，如果咱们没有自己的研发能力，那么将来想打入国际市场会非常困难，所以我觉得今年咱们应该做好内功，加大科研能力的投入，为将来拓展国际市场做准备……” “今年广交会咱们的成绩就不错嘛，这也是咱们集团第1次在单次广交会上成交额超过1000万美元。”许富国有些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马主任，我佩服你的眼光和能力，你管理集团求稳，这一点我也很赞同，不过眼下国内的家用电器市场这么好，咱们为什么不抓住这次时机，引进新的技术和设备，抢占市场呢？” “是啊，既然明知道能赚钱，之前咱们为什么不赚呢？”田松跟着说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引进更多的生产线，去年虽然说引进了13条生产线，可这个数量还是不够，像我们厂现在只能生产黑白显像管，可现在市场上彩电实在太畅销了，我觉得应该引进一条彩色显像管生产线，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快速占领国内彩电市场。”斜对面的一个电子厂的厂长也跟着说道。 “我们厂也需要引进新的电路板生产线。” “我们也是……” 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在场的几个集团内部企业主管纷纷表示要引进新的生产线。 “大家冷静一下，你们的想法我也都了解，不过我希望咱们集团能够健康稳定的发展，产业规模扩大的同时，技术研发能力也必须跟得上去……”马福元眼见众人情绪有些激动，连忙说道。 “马主任，搞研发是对的，但没必要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虽然咱们的产品技术在国际上比较落后，但满足国内消费者需求还是没有问题的。”许富国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低端产品同样可以就出口创汇，就比如咱们这次广交会，日本人生产的随身听和录音机多先进啊，可咱们还是能够拿下东南亚市场的订单，国际上对低端产品还是需求量很大的，这次的广交会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没必要集中大量财力物力搞科研，我这可不是和你唱反调啊，我也跟了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很敬佩您的眼光和为人的，但是这一次我完全是出自为集团公司的发展考虑，希望咱们集团能够走一条实用主义的路线，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 “是啊马主任，许副主任他说的对，搞技术研发的事情可以先靠后，抢占市场才是最优先最实惠的考量……” “搞产品技术研发投入小了没什么用，国外的大公司一年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研发资金，咱们没法和人家比。”许富国一摊手，接着说道：“但投入多了，咱们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保持小幅度的研发投入比例就可以了，没必要花太多的钱，你就拿天音电子厂来说，本来段云那小子好好卖他的录音机和随身听就可以了，结果偏要玩什么芯片，那东西国家都玩不转，更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现在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不光芯片没卖出多少，基本全是自家消化了，而且还把本来很赚钱的录音机和随身听生产线给卖了，搞得他们电子厂那边去年利润下降到只有前年的1/5不到，这次的广交会更是惨，连去年订单的1/10都不到，这就是不自量力，野心过于自大膨胀，搞得现在他们厂一蹶不振！” “段云确实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前天音电子厂多好，放眼国内所有电子企业，提起天音电子那个都带了几分佩服，可从去年开始投资搞芯片产业，这个电子厂就彻底走了下坡路，要是去年的时候，谁敢想象他们电子厂广交会成交额连200万美元都不到呢？” “他就是野心太大，硬生生把自己的电子厂给玩死了，咱们可不能犯他的错误，大把大把的钱搞芯片搞研发，结果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说白了还是自不量力。” “有道理，天音电子厂可惜了……” 一时间，众人提到天音电子厂的时候，纷纷带了几份幸灾乐祸和不屑。 现如今天音电子厂已经成为众人嘲讽的反面典型和对象，很多人认为段云的天音电子厂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胡同”，将来想翻身重现当初的辉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这个情况，马福元皱起了眉头。 从马福元的本意来说，他还是想走技工贸路线的，他是真的想为中国电子业走向世界做一份成绩出来。 然而他集团下属企业的这些主管，甚至包括他的左膀右臂许富国，更看重眼前的利益，因为现实就摆在这里，当前国内家用电器市场非常火爆，而且这次广交会也证明，低端产品同样可以打开出口市场，加上有段云天音电子厂的“前车之鉴”，所以这些人更热衷于暂时放弃对产品研发的巨额投入，直接引进国外生产线和技术，用现成的技术和产品收割国内的家电市场。 如果赛格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话，马福元可以将自己的意志和命令执行到底，然而在这样一个以国企为主的集团公司，许多事情必须商量着来，他不能一意孤行，必须考虑下属公司各方各面的利益和需求。 所以尽管马福元认为必须要加大科研投入掌握自主产品的核心技术，然而在当前的情况下，这种发展策略显然难以推行。 “回头咱们开个会，到时候再具体商量这件事情。”马福元思索了一下后，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商业道德 时间进入4月底，段云终于接到了王石那边电话，告诉他阿斯麦的工程师马上会进入内地，让他提前做好接待准备。 而到了第2天下午的时候，王石公司的工作人员就开车将两名荷兰阿斯麦的技术人员送到了天音电子厂。 “两位先生你们好！”眼见两名荷兰工程师被带到了办公室，短语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大多数欧洲国家的民众基本都会说英语，而荷兰是除了欧洲非英语母语国家里普及最高的，所以段云用英语和他们交流毫无障碍。 “你好。”领头的是一个身高足有1米9的中年男子，戴着一个圆框的眼镜，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脸上丝毫没有笑意。 “我是天音电子集团的总经理段云，请问你们如何称呼？”段云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有英文标注的名片递给了俩人，面带微笑着说道。 “我叫罗宾-范德梅尔，他叫文森特德荣。”自从罗宾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对段云说道：“机器在什么地方？” “我这就领你们过去看看。”段云闻言，立刻将两人领出了办公室。 对于没有想到这两名荷兰工程师对工作居然如此心切，刚到深圳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立刻就想查看机器。 不过这也正合段云心意，对方工作不拖泥带水，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随后，段云开车将两人送到了八卦岭的芯片厂。 在芯片厂的仓库，4台还没有拆解的机器出现在两名荷兰工程师面前，而在机器旁边，10多名保卫人员站在两边，他们一天24小时都在严密的看守着这台机器。 “能打开看看吗？”罗宾对段云说道。 “当然可以。”段云一挥手，对着库房里的众人说道：“把箱子打开，动作轻点，别伤到机器。” 库房里的几名工作人员见状，立刻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其中一台机器的木箱。 当看到机器上的阿斯麦标志后，罗宾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怒色，而站在他身后的文森特，此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段云看到俩人神色不对，立刻上前问道。 “你知道你们公司做了什么吗？当初从我们阿斯麦订购机器的并不是你们公司吧？你们悄悄把机器从香港运到内地，这种做法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灾难的！”罗宾一脸怒气的说道。 “啊……看来香港那边公司没跟你们说清楚啊……”到了这一刻，段云顿是恍然大悟。 很明显，香港公司那边并没有搞定阿斯麦的这两名工程师，只是把他们连哄带骗骗到了内地。 而这两名工程师显然知道对中国内地出口这种尖端光刻机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表现的很愤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而到了这一步，段云必须要想方设法说服这两名工程师协助自己将机器安装调试完成。 “今天的事情我会向我们公司如实禀报，你们别想从我们公司获得任何的技术支持，你们就是小偷强盗！”罗宾情绪激动的说道。 “罗宾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几台机器可是我花高价购买的，足足比国际市场价格高出了50%，我们可是你们的上帝客户，说我们是强盗，这不对吧？”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种机器是不能卖给你们中国内地的！这是违反国际法的！”罗宾转头瞪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如果知道是你们公司购买的4台机器，我们阿斯麦是绝对不会供货的！” “你们这些中国骗子！”跟在后面的文森特也有些怒不可遏的说道。 “两位情绪不要这么激动，既然机器已经运到这里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而且之前我已经把货款足额付给了你们阿斯麦公司，这一点我是没有任何亏欠的，所以如果你们还有职业道德的话，既要按照合同帮我们把机器安装调试完成，当然了，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两位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我们是不会帮助你们这种骗子公司安装机器的，你现在马上把我们送回香港，否则的话，我们公司将会把这件事告发到国际组织，到时候你们公司将会遭到严厉的制裁！”罗宾语气愤怒的说道。 “没错！马上送我们离开！”文森特也跟着说道。 “我说两位，其实我觉得吧，你们两个人既然已经坐了几十个小时飞机来到了这里，就这么离开也没什么意思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肯帮助我们公司这边安装调试几台机器，调试完成之后，我每人给你们5万美元，你们觉得如何？” “你这是对我们的侮辱！”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宾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阿斯麦公司是非常讲究商业道德和规则的公司，不会因为钱就……” “那就50万美元！”段云伸出了5个指头，对俩人说道：“如果你们俩人能够帮助我们公司把机器安装调试成功，我就给你们俩人50万美元，如果还不行的话，我也就不强求了。” “5……50万美元！？”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宾和文森特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便荷兰是个高收入国家，然而50万美元依然是个非常大的数额，80年代荷兰的人均gdp也才1万多美元，他们这种高级工程师每年的工资也就只有2~3万美元，而50万美元相当于他们俩人10多年的工资总和。 下一刻，罗宾和文森特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一边低声商量起来。 段云见状，也走到了另外一边，点上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而当段云这根烟即将抽完的时候，罗宾和文森特又走到了段云的面前。 “段先生，我认为您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企业家，为了你们中国的芯片产业敢于冒这样大的风险，确实值得钦佩。”此时罗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出于对您的尊敬，我们决定留在你们这里，帮助你们安装调试我们公司的光刻机产品！”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科技无国界 “感谢你们两位专家愿意为我们公司提供帮助。”段云这个时候也笑容满面，只听他接着说道：“正所谓科技无国界，你们这样做，也是为全人类的进步做出了贡献！” “段先生，我们并不是为了钱……” “这个我了解！荷兰是有名的郁金香之国，人心就和花朵一样美丽，一直都是我向往和欣赏的国家。”段云嘿嘿一笑，对俩人说道：“回头你们俩人把自己的银行账户号码交给我，作为诚意，我会先把10万美金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想不到中国有你这样优秀的企业家！”罗宾一脸赞许的对段云竖起的大拇指，而站在旁边的文森特也是笑容满面。 “中国有句老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意思就是对于外国的客人，我们都是非常诚挚的欢迎的。”段云说道。 “段先生，能领我去你们的车间参观一下么？我们阿斯麦的光刻机对于工作环境的要求可是非常高的……”文森特这个时候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跟我来。”段云说着，领着俩人离开了仓库，前往了芯片厂所在的方向。 刚进入厂区，文森特和罗宾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段云的芯片厂居然规模如此之大，而且从厂房的建筑上来说，也非常现代，和欧洲发达国家的芯片企业似乎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在来中国之前，文森特和罗宾对于中国的印象就是这个国家人口众多，贫穷而落后，甚至大部分国民都吃不饱饭，然而这次进入深圳，尤其是看到段云的巨大芯片厂厂房后，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对中国的印象。 其实存在这样巨大的认知差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多年来西方媒体为了体现资本主义的优越性，一直对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抹黑和负面宣传，以至于欧美日等国家对于苏联以及中国这样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这真的不是你们国家的企业，而是你自己的企业？”走在路上，文森特惊讶的问道。 在文森特的观念里，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没有私人企业，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不光有私人企业，而且规模还要比他想象的大很多。 “这就是我的工厂，我们国家虽然是以国营企业为主体，但是也允许一部私人企业经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严格说起来，这家芯片厂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和日本东芝联合开办的合资企业，我占51%的股份，日本东芝占49%。”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罗宾和文森特顿时恍然。 虽然阿斯麦光刻机性能先进，并且在国际展会上获得业内的一致肯定，然而在当前的国际市场上，日本的光刻技术还是处于霸主地位。 因为80年代半导体行业经历的一系列事件，导致1980年还占据大半壁江山的美国三雄，到了80年代末期，地位完全被日本“微影双雄”取代，尼康和佳能占据了全球光刻机市场的90%以上。 阿斯麦公司虽然是欧洲共同体在高科技领域推出的政府自主计划主导的“尤里卡计划”的核心项目之一，但实际上阿斯麦的光刻机初期销量惨淡，第1年只售出1台，如果没有飞利浦公司的支持，阿斯麦恐怕早就破产倒闭。 所以这个时候的日本光刻机厂商，还是阿斯麦公司仰望的对象，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段云的这家公司是和日本东芝合资成立的后，对这家企业再没有任何的不屑和轻视。 “目前我们厂主要生产sh闪存芯片，是3微米制程的新型芯片，之前曾经在eda展会上亮相过，但是并没有引起关注，不过我个人认为这种芯片在我们中国国内有巨大商业潜力，所以投入巨资，和日本东芝合资建厂……”段云对两人介绍道。 “段先生，我有些不明白……”听到这里，文森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只听他说道：“既然你们和日本公司合资建厂，为什么要从我们阿斯麦公司购买光刻机？而不是求助于你们的合作方呢？” “因为求助了也没用，日本厂家和你们一样，都受限于国际的一些协议，你们可以认为我从你们公司购买广告机是违法的，但是货款我却一分不少的付给了你们公司，而且还是高出国际市场50%的溢价。”段云转头看了文森特一眼，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商业公司，商业是讲究利益，而这种技术封锁实际上是那些政客强加于我们的，这本身并不利于商业的发展，也不符合你们公司的利益，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某些政客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说的有道理！”罗宾闻言点了点头。 “芯片这种产品真的在你们中国有这么大市场吗？”文森特问道。 “好产品在世界各地都有市场，只是大和小的问题。”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中国是个拥有10亿人口的大国，早些年确实积弱贫穷，但是从70年代末的改革开放开始，我们国家现在发展的速度很快，对于世界上的先进电子产品有的很大的需求，同时也有个很强的购买力……” “额。”听到这里，文森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于中国市场的开拓，你们欧洲国家比起日本差的太远，他们在7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我们国家的电器市场布局，而到了80年代，日本的电器在中国已经卖到街头巷尾，很多家庭都有日本产的电视机和收音机，而到目前为止，你们欧洲在我们国内卖的最好的家电品牌就是意大利的阿里斯顿，他们通过出售生产线和技术，在中国已经赚到了数千万美元，由此可见，好的产品是绝对可以在中国打开市场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也希望将来能够跟你们阿斯麦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只要你们的产品好，我绝对会让你们获得丰厚的市场回报！”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极限产能 段云知道，以当前国内的工业技术实力，想造出世界领先的光刻机是非常困难的，或者根本没有可能。 而在国内与光刻机相关的产业没有得到巨大进步之前，他想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获得先进的光刻机，就必须要和国外的厂商合作。 事实上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光刻机市场实际上是由尼康佳能和阿斯麦的竞争，虽然阿斯麦的光刻机初期销量惨淡，但是因为有欧洲科技以及飞利浦公司的支持，所以趁着尼康和佳能仍在抢占美国市场的时候，阿斯麦公司重新开发新型市场，先后在香港设立地区总部，与韩国设立办事处，并活跃于中国内地俄罗斯等地。 推出两代光刻机之后，一直到1994年的时候，阿斯麦的市场份额也只有18%，他真正翻身是在1995年推出设计超前的8英pas5500，这种机器超前的使用了模块化的组装，它可以像积木一样搭建，并且适应加在未来5年内的新科技，也正是靠着这种产品，阿斯麦公司才最终实现翻身，逐渐成为了世界光刻机的霸主。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段云这次的交易，阿斯麦公司也会逐步开发中国以及其他地方的新兴市场，而段云这个时候和他们建立联系，也算是合作的一个开始。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罗宾点头说道。 随后，这两人被段云带到了芯片生产车间。 眼见段云带着两个外国人进入车间，正在生产车间忙碌的吴刚立刻迎了上来。 整个生产车间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之前的时候，段云考虑到厂里的技术人员还没有彻底吃透技术，掌握生产的安全操作程序，为了避免机器损坏和成品率太低，所以段云一直有意压缩芯片的产量。 还有就是前期复读机没有热卖之前，芯片的需求量并不大，所以这几个月来，段云一直都把产能从最初的每天1000枚，提升到现在的3000多枚。 实际上以段云这条生产线的产能，每天能够生产出500多片圆晶，月产量15000片，按照目前87%的合格率，每片圆晶能够生产出50多枚sh闪存芯片，这也就意味着这条生产线的极限产能是每天25000枚芯片，年产量可以达到900万枚。 而国内芯片技术最为先进的无锡742工厂，从德国西门子公司引进2~3微米cmos型数字电路工艺，4英寸和5英寸芯片生产线，他的月投片能力为11，500片，不光制程落后，产量也只是段云工厂的2/3。 如果下一步段云能够打开国际市场，那么他将放开产量，芯片的价格也会随之大幅降低。 “把c区的门打开。”段云对吴刚命令道。 “好的。”吴刚应了一声后，领着段云三人来到c区。 经过了两道严格封锁的门卡，段云领着罗宾和文森特进入了c区。 “咔咔！” 随着灯光的亮起，整个c区的无尘车间宛如白昼一般，令人略微感觉炫目。 “这就是我们准备安装新生产线的车间，你们公司的光刻机会在这里进行安装调试。”段云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这个无尘车间的级别是多少？”文森特问道。 “是国际上最高的100级标准。”段云说道。 “非常好！”听到这里，罗宾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们厂里还有很多从日本培训过的技术人员，他们可以协助你们俩人的工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还会给你们安排住处，如果你们不喜欢住在我们工厂的招待所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住的酒店，每天会有专车接送，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我们需要先回一趟香港，这次来你们中国，原本没打算工作，所以一些仪器和工具还在香港那边。”罗宾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需要你派几个人手帮我把仪器工具从香港带到国内，没有这些仪器工具，我无法工作。” “这个没问题，回头我就安排几个人跟你去香港。”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走之前，最好给我留下银行账户号码……” 段云明白，这两个荷兰工程师看不到钱是不会乖乖过来工作的，而在国内他是不能给这两人美元支付的，只有到了香港那边后，段云才能通过相关金融机构将美元转到他们的账户，让这俩人吃下定心丸。 段云为了这4台光刻机，前前后后花了总共900万美元，其实他完全可以少花一些钱。 然而对段云来说，一旦有了大方向之后，他就不会斤斤计较，因为只要方向是对的，那么最终肯定会实现盈利，而一旦有些钱花的不到位，是很有可能给他造成巨大损失的，就如这次的两个荷兰工程师，如果段云价码开的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就泡汤了，找不到厂家的工程师进行安装，这4台机器放上半年后，基本上也就变成废铁了。 “好的。”俩人点头说道。 随后段云领着两人在整个车间坐了一圈后，又把他们带到了厂区的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距离芯片厂房只有200多米的距离，是年初的时候刚盖起来的，现如今已经完成了装修。 段云考虑到将来会有外地的领导或者国内的同行到工厂参观视察，所以这个招待所的装修规模很高，虽然没有五星酒店那么豪华，但内部的配置也非常的好，几乎每个房间都有进口彩电录像机以及冰箱空调等高档家用电器，住在里面还是非常舒服的。 而段云给罗宾和威斯特安排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台电脑和打印机设备，这基本上已经是整个招待所最豪华的房间了，段云原本是想用来招待国内的一些前来考察的领导的。 罗宾和文森特对于这个招待所装修布置和环境也是非常满意，属于两人当即决定不打算住在外面酒店，就在这里居住，也方便他们的工作。 当天晚上，段云就给王石打个电话，王石第2天一早就派人把两名荷兰公司送回了香港，并且安排那边的公司人员帮助他们两个将仪器和设备带到内地……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集团运作 五一劳动节，段云作为深圳市的劳模代表，第1次出现在了市政府的劳模表彰大会上。 6年前的时候，段云第1次当上劳模，还是在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当时他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工人，哪怕被评为市级劳模，在厂里也只是一个技术员。 然而现如今几年过去之后，段云再次被评为深圳市的劳模时候，他的身份却变成了企业家。 不光是段云，包括今年深圳市劳模的其他获奖者，也几乎全部是来自各个行业的企业家，甚至还包括一些合资企业的主管，评判的标准似乎也变得简单起来，完全就是看你公司的纳税情况以及对深圳市建设的支持。 时代在快速发展，国人对于经济效益越来越重视，一切以效益论英雄，以往被人们鄙视瞧不起，经常因惧怕投机倒把罪行而变得偷偷摸摸的小老板，小商人，现如今逐渐成为这个社会被人羡慕和推崇的榜样，而那些工作在一线国企中的工人，虽然也有获奖，但比例明显偏小，由此可见社会的观念正在逐步而快速的转变中。 以往评选劳模都是国营企业的专利，但是这一次段云却把它引入到了自己的企业。 只不过相比以前国企的做法，段云在搞天音电子集团公司劳模评选时候，不光让这些公司内部评选出来的劳模有面子，而且还有里子。 段云在市政府大厅那边受到了表彰，而在天音电子厂的露天会场上，按照出勤率，工作时长，以及工作量的标准评选出来的劳模身披印有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的红色绶带，左手拿的荣誉证书，而右手则是一沓沓厚厚的大团结，这种场面确实给人感官上很大的刺激，同时对于新来的员工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激励。 这是工厂的劳模表彰大会是由程清妍主持的，他对于这个工厂的管理方式，开始变得越来越“简单粗暴”起来，犯了错误就要重罚，作出贡献就要重奖，虽然从本质上来说，私营企业都是吸血的，然而同样是血汗工厂，天音电子厂却能够给工人更多的实惠。 天音电子厂的五一劳模表彰大会很快就被制成了简报，和招聘启事一起贴到了厂门口以及深圳市内各种招聘中介单位这广告板上，而劳模手捧荣誉证书和一沓沓大团结的图片过于震撼，以至于前来天津电子厂应聘的人数越来越多，高峰时期，每天的人数甚至能达到5000人左右。 而为了挑选出其中的精英人才，程清妍设立了专门的人才评估部门，先从应聘者中选出有学历高有工作经验以及年轻的应聘者，然后再把他们安排到相应的岗位进行两个月左右的实习期，实习期可以拿到80%的工资，最终通过考核的人将会签订一年一期的正式用工合同，享受100%的工资以及各种奖金福利。 人在一个岗位工作时间长了其实都或多或少有些惰性，尤其是在一个单位工作时间长了的老员工，工作生活的一成不变让他们逐渐丧失了锐气和工作的动力，导致的结果就是工作效率越来越慢，加上和工厂的领导同事混熟了，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工作上更容易，得过且过混日子。 但是程清妍从来就不养闲人，对于一些工作效率下降的老员工也从来不手软，在她面前没有人情可讲，一切都以考核报表为主，她给管理人员和一线职工同时设立了末位淘汰制，每个月都会开除绩效排名最后5%的员工，然后让挑选出来的新鲜血液补充这些岗位。 不过在技术岗位方面，考核则没那么严格，而且这方面的人事是由段云负责的，他从来不轻易开除任何一个技术人员。 段云对技术人才的招聘规模绝对称得上是深圳之首，无论这些技术人员的专业有没有用处，段云都会和他们签订至少三年的用工合同，光是4月份的时候，段云就招聘了40多名大学生和中专生，并把他们全部安排到了芯片厂那边的技术研发中心。 现如今段云已经给这些技术人员划分了三个等级，具有10年以上研发经验，并且能够独当一面领导项目研发组的，比如之前的那5名退休教授，以及黄丽仪，蒋国伟这样的国内顶尖芯片和软件人才，段云给他们工资都在每月3000元到5000元左右，而且还分房子。 第2档就是来自国内重点高校以及研发机构的精英技术人才，吴刚这样的也包括在内，段云给他们开每个月1000~3000元的工资，另外还有各种奖金福利，部分人员享受分房福利。 至于第三档就是普通大学生，中专生，以及以前在国营企业担任过技术部门负责人的专业高级人才，段云给他们每个月1000元左右的工资，工作5年以上，并且表现出色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分房的福利。 现如今天音电子集团全部的技术人员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将近300很，而光是这些人每年的工资，就高达500万左右，这个开销是相当惊人的，这几乎超过了半数以上深圳企业一年的纯利润。 不过现在对于财大气粗的天音电子来说，这些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按照段云的思路就是，每年会拿出集团公司10%的利润用于研发，而现在天音电子厂，每个月都能有将近2，000万左右的利润，所以拿出500万元养这些科研人员，完全不在话下。 天音电子厂再经过去年一年的产业转型调整之后，今年年初再次恢复了强大的营收能力，并且在段于夫妻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企业的规模大幅度的壮大，尤其是录像机厂和芯片厂，已经开始有做大的趋势。 4月中旬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向工商部门申请将天音电子厂，机加工厂，录像机厂，芯片厂以及他入股的21家小型私人企业合而为一，整合成为了天音集团公司，这也意味着段云下一步即将开始以集团化的方式运作公司。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突围 五四青年节，天音集团公司组织了一些文体活动，包括下棋拔河，乒乓球，羽毛球比赛等等，程清妍也一改往日的严厉，甚至还亲自充当了一把拔河比赛的裁判。 而与此同时，段云迎来了几名韩国客人，他们正是金星社的金城玄，另外还有一名自称是金星社电子技术部副部长的裴大世。 “段经理你好，能够和您再次见面我很高兴。”金成玄在天音公司的接待室中微笑的和段云握了握手，然后介绍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另外一名男子：“这位是我们金星社电子技术部的副部长裴大世，上次将你们厂的产品带回我们韩国的公司后，引起了我们副总裁的高度重视，他这次派我们俩人过来，是想和段经理您商量一下咱们两家公司合作事宜的。” “你好你好！”段云见状，也立刻上前和裴大世热情的握了握手。 这名叫裴大世的男子看起来40出头的样子，然而头发却已经开始发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段先生你好。”裴大世和段云握了握手后，俩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段经理，贵公司的创新精神令我们感到赞叹，上次从贵公司拿到的芯片样本以及复读机的产品介绍，确实让我们耳目一新，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发明，经过我们公司开会讨论，认为这种产品确实有很高的市场潜力，所以这次来中国，就是专门和你们公司洽谈合作的。” 裴大世说话开门见山，只见她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拆开后，将里面的复印件递给了段云。 “这是……”段云接过这份复印件后，发现这是一份设计图纸，于是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sv-1500随身听产品，我们想在这种产品的基础上，加装你们的sh闪存芯片组，做出具有复读功能的随身听，下面是这种产品的初步设计图纸，借用了你们公司的复读机专利技术……”裴大世认真的介绍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只听他接着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用这种芯片设计出了新产品，那我问一下，你们公司的这种随身听销量如何？” “销量还是不错的……” “那出口额呢？” “这个……”裴大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片刻后一脸歉意地说道：“这涉及到公司的商业秘密，不能对外公开。” “好吧。”段云点点头，听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 很明显，金星社生产的这种随身听应该并不畅销，韩国电子产品的原材料基本都来自日本，所以这种明显是模仿索尼公司最新型号的随身听，根本竞争不过日本的本土企业。 其实金星社是韩国成立最早，技术最先进的电子公司。 当初战后的韩国满目疮痍，生活用品奇缺，遑论在高新技术和电子制造领域有所建树，兴起的机会来临。 金星社的前身是一家生产雪花膏和家用塑料制品的小公司，以“制造国民生活必需品”为己任，直到集团的创始人具仁会发现电子制造业的商机，成立了韩国最早的电子工业会社“金星社”。 通过从联邦德国收集收音机组件，聘请德国技术人员来韩现场指导，金星舍只用了10个月的时间就生产出韩国第一台真空管调幅收音机。 经过几年的技术积累，金星舍又派遣了一批有经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到日本日立公司学习技术，随后在韩国率先推出了电风扇、冰箱、黑白电视机、空调、洗衣机等产品。 在当时提倡使用国货的浪潮下，他们的产品销售旺盛，独占韩国家电产业的利润，被誉为“家用电子之王”。 为了和三星集团竞争，金星舍也将目光瞄准了欧美市场，他们开始调整廉价质次的生产策略，这其实和段云一开始采取的用低成本，低档次的产品占领东南亚国家是一致的，只不过三星社的产品，主要面对的是欧美的低端用户，在东南亚市场的开拓力度很小。 以至于当时流传的这样的说法：德国电器结实耐用，日本电器科技领先，韩国电器物美价廉，“madeinkorea”逐渐在欧美市场站稳了脚跟，三星和lg，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韩国制造双子星”。 但是摆在韩国本土制造业面前的问题是，它只是美日企业一个简单的、劳动力密集的组装节点。 用oecd（世界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的话说就是，“他们只是专门从事简单的晶体管和ics的组装，用于出口，所需的材料和生产设备都是进口的。” 长期以来，因为关键原材料和技术掌握在日本和美国手中，金星社自主品牌的电子产品只能依靠国内的贸易保护政策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出口国外的产品都是组装货，日美厂商赚取了利润的大头，他们只能赚个组装费而已，而他们金星社掌握核心技术的自主品牌却始终无法打入欧美日的高端电子市场。 因为不甘于一直给日美原材料供应商打工，金星社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能够突围的办法，不过想要打败日本电子厂商，对于技术并不先进的金星社来说只能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希望能够制作出一款独一无二的产品。 而段云的这种复读机给了他们很大的启示，尤其是在得知天音牌复读机在中国国内市场取得了非常不错的销量之后，引起了金星社高层的高度重视，毕竟同属于亚洲国家，而且韩国和日本以及东南亚国家也都有学习外语的需求，所以这次金星社指派金城玄和电子技术部副部长前来天音电子厂洽谈，商议合作的具体细节。 “按照我们副总裁的意思，他们想从你们厂先订购10万枚这种sh闪存芯片，如果后期产品热销的话，还会增加订货量……”裴大世正色对段云说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思维桎梏 “10万枚芯片？”段云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于是接着说道：“这个数量太少了，如果我们开足马力生产，一个星期左右就能生产完……” “已经不少了，这种产品在你们国内也许销路不错，但是在我们韩国，这还是一种新产品，在市场行情未明的情况下，我们不敢订购太多的芯片……”裴大世说道。 “好吧……”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报价，一枚芯片50美元，我要求货款一次性付清，芯片会在10天后发货。” 其实在段云芯片生产线投产之初，每一枚芯片的成本大概在人民币110块钱左右，如果算上研发费用和设备维修折旧等各种成本，整体成本将会达到200块钱左右。 不过当时芯片厂还属于试生产阶段，并没有放开产能，而且现如今芯片厂的生产技术已经成熟，吴刚为主的技术人员已经全部掌握了生产线规程细节技术，合格率一直稳定在85%以上，所以现在生产这种芯片的话，每一枚芯片的成本大概也就只需要40多元人民币左右，按照1988年美元兑人民币1:3.72的汇率，也就是说一枚芯片成本价在12美元左右，而如果按照国内正常的外汇兑换价格，这个比例应该是1:8，也就是说段云的芯片真实成本价在5美元左右。 按照一枚芯片50美元的售价，段云可以净赚45美元，10万枚芯片就是450万美元，这个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50美元……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了。”金城玄摇了摇头，对段云说道：“段先生，您的这个价格有些过高，我们无法接受……” 其实当前国际三微米制程的芯片在国际上已经属于相对落后的技术，毕竟国际主流最先进的芯片技术是一微米制程，这也就注定了用这种技术生产的芯片不会太贵，日本和美国三微米制程的芯片售价基本在一美元到三美元之间，而段云张口就开出一枚芯片50美元的价格，这显然让金城玄感到无法接受。 不过段云敢开出这么高的价格也是有它的原因的，因为sh芯片是世界上第1款闪存芯片，也只有这种技术能够支持语音复读功能，东芝公司我有这种产品的专利权，而作为这种sh芯片世界上唯一的授权生产厂商，段云掌握着绝对的定价权。 芯片产业从来赚的都是附加值，其实从原材料的消耗上来说，芯片的材料成本并不高，这个有点类似于此前的一个故事，说是将一个钢筋放到工地上只能论斤卖，但是做成手表的指针，价格就指数级上涨，芯片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世界上还有其他厂家生产这种sh芯片，段云是绝对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但正因为是独家产品，他才有这样的底气定价。 “我认为这个定价很合理！”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首先这种芯片产品目前全世界只有我们工厂能够生产，另外就是你们在使用我复读机专利的时候，我没有收取任何的专利费，而且这种复读机只能使用这种芯片，50美元的价格并不算贵，本身研发这种芯片的时候，就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资金，加上你们的订单小，所以我认为50美元的单价是非常合理的！” “段先生，我们韩国这边的储存芯片也就只有6美元……”裴大世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同类的产品没有对比性，从技术上来说，你们是韩国生产的dram储存芯片技术难度上就要比我们的sh芯片低，另外在国际上，你们韩国三星的三微米制程dram储存芯片实际上已经属于日本和美国成熟工业生产的上一代产品，价格已经降到平衡价格，不能和我们这种全新的产品同日而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们韩国的那种dram芯片只能用于电脑的内存，不能用于复读机的储存芯片，既然您是金星社电子技术部的副部长，应该明白其中的技术区别，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讲了吧？” “可是50美元价格太高了……” “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点，我们芯片厂是个合资企业，定价权其实掌握在东芝那边，如果你们能够一次性订购20万枚芯片以上的话，我可以再把价格往低降一降，但最低不能低于45美元一枚，这已经是日本股东那边的底线了。”段云不想跟他过多的讨价还价，索性拿东芝公司当成了挡箭牌。 “段先生，可能您不知道，我们金星社最新设计的随身听成本价格也就在80美元左右，在国际随身听市场的定位属于低端产品，如果添加这枚芯片，意味着价格将会提升50%，这将会严重影响产品的竞争力……”金城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 “你们公司这次的产品设计思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段云直接打断了金城玄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之前就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用这么好的芯片设计这种低端廉价的产品，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好比把一块钻石镶嵌在了牛粪上，完全就是暴敛天物！既然你对我复读机的专利这么感兴趣，而且表示要购买我们的sh芯片，既然有这样的新产品，新技术，为什么不能制作出一款附加值高，独一无二的高档电子品，难道你们公司只想赚一些低端产品的加工费，赚那些穷人的钱吗？”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但他实际上这也是做给金城玄和裴大世看的。 “额……” 听到段云这么说，金城玄和裴大世顿时瞪大了双眼。 毫无疑问，段云这句话说中了要害。 一直以来，金星社出口的产品都是低端的组装货，公司长期以来的发展策略已经限制了研发部门的思维，他们这次拿出的带有复读功能的随身听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低端产品来设计的，只考虑如何压缩成本，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做出一款与众不同的高端随身听。 “段先生……”片刻后，最先回过神来的金成玄对段云说道：“我看这样吧，今天咱们的谈判到此为止，回头我会长途电话联系我们公司总部，关于合作的事情，明天我会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优秀员工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芯片厂。 两名荷兰专家在前天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深圳，并且住在了工厂旁边的招待所中。 这是荷兰专家带来了很多的工具和仪器，大部分段云都是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道这些仪器的功能是什么。 虽然这两名荷兰工程师确实有些贪财，但是工作起来却非常的卖力，回到深圳的当天下午，他就已经通过段云挑选组织的一个安装团队，包括7名以前在日本培训过的技术员，另外还有二十几名搬运工，公司的专职翻译陈铁生和李芸担任中方联络人，负责协调工作。 这几台阿斯麦的光刻机非常精密，任何一个部件的磨损和擦伤，都可能导致整台机器精度的下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尽管横越了半个地球，然后又被装到铁甲大飞上逆风斩浪，但是包装厚实关键零部件并没有受到损伤，通过仪器的测试之后，也让两名荷兰工程师松了一口气。 然而把这些机器送入无尘车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了避免灰尘的带入，所有零部件在进入车间之前，还要经过一系列的除尘处理，这才能进入车间。 另外和普通机器不同的是，阿斯麦的光刻机他是有一个完备的安装手册的，手册多达上百页，大部分都是一些安装数据参数，所有零部件都是有编号的，必须要按次序安装，而且这其中一颗螺丝的安装需要多大的力度，每一块镜片的偏差度多少，都是有严格标注的，另外光是底座的找平，就花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其实这个年代的光刻机远不如后世的光刻机那么复杂，2000年之后的阿斯麦光刻机，至少都是在10万个零部件左右，而现如今只有不到1万多个零部件，和汽车差不多相仿，然而组装的难度却依旧不小。 一微米制程的阿斯麦光刻机，完全称得上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他们用的还是德国蔡司镜头，从参数上来看，分辨率可以达到0.65微米左右，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强的光学镜头。 虽然日本的尼康光刻机占据了国际市场的80%的份额，但实际上尼康的光学镜头分辨率要稍逊一筹，在0.7微米左右虽然只相差0.05微米的分辨率，但这种差距实际上并不容易弥补。 而尼康的光刻机之所以远比阿斯麦光刻机畅销，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日本国内厂商对本国光刻机的支持，以及美国对于欧洲技术超越的戒备，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也会采购日本的光刻机，这也就导致阿斯麦公司的处境艰难。 “怎么样？这两个荷兰专家没偷懒吧？”在车间的过道上，段云微笑的对李芸问道。 “他们外国人好像不爱加班，每天只工作6个小时，下午2点就不干活了。”李芸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工作方面他们还是挺认真的，安装一个螺丝还要不停的盯着仪表看，真的很细心……” “嗯。”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平时咱们的技术人员和这两个荷兰专家交流多吗？” “他们不会外语，根本没什么交流，都是靠我传话。”李芸摇摇头，接着说道：“咱们的人一般只是做一些搬运工作，组装工作是这两名荷兰专家亲自上阵，而且不允许咱们的技术人员在周围围观……” “额……”听到这里，段云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段云这次挑出的配合两名荷兰专家的人员，全部都是芯片厂这边的技术骨干，有几名还专门学习机械的，他这么做，显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员工能够在和两名荷兰专家配合的时候，学习掌握一定的技术。 但现在看来，罗宾和文森特也是非常有心机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不光在国内使用，在国外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不过他们对我没什么戒心，知道我就是个翻译人员，所以我们之间聊的比较多。”李芸说话间，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对段云说道：“这两名外国专家他们有一个安装手册，他们查看手册的时候我也在旁边，这两天也记录了一些资料……” “太好了，干得漂亮！”段云赞许的说道。 很明显，李芸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他早就看出了多少年的心思，所以在给这两名荷兰工程师当联络人的时候，也尽可能的帮段云套取一些技术资料。 而同样是翻译联络人的陈铁生，显然就没有李芸这么机灵了，刚才段云找他询问的时候，这家伙只是不停的称赞那两个外国专家技术好，去年办点有价值的技术资料都没拿到。 优秀的员工和平庸的员工区别就在这里，优秀的员工总是眼里有活，能够第一时间洞察到领导的用意，而平庸的员工只会按部就班，这种人注定没什么发展前途。 “他们那个资料手册内容比较多，有100多页纸，光靠我每天记忆摘抄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未必能记得全。”李芸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咱们厂的复印机悄悄的运在车间这边，然后藏好，等他们俩人休息的时候，我就可以把整个手册迅速复印出来。” “行，我觉得你这个办法不错！”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人把复印机运到安装车间，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不一定要那边手册，我这个月多给你3000奖金！” 要将一个笨重的复印机运到无尘车间，是在外人看来显然有些夸张，毕竟机器有些笨重，而且这种机器进入无尘车间后，会对无尘车间的环境有一定的影响，然而对段云来说，这却是一个可以完整获得外方技术资料的最简单的办法，无尘车间可以通过空气过滤再次净化环境，然而一旦外国专家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到他们的安装手册……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核心企业策略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也没那么缺钱，你不用把对待其他员工的一套不在我身上。”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你出国的话，记得带上我就行！” “这个没问题！”段云笑着说道。 李芸这个姑娘和其他女孩还不一样，她对小恩小惠并不感兴趣，而且看的比一般人更长远。 3000元对于平常人来说是一笔大钱，但是对于李芸来说，也就是几个月的工资而已，如果能够跟段芸一块出国的话，以段云的大方性格，能入住各种高档酒店，享受高档餐厅，而且每次出国段云都给她和段芳买一大堆东西，折合人民币下来起码也在好几千块钱左右，这一点她还是算得很精明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段云离开了芯片车间。 而他刚回到办公室不久，金星社的金城玄和裴大世就已经坐车进入了电子厂，并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办公室。 “昨天我和我们副社长谈过了，这次我们准备重新设计一款随身听产品，并且打算先从你们公司订购10万枚芯片，只是价格方面……”裴大世对段云说道。 “每枚芯片45美元是我的底价，如果再低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们公司之前应该和日本公司打过交道，也应该知道日本人不太好说话……”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但如果你们以后能够加大订货量的话，或许价格还能够再降一些，总而言之，我对你们金星社还是充满信心的，我相信你们的产品肯定能在国际市场上畅销。” “感谢段先生对我们厂的信任。”裴大世笑了笑，说道：“那就按照贵公司说的45美元一枚的定价来吧，我现在就可以代表我们金星社和您签合同，同时也希望你们公司能够尽快交货，我们公司也想尽快将产品投放到市场……”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咱们签订好合同之后，最多半个月时间，我们就会把货物通过香港空运到你们韩国，另外你们要先支付50%的货款，剩下的50%可以等货到后付款！”段云正色说道。 “没问题！”裴大世点头说道。 “那两位稍等，我先安排人把订货合同打印好。”段云说完，立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安排工作人员准备合同。 整个订货合同只用了不到20分钟就签订完毕，双方签名并盖上了各自公章后，合同算是正式生效。 对段云而言，这笔合同意义非凡，毕竟是他的合资芯片厂对外签署的第1笔合同，合同金额为450万美元。 按照目前每枚sh闪存芯片5美元的成本价，这也就意味着段云通过这笔交易，可以获得400万美元的利润，数额还是相当可观的。 不过尽管如此，段云依然背负着不小的压力，因为考虑到机器折旧，以及和东芝公司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合同，段云还需要更多更大的订单。 而且现在摆在段云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随着国际芯片产业技术的升级，以及制程更高，容量更大的同类闪存芯片出现，那么段云的这种sh芯片就会脱离高利润区，通过不断的降价，用薄利多销的方式来维持生产线的运作。 所以实际上留给段云的高利润窗口期不会很长，一旦被国际芯片厂商发现这种sh闪存芯片有利可图，最快的话一年甚至半年的时间，就会有更好的芯片出现，尤其是这种三微米制程的sh芯片在工艺上已经落后，国际厂商很容易就会生产出一微米级别的sh芯片，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将会失去sh闪存芯片的定价权。 但是如果不能保证芯片的利润，段云的芯片厂注定会陷入亏损的状态，最终走向破产的边缘。 对于现在的集团公司其实已经开始围绕芯片厂制定发展策略，芯片厂在将来的段云的企业发展布局中，将处于一个核心地位。 这也就意味着，将来段云的芯片厂将会成为集团公司主要利润来源，而如何最大程度的利用这条生产线获利，将会成为段云未来商业布局成败的关键。 芯片厂每天就算不开工，水电人工工资以及机器的折旧费依然在不断的消耗，这都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现在虽然已经和韩国金星社进行合作，可是10万枚芯片的订单数量还是太小，在没有从金星社拿到更多外贸订单的时候，段云还需要拿到更多的芯片订单，想方设法让自己的芯片厂保持长期稳定的满负荷运作，也只有这样，段云才能完成和东芝公司的对赌协议，并且收回投资成本，实现丰厚的盈利。 不过目前想达成这个目标非常困难，sh芯片推广还需要一个过程，虽然之前的时候段云已经和长城电脑建立了合作意向，并且还和中兴公司华为公司签订了合同，可这几家公司短期之内还不能给段云带来大量的订单，段云还需要想别的办法。 因为一微米的光刻机还没安装调试完成，段云的这条三微米东芝生产线也只能生产国际上一些性能相对落后的芯片，然而生产这些上一代的三微米制程的芯片利润微薄，并不怎么赚钱，甚至有可能生产出来的成本比国外芯片的市场价还要高。 不过和一般的芯片厂相比，天音芯片厂有两个巨大的优势，一个就是它拥有集团化的优势，天音集团旗下有电子厂，录像机厂机加工厂以及20多个控股企业，形成了一个非常完整的电子产品供应链条。 另外一个优势就是对于有完备的产品研发设计销售以及售后团队，遍及全国的商会会员以及销售售后网点，让他拥有从上游研发一直延伸到下游销售售后完整的通道，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不通过芯片厂获利，而是通过下属其他企业获得利润，最终保持集团的总体利润。 而对芯片需求量大，并且生产制作简单，且利润很高的产品，段云很快就想到了一样产品，那就是日本任天堂的红白游戏机……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红白游戏机 最早的国产游戏机在80年代末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那时候任天堂推出的红白机，价格高达800元人民币，相当于很多中国工薪阶层家庭一年的收入，这也成为了任天堂进入中国大陆最大的障碍。 然而在那个知识产权不知何物的年代里，一家年亏损量高达200万的中山日华电子厂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在厂长段永平的带领下，开始了仿造任天堂fc主机的生意，并且推出了第1款产品“红白机d25”，在造型上完全复刻了任天堂的红白机，价格仅仅为原版的1/4，这也就是小霸王游戏机最初的雏形。 后来在90年代的时候，小霸王成功在中央电视台打上了广告，小霸王学习机以及游戏机，开始走进千家万户。 “小霸王其乐无穷”成为了中国80后90后的集体童年记忆，而当年段云家里也有这样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当时段云为了说服自己的母亲，撒谎说要买一台学习机，学打字，但最终那台学习机却变成了游戏机。 在很多国人看来，任天堂的fc游戏机似乎充满了各种高科技，但实际上fc是作为玩具开发的，根本就没用上高科技，全部都是国际上的通用技术。 当时fc的cpu和苹果2是通用的，都使用的是6502芯片，而当时游戏业流行的另一个cpu是z80，是8088芯片的廉价版，到了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小霸王游戏机很多都是用的8088芯片。 因为6502是属于70年代中期开发出来的产品，是一款8位的微处理器，最大支持内存64kb，而且由于对制程工艺的要求相对较低，所以6502的量体率出奇的高。 在中国大陆上世纪，红遍大江南北的fc兼容机以及小霸王学习机和后来几乎人手一台的文曲星都采用了6502cpu，小霸王除了部分机型采用的是8088芯片之外，98年以后更多的是采用台湾联华电子生产的ua6527。 小霸王电子工业公司是在1991年成立的，第1台小霸王游戏机是在同年6月横空出世，并以40万元在中国中央电视台播出第一则广告，当年小霸王就卖出了300万台，雄踞国内游戏机市场的第一。 但是在1988年的时候，想在国内制作这样一台游戏机并不容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的中国大陆，还无法像90年代初那样能够大量从国外买进这种6502芯片，深圳电子市场这边可以买到一些从香港进来的水货芯片，但是因为香港商人的层层加码，使得这些芯片价格起码高于国际市场价2~3倍，而且能够供货的数量很少，不可能提供几十万上百万枚的供货量。 还有一点就是通用的cpu芯片可以盗版从国外引进，然而一些专用芯片就没那么容易了，比如pce用的6502，却附加了一大堆hudson研发的图形芯片，市场上根本买不到，还有就是sfc的cpu虽然也是采用了通用65816芯片，但是音响部分是索尼定制的spu700，台湾没有能力仿制，市面上同样买不到。 但是段云的企业有芯片下发能力，仿制这种70年代末的产品难度并不高，而且他的集团公司比最早的小霸王公司要强太多，有很多控股的配套生产企业，只要仿制出样品，那么这种游戏机很快就能够大批量投产。 当天上午，段云和韩国金星社的裴大世签下首批10万枚芯片订单之后，中午做东，请这两名韩国客人在深圳的西安酒店吃了一顿午饭，相互间言谈甚欢。 而到了下午，段云就开车前往了深圳电子大厦。 任天堂的红白游戏机在当时的国内还是个稀罕货，83年刚出来的时候在国内售价是300元，而由于国内通货膨胀的原因，所以到了八八年的时候，这种游戏机的售价变成了800元，相当于国人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段云花了1600元买了两台港版的任天堂红白机，然后开车回到了芯片厂的研发中心。 来到研发中心后，段云立刻召集所有芯片研发组的技术人员开会。 “段经理，你是说想让我们仿制出这台游戏机里面的芯片？”得知段云的用意之后，黄令仪惊讶地说道。 因为从黄令仪来到天音电子厂后，给他们安排的研发任务是非常先进的三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然而这种小霸王游戏机用的是国际上几乎烂大街的6502芯片，这还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产品，黄令仪实在想不通段云为何会让他们仿制这么一款落后的芯片。 “我知道你们项目组这边任务比较重，不过仿制这种游戏机的芯片应该不会太难吧？”段云问道。 目前研发中心的芯片组人员很多，光是来自中科院以及其他院所的高级技术人员就有10多人，这些人除了黄令仪之外，其实也都是国内顶尖具有独当一面能力的高端人才，所以段云想从这个组里分出几人，暂时从事游戏机芯片的仿制工作。 “这样的话……”黄令仪转头看向会议室中的其他几人，然后询问道：“你们谁对这种游戏机芯片比较了解？” 黄令仪是nand散存芯片项目的负责人，所以尽管她也有能力仿制这种芯片，但因为任务在身，所以也只能让别人去做这件事。 “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此时坐在黄令仪斜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应了一句，对段云说道：“这种游戏机上面使用的芯片我以前接触过，这是美国wdc公司出产的6502芯片，原来我们科室还专门对这种芯片进行过研究分析，最初的打算是仿制这种芯片的技术，做出一款全新的204芯片，用在国产电脑上，不过后来项目取消了……” “陈老师，那就由您来负责这种游戏机芯片的仿制工作吧。”段云认出此人正是以前来自于北京微电子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陈向南，于是接着问道：“需要多少人手和经费您列个表报给我，还有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他们这种芯片已经10多年前的技术了，现在仿制的话很简单，如果有足够的经费的话，我两个月就能把仿制芯片设计方案做出来！”陈向南拿起桌上放着的已经拆开的游戏机电路板看了一眼后，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学习机 “很好！”段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这个项目就由你来负责，如果能在两个月内完成，我会给你这个项目组3万元的奖金，如果一个月就能完成，我给你们6万！” 段云给这些科研人员发现其毫不手软，因为他知道，如果能够提前一个月，哪怕一个星期，把这个芯片仿制出来，那么段云的芯片厂就可以开足马力生产，赚到的钱远远要比这几万块钱多得多。 “好的！”陈向楠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这些科技人员在段云公司工作，最起码不用担心付出没有回报的事情，段云对他们的要求高，但是也非常舍得砸钱，而且在段云理念中，只要有了明确的大方向，其他的东西他不会斤斤计较，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是不会亏本的。 “那就这样吧，散会！”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随后，段云又来到了电子厂的研发中心。 仿制游戏机，除了内部的核心芯片，另外还要生产设计其他的部件，包括外壳和电路板。 当初小霸王公司出产的游戏机可以说100%仿制复刻了任天堂的经典红白机，包括手柄外壳和电路板，没有一点自己原创的的东西。 然而段云不必走小霸王的老路，他们的集团公司远比当初的小霸王在规模技术以及销售售后和产业链方面，都要强大的多，尤其是它的上游设计研发部门，放眼国内的所有电子企业，也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也就意味着从一开始，段云就要比小霸王公司有高得多的起点。 从之前天音电子厂销售复读机开始，段云就发现国内的消费者对于纯娱乐的产品可能还舍不得花费太多，然而当这种产品变成一种学习教育用品的时候，无疑会让更多家长省吃俭用掏钱购买，复读机在一夜之间销量暴涨，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广告上出现了各种“教育专家”的强力推荐，也正是因为如此，越来越多望子成龙的父母才会花好几百块钱的高价，购买这样一台机器。 而说起学习机，最早一批家用学习机应该是从台湾进来的一ser-310型计算机。 不过这种台湾产的计算机实际上是一种非常低端的电脑，在性能参数上和高端的苹果电脑以及ibm电脑差距很大，就是一个基于z80芯片（8080芯片仿制品），内存低于48kb，内置basic语言，有文字和第一分辨图像两种显示模式的简易电脑。 当时台湾的电子科技远远比不上美国，他们生产这种电脑在成本和功能上进行了极致的压缩，价格比较便宜，当时国内引进这种机器，很多就是为了学习编程技术，功能简单，价格低廉。 而当年90年代出现的小霸王学习机，其实就是在这种微型计算机设计原理的基础上，加了游戏摇杆和卡带，内嵌了logo等图片制作为主的语言，使之变成了一个可以用来学习电脑打字编程以及红白游戏功能的多功能学习机。 进入研发中心之后，段云很快就将所有产品研发部的人员召集起来。 “我这次交给大家的任务就是让大家能够在短期之内，研制出一种可以打游戏，同时学习打字和编程的学习机，它的基本设计原理就是任天堂游戏机ser-310微型计算机的混合体……”在会议室中，段云拆开一台任天堂红白游戏机摆在桌子上，同时在身后的黑板上写写画画，给众人讲解学习机的设计原理。 小霸王学习机的原理对段云而言非常简单，只要芯片组那边能够仿制出核心芯片，其他的部分就会简单很多，包括游戏机摇杆，计算机键盘，以及游戏卡带设计，这些基本上可以照搬任天堂游戏机以及电脑键盘的原形设计，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难度。 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经过反复的询问和讨论之后，包括赵学武，杨秀春以及段芳等人，终于彻底的理解了这种学习机的设计思路，并且在他们这些人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产品的雏形。 “段经理，这个东西好啊，又可以用作学习工具，还可以当成家庭娱乐电子产品，真的非常不错。”杨秀春这个时候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段经理真是天才，居然能够设计出这么好的东西，我感觉这种学习机肯定要比随身听更好卖！” 此时会议指示中气氛热烈，尽管段云的学习机设计思路方案是模仿任天堂游戏机以及台湾学习机的原理设计出来的，然而这依然是个令人值得称道的“黑科技”。 从之前的复读机，到现在的学习机，段云的产品设计总是非常的超前，而且天音电子每一样产品都能够在国内热卖畅销，这也让电子厂的技术人员对段云有了近乎崇拜的心态。 “可是段经理，电路部分和外壳都非常好仿制，这种机器的原理也不复杂，可问题是芯片和学习机的软件……”赵学武这个时候忍不住问道。 “芯片和软件由那边的研发中心负责开发，咱们电子厂这边主要负责产品基本电路，外形和材质方面的设计。”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你们把样品给我做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件事我们组来负责吧，赵教授他现在正忙于复读机的升级改进工作，这种逆向仿制的东西让我们来做好了。”杨秀春这个时候自告奋勇的说道。 “是啊，哥你就让我们组来做吧。”段芳这个时候也说道。 一直以来，段芳在研发中心都是跟着自己的师傅杨秀春做一些产品升级改进的任务，而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参与过新产品的研发。 这次的学习机研发任务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一方面是这种产品属于仿制产品，各种原理都相对比较简单，另外一方面就是能够完整的参与一种产品的开发，对于她将来能够独立组织产品研发，也是一个学习和积累经验的好机会。 “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组，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样品，如果样品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们奖励的。”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游戏卡带 以前的卡带用的是rom芯片，这是一种非常早期的储存芯片产品，其特性是一旦储存资料就无法再将之改变或删除，任天堂的最早红白机型的游戏卡带用的都是rom卡带，在20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大部分家用游戏机仍采用rom卡带作为储存媒介。 但是段云有更好的sh芯片，这种芯片的读写速度要比rom芯片更快，而且容量也更大。 打个比方来说，80年代初期任天堂的游戏卡带rom卡存储量只有128k，那个时候的半导体储存芯片容量小，价格贵，因此那时候的游戏卡带价格非常的昂贵，一盘魂斗罗2合1，或者坦克小精灵，火凤凰，大蜜蜂4合1小游戏卡带，每个游戏仅仅几十kb，都要我卖到200多块钱一盘，在当时来说是非常昂贵的价格。 但是段云目前生产的sh闪存芯片，存储量是512kb，是市面上通用卡带存储量的4倍，这也就意味着使用sh芯片可以制作出储存游戏数量更多的卡带。 而对于消费者来说，花一盘卡带的钱，可以同时享受好几个游戏，对他们而言是绝对超值的选择，而段云的sh芯片卡带凭借更大的容量，可以做出4合1，8合1，16合1，甚至20合1的超值卡带出来，这样的话，不光能够提升卡带的附加值，而且还能够凭借技术上的优势，在国内游戏市场上，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让那些仿制红白机的厂家根本无法和天音电子竞争。 段云的计划是在两个月时间之内，将这个学习机做出成品，然后开始批量生产，投放到市场。 一个电子产品从开发到产品定型，然后再到投放市场，最快也需要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而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要开发出一款新产品出来，在别的企业看来，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般。 然而段云这天音电子集团就是有这样的实力。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只是一台仿制品，而且学习机本身来说，技术门槛并不高，况且这是80年代初产品，仿制这样的东西，对天阴的研发部门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可言，只要解决了最核心的芯片，其他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实际上段云并不喜欢山寨国外的电子产品，然而现在他的集团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他需要让自己的芯片厂全负荷运转起来，同时也需要给下面的20多家控股企业一口饭吃。 学习机的游戏可以直接复刻任天堂的经典游戏，比如超级玛丽，魂斗罗等等经典卡带，然而学习机自带的学习软件，这个必须要自己研发。 目前天音电子的软件开发组由蒋国明炜领衔，不过蒋明炜带领的团队主要是研发升级eda软件，开发这种学习机软件，段云还需要另外一个软件团队。 前段时间段云又从广州以及深圳当地招聘了大量的计算机软件开发人员，这些人和蒋明伟那种实业工程师不同，他们是真正的程序员，具备很好的软件开发能力。 所以在前段时间，段云就把他们单独编制成为了一个项目组，项目组命名为“火花工作室”，意思就是希望这些人能擦出智慧火花，做出优秀的软件产品。 项目组组长由点北京计算机所的郭怀昌领衔，而这个项目组其他的人员，全部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 段云成立“火花工作室”的最初目的，其实还是为了让他们研发mp3软件。 先前段云在德国的ifa展会上看到一家德国科技公司开发出来的mp3软件的早期雏形mpeg-1之后，就立刻萌发了生产制造mp3播放器的想法。 不过当前生产mp3，除了硬件技术达不到之外，软件方面同样开发到最佳程度，相比于前世的mp3软件，此时mp3初代版本的mpeg-1压缩比只有4:1，还不到mp3软件1/10压缩比的一半，所以段云想要提前布局，在国内成立一个专业的软件团队，以mpeg-1版本为基础，尽可能的早于国际其他的软件团队，开发出最终版本的mp3。 所以在团队成立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音频压缩软件，而段云这次准备交代给他们一个新任务，让他们开发学习机的内置学习软件。 早期的小霸王学习机学习软件包括五笔字输入系统，学习卡通，包括键盘练习，打字游戏，音乐欣赏，5笔练习，编程编曲，basic程序设计等多种学习功能。 其实这些学习类的软件在编程方面是非常简单的，卡带的容量也不可能加载功能太多比较复杂的软件，其实只需要能够让人们学习5笔打字，就已经足够了满足当前国内消费者的需求了，也没必要开发太多的学习功能，况且这种学习机真正的卖点其实是游戏功能。 段云也对软件开发比较了解，当天晚上，他就写了一份软件开发项目列表，并对每个功能提出了建议和要求，然后第2天一早的时候，他就来到了研发中心的火花工作室，召集所有工作室的成员开了个小会，并把学习机软件研发任务给他们布置下去。 对于工作室那些拿的高薪的国内顶级程序员来说，段云这次交给他们的任务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郭怀昌当地拍的胸脯向段云保证，只需要一个星期时间，他们就能做出学习机的软件，这让段云感到非常的满意。 工作全部布置下去之后，段云立刻就安排芯片厂那边开出马力生产，产量有以前的每天1000枚加大到了每天2万枚，他准备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教会给韩国精英社的10万枚芯片之外，还要再储存50万枚sh芯片，用于学习机卡带的生产。 段云电子厂那边现在主要生产复读机，已经没有多余的产能生产学习机和游戏卡带了，所以他准备将生产学习机和卡带的事情，交给自己的下属企业。 天音集团目前有21家控股企业，包括肖强的电路板厂，何淑芬的变压器厂，周江龙的电气开关厂等等，另外还包括一些生产电子元件，以及做录音机，随身听的组装厂，几乎涉及到了电子产品供应链的方方面面。 而段云这是做游戏机，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这些控股企业一口饭吃……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火花工作室 对段云而言，集团公司的发展思路和自己当初只经营电子厂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当初段云的电子厂如果不能赚钱的话，那么他这个企业就是亏损状态，然而集团公司则不一样，集团内部的上游公司可以不赚钱，而是通过下游公司来创造利润，最终能保持集团公司的一个总体利润，从这一点上来说，他需要有一个大的方向以及一个比较完整的统筹思路，这样才能让集团快速稳定发展。 游戏机说白了其实还是低端产品，它的技术含量不能和个人pc电脑，录像机vcd以及mp3播放器这种产品相提并论，任天堂的红白机83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发出来了，然而一直到90年代末，在中国内市场依然有着不错的销量，因为上手简单，娱乐性强，老幼皆宜，自然销量高，反而是索尼在后市开发出来的ps4，ps5以及微软的xbox，反而因为上手难售价高，在中国内地远不如红白游戏机那么火爆。 不过生产这种基于6微米制程技术的16位芯片利润非常低，因为在国际上属于技术落后的产品，欧美日本发达国家能够大量工业化生产，价格不可能太高，段云现在用东芝的生产线生产这种芯片，实际上多多少少有些杀鸡用牛刀。 但是在没有高端芯片订单的情况下，尽管生产这些低端芯片不赚钱，可是他却能满足下游企业的需求，尤其是当前国内大批量进口芯片困难，段云完全可以靠下游企业生产学习机和游戏机在国内市场赚回芯片厂的利润。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段云每天都会去一趟芯片厂和产品研发中心，查看阿斯麦光刻机的安装情况，以及研发中心仿制学习机的研发进度。 阿斯麦光刻机的安装调试记录比段云想象中的要慢很多，荷兰工程师每天的工作时间从来就没有超过6小时，早晨8点开始工作，中午11点下班，欧洲人没午睡的习惯，吃过午饭后，他们又从12点工作到下午3点，下班后，就立刻让段云安排轿车，把他们送到深圳和广州的一些外国人比较多的酒吧和餐厅之中，经常玩到晚上一两点钟才回到招待所，对于生活品质要求非常高。 而就在这个期间，李芸终于找到机会，将这两名荷兰工程师的工作手册全本复印了下来，并且在这两名工程师离开车间之后，还会把吴刚等人叫过来，尽可能复盘两名工程师白天的工作进度，以及一些操作上的细节。 每天晚上，荷兰工程师在外边酒吧纵情享受的时候，李芸都开始翻译那本工程师手册，并且对于一些白天看到的操作细节，还绘制出了简易的安装步骤。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注重细节，李芸完全能够理解段云的用意，这是她也为天音电子公司立了一个大功。 另外之前韩国进行测10万枚芯片的订单只用了一个星期就生产完毕，收到225万美元的首期货款之后，段云立刻将这批10万枚芯片先运到了香港，然后通过香港的航运公司，把货物发往韩国。 韩国的订单交货完成之后，段云又让芯片厂开足马力继续生产sh芯片，这些芯片最终将会全部用于游戏机卡带的生产。 现在每一枚sh芯片成本价在人民币40元左右，而市面上只有一个游戏的卡带也需要200块钱，sh芯片储存量是市面上rom卡在的4倍，这种卡带完全可以做8合10，6合1甚至30合一的游戏，几乎一盘卡带就能够享受市面上所有的热门游戏，比如超级玛丽，魂斗罗，坦克大战，冒险岛等游戏，哪怕段云把价格定在300块钱一盘，也是非常超值的。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段云做游戏机一开始的标准就很高，这也杜绝了国内同行企业仿制任天堂游戏机对自己形成了竞争，让自己的企业垄断国内的游戏机市场。 严格来说，段云的这种行为在国外是违法的，如果美日欧的企业像他这么干，早就因为侵犯知识产权的罪名，被告的破产了，但是中国普遍没有专利知识产权的概念，盗版漫天飞，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段云仿制的学习游戏机才有独霸国内市场的机会。 转眼间到了6月份，段芳所在的研究组最先完成了产品研发任务，第1台学习机的样品和后世的小霸王学习机几乎是一模一样，标准计算机键盘上端有一个卡带插槽，附带两个十字键位的游戏机手柄，从外观上来看，完全满足段云提出的要求。 另外这台学习机采用的是从深圳电子大厦买来的6502芯片，插上日本的原装卡带，连接上电视机后，完全可以当做游戏机使用，而等到仿制的芯片做出来之后，段云将会用自己芯片厂生产的芯片替代6502芯片。 至于学习机的软件程序，目前“火花工作室”已经完成了软件的设计，正在对软件进行优化和数据压缩，很快就能制作完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一个星期时间，段云的学习机就能够完成产品定型，进入批量生产的阶段。 而昨天晚上，在深圳西安酒店的包间中，段云邀请了旗下11个公司的负责人，包括肖强，何淑芬，周江龙等人在内，围坐在一张餐桌上，气氛显得非常火热。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说起来我去年的时候就给我儿子买了一台游戏机，本来是想打算给我儿子玩的，结果现在我和我老婆天天把机器霸占了，根本没我儿子什么事了，现在我们俩配合，魂斗罗30名之内肯定能通关！”此时肖强利用包间电视试玩了一下段云带来的学习机样品之后，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这么大个人了，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坐在一旁的何淑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只听她接着说道：“段经理，回头能不能送我一台？我家也正好要买这种游戏机呢……” “没问题！”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到时候成品出来后，我送在座的各位人手一台，不过今天叫你们来这里，是要给你们分配一些任务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分工统筹 “什么任务？”肖强问道。 “咱们集团马上就要将这种学习机量产投放市场，但这一次，咱们天音电子厂的产能有限，只能满足复读机的生产，所以我今天把各位叫过来，就是想让大家做个分工，共同生产这种游戏机。”段云说道。 平时段云交代直属企业员工，技术人员工作任务的时候，都是喜欢在公司内部开会，而和肖长他们这些控股企业的负责人，段云更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 “那太好了！” 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双眼纷纷一亮。 他们知道，关于每次在酒桌上谈分工任务，那就意味着有大量的订单到手。 88年的时候国内游戏机还没有大量进口普及，然而这种产品却显示出了非常火爆的商业潜力，国内大部分城市都已经出现了街机厅，也有很多人购买了进口的任天堂红白机，甚至在一些中小学的学校门口，已经出现了红白机的摊位，5块钱半个小时，或者红斗罗5毛钱一条命，以这样的形式，逐渐引爆了国内游戏机的市场。 段云能够将这种游戏机国产化，绝对是个非常好的商业项目，因为当前进口的红白机每台要800元，卡带则更是离谱，一盘普通的魂斗罗卡带就要180~200元左右，一般家庭根本消费不起。 而天音电子就是能够将昂贵的进口电子产品迅速廉价化，从最早的录音机，随身听，一直到现在的录像机，天音电子的产品每次都要比进口产品便宜1/3甚至1/2，而且质量还非常不错，又有完善的销售和售后体系，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电子推出一款产品，就热卖一款产品，早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知名电子品牌。 所以当听到段云要将这种游戏机国产化了，没有人会担心这种产品的销量，而销量越多，意味着他们这些天音旗下的控股企业就能够拿到更多的订单。 “我们厂的电路板是咱们集团最好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厂又扩充了两条生产线，生产工艺也进行了改进和升级，如果段经理要做这种学习机的话，电路板制作交给我们厂就行了！”肖强头脑反应极快，立刻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们厂的电路板质量也不错，段经理，之前我们曾为咱们集团也生产了不少质优价廉的复读机电路板，而且我们厂现在的产能很富裕……”另外一个电子厂的老板也跟着说道。 “段大哥，在咱们深圳我们厂的变压器质量那也是有口皆碑的，游戏机这种产品比较娇贵，用其他厂家的变压器，我想段大哥你肯定也不会放心的……”何淑芬这个时候也笑盈盈的说道。 “段经理，我们厂现在的技术水平也很不错了……” “行了！”眼见众人个个神情激动的毛遂自荐，段云打断了他们的话，微笑着说道：“大家不用着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各位企业什么情况，我难道还会不清楚？今天既然把各位叫过来，那肯定都会让大家拿到订单的，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看看，当初我就说了，跟着咱们段大哥绝对不会吃亏，能够加入天音集团，是我和淑芬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段云话声一落，何淑芬立刻笑容满面的说道。 “对对对，当初如果没有段大哥，我那个电子厂早就垮了，所以说这两年来我逢人就说，段大哥就是我的贵人，无论是在做生意还是在做人方面，段大哥都是我的榜样和楷模！” “行了行了！”眼见酒桌上对自己的马屁声此起彼伏，段云连忙笑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语，随即神色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你们能赚钱那是你们的本事，和我关系不大，用不着把我往天上吹，这次咱们集团新推出的学习机要想在国内迅速打开市场，站稳脚跟，就必须要保证产品的质量，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把天音的牌子砸了，我就把他的饭碗砸了，这个你们要心里有数！” “段经理你放心，咱们哥几个都也是合作两三年了，砸招牌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做的，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现在天音电子的招牌就是我们饭碗，我们再蠢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肖强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那就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说道：“这次我打算先生产100万台，除了学习机，还有游戏卡带，游戏卡带至少也要300万盘……” “100万台！？”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简直难以置信。 虽然天音电子的产品确实热销，然而段云张口就要生产100万台学习机，这个数量显然有些太过夸张。 要知道，之前无论是随身听还是复读机，前期也都是以2万到3万一个批次生产的，而这种游戏机刚刚做出样品，段云就要先生产100万台，显然远远超出了众人预料。 如果这种学习机一旦滞销，导致产品大量积压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对整个集团公司造成巨额的亏损，甚至导致现金流的断裂，这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 另外还有300万盘游戏卡带，这个数字更是夸张，要知道当前国内引进的日本水货游戏机一台在800元左右，卡带也同样不便宜，热门游戏的卡带一盘就在200元左右，就算段云的卡带成本只是进口卡带的1/2，那总货值也会超过三个亿，就算是天音电子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也不可能经受得住这样大的亏损。 “今年对于咱们天音集团来说，是有决定性战略意义的一年，学习机是个好产品，我对这种产品的销量充满信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做任何生意都是有风险的，但我们不能因为风险大就举步步前，咱们天音电子是个不甘平庸的企业，要做就做到全国最大最强！”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牛屎芯片 当天晚上，段云就已经将学习机所有零部件原材料供应做了分工，并且把组装工作同时分给了三个电子组装厂，而且还给他们定下了期限和任务，要求他们在三个月之内，必须生产出100万台学习机，以及300万牌游戏机卡带。 这样的生产能力，在以前天音电子厂单打独斗的时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然而在组成集团公司之后，段云的集团公司有了极其强大的产能，现在的天音电子集团，在国内的电子行业里，绝对算得上是一头“怪兽”。 除了集团内部的下属企业和控股企业之外，段云还掌控着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如果可能的话，段云可以拉到100多家企业联合生产这种学习机，产能还能再提升10倍以上。 进入深圳的第5年，段元的公司发展策略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由以前的单打独斗变成了集团化运营，过去段云的天音电子厂是集研发生产销售一体的公司，但现如今，天音电子逐渐开始占领深圳电子业的产业上游，控制着产品，研发核心部件和关键技术，逐渐将一些低利润的生产环节剥离出去或者承包给下属企业，而自己牢牢掌握的利润最高的产业上游环节。 接下来的几天，肖强，何淑芬等控股公司开始按照段云分配的任务，试生产一些学习机的零部件，并且很快就将各种零部件产品的成本价计算出来，加上10%的利润后，将最终定价交到了段云手中。 经过计算，天音电子集团每生产一台学习机成本价格在180元左右，卡带的成本价是70元，这其中游戏卡带芯片的成本价是40元。 每一套学习机附送两盒卡带，一盒教材卡带，一盒游戏卡带，游戏卡带附带4个游戏，包括当前大火的魂斗罗一代，俄罗斯方块，坦克大战，以及超级玛丽。 其实相比于卖学习机，段云最看重的还是游戏卡带的市场。 因为结构简单，所以fc游戏机经久耐用，如果没有大的磕碰是基本不会损坏的，可以用很长的时间。 太结实的东西不容易实现产品的更新换代，一批游戏机卖出去之后，这批消费者需要很多年或者再也不会购买同类的游戏机，所以游戏机的销量注定是有一个天花板的。 然而游戏卡带就不同了，一个游戏玩腻了，消费者就会寻找另外的游戏，这和录像带和磁带是一个道理，然而录像带和磁带价格低廉，一盘几块十几块，利润空间远不能和动辄二三百元的游戏卡带相提并论。 早些年曾经出现过诸如“64合1”“100和1”“200合1”等游戏卡带，其实以当时的卡带技术，是不可能存储那么多的精品游戏的，只是将几种游戏改了个算法和玩法，内置的游戏只有几个而已，完全就是电子垃圾的欺诈品。 实际上这个年代用的rom卡带内部储存量只有128k，最多只能内置1~2个优质游戏，后期也曾经出现过双内存卡的游戏卡带，能够做出优势的“4合1”“8合1”产品，不过价格也是非常贵的。 而段云采用。sh闪存芯片制作的卡带有512k的存储量，可以内置4~8个左右的优质游戏，这也让他们厂的卡带拥有了很强的竞争能力。 当时从日本引进的正版卡带一般只有一个游戏，或者是4个简单游戏，价格在200元左右，而段云这种可以内置4个精品游戏的卡带，价格定到300元到400元，也肯定能够卖得出去。 其实当时国内已经出现了一些走私过来的红白机，对于生产的卡带同样可以赚取这些正版用户的钱，毕竟游戏机卡带都是兼容的，凭借品质和价格的优势，段云可以很轻松的将正版卡在挤出国内市场。 而且段云还能够进一步的降低卡带的成本价，让国内的其他游戏卡带盗版厂商根本无法与之竞争。 在前世的时候，为了进一步降低卡带的成本和价格，有些地方甚至出售一些没有外壳的“裸卡”，这些卡在你的内容无人知晓，只有将其买回家验货后，才能得知游戏内容的好坏。 这或许就是中国最早的“盲盒”或“赌石”玩法，运气好的，可以用极为低廉的价格购买的精品游戏，运气不好的，那就只能买到一些“64合1”“100合1”，甚至还有更夸张的“9999合1”…… 除了卖裸卡，为了节省成本，盗版卡带生产商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个年代很多的游戏卡带，使用的都是“牛屎芯片”。 所谓的“牛屎芯片”是由于当时的游戏卡带电路板上出现的并非是一块常见的规划整齐的由集成芯片矩形方阵组成的电路板，而是在近乎空无一物的电路板上，突兀的出现一坨圆形，甚至连圆形都称不上的“黑疙瘩”，这个黑疙瘩由于丑陋的外表，被人们称为牛屎。 当年很多的孩子在购买裸卡的时候，甚至还会根据裸卡上面“牛屎”的大小，来判断游戏内容的好坏，认为“牛屎”越大，里面的游戏就越多越好。 但实际上，这只是盗版卡带上为了降低卡带成本，而采用的一种廉价简单的芯片封装方式，它要比传统的封装芯片便宜1/2甚至2/3，因此非常适合追求最大利益的盗版厂商进行生产。 当然这么做的缺点也是有很多的，采用“牛屎”封装的芯片，容易在受热受潮受冷受冻导致激素不良，密封性变差等问题。 另外就是由于芯片与电路板的连接，其对潮湿静电等问题的抵抗能力也较差，老化速度过快。 还有最后1点就是导致其无法被拆解，维修难度提高，一旦这种芯片坏了，基本上就可以直接丢到买新的，而不是选择去维修。 段云的sh芯片在采用“牛屎”进行封装后，芯片成本立刻降低了一半，由之前的每枚40元，变成了20多元。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游戏卡带一开始就是采用这种模式进行生产，而且为了避免一盘卡带精品游戏过多会让消费者“一劳永逸”，所以段元的第1批产品全部都是“4合1”的卡带，而且首批16个版本的“4合1”卡在中，总有1~2个重复性的游戏……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疯狂的订单 sh闪存芯片的创始人藤尾增冈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研制出来的这款芯片真正大规模打开中国的国内市场，依靠的却是盗版的游戏卡带。 在段云下达研发任务的第2个月，用于学习cpu的6052芯片的仿制芯片，也成功的试生产出来，这种基于6微米制程技术的芯片成品率出奇的高，达到了99%左右，每一枚的成本也就只有30元人民币而已。 有些荒谬的是，段云研发出来的这种仿制芯片成本价和深圳电子市场6052芯片的价格相差无几，考虑到流通到深圳的6052芯片还是经过香港那边商人的层层加码，它的原始成本价起码被加高了一倍左右，所以对于真的能够从国外购买这种芯片的话，会比自己厂里生产要便宜一些。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段云自己生产芯片没有任何意义，一方面可以避免芯片厂产能的限制，另一方面就是当前国内还无法大批量引进这种6052通用芯片，哪怕这只是70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发出来的产品，在没有无法获得电子产品批文的情况下，加上关税的限制，段云自产这种仿制的6052芯片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天音牌学习机研制成功之后，程清妍那边也开始对新产品进行发布和销售。 一天之内，程清妍和她的助手以及办公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打出了200多个电话，5天后，来自全国各地20多个省份，247个会员经销商搭乘飞机火车，汇集到了深圳，参加今年的第2次商会。 然而当程清妍在公司大会议室现场演示天音牌学习机的功能后，在场所有的经销商会员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谁都没有想到，天音电子现在的研发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早些年在开发国产随身听和复读机的时候，光是生产线升级改造和调试，最起码也需要半年多到一年左右的时间，然而这是天音电子只用了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已经做出了成品，而且已经开始依靠旗下的控股企业进行了批量生产。 和复读机这种新产品不同，其实早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就已经出现了走私过来的任天堂红白机，只不过这种产品的价格非常贵，一台就要七八百元了，卡带也要200多元，高昂的价格成为这种产品进入中国市场的最大障碍，毕竟这不是冰箱彩电洗衣机等实用刚需家电产品，所以任天堂红白机在当前国内也算是一种比较引人关注的热门电子产品，很多中小学门口甚至已经有了红白机游戏的摊点，和街机厅一样，成为了很多青少年最热捧的娱乐项目。 所以和当初天音电子厂发布录像机以及复读机不同的是，没人会质疑这种产品的市场潜力，现在他们最关注的是这种国产学习机的价格问题。 “这是咱们天音电子研发出来的学习机除了具备5笔是练习，电脑编程学习，以及汉字学习等功能外，还有强大的游戏功能……”此时衣着光鲜靓丽，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的程清妍站在会议室的前台上，手里拿着一盘游戏卡在对众人说道：“这是咱们厂生产的4合一游戏卡带，采用的是咱们天音电子厂先进的储存芯片，存储内容多，运行速度快，而且最关键的是，成本价格也非常的合理……” “程清妍，那咱们这款学习机的出厂价是多少？”住在台下前排的一名会员专销商忍不住问道。 “目前我们第1批学习机的出厂价格定为420元，附赠两个游戏手柄，一盘学习卡带和一盘4合一游戏卡带……”程清妍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420元！？” 听到这里，台下众人的脸上纷纷闪过一抹兴奋。 所有人都知道，天音电子生产的学习机肯定会比日本进口的原版游戏机要便宜，但谁都没有想到会便宜到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当前国内一台正版的任天堂红白机，价格在800元左右，而一盘卡带的价格也在200元左右，按照目前天音电子厂一台学习机加两盒卡带“1+2”的模式，那么起码需要1200元才能买到一台红白机加两盒卡带。 而段云的这种学习机总共只需要420元，价格如此之低，远远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 甚至在他们看来，这种附带学习和游戏功能的学习机出厂价在六七百元都是完全能够接受的，毕竟有学习电脑功能，而当下国内已经掀起了学习电脑的热潮，加上还可以当成游戏机使用，加上附赠的卡带，六七百元也算是便宜的。 而且在场的这些会员专销商有人已经买过这种游戏机，他们也经常会买一些原版的游戏卡带，价格贵，而且只有一个游戏，所以在他们看来，光是那一个4合1的游戏卡带，就已经值个五六百块钱了。 其实在当初段云夫妻俩商议这种学习机出厂定价的时候，就因为意见的不同发生过争执。 在程清妍看来，学习机成本是180元，卡带价格是70元，所以全套“1+2”的成本就已经达到了320元，售价完全可以定在500元以上，甚至更高，毕竟即便是这样的价格，也要比走私进口过来的红白机便宜太多，况且这种机器还有学习功能，之前程清妍已经在复读机上尝到了甜头，她知道只要和教育沾边的产品，肯定会更加好卖。 然而段云却有他的想法，在段云看来，学习机的出厂价完全可以定的很便宜，便于产品在全国范围内迅速推广，而天音集团应该把这种产品的利润点放在游戏卡带方便，卡带的价格可以定得高一些，毕竟一个家庭只需要一个游戏机就足够使用，但是一盘卡带的游戏很快就会玩腻，天音电子使用sh芯片生产的游戏卡在在技术上有着非常大的优势，成本在70元的精品4合一游戏卡带可以卖到二三百元左右，所以卡带销售的利润，将会远远大于学习机本身的利润。 果然，在听到程清妍报出的420元学习机会员价格后，整个会议室顿时沸腾起来，众人纷纷上前表示要下订单，有的人甚至要一口气订购20万台……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集团托拉斯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八卦岭的天音芯片厂灯火通明，而围绕在他周围的其他几十家天音入股企业，进入了24小时昼夜不停的生产之中，一眼望去，灯火璀璨，大军和二虎组织车队，往返穿梭于各个厂家之间，将一车车的原材料运到各个厂家，然后将组装完成的成品，运回到仓库，下一步将会发往全国各地。 天音集团成立的时候，非常的低调，甚至没有举办任何的仪式，段云只是包下了酒店的一层楼，宴请了所有旗下公司的老板，吃了一顿饭而已，以至于深圳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段云已经成立天音集团的事情。 在当前的深圳，马福元组建了赛格电子集团依然是深圳最大的电子产业集团，他们去年是深圳第一纳税大户，并且入围了全国电子百强企业，在北上广等诸多几十年老牌国企的激烈竞争下，依然排名17名，显示出了非常强大的实力。 所以相对而言，天音电子集团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大关注，自从去年天音电子厂利润严重缩水，广交会上铩羽而归后，昔日的“天音电子传奇”，已经越发变得黯淡无光，以至于有些人认为天音电子最终将会走向末路，甚至有可能破产倒闭。 然而这次天音学习机正式发布投产之后，这个集团不同寻常的一面立刻显露了出来。 100万台学习机以及300万盘卡带的订单犹如一身强大的催心剂，瞬间激活了整个集团企业，段云将学习机的所有生产环节交付给了旗下的11家控股企业，而这11家控股企业为了能够提前完成任务，获取更大的利润，又将各自的生产环节不断细分，将自己的订单部分转包给其他有关联的小厂和作坊，以至于参与这次生产学习机的企业多达60多家，几乎所有工厂都够昼夜开工，让以前晚上比较冷清的上步工业区和八卦岭工业区变成了不夜城。 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工厂和小作坊围绕下，位于八卦岭工业区的天音芯片厂作为集团公司的“心脏”，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上千盏灯光将整个厂区照的宛如白昼，远远望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震撼。 深圳特区建立的第9个年头，私营企业终于开始展现出了强大的潜力和发展势头，而段云的集团公司正在一步步将这些私营企业吞并吸纳，化整为零，集团化经营，精细化分工，围绕天音电子这个优秀品牌，使小型企业的分散战术成为了联合战略的托拉斯。 本质上，段云这次盗版了任天堂的红白机技术，除了主机之外，还包括游戏里的内容。 在当前中国，虽然知识产权意识淡薄，各种山寨国外技术的产品比比皆是，而在整个80年代，似乎还没有一家企业，因为知识产权的问题被外国企业诉诸法律。 这其中除了国内知识产权意识淡薄，还有原因就是国内的专利法并不完备，执行力度差，国外厂家维权代价高，一个侵权官司打下来起码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且就算官司打赢，处罚的力度也可以忽略不计，最多罚点款完事，对于那些早已赚了大钱的盗版商而言，不疼不痒。 不过段云的企业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对于一个立志将来要拓展国际市场的集团公司而言，必须要避免给企业留下盗版的污点。 所以段云在制作卡带的时候，所有芯片和零部件都是集团生产，然后把最后的组装工作交给和集团无关的深圳中小企业商会会员，让他们完成整个卡带制作的最后一个组装步骤，并且套上他们厂家的名称，对外进行销售。 所以一夜之间，整个深圳出现了很多卡带制作商，而在卡在厂家标注上，零零星星出现了十几家厂家的名称，有中北牌，有南发牌，有凯盛牌，唯独没有天音电子。 而事实上，一盘批发售价二百块钱的卡带，天音集团的芯片厂拿走了65%的利润，然后集团其他入股电子原材料商也分得了30%的利润，留给那些组装贴牌商的利润，也就不到5%。 可即便只有5%的利润，对于那些卡在组装上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数目，因为核心零部件和芯片，以及整个销售渠道都掌握在天音电子手中，所以为了能拿到他在组装的订单，深圳的几百家企业也是抢破了头。 “干杯！” 此时在段云家的阳台上，段于夫妻俩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桌上摆着一瓶香槟和一盘水果，程清妍微笑着端起面前的高脚杯对段云说道。 “干杯！”段云见状，也端起酒杯和妻子碰了一下。 虽然说现在段云夫妻俩已经非常的富有，甚至可以说是当前国内排名前十的富豪，然而夫妻俩人的生活却越来越简单，一年365天，几乎全年无休，白天在公司上班，只有晚上的时候，俩人才能享受短暂安逸的二人世界，一起在客厅里吃的水果看电视，早已没有了当初刚刚结婚时的那种激情，但彼此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安逸和温馨，这也是夫妻俩人目前生活的常态。 在段云当初要开发学习机的时候，程清妍以为这只是个小项目，赚不了多少钱，因为相比于录像机和复读机来说，这种学习机的构造比较简单，除了芯片部分外，技术门槛也相对较低，所以她之前并不算太看好这个项目，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录像机和复读机的市场开发促销方面。 然而让程清妍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只用了一个半月时间就把这种产品做了出来，而且产品的发布会也非常成功，首批100万台的出货量很快被订购一空，甚至还有很多经销商表示要追加更多的订单。 相比于那些常年浸淫于销售终端的专销商来说，他们对市场的敏感度要比程清妍强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男性比女性对游戏机要感兴趣的多，尤其是一些青少年，对电子游戏都非常的痴迷，这是程清妍无法理解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这种产品上出现了误判。 不过好在丈夫段云眼光独到，再一次成功把握到了电子市场的趋势，用于款看起来技术门槛并不高的产品，轻轻松松就拿到了百万台的订单。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全国百强 其实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都是个对物质生活要求并不算高的人，他们不喜欢那种穷奢极欲的生活，但对事业上却有着非常大的野心，只不过段云是技术狂，而程清妍是工作狂。 段云一心想将自己的企业做大做强，最终成为世界知名的跨国高科技企业，并且站在世界电子科技的最上游。 而程清妍则更喜欢赚钱，尽管她不是个物质的女人，却非常追求企业的利润，而现如今，她也越来越喜欢吞并其他企业的那种快感，以前段云控股了很多家企业，然而最近加入天音集团的一些企业，其实也都是她一手操作的，并且采用了一些威胁性的手段，只用了很少的钱，就拿到了这些企业一半的股权。 这一次天音电子拿到了100万台学习机的订单，另外还有300万台游戏卡带的订单，按照每台学习机100块钱的利润，每盒卡在130元的利润，这也就意味着凭借这笔生意，天音集团就能够净赚将近5亿元人民币。 按照目前天音集团每天23，000枚芯片的生产能力，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能将订单全部交付完成。 除了学习机和游戏卡带，目前天音集团的录像机和复读机销售情况也是节节攀升，非常喜人，每个月能够为公司带来2000多万的利润，预计到年底之前，全年将会为集团公司赚取2亿到3亿左右的利润。 这也就意味着，到了今年年底12月份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全年的利润将会达到7~8个亿左右，这个数字是非常恐怖的，对比去年的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天音集团这么高的营业额，是足以排到全国前5名的。 在今年举办的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中，排名前5的企业分别是：上海电视机一厂，上海无线电四厂，上海无线电十八厂，南京无线电厂以及北京电视机厂。 其中上海电视机一厂为全国电子行业的领头羊，去年一年的利润总额高达5.8个亿，他们厂生产的金星牌电视机质量可靠，价格实惠在全国范围内非常畅销，另外他们去年一年还向国外出口了10万台彩色电视机，也成为了上海市最大的出口创汇企业之一，可以说是当前国内电视机行业的领头羊。 从88年第1届全国电子百强企业的评比来看，前5名中的前三甲都是上海的电子企业，南京和北京各有一家企业上榜，由此可见，当前国内电子产业最强的城市还是上海，深圳电子业无论从底蕴还是实力方面，都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如果段云能够顺利完成今年的生产销售任务，那么天音电子有极大的可能将会成为全国最强电子企业。 “下个月月初北京将会举行中国教育装备展示会，到时候我会去北京参加会议，厂里的事情暂时先由你来管着。”程清妍喝一口香槟后，对段云说道。 现如今程清妍非常热衷于参加国内的这些相关展会，自从天音集团开始生产复读机之后，程清妍已经尝到了参加这种国内展会的“甜头”，通过赞助这些展会，天音电子出品的复读机拿到了很多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加上一些业内权威专家的“肯定”，使得复读机成为了国民学习英语的高配产品，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打开了销量，并且每个月的订单仍在持续增加。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从当初不理解丈夫为什么会支持这样的展会，到现在自己主动出击，花费大量金钱，成为国内各种教育以及电子产品论坛和展会的主要赞助商，让产品的宣传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甚至程清妍现如今非常热衷于收集各种“奖杯”，有分量的，包括省优市优产品奖，而其他杂七杂八的，包括各种展会和论坛的金奖银奖和特别奖，以至于现如今在程清妍的办公室中，两边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十几个奖杯和各种荣誉证书，而她和奖杯的合照，也频繁出现在国内各大报纸和杂志上，成为天音电子集团标配的宣传图片。 “没问题，记得把奖杯带回来就行。”段云笑着说道。 “我是真没想到这次推出的新产品学习机居然卖的这么好，反而是我费尽心思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人力和物力建起来的录像机生产线，一个月的利润还不如你这个只花了一个半月就开发出来的学习机，订单差距还那么大……”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电子产品并不是技术含量越高越赚钱，能赚多少钱，关键还要看市场环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这是出品的学习机，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盗版产品，再加上咱们集团拥有核心芯片生产能力，所以这才能在国内市场大卖，其实这种产品如果完全不超级国外的思路和专利自己开发的话，光是一款游戏最起码也要开发半年以上，花费的金钱和人力更不在少数，更不要说主机了……” “确实如此。”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也就是在咱们中国，如果放在国外的话，咱们早就让人家告破产了……”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所以说游戏机这种产品，在国内注定只能当快钱赚，如果一个电子企业想长盛不衰的话，就必须加大对产品技术的研发，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产品，别看咱们现在生产录像机不如游戏机赚钱，可市场环境会慢慢改变的，用不了多久，市面上就会大量出现一些仿制的游戏机和卡带，到时候学习机的利润肯定会逐步下降，可录像机的生产门槛实在太高了，反而不容易出现竞争对手，从长久来看，录像机这种产品更具备持续发展的潜力……” “你说的对，不过我总觉得能赚钱就行。”程清妍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年咱们公司起码能赚好几个亿，我发现现在深圳房地产业很有发展前途，所以我感觉咱们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搞房地产……”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新部门 “房地产确实赚钱，可这个产业受政策影响很大，而且想拿到土地，必须和当地政府打好关系，最起码你要给当地一些投入，或者是满足当地政府的招商引资条件，这才有可能拿到土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房地产的利润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高……” 对于没有想到程清妍居然会对房地产生意感兴趣，因为87年的时候，深圳市才刚刚试点土地改革法，但整个市区可以作为商用的土地非常少，今年到现在，也只举行了两次拍卖会，成交的土地也只有5块。 但不得不说的是，程清妍这个时候就已经发现房地产业潜藏的巨大商业潜力，这证明她还是有很不错的商业眼光的。 “可是咱们每年都投入上千万用于市政建设，李市长也多次参观过咱们工厂，我觉得如果让市政府给咱们特批一块商品地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程清妍说道。 “暂时不要这么做！”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天音集团已经很赚钱了，今年肯定会成为全国百强电子企业，不管赚多少钱，你都不要忘记咱们是一家私营企业，没法和国营企业相比，树大容易招风，再说了无论是你家还是我家，咱们都是工人家庭出身，背景差的太远，一旦动了别人的蛋糕，搞不好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段云自然知道后市的房地产生意确实非常赚钱，然而在当前这个年代，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涉足房地产产业，一方面是国家土地政策刚刚开始执行，没有那么多的商用土地，另一方面就是这个行业的水比较深，操作难度大，风险更大。 还有就是目前国内的家电产业回报率是要远远高于房地产产业的，天音电子一年赚好几个亿，而目前的内地房地产行业，一年的天花板也不过几千万，这点利润是无法和段云的。 而且段云有长期的发展规划，他专注于芯片产业和高科技发展，当前这个年代靠着房地产多赚几千万一个亿，对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尽管知道妻子的这个提议确实能赚钱，可他却依然毫不感兴趣。 “要不这样好了……”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如果今年咱们集团公司的盈利能突破5个亿的话，我想拿出一个亿成立房地产开发部门，我想在咱们深圳的房地产行业占据一席之地！” “可以！”段云点头应道。 现在天音集团的财政情况非常好，既然妻子对这个行业感兴趣，那么从公司拿出一部分钱让她试试水，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段云将来的计划中，他还想创建一个科技产业园，吸收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来这里建立研究所和技术工作室，除此之外，分房也几乎成为了段云招揽国内顶尖人才一个标配的福利待遇，可以使这些人才长期落户于深圳，并在这里工作生活和扎根，如果能够购买到足够的土地，产业园的计划就能够得以实施。 “那太好了！”眼见段云同意了自己的计划，程清妍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俩人又举杯碰了一下后，程清妍突然柳眉一皱，起身走向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的水池前，程清妍左手扶着胸口，突然干呕了起来。 然而足足三分钟，程清妍却没有吐出任何的东西。 片刻，感觉不再那么难受后，程清妍清水洗了把脸。 “怎么了？”看到妻子从卫生间走出来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于是连忙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可能是最近比较累……”程清妍对丈夫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那你赶紧睡吧。” “嗯。”程清妍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卧室。 看到妻子进入卧室后，段云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然后一个人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璀璨的灯光，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了芯片厂这边，查看阿斯麦光刻机的调试进度。 现如今整个光刻机即将组装完成，两名荷兰工程师依旧不紧不慢的工作中，而且每天依旧是只工作6小时，经常晚上在外面喝的醉气熏天，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顶尖工程师。 不过段云也明白，安装光刻机这种活不适合急性子的人的，因为有些关键部件需要集中精力和非常好的手感，所以倘若这两个荷兰工程师天天加班加点工作的话，段云反而会不放心。 而且这两个荷兰工程师虽然每天都纵情享乐，但是在工作期间，却还是非常尽心尽力的，按照李芸的说法，就是这两个老外上班和下班完全不是一个人。 一条完整的芯片生产线还需要硅晶炉，切片机，磨片机，蚀刻机等等设备，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可以将这4台光刻机并入到东芝原厂的芯片生产线上，照样可以进行一微米制程的芯片生产。 这其中的原因是光刻机占据了整个芯片生产比重的40%，以目前东芝生产线晶圆的日产量，足够满足2~3台光刻机的芯片生产，在其他配套设备没有买来之前，段云可以将这4台光刻机并入到东芝生产线上，然后再慢慢购置安装一条新的配套生产线，用5台光刻机组成两条芯片生产线。 除了光刻机，芯片生产线的其他设备在国际上并没有纳入对华禁运清单，所以下一步段云准备再从国际上购买一些设备，包括国际上最先进的硅晶炉，以及切片机，蚀刻机等设备。 为了避免和东芝公司的纠纷，段云已经用着4台光刻机在深圳工商部门又注册了一家半导体公司，财务方面也和合资企业进行了分开核算。 实际上，东芝公司从一开始就并不重视在中国国内的这家合资芯片厂，他们已经用5，000美元万的高价将设备卖给了段云，只要段云能够兑现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协议，那么这家公司财务方面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太多干预的。 现在段云最关注的是研发中心由黄令仪团队负责的nand闪存芯片的开发，现如今已经进入6月中旬，如果剩下的5个半月时间做不出nand芯片的话，那么段云便会失去一次足以改变自己和中国芯片产业的黄金机遇……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巨兽苏醒 学习机投入市场的第1个星期，广告宣传工作并没有展开，而广告策划部这边则加班加点，制定了几十个宣传文案模板，提交给段云查阅，方案通过之后，开始向全国的电台电视台报社杂志社发去天音牌学习机的宣传资料，预定了一批广告位。 段云每次新产品出厂，投入的广告费都是空前的，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光是段云制定的第1期产品宣传方案，就准备用一个月时间，在全国范围内，投放价值超过2，700万元的媒体广告。 如同一头苏醒的狰狞巨兽，去年折服了一年的天音电子集团今年开始强势爆发，除了和全国各地将近200家媒体建立合作关系之外，段云这次还邀请了5个明星，十几名教育界的专家，另外还有去年13个省份的高考状元给天音牌学习机和复读机做代言，宣传规模可谓空前。 而且不光段云这边投入巨资进行宣传，目前天音电子集团遍及全国各地200多个经销商会员为了提高产品在本地的销量，也动用各种渠道和资源进行产品宣传促销活动，甚至在东北的某个省会城市，当地的代理专销商会员还花费十几万元租用了一个热气球，将天音学习机的宣传横幅，拉到了接近5000米的高空。 而与此同时，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也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很多教育学术研讨会，科教产品展之类的邀请函，俩人以企业家的身份参加这种专业学术级别的会议，这在当前的国内也是非常罕见的。 天音电子进入深圳的第4年，段云已经给公司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发展策略纲要，除了加强企业内部管理，做好人才选拔，产品研发生产和检验，以及销售和售后之外，段云还对每年企业资金分配做出了规定，其中每年用于产品研发的费用占到全年利润的15%，产品企业宣传的费用占到了10%，剩下的钱则用于原材料采购，引进国外先进生产线的设备，以及企业的流动资金。 除此之外，段云还在各种媒体上公开宣布，每年会拿出企业利润的10%，用于支持深圳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各种红十字慈善，希望工程建设，诸如此类的公益捐款。 希望工程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于1989年开始实施的一项社会公益项目。 希望工程是一项旨在集社会之力，捐资助学，保障贫困地区失学孩子受教育的基本权利的伟大工程。 希望工程实施以来成绩斐然，据不完全统计，到1997年底，全国希望工程共募集资金12.97亿元，救助失学儿童184万名，援建希望小学5256所。希望工程唤起了海内外各界人士的爱心，产生了深远的社会影响，推动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成为九十年代中国最有影响的公益项目之一。 尽管希望工程公开募款是在1989年，然而在1988年的时候，段云就通过北京的关系渠道，联系上了中国共青团的相关机构，表示愿意出资捐助偏远失学儿童上学难的问题，并且第1次就捐款120万元，这让共青团的领导非常的感动。 段云这种大手笔的捐款，不能说没有私心，因为他早期捐助深圳市政建设的时候，为的就是能够和深圳市政府搞好关系，因为以当前的国情，任何一家企业的成功，都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对于这一点段云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段云是一家私营企业，发展的速度这么快，规模这么大，难免会树大招风，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段云这么做也是为了买一个护身符，因为他们这种私营企业只有像国营企业承担起一部分社会职能的时候，才能够堵住某些保守改革派的嘴。 事实上，深圳市政府这边也并没有亏待段云，给了他优厚的外汇政策，另外还有很多工业用地，当初若是没有深圳市政府的担保，日本东芝公司也是不可能和段云合资办厂的，所以总的算下来，段云并不吃亏。 至于提前和共青团方面接洽，捐助希望工程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由地方政府向国家部门渗透的方式，这也有助于让段云免于成为吸血的“资本家”，而变成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爱国企业家”。 但不管如何，能像段云这样大手笔真金白银捐助社会公益慈善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即便有人比段云更慷慨，然而却远没有段云有钱，捐资上百万已经顶到了天，和段云相差了不止一个段位。 “你是说天音集团上个月纳税1，050万？”此时市长办公室里，李灏听到秘书处主任张俊彪的汇报后，顿时吃了一惊。 “这是从税务局刚刚拿到的全市纳税前百企业的清单，天音集团上个月纳税1，050万，比第2名的赛格集团整整多出了三倍……”张俊彪正色说道。 “这个真的没有统计错？还是说这是天音集团一个季度的税收？”李灏又紧接着问了一句。 “咱们市的私营企业都是按月纳税的，不存在一个季度统计一次的情况。”张俊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天音电子集团现在确实非常强势，他们集团公司下属控股企业已经增加到了31家，上个月的时候推出了一款新产品，现在电视和报纸广告宣传的声势很大，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款新产品给他们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增长点……” “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小瞧段云这小子啊……”听到这里，李灏有些感慨的说道。 单月纳税1000万，而且是一家私营企业，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在全国都会引起轰动的。 也难怪李灏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上个月深圳市企业纳税报表出来之后，当时的天音集团纳税额只有260万，而只隔了一个月时间，纳税额就翻了4倍，甚至是深圳电子业的老大赛格集团的三倍，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突击视察 “在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中，天音电子确实是一个另类，段云这小子不简单啊……”李灏感慨的说道。 “按照天音集团这么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取代赛格集团，成为咱们深圳电子业的龙头企业，我是觉得一家私营企业成为咱们深圳电子业的老大，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张俊彪眉头微皱说道。 “有点什么？” “咱们好歹是社会主义国家，总不能让一家私营企业唱主角吧？”张俊彪说道。 张俊彪思维还是比较保守的，他之前也是在国家民政部工作，去年年底的时候才调到深圳的，并且成为了市长李灏的办公室主任。 “你这个观念要改一改，现在国家已经开始提倡市场经济，咱们深圳是特区，所以有些思维和观念在这里并不适用。”李灏看了张俊彪一眼，接着说道：“而且这些年来，咱们特区政府对私营企业并没有特别的扶持，很多优惠政策都是倾向于国营企业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天音电子集团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只能说明咱们过去采用了计划经济确实有些不适合当前的经济发展了……” “这个我明白，其实我也挺佩服天音电子集团的，只不过咱们国家现在还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体制，私营企业在社会贡献这方面，远不如咱们国有企业……” “这你就错了。”李灏闻言笑的着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就最近这两三年来说，天音集团为什么深圳市政做出了贡献，是远远超过其他深圳企业的，就算是去年他们营业额最差的一年，也为咱们深圳市捐助了1300万元，而赛格集团也只出了450万……” “一年就捐助1300万！？这么多？”听到这里，张俊彪顿时吃了一惊。 张俊彪也是去年刚来深圳的，那个时候的赛格集团如日中天，不仅是深圳纳税最高的电子企业，而且还成立了深圳赛格市场，让深圳进一步成为了国内电子零部件销售的集散地，这一点对深圳来说贡献非常大。 另外就是今年的春季广交会，赛格集团出口创汇上千万美元，并且是全国首届电子百强企业中，深圳排名最高的企业，也正是因为如此，张俊彪对赛格集团才会如此的重视。 至于天音集团，虽然这家企业名气很大，不过因为今年在春季广交会上出口创汇额锐减，以至于业界普遍认为天音电子正在走下坡路，甚至还有人认为这家企业即将破产倒闭，加上张俊彪关注点主要放在国营企业上，所以对于天音电子厂的情况不算太了解。 “所以我说老张你要改变一下观念，私营企业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至少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还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是咱们国营企业一贯的发展宗旨，当然你不能指望所有的私营企业都有良心，但是在咱们深圳，很多私营企业家都能很自觉的参与到社会建设上来……” “我看这些私人企业无非就是想从咱们市政府这边捞到一些好处。”张俊彪有些不屑的说道。 “这一点我也不否认，人都是有私心的，但天音电子确实出了很多的真金白银，为咱们深圳市政的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个是必须要承认的！”李灏看了张俊彪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在特区工作，就需要拿出一些魄力来，固有的思想观念不改变，谈何创新发展？天音电子既然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他们企业的经验就应该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推广，下一步我准备在咱们市举行一次企业家先进事迹报告会，到时候会邀请段云进行公开发言，让他分享一下天音电子这些年来的发展经验，让全市所有企业都能以天音电子为榜样！” “好的，报告会的事情我来安排。”张俊彪点头应道。 让一家私营企业给国企负责人做报告，是在国内的其他地方，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不光是一个简单的报告会的问题，市政府这么做，也表明了他们对天音集团的支持态度，以及将来深圳企业政策的倾向性，这是在释放一个明确的信号。 “还有就是我明天要去天音电子厂一趟，你打电话通知一下他们厂……”李灏话说到这里，似乎感觉有些不妥，然后接着说道：“算了，你不用打电话，明天早上给我安排一辆车，我自己过去一下就可以了！就这点事儿，你忙吧。” 李灏头脑还是非常睿智的，他这是去天音电子厂，只是想去视察一下，顺便和段云谈一些事情，如果市政府这边打电话通知他们厂的话，段云那边肯定会提前组织人员，搞个隆重的迎接仪式，而且工厂为了应付检查，也会临时准备，并不能看到电子厂真实的情况，所以李灏决定这次来个突击视察，不进行提前通知。 “好的。”张俊彪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第2天一早，段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电子厂。 刚进入办公室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谁？你是说李市长现在就在咱们厂门口？”听到话筒那边保卫科的话语后，段云顿是吃了一惊。 “是的，车牌号就是市政府的，后排坐了个老头，好像就是咱们的李市长！”电话那头的保卫人员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段云说完，挂上电话后，直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果然，在工厂门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段云一眼就看出他正是市长李灏。 “欢迎欢迎！李市长您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下？我们也好提前做好接待准备。”段云快步迎了上去，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 “没那个必要，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李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市长你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您能来我们厂参观，那是我们天音集团的荣幸！”段云说话间，将李灏领进了厂区。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工业科技园 这已经是李灏担任深圳市市长以来，第3次来天音电子厂参观了。 但每一次参观，都能给李灏带来不小的震撼，工厂的规模正在不断扩大，生产线设备是日新月异，其他的企业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后，基本不做改动，因为也没有技术能力进行改进和升级，而段云的企业研发力量相当雄厚，他们也是目前深圳为数不多的几家能够对引进生产线进行改进升级的工厂。 早些年的天音电子厂也就是几百人的规模，现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了集团公司，旗下有5家工厂，20多家控股企业，规模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而这次来天音电子厂参观，让李灏印象深刻的是，现如今的天音电子厂现代化程度越来越高，而且开拓性的采用了模块化的生产车间，能够同时生产随身听和复读机，并且扩建了四条全新的自动插件生产线，然而操作的4条生产线的工作人员，加起来却只有15人，这其中还包括一个5人的维修组。 电子厂参观完毕之后，李灏提出要到芯片厂参观，段云随即也坐上了政府的公车，来到了芯片厂。 其实相比于天音电子厂目前的生产规模和技术设备，最让李灏印象深刻的是他们集团公司的研发团队，很难想象一个私人企业居然能够拥有这么豪华的研发团队，团队所有人的履历都是非常的亮眼，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半个“国家队”。 “现在你们研发中心都已经有300多人了？”听到段云的汇报后，李灏惊讶的说道。 李灏还是比较了解段云的做事风格的，他的研发中心招人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学历起码也是中专往上，基本上全部都是大学学历，还有几十个以前中科院和国家高级科研院所的人员，能招揽到300多个这样的国内高级人才，这种规模已经超出了一般的省一级的科研院所，甚至可以和国家级的科研院所的编制相提并论了。 “这些人还是不够……”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还不够！？”李灏吃惊的看了段云一眼。 “如果是研究电子产品的话，我们这个研发中心人手肯定是够用了，甚至还非常的富裕，但如果是搞芯片研发，最起码还要需要10位以上的人才才行……”段云说道。 “10倍以上！？我没听错吧？？你难道要组建一个3000人的研发团队？”听到这里，李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之前去日本东芝公司考察的时候，专门参观了他们的研发中心，当看到他们的研发中心大楼的时候，给了我不小的震撼……”段云和李灏讲起了他上次去日本东芝公司参观的经历，包括东芝芯片厂的先进程度，以及人才储备的雄厚。 “能在那个公司上班的大多数是日本东京国立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担任项目负责人的很多都是博士学历，有在国外从事相关产业8年以上的经验，这还只是东芝一家企业的芯片研发中心，而他们这些日本企业间，相互都是有合作的，所以整个日本从事芯片产业的技术人员，至少也在上万人左右……” “这么多！？” “这还不包括芯片产业的其他相关人员，和人家比，我们集团公司就这300条枪，除了几个项目负责人和从北京科研院所高薪挖过来的专家，剩下的大部分人只是刚出学校的大学生，你要说文凭也有，但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进入我们公司后，还需要从头培养……”段云一摊手说道。 “看来芯片产业的人才缺口确实很大……”听到这里，李灏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李灏也知道芯片产业是个人才密集的产业，但是却没有想到缺口会如此之大。 当前国内每年有50多万的毕业生，听起来数字不少，但实际上相对于国内上百万家企业而言，两家企业都未必能分到一个大学生，要想聚集上万名高学历芯片专业的技术人员，这听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觉得咱们深圳应该建立一个高科技产业园，以产品为核心，以企业为主体，以大学科研院所为依托，形成一个“官产学研资”相结合的研究开发体系，另外咱们深圳可以提供一些优惠政策，吸引全国各地的顶尖优秀人才来深圳工作……”段云建议道。 段云一直都想和国内的高校院所进行合作，形成一个产学研体系，这样可以弥补天音电子在芯片产业相关技术产品研发的不足，但由于政策的原因，段云的天音电子集团目前只和太原机械学院和暨南大学建立了一定的合作关系，然而光靠和这两家高校合作是远远不够的，想要让国内的芯片产业达到国际先进水平，段云还需要更多国内顶尖人才和高校科研院所的支持。 “咱们深圳是有科技园的……”李灏突然说道。 “嗯？”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因为他来深圳已经几年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深圳有科技园这件事情。 “是这样的，在我来深圳之前，咱们是就已经有科技工业园区了……”李灏对段云讲起了深圳科技园区的事情。 原来，早在1985年1月的时候，深圳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了科技工业园的建设规划，当时规划面积为3.2平方公里，同年6月，深圳科技工业园总公司领到了营业执照，注册资本为2，000万元，深圳市和中科院各占50%，规划部门确定园区范围为深南大道以北，北环大道以南，东至大冲村，西至麻雀岭，一期面积为1.12平方公里。 1985年7月30日，科技工业园首届管委会第1次会议，在深圳迎宾馆举行，确认管委会主任为深圳方担任，科技工业园总公司总经理人选由中科院推荐，管委会聘任，当天下午的时候，奠基典礼在园内举行，深圳科技工业园就此宣告成立。 然而在深圳工业园成立之后，却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原因是资金缺乏，由于深圳市政府财政比较紧张，原本投入的2000多万元最终只投入了不到500万，中科院那边也只是在这里象征性的指派了10多个人进入科技园，由于后续政策没有跟上，导致研发部门和企业需求脱节，研究出来的高科技技术成果得不到转换，以至于深圳科技工业园在成立不到一年之后，就处于一个“名存实亡”的状态，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所以逐渐被人们忽视淡忘，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来深圳这几年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深圳这边已经有了科技园……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政企合作 “真是太可惜了……”听完李灏的讲述，段云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从深圳科技园的事情可以看出，早在上任市长梁湘主任期间，就有心发展深圳的高科技产业，然而构想和现实往往存在差距，好的政策如果得不到长期稳定有力的执行，最终也只会变成一地鸡毛。 深圳科技园的迅速败落，表面上来看是因为深圳市政府缺钱，拿不出足够的经费，另外这个“官产学研”系统本身就存在一些严重的缺陷，最主要的原因是科技园并没有和深圳当地的企业实现需求对接，导致研发出来的项目不能快速进行转化，最终变成储存技术，长期束之高阁。 而且从深层分析，深圳科技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主要还是因为早期的深圳特区绝大部分企业都是国营企业，这些企业缺乏对产品科技研发的热情，不愿意大手笔将资金投入到科研产业，一些效益比较好，资金比较充裕的企业则受到了买办思想的严重影响，他们更愿意用企业的资金购买国外的二手生产线设备，毕竟直接引进国外生产线效益转化快，而自主研发的周期太长，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也正是因为如此，得不到当地企业支持的科技园就像是无根之草，不可能有长久的生命力。 “是很可惜，我上任之后，也曾经想将这个科技园发展起来，不过咱们深圳的财政一直都很紧张……”李灏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天音集团可以为这个科技园进行投资！”段云连忙说道。 李灏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段云自然要主动作出表态，毕竟李灏不太可能直接要求天音电子集团对科技园进行投资的，如果连这点暗示都看不出来，段云这几年在深圳也就白混了。 而且段云也愿意投资科技园，他每年光捐赠事实市政工程就高达上千万元，这些钱也都在段云的规划之内，反正也是要出钱的，投资市政工程段云基本得不到收益回报，然而投资这个科技园，说不定可以获得非常好的回报。 当前国内各省市的科技园都是政府主管的，企业是不可能入股的，也不能开办企业性质的科技园，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企业很难拿到用于开办科技园的用地，也很难邀请到国内顶尖科研院所入驻，最重要的是科技园的兴办，必须要有当地政府在资源和政策上的扶持，这才是科技园最大的价值，而这些都是企业无法做到的事情。 其实段云早就想过以天音企业的名义，建立一个科技园区，然而从现实来看，这种事情远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中国任何地方的科技园建设，都离不开政府的支持。 “其实成立这个科技园，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你们这些企业。”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脸上露出了微笑，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科技园的投入可是非常巨大，而且需要常年的投入，下一步我们市政府这边也准备设立一个专门的款项，加大对科技园的投入……” “我们天音集团每年可以拿出利润的5%投入到这个科技园来！”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预计今年我们天音集团年利润将突破三个亿，按照这个比例，今年我会先拿出1500万捐赠给咱们深圳科技园！” 其实之前的时候，段云曾经公开在媒体和报纸上做出个承诺，每年将会拿出企业利润的10%，用于投资深圳的市政开发建设以及国内的各种公益慈善捐款，所以这次将年利润的5%投入到深圳科技园，实际上就是把原本用于捐助市政建设的一部分钱，转投到了科技园而已。 “很好，我代表深圳市政府对你们天音电子集团表示感谢！”听到这里，李灏笑容满面的说道。 企业的发展离不开地方政府，而地方政府有时候做一些事情，同样离不开当地企业的支持，一个需要资金支持，一个需要政策支持，这不光在中国，放眼国际其他国家，也同样普遍存在这样的情况。 “李市长，我感觉咱们这个深圳科技园前期发展一定要有侧重性，全面发展难度太大，科技园的研发项目最重要的还是要能符合咱们深圳当前的发展……”此时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前咱们国家对于芯片产业一直都很重视，电子工业部在86年的时候就在厦门开过会议，制定除了芯片产业的“531计划”，我觉得咱们深圳科技园可以和电子工业部进行合作，给予国内的集成电路研发部门和科研组织一些政策上的优惠，让他们都来深圳落户，把芯片产业作为咱们深圳科技园重点扶持项目发展起来，尽可能的将国内的顶尖集成电路人才都吸纳过来……” 段云大手笔投资这个科技园，这也就让他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尽管最终还是需要市政府这边拍板定夺，但他有资格提出一些相关的建议。 尽管目前天音集团已经有了国内最强的芯片和软件研发团队，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就整个集成电路项目来说，芯片设计只是整个产业的上游部分，如果想提升整体的芯片制造水平，还需要大量的设备，比如光刻机，蚀刻机，单晶炉，切片机，晶片减博机，离子注入机，气相外延炉等等一系列先进精密的设备，而这些设备，都是需要相关厂家进行研发和生产的。 单凭段云的天音电子集团，是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生产设备全部研发出来的，更不要说让这些设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这期间需要投入的资金，人力和物力都是相当惊人的，在这一方面，段云还必须要借助国家层面力量的支持。 所以在段云看来，这次深圳市政府想要重新启动深圳科技园项目，对他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遇，如果这个科技园能够吸纳大量的国家级科研院所入驻园区进行芯片产业项目的研发，并且研究成果能够对接他们天音电子集团的话，那么将来就能有效的避免芯片产业被外国卡脖子的局面出现……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以点带面 “哈哈哈。”李灏闻言笑了起来，然后对段云说道：“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咱们深圳市的科技园必须要百花齐放，尽可能给咱们深圳的各行企业提供一些帮助，如果只是侧重于搞芯片产业研发的话，这可是会招来很多非议的……” 很明显，李灏自然能够看出段云的心思，按照他的建议，深圳科技园就变成了完全被天音芯片厂服务的集成电路科技园，而这显然不符合深圳科技园最初成立的初衷。 而且如果李灏真的这么做，肯定会在深圳市引来不小的非议，因为目前深圳只有一家芯片厂，就是段云的天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大部分企业都是在生产一些电视机电话机以及录音机的企业，他们这些企业无法从科技园中获益，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 “我也没说让咱们的科技园都从事芯片产业的研发，只是说要侧重于这方面……”段云连忙补充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同意李市长您说的百花齐放的科技园发展思路，不过现实的情况是以咱们的财力和资源，不可能做到遍地开花，就算是北京和上海，他们的电子产品也只能做到部分国内领先，不可能全盘通吃的，而且就算真的能做到，也未必是件好事，抢了所有其他省份的饭碗，到时候您也会承担很大的压力……” “段云，有些话你不该说的……”听到这里，李灏有些严肃的说道。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有些过线的，他不能用这种口吻和一个上级领导说话。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就是太直了，实在抱歉。”段云连声道歉，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国内的家电电器市场格局已经非常稳固了，尤其北京上海这样的城市，他们都有很多规模国内顶尖，拥有几十年技术积累的老厂，优势是非常的大，如果分散力量全面出击，咱们深圳是没有优势可言，可是如果把资源和力量集中在一点进行突破，那么胜算就会很高！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拥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如果能够得到这个科技园的强力支持的话，我有信心能将咱们深圳的芯片产业做到全国最强！”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我们这边任何政策的制定，都需要顾全大局……”李灏眉头微皱说道。 段云和李灏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也有所偏差。 重新启动科技园，李灏是希望能通过这个科技园，带动整个深圳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天音集团虽然是目前深圳最大的私营企业，私下里给他吃一些偏饭可以，少部分项目可以直接对接天音集团，但如果将科技园的大部分研发项目都转向芯片方面，难免会惹起众人的非议。 而且深圳也不光只有天音集团这一家大型企业，去年深圳还有三家企业进入了全国电子百强企业，分别是赛格集团，华发电子厂，以及光明华侨电子工业公司，这三家企业在深圳也都是很有分量的企业，李灏也需要平衡这些企业间的利益关系。 “李市长，其实发展咱们深圳的芯片产业并不单单只是关系到我们天音集团的利益，而是会影响到咱们深圳电子产业的整体发展。”段云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相比于其他行业，芯片产业可以说是电子工业上的明珠，无论咱们深圳其他企业生产的电视机，电冰箱，电话机等等电器产品，都离不开集成电路技术，如果咱们能够集中力量发展芯片产业，将会以点带面，全方位的带动整个深圳电子产业的科技含量以及产品附加值，其中的收益，远比扶持一般的家电企业要高得多……” 段云知道，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是很难扛得起整个国内芯片产业发展的，但如果深圳市政府能给予他大力的支持，尤其是这次借助深圳科技园的重启，如果能够把芯片相关产业的科研项目作为深圳科技园核心开发项目的话，将来无疑都会成为自己芯片企业发展的强大助力，同时这些科研成果也能够无缝对接企业，实现迅速转化，可以极大的推动中国芯片科技的发展。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以咱们深圳目前的资源，确实不适合大而全的企业科技发展思路，但是小段，我也希望你能够清楚，目前咱们家电产业仍然是咱们深圳的支柱产业，尤其是当前咱们国内家电市场一直处于卖方市场，所以这次重启科技园项目，科技研发重点还是要放在家用电器领域……”李灏说道。 “那我的提议和您并不矛盾啊？”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现在的家用电器都要使用集成电路，尤其是现在国际上最新的电子产品，对于像电路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可是高端芯片从外国进口需要花费大量的外汇，他们也不会卖给咱们先进的芯片生产设备，并且在技术上还进行严格的封锁，这也就使得咱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就只能生产一些技术落后的老旧产品，要么就乖乖的掏出大把外汇高价购买他们的产品，可问题是，咱们国家这么大，要花多少外汇才能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 “嗯。”李灏听到这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承认有我自己的一些私心，但是发展芯片产业不光对我们天音集团有利，同时也可以极大的拉动咱们深圳市的经济。”看到李灏似乎有些动摇，段云立刻接着说道：“就比如这次我们厂生产的学习机，除了机器内部的芯片是我们天音集团生产的之外，其他零部件全部采用分包的模式进行生产，起码带动了咱们深圳100多家企业共同盈利发展，而这还只是我们天音集团新开发的产品，如果以后再开发出新产品，那么能带动的企业将会更多！” “你们这种学习机能带动100多家企业？”听到这里，李灏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领您去一些企业参观一下。”段云提议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最大金主 “行！”李灏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便答应了段云的邀请。 “我的建议是您最好坐着我的车一块过去，我担心看到您的专车，真的会吓到很多人……”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个提议不错！”李灏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段云说道：“那就由你来领着我过就好了。” 国人对于官员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尤其是在80年代，市领导到企业参观，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企业也不会提前做准备，所以李灏想看到真实的情况，就不能走这一套程序，这一点李灏本人还是心知肚明的。 很快，李灏安顿随行的工作人员在芯片厂门口待命，而自己则坐上了段云的桑塔纳轿车，来到了距离芯片厂只有几百米，八卦岭工业区的北边。 相比于八卦岭的南边的工业区，北区可以说是深圳中小企业的集散地，在这片总面积达到100万平方米的工业区中，到了1988年的时候，已经注册了240家企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中小型的私营企业。 而且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八卦岭工业区，也可以说是当时中国最大的盗版影音制品集散地，当时国内75%以上的盗版录像带，都是来到这里，而且在90年代初的时候，这里开始大规模的转向生产盗版光碟，一度占据了全国90%以上的盗版cd光碟产量。 而现如今，随着天音集团学习机以及游戏卡带的外包，很多企业做起了卡带组装的来料加工组装生意，芯片和其他电子元件，也都是从天音集团购买的。 在一家看起来很小的加工作坊门口，段云停下了车。 “这里是？” “您进去就知道了。”段云微笑的对李灏说道。 随后，俩人一起下了车，走进了这家沿街的小作坊。 “段总！？”当看到段云出现在作坊门口的时候，正坐在门口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的一个男子，看到段云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的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快步来到段云面前，满脸堆笑的问道：“段总，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就是闲着没事干，想过这儿来看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能到你们厂里参观一下吗？”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老板立刻殷勤的对段云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灏，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是谁，以为是段云的朋友，于是说道：“这位老板也请进。” 对于深圳的这些企业老板，段云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他在很多创业者眼中就是个传奇人物，加上这两年各种媒体报刊杂志上，段云本人的照片和事迹出现的非常频繁，加上他现任如今又是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所以无论走到哪个工业区，人们都能一眼认出他。 至于市长李灏，人们都知道他是深圳市市长，但他在工作面前的曝光率却远不如段云，而且深圳市政府领导参观的企业一般都是大型国营企业，李灏本人也从来没有去过除了天音电子之外的私营企业参观过，所以这个八卦岭的作坊老板一眼就认出段云，却不认识市长李灏，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过李灏对此也并不以为意，他这次本来就是“微服出访”，就是想来这里看看私营中小企业的真实情况的。 进入一个简陋的厂房，闷热，夹杂着几分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厂房内有三条生产线，上百名打工妹正在紧张的忙碌中，而在工作台的另一边，工人正在将制好的游戏卡带成品放入一个竹筐中，然后还往库房的方向。 “他们这里生产的卡带，用的就是我们天音集团的芯片，现在学习机非常热销，卡带的销售量，至少是学习机的三倍以上……”段云拿起工作台上的一盘卡带，对跟在身后的李灏说道。 “额。”李灏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里太热，来我办公室吧，里面有电风扇，要凉快一些。”这个时候工厂老板一脸殷勤的对段云说道。 无论是从之前的录像带，还是现如今的游戏卡带，现如今大半个八卦岭的中小自营企业，都是靠天音电子吃饭的，因为产品需求太过旺盛，天音电子集团内部根本无法消化这么多的订单，所以起码有2/3的产品组装活，都会交给这里的小作坊，而天音集团，包括20多家控股企业，拿走了整个产业链95%以上的利润。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对于这些八卦岭工业区的中小企业而言，就是个十足的财神爷，所以这里任何一个老板见到段云，都会表现的非常殷勤。 “最近生意怎么样？”和市长李灏来到这个小作坊老板的办公室坐下后，段云微笑着问道。 “现在生意非常好，全靠段老板给我们一口饭吃，最近厂里订单都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那个身材发福的中年老板一边殷勤的帮段云倒茶递烟，一边满脸陪笑的说道：“要说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不容易，养着上百张嘴，每个月除了固定的工资，还要包他们吃住，前两年也没赚什么钱，厂子如果停上10天半个月没订单，我也得跟着完蛋，之前多亏段老板能赏我们一口饭吃，不然的话，我们这个厂子根本撑不到现在……” “别提什么赏饭之类的话，你们挣钱也不容易。”段云也微笑着说道。 “那个……”此时坐在旁边的李灏思索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们这里生产这种产品的还有几家企业？” “多了去了，段老板的订单大，我们这一条街我认识的就有10多家工厂在生产这种游戏卡带，现在我估摸着半个工业区都是在和段总的公司混饭吃。”那个老板看了李灏一眼，接着说道：“你是段总的朋友吧？抽烟！” 发福中年老板说着，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李灏。 李灏见状并没有拒绝，接过香烟后只是拿在手里，只听他接着问道：“你是说半个工业区都靠段经理的天音电子集团吃饭？” “你不会是第1次来深圳吧？”发福中年老板疑惑地看了李灏一眼，接着说道：“段老板就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金主，这里的国营企业根本看不起我们这种小作坊，也就段老板生意做得大，光是他们现在出的游戏机卡带，就最起码养活了我们工业区几十家小工厂，要是没有段老板，我都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撑下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重大事件 段云在这个小作坊里和老板闲聊了一阵后，又和市长李灏沿着工业区的主干道转了一圈。 李灏也是饶有兴趣的又参观了几家小作坊，有生产录像带的，有生产游戏卡带的，还有生产学习机塑料外壳的，几乎大部分厂家，都和天鹰电子有业务往来。 李灏担任市长以来，还从来没有参观过这些私营企业，当初刚来深圳的时候，他也只是坐车从这里经过，但并没有下车进厂参观，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工厂的生产环境比较恶劣，工作人员不会让市长到这种地方参观的。 所以担任市长的这两年多时间，李灏经常去深圳的国有大型企业参观，而除了天音电子之外，他没去过任何一家私营企业参观，最主要的原因是深圳的私企规模普遍非常小，有的干脆就是作坊，在真正所有企业中占据的比例还不到5%，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角色。 所以更多的时候，李灏对于私企的了解基本上都是出于自己手下工作人员的汇报，并没有进行深入了解。 “当初我们常来深圳的时候，也就和这些小企业一样，经历过一段举步维艰的发展期。”走在八卦岭工业区的主干道上，段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咱们深圳就算是一片森林，有参天大树，也有低矮的小草，可是只要有肥沃的土壤，充分的阳光和水分，小草他有一天也是可能变成参天大树的……” “我觉得你们天音电子现在就是一颗参天大树。”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笑了笑，接着说道：“看来你之前说的没错，你们的芯片厂确实带动了很多企业，我之前是真没有想到，整个八卦里会有这么多企业靠着你们工厂吃饭……” “芯片产业可以说是电子工业的一个核心，咱们深圳有很多企业生产的家用电器，要么是来自于香港那边走私过来的芯片，要么就是花费外汇高价从国外购买过来的，如果这些芯片都能国产化的话，咱们就能节省很多的宝贵外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说，芯片产业的发展，是可以带动咱们深圳整个电子产业的，核心技术握在自己手里，就不怕外国人坐地起价！” “说的很对。”李灏站起来点点点头，但随即又说道：“不过……你们的芯片厂是合资企业……” “没错，我们芯片厂确实是合资厂，但实际上我占51%的股权，东芝方面在这个厂子是没有话语权的，只需要每年给他们一部分分红，其他生产经营方面的事情，日方是无权干涉的。”段云说道。 “可是你们厂用的设备和技术还都是日本人的，你就不怕他们关键时候卡你一下？”李灏眉头微皱问道。 李灏对于深圳的合资企业还是非常了解的，其实深圳的大部分合资企业都是港人投资的，这部分合资企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们采用的都是从香港淘汰下来的二手生产线，看中的主要是内地廉价的人力和税收政策，生产的产品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以服装和玩具为主。 真正能带来一些技术的合资企业是日本投资的工厂，主要以电子业为主，然而这些工厂从明面上看中方拥有大部分股份，但实际上话语权却掌握在日方手里，不光是深圳，包括全国各地在内，也都是技术投资方拥有工厂的话语权，他们可以随时终止技术支持和产品授权，而且这些外企一旦发现中方有搞技术研发的打算，就会想方设法进行阻挠，甚至威胁，始终牢牢的控制着企业的命脉。 所以对于合资企业，李浩可以对他们进行一些政策上的扶持，但是不可能用国家的科研力量，让外资方从中获取利益。 “李市长，其实我和你说句实话吧，我的第1家芯片厂确实是和中资合资的，他们提供了技术和设备，另外还有sh闪存芯片的专利授权，不过我又创办了第2个芯片厂，这个工厂可是跟日本人没有半点关系的。”段云说道。 “你还有第2家芯片厂？”李灏顿时吃了一惊，随即问道：“没有日本厂家提供设备和技术，你这个芯片厂不会是个空壳吧？” “呵呵，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日本人的芯片技术先进，我之前通过香港的一些爱国商人，从荷兰的阿斯麦公司买到了一批光刻机……”段云和李灏详细的讲述起了前段时间自己花费800多万美元，购买光刻机的事情。 “这是真的！？”听到这里，李灏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李灏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能被列入西方禁运协议的设备和技术，绝对是国内没有的国际顶尖技术，而如果能拿到最先进的芯片生产设备，对中国高科技进步乃至电子业发展，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现在那两个荷兰工程师还在我们厂里安装调试设备，我们已经通过一些手段，拿到了他们的安装资料，估计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设备就会全部调试完毕，进入正式投产阶段。”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也就意味着咱们国家能够第1次生产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芯片！”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李灏此时情绪有些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快领我过去看看那几台设备！” “李市长请您见谅，设备现在处于安装阶段，平时除了那两个荷兰工程师，旁人是不能轻易靠近的，如果您真想看那几台设备，再等半个月时间，我领您亲自参观，到时候我会亲自演示这台设备的生产过程。”段云说道。 “很好！不过你可不要糊弄我，到时候我可是会带专家一同过去参观的。”李灏说道。 “我哪敢糊弄您啊。”段云满脸陪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我觉得市政府这边确实应该重点扶持你们企业。”李灏拍了拍段云的肩膀，接着说道：“这两天我就把重启科技园的事情列入政府工作计划，我还要再去趟北京，和相关部门领导谈一谈。”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重要决定 今天来八卦岭工业区参观，对李灏的触动很大，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天音电子集团在深圳的影响力会如此大，也完全证实了之前段云说过的，他凭借一款产品，就能带动上百家企业。 天音集团特区的发展史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另类，但是这个也证明了私营企业同样可以在深圳取得巨大成功，虽然现在八卦岭工业区绝大部分私营企业还只是个小作坊，但谁都不敢否认将来这块土地上，是否还能崛起更多像天音电子这样成功的私营企业。 李灏是个非常有眼光的人。 当得知段云新成立的天音半导体公司居然成功引进了4台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光刻机后，这在李灏看来，也是一件大事，如果这条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芯片生产线真的能够投产，那么深圳将会成为国内技术最强的半导体生产基地，一举站在了全国电子产业的巅峰。 还有一点就是掌握顶尖芯片生产技术，意味着可以轻松打开国际市场，而依靠先进的芯片，可以开发出先进的电子产品，这样就能够带动深圳一大批企业出口创汇，从这一点来说，天音电子厂这次通过香港爱国商人引进先进光靠自己的事情，是足以改变深圳电子产业格局的历史性事件。 也正是因为综合诸多各方面的原因，让李灏最终下定决心，将会动用政府的资源力量，全力扶持天音电子集团的发展，而这次的重启科技园是个契机，他必须要借助这次机会，尽可能的将全国最顶尖的半导体芯片研发院所，引入到深圳的科技园，为天音电子发展芯片提供长期的技术支持。 “太感谢李市长了！”段云此时也显得非常激动，连声道谢。 段云心里清楚，哪怕自己的天音集团将来发展到多大的规模，赚多少的钱，也不可能凭借他们集团一己之力，带动整个国家的芯片发展。 但如果有深圳市政府的全面支持，这个目标就不再是镜花水月，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向这个科技园提供资金，同时和园里的各个研究院所签订合作合同，实现新设备技术和企业的对接。 “不用谢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李灏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市政府这边没有懂芯片的专业人才，如果我这次去北京的话，需要你安排几名技术人员跟我一同前往。”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研发中心芯片组的负责人黄令仪老师以前就是中科院出来的，论对芯片产业的了解程度，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回头我可以安排他和您一起去北京。”段云连忙说道。 李灏的提议正中段云下怀，段云最担心李灏因为不懂芯片技术，并不能将关键研发部门引进到深圳，但如果他身边有黄令仪在就不一样了，段云和黄令仪的交流比较多，她也是最了解段云芯片发展布局的人。 “感谢你今天陪我看了很多东西，咱们回去吧。”李灏一挥手说道。 “李市长，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这是从荷兰引进的阿斯麦光刻机属于国际禁运的产品，是由香港那边的几个爱国商人帮忙引进的，他们承担了巨大的风险。”段云语气有些感慨，接着说道：“所以我不想把引进先进光刻机的事情公开出去，这样的话，会给支持咱们国内高科技发展的爱国商人带来很大麻烦的……” “这个我明白！你放心好了，除了与我商谈的高级领导，我是不会向其他人透露这件事的，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帮我向那些香港商人表达我最诚挚的敬意，感谢他们为国家做的贡献！”李灏说道。 “会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开车把他送回到了芯片厂的门口，市政府的公车正在厂门口等候。 目送李灏离开之后，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内心则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他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李灏主动上门访问，意外的帮他解决了一个内心埋藏已久的难题，有了市政府这边的全力支持，他终于可以借助国家科研的力量发展芯片产业了。 其实在当前的国内，集成电路技术研发部门的日子都不好过，虽然早在1986年的时候，电子工业部在厦门就召开了相关的会议，制定出了“531计划”，然而在计划制定之后，却并没有严格的进行落实，尤其是承诺的科研资金，并没有发放到位。 集成电路作为渗透到国民经济所有领域的基础行业，门类，品种繁多，他的发展依赖于全社会的需求支持，但是在中国取得这一国内市场领域采取完全开放的状态，由于在开放之初，没有在政策上的主动向国内自主产权的芯片倾斜，加上国际市场上的成熟芯片产品要么比我们先进，要么是和我们同等技术水平的进口芯片价格更为廉价，导致国产芯片市场需求量骤降，更有甚者是甚至存在在芯片领域的崇洋媚外现象，在同等水平进口芯片更贵的情况下，国内厂家仍然首选进口芯片。 国家缺乏强有力的统一计划领导，相关电子技术人才尽情的荒废未加以应用，国内芯片企业举步维艰，没有市场，没有利润的情况下，逐渐走向没落和破败。 而下游的芯片企业资金缺乏，买办思想严重，导致这些集成电路研发部门研发出来的技术和产品没有市场需求，只能束之高阁。 所以段云在这些科研部门被引入到深圳科技园之后，他要做的第1件事情就是要想方设法和这些集成电路技术设备研发单位建立合作关系，让他们的产品能卖得出去，研发出来的技术能够得到市场转化，从而让国内的芯片产业科研工作走入一个良性的轨道。 第2天一早，段云开车再次来到了芯片厂，把黄令仪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谈。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小问题 “……黄老师，如果这次你能和李市长一起去北京的话，一定要做好咨询方面的工作，咱们需要将集成电路的全产业研发链都引进到深圳来，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协助李市长完成这次的任务！” 在办公室里，段云和黄令仪面对面交谈起来，气氛稍微有些严肃。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咱们李市长真的会帮助咱们企业吗？”黄令仪问道。 其实黄令仪得知深圳即将重启科技园，并且将会去北京找相关部门领导，寻求各各研究院所入住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非常激动的。 虽然他早已经离开了中科院，然而内心对于发展民族芯片产业，还是充满激情和热血的。 段云虽然是个私企的老板，但是在黄令仪看来，他和自己印象中的那种资本家完全不同，俩人在发展高科技芯片产业的很多理念都是相同的，在她看来，段云是个很有情怀和远大抱负的优秀企业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进入天音电子集团后，黄令仪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再也没有了当初离开中科院时的那种失落，反而为能来到这样的一家企业感到庆幸。 “目前只是我和李市长口头上达成了一些共识，不过李市长是个非常有诚信的人，他也非常重视咱们的企业，如果深圳科技园真的能变成中国集成电路的研发基地，那么对咱们企业将来的发展意义重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天音集团除了上游的芯片和软件开发设计以外，其他的包括光刻机，蚀刻机等一系列芯片生产设备，也都需要有人研发，去北京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李市长……” “这个我知道了，其实说起来我们这些在中科院以及其他研究所工作的科研人员，表面上受人尊敬，看起来挺风光的，但实际上日子过得挺可怜的……”黄令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经费没经费，要项目没项目，每月的工资也只能勉强糊口，有时候真的很迷茫……” “如果他们肯来深圳，我保证让他们日子很滋润！”段云笑了笑，然后说道：“行了，今天找你来就这件事，回头你准备一下出差的行李，我这里先给你预支500块钱差旅费，等会儿你去财务那边领取。” “好的，那段经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你去忙吧。”段云示意可以离开了。 …… 第3天的早晨，黄令仪和市长李灏一起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而段云则像往常一样，每天都到芯片厂这边视察光刻机安装的进度。 不过让段云有些不满意的是这两名荷兰工程师工作进度越来越拖沓。 现如今整个机器已经基本安装完成，然而却迟迟没有进入测试阶段，俩人的工作时间也由以前的6小时变成了现在的两小时，有时候甚至只是早上转了一圈后，就回到招待所或者干脆到让司机拉他们去广州那边玩乐。 而从李芸那边得到的反馈是，这两名荷兰工程师似乎已经完成了安装，然而机器却无法启动，他们在操作台的电脑里设置了复杂的开机密码，以至于吴刚等人始终无法对机器进行测试。 得知这个情况后，段云立刻来到了招待所，找到了两名荷兰工程师。 “罗宾先生，文森特先生，两位最近在我们这里住的习惯吗？”进入房间后，段云面带微笑礼貌的问道。 “不错，你们这里生活条件很好，我们两个比较满意。”罗宾也微笑着回道。 “那我想询问一下，咱们的光刻机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调试？”简单的问候之后，段云直接开门见才能说道。 “段先生，你要知道，来你们中国工作，我们俩人可是承受了巨大的风险，有可能会被整个行业封杀……”罗宾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我明白，我代表我们天音电子集团向你们俩人表示感谢，关于你们俩人来华工作的事情，我也都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段云说道。 “可这件事迟早会被泄露出去，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们真的很难继续工作下去。”文森特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那你们俩人的意思是……”段云听出两人话里有话。 “我们总觉得这次来华有些得不偿失……”罗宾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笑了起来。 对于一个员工而言，如果出现消极怠工的状态，要么就是本身有情绪，心情不好，要么就是钱没给够。 而这两位每天花天酒地，段云对他们俩人也是有求必应，所以肯定不是因为情绪的问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就是钱没给够！ 以段云和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来说，欧美国家的人都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基本都会说在明面上，但这俩人是会有些特殊，表达的还比较含蓄。 “我看这样好了……”段云收起了笑容，对俩人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俩人来中国这一趟不容易，除了先前，我承诺你们俩人的50万美元之外，我再给你们5万美元，但你们必须要赶在这个星期之前，把设备全部调试完毕，并且还要移交全部的设备操作资料！” “段先生，我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10万美元，不能再多了！”段云立刻又把价码翻了一倍。 段云懒得和这两个荷兰工程师浪费口舌，作为一个年利润即将突破5亿的私营企业来说，多掏几万美元根本就是不疼不痒的事情。 对现在的段云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我觉得明天就可以进行设备调试了！”文森特这个时候从床上站了起来，对段云说道。 “能和段先生这样聪明的中国人打交道，那是我们的荣幸。”此时罗宾也是双眼一亮，也跟着说道：“这个星期之内我们保证完成全部工作，相关的资料也会转交给贵公司！”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鸟枪换炮 周日的早晨，天音芯片厂车间里，段云以及吴刚带领的7名技术人员，还有那两名荷兰工程师，早早就等待了无尘车间的c区，准备对新生产线进行最后的测试。 吴刚等7名技术人员全部签订了保密协议，他们也是整个芯片厂几十名技术人员中，少数有资格进入c区的工作人员。 因为这4台阿斯麦光刻机还属于禁运产品，为了不给阿斯麦公司造成麻烦，段云对新生产线的消息进行了严格封锁，并且将机器上的logo和标识全部刮除，重新刷上了一层防锈漆，整个机器找不到关于厂家的任何标志。 另外c区连接目前东芝生产线的a区只有一个产品通行传输带，从东芝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晶圆片会通过传输带运到c区，经过光刻处理之后，再重新传送到a区，新车间非常的隐蔽，人员过道还加装了磁卡门禁，这道门禁支持录入20张磁卡，没有磁卡的人是无法进入c区的。 “可以开始了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段云对两名荷兰工程师问道。 “可以了。”文森特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密码后，启动了光刻机。 相比于日本的东芝光刻机，阿斯麦的光刻机外观看起来更加的紧凑，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曝光台，测量台，以及拥有两个显示器的操作台。 随着操作台主显示器上一串代码闪过之后，曝光台开始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圆晶片开始进入光刻阶段。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因为没有一微米制成芯片技术的掩膜，所以段云采用的还是东芝公司三微米制程技术的sh闪存芯片掩膜，同时还有学习机上专用的仿制版6微米制程的6052芯片掩膜。 很快，10片圆晶片只用了不到5分钟就完成了光刻程序，经过传输带，传回了a区的生产车间，在那里，这10片圆晶片还有经过蚀刻等一系列工序处理，最后进行成品率检验。 完成10片sh芯片圆晶片光刻处理之后，两名阿斯麦的工程师又重新更换了掩膜，准备再加工20片6052仿制品的芯片。 6微米的制成技术还是上世纪70年代末的水平，因为内部结构要比sh芯片简单的多，所以加工效率也非常的高，20块圆晶片只用了不到4分钟就加工完成，自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段云在内，都感到了惊讶。 因为之前用东芝的光刻机加工这种芯片，20块圆晶片起码需要8~9分钟左右，而阿斯麦的这台光刻机效率整整快了一倍。 在芯片领域，技术代差不仅仅意味着产品技术的提升，同时也代表着生产效率的提高以及成本的大幅降低，最早的6052芯片刚刚研发出来的时候，每一枚芯片的价格高达200美元，然而到了80年代中期的时候，这个价格却变成了几美元，便宜了将近百倍，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先进的芯片生产线设备在生产低端芯片的时候，效率是非常惊人的，而且价格也非常的低廉。 不需要过多的说明，只是通过实地演示，在场的众人就立刻看到了这4台阿斯麦光刻机的价值。 尽管段云的天音电子集团还没有研发出基于一微米制程技术的芯片，然而即便是生产制成相对落后的sh闪存芯片，以及6052仿制芯片，也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成本和提高生产效率，同样的芯片，阿斯麦的光刻机只需要用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4台光刻机同时启动的话，将会把目前sh芯片的极限产量至少提高10倍以上，达到每天惊人的20万枚芯片左右！ 按照这个产量计算，段云的芯片厂引入这4台光刻机之后，月产量600万枚sh芯片，年产量则高达7000多万枚芯片！ 其实在1988年的时候，中国的集成电路年产量刚刚达到1亿块，按照当时的通用标准，一个国家的集成电路产量达到1亿块，标志着开始进入工业化大生产，美国在1966年的时候率先达到，日本随后在1968年达到，这也就是说，现如今中国芯片的产量，只相当于日本和美国60年代中后期的水平，差距非常的大。 而段云凭借天音集团一己之力，就可以达到全国70%的芯片产量，这是个相当恐怖的壮举。 可即便如此，和现如今芯片年产量突破5亿片的东芝公司相比，段云还不到人家的1/5，差距还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段云的4台光刻机还不能组成完整的生产线，其他的设备还需要引进购买，现在这个阶段，只能够生产一些制程技术比较低的芯片。 虽然有些无奈，不过也有好的一方面，那就是段云还不会马上暴露出他们天音集团拥有生产一微米制程芯片的能力，不会引起美日等国家的警觉。 另外段云芯片研发组正在研发三微米制程技术的nand芯片，如果这种芯片能够研发成功，下一步就要开始研发一微米制程的储存芯片，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就有机会和国际上的大厂商进行竞争。 20片圆晶片加工完成了之后，段云等人转而走向了检验室，等待芯片成品的诞生。 “段经理，咱们成功了！” 10多分钟后，当吴刚拿着验收报告出来后，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合格率怎么样？”段云连忙问道。 “sh圆晶片的成品率是94%，6052仿制芯片成品率是100%！”吴刚满脸笑容的说道。 “100%！？” 听到吴刚说出的芯片合格率，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在芯片制造领域，是不存在100%的合格率，尤其是最顶级的芯片产品，一般能达到80%以上，就算合格了，而如果合格率在百分之以下，有可能就会赔钱。 用分辨率高的先进光刻机生产出来的低端芯片，往往有着很高的合格率，虽然不可能达到100%，但是却可以无限接近这个数值。 20片圆晶片测试的基数还是太少，但不管如何，至少证明这4台阿斯麦光刻机确实要比东芝的光刻机先进。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重大突破 相比仿制的6052芯片，sh闪存芯片94%的合格率更加令人振奋。 之前的时候，经过吴刚等人的努力，sh闪存芯片在东芝生产线上合格率达到了87%，这比当时东芝在原厂测试的时候还要多出将近两个百分点，也正是因为如此，sh闪存芯片的成本价被控制在40元左右。 然而这次成品的合格率居然高达94%，并且生产的效率也提升了将近一倍，这也就意味着sh闪存芯片的成本再次大幅压缩，后续如果产品工艺得到一些改进的话，成本甚至可以降低到20元以下。 段云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国际市场上一些技术落后的芯片会如此的廉价，芯片产业的代差带来的效益，要远比人们想象的大很多，就像早些年英特尔的8080芯片，刚面试的时候价格高达400多美元，然而将近10年过去之后，8080芯片的价格就已经缩水到了几十美元左右。 “啪啪啪！” 这一刻，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虽然戴着手套，但掌声依然显得非常热烈。 “大家辛苦了！”此时段云笑容满面，只听他接着说道：“新设备测试成功，离不开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代表我个人向各位表示感谢，另外我还要提醒大家一句，各位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这关乎到咱们天音集团未来的发展，任何违背合同的人，我都会不惜成本的进行追责，但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 “段经理你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不会向外面透露房产新设备的事情的。”吴刚连忙上前对段云保证道。 “我们不说。”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身旁的两名荷兰工程师说道：“罗宾先生，文森特先生，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辛勤工作，这样好了，你们先把机器的相关资料移交一下，今天中午的时候，我请两位共进午餐，到时候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ok！”罗宾和文森特应了一声后，领着吴刚等人回到了c区的车间，进行产品资料的移交。 之前的时候，段云通过一系列手段，已经拿到了这4台pas-2500型光刻机的安装手册复印件，但是并没有拿到这4台光刻机的操作手册。 其实这两名荷兰工程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都留了一手，安装设备的时候不允许旁人靠近，在机器进行调试的时候也都是私下进行的，吴刚等人同样无法靠近。 而当段云很爽快的又给两人加了10万美元的酬劳之后，罗宾和文森特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转变，他们用了三天时间教会了吴刚等人如何操作这种型号的光刻机，现在只需要将原机器的操作手册移交，就算完成了整个工作。 按理来说到了这个时候，罗宾和文森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段云可以直接将他们送回香港那边，然后让他们自行坐飞机回国，不过段云还有另外的想法，所以要留他们中午的时候共进午餐。 将阿斯麦原厂操作手册交给吴刚后，段云和这两名荷兰工程师离开了无尘车间，开车前往了深圳的西安酒店。 红酒，牛排，蔬菜沙拉，段云和罗宾文森特面对面坐在了一起，旁边的留声机响起了轻柔优美的音乐。 “感谢两位这段时间的辛勤工作！”段云面带微笑，举起高脚杯对俩人说道。 “cheers！”三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知道这是中国之旅，两位是冒着很大风险过来工作的……”段云喝了口红酒，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都是有情有义的，这份人情，就算是我欠你们两位的……” “段先生太客气了，这次中国之旅很愉快，能来到一个文化传统完全不一样的国家，也是我们人生一个难忘的经历。”文森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能得到段先生的盛情款待，我们也非常的荣幸……” “段先生，中国像你这样财力雄厚的老板多吗？”罗宾问道。 “说实话不多，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中国这边很穷，人均收入和你们荷兰相比，差距是非常大的，不过这两年发展迅速，有钱的人是越来越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可不论如何，我们中国是个有10亿人口的大国，市场潜力巨大，现在国家又大力实行改革开放，将来肯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单一市场。” “呵呵。”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宾和文森特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 其实在文森特和罗宾看来，中国确实大，但是想成为世界最大的单一市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单一市场是美国，欧洲的产品以能卖到美国为荣，美国也是欧洲最大的靠山，无论从军事还是经济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重要地位。 而中国想要超过美国，在他们俩人看来，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我和你们两个说句实话吧，我们国家现在还是以公有制为主，国企占据国民经济的95以上，像我这样的私人企业，数量在整个深圳市不超过5%。”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从今年开始，我们公司每个月的纯利润都在人民币4，000万元以上，按照现在国内的汇率，相当于900多万美元。” “900万美元！？” 听到段云这番话后，罗宾和文森特顿时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个月900万美元的利润，那么一年就是1亿多美元。 在80年代末的时候，1亿美元不光在国内是个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数额，即便是放在欧美发达国家，能够一年创造1亿美元利率的企业，其实也并不多见，只有一些老牌的跨国企业，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高的利润。 当前的国人还在以成为万元户为荣，而在欧美发达国家，成为百万富翁是所有人的梦想，所以拥有100万美元的人，在国外就已经是非常有钱的富翁了，而段云工厂一年的产值，就可以造就100个百万富翁，这在两名荷兰工程师看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中国朋友 “其实我们集团公司的产品主要还是面对中国内地市场，出口的占比很少。”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额……”听到这里，罗宾和文森特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惊讶。 也由不得两人不相信，事实上，在刚来天音芯片厂的时候，他们俩人就被这里的厂房和设备所震惊，虽然是和日本东芝的合资企业，然而在中国内地有这样规模的芯片厂，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 一直以来，在罗宾和文森特的印象中，中国和非洲基本上都是划等号的，而且因为体质的问题，西方新闻媒体上出现的中国人无一不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形象，但当两人真正进入中国内地之后，却发现这里远比自己印象中的中国印象要强很多，可能是因为广州和深圳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所以俩人甚至认为这里比东欧的一些苏联加盟小国都要强。 尽管两人知道段云会很有钱，然而却没有想到他现在已经有钱到了这个地步，在西方国家，任何一个身家百万美元的富豪，都是会被人尊敬和羡慕的，更不要说这种身家上亿的超级富豪，所以到了这一刻，俩人在看一下段云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多了几分敬意。 “我一直认为，你们荷兰阿斯麦公司的光刻机是全球最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的时候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公司的4台光刻机带到了中国内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将来有可能的话，我们天音集团想和你们阿斯麦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个……” 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宾和文森特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之色。 先进光刻机是属于严格对中国禁运的产品，这次两人偷偷摸摸来中国内地帮助段云安装光刻机，已经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总公司那边也并不知晓，而一旦事情曝光的话，俩人肯定会遭到起诉。 所以阿斯麦和中国内地企业合作是不可能的，至少不可能卖给中国内地最先进的光刻机。 “两位不用紧张，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太好办。”段云看了两人一眼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天一集团想私下里和两位签一个合同，如果两位愿意为我们公司这4台光刻机提供维修服务的话，我每年会给你们两位一人10万美元，哪怕机器没有问题，这笔钱也会到付，合同期限是5年，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5年？每年一人10万美元？”听到段云的报价后，罗宾和文森特顿时眼前一亮。 阿斯麦公司是不可能明面上和天音电子集团建立合作关系的，但是他们俩人私下里帮助段云的公司提供维修服务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罗宾和文森特实际上已经上了段云的这条大船，安装光刻机的事情一旦被曝光，他们在阿斯麦公司再无立足之地，甚至也会被整个行业封杀，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段云是握有两人把柄的，只不过这种把柄是伤敌1000，自损800，不到翻脸的时候，段云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另外就是段云开出的一年10万的年薪，这几乎是俩人在阿斯麦公司一年薪资的两倍左右，倘若光刻机不需要维修的话，这10万美元就等于白拿，即便是维修，来中国最多一个星期时间就能搞定，况且光刻机这种东西如果不是操作上犯了重大失误，基本上是不会损坏的。 “我是真心把两位当朋友，也希望两位能够帮我这个忙，我这人可是从来不亏待朋友的。”段云直视着两人说道。 “我们需要先去一趟卫生间。” 听到两人这么说，罗宾和文森特相互对视一眼后，还有默契的同时起身离开了餐桌。 段云见状，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起了牛排。 在段云看来，他提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罗宾和文森特是不可能拒绝的。 既然俩人当初赶来中国内地安装光刻机，那么日后过来维修，也应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其实段云和俩人签订维修合同，他还有另外的打算，那就是在阿斯麦公司埋下一条内线，如果将来时机成熟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和阿斯麦公司建立业务往来。 事实上，在90年代初的时候，当时世界光刻机的市场主要还掌握在尼康和佳能手中，他们占据了整个光刻机市场的90%，而阿斯麦公司在美国日本的市场上和两家公司无法竞争，于是便改变策略，着重开发新兴市场，先后在香港设立地区总部，还在韩国设立了办事处，并且活跃在中国内地和俄罗斯等地。 当初阿斯麦公司在香港设立办事处后，向中国内地和俄罗斯重点推销的还是三微米级别的淘汰光刻机，而那个时候国际上已经开始出现0.5微米制程的光刻机。 段云的想法就是一方面自己要出资研发国产光刻机，另一方面就是也要尽可能的从国外引进先进技术，哪怕阿斯麦公司不能给他们提供完整的光刻机，将来能够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也是好的，另外段云还可以在香港设立一个空壳公司，可以通过这家公司接收阿斯麦公司的一些技术和部分设备。 况且90年代正是香港内地走出最为猖獗的时候，凭借那些“铁甲大飞”，运送一些光刻机的关键设备，并不比运送一台彩电难度高，在高额的利润面前，资本家嘴里的商业道德就是一个笑话。 很快，罗宾和文森特再次出现在了段云的面前。 “段先生，其实我们也觉得能和您这样优秀的人做朋友是我们的荣幸！”文森特坐下后，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我也一样，我和文森特都很尊重段先生您。”罗宾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段云见状，知道俩人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条件，愿意签订维修合同。 下一刻，三个倒满红酒的高脚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担忧 送走两名荷兰工程师的第2天，段云就接到了北京打来电话，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派出去和市长李灏一起去北京办事的黄令仪。 “你们明天上午就能回来？”从话筒那边得知，黄丽仪已经拿到了返程的机票，今天晚上就会乘机返回，将会于明天上午的时候坐飞机到达广州。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到了，另外这次和我们一起回深圳的，还有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电话那头的黄令仪说道。 “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谁啊？”段云问道。 1988年4月份的时候，国家撤销了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和电子工业部，并且在此基础上，重新组建了机械电子工业部，属于国务院部委机构。 这次李灏黄令仪一行人去北京，就是要和新成立的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进行面谈，因为他们负责主管微电子计算机相关的科研院所和单位，所以如果想把国内的芯片相关领域的科研院所引入深圳科技园，就必须要和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进行商谈。 这件事儿事关重大，关系到国家计算机和芯片产业的发展，段云原本以为他们一群人至少要在北京呆10多天才能回来，然而眼下去北京还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返回，同行的还有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显然这些北京来的部委领导是想来深圳进行考察和调研。 “这是和我们一起回深圳的有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胡启立，另外还有部里的一些相关领域的专家和技术人员……”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那就是黄令仪压低了声音，只听她接着说道：“部里的这些领导和专家对咱们天音集团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次要来深圳实地参观咱们企业，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要来参观咱们厂！？”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吃了一惊。 “李市长让我告诉你，部里的领导不想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也不要搞什么欢迎仪式，到时候只要有你来领着负责参观工厂就行了。”黄令仪说道。 “明白，他们意思就是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段云笑着说道。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因为现在部里领导已经知道咱们厂拥有国内最先进的光刻机，考虑到这件事比较敏感，所以暂时不希望咱们把这件事公布出去。”黄丽仪说道。 “我明白了。”段云点头应道。 随后，俩人又简单的谈了几句后，段云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次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会亲自来参观自己的工厂，确实出乎段云的意料，由此可见，先进光刻机的事情，应该确实在部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否则的话，不可能由副部长亲自领衔，坐飞机不远千里，来深圳这里参观。 而这次部里领导过来参观，对段云来说，也是个难得的重大机遇，如果他的天音集团能够得到机械电子工业部的扶持，给他们提供技术人才和资源上的帮助，那么对于段云将来的芯片产业布局来说，将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从此以后，段云将不会面临孤军作战的局面，之前缺乏技术人才的事情，也会得到巨大的缓解。 然而现在段云内心也有些担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天音电子只是一家私营企业，并非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从这一点上来说，机械电子工业部并没有扶持他们企业的义务。 另外一点就是这次引进的4台阿斯麦光刻机，也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内地的，没有通过报关等正规手续，属于走私设备产品，所以严格来说，国家是可以将这些设备没收的。 尽管市长李灏一直都非常支持他，可是这种明显触及到灰色地带的违法事件，他还能不能保住自己这几台机器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有一天会暴露的，所以段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 …… 第2天中午吃过饭后，段云和妻子程清妍早早就等在了芯片厂的门口，等待领导的视察。 上午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派车把黄令仪接回到了公司，中午段友和黄令仪起吃的饭，并询问了她这次去北京的情况。 段云本想通过他询问一下部里领导这次来天音电子厂视察的目的，然而让段云失望的是，和部里领导交流的是市长李灏，黄令仪在上飞机之前，并没有和那些领导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来深圳的目的。 “机械电子工业部那么大的领导过来，咱们连个欢迎仪式都不举行，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此时程清妍柳眉微皱问道。 “这是李市长安排的，李市长的话我总不能不听吧。”段云一脸的无奈，接着说道：“可能人家部里的领导作风比较低调，这次来深圳不想太声张，咱们说话小心点，注意别说说话就可以了。” “那干脆我就不说话了，你负责和那些领导交谈吧。”程清妍说道。 此时的程清妍内心也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她和丈夫段云也都有同样的担忧，说到底他们毕竟是私企，而且这次引进了阿斯麦光刻机，就是违法走私的设备，北京这些领导一句话，就能将这些机器彻底没收封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还会吃牢饭。 “你跟在我身后就行了，期待领导的事情交给我。”段云看出妻子有些紧张，于是微笑着安慰道。 “其实说起来，咱们只要卖一些电子产品就能赚很多钱了，结果你偏要花了这么多钱冒这么大的风险搞什么芯片产业，有时候感觉真的得不偿失……”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段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如果这些部里的领导真愿意帮咱们一把的话，那以后咱们天音电子集团将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跨国集团，到时候也能和欧美日等国家的大企业掰一掰手腕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南北两霸 四辆汽车缓缓的从街道口驶来，看到这一幕，段云和程清妍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紧张。 领头的一辆公务面包车正是之前市长李灏经常乘坐的，而后面两辆车明显是派出所的警车，段云一眼就看到开车的人身着警服，这让他的内心顿时沉了一下。 “咔！” 车子停下后，随着一声清响，车门被从里面推开，市长李灏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了下来。 “李市长您好！”看到李灏后，关于夫妻俩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后面的车门也被推开，里面一口气走出了七八个人。 “小段，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机械电子部的副部长胡启胡部长。”和段云握了握手之后，李灏指着身后刚刚走下车的一个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老者介绍道。 “你就是段云？”这名老者看到段云后，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讶。 “胡部长您好！我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段云见状，立刻满脸笑容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目前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部长是邹家华，胡启是暂时兼任副部长一职。 “很年轻嘛，比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还显年轻。”胡启和段云握了握手，随即微笑着对段云说道：“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两年我在报纸电视上，经常能看到关于你们企业的广告和介绍，你年纪轻轻就能把企业做到这样的规模，真的让我很佩服。” “这都是国家政策好！还有就是深圳市政府对我们企业的扶持力度很大，不然的话，就凭我这点本事，累死也不可能把这个企业发展起来。”段云连忙说道。 “你就不用谦虚了，关于你的事迹我在内参上也看到过不少，我记得你以前是山西大兴红星齿轮厂的一个技术员吧？以前还为你们工厂做了不少贡献，设计研发的产品还获得国家金质奖，从一个工人起步，一步步成为国内知名企业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确实令人敬佩。”胡启微笑着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段云连忙说道。 段云没有想到胡启这么大的领导居然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连他以前在大兴齿轮厂工作的情况都知道，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内心也不由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段云在这个时候在国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企业家了，尤其是这两年天音电子开始加大对企业形象的宣传，段云的照片和个人事迹，也经常伴随着他的那句“成为中国第一纳税人”“振兴民族电子产业”的口号，在国内各大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上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很多国人对于段云早年的事迹也都比较了解，甚至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深圳奇迹”的代言人，是众多来南方下海淘金创业者心中的偶像。 也正是因为段云在社会上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加上天音电子又是国内知名的电子企业，所以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内参上偶尔会出现他的名字，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随后，胡启又给段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和他同行的官员，这些都是电子工业部下属部门的领导，包括微电子与基础产品司副司长，计算机司的司长，另外还有一些来自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科研单位的专家，段云一一上前和这些人握手问候。 段云还是第1次接待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所以内心还是非常紧张的，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妻子程清妍，虽然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然而在这一刻，却紧张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随后，段云领着这些领导进入了厂区。 当这些专家领导远远看见段云芯片厂庞大的厂区和规模宏大的厂房之后，脸上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这些人中之前也从报纸报刊上看到过关于天音电子的介绍，然而那些介绍只是针对于天音电子厂的，芯片上这边的情况还从未在媒体上曝光，以至于这些人看到如此规模的厂区和厂房后，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在北京就有四家集成电路芯片生产企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有早年电子工业部的前身四机部建设的北京878厂，当时是从774场抽人筹建，在北京无线电工业学校内合作建厂，1968年开始建设，1970年建成投产，随后又在70年代中期的时候建立了北京半导体器件二厂，三厂和五厂，在规模和技术上是当时中国最先进的。 在计划经济环境下，北京的878厂和上海无线电19厂号称“南北两霸”，治理工程生产各种小规模集成电路，包括数字电路和线性电路，供应各工业部门和科学院各研究院所和生产各种电子整机使用，其中也包括国防军事应用。 北京878厂于1980年建成中国第1条三英寸生产线，落后世界先进水平8年，而且月产量都很小，只有几百片，最多上千片，主要供应国防军事，到了80年代中期的时候，被无锡的742厂超越，742厂从此成为了中国技术最先进，规模最大，配套最全的集成电路芯片工厂。 包括胡启在内，这次来深圳参观的所有领导和专家之前也都不止一次的参观过北京和无锡的芯片厂，然而从外部规模上来看，无论是878厂还是742厂，相比于天音芯片厂都要逊色一些。 而当段云将他们引入车间之后，无尘车间内部的景象更令他们感到惊讶，从硅晶体生产，圆晶切片，到光刻机印刷，整个流程高效而有序，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有，就有一批芯片成品加工完成，检验之后，迅速切割进入封装程序。 “目前我们这个车间引进的是日本东芝5英寸三微米制程技术的设备，主要生产由东石公司授权的sh闪存芯片，这是一种国际上刚开发出来的新产品，目前我们使用这种芯片，用于复读机以及学习机卡带的制作，日产量最高可以达到24000枚……” 到了这一刻，段云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起来，详细的向这些上级领导介绍起目前工厂的生产情况。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搅局者 “现在你们的生产线也是由东芝方面的技术人员进行操作的吗？”胡启问道。 其实东芝和段云的公司合资成立芯片厂的事情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电子工业部的内参上，不过由于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 和东芝公司的合作，走在70年代中期就开始了，在70年代末的时候，无锡742工厂就已经从东芝公司引进了一条生产线，不过当时介绍生产线并不算先进，是三英寸5微米制程的技术，可即便如此，无锡742厂这条生产线建成之后，还是成为了当时国内最为先进的芯片生产厂。 至于和天音电子厂的合资建厂，因为先前段云和东芝公司有一个保密协议，所以外界对这条生产线的技术参数并不了解，他们猜测这条生产线技术不会太先进，最多也只能是和无锡742厂是同一档次的。 还有就是天音电子集团，并不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电子工业部对于私营企业关注度并并不算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忽略这么一条对国内芯片产业具有重要价值的信息。 直到上个星期市长李灏以及天音研发中心芯片主项目负责人黄令仪前往北京后，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才得知这一惊人的消息。 然而真正让电子工业部的几名高层领导感到震惊的是，天音电子厂现在居然拥有一微米芯片制程技术，这对中国芯片产业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突破，也正是因为如此，由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胡启带领数名相关司的司长，以及技术专家，迅速启程前往深圳，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证实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这里没有日本的技术人员，先前我们和东芝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后，派遣了一批优秀技术人员前往日本学习，东芝方面也移交了这套设备的技术资料和图纸，除了股份分红，日方在这个企业没有任何决策权，这就是一家实实在在的中国企业。”段云解释道。 “非常好！”听到段云这么说，胡启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云可是我们深圳的优秀企业家，他一心想为咱们国家的高科技产业做一些贡献，他原本是做家电生意的，生意做的也很大，可是为了搞这套芯片生产线，当时他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投入到了这家工厂里，他原本是不必冒这么大风险的……”跟在一旁的市长李灏对胡启说道。 “了不起啊，咱们中国就需要有这种胆魄的企业家。”胡启闻言也赞了一句。 “真是没有想到日本人居然会把三微米制程的生产线卖给一家私人企业……”此时跟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感慨的说了一句，只听他随即又向段云问道：“对了，段经理，我听说你们厂还有更先进的生产线？” 说话的是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的微电子与基础产品司的副司长，名叫何永东，之前得知深圳有一家私营企业已经掌握了一微米制程芯片技术之后，感到非常的吃惊，所以这次也是主动请缨，来深圳这边进行参观考察。 听到何永东都这么说，所有人的眼光再次看向了段云。 毫无疑问，这一行人最关注的还是一微米制程技术的芯片生产线，因为如果证实天音电子厂确实拥有一微米芯片制程生产线技术的话，那么将会对国家七五计划产生重大影响。 1986年的时候，国家实行第7个五年计划期间形成的531计划，根据计划，中央政府将大力推广5微米芯片制程技术，引进三微米技术，着手开发一微米制造技术，在1985年至1986年期间，电子工业部进行了结构改革和重组，将无锡的742厂，咸阳4400厂以外的半导体制造企业的所有权下放到市，省，地方政府，同时取消生产税销，减所得税补贴10%的研发成本，对重要项目的设备进口税予以减税等政策。 在今年4月份的时候，国家撤销了机械工业委员会和电子工业部，重新组建了机械电子工业部，邹家华担任部长以后，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套发展国产芯片产业的政策，打算前期投入5.5个亿，重点扶持北京878厂，上海无线电19厂这“南北两霸”，除此之外，还有无锡的742工厂。 然而这笔钱刚刚通过国家财政部审批，即将发放到位的时候，深圳这边就传来的消息，说是天音集团已经掌握了一微米芯片制程技术，这完全打乱了机械电子工业部的计划，段云成为了这个国家级计划的“搅局者”。 如果这次深圳考察证实天音集团确实掌握了世界先进的一微米芯片制程技术，那么机械电子工业部这边也会重新制定计划，这将会对中国整个电子产业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个……请跟我来。”段云犹豫了一下，转身领着几人来到了无尘车间的c区。 c区是段云严格保密的生产车间，但现如今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来参观，段云不可能不让他们看。 随后，众人跟着段云来到了c区。 而此时在c区里，吴刚和另外两名技术员正在操作机器，看见段云领的一群人进入车间后，顿时呆住了。 “这些全是机械工业部的领导，他们让你干啥就干啥。”段云走到吴刚身边后，小声的安顿了一句。 “好的！”吴刚闻言吃了一惊，看了那些人一眼后，立刻点头应道。 “这就是你们最先进芯片制造设备？”胡启问道。 “是的，这4台光刻机全部都是当前国际上最先进的一微米制程技术，暂时和东芝的生产线并在一起，下一步我准备再购买两套相关的设备，新建两条新生产线。”段云说道。 “段经理，能让我们检测一下这几台设备，你放心，保证不会损坏机器的。”胡启对段云说道。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答。 下一刻，胡启转头看向了身后，两名技术专家立刻打开了之前经过无权处理的一个皮箱，从里面取出了六章光学掩膜，然后递给了负责操作机器的吴刚，让他试生产出10片圆晶。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验证成功 下一刻，吴刚等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掩膜，然后操作机器，开始生产。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对于这次前来参观的领导和专家来说，这是个见证历史的时刻，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中国的芯片生产能力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不过能够生产一微米制程芯片和完全掌握这种技术是两码事，如果真的想吃透整台机器的全部技术，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机器中传出了沙沙的声响，只用了10分钟左右的时间，20片圆晶片就全部加工完成，接下来的就是要检查产品的合格率。 这是北京专家带来的掩膜实际上是一种国外芯片的仿制品芯片掩膜，说起来国内的欺骗能力并不弱，关键就在于没有先进的生产设备，出于保密，北京的专家并没有告诉段云这种芯片的用途和原理，但从几名专家凝重谨慎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几张掩膜非常宝贵的。 加工好的圆晶片很快就从c区送到了a区，接下来还有几道生产工序，最终会送到检测室进行检验，到时候就能得知成品的合格率。 人的肉眼显然是无法看清芯片内部的情况的，但是芯片企业都有自己的电路检测设备，可以鉴定芯片内部电路的制程精度，从而验证这4台光刻机部分技术参数。 整个过程比人们想象中要快，这些北京的专家也都非常的专业，进入检测室参观了一番后，就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一起对刚才生产出来的芯片进行检测。 “出来了。”此时一名北京专家拿着一份刚出来的检测单来到了胡启的面前，兴奋的说道：“芯片成品率是83%，他们的芯片生产线确实能够生产一微米制程的集成电路！” “啪啪啪！” 现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拍起了巴掌。 “太好了。”原本神情有些凝重的胡启，此时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真没想到啊，咱们国家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居然在深圳。” “主要是小段比较能干，他为这套生产线可是花费了不少资金，冒了很大的风险……”此时李灏在一旁说道。 “对了，他这几台机器也是从日本引进的？”胡启问道。 “这个……具体情况你还要问小段，是他组织引进的这几台设备。”李灏说道。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段云。 李灏并不方便直接解释这几台光刻机的来源，因为这毕竟是通过“灰色渠道”从国外引进的，李灏站在深圳市政府的角度本不该让这种事发生的，所以他只能让段云自己亲自解释，看看胡启对这件事的态度。 “其实这几台机器是我们通过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从荷兰阿斯麦公司买进的，阿斯麦是飞利浦公司的子公司，他们的光刻机技术水平是欧洲最先进的……”此时段云的内心也有些忐忑，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因为产品本身是属于禁运的，我也是希望能够提升咱们国家集成电路的技术生产水平，所以花费了重金，由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帮忙，悄悄的运到国内的……”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胡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部长，要说美国人实在太霸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咱们国家进行技术封锁，他们的本意就是想扼杀咱们国家高科技的发展！”段云试图将众人的关注点转移到其他方面，尽可能不谈及走私的事情，于是接着说道：“我听说早些年的时候，咱们国家为了研制两弹一星以及核潜艇，也是通过香港爱国商人的帮助，才解决了一些技术设备上的问题……” 段云想尽可能的将他这次走私行为“合法化”，硬是将这次走私光刻机的事情和爱国联系在一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最终事情如何处理，还要看胡启的态度。 “早些年香港的爱国商人确实对咱们国家帮助很大，这一点不能忘却……”胡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只要是对国家和人民有利的事情，咱们就可以特事特办，太拘泥于形式，有时候是办不成大事的！” “对对对！胡部长说的对！”李灏闻言，立刻附和了一句。 很明显，胡启这么说，就表明他暂时不会追究走私光刻机这件事情，而这样站在一旁的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今天对于中国的集成电路发展史来说，是有里程碑纪念意义的一天，胡部长也不想纠结这种事情。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句人尽皆知的伟人言论其实也深刻的体现在了国家在改革开放以后，各种国家政策的制定上。 对于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来说，如果非要把国家的发展限定在一个严格的边边框框里，实际上是一种自我的限制，而若是想实现国家整体快速发展和弯道超车，有时候就必须要“抄近道，走捷径”，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务实的做法。 水至清则无鱼，有道德洁癖的人往往不适合做大事。 “胡部长，目前我们厂引进的这4台光刻机只能暂时并入日本东芝的生产线，如果这样形成独立的生产线，还必须要购买一些其他的设备，包括单晶炉，切片机，蚀刻机等等。”看到胡启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走私光刻机的事情，于是段云接着说道：“所以我想从国内购买除了光刻机之外的全套芯片生产设备，希望胡部长能够给予支持……” 当前国内的科研单位还是在严格遵循计划体制的路线，各种国产芯片生产设备只能定向提供于国营企业，并不会卖给私人企业。 另外段云提出要购买国产设备，其实也是有他的用意在里面的，因为一旦机械电子工业部准许天音电子集团购买国产芯片生产设备，那就意味着承认了天音电子厂是合法厂家，如果将来再纠结段云走私光刻机的事情的话，无疑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积极配合 “这件事可以考虑！”胡启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至少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机械电子部这边可以考虑将一些设备卖给私营企业。 其实以当前国内集成电路生产设备研究所的情况来说，销售并不乐观，甚至可以说是很凄凉。 包括北京878厂，以及无锡742厂在内，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大量引进国外的生产线，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设备才会购买国产设备，这也就导致国内的芯片生产设备研发单位销量非常惨淡，研发生产出来的设备往往面临无人问津的地步，长期以往的恶性循环之下，国产芯片生产设备在严重缺乏经费和利润的情况下，已经没钱搞新产品的研发，和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 段云肯花钱采购国产设备，其实也是在和机械电子工业部搞一个“投名状”，这也是一种变相支持国内集成电路研究的行为，毕竟无法和企业对接，不能将产品转化为利益的研究项目犹如无根之草，仅靠国家少的可怜的拨款是无法长期存活的。 “我认为天音集团既然拥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设备，咱们就应该以这个企业为基点，建立国内最先进的集成电路研究集群。”眼见时机已到，市长李灏这个时候也插话道：“目前我们深圳这边要重启科技园，会给入驻的科研单位和企业提供政策上的优惠和扶持，我想部里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情，这可是咱们实现追赶国际先进集成电路生产技术的重大机遇！” 先前李灏去北京的时候，也曾经和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部长邹家华谈过这件事情，但当时机械电子工业部这边还没有掌握天音电子厂的具体情况，所以邹家华并没有给李灏明确的答复，只是表示先派人去天音电子这边实地参观之后，再做决定。 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邹部长也不得不谨慎从事，因为关系到整个中国未来芯片产业布局，所以相关资源不能随意调动，一定要等到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进行开会讨论，做出最后的决定。 现如今调研结果已经初步得出，工业部这边的专家证实了天音电子确实具备生产一微米制程芯片的先进技术，所以李灏也抓住时机，希望部里提供支持，重启深圳科技园，并且把集成电路技术作为重点开发项目，引进相关的研究院所和人才。 “老李，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做决定，我还要回到北京之后，向咱们的邹部长汇报，具体下一步的措施，还要先进行开会讨论才能决定。”胡启微笑的对李灏说道。 “明白，感谢部里对我们深圳的支持。”李灏闻言，也是笑容满面的回了一句。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部里会不会提供资源，支持深圳科技园的重启，但现如今部里这次来深圳的专家已经证实了天音集团确实具备一微米芯片制程技术，也是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企业，所以无论如何，电子工业部这边都不会无动于衷，肯定要做出一些反应的。 其实如果天音电子是一家国营企业的话，这件事肯定就十拿九稳了，但是国家会不会对一家私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这里面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总而言之，事情的结果还要等到这些专家领导返回北京之后，才能有明确的答复，目前无论是段云还是李灏，只能暂时等待。 结束在芯片厂的参观之后，胡启一行人离开了无尘车间。 “小段，你对你们企业将来的发展有什么规划吗？”走在厂区的路上，胡启对段云问道。 “目前我们这个芯片厂主要是为我们集团公司的研发生产的复读机和学习机提供核心芯片，另外前段时间我们也和韩国的金星社建立了合作关系，首批出口了10万枚东芝公司授权的sh芯片，仅这一笔生意，我们就创会450万美元……”段云说道。 “这么多？”胡启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讶。 要知道，国内的很多中大型企业，包括一些省市的出口创汇大户，一年能够创汇上百万美元，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然而段云这一笔生意就创汇450万美元，这确实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主要是韩国的企业还采用了我们厂研发的复读机产品专利权，目前他们也想在国内生产销售类似的设备，所以我没有收他们专利费，只是要求他们必须采用我们厂的芯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目前三微米制程的芯片在国际市场属于低端产品，只不过东芝公司开发出这种sh芯片之后，并没有发掘出这种产品的商业潜力，所以就让我抓住了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真是想不到日本人也有失算的时候。”胡启笑着说道。 “其实东芝公司也不算吃亏，当初我引进这条三微米生产线的时候，连设备带厂房，一共花了5600多万美元，另外我和中支公司还签订了三年的对赌合同，金额是5000万美元，如果三天之内我不能向东芝公司支付5000万美元的分红的话，他们就可以收回产品授权，并且停止一切技术支持，所以我目前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段云笑着说道。 “不容易啊……”胡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说，你们芯片厂这边暂时只能依靠日本方面提供产品授权和技术？” “我们天音集团现在有芯片设计研发团队，包括上游的软件研发团队也有，都是国内的优秀人才，但也只是具备芯片的设计能力，至于说芯片生产设备，比如光刻机，蚀刻机等等，暂时没有这些产品的生产设计能力，尤其是世界尖端光刻机用到的高分辨率光学镜头，这东西目前国家还生产不了，镜片需要人工打磨，精度要求非常高，凭我们天音集团一家的企业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国产集成电路的发展……”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国家愿意大力发展集成电路产业，我们天音集团会全力配合国家的科研工作。”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思想博弈 “你这个想法很好，中国要是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企业家，咱们民族的产业就会发展的更快。”听到段云这么说，胡启非常的满意，只听他接着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说的话都能落到实处，不能只说不做。” “胡部长，小段他可是个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之前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投入到咱们深圳的基础建设上，另外还为咱们国家的慈善事业捐款上千万，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此时李灏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我们深圳这次重启科技园，小段他也承诺要捐款1500万，用于资助国家相关部门的科研建设，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李灏现在段云完全处在一个战线上，如果国家真的能够将集成电路研发集群设立在深圳这边，对深圳市的电子业发展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尤其是芯片号称电子产业皇冠上的明珠，国内任何一个省市如果有国内最顶尖的芯片生产企业，就等于掌握了国家电子工业的重要命脉，对于当地的经济会有很大的态度，记得之前李灏和段云参观八卦岭工业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深刻的感受。 “难得啊……难得……”听到这里，胡启感慨了一句。 “另外胡部长，目前咱们国内电脑是越来越普及，但是国产电脑品牌中，也就只有长城牌电脑最为畅销，然而长城电脑内部的核心部件，采用的基本都是国外的芯片，每年都要花费巨额的外汇进口，所以我觉得我们天音电子可以代工长城电脑的主机芯片，价格绝对会比进口的产品便宜很多，而且还能节省大量的外汇……”段云提议道。 其实从一开始，段云就想在国内组建一个产业体系，就像美国的文泰来联盟，但段云的企业势单力薄，这种事情必须依靠国家力量来统筹解决，芯片之战是产业体系之间的生死交流，否则就算英特尔生在中国，他也绝对活不了多久，因为美国是电子产业标准制定者，可以轻轻松松掐死你。 段云之前虽然也想过成为国际跨国电子企业的供货商，然而各国为了保护自己的芯片产业，也都建立了一定的贸易壁垒，比如苹果和ibm电脑主机采用的都是美国芯片，而索尼，松下，东芝这些公司，用的也都是自己国家的芯片，外来的产品想打入自己本国市场，是非常困难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的想法就是在国内建立一个产业体系，趁着国家还没有正式取消计算机产品的进口许可批文，以及大幅度降低关税，段云在这个窗口期如果能和长城电脑这样的企业建立产业体系，那么一旦实现投资获利正循环，将会使中国电子工业有能量追赶上两年一波的摩尔周期，以本国企业为产业升级核心，不至于日后被美国，日本，甚至韩国台湾都踩在头上。 “你这个提议不错！回北京后我也会开会讨论你这个建议的。”听到段云这么说，胡启看向段云的眼神立刻就多了几分惊讶。 胡启没有想到段云的眼光会这么长远，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电子工业部就已经安排下属厂对核心部件进行了国产化攻关，为的就是形成一个集成电路的国产化产业链。 倘若不是因为段云的天音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话，那么胡启可能立刻就拍板定下来这件事了，长城电脑公司是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一家重点企业，只需要胡启一道命令，段云立刻就可以成为长城电脑公司的供货商。 “谢谢胡部长。”段云连忙道谢。 “还有就是你们厂暂时不要把拥有这4台先进光刻机的事情公布出去，这也是出于对你们企业的一种保护……”胡启安顿道。 “明白！”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其实不用胡启安顿，段云也会严格保密的，听到胡启这么说，段云更加放心了。 随后，段云一直把胡启一行人送到了厂门口，临上车的时候，胡启对段云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而最后上车的李灏则面带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吓死我了，真没想到咱们厂会迎接这么大的领导。”眼见胡启等人离开后，程清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尽管程清妍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然而面对机械电子工业部副部长这样高级别的官员，他内心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你怕什么？人家又不会吃了你。”段云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咱们这次要有心理准备，这件事未必能成，可一旦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同意给咱们提供帮助，那么将来咱们天音电子就是国内芯片企业的领头羊……” …… 半个小时后，胡启等人已经回到了市政府招待所。 “胡部长，看来天音电子确实掌握了国内最先进的一微米芯片生产技术，这已经远远把他们部里的集成电路企业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走在招待所的走廊上，胡启旁边的计算机司的司长杨佑明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深圳居然有这样一家企业，之前咱们部里面还要提供大量人力和物力搞531工程，可现在却被一家私营企业轻轻松松突破了，这件事说起来可是太有戏剧性了……”胡启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可我总觉得咱们国家最先进的集成电路生产设备不应该出现在私营企业里。”此时杨佑明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资本家没有一个不是唯利是图的，他们眼里只有钱，这么好的设备放在他们手里就是浪费，而且他那几台光刻机明显是走私过来的，这是违法行为，咱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他的机器没收……” “不要再说了！”胡启听到这里眉头皱起，直接打断了杨佑明的话。 “其实我也是为了咱们国家的集成电路产业发展考虑……” “如果你真为了集成电路产业考虑，你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这属于政治幼稚！”胡启转头看了杨佑明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咱们国家为什么要搞经济特区吗？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它能够通过爱国商人，把世界最先进的设备引进到国内，这本身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至于走私的事情，帮他们公司补办一个批文就可以了，用不着上纲上线的！” “我就是觉得这么好的设备被私营企业掌控，有些太可惜了……”杨佑明连忙解释道。 “可惜？那你想怎么样？这个段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和他的企业在深圳乃至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而且他们一向标榜自己是爱国企业，并且也确实为社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否则的话，李灏也不可能为这样一家企业站台。”胡启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如果我们贸然对这家企业下手，会在深圳市政府这边遭受到很大的阻力，同时很有可能会在全国造成非常负面的社会影响和舆论，而且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国家现在是鼓励私营企业发展的，咱们不能开历史的倒车！否则将来的话，还会有私营企业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投入巨大的人力和财力发展国家的高科技产业嘛？这是区区几台设备能够弥补的事情吗？况且他也愿意配合国家科研单位的研究工作，你还想让他怎么样？所以这件事咱们不光不能处罚段云和他的企业，还应该给予他们支持和鼓励！”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入股万科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那些专家和领导早已经返回了北京，市政府那边也没有对他下达任何的通知，这让段云悬着的一颗心逐渐放了下来。 估计北京的这些领导和专家回去还要开会，至于什么时候帮助深圳市政府重启科技园的事情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段云却提前有所行动。 之前承诺市长李灏捐赠科技园的1500万元款项已经转到了市政府的账户上，对于段云而言，这笔钱关键时候是可以保住那几台机器的。 天音电子现在赚的越多，捐款也就越多，段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一个平衡点，让自己的头衔始终是“爱国企业家”，而不是吸血的“资本家”。 时间转眼之中就到了7月初，而这个时候，段云却发现妻子最近呕吐的比较厉害，经常一去洗手间就整整半个小时不出来。 母亲最先发现了这种情况，然而她却不忧反喜，两眼放光，立刻让自己的儿子领着儿媳去医院做检查。 听到母亲这么安排，段云这才恍然大悟，心情也变得格外激动。 其实也不怪段云这次反应迟钝，因为俩人结婚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盼望着有个孩子，却一次次的失望，以至于段云有些麻木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将来如果媳妇生不了，去孤儿院抱养孩子的准备。 当天晚上，段云和母亲高秀芝，妹妹段芳，以及李国胜一家三口全体出动，连夜来到了医院的急诊科。 一般检查过后，医院给出了检查结果，证实了段云母亲的猜测，程清妍已经怀有身孕一个半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段云和妻子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场面非常的感人。 虽然现在正是事业的高峰期，然而相比于妻子腹中的孩子，后者显然比前者重要的多，段云当即就做出决定，让程清妍马上停止工作，在家静心休养。 而为了能够让妻子能够安逸的待产，段云一口气给家里雇了6个保姆，每天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伺候妻子的方方面面。 然而这些保姆刚刚到位，就被程清妍全部打发了，因为她并不打算在家里面静心修养，她还想继续工作。 现如今天程清妍掌管着天音电子厂，录像机厂，以及天音电子商会，每天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以程清妍要强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放心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别人的。 另外她前段时间刚刚天音集团的房地产开发部，而这段时间，程清妍正在积极运作这个部门的相关事务。 天音电子厂是没有房地产开发资质，所以不能参加一些政府的土地有偿转让以及拍卖活动。 不过程清妍在得知王石的公司即将进行股份改制之后，她立刻就联系到了王石，和他商谈合作的事宜。 王石和段云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了，他和天音电子也有多次的业务往来关系，所以得知他的妻子程清妍想要和他商谈合作，王石立刻就主动来到了天音电子厂。 其实早在1986年，国家颁布了《深圳经济特区国营企业股份化试点暂行规定》之后，他就已经有了将万科公司改为股份企业的打算。 当时这个暂行规定推出之后，响应者寥寥，不仅政府下属的几家大企业没有一家响应，企业内部的反对声音，也以政府越权干涉企业内部正常管理为由，要求办公厅撤回股份改制的文件。 说到底，当时的国营企业是铁饭碗，很多企业的经营能力很不好，管理能力差，盈利能力弱，只能靠国家的不断输血才能勉强维持，所以这种股份制的改革对他们而言，是砸饭碗的事情，所以没人愿意想要这个试点政策。 但是王石不一样，他是个有野心有实力的人，他的胆量和眼界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他看来，国营企业的各种条条框框已经严重制约了万科的发展，只有将企业改制成为股份企业，将这个框架打破，万科才能长足快速的发展。 于是王石找到市政府体改办，说是想要改革，然而当时体改办说没有办法，需要总公司给意见，同意才能让你改。 万般无奈之下，王石硬着头皮找到了当时的深圳市高官兼市长李灏，听了王石的汇报，李浩非常为难的说：“年轻人，你操之过急了，我怎么好直接插手你的事呢？我管理的各部委管他下面的各公司，我直接插手你的事，下面的部委怎么运作？” 王石听到市长这么说，以为这件事没戏了，然而这个时候李灏却说让王石有什么为难之处就找他的秘书，市长有如此表态，这样下面的各部位就知道了李灏支持王石改革，于是万科股份化最终得到了批准。 目前万科已经在着手公司股份改制之后的最后准备工作，打算以公司净资产1，324万元，折合1，324万股入股，政府占股60%，职工占股40%，公开募集社会资金2，800万元，最后总计发行了4，100万股份。 不过这40%是股改前职工个人的股份占比，也就是530万股，股改后总股本变大，占比只有12.84%，按照市政府办公厅下发的股改文件，这部分只能有10%量化到个人名下，其余的归集体所有。 王石之前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积蓄，以及上次帮助天音公司引进阿斯麦光刻机获得的酬劳，他这次将会出资300多万元，拿到了8.5%的股份。 因为最多个人只能持有10%的股份，所以这次程清妍和王石协商之后，天音集团将会出资400万，直接买入万科集团10%的股份，这比王石的8.5%还要高出1.5的百分点。 其实对于程清妍来说，入股万科公司只是他房地产计划的第1步，他看中的是万科集团土地开发的资质，而且400万元对于现如今的天音集团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数字。 另外程清妍这次在公司内组建的房地产部门，也聘请了行内很多的专家，这些人主要的任务就是去北上广等国内大型城市进行调研，收集一些优质房地产资源的资料，下一步程清妍将会对这些房地产资源进行评估，然后开始大规模的收购，将公司的部分现金转化为固定资产进行长期投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重大突破 就在妻子程清妍开始布局进军国内房地产产业时，段云终于从芯片研发小组那边得到了一个重大好消息，那就是王令仪领衔的团队已经初步完成nand闪存芯片的设计，下一步准备制作光刻掩膜板，然后进行试生产。 目前天音集团还不能生产掩膜板，之前使用的sh闪存芯片掩模板是日本东芝提供的，而其后使用了仿制6052芯片掩模板则是有黄令仪的老东家，中科院微电子研究所那边制作的，总共花费了20多万元人民币。 和后世那种纳米级别的芯片掩膜板不同的是，80年代的微米级别的芯片掩模板制作难度并不算大。 第1代掩模板是出现在20世纪50年代，是手工刻红膜，现在已经被淘汰。 第2代掩模板是菲琳掩膜版，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现如今仍在部分行业小范围使用，比如pcb，fpc等行业。 而现如今芯片企业普遍使用的是第5代掩模板，分为苏打掩模板和石英掩模板，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 中国的掩模板制造主要集中在少数企业和部分科研院所，其中包括中科院微电子所，中科院半导体所，电子科教13所，无锡中威光掩膜，电子科技55所以及中科院成都光电所。 而在这些企业中，黄令仪的老东家中科院微电子所拥有国内最先进的掩膜板生产技术，他们现在可以生产出分辨率在1.2微米的光学掩膜板，非常接近国际先进水平。 早些年这些高尖端技术基本上是不对私营企业开放的，然而这些年中科院的各个部门也开始下来了，光是中关村挂靠在中科院的企业就有40多家，其中也包括光学掩膜板的制作。 黄令仪项目组这次开发的是低于三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国内企业是完全有能力生产这种芯片的光学掩模板的。 就带黄令仪带着新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参数资料前往北京制作光学掩膜板的同时，段云也开始做出准备给这种新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在国内外注册产品专利。 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够用了蛇口律师事务所的几名律师，成立了公司的法务部门，这些年法务部门的几名律师在制定企业各种劳动合同产品交易合同以及各种法律咨询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这一次，段云准备将这个法务部门进行细分，安排几名人手专门做产品专利申请。 这几年国际专利申请的费用是越来越高，在一个国家申请单项产品专利至少需要2万美元左右，如果想加快专利审核过程的话，这个价格起码要提升5倍，也就是10万美元，专利申请成功最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但无论如何，只要能够赶在1989年日本日立公司将nand闪存芯片研发出来之前注册完专利，断云就算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目前段云生产的日本东芝公司的sh闪存芯片存储量是512kb，而这是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存储量是1mb，不光存储量大了整整一倍，而且读写的速度也要比nor芯片快的多，也正是因为如此，nand芯片出现之后，很快就取代了nor闪存芯片，成为了当时世界上销量最高的储存芯片。 不过这种三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对于段云来说，只是一种过渡产品，他的目的是为了提前占据这种产品的专利权，下一步，他就会安排黄令仪团队研发基于一微米制程技术，储存量为2mb的nand闪存芯片。 不过想研制生产一微米制程的芯片，光靠几台先进的阿斯麦光刻机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不能引进国外先进产品设备的话，那么段云还需要解决很多技术上的门槛，而接下来机械电子工业部是否会派“国家队”入驻深圳科技园，并且实现研发机构和他们天音集团产品技术的无缝对接，是国产一微米制程芯片能否生产出来的关键。 但这件事能否最终落实，段云还需要耐心等待。 深圳科技园那边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天音集团这个月的产品销售量又达到了历史新高。 在铺天盖地广告的宣传之下，天音盘录像机，复读机销量持续攀高，而天音牌学习机，这完全引爆了市场，达到了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 先期投放市场的35万台学习机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全部售罄，全国各地200多名经销商纷纷要求总公司这边加大供货量，有的供货商甚至把运输车队直接开到了天音电子厂的门口，以至于很多产品刚下生产线，就已经被供货商拉走，场面非常的壮观，相比于之前天音牌随身听热卖的时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量的订单促使段云为了提高产量，不断的将产品进行外包，集团内的20多家控股企业全部达到了产能上限，每天生产的学习机高达3万多台，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满足国内专销商会员的需求。 不光如此，天音集团还养活了将近大半个上部工业区以及八卦岭工业区的企业，因为录像机和学习机卡带的需求量也非常大，以至于很多原来组装收音机，录音机等电子产品的厂商纷纷转而生产录像机和学习机的卡带，因为工期紧，订单数量大，所以现在的上步工业区和八卦岭工业区几乎成为了不夜城，傍晚的时候站在山上一眼望去，灯火璀璨，非常的壮观。 而段云的天音芯片厂也进入了满负荷生产状态，新加入的4台光刻机投入使用之后，芯片日产量从之前的2万枚整整翻了一倍，提高到了4万多枚，如果后续其他设备安装到位，投产两条新生产线之后，最高芯片日产量将会达到7万枚左右，年产量高达2亿5000万枚，这几乎是去年中国芯片产量总和的两倍以上。 而天音集团产品销量的火爆，还导致了深圳工业区用电量的骤然加大，用电高峰期达到了以前的三倍以上，而深圳市政府为了保证供电设施不会出问题，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应急级小组，指挥大量电力工作人员24小时进行巡线，同时开始修建蛇口电厂三期工程的计划已经写入日程，准备在两年之内，修建新的供电网络……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仿制失败（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你是说天音集团上个月纳税1100万元？你真的没听错？”副经理办公室中，当听到助理周耀中的汇报后，许富国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纳税这么多？1100万元……那也就是说上个月天音集团盈利7000多万元！？”坐在许富国对面的华强电子厂厂长牛光荣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件事我专门向税务局那边核实过，他们说没有错，上个月天音集团纳税额是全市第一，也是咱们深圳市历史上第1个单月纳税超过千万的企业。”周耀中正色说道。 “额……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许富国手一挥，示意周耀中可以离开了。 “许经理……”看到周耀中离开后，许富国神情有些呆滞，牛光荣连忙说了一声。 “啊……老牛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回过神来的许富国连忙说道。 “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想和您谈一下复读机产品研发的事情的……”牛光荣说道。 “你们厂的复读机做出来了吗？”听到牛光荣这么说，许富国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两个多月前的时候，牛光荣就和许富国说过要研发复读机的事情，当时天音牌复读机在国内市场上销量火爆，而且从各方面市场的反馈情况来看，国内消费者对于这种产品的需求量很大，尽管价格有些昂贵，然而因为被国内的很多教育专家推荐，所以成为了学习外语的必备产品，也正因为如此牛光荣在发现这种产品的巨大市场价值之后，就立刻组织厂里的技术人员进行研发。 牛光荣最初拆解复读机的时候，发现天音牌复读机的构造原理并不复杂，只是在他们原有天音牌随身听的基础上，加装了一个电路模块，使之具备短时间的语音复读功能。 华强电子厂之前已经从天音电子厂引进了随身听生产线，所以在牛光荣看来，生产这种复读机并没有什么难度，只需要在原有的随身听基础上加装一个电路模块即可。 然而让牛光荣没有想到的是，厂里的技术人员第1次花了半个月时间做出了复读机的样品，然而成本的却高得吓人，尤其是复读机电路板上使用的储存芯片，最早采用的是香港那边走私过来的英特尔1106号芯片，这种芯片是美国70年代末期的产品，价格非常便宜，然而容量却只有16kb，可以储存一些少量的数据，然而用来储存音频文件，却只有不到0.5秒的时长。 0.5秒的市场显然是不足以制作复读机的，尤其是这种芯片本身就是一种内存芯片，读写的速度都比较慢，而段云的天音牌复读机使用的sh闪存芯片内存则高达512kb，可以快速储存6秒的语音数据，差距有些过大。 无奈之下，华强电子厂的技术人员又使用了日本产的256kdram芯片，虽然和sh闪存芯片的总量差了整整一倍，但可以储存三秒左右的语音数据，勉强可以用作复读机使用。 不过这种256kdram芯片价格非常贵，每片需要200多块钱人民币，而且这种芯片原本就是用于电脑内存的，读写的速度远不如sh闪存芯片，并且需要内部持续供电才能保证内部数据不丢失，这也就意味着华强电子厂设计的这款复读机电路板方面不能照抄天音复读机的工作原理，他们还需要重新设计电路板，如何减少耗电也成了一个大难题。 所以华强电子厂最终设计出来的产品不光成本高，现在天音电子厂生产的sh芯片，每一枚成本价格已经降低到了10元左右，而华强电子厂采用的这种日本芯片最低也要200块钱一枚，并且无法大量供货，成本高，性能差，即便能够解决芯片大量供货的问题，也无法和天音牌复读机竞争，更不要说抢在国内的复读机市场。 “以我们厂目前的技术水平，还做不出和天音电子厂一样的复读机……”牛光荣语气无奈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们厂需要什么原材料或者技术人才，都可以让咱们集团公司提出来，好歹咱们也是深圳排名最靠前的国内百强电子企业，天音电子厂怎么可能是咱们的对手。”许富国不屑的说道。 “许经理，咱们现在真的不能小瞧天音电子啊……”牛光荣摇摇头，接着说道：“那个段云实在太厉害了，随便做出一款产品，都能在市场上热销，现在不光是他们厂的复读机，最新推出的学习机真的太火爆了，每天全国各地前来拉货的车，都已经把工业区的主干道堵住了，现在一个月纳税上千万，我看放眼全国也没有几家企业能这么赚钱……” “你不能找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初他们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录音机和随身听不是也挺畅销吗？可现在呢？还不是败给了咱们赛格集团！”许富国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再说了，今年咱们集团的赛格科技园也建成了，这可是国内最早的企业科技产业园区，咱们已经和国内的很多科研院所建立了合作关系，还有什么咱们搞不出来的技术？” “这次是真的不行……”牛光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天音集团芯片技术非常强大，我以前也是不知道，后来请了一个专家到厂里搞技术支援，专门对他们的天音牌复读机进行了分析，结果那个专家说天音复读机采用的芯片他也从来没见过，说这是一种新技术，就连国外都没有同类产品……” “国外都没有同类产品！？”听到这里，许富国愣了一下。 “要我说咱们公司要尽快解决芯片的问题，复读机和学习机的市场需求太大了，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音电子把钱全赚走，如果咱们也能开发出同类产品，保守估计一年也能赚几个亿！”牛光荣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 “能赚这么多？”许富国吃了一惊，思索了片刻后，对牛光荣说道：“这样好了，这件事我回头和马主任商量一下，他和部里领导的关系比较好，只要部里肯出手支援，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往昔时光 这段时间段云谢绝了一切应酬，每天晚上都会早早的接妻子下班回家，打扫卫生，下厨做饭，让妻子十指不沾阳春水。 事实上，段云根本用不着怎么忙活，母亲高秀芝从一早就已经将家里的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到菜市场里疯狂采购，什么菜贵有营养就买什么，每天段云回家后只能是打的下手，而且老娘也很罕见的偶尔会骂自己的儿子笨手笨脚。 程清妍一回到家中，高秀芝其实饭菜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有时候眼睛盯着儿媳的肚皮就是死活挪不开，简直就是望眼欲穿。 现在深圳的医院可以看出胎儿是男是女，然而程清妍只怀孕了一个半月，现在还无法看出胎儿的性别，但是高秀芝认定了自己儿媳这次怀的一定是个儿子，一向秉持无神论主义者的高秀芝也开始在家里供上了观音，每天早晚三炷香，眼睛里满是虔诚。 且不说临时抱佛脚有没有用，但至少高秀芝真的是想抱孙子想疯了，经常半夜的时候还会给程清妍送猪肘子汤，鸡丝面，以至于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程清妍硬是胖了一圈，原本靓丽的脸庞多了几分婴儿肥。 不过程清妍丝毫没有安心当个豪门少奶奶的觉悟，出身普通工人家庭的她天生聪慧，而且非常的能吃苦，尽管前孕期有时会吐的昏天暗地，可他丝毫没有松懈手头的工作，每天都会到工厂视察厂里的生产情况，或者打电话和各地的经销商联系，制定各种宣传促销活动，几乎一刻也不闲着，就算回到家中，也会撰写计划做报表，另外每天看报纸和新闻联播也成为了一个习惯，随时关注国内政策的变化。 另外现在程清妍也已经成为了电脑高手，每天都会将公司的大量的商业机密资料带回到家里，然后输入电脑保存起来，打字的速度之快，让段云也有些自叹不如了。 而到了晚上两人上床休息的时候，这是夫妻俩最甜蜜轻松的时光，段云现在喜欢时不时的将耳朵贴在妻子肚皮上，近距离的感受新生命的诞生。 “我感觉这次应该是个龙凤双胞胎，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段志恒，就是希望他将来有恒心壮志，女孩嘛……就叫段思静，就是希望他能像老婆，你这么聪明文静……”段云贴在妻子的肚皮上听了一会儿后，突然说的好。 “噗！”程清妍闻言忍不住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声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还想要个龙凤双胞胎……” “想的不美不行啊，儿女双全人生才不遗憾。”段云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如果你只能选一个，你是想要好儿子还是女儿？”程清妍问道。 “男女都行，我妈她可能想要抱孙子，可我觉得有个女儿挺好的，如果能像像她妈妈这样又漂亮又聪明，那就最好不过了。”段云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嘴太甜了。”程清妍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如果有个儿子的话最好，咱们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大，有个儿子的话，将来也可以继承家业……” “女儿如果像你这么聪明能干的话，也一样可以继承家业，只不过将来说不定就便宜哪个臭小子了……”段云撇撇嘴说道。 “就像当初我嫁给你一样？”程清妍抿嘴一笑说道。 “是啊，当初能把你娶到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段云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接着说道：“想起当初我第1次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在琢磨，这么漂亮的姑娘将来要是能成为我媳妇儿那可就太好了……” “其实我第1次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你这人挺邋遢的，心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卫生？来学校上课脸还是脏兮兮的……”程清妍此时双眼闪过一抹亮色，只听她接着说道：“后来才发现你其实挺聪明的，而且也非常有礼貌……” “我那个时候是刚给人家拉完电视天线，没来得及捯饬。”段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那个时候在你面前就是装的，其实说起来我这个人平时对我那几个小兄弟可是很严厉的……” “是啊，咱俩确定关系之后，你这家伙就原形毕露了，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总是变得花样占我便宜……”说到这里，程清妍捂嘴笑了起来。 “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哈哈哈！”段云听到这里，也哈哈笑了起来，这一刻，俩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甜蜜。 哪怕现如今俩人都已经事业有成，坐拥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也拥有了惊人的财富，可是回想起过去，恋爱的那段日子依然是俩人最甜蜜的时光。 为柴米油盐而烦恼的穷人对金钱和财富有的强烈的渴望，而对于身家数亿的段云夫妻俩人来说，挣钱则成为一种惯性，再也找不回当初白手起家时的那种快乐。 事业越做越大，俩人的生活却越发趋于平淡和简单，然而这个即将诞生的爱情结晶，却给这对年轻的夫妻带来了甜蜜和憧憬。 “其实我在想，将来的话咱们可以让咱们的孩子在国外读书，让他接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无论如何，也要比咱们这一代人更强。”程清妍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能知道咱们孩子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咱们的孩子不是那块料，再好的教育也没有用。”段云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只要能尽到父母的责任，给他们提供最好的资源就可以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对了，你妈一直想要一个孙子，我担心如果我生个女儿的话，会不会……”程清妍突然说道。 “你别想太多，我妈是个明事理的人，就算是个女儿，那也是我的血肉，她的孙女，而且我还巴不得要个女儿呢，虽然我妈有些老思想，可也不是那种老顽固，生女儿她照样高兴！”段云说话间，一把将妻子揽入怀中，然后说道：“赶紧睡吧，别整天想那些没用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最后的条件 进入8月，深圳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而这个时候段云终于接到了市政府发来的通知，让他来市政府一趟。 而当段云来到市政府后，立刻就被市长李灏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段，喝水。”看到段云到来之后，李灏示意他先坐下，然后就要给他倒水。 “李市长我来！”段云自然不可能那么托大让堂堂的市长给自己倒水，于是立刻抢先一步拿起了热水瓶，先给李灏的水杯倒满，这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最近你们集团的效益很不错，刚才我已经拿到了上个月咱们市的税务报表，你们天音集团已经两个月纳税过千万，只在咱们深圳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李灏微笑着说道。 “依法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国家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企业也应该尽可能的为社会多做一些贡献。”段云满面笑容，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天音集团能走到今天，也多亏了李市长您的英明决策……” “行啊，别给我扣高帽子了，你坐下来，我找你有点事要谈。”李灏说道。 “有什么事你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上次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去你们厂参观后，回到北京就开了一个内部会议，讨论是否在咱们深圳建立一个微电子技术研发基地的事情，因为之前根据国家75规划，已经决定建立北京，上海，无锡三个微电子基地，所以这次还要抽掉大量人力物力在深圳建立基地，内部的反对声音很大……”李灏说道。 “李市长，我们天音集团，可是真的想为咱们国家的集成电路产业做一份贡献……”段云闻言连忙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们市政府这边也非常希望国家能在咱们深圳建立一个微电子基地，这也是对咱们深圳电子产业发展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你们是一家私营企业，如果在深圳建立微电子基地的话，需要到你们厂进行长时间的参观和学习，有可能会影响到你们厂的正常生产，另外就是如果国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支持一家私营芯片企业的发展，这本身不符合国情，会引起社会的极大争议，很多人认为不能把国家的资源用来扶持资本家……” “李市长，我和您说句实话，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死的早，我和妹妹只能靠我妈一个人在缝纫社工作维持生计，苦我也吃过，穷日子也过过，虽然说现在有钱了，可我也从来不喜欢过那种穷奢极欲的日子，您看我现在身上穿的这是西装，还是大前年的时候从广州那边定做的，几乎一年到头就这么一身衣服，平时吃饭也基本是在厂里的食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挣的钱一辈子站着花，躺着花也花不完，如果只是为了赚钱的话，我完全可以选择闷声发大财，随便卖卖家用电器就足够赚的盘满钵满了，根本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赌上全部身家，然后从国外走私先进的光刻机，说到底，我还是有我的一些想法的，我觉得人如果一辈子只是为了赚钱的话，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想为咱们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哪怕我现在的能力有限……” “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小子确实担得上企业家三个字。”李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是了解你这个人的，可是其他人就未必了，而且你把企业办的这么大，树大招风也是难免的，没人嫉妒是庸才，虽然我了解的想法，但是机械电子工业部那边他们对你还有所质疑，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还需要表现出一些态度……” “表现出一些态度？”段云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请李市长给些指点。” “国家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宝威电子产业发展，也是希望能够转化成为经济效益的，还有就是他们也需要你们天音集团能够有更加开放的态度，这样的话，才能有助于国家的科研部门开展工作，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李灏直视着段云说道。 “多谢李市长指点！”段云闻言，顿时恍然，只听他接着说道：“首先我先做几个承诺，第1点就是我的天音集团可以全力协助电子工业部所有科研部门的工作，工程24小时对他们全面开放，欢迎他们前来参观自觉，第2点就是如果工业部的下属单位和研究院所愿意入住深圳，我们天音集团可以和他们签订合同，优先采购他们研发出来的新设备新产品，哪怕国外的再便宜，我也会优先购买国内的设备……” “很好！”李灏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我愿意和电子工业部下属微电子科研单位签订长期的合作活动，每年会无偿为他们提供一部分科研经费。”段云又说道。 “你愿意承担微电子研究单位的科研经费！？”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顿时吃了一惊，只听他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光是北京那边的微电子基地每年的研发费用就在2，000万元左右……” 之前的时候，段云为了支持重启深圳科技园，承诺要出资1，500万元，目前这笔钱已经全部到位。 而现在段云又要承担整个深圳微电子基地的研发费用，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动辄几百万上千万，远不是普通企业能够承受的。 “这笔钱可以由我们集团来出！我可以和工业部那边签订长期的赞助合同，总而言之，只要他们允许那些科研单位来咱们深圳，就不用担心经费不够的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应道。 段云早就看出李灏的心思，一般来说，政府主动找企业负责人面谈，大多数时候就是为了要钱，所以段云这次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出钱的准备。 不过段云这次之所以肯出。每年2000万元的研发费用，除了支持重启深圳科技园的事情，还有一点就是他想要和国家机械电子工业部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以便于他下一步的布局……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中国微电子产业黄埔军校 “你有这样的态度，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李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赞许的说道。 其实说到底，重启深圳科技园就是件烧钱的事情，机械电子工业部这边想要从下属的科研院所抽调人才入驻深圳，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还是缺乏经费。 当前全国的科研院所经费紧张的问题已经由来已久，极片是中科院这样的国内顶尖研究机构，也同样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而当初段云正是钻了这样的空子，才从北京挖掘到了像黄令仪，蒋明炜这样的顶尖人才，如果这些研发机构经费充裕的话，段云是万万没有机会的。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自从上次机械电子工业部副部长带队来天音芯片厂参观之后，就已经倾向于和段云的企业合作，在深圳建立微电子产业研发基地。 但这件事比较微妙的是，当初是深圳市政府这边主动寻求电子工业部合作的，并且许诺了许多政策上的支持和税务优惠，然而电子工业部这边并不满足于此，因为已经有了北京，上海，无锡三个微电子基地，所以他们并不想额外支出一大笔科研经费用于深圳科技园研发单位的资金。 因为看出深圳市政府迫切需要工业部这边的支持后，电子工业部这边立刻就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架势，表示在深圳和私营企业合作，设立微电子研发基地的事情内部阻力很大，而且部里的财政紧张，也拿不出更多的钱在深圳搞研发。 但实际上身为副部长的胡启可以直接拍板定夺这件事，只是卡在了谁出钱的问题上，按照胡启的想法，既然这件事是深圳市政府主动寻求合作，那么科研经费就应该有深圳市政府承担。 然而深圳市政府这边同样没有多少钱，看起来在国内风光无限的深圳市政府，其实也是个“穷衙门”，本身来说国家拨款并不算少，但是要钱的地方太多，一年几千万的科研经费拨款，对于深圳市政府来说，也有不小的财政压力。 政府没钱，国家也不提供贷款，李灏就只能寻求当地企业帮助，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已经连续两个月纳税破千万的天音电子集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次才把段云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重启深圳科技园，我们天音集团也是能够从中获得帮助的，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这笔钱希望能够主要用于集成电路相关产业的研发，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段云现在根本不怕市政府这边管他要钱，因为他明白，身为市长的李灏是很善于平衡各方利益的，既然段云肯出钱，那他就有提条件的资格，只要是合法合理的，一般他都会同意。 “这个没问题，目前机械工业部准备派驻咱们深圳的科研院所，基本上都是和芯片产业相关的，咱们深圳以后就是国家第4个微电子基地。”果然，李灏很干脆就答应了段云的要求。 “对了李市长，我还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会进一步加大我们天音芯片厂对外开放的幅度，欢迎全国各地集成电路企业到我们厂参观学习，凡是来我们厂参观学习的，我们厂都会包路费食宿，我的想法是，要把我们天音电子变成“中国微电子产业的黄埔军校”！”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要开放你们芯片厂，让全国同行过来学习？”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说段云愿意出资赞助深圳科技园芯片产业研发单位，是为了给他们企业提供技术支持的话，这起码还符合一个商人的逻辑逻辑，毕竟他这样的私人高科技企业是非常需要技术支持的。 然而开放自己的芯片厂，让全国同行厂家参观学习，这就有些让李灏想不通了，正所谓老话讲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如果其他厂家学会了段云企业的相关技术，那无疑就是给自己增添了一个竞争对手，所以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干这种明显属于“资敌”的事情的。 以往李灏还能很容易猜出段云的一些心思，然而这一次，他就越发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集成电路产业不是单独某一家企业就能够包打天下的，它需要国家的调动和统筹，虽然国内的企业之间存在竞争，但是面对严酷的国际竞争环境，单独一个企业是肯定活不下去的，必须尽可能的团结国内所有同行企业，取长补短，共进共退，这样才能抵御外国芯片厂家对咱们国内产业的围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还是抱着过去那种敝帚自珍，小家过日子的心态，注定是长远不了的……” “可是我觉得这么做的话……” “李市长，您不用担心，我们天音的一些涉及到商业的核心机密和技术，肯定是不可能公开的，而且芯片这个产业，有些技术并不是简单学习就能掌握的，尤其是芯片设计和制作工艺，就算他们掌握了这些东西，没有先进的设备也是白搭。”段云解释道。 段云知道李灏是怕段云芯片厂技术泄密之后，国内其他芯片企业竞相仿制，从而会影响到天音集团的芯片产品销售，乃至影响到整个深圳电子业的发展，毕竟现在深圳靠天音电子吃饭的厂家很多，李灏有此担心也是正常的。 但是段云不可能傻到把真正核心的技术都交给国内的其他厂家，表面是说是愿意开放企业，并且帮助国内其他厂家培训技术人员，但实际上这些人最多只能学到一些皮毛，对于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想消除社会上对于这次国家科研院所机构和天音电子合作的非议之声，从而让国家和他们这种私营企业的合作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你这么说我都放心了……”李灏面色一松，接着说道：“中国微电子产业的黄埔军校？这个想法不错！看来你的格局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企业文案 和李灏又交谈了一阵后，段云这才离开他的办公室。 回到公司，段云立刻组织公司广告部的人员开会。 “我打算最近联系媒体给我做一个访谈，你们帮我做一个文案，文案的主题就是《天音集团愿做中国微电子产业的黄埔军校》，配合我和媒体的访谈内容，找几个靠谱的记者写几个宣传稿，我打算再发到国内的报刊媒体上……” 会议室中，段云正在给公司广告部的几个职员安排工作。 这几年段云在广告宣传方面的投入非常巨大，除了每年续约央视广告之外，他还跟国内上百家有影响力的知名媒体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一年的广告投入高达数千万， 是很多知名媒体的最大金主。 段云很早就意识到，媒体对一个企业的重要性，除了宣传产品和企业形象之外，掌控一定的社会喉舌，能让他做的很多事情事半功倍。 这几年来段云无论是搞慈善还是做企业，都显得非常高调，每次慈善捐款过后，事情都会很快见诸报端，虽然也有媒体会发表一些质疑段云的文章，但总的来说，关于他和天音电子的风评绝大部分都是正面的。 段云想获得任何的利益，首先要做的就是付出，没有真金白银的付出，没有利益的捆绑，他就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把整个产业做大。 为了下好接下来的一盘大棋，段云还必须要做出一些姿态，要让高层领导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也要争取一些社会舆论的支持。 大量的国家技术人才资源去扶持一家私营企业，这一当前中国的国情来说，肯定是会引起相当大争议的，但如果段云肯让出一部分利益，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姿态，那么就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压制社会的舆论，同时也能缓解一些支持天音电子厂决策者身上的压力。 “段经理，那咱们这篇文章的主旨是什么？”天音集团广告部的经理周海强问道。 和天音集团广告部其他来自厦门大学广告专业的毕业生不同的是，周海强是大专学历，之前是国内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宣传科科长，广东省作协会员，此人笔杆子非常好，而且也非常的高产，以前在国企工作的10多年里，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数百篇，其中一些文章还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争议，此人思维敏锐，善于调动读者情绪，段云也是在看过他的一些文章后，感觉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才花高薪把他挖到了自己企业的广告部。 和广告部那些年轻的广告专业大学毕业生不一样的事，虽然周海强没有接受过当前国内外前卫广告理念的洗礼，但是他社会阅历丰富，经验老道，能够很好的领会段云的意图，同时也深谙当前的国情，所以他写出的广告文案，是最适合国内宣传的，基本上可以非常好的表达出段云的意图。 “主旨意思有三点，一是爱国，二是无私，三十分享，我需要邀请全国各大芯片企业的同行来咱们厂参观学习，包吃包住包路费，免费进行培训，用于是拉动咱们国内整个芯片产业的交流和发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大家实话实说吧，这是咱们深圳市即将重启科技园，国家机械电子工业部将会抽调一些科研院所和人才入驻科技园，我和市领导也都希望这个科技园能够侧重集成电路产业的研发，让这里成为国家新的集成电路研发基地，可是社会上对于国家科研单位扶持咱们这种私营企业的事情存在很大的争议，所以我就是想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咱们天音集团虽然是私营企业，但是同样可以像国营企业那样为社会做贡献……” “我明白了！”周海强在自己的小本上记录了几句话后，对段云点头说道。 “老周，这次文案还是由你来写，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段云看了周海强一眼，微笑着说道：“另外这个文案可以设计的，稍微抓人眼球一些，可以制造一些小争议，但是争议不要太大，这样更容易引起人们的讨论，我想这种人应该难不倒你。” “那我可以给段经理您的人设里面添加一些年轻热血易冲动和对技术狂热的因素，让人们稍微感觉您做事有些不靠谱，这样如何？”周海强说道。 “可以！只要不是道德上的缺陷，或者是容易引起人们反感的事情，你尽管自由发挥。”段云说道。 “好的。”周海强又写下了一段话后，将本子合起来，塞入了口袋中。 “这次的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必须把文案做出来交给我，同时你们还要帮我联系北京那边的媒体朋友，这次文案宣传的重点要放在北京那边……”段云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会就开在这里吧，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众人闻言，全都沉默不语。 “那就散会吧。”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段云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助理郭凯。 “段经理，有什么事情？”郭凯来到段云办公室后，语气恭敬的问道。 “帮我收集整理一份全国微电子芯片企业的名单，以及他们这些企业的联系方式。”段云安顿道。 “好的。”郭凯点头应道。 “还有就是……”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再帮我去一趟广州电视台，去询问一下他们近期有没有人物访谈类节目的档期，如果有的话，我愿意有偿让他们帮我做一期访谈节目。” “段经理，您现在上这种访谈节目根本用不着花钱，咱们广州深圳这边的电台电视台还巴不得请您过去做节目的，之前都邀请过好几次……”郭凯提醒道。 段云是全国知名优秀企业家，名气非常的大，也一直是“深圳奇迹”的代表人物，很多来南方下海的创业者都是段云为榜样和偶像，关于他的新闻类节目关注率非常高，所以之前的时候，就经常能够接到深圳这边各种媒体前来采访和做节目的邀请。 “这钱是必须要花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咱们不花钱参加节目，那就按他们的剧本来，但如果花了钱，他们就要按咱们的剧本进行采访……”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准备工作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天音芯片厂之后，立刻就安排人手对芯片厂的研发中心以及招待所进行了一般装修。 目前天音芯片厂这边的研发中心总共有三个团队，一个是黄令仪的芯片研发团队，一个是蒋国炜的eda软件研发团队，还有一个是正在研发mp3软件的火花工作室。 这三个团队所有成员加在一起，已经达到了240人，不过即便如此，5层楼的研发中心大部分的房间依然闲置，段云今天过来，就是要找人进行装修，将一部分闲置的房间改装成用于培训学员的教室。 为了避免公司核心技术资料泄露，段云把资料室签到了位于三楼左边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挂的一个“财务室”的牌子，但实际上跟财务科并没有任何关系，房间加装了两层防盗铁门，里面还有两台电脑和好几个保险柜，平时只有黄令仪，蒋明炜等几名核心技术骨干才能进入，在过道处，还有几名保安日夜值守。 “段经理？你的意思是咱们公司要对外培训芯片技术人才？”黄令仪在得知段云的意图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想要得到电子工业部那边科研单位的技术支持，就必须要先学会分享。”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咱们也不可能傻到把核心的技术资料都分享出去，如果国内真的有同行厂家前来学习，你们领他们参观一下车间，教他们一些皮毛就可以了，找几个嘴会说的，每天上上一两节课，下午就让他们回宿舍自习，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可是这样他们学不到多少东西啊？”黄令仪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接着问道：“如果他们完成培训，回厂子里反映情况的话怎么办？” 黄令仪是个比较老实的人，做事不喜欢弄虚作假，没有段云那么多花花肠子，在她看来，既然公司要搞培训，怎么说也要让人家学到一些东西。 “咱们又不是学校，这次对外邀请同行企业参观，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和他们拉拉关系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你完全可以把这些同行单位前来学习的人看作是他们来这里疗养，只要我让他们吃得好住得好，临走的时候再送他们一些“纪念品”，他们回去后肯定会说咱们天音集团的好话，总不能说他们自己在这里是混日子吧？我跟你讲黄老师，我以前在国企干过，那里混日子的人居多，出差来这里学习，也就是个“镀金”的过程，咱们只需要配合把这台戏唱好了，对外做出一个姿态就可以了，他们也不会傻到真以为可以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黄令仪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头从你们项目组里抽出两个技术水平一般的，专门负责培训教学，骨干成员继续搞产品研发。”段云安顿了一句，接着又问道：“对了黄老师，新产品的掩膜什么时候能做好？这两天你联系北京那边了吗？” “我这两天天天都在给中科院那边打电话，负责芯片掩膜生产的还是上次帮咱们生产学习机芯片掩膜的那个中科院下属企业，他们经理以前是我的同事，说最快还需要一个星期时间就能把掩膜全部做出来。”黄令怡回道。 “越快越好，新型闪存芯片早一天试生产出来通过验收，我就多给你们项目组发1万块钱的奖金。”段云说道。 如果按照黄令怡的说法，芯片掩膜一个星期内就能制作完成的话，算上试生产和验收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段云将会支付给他们项目组至少120万元以上的奖金。 而有资格瓜分这笔奖金的除了黄令仪的芯片组，还有蒋明炜的软件组，总共180，平均每人能够分到6600元左右，这几乎是相当于一般研发人员的半年多工资。 而作为项目组的负责人，段云还会奖励黄令仪和蒋明炜每人5万元，这在当前的国内绝对算得上是惊人的奖金。 至于研发mp3的火花工作室，段云是以承包的方式给他们制定奖励方案的，如果他们能把目前德国开发出来的第1代版本mp3音频软件4:1的压缩比率提升到6:1，那么段云将会奖励他们工作室全体成员总共100万元，而如果能够将压缩比例提升到9:1或者10:1，那么段云将会奖励他们工作室300万元。 这个奖励金额听起来非常惊人，然而实际上想拿到这笔奖励却非常困难，前世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mp3软件是在1991年由位于德国阿尔朗根的研究组织的一组工程师发明和标准化的，而火花工作室想要完成这个软件的开发，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段云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经常会给火花工作室提供一些mp3软件的设计原理和思路，而且还专门让翻译组给他们翻译了关于mp3最早版本mpeg-1软件的开发原理和相关论文，这对于火花工作室来说，帮助也是非常大的，这也让火花工作室很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早开发出mp3软件的团队。 段云开发这种软件的初衷还是为了将来发布世界上第1款mp3播放器，就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借助互联网在国际上的广泛应用，mp3播放器一旦制作出来，肯定会在国际上引起巨大的轰动。 不过想制作出mp3播放器，除了软件开发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硬件的开发。 在mp3出现之前，音乐最流行的载体就是cd，而将cd数字化的文件，大约是一分钟10mb，一张70分钟的cd就会得到大概700mb的数据文件，即便是能够被mp3以10:1的比例压缩成70m比，当前国内外任何一家企业生产的储存芯片都远远达不到这个数据容量。 段云可以将几张闪存芯片组合在一起制成ssd，用来储存mp3里的歌曲，而普通ssd需要2~4枚闪存芯片，就按照最高需要4枚芯片来算，这也就意味着每一枚闪存芯片的容量至少要达到16mb以上，做出的mp3播放器才能储存一张完整的cd……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新任务 段云之前生产的sh闪存芯片容量只有512kb，而最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也刚刚达到1mb的容量，如果想做出16mb的芯片，估计最少也需要两代的发展，最起码也需要掌握0.5微米制程生产技术，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实际上按照后世的芯片发展史，1991年的时候，东芝发布全球首个4mb的nand闪存，1992年的时候英特尔公司推出包括第2代ffs2型号，8mb闪存，直到1993年，英特尔才推出了16sh闪存，而这个时候的闪存芯片，才能够达到制作mp3播放器的要求。 段云的芯片厂想实现弯道超车，在93年之前就把这种内存研制出来，难度还是非常大的，不过现在段云也在朝着这个目标一步一步前进，这不是单凭自己一家企业就能够实现的目标，而这次重启深圳产业园，和国内同行企业进行深度合作，就是段云下一阶段的布局。 尽管研发mp3播放器的难度非常大，然而一旦段云真的能把这种产品做出来，这将成为一种跨时代的产品，而天音电子厂也将有机会一跃成为国际级的企业。 “段经理，如果这次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那咱们研发中心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还是要基于三微米制程研发新产品吗？”黄令仪问道。 黄令仪绝对是个工作狂，虽然年逾五十，然而体力和精力却丝毫不逊于年轻人，她每天工作时间都在10小时左右，甚至连周日都很少休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研发中心威望相当的高，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资历。 “看来你对这次新型芯片试生产很有信心啊。”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种芯片我们之前已经通过仿真软件测试过了，肯定能够跑起来。”黄令仪一脸自信，接着说道：“这还要感谢蒋师傅他们的团队，软件做的确实不错，比我以前在中科院用的那套软件好用多了，没有他们的话，这种新的芯片根本设计不出来。” “是啊，设计芯片不容易，需要各个部门协同一致，不能有任何的短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打算这次新型芯片试生产成功之后，再给你们布置任务的，不过你既然问起来了，那我就跟你简单说一下……” “到底什么任务？”黄令仪闻言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这次我打算让你们研发基于一微米制程，容量为2mb的nand芯片，期限的话……”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定在一年半吧。” 段云之所以把期限定在一年半，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按照摩尔周期来制定新型芯片的研发进度。 按照摩尔定律，每隔18个月芯片的性能就会提高一倍，价格也会降低一倍，虽然这并不是严肃的科学定律，然而在芯片领域的发展，却严格遵循了这一定律。 实际上，欧美日等国家如果面临极大的市场竞争压力的情况下，也会将芯片的设计缩短，有时候一年就能完成整个芯片的设计和试生产，但如果市场竞争压力小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两年才会完成产品的更新换代。 目前段云属于一个追赶者的角色，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研发团队能够用最快的时间开发出新产品，然而研发工作必须遵循一定的科学规律，欲速而不达，好产品都是需要时间打磨的，一旦设计上出问题，往往会给一个公司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好的，回头我就制定一个工作进度，开会把任务布置下去。”黄令仪说道。 其实这次的任务相比于当初第1次设计nand芯片的时候，要简单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已经有了完整的nand芯片框架，设计一微米制程芯片的时候，只不过是在这个芯片基础框架上进行一些延伸拓展，效率会高很多。 “最近这个半年多来你们也挺辛苦的，如果这次新型芯片试生产成功之后，除了兑现之前我承诺给你们的奖金，另外会给你们安排10天左右的假期，让你们暂时放松一下，想去旅游的我报销所有路费，劳逸结合，工作起来才会更效率。”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的，谢谢段经理。”黄令仪感激的说道。 “应该道谢的是我，没有你们这么辛苦的工作，咱们的公司也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段云说道。 随后，段云又和黄令仪聊了两句，然后离开了研发中心。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给全国各地20多家芯片集成电路企业发了邀请函，邀请这些企业的负责人以及技术人员来天音电子考察学习。 一般来说，国营企业面对私营企业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然而现在天音集团拥有国内最为先进的三微米制程芯片技术，可以说是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厂家，就凭这一点，天音电子绝对有资格当这个“老师”的角色的。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讲，天音集团也是国内效益最好的芯片企业，一年几个亿的净利润让所有同行企业都望尘莫及，加上段云和天音集团在国内极高的知名度，所以只要他愿意开放企业让国内同行参观，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国内的这些企业得到。天音集团发来的邀请后，纷纷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回应，表示愿意来段云的工厂参观学习。 而这段时间，段云也频繁出现在了电台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中，在这些座谈节目中，段云侃侃而谈，几乎都是围绕如何振兴民族芯片产业，以及发展芯片产业对国家重要性的问题，段云的口才很好，他知道如何调动观众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情绪，在主持人的配合下，段云经常会延迟激烈的“揭露”欧美发达国家对国内技术的封锁，以及他们的险恶用心。 段云试图用舆论让国人关注国内芯片产业的发展，让他们能认识到目前国内芯片产业的面临的困难和危机，而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够给国家的相关部门一些舆论上的压力，从而不得不做出一些针对性的决策……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深圳微电子基地 8月中旬的一天，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部长邹家华亲自来到了深圳，同行的还有微电子与基础产品司的司长，计算机司的司长，以及10多人组成的专家团队。 和上次胡启来是那不一样的是，这次邹部长并没有来天音集团参观，只是坐车在深圳的几个工业区转了一圈后，直接前往了深圳科技园。 目前深圳科技园的重启工作正在进行中。 最早深圳科技园刚建立的时候，深圳市联合中科院在这里设立了几个研发部门，然而因为后续工作不到位，尤其是经费缺乏，导致科技园专家纷纷撤离，只剩下了一些荒废的建筑物，甚至整个园区都长满了杂草。 而李灏市长为了重启科技园，也是做了一系列工作，在德道天音集团1，500万元的赞助后，科技园的土木工程已经开始动工，根据规划，整个科技园面积为11.5平方公里，共分为4个区域，包括电子信息，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以及材料能源。 而这其中，集成电路区域的面积最大，几乎占了整个园区的1/3，深圳市政工程队已经对这里进行了勘测和规划，下一步准备在这里修建一个5层高的科技大楼，并在大楼周边，为各个科研院所修建一系列的办公场所和实验室。 段云并没有见到邹部长本人，事实上，机械电子工业部这边对天音电子厂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考虑到天音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不能轻易干扰他们的正常生产工作，所以这次他们并没有过来。 尽管如此，段云很快还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通过市政府那边的一个熟人得知，深圳市政府和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在参观完科技园之后，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结束之后，市政府和机械电子工业部迅速达成了一个协议，机械电子工业部将会抽到全国下属27个科研机构的相关技术人员，于今年年底之前，在深圳科技园设立一个微电子基地，这也让深圳成为继北京，上海无锡之后，全国第4个微电子产业基地。 段云得了这个消息后，兴奋的整晚的睡不着觉。 对于外人来说，他们可能不并不了解在深圳设立微电子基地的意义，然而对段云来说，这意味着他的天音电子，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国内的科研院所机构实现无缝对接。 段云原计划要和这些科研单位签合同，然而科技园相关的实验室等建筑还没有修建完成，可能要到年底的时候，这些科研院所才能陆续入住，段云还需要等几个月时间。 不过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接到了天音电子集团邀请函的半导体企业开始陆续前往深圳考察学习。 段云这种邀请国内同行来厂学习的做法，实际上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国内的半导体厂家这样做，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无锡742厂。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无锡仍是中国集成电路产业布局中的一个重要基地，这与742厂时期打下的底子不无关系。 早些年无锡742厂，是我国第一次从国外引进集成电路技术的半导体国营企业，短短起几年时间，厂里的芯片产量达到3000万块，一度蜚声国内的名牌电视机——熊猫、金星、孔值——心脏部位统统装有这家工厂的产品。 甚至有人统计，从这条生产线上出来的芯片用在了40%的国产电视机、音响和电源上。742厂也一跃成为当时我国产能最大、工序最全、首家具有现代工业大生产特点的集成电路生产厂。 在1986年提出“531发展战略，有一个背景：在这一年，我国集成电路产量出现急剧下滑。按照既定战略，国家将集中资金建设二三个骨干大厂、扶持一批十个左右中型企业、允许存在一批各有特色的一ニ十个小厂。 一时之间，全国各地芯片产业链的相关企业都派出考察团奔赴无锡，而742厂也响应国家战路，向全国推广已经掌握的5微米集成电路生产技术，免费赠送技术资料，甚至还派出工程技术人员到其他企业支援。该厂时任总经理王洪金为此专门发话：“到742厂学习，除了吃饭要钱，住宿不要钱！” 然而现如今。段云比无锡的742厂还要“慷慨”的多，不仅免费向国内的其他企业赠送东芝三微米集成电路的生产技术和相关资料，并且所有来他们厂参观的人，包吃包住，食宿的规格也很高，每两人配备一间标准套房，有风扇，有电视，有录音机，饭菜四菜一汤，两素两荤，而且还可以针对这些前来学习技术人员的地方口味问题进行调整菜谱，尽可能让他们满意。 段云的这种高规格接待让前来学习的各个厂家技术人员感到不可思议，以至于很快国内半导体企业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来天音集团学习，简直堪比老干部疗养，包吃包住还送礼物，放眼全国，也找不到第2家。 至于说培训的内容，段云也显得非常无私，不仅对他们全面开放东芝三微米集成电路生产线，而且每个前来学习的技术人员还能得到一本厚厚的技术资料，可谓是毫无保留。 但实际上，段云芯片厂真正核心的技术是一微米集成电路生产线，那4台阿斯麦光刻机并没有对这些国内半导体企业原来学习的技术人员公开过，无论是段云企业里的技术骨干，还是之前跟随胡启副部长参观的专家，也对此是守口如瓶，所以国内的企业还并不知道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微米集成电路生产技术。 至于芯片研发方面，最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已经在香港那边进入专利审核阶段，对外同样是严格保密。 随着前几批国内来参观学习的同行企业技术人员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又有更多的国内半导体企业“慕名而来”，而这些人除了技术人员之外，还包括厂里的高级管理人员，这其中包括北京市半导体器件二厂，五厂，上海无线电7厂，14厂，以及常州半导体厂，苏州半导体厂，天津半导体器件一厂的厂长，副厂长级别的干部也纷纷来到了深圳，在天音集团进行考察和参观。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有朋自远方来 段云这段时间的应酬又变得频繁起来。 接待厂家派来的技术员和厂家的领导，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是为了学习技术，后者是为了拓展人脉。 只要是国内同行厂家技术负责人以上的领导，段云都会亲自接待，他们的待遇也很不同，独立空调单间，有空调，有彩电和录像机，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食堂里的小灶饭，段云和李国胜轮流陪酒，有时候下午还会开车领他们去广州那边转上一圈，晚上再找个好馆子喝一顿。 这些厂家负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基本上一两顿饭吃完，天音电子立刻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兄弟单位”，很多厂长副厂长也和段云称兄道弟起来。 段云是非常重视这些国内同行厂家领导的，尤其是来自北京半导体器件一厂二厂五厂这样的首都国营老牌电子企业，段云都是亲自接待作陪，他以前在国企工作过，知道这些国营企业的办事方式，只有先有了感情和关心，接下来才能谈生意和合作。 尤其是这些京城的半导体企业的厂长副厂长，都是级别很高的干部，虽然只是一厂之长，但是他们经常往来于机械电子工业部，在部里的人脉关系很广，是有机会和部长之间面谈的。 “说起来我第1次见到段经理的时候，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只是厂里的一个普通工人而已，可段经理去把事业做得这么大，真的让人非常佩服。”在广州一家酒店包间的餐桌上，来自京城的半导体器件二厂的副厂长高波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们北京半导体器件5厂发展了这么多年，现如今一年的产值还不到你们天音集团的十分之一，同样是半导体企业，我们还是国家重点大型国营企业，和你们差距这么大，真的让人很惭愧。”坐在段云旁边的北京半导体器件五厂厂长董志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天音集团能发展这么快，说到底还是因为深圳这边的政策好，有区位优势，如果放在内地的任何一个城市，估计连一个水泡都冒不起来。”段云连忙谦虚的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我进入半导体行业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北京半导体器材一厂和五厂的大名，你们两家都是国内半导体企业的老大哥级企业，这些年来不光为国内的很多知名家用电器品牌提供电子元器件，还为咱们国家的进攻领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就是我们天音电子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的……” “小段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现在咱们国家政策也开始向民营企业倾斜，我们国营企业的条条框框实在太多，发展起来也不容易……”董志强顿了顿，接着说道：“反而不如你们这些民营企业，策略灵活，办事效率高。” “是啊，我们其实还挺羡慕你们天音集团的。”高波也跟着说道。 “我以前也是国营企业出来的，两位前辈的苦衷我都能理解，国企想发展确实不容易，哪怕两位有满腹的韬略，可是想把一个老牌国营企业发展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段云微笑着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半导体行业和一般的企业还不一样，别的企业靠的一款产品能够吃几年甚至十几年，而咱们半导体行业，对技术的依赖性非常大，每年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搞研发，一旦技术落后，就会被市场淘汰，真的非常不容易。” “说的没错，这几年我们北京这边的半导体企业研发投入是逐年提升，可即便是如此，依然赶不上市场的变化，唯一的出路就是要想办法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生产线，可是现如今国家也没钱，我前年就向部里申请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事情，然而到了今年，还是杳无音信……” “我们厂也一样，现在国家外汇紧张，哪有钱给咱们买生产线？而且咱们半导体产业投资大，别的厂子花几百万就能引进一条生产线，可咱们这种半导体企业，动辄就需要上亿乃至几亿的投入，而且新生产线的建设周期长，等生产线全部安装调试完成，技术早就已经落后了……”高波也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确实不容易……”段云点头说道。 “说起来还是你们私营企业好，能和外企合资办厂，投资小，见效快，还不用承担研发的风险……”董志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之前也考虑过和外企合资的事情，甚至还专门去日本考察过一圈，签订了一些合作的厂家和方案，合资的申请拿到部里后，部里还专门开会进行了讨论，结果我的这个计划遭到了部里一些领导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我们北京半导体器件一厂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的半导体企业，和国外合资办厂的事情社会影响会非常大，这关系到一个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结果整整开了两天会，这件事儿还是没被批准……” “老董你还敢向部里申请和外企合资，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说起来还是像天音集团这样的私营企业好啊，自己就能拍板做决策，光是这一点，咱们国营企业真的没法比。”高波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所以说现在咱们这些老牌国营企业真的很难，市场的竞争力越来越差，看看人家天音集团，这才几年时间，就后发先至，成为了咱们国内最先进的芯片制造企业……” “是啊……” “其实我们天音集团的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好。”眼见俩人将话题引到了自己企业的头上，段云连忙说道：“你们别看我们天音集团现在企业效益不错，但其实很难长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产倒闭，不像你们这些老牌国营企业，有国家托底，根本不用担心破产之类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产业联盟 被人嫉妒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那句老话讲的：同行是冤家，所以段云不会因为这俩人对自己天音集团的夸赞而赞叹自己，反而感觉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另外段云邀请这些国内同行企业来厂里参观学习，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和这些国有企业搞好关系，寻求合作，而如果段云把握不了公关的尺度，很有可能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让这些企业感到严重的危机，这是段云尽量避免的结果。 所以当听到俩人把话题转移到自己企业的头上，并且表现出一定的羡慕之情的时候，段云必须要转移话题。 “段经理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现在你们厂一年的产值好几个亿，这放眼全国有哪家半导体企业能有你们厂这么好的效益？”高波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啊，要是连你们天音集团都活不下去，我们这些国营企业的效益会更差。”董志强也跟着说道。 “两位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咱们国内的同行企业的竞争还是小事情，最大的危险还是来自国外的半导体厂商……”段云正色说道。 “国外的半导体厂商？” 听到段云这么说，董志强和高波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几分不以为然的笑容。 其实一直以来，国内的半导体产业都受到国家政策的保护，为了避免国外芯片对国内企业的冲击，国家一直采取的是关税保护政策，国内的任何企业单位如果想购买国外的的电子元器件，必须要拿到批文才可以，配额数量少，而且关税的价格也比较高，为的就是保护国内的半导体产业。 正因为如此，国内的半导体企业可以说一直襁褓中的孩子，低端芯片都是由国内的国营企业供应，国外低端芯片想进入国内，要面临很高的关税门槛，至于高端芯片，以目前国内的市场而言，用量并不大，每年也会从国外批量引进，但数量并不多。 受益于贸易保护政策以及计划经济体制，80年代的国营集成电路企业还感受不到国外集成电路产品的剧烈冲击，但也并非没有，因为走私的猖獗，国内已经有很多芯片企业因为技术落后，产品成本过高，导致走入了破产边缘。 “两位可能不知道，现在咱们国家南方这边走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早些年的时候还只是走私一些家用电器成品，可是从这几年开始，电子元器件走私数额也是越来越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可能不清楚吧？去年就拿我们深圳来说，现在已经有了深圳电子大厦，赛格电子大厦，华强电子世界，都会电子城以及新亚洲电子商城组成的华强北区域，去年销售额超过2000亿元，这些电子商城主要就是以销售电子元器件和芯片为主！” “这么多！？”听到段云这么说，董志强和高波顿时吃了一惊。 他们两人一直在北京，比较了解中关村那边的发展情况，也知道中关村那边有些走私的电子零部件，然而那里毕竟是首都，市场的监管比较严，有走私电子零部件，但是数量并不多，对他们北京的微电子产业冲击不大，所以无论是董志强还是高波，也并没有将这些走私电子元器件当回事。 然而中关村的电子元器件走私和深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因为深圳毗邻香港，走私的规模和成本都非常的低，而且因为早期政府的一些默许行为，也导致这些年电子元器件的走私规模越来越大。 2000亿的销售规模远远超出了董志强和高波的想象，哪怕华强北这2，000亿的销售额只有一半是电子元器件带来的话，那也同样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要知道，到1988年的时候，国内集成电路产业的总利润规模也就在100多亿左右，走私品的利润比较高，就算只有20%的利润，1，000亿的销售规模就有200多亿的利润，这已经相当于国内整个集成电路产业利润规模的两倍！ 所以当听到段云这么说的时候，高波和董志强立刻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就像咱们老话说的那样，攘内必先除外，而且现在国家政策也是一年一变，就像我们天音集团这样的私营企业，如果早几年的话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可现在还不是照样成为了深圳最大的私营电子企业。”段云面色凝重，接着说道：“所以指不定如果哪天国家放开了对国外电子元器件的进口批文政策，那可真的就是狼来了……” “有道理……”听到段云这么说，高波和董世强面色变得有些严峻起来。 “所以说咱们搞芯片产业的，就必须要有强烈的市场危机感，而且要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对国外企业的竞争压力。”段云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正所谓打铁还要自身硬，只要咱们自己掌握了先进的技术，就不怕国外那些豺狼虎豹！” “小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厂的情况，我们厂的科研经费有限，每年就那么几十万……”高波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咱们国内的芯片企业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所以这更需要咱们这些企业能够团结在一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厂的效益比较好，研发经费相对比较充裕，为了能够共同面对将来的困局，展现我们天音电子的合作诚意，我们愿意和两位的企业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无偿对贵厂提供一些技术上的帮助和支持，分享我们目前掌握的先进芯片制程技术，以及我们厂最近研发出来的eda芯片设计软件，另外需要任何的技术支援，我们天音集团都会无偿的提供帮助，为的就是能将大家团结在一起，建立一个行业联盟，共克将来面对的严峻挑战！” “段经理真的是太无私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高波和董志强感慨的说道。 “除了技术上的支持，为了强化咱们三家的合作，我愿意让两位的企业加入我们天音集团电子产品的电子原材料供应链，部分电子原材料将会优先采购两位贵厂的产品！”段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这个建议好！” 听到段云这么说，高波和董志强顿时眼前一亮。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利益集团 段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口头上的盟约，在他看来，人有共同利益才会走在一起，也只有利益，才能把一个团体牢牢的捆在一起。 无论是北京半导体器材一厂五厂，还是国内的其他国营集成电路企业，他们面临问题就是虽然掌握了一定技术，然而产品变现难，也没有自己的拓展销售渠道，更多的只能依靠国家的统销统筹。 而段云则不一样，相比于其他企业只能作为产业的一环存在，他的集团公司在产购销售后等方面，都有一套非常完整的体系，而在产品的上游研发方面，也有非常强的实力，几乎研发的每一种产品，都能够在市场热卖，从而拉动很多其他集团内外的中下游企业的生产和销售。 实际上，段云暂时不需要放眼国际市场，国内市场的盘子就已经足够大，凭借先知先觉，它可以开发出很多畅销的电子产品出来，而每一种产品，都可以让自己和处在供应链的厂家赚的盘满钵满，包括之前的录音机，随身听，录像机，复读机和学习机等等，每一种新产品投放市场，段云都会拓展自己合作伙伴，也养活了一大批的中小企业。 从现实的角度来讲，现在天音集团出品的电子产品是越来越多，集团内部本身是无法消化这些产品原材料产业链所有订单的，包括产品的组装，光靠集团内的一家电子厂生产线也远远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如今在上步工业区和八卦岭工业区，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靠着天音集团吃饭，从而带动整个区域的经济。 而现在的电子产品技术越来越先进，集成化程度也越来越高，天音芯片厂已经满负荷运转，没有多余的产能生产低端的芯片，所以段云现在完全可以把国内的一些国营芯片厂纳入到自己的产业供应链中，既可以解决自己供应链的问题，又能够和这些企业形成一个利益联盟。 而对于他们这些国营集成半导体企业来说，天音电子现在的国内民用家电产品领域，市场的占有率非常高，如果能够成为天音集团的原材料供货商，那么将会给企业带来非常大的效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天音集团这两年发展的很快，几乎每年都有新产品推出，对于集成电路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所以如果两位愿意和我们天音集团合作的话，咱们可以签订长期的供货合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天音集团还可以帮助你们企业进行芯片设计工作，我们目前有国内最好的自己团队，和最先进的设计软件，这样也能帮你们节省一部分的研发资金。” “那实在是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高波和董志强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国营企业除了销售渠道受限，还有一点很至于他们发展的就是国企的负担是非常重的，国家税务抽成很高，以至于企业内留存的资金很少，很难支撑高额的产品研发费用。 如果段云愿意提供这方面的支持，对他们这些国营老厂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从产品研发销售，他们不用投入一分钱，这种买卖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段云如此“慷慨”，其实也是有它潜在的战略意图的。 除了要和这些国营企业实现利益绑定，获得机械电子工业部更多的支持，逐渐联合国内其他企业形成一个利益联盟外，段云可以进一步的完成自己产品原材料供应链。 至于段云帮助他们提供芯片研发支持，表面看起来段云似乎有些“大公无私”，但实际上，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段云的长期战略，那就是要逐步占据中国芯片产业的最上游。 从芯片的核心产业链来说，可以分为上中下游，由设计制造和封测三个环节构成。 最早的芯片公司，比如英特尔公司，它是同时具备芯片上中下游全产业链能力的，就是自己设计出芯片后，可以自己制造，自己封测，完全不依赖其他的公司。 而到了80年代初期，这种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欧美日等发达国家逐渐开始重点发展芯片产业链的上游，也就是ic设计，这也是利润最高的一款，芯片设计公司靠着高昂的专利授权，拿到整个芯片产业链大部分的利润，而将一些人力物力投入比较大，利润小的中下游产业链，逐渐从企业里剥离出去。 而当初台湾芯片产业能够迅速得到发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受益于欧美这些国家的这些商业策略，美国当时免费授权给台湾封测技术，并且卖给他们先进完整的集成电路生产设备，使他们最终成为美国企业的代工厂。 早年的台积电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哪怕到了后世，台积电的主要业务也是代工，他们的企业自己不研发芯片，就是靠上游企业的授权和代工赚钱，不用承担高额的研发费用和风险，只是靠着帮别人生产芯片，就能赚到盘满钵满。 段云提出要帮国内的同行企业设计芯片，并将专利权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但实际上，段云只打算给他们提供低端芯片的设计支持，主要是针对自己天音集团电子产品设计芯片，这样能弥补段云芯片厂产能不足，无法满足集团产品对低端集成芯片巨大需求的问题。 而段云的天音芯片厂，则会设计生产科技含量更高，利润的更大的新型nand闪存芯片，这才是天音集团最核心的技术，从而将自己的芯片厂做到利益最大化。 而且段云对这些国营企业提供芯片设计支持，时间一长，这些企业“免费午餐”吃多了，就会对天音电子产生一定的依赖性，会让他们逐渐丧失芯片研发的动力和能力，这样的话，段云就可以牢牢的占据国内芯片产业的最上游。 只不过这些话段云不会在明面说的，下一步的话，他还准备和更多的国内厂家建立类似的合作关系……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阳谋 对眼前利益的追求，往往让人变得有些短视，而现实世界中，具有长远战略发展眼光的人还是少数，这些人可以成为企业家，而其他人只是纯粹的商人。 而是在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初期，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就是用这种办法，一步步拆分瓦解国内高科技产业研发能力的，而国内买办思想的盛行，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欧美国家快速而顺利的完成了这个计划，每当国内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研发出来的新技术新产品面试之后，欧美国家则会第一时间来中国进行低价倾销同类产品，导致国家的科研部门无法收回研发经费，始终不能形成良性的商业循环，“造不如买”思维盛行，长久以往，也就没人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就是整个国家科研体系的坍塌。 而一旦这些国内同行厂家接受了段云提供的“技术支持”，习惯了这种躺着赚钱的安逸氛围，就会慢慢安心做一个代工厂，而段云则可以稳稳的占据芯片产业的上游。 “回头我就去北京一趟，据两位的工厂参观，然后制定一下他们将来合作的计划，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段云提议道。 “愿意！当然愿意！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高波和董志强笑了笑，然后对段云说道：“我们的企业随时欢迎你们天音电子的人员前来参观！” 高波和董志强这段日子也是受到了天音集团高规格的接待，出于礼尚往来，俩人自然也愿意接待段云参观。 更何况在国内是个知名度很高，很有实力的私营企业老板，他来北京半导体厂参观，肯定也是为了将来企业的合作，所以俩人自然举双手欢迎。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应该道谢的是我们。”高波和董志强这个时候举起了酒杯，笑容满面的说道。 酒杯碰在一起的瞬间，段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隐秘的弧度…… …… 与此同时，在赛科集团招待所的餐厅里，马福元许富国以及集团几个企业的负责人住在一起，正在边吃边聊。 “马主任，这次你去北京，和咱们部长谈咱们集团的事情了吗？现在天音电子厂生产的复读机和学习机实在太火爆了，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钱全让他们天音集团赚走了……”眼见马福元进入包间后就没怎么说话，面色有些阴沉，许富国忍不住问道。 上个月的时候，华强电子厂的厂长牛光荣就像许富国反映过自己工厂仿制天音电子厂复读机失败的事情，因为无法解决芯片的问题，所以许富国就把这件事告知了马福元，让他去和部里的领导商量一下，看看国内的其他半导体企业能否制作复读机专用芯片。 然而马福元一走就是半个月时间，今天下午刚刚回来，却始终没有谈及芯片的事情，所以趁着晚上一起吃饭的机会，许富国想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现在天音集团生产的复读机和学习机销售实在太过火爆，让许富国等人也是眼红不已，而且从上上个月开始，天音集团就已经力压赛格集团，月纳税破千万，成为了深圳特区成立以来，第1家纳税过千万的电子企业。 国人基本上没有产品专利的概念，一种商品如果在市场上销售火爆，那么全国各地很快就会冒出很多厂家进行仿制，这也是国内企业一贯的经营策略，他们并不想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搞研发，因为产品研发这种事情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对热销产品进行逆向仿制是最简单直接的获利方法，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已经重金引进了天音随身听生产线的华强电子厂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早早就开始了对天音复读机的仿制。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复读机仿制起来却有一个无法突破的技术门槛，那就是没有合适的储存芯片，而从香港走私过来的芯片要么性能达不到要求，要么勉强可以用来制作复读机，但价格却高得离谱，这样生产出来的复读机根本无法和天音牌复读机进行市场竞争。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富国才想让马福元去部里找领导商量，看看国内有没有能够生产同类型储存芯片的半导体企业。 “咱们集团生产复读机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马福元闻言，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算了？”许富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说道：“马主任，你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的复读机销量有多恐怖，从咱们在上海和北京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看，现在国内市场上的复读机一直供不应求，有的商场甚至把复读机的价格抬到了900多块，可照样卖的非常快，上海第一百货大楼那边，上个星期的时候，天音电子厂刚送过来1万多台复读机，不到一天就全卖光了，他们这简直比抢钱还快，咱们要是也能生产出这种复读机的话，凭借目前咱们集团的销售渠道和原材料的成本优势，说不定今年就能成为全国电子企业百强的前三名！” “你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天音电子厂现在生产的芯片是东芝公司授权的一种全新集成电路，而且目前全世界也只有天音芯片厂生产这种芯片，咱们国内的半导体企业根本做不出这种芯片……”马福元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有些不理解，日本人那么精明，怎么会把这么好的芯片授权给天音集团，不过说起来段云那小子这回确实赌赢了，之前把全部身家都砸到了这个芯片厂上，咱们都以为他傻，但人家是真没少赚钱……” “他们厂现在生产的学习机销量也很火爆，每天厂门口停满了等着拉货的车，现在八卦岭那边还有很多小厂也拿到了天音集团的订单，每天的出货量少说也有上万台，就连我儿子前段时间硬是哭着闹的要买他们厂的学习机，说是他们学校很多同学家里都已经买了，我开始没同意，结果我老婆偷偷买了一台回来……”坐在马福元对面的一个电子厂的厂长说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危机 “我也是不明白了，怎么段云那小子随便开发一个产品，就能卖的这么火爆。”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这个时候忍不住说道。 如果早年田松还有些看不起段云这种私人企业的“爆发户”的话，那么现如今他是真的不敢在小瞧段云了，毕竟能够连续推出爆款产品的企业，在当前的国内电子市场来说，本身就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其他企业能研发生产出一种爆款产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以至于田松有些怀疑段云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天音复读机采用的这种芯片，目前国内只有无锡742厂和他们天音芯片厂能够生产，742没有东芝方面的授权，所以不能生产这种芯片……”马福元眉头微皱说道。 “那无锡那边就不能仿制出这种芯片吗？”许富国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他现在看到天音集团这么赚钱，是真心有些眼红，所以也是挖空了心思想把这种产品仿制出来。 “是啊，咱们国家这么多集成电路企业，就没有一家能够生产？难不成他们天音芯片厂技术就这么先进，部里那么多老厂都比不了？”牛光荣也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还别说，他们天音芯片厂还真是国内最先进的集成电路生产企业，东芝卖给他们的生产线，只比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水平差一代，而咱们的国内的企业，和国际先进技术相比，至少有两到三代的差距，所以芯片的事情，不理也没有办法……”马福元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私营企业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设备？” 马福元话声一落，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集成电路产业可谓是电子产业的明珠，一直以来国家也非常重视发展集成电路产业，并且把发展芯片产业列为了75计划的重点项目，年年都会花费巨资研发和引进设备，然而到头来，国内最先进的集成电路企业居然是一家私营企业，这确实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段云已经和咱们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副部长胡启见过面了……”马福元说道。 “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 “这不可能吧？胡副部长怎么会接见段云这小子，虽然说天音集团在咱们深圳很有名，可也不是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企业？” “是啊，段云说白了就是个私企的老板，胡副部长不可能自降身份和他见面吧？” 酒桌上的几人纷纷疑惑的问道。 “不是胡副部长接见段云，而是前段时间胡副部长领着一些专家悄悄来到了深圳进行考察，主要就是参观天音芯片厂……说起来现在的段云可是今非昔比，他已经是国内名气最大的私营企业老板，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东芝公司，他拿到了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设备和技术，天音芯片厂已经打乱了前年时候部里部署的“531计划”，先于国内的其他企业，完成了部里的任务，也正因为如此，前段时间胡副部长才亲自来深圳考察了他们的天音芯片厂……”马福元说道。 “天音芯片厂技术到底有多厉害？居然让胡副部长这么重视？”许富国惊讶的问道。 “芯片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而且部里面的领导也没透露相关的任何消息，我也是通过熟人才得知这件事的。”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什么事情？”众人纷纷问道。 “部里面已经和咱们深圳市政府达成了合作协议，下一步部里面将会抽国内27个研发单位抽掉一批微电子技术专家，入住咱们深圳科技园，并且以这些专家为核心，在深圳建立中国第4个微电子基地。”马福元说道。 “建立这个基地有什么用么？”田松面色平静，接着说道：“我记得咱们深圳科技园很早就有了，但也没见研究出啥玩意儿，去年的时候我坐车路过那里，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几排平房，里面的草都快一人高了，好像没什么人。” 田松这个人对产品技术研发并不重视，所以并不觉得马福元说的微电子基地有什么用处。 “这可是件大事！”马福元面色凝重，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从部里的这个动作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围绕天音芯片厂搞产业研发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天音集团可就非同小可了，将来的话，有可能会成为整个国家集成电路产业的龙头企业！” “没这么夸张吧？咱们部里面怎么可能去扶持一家私营企业？” “是啊，这也太离谱了？” “天音芯片厂成为咱们国家集成电路的龙头企业？让咱们的国企给私营企业当小弟？” 马福元话声一落，现场众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 集成电路产业可以说是电子工业之母，涉及到了全电子领域的方方面面，如果按照马福元的说法，那么天音电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中国电子业的老大，私营企业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国家强行干涉，否则的话，集成电路行业就是谁的技术强，谁就握有话语权！”马福元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咱们之前实在是太小看段云这小子了，他的野心和手腕确实不一般，而且这两年来，咱们赛格集团也一直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一种产品钱赚够了，就立马把生产线卖给咱们，然后很快就能研发生产出更好的产品，咱们始终都没有跟上他的步伐……” “额……”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纷纷变得沉默不语。 很明显，马福元这句话确实说中了要害，让众人感到有些羞愧，这两年来，赛格集团也确实是在吃天音电子的“剩饭”。 “如果真的让他去做大，那么以后在深圳电子行业，咱们面对天音集团只能俯首称臣，有可能会被他们压制很多年……”马福元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让部里面改变主意，哪怕不能阻止在深圳建立微电子基地的事情，也要避免部里和天音电子集团全面的技术合作……”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温水煮青蛙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了芯片厂的研发中心。 “段经理，你是说要从咱们芯片研发组抽调一批人组建新的项目组？”在研发中心的会议室中，黄令仪得知段云的意图后，惊讶的问道。 此次除了段云外，还有三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分别是芯片项目组的黄令仪，软件项目组的蒋明炜，以及火花工作室的郭怀昌。 “没错，我准备从你们三个组里面抽出一部分人手，组建新的项目，这个项目组对外的称呼是“天音技术支援组”，主要任务是对国内其他芯片同行企业提供技术支援，芯片研发仿制，以及定制软件的开发。”段云说道。 “技术支援？” 听到段云这么说，会议室中的几人顿时愣了一下。 对于天然集团这种电子集团企业来说，其最核心的竞争力无疑就是技术，而现在段云突然要提出分享技术，并且支援国内的其他同行厂家，这让黄令仪等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各位不用担心。”段云看了三人一眼，微笑着说道：“我这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愚钝，但还没傻到不可救药的程度，施舍给别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最好的……” “那段经理您的意思是？”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郭怀昌问道。 “现在来咱们天一集团应聘的人是越来越多，有高手精英，也有水平一般的庸才，更多的是完全没有经验的毕业生，严格来说，这其中有很多人是不符合咱们公司用人要求的，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筛选制度，而这是成立新的技术资源项目组，就是为了锻炼和筛选新进的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谓对国内同行企业的技术援助，其实都是一些低端技术的援助，咱们集团公司现在发展的太快太大，虽然有国内最强的芯片技术，但却不可能吞下国内所有的集成电路市场，所以以后咱们集团公司的策略就是占据国内芯片产业利润最高的的上游，至于一些低端芯片市场，可以让给国内的其他企业，然后尽可能的把这种产业链地位进行固化，让他们习惯于吃免费的午餐，从而避免对咱们天音电子形成强势的竞争……” “段经理你是想温水煮青蛙？”蒋明炜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大家始终不要忘记咱们天音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现如今机械电子工业部要在深圳设立微电子产业基地，将会把大量的相关微电子研究院所和人才搬到这里，咱们是这个产业基地最重要的合作企业……”段云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科研院所都是国家机构，你一个私人企业想得到这些国家科研院所的支持，就必须要有所付出，之前咱们集团公司已经为深圳科技园重启计划提供了1500万元人民币，后期将会每年提供2，000万元用来支持整个微电子产业的相关技术研发，但光有这些还不够，咱们还需要分出一部分蛋糕让利给国内的那些同行企业，也只有这样，将来咱们和科技园的这些科研院所合作，才不会遭遇巨大的阻力……”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黄令仪三人顿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虽然说天音集团财大气粗，可想凭借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中国芯片产业全面发展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需要太多的人才和技术，所以如果天音芯片厂想壮大发展，并且对国外厂商实现弯道超车，就只有和国家合作。 “这次成立技术支援项目组，主要是为了锻炼新人，最近招收了一些毕业大学生，他们本身没有工作经验，直接进入你们三人的项目组还需要学习和培养，这个周期有点长，而且也比较耗费你们的精力。”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想从你们三人的项目你们挑选出1~2名有经验的高手担任新项目组的小组负责人，剩下刚来的那些毕业生先从事软件和芯片技术的研发，按照厂家那边的要求，从模仿低端软件芯片开始，这就好比练字一样，先学会正楷，然后再学习行书，经验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这才能写出草书，另外新项目组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考核，适应不了工作节奏获得能力差的人，我这边会予以辞退。” “好的！” 黄令仪三人应道。 “还有如果这是咱们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试生产成功，下一步你们的工作就是研发一微米制程的nand芯片，整个研发过程要进行严格的保密，除了核心技术人员，暂时还不能对外宣布咱们集团公司已经具备一微米制程生产技术，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我担心会给咱们的合作伙伴阿斯麦公司带来麻烦，从而破坏将来的再次合作，这一点你们心里要有数。”段云面色严肃的安顿道。 “知道了。” “会就开到这里吧，你们记得把新项目组的人员名单尽快交到我这里来，散会吧。” 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对段云而言，他必须要尽快的把技术人员派到全国各地的同行厂家，从而将自己的朋友圈扩大，建立起一个隐蔽的行业联盟。 国营芯片企业不像私营企业会有那么大的生存压力感，对于段云送来的“蛋糕”，他们也肯定会高兴的接受。 至于说如何让全国众多集成电路企业获利，其实对段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就以随身听这种产品来说，早年的随身听功能比较简单，电路板集成化程度并不高，只需要普通的电子元器件就能够制作，就像早先段云生产的初代天音牌随身听一样，只有一个放音功能，所有的电子零部件也都是自己集团下控股企业生产的，技术含量并不高。 而如果想让国内其他芯片企业加入自己的产品供应链，段云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产品进行升级换代，可以模仿日本随心听产品，提高随身听产品的电路集成化程度，增加功放芯片，电控芯片，红外传感器芯片等等，这些芯片都属于低端产品，段云可以让新项目组进行仿制开发，然后交给国内的其他同行企业生产，从而让这些企业成为自己产品供应链的一环。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新团队 接下来的几天，天音集团的技术外援项目组终于成立，段云给这个项目组起名为“共赢项目组”，寓意为合作共赢，专门对国内同行厂家提供技术支持，其核心服务项目就是帮助相关厂家进行低端机芯片的仿制和研发。 当前国内大部分芯片企业的技术都非常落后，除了少数可以达到三英寸5微米芯片之外，大部分芯片制成还停留在8微米，只相当于70年代中期欧美发达国家的水平。 这些厂家没有能力生产先进的芯片，而国内的低端芯片市场受到了国外廉价走私芯片的严重冲击，很多企业已经进入破产边缘，包括一些上海和北京的老厂。 以目前家用电器，诸如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上面的低端芯片，国外的走私芯片非常廉价，而这一类的芯片国内厂家虽然也能够生产，但是成本不高，有的甚至比走私芯片要高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技术落后，成品率低，这一类的企业现如今都已经处在一个举步维艰的境地，段云如果想让这些企业加入自己产业链，光是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引进和更换设备生产线，只有这样，这些企业才能有一线生机。 以往段云带动其他中小企业，都会以入股的方式，给他们提供资金设备和技术，然而这些芯片企业都是国营企业，段云不可能给他们入股，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扶持国内这么多的集成电路企业。 而且这类企业从本质上来说，根本没有扶持的价值。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那些相对来说技术还算不错的企业进行合作，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段云从之前来天音集团参观过的国营企业筛选出了其中的13家，作为首批的合作企业，然后将自己新成立的双赢项目组团队成员派往这些厂家进行考察，掌握相关情况后，段云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离开芯片厂之后，段云又回到了上步工业区的电子厂，而在电子厂的研发中心，段云又召开核心骨干开了一个会。 开会的内容主要就是要求电子厂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对随身听以及复读机进行升级换代，增加随身听的功能，并且加强电路板的集成化。 因为段云需要在短期内将这种产品设计出来，而唯一能够快速达成目标的就只有进行仿制。 段云选中的是一款日本索尼在1985年时开发出来的型号为wm-f09的随身听，这种随身听集成化非常高，功能也非常多，在欧美以及东南亚市场非常畅销，是一款经典的机型。 不过这种原版随身听的售价也是非常高的，最开始的上市价格达到29，000日元，按照1988年人民币兑日元1:17.5的汇率，这种随心听价格转换为人民币高达1700多元。 如此高的售价国内消费者能买得起的寥寥无几，而且走出到国内的产品价格会更高，至少要加1~2层的毛利，这样算下来的话，国内消费者至少需要2000多元才能买到一台这样的正版随身听。 段云是不可能生产成本这么高的电子产品的，因为消费水平能达到这么高的顾客他也不会选国产货，所以段云要求电子厂研发中心这边尽可能的把这种随身听成本控制到500元左右，性能上，要比最早的天音牌随身听功能更多，续航能力更强，音质也要更好。 和前两年第1次研发随身听产品不一样的是，现如今的天音电子厂无论是在设备性能，还是在技术积累上，都有了质的飞跃，几年来培养出来的研发团队越发强大，而且形成了稳固的老中青三代梯队，即便赵学武，杨秀芳等老教授离开，这个团队也绝对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问题。 在这些中间梯队中，段云的妹妹段芳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年轻技术人员中的佼佼者，之前多次参与电子厂产品和设备升级改进研发工作，凭借扎实的功底和勤奋努力，使得她现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独挡一面的能力。 虽然私下里兄妹俩的感情非常好，段芳也经常哥哥嫂子一块吃饭，饭桌上有说有笑，然而在厂里面的时候，兄妹俩人则是纯粹的上下级，段云对妹妹的要求始终非常严格。 布置完工作后，当段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布袋。 段云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包茶叶，段云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喊来了自己的助理郭凯。 “咋回事儿？”段云问道。 “这是华为公司的经理任正非送来的，说是他们家乡特产正安白茶，送过来一些给你喝。”郭凯解释道。 “任正非送来的啊……”段云顿时恍然，然后问道：“他人呢？” “他在这等了半个小时，看你没来，就先走了。”郭凯说道。 “这样啊……”段云点点头，然后转身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又穿了上，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年初的时候段云和任正非见过一面，然后入股了他们公司后，俩人就再没见过面。 虽然后世的华为公司人尽皆知，然而在这个年代，他只是深圳无数不起眼的创业公司的其中一个，虽然有点背景，但创业之路却举步维艰。 这个时候的华为公司对段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价值，如果不是因为先知先觉，段云是绝对不会入股这样一家企业的。 和华为一样，侯为贵的中兴公司也是段云的重点投资企业，只不过相比于这个时候的任正非，侯为贵的日子要好过很多，靠着香港那边的业务，中兴公司一年也能获利百万，这在深圳的中小企业中，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通讯产业是段云天音集团发展的主方向，华为就是段云布局通信产业的一枚重要棋子，现如今任正非和华为的赌约即将到期，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数控交换机的研发已经到了什么进度。 开着自己的桑塔纳轿车，段云前往了华为公司。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舍得一身剐 当段云再次来到华为公司的时候，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两间简易房门口挂了一个华为公司的牌子，只是大门加装了一个铁制的防盗门，依旧是非常老旧简陋。 “您是？”段云按下门铃后，铁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二股筋戴着眼镜的男子探出了头，看了段云一眼后，疑惑的问道。 “我是你们任经理的朋友，他人呢？”段云微笑着问道。 “他下午出去就没回来，要不你先进来等吧。”眼见段云西装革履，气质不凡，这个年轻人连忙打开门，让段云进来。 只是刚进入屋子，一股夹杂着汗味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和上次段云来这里相比，房间里多了两排电脑，看起来就像是后世村子里开的那种黑网吧，屋子上面加装了一个落地扇，尽管已经打开了窗户，但机器的温度还是无法流通出去，显得非常的闷热。 屋里所有人都穿着背心或者干脆光着膀子坐在电脑前，各自的桌前都放了茶杯，一个个神情专注，熟练的操作着电脑。 “段……段经理！？”坐在前排的一个人立刻就认出了段云，忍不住惊讶的站起了身子。 “真的是段经理！” 其他人见状，也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个个一脸殷勤的围了上来，有的给她搬凳子，有的给他倒水，有的拿烟灰缸，表现的非常热情。 在深圳青年创业者眼中，段云就是他们的偶像，而且华为公司本身也是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所以段云也算是他们的老板。 “还不用忙了，我就问一下你们任经理哪去了？”段云接过水杯后放在桌子上，然后问道。 “任经理下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其中一个******的男子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不过这也马上快到饭点了，估计他现在已经从菜市场出来了，马上就能回来。” “菜市场？”段云闻言一愣。 “段经理，我们这里平时都是任经理给我们下厨做饭的……” “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有一个小伙子专门负责做饭吗？” “那个同事已经被别的公司挖走了，任经理他也舍不得雇用厨子，所以就自己天天给我们买菜做饭。”其中一人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华为现在还处于初创阶段，尽管之前已经从段云那拿到了100万元资金，可是对于研发数控交换机来说，这笔钱的数额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将每一分钱花到刀刃上，任正非也是能省则省。 “段经理抽烟！”黑框眼镜青年从办公桌抽屉掏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段云。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我上次来这公司的时候好像没见到你？”段云接过香烟后问道。 “我是年初才过来的，我叫郭平。”眼镜青年恭敬的回道。 “郭平……难道你就是华为公司的副董事长？”段云闻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惊讶的说道。 熟悉华为的人都知道，后市的华为公司高层基本都是技术出身，其中几人是从华为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和任正非一起创业打天下的，而这个郭平就是其中之一。 最早的华为团队中，任正非用了各种人脉和手段，单凭一张嘴，就挖到了好几个技术大能，其中包括硕士学位毕业于东南大学的徐文伟，以及华中理工大学研究生郭平。 郭平生于1966年，毕业于华东理工大学硕士，他在1988年年初的时候加入华为，是。最早华为的初创团队人员之一。 而正是凭借的这些青年精英，任正非最终成功研制出了型号为sd502的交换机芯片，而且是一次流派成功，这在当年是非常困难的事，侧面也可以看出这群年轻经营的技术有多么高强。 “副董事长？”高平闻言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不是副董事长，我现在是华为的产品开发项目经理。” “啊……口误，口误。”段云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当初你是怎么来华为的？” “我现在是华东理工大学研究院的实习生，之前任经理去我们学院，从我们导师那里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就找我谈了谈，我觉得任经理是个很有激情的创业者，所以我就跟他来到了公司实习……”郭平说道。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点了点头。 在段云所认识的来深圳创业的私企老板中，任正非无疑是最具亲和力的一个，他口才很好，精于人情世故，也善于画大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以很低的薪资，说服一些青年精英加入他的公司团队，并且还把它视为偶像，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正所谓好汉出在嘴上。 敏锐的头脑，丰富的阅历和良好的口才，这可以说是一个创业者成功必备的素质，有些人哪怕没有多少本钱，但是凭借一张嘴，也能让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边，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天赋和本事。 下一刻，段云站起身子，走向了旁边的屋子。 “段经理，里面有些乱……”眼见段云要进入旁边的屋子，郭平连忙有些尴尬的说道。 “都是大老爷们，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你们的对象。”段云笑了笑，然后推门进入了旁边的屋子。 推开屋门的瞬间，眼前的一幕让段云吃了一惊，只见只有20多平米的房子里，并排放置了七八个木质的有上下铺的床位，所有窗户都钉在了一起，就像是早期工地里民工睡的大通铺。 整个房间中，只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放了一个录音机，靠窗的位置是一排衣架，亮了刚洗好的衣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显得非常简陋。 这样的居住环境，甚至还不如段云电子厂职工的宿舍，很难想象后世一家市值数千亿的企业，在其起步阶段，既然如此的寒酸和简陋。 然而和这种简陋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时候，华为公司的这些年轻人工作起来却显非常的卖力，显得很有激情。 和高平聊了几句后段云得知，他们这些公司成员连续几个月没日没夜搞研发是家常便饭，吃住睡全在公司。 按照任正非的说法，要想成功，全凭员工们“舍得一身剐”的牺牲精神，没有这种精神，也就没有后来的华为……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技术壁垒 看到目前华为公司的情况，对于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触。 年轻是最美好的，哪怕一无所有，也会有梦想和憧憬，哪怕工作辛苦睡在马路上，日子也是甜的，因为有体力，有精力，更重要的是有希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仅仅靠的任正非画出了一张大饼，这群年轻人就会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这也是很多当年来深圳创业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砰砰砰！”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任经理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喜悦的声音，段云也将目光看下了门口。 果然，来人正是任正非，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苹果和蔬菜，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走了进来。 “段总！” 当任正非看到从李屋走出的段云后，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篮子，热情的走了过来。 “老任，你这么大个经理，还要亲自出去买菜啊？”段云上前和任正非握了握手，然后调侃般的说道。 “公司的这些年轻人太辛苦了，技术方面的事情我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帮着买菜做饭，干点杂活了。”任正非笑了笑，对段云说道：“今天老家人寄来了一点茶叶，我想着段经理爱喝茶，所以就把他送到了你那里，结果没想到段经理会亲自来公司一趟……” “呵呵，好歹这个公司也有我的一份，平时比较忙，今天闲下来就顺道过来看看。”段云才不相信任正非会没事给他送礼，于是他接着问道：“对了，你们公司现在的研发情况怎么样？” “到里屋说……”任正非看了周围员工一眼，然后把段云带到旁边的屋里。 “我们这里条件简陋，段经理别见怪啊。”关上房门，任正非给段云发了一张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段经理，实话和您说，现在我们公司的研发进度都比较顺利，不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年轻人之前没有产品开发的经验，我怕他们研发出来的芯片有可能会失败……” “我觉得你还是对你的团队缺乏信任。”段云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的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100%成功的，就算我们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那些来自中科院的技术大能，他们做出的产品都不一定100%成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段云明白，任正非这么说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钱或者要人，但是目前天音研发中心那边的任务也很艰巨，而且任正非这个人善于“忽悠”，段云担心一旦自己向华为公司提供技术人员支持，这些员工说不定就会投靠任正非。 而且后世的时候，高平等人的研发团队也是不负众望，一次性就成功研制出了交换机所需要的指令芯片，而且段云现在提供的资金已经比让华为比当初的条件好了很多，所以他也不准备再给华为公司提供资金。 当你给一家公司提供100万资金援助的时候，这叫做帮助创业，但如果你给他提供1000万的时候，任正非其实就已经是成功人士了，缺乏企业生存危机感，这会严重的削弱他的“狼性”。 “是啊，有时候创业确实需要一些运气。”任正非点头说道。 “我来这里是想提醒你一句，距离咱们之前定下的合约，你们华为这边还有三个月的期限，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把芯片研发出来的话，那我只能按合同办事了。”段云正色说道。 “我明白。”任正非点头应道。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我入股了你们公司，可决策权还在你的手里，我希望将来你们公司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交换机必须用咱们国产的芯片，除非我们天音集团倒闭了，否则的话，我不希望你们交换机的用进口的芯片，哪怕价格贵一些……”段云说道。 “段经理，这个不符合商业逻辑啊。”任正非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一直认为段经理你是我的贵人，而且华为公司没有你的支持，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所以我肯定会优先使用段经理你们厂的芯片的。” “不光是我们厂的芯片，除了最核心的指定芯片，其他的芯片也尽量采用国产的，哪怕不是我们厂的产品……”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段经理，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任正非疑惑的问道。 在任正非的印象中，段云就是个纯粹的商人，虽然很多商人表面上会显得很爱国，但私下里从来都是赚钱为主，虽然段云没有华为公司的决策权，但也是有分红股份的，如果说他们华为公司的交换机采用天音芯片，是为了自己的公司获利的话，那其他不重要的芯片放着走私的便宜芯片不用，却要用成本价格很贵的国产芯片，这也会影响到段云将来的分红，所以这就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我实话和你说吧，我一直有想法，那就是在国内建立一个集成电路产业联盟……” “集成电路产业联盟？”任正非闻言一怔。 “是的，现在国内的芯片产业一直面临欧美厂商的打压，技术落后，质量差价格高，如果再不想办法赶超，将来国内的芯片市场将是外国厂商的天下，国内的芯片产业将会全军覆没。”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芯片市场彻底被欧美厂家控制，那么他们就可以漫天要价，可以任意敲诈咱们国内的电子厂家，到时候包括你的华为公司，也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段经理这么说确实有道理，那些外国人确实比较奸诈，必须要防着他们。” “光凭我们天音集团一家，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和美日等跨国厂家掰手腕的，只有团结国内的其他芯片大厂，才有可能赢得这场竞争。”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只有利益才能将所有人捆绑在一起，可能短期之内，咱们需要多付出一些成本，不过从长久来看，绝对是万全之策。” “嗯。”任正非应了一声。 “而且这个联盟一旦成立，将会在联盟内部建立一个技术壁垒，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国内厂家只向你一个人提供最先进的芯片，那你觉得你们华为公司在国内还会有竞争对手么？”段云又说道。 “段经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来！”听到这里，任正非顿时眼前一亮，连声说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反垄断法 对于任正非来说，他非常清楚目前公司的处境。 作为一家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科技公司，资金，人员技术都相当的薄弱，即便这次能够成功研发出国产数控交换机，将来的话，也同样要面临严酷市场竞争。 但如果真的能像段云说的那样，联合国内的其他重要集成电路厂家，形成一个产业联盟，并且自己也能成为这个联盟中的一份子的话，那么将来华为在国内市场的竞争压力就会小很多。 但这里面有两个前提，那就是这个联盟必须要形成一道门槛非常高的技术壁垒，另外一点就是在国内芯片产业没有追上世界先进水平之前，国家依然对这个产业进行贸易保护，以及政策上的扶持，不能轻易把“狼”放起来。 不过相比于前一点，第2点相对来说并不需要太担心，因为国家不可能置这些国营企业的死活于不顾，无限制开放国外芯片厂商进入，而不管如何，国内的企业也必须珍惜目前的这段缓冲期，加强技术研发，万一哪一天国家真的取消了进口电子元器件批文政策，依然保有一定的竞争力。 但如果这个联盟没能够在贸易保护政策取消之前将技术壁垒建立起来，那么将来这个产业联盟很可能会迅速土崩瓦解。 任正非不是个轻易作出承诺的人，但他这次向段云作出了承诺，并且愿意加入这个产业联盟，说白了还是带有一定赌博的成分的。 随后，段云又和任正非讲起了美国文泰来联盟的事情。 技术公司走到最后的形态，那就是垄断企业，而垄断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受欢迎的，欧美日等国家出台了相关的反垄断法。 早在1890年的时候，美国就已经出台了凡企业垄断的《希尔曼法》，欧美国家也在20世纪初相继制定了相关的法案。 中国因为体制特殊，所以一直到2008年的时候，中国才有了反垄断法，而在此之前，国内根本没有垄断企业的概念，因为几乎所有的相关企业，都掌握在国家手中，私营企业在80年代到90年代的时候，相对来说还比较弱势，根本形不成垄断。 段云最初要建立这个产业联盟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担心树大招风，分出一部分蛋糕，让国营的芯片企业都能从中获利，这样就能减少社会上的舆论的压力以及上级领导的主力，将自己和私营企业绑在一起，并且通过核心技术，占据这个联盟的上游，并且掌握很大的话语权。 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可以通过政府捐款，来获得相关的利益以及政府的保护，但这种行为在中国就是受贿，所以段云现在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尽可能将自己企业的利益和国家捆绑在一起。 当天晚上，任正非亲自下厨，炒了很多饭菜，段云和华为公司的技术人员也都围坐在一张长桌上，边吃边聊，气氛显得非常热烈。 其实目前华为公司的这些技术人员基本上都是学历和能力很高的经营人才，任正非能说服这么多年轻精英加盟自己的公司，这也让段云感到非常佩服。 其实相比于深圳的其他私营企业，任正非的华为在薪资待遇上根本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可以说很寒碜，然而任正非口才很好，一边给这些人画大饼，另一边也多多少少靠着“天音集团控股企业”的名头，才把这些人忽悠过来的，因为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名气很高，加之这些年企业形象广告的包装，让天音集团成为了“民族骄傲”“真正奇迹”的代名词，这也成为了打动这些青年精英加盟华为的重要原因。 饭桌上，段云是绝对的焦点，在这些青年精英眼中，段云就是他们的榜样和偶像，而段云今天也表现的非常有亲和力，和他们讲了一些自己当初创业时的艰难和奋斗，并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语。 而当段云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华为的全体员工也一直将段云送到了门口，看到他车子离开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屋里…… ……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迅速完成了天音集团技术援助项目组的组建，由三名原中科院专家担任领队，76名刚刚加盟天音集团不到一年的毕业生都被划拨到了这个项目中，然后兵分三路，北京上海和厦门三个地方，对当地的集成电路企业进行考察，为下一步技术支援工作做准备。 而段云将项目组的人派出不久，来自北京的十一所研究院所的负责人和专家就已经踏上了深圳的土地，在这里进行一番考察，然后为接下来的深圳科技园重启，以及建立深圳微电子基地做准备。 而这些专家在深圳市政府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后，第2天就被市长李灏安排到天音集团参观，段云亲自接待了这些研究院所的负责人和专家。 然而得到这个消息后，赛格集团的总经理马福元立刻找到了市长李灏。 “李市长，我听说咱们这次重启深圳科技园，北京那边来了很多专家……”马福元来到李灏办公室后，问道。 相比于段云，马福元和李灏的关系要更进一层，早些年马福元在北京部里工作的时候，和李灏就有过一定的接触，并且在以后成为深圳市市长后，多次去赛格集团参观，那个时候天音集团还没有成立，赛格集团是李灏最看重的电子企业，也正因为如此，马福元和李灏一直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工作和私人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李灏闻言笑着说道。 “李市长，我是觉得我们赛格集团是深圳最大的电子集团企业，去年也是全国百强电子企业中，深圳排名最靠前的，这次咱们深圳重启科技园，北京的专家过来考察，怎么说我们赛格也应该是优先考察对象吧？”马福元说道。 马福元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趁着这次重启深圳科技园，为自己的赛格集团争取一定的利益，不能让天音集团唱独角戏。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厚此薄彼 “老马，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看，天音集团也是咱们深圳的优秀企业，作为一家私营企业，他们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实属不易。”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相比于咱们国营企业，以往咱们深圳市政府对私营企业的扶持力度比较小，政策的倾斜性还是在咱们国营企业这边，但是这几年私营企业发展的很快，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借着这次是科技园重启，也稍微让他们沾上一些光……” “这个不是沾光的问题了，入驻咱们科技园的可都是国家级的科研机构和专家，他们的一些私营企业都是一些三来一补的小厂，让国家级的科研机构，扶持他们这些企业，这绝对是严重的浪费！”马福源皱着眉头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说前几年的话，咱们深圳的私营企业确实规模小，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可这二年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咱们是市私营企业发展速度很快，国家也有意扶持这一块，所以……” “李市长，扶持私人企业我没有意见，但关键是一个力度的问题……”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觉得给他们一些基本的技术帮扶就已经足够了，国家科研机构就应该对接国营企业，国营企业才是咱们国家经济的基础，私营企业它办得再好，难道还能比我们国营企业对社会的贡献大？” “这个当然是不能和国营企业相比的……”李灏说道。 “这不就结了。”马福元一摊手，接着说道：“我是听说这次机械电子工业部来了一批专家，说是要准备入驻深圳科技园，结果却被安排到天音集团参观，我是觉得天音集团虽然发展的很快，可我们赛格集团才是深圳最大的电子企业吧？去年全国百强，我们可是排名深圳第一的，所以部里的专家这次来参观考察，理所应当先来我们赛格集团吧……” “哈哈哈，我说老马啊，说来说去，你就是有些妒忌天音集团吧？”听到这里，李灏笑了起来。 “这不是妒忌的问题，我就是就事论事，我也知道李市长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可是如果把握不好分寸的话，很容易伤了咱们深圳其他国企干部员工的心啊。”马福元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就以我们赛格集团来说，去年一年为咱们深圳纳税4000多万，而且也为咱们深圳的技术建设和教育事业捐助了很多资金，一年少说五六百万还是有的吧？还有就是我们赛格集团在深圳创造了3万多的生产岗位，我就问问他们天音集团为咱们深圳做了哪点贡献？” “老马，这可不是患得患失的事情……” “我也没患得患失，我只是实话实说，天音集团凭什么能获得这么大的扶持，而我们赛格集团兢兢业业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他们一家私营企业？”马福元眉头一挑说道。 马福元其实以往还是比较稳重的，即便这么多年为深圳市出钱出力，他也并不高调，如果不是这次深圳科技园重启，电子工业部专家被安排到天音集团视察，他也不可能跑到市长李灏这边摊牌，因为现在天音集团发展的太快太猛，已经成为了赛格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 国企有国企的资源，私企有私企的优势，私企的优势在于管理方面比较灵活，任何决策不需要复杂繁琐的审批，并且也不需要承担社会责任，有钱而有力的执行力，而国企的优势则在于它的渠道和资源，计划体制内的统销统筹，另外还可以获得国家级的资金和技术支持，这一点也是私营企业无法相提并论的。 然而现在国家要把自己的科研机构对接到私人企业，这无疑是动了国企的蛋糕，而在深圳这样的地方，赛格集团是深圳最大的国营电子集团企业，可市政府却准备通过深圳科技园扶持私营企业，并且还安排部里的专家到天音集团参观，这肯定不是马福元想看到的事情。 而且天音集团目前发展的这么快这么猛，已经对赛格集团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和竞争力，马福源现在还是深圳电子业商会的会长，倘若在赛格集团真的被天音集团超越，国企败给了一家私营企业，从他个人来讲是个无法接受的事情，只会让他很没面子，也会对他造成很大的挫败感。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和你实话实说了。”眼见马福元有些执拗，李灏也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赛格集团这些年对咱们深圳贡献很大，这个是有目共睹的，我也非常清楚，但是如果能贡献的话，天音集团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差……” “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是吧？那我就先给你算笔账。”李灏看了马福元一眼，说道：“你说你们赛格集团一年纳税4000多万，这个数字放在全国各省市的企业来看，确实非常惊人，不过天音集团也并不逊色，他们前年的时候，年纳税额就已经达到了4000多，最近这两个月，每个月都纳税上千万，上个月更是高达1500万，这个已经打破了咱们深圳企业单月纳税最高历史记录……” “1500万！？” “这是税务局那边统计过来的资料，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去税务局那边查一查。”李灏面色平静，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天音集团每年为咱们市政基础建设捐款1，000万，今年到现在为止，已经达到了1，200万元，包括咱们深圳市的图书馆二期工程和三期工程，上步工业区和八卦岭工业区八所中小学校，14家幼儿园，30公里工业区主干道等等，这些都是天音集团出资修建的。” “额……”听到这里，马福元神情一滞，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至于这次咱们深圳重启科技园的事情，也是天音集团捐的款，他们出资了1，500万元，这些钱几个月前就已经到位了……” “可是……我们也可以为深圳科技园捐款啊……”李灏依旧有些不甘的说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李灏就知道自己的赛格集团没法和天一集团相比了。 赛格集团虽然现在依然是深圳第一大电子集团企业，然而却面临大而不强的窘境，每年的生产总值很大，妥妥的是全深圳第一，然而利润却并不多，1，500万元虽然集团也拿得出来，但确实是一件很肉疼的事情，远不如天音集团财大气粗。 “除了科技园的捐款，他们天音集团每年还要拿出2，000万用于科技园的研发经费，如果你们赛格集团也愿意出这么多钱，哪怕只出一半经费，我也可以让科技园和你们集团实行全方位技术对接，你觉得如何？”李灏微笑的问道。 “……” 这一刻，马福元彻底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大手笔的给市政府和科技园捐款，数额之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而到了这个时候，马福元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李灏汇给天音集团“吃便饭”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无言以对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人家天音集团现在是国内技术最先进的集成电路生产企业，国家要在咱们深圳设立微电子基地，自然是要以一些技术先进，实力强的企业为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吸收消化这些企业的先进技术，说白了，很大程度上这是国家在学习天音电子的技术，是国家在学习天音集团的技术，这一点你要搞清楚。”李灏说道。 “额……”听到这里，马福元眉头紧锁，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又有些不甘的说道：“他无非就是和日本人成立的一家合资企业，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合资芯片厂技术并不是最领先的，无锡江南电子厂和他们的厂的水平差不多……” 马福元其实早就摸清了段云和东芝公司合作的事项，并且了解到，目前天音芯片厂采用的是三微米芯片制程技术，这种技术国内的742厂同样能够达到，并不是天音电子独有的。 既然国营集成电路厂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国家就没必要向一家私人企业“学习”，只需要把无锡742厂的技术向全国推广就好了。 “差不多？差得远着呢！”李灏白了马福元一眼，接着说道：“我是不懂芯片技术方面的事情，但是之前的时候咱们电子工业部的胡启副部长已经带着专家团队去天音电子厂参观过，得出的结论就是目前天音芯片厂已经掌握了国际上最为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和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集成电路厂家是属于同一水平线的，领先国内同行企业至少在5年以上！” “和美国日本是同一水平线？领先国内同行企业至少5年？”马福元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连声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美国人一直对咱们国家实行技术禁运，段云他从哪儿得到的这些技术和设备？咱们国内厂家是根本没法生产最先进的芯片生产设备的！” 听到李灏这么说，马福元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赛格集团这些年外贸生意发展的越来越快，他曾经也试图为自己的集团公司引进国外最先进的生产线设备，然而就算你肯花几倍的高价，国外的厂商也不可能把最好的技术卖给你，最多只能买到一些相对不那么落后的二手生产线，但要想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这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段云那小子路子野，也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据说他这次是通过了几个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购买到了世界最先进的芯片生产设备，然后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悄悄的运到了咱们国内，并不是通过正规的设备引进渠道……” “可这么做不是违法的吗？”马福元连声说道。 “走私本来也算不上什么重罪，最多扣押货物罚款，但这件事性质不同，按照胡副部长的说法，这就是一种爱国行为！” “爱……爱国行为！？”马福元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深圳市市长李灏，居然会把段云的走私行为和爱国联系在一起。 然而走私这种事情，如果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那么马福元也是毫无办法的。 其实说起走私的事情来，深圳市政府从第一任领导开始，对这种事情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按照法规，处罚走私的力度也并不严格，最多是罚款，拘留，那些走私的货物最终还是会流入市场。 另外谈及走私，马福元的赛格集团屁股也不干净，他成立的赛格电子市场，里面也同样充斥着大量走私电子产品和元器件，如果市政府真的要严格管理的话，那么他的赛格电子市场绝大部分柜台货架都会被清空，整个赛格电子大厦很快就会陷入倒闭边缘。 “当年咱们国家发展两弹一星，还有核潜艇，东风导弹，也都得到过香港爱国商人的帮助，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也要看他的本质。”李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和胡部长也是有共识的，认为段云的这种做法确实是一种很有勇气的爱国行为！” “这个……好吧。”听到李灏这么说，马福元顿时泄了气。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段云明显是走私的行为居然会被定性为“爱国”，而且还得到了市长以及电子工业部副部长的认可，有这两位领导扛的，段云肯定会平安无事。 而且如果马福元非要咬着这件事不放的话，可能先倒霉的就是他，因为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搞不好会惹火上身，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今天李灏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马福元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深圳市政府和电子工业部那边，确实应该重点照顾天音集团。 “老马，你们赛格集团确实为咱们深圳电子业做了很大的贡献，我们政府这边心里也是有杆秤的……”眼见马福元有些沮丧，李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重启深圳科技园，我们也是有全方位的考虑的，并不只照顾天音集团一家，也包括咱们深圳所有的高科技企业，关于国家在深圳设立科研机构的事情，除了芯片产业，我们也会尽可能的争取其他产业的科研单位驻科技园，你们有哪方面的技术需求都可以提出来，由我向上级领导反映，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点点完善，但是总归会尽可能让你们满意的……” 赛格集团虽然不如天音集团财大气粗，但在深圳也是举足若轻的集团企业，所以作为一市之长，李灏也要尽可能平衡各方面利益的。 而且李灏和马福元关系也非常不错，就算不能给赛格集团同样的支持力度，但至少开个“小灶”，重点照顾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李市长！”到了这一步，马福元心里也明白，他最多只能拿到一个“安慰奖”，现在的天音集团如日中天，他的赛格集团将来恐怕要慢慢开始适应充当“绿叶”的角色……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隐形权力 段云并不知道马福元去市政府扯皮的事情，他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展开行动。 中国的社会主要还是一个人情社会，想建立一个产业的联盟，就必须要实现人脉和利益的捆绑，能让别人有钱赚，别人也自然愿意跟在你的身边。 技术研发团队兵分三路前往北京，上海和无锡，主动出击，对国内的十几家重点国营集成电路企业进行技术帮扶，这在中国企业发展历史上，还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新中国成立以来，国营企业一直占据着国家经济的主体地位，哪怕面对后来改革开放崛起后的私营企业，也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老大哥的地位。 而倘若是其他私营企业对这些国有企业进行技术支持的话，肯定会让这些国企感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哪怕明知有帮助，也不一定会接受这种行为。 然而段云的天音集团则不一样，企业的规模和产值让国内的绝大部分国营企业不忘尘莫及，加上这些年的企业形象包装，使人们对天音集团从原来的“私营企业”形象，逐渐变成了“民族企业”，字眼上的微小差别，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这也是段云展开企业包装策略之后，获得的最大成果。 而且天音集团还获得了机械电子工业部的认可，甚至还专门为他们这家企业在深圳建立了微电子产业基地，能得到这样高的待遇确实非常不容易，一方面说明天音集团形象确实得到了国家高层领导的认可，另一方面也说明天音集团拥有的微电子技术在国内绝对是最先进的，否则的话，不可能获得这么高的重视。 加上这段时间段云积极的公关，几条因素综合在一起，也就让天音集团有了“指点”国营同行企业的资格，而且也受到了这些国有企业的欢迎。 天音集团的技术援助项目组到达各地后，受到了当地芯片企业的欢迎，并且积极配合天音考察团队制定技术援助清单。 从1985年开始，天音集团的产品已经连续三年在全国电子市场上热销，并且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销量奇迹，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国内的芯片厂家也都把天音电子厂当成一个财神爷，想靠着搭上这艘大船，从而提高自己企业的经济效益。 不过天音集团始终掌握的技术支援的项目决策权，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可以通过技术支援的项目，来决定相关企业在整个电子产业链的角色，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性权力。 比如说一个是随身听产品，它可以让好几家企业加入供应链，有的只能生产最简单，利润最微薄的芯片元器件，有的可以生产一些技术门槛相对较高，利润比较丰厚的元器件，这些段云都会根据所属企业规模实力的不同，做出一些具体的划分。 如果这个产业联盟一旦建立起来，就拿学习机这种产品来举例，段云掌控的这种学习机技术门槛最高，利润最丰厚的最核心ic芯片研发和生产，而其他企业只能生产一些技术含量较低，利润不那么高的次级集成电路，这样的话，天音电子始终可以成为整个产业链的最上级。 段云唯一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电子产品零部件国产化，哪怕国产零部件的价格稍高，也会优先采用国产芯片，成本会高一些，然而从长久来看，一旦这种分工固定化，段云的天音电子也就拥有了这个产业的主导权。 另外除了学习机，段云也会开发越来越多的新型电子产品，包括集成化程度比较高的随身听，将来还有可能开发vcddvd之类的产品，每一种产品，都是可以养活很多芯片企业的，而凭借集团技术研发和商会会员的销售优势，段云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的产品在国内市场畅销。 而就在段云思考如何完美的给各个国内同行企业“分蛋糕”的时候，北京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之前天音集团定制的nand芯片的掩膜已经做出来了，并且通过空运，很快就运到了深圳。 8月30号，对于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都是个值得纪念的一天，由天音研发中心研制的世界上第1款nand闪存芯片，开始进入试生产阶段。 其实早在芯片掩膜生产之前，黄丽仪的团队就已经通过eda的仿真模拟技术，对芯片设计进行了测试，全部跑线一次成功，没有发现任何的故障。 可尽管如此，当这种芯片正式生产的时候，包括黄令仪在内的所有研发团队成员，一早就聚集在了生产车间，个个神情略带紧张，等待试生产的开始。 吴刚等技术人员小心翼翼的将芯片掩膜放入到工作台，然后操作机器，开始了试生产。 为了确保这次试生产的成功，段云启用了阿斯麦的光刻机进行生产，整个c区处于严密的封闭状态，除了段云，吴刚，黄丽仪，蒋明炜等核心技术成员，其他人只能在车间外等待消息，不能进入车间观察。 和之前的芯片试生产的一样，段云这次依然采用20片圆晶片为基础，圆晶片的大小依然是5英寸。 圆晶片越大，意味着能够生产出更多的芯片，成本也会降低很多，然而相对应的，技术难度也会越来越高，段云目前采用的还是东芝提供的单晶炉，而下一步，他准备在深圳科技园重启之后，联合国家的科研单位，进行6英寸圆晶片的研发，最终实现6英寸一微米的芯片生产制程技术。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机械电子工业部于1990年2月从各单位抽调人员，集中编写一微米集成电路项目建议材料，并于当年8月立项，命名为“908工程”，江苏，浙江，山东，上海各地都积极争取，最后部里决定一微米6英寸芯片生产线建设还是放在江苏无锡，由刚成立不久的华晶集团公司承担建设。 然而由于项目审批和资金到位原因，直到1997年年底才建成，前后历时8年之久，华金公司从美国朗讯公司引进了一条6英寸芯片生产线，流通0.9微米cmos工艺两个产品，到1998年1月才通过对外合同验收，而这个时候和国际最先进芯片生产技术整整落后了11年之久。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历史时刻 段云同样需要突破的还有光刻机技术，而这其中。 顶级的光源，高精度的镜头和精密仪器制作技术是euv光刻机三大核心技术，阿斯麦的光源来自收购的子公司cymer；镜头来自深度绑定的蔡司；精密仪器则自身拥有多年的经验和专利积累。 其实从后世的芯片产业发展来看，国产光刻机在光源方面，以及光刻机对准台方面，都已经得到了重大突破，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中国的极紫外光也是相当厉害的，所以光源和工作台并不是制约国产光刻机的最主要因素。 而真正制约国产光刻机发展的是光刻机的镜头镜片，阿斯麦能够成为光刻机领域的老大，其最核心的技术就是来自于蔡司的光学镜片。 德国蔡司是一家老牌光学厂商，早在1890年就开始生产相机镜头，这家公司在行业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卖相机镜头，蔡司还从事高端光刻机高精度镜头制造，荷兰阿斯麦公司制造的光刻机基本上都是采用蔡司镜头。 早年的时候日本尼康佳能凭借很好的光学技术底子，也能生产出技术先进的光刻机，然而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芯片制程技术的不断提高，尼康佳能都曾经尝试去做更高的光刻机镜头，但结果都失败了，只能放弃，在这个地球上，高精度的放大镜只有德国蔡司镜头可以生产。 光刻机对镜头的要求有多高，从他的技术构造上就可以看出来。 位于光刻机中心的镜头，有20多块锅底大的镜片串联组成，镜片必须是高纯度透光材料加高质量抛光，而这种镜面材质要做到均匀，至少需要几十年到上百年的技术积累。 同一个镜片，不同工人去打磨，光洁度相差10倍。 德国蔡司公司里抛光镜片的工人，祖孙三代在同一家公司的同一职位。 如果把阿斯麦光刻机的光学镜片表面比作一个德国领土的话，那么这上面的建筑物误差不能高于两厘米，由此可见，这种光学镜片的精度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现在蔡司是被阿斯麦公司控股，段云想从蔡司公司获得高精度光刻机镜片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国产光学镜片的研发工作。 段云通过了解，得知这次入驻深圳科技园的国内光学企业共有三家，两家来自于北京，一家来自于上海。 这些光学研究所最早都是研究眼睛镜片的，无论从企业底蕴还是技术实力上来说，和蔡司，尼康，佳能等国际大厂差距非常大，有很多的技术瓶颈需要突破。 但好在80年代。光刻机的技术远没有后世2000年以后极紫外光刻机那么复杂，段云如果能够长期对这些企业保持资金投入的话，是有机会追赶这些国际大厂的。 而一旦光刻机的光学镜片得到突破，那么国产光刻机制造就已经突破了最大的技术瓶颈了，先进光刻机国产化将变成一个现实。 随着操作台一串灯光闪过，nand闪学芯片正式进入试生产阶段，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段云的脸色也显得非常凝重。 两年来，段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到来，如果nand芯片试生产成功，对他和整个国家芯片产业而言，都是历史性的一天，中国的芯片产业也将翻开新的篇章。 光刻机中传来嘶嘶的声响，只用了三分钟时间，第1片圆晶片就加工完成，通过传送带进入后续程序，成品一旦测试成功，就意味着整个世界上第1片nand芯片在中国诞生。 而此时的黄令仪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当20片圆晶片全部加工完成之后，段云等人离开了c区，来到了位于a区的检测室。 “出来了，出来了！”眼见检测仪器的屏幕上出现了芯片的测试结果，蒋明炜激动的喊了起来。 “成品合格率是84%，所有芯片跑线情况良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此时负责芯片检测的工作人员将一份检验报告递到了段云面前，语气兴奋的说道。 “啪啪啪！”现场顿时响起了掌声，尽管众人手上还戴着防尘手套，可是掌声依然显得非常热烈。 “太好了！” “恭喜恭喜！” 周围的几人到了这一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纷纷相互恭喜道贺，黄令仪更是主动和在场的几人拥抱在了一起。 “我现在正式宣布，由咱们天音集团研发的nand闪存芯片试生产成功！”此时段云的声音带着几分高亢，只听他接着说道：“今天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对于咱们天音集团乃至中国芯片产业来说，这都是值得纪念的历史性的一天，在这里我向所有参与芯片研发工作的人员表示深深的感谢！”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这一刻段云的内心无比激动，压在心头许久的一块巨石，也终于放了下来。 可以说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这块芯片的诞生，是他做出的最大的成就，而之前研发出来的那些产品，充其量只是帮他赚了很多的钱，远没有这块芯片带来的价值巨大。 “段经理，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们，没有您的话，我们不可能做出今年的成绩。”此时黄令仪神情激动的对段云说道。 “是啊，我是真没想到咱们天音集团会这么强大，能做出这么好的集成电路，一个私营企业做到了国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蒋明炜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蒋明炜当初加盟天音集团有赚钱的考虑是不假，可他也确实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为国家的集成电路产业促贡献，这也一直都是他的心愿。 如果说他当初还质疑段云的能力和天音集团的实力的话，那么现在这种质疑彻底烟消云散，在他看来，天音集团确实是个充满奇迹的企业，相比于国家的科研单位，实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高调颁奖 当天晚上，段云包下了深圳西安酒店的1层楼，专门为整个研发组的技术人员庆功。 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对于天音电子集团来说，绝对是个划时代的历史时刻，而拥有这种产品后，也就意味着段云有了进军国际市场的资本。 按照之前段云和项目组的约定，到年底之前，每提前一天，段云就奖励整个研发项目组1万块钱，而现在距离年底整整90多天，奖励金额是90万元人民币。 90万元对如今年利润几个亿的天音集团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普通人来说，这却是一笔非常大的奖金。 一直以来，段云对人才都是非常重视的，在当前社会上充斥着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的年代，段云去让自己公司的科研人员能够过上收入丰厚，光鲜体面的日子，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财富上来说，都可以让自己手下的核心团队成员，与自己的才干和能力相匹配。 nand芯片研发成功，他能给这个公司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90万元，要知道，光是之前日本东芝授权的sh闪存芯片，一年就能给他带来几亿人民币的收入，所以在段云看来，90万元的奖励有些太少了，所以在庆功宴开始之后，段云就立马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将这次公司的奖励从90万人民币提升到200万人民币，除此之外，包括黄令仪，蒋明炜等项目负责人，每人还奖励一台价值20多万元的桑塔纳轿车，并且公司还为他们配备司机，报销油钱。 当段云提出新的奖励方案后，现场顿时掌声热烈，所有人都被段云这种大手笔的奖励所震惊，奖励的金额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但实际上，段云这么做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因为虽然天音集团已经和这些研发中心的科研人员签订了长期的工作合同，违约处罚金也定的非常高，然而为了将这些科研人员牢牢的拴在自己的公司，段云有必要加大奖励幅度。 尤其是开发出nand闪存芯片这种划时代的产品之后，这些技术人员的身价也在水涨船高，这种产品的巨大商业价值，以及黄令仪等人的能力，已经足以引起国外乃至一些跨国巨头公司的注意，为了避免他们被高薪挖角，段云也必须提高他们的薪资待遇和各种奖励，这也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除了高额的奖励，段云对于黄令仪等老一辈技术专家大打爱国牌和情怀牌，标榜天音集团是“民族企业”的同时，也会花钱雇用一些专业学术杂志的记者编辑撰写一些赞美黄令仪等人的软文，让他们收获财富的同时，也能获得一些荣誉和称赞。 而且这一次，段云还专门搞了一个非常夸张的颁奖仪式。 段云一次性从银行提出了180万人民币现金，并且还雇用了银行那边的保卫人员，以及自己公司的十几名年轻保安，用车将这些现金直接运到了包下的酒店楼层，放在了大厅中间搭建的一个台子上。 这年头还没有百元大钞，180万元现金摆放在大厅中间，堆积起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钞票金字塔，场面显得非常震撼，俨然有一种进入了银行金库的感觉。 作为一个私企老板，段云以前从来不敢在金钱方面如此的高调，但是这一次却破了例，而他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用意的。 做科技公司的不能太抠，否则的话招不来会下蛋的金凤凰，在80年代末这个全民“向钱看，向厚看”的时代，段云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国人发出一个信号，搞技术的人同样可以像做生意的人那样发财致富。 国内也有很多技术大能靠着创业成立自己的公司发财赚大钱的，然而这种人少之又少，懂技术的人未必懂经营，而懂经营的人有没有多少懂技术的，现实情况是大部分技术上的高手他们不善于与人交际合作生意，这也就意味着很难创业成功，老老实实找一家企业打工，是绝大多数技术人员的最终归宿。 良禽择木而栖，人才市场始终遵循这条千古不变的规律，早几年在国人看来，合资企业是最能赚钱的，谁要是能在合资企业找到工作，是一件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 其次就是大型国有企业，包括一些经济效益好的央企，也同样是国内精英人才的首选就业单位，央企的名头加上各种福利不错的铁饭碗，也是很多大学毕业生最青睐的岗位。 私营企业很早以前就处于整个人才市场的最下游，别人挑挑拣拣剩下的人才有可能进入私人企业，而且前提是私营企业工资待遇方面不能低，哪怕有时候只高一倍的工资，那些毕业生也更愿意去收入低的国企，毕竟国企有铁饭碗的优势。 段云这次这么做，就是为了打破国人的这种认知，一方面在展现自己企业的实力和肌肉，另一方面就是给国人传出这样一个信号，技术人才加盟天音集团，是可以发财致富的。 而且为了提高宣传效果，这次庆功典礼上，他还邀请了深圳和广州10多家媒体的记者朋友，让他们免费就餐的同时，还赠送了他们一些小礼物，为的就是将今天的事情当做新闻素材，发表的报纸，杂志上。 “……今天对于我们天音集团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在咱们研发中心全体人员不懈的努力之下，由咱们天音集团自主研发的nand闪存芯片试生产成功，这标志着咱们天音集团在芯片产业领域，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在这里，我代表我个人以及公司的全体领导层，像咱们研发中心参与这事芯片项目的全体成员表示由衷的感谢！” 在段云做出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马上就开始了颁奖仪式，所有项目组的职工挨个上台，每人领取了2万元的奖金。 而压轴上台的黄令仪和蒋明炜两人，段云亲自给两人颁发了每人10万元的奖金，另外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的车钥匙，这一刻，现场顿时掀起了一阵高潮，掌声和欢呼声雷动，场面非常的热烈……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轰动效应 而到了第2天，广州和深圳跟一些报纸上，就赫然出现了天音集团庆功宴，以及那张令人瞠目结舌的“钞票金字塔”。 几千年来，国人办事讲究一个含蓄低调，然而段云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光在赤裸裸的炫富，并且把这种炫富玩到了极致，然后再配合媒体铺天盖地宣传，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场轰动效应。 事实上，段云很快就看到了他这次“炫富”的效果。 树大容易招风，而且这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早些年国家一系列打击投机倒把的措施，已经让很多人吓破了胆，所以哪怕赚再多的钱，闷声发大财成为了绝大部分商人普遍的做法。 但是段云不同，他有炫富的资本，而且有无数的媒体喉舌帮他巧妙的宣传。 如果别人敢玩段云这一套，恐怕早就被红眼的人口水淹没，媒体上也肯定有质疑甚至批评的声音。 但是天音集团财大气粗，他每年和国内200多家报纸，电台，电视台媒体保持长期的业务往来，成为了很多在国内有影响力的媒体的重要金主，也正因为如此，段云以及天音集团才能以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出现在国内的舆论中。 这一次的情况也同样如此。 在互联网并不发达的时代，这些报刊杂志玩笔杆子的人几乎主导的国民舆论的主阵地，几千年的汉语文字博大精深，往往一篇文章一个论点，甚至一句话，就能把一家企业或者一个人送入天堂或者地狱，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有业内的人才能看出门道。 如果换做其他企业敢这么炫富，媒体报道上肯定会充满质疑，甚至有些恶意，然而作为这些媒体的大金主，包括一些之前受到过天音集团约稿和资助的知名撰稿人，却能妙笔生花，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死的说成活的。 所以一时间，报纸媒体上纷纷出现了这样的论调： “天音集团重金奖励科技人才！” “段云敢于打破常规，让科研工作者不再清贫！” “一个大胆而耿直的青年企业家！” “段云给中国企业发展带来了新思路！” 诸如此类的观点纷纷见诸报端，而这其中让人颇为玩味的是，几乎所有关于这是天音集团庆功宴的报道，采用的都是同一张“钞票金字塔”的照片，同一幅图片上百种观点，而且全部充满了对段云和天音集团的褒扬和赞许，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很怪异的现象。 这些文章最初只出现在广州和深圳当地的报纸上，随后便被转诊带到了全国各大媒体上，几乎一夜之间，“钞票金字塔”的照片，就成为了当年媒体上热度最高的焦点事件。 段云这次如此高调，他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吸引那些国内的顶尖人才，而现实也确实如他预料中的那样，在相关报道发布了三天之后，段云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 一天之内，段云的人事部接待了来自广州和深圳上千名应聘者，几乎全部都是大中专以上的学历，有的甚至是从外企和合资企业辞职后，专门前来天音集团应聘的。 除了广州和深圳当地的人才，天音人事部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全国各地很多人打电话前来咨询，询问天音集团应聘岗位薪资待遇等情况，打算前往深圳报名面试。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段云连夜给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开了个会，并且重新制定了招聘的岗位数量，薪资待遇，学历要求，以及履历资料做了调整，并作出了具体规范。 以往段云招聘大中专学生，起薪都在600元左右，而段云这次将薪资调整为450元，同时附加了一系列条款。 和以往大学生入职之后直接安排重要岗位的情况不一样的是，现在因为前来应聘的技术人员增多，也终于让段云有了“挑挑拣拣”的机会，学历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能力，为此他专门设立了“三级人才筛选机制”，并且经过开会研讨之后，制定了这个筛选机制了相关细节。 首先一名学历和工作经验达到要求的新人进入天音集团，会签订一份为期半年的试用期合同，起薪就是每月450元。 而新人来到天音集团后，按照他们所学的专业特长以及工作经验，会把他们先分配到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技术扶持中心以及天音集团“共赢”项目组，让他们先进行一些对外企业的技术扶持工作。 如果工作优秀能力出众，那么就可以提前结束试用期，进入到天音电子厂和芯片厂的研发中心工作，并且签订正式的用工合同，期限为一年，薪资也由原来的450元变成600元，同时享受公司的各种福利和奖金待遇。 进入天音集团研发中心之后，就等于进入了第2级别筛选阶段，这期间，新员工会在项目组后，会在项目组从事一般的研发技术工作，会有专门的考核人员对这些人的工作态度，工作能力等等进行全方位的考核，如果考核的成绩合格，将会进入第3级的筛选阶段。 另外根据第2级的筛选考核成绩，段云会给这些人续签两年到5年的合同，薪资也由600元变成1000元。 其中特别优秀的员工，段云会和对方签订为期10年的长期合同，会有分房的福利，薪资调整为2000元到3000元左右，同时可以进入天音集团最核心的项目研究组，有机会分享各种高额研发奖金。 另外段云这个所谓的三级筛选考核制度只是针对具备大中专学历的技术人员，而如果这名员工以前是任职省级部级以及国家级科研单位的研究员，或者是在合资外资企业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可以直接给予每月1000元的起薪，同时享有分房的福利，这和之前从中科院以及北自所跳槽过来的那些技术人员，是同一待遇水平。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段云制定的这项规则还是有很多可以完善和改进的地方，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而言，应该是非常合理的一种做法……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996的鼻祖 在庆功会结束的第5天，项目组成人员已经休假结束，兴高采烈的回到公司之后，段云马上将他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给他们安排下一阶段的研发任务。 在会议中，段云下达的任务是要求项目所在的一年半的时间内，研发出基于一微米制程技术，容量为2mb的闪存芯片，并且段云这次将奖金加码，如果项目组每提前一天完成任务，段云将会奖励整个项目组3万元人民币，这比当初研发三微米制程nand闪存芯片的时候，奖励足足提高了三倍。 段云这样设立奖励金额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一旦有研发人员中途离职，除了会面临违约的危险之外，项目奖金也达不到一分钱，所以这种奖励方式不仅能够激励员工的工作热情，同时也能避免研发阶段人员流失的情况。 按照摩尔定律，芯片更新换代是一两年为一个周期的，但实际上当前国内外各大厂商如果面临竞争压力的时候，一年半就可以完成开发到正式投产的全部程序，这对于一个成熟的研发团队来说，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而段云想实现弯道超车，其实也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中国科技工作者可能在经验上不如国外的研发人员，但是在工作态度上，需要比外国的工程人员强很多。 欧美国家一直严格遵循8小时的工作制，有的科研人员甚至每天的工作时间还不到8小时，他们更在意的是生活质量和享受，而工作则是放在次要的位置，自从之前来天音集团安装光刻机的阿斯麦工程师的工作态度就能看出一些东西。 而天音集团的这些研发人员，在黄令仪，蒋明炜等团队负责人身先士卒的带领下，每天的工作时间至少在10个小时左右，在高额奖金刺激下，以及岗位竞争的严峻环境下，他们的斗志是非常旺盛的。 这就类似于后世的996工作制，天音集团技术人员的工作时长，甚至比996还要残酷，但这并不是出自段云的工作安排，而是整个研发团队为了获得高额奖金的自发行为。 人不怕工作辛苦，就怕工作得不到回报。 拿青春和时间换钱，为了让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在天音集团的技术研发中心，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住大房子，开轿车，娶漂亮老婆，功成名就是每个年轻技术人员人生梦想，而目前来看，天音集团是全深圳乃至全国唯一一个能让他们实现人生梦想的平台，而别的公司，包括外资企业，都远远达不到天音集团的薪资待遇，更不要说巨额的奖金和送房送车这样让人眼热的超高奖励。 眼下天音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士气正高，所以尽管任务艰难，但是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准备着投入到新的研发项目之中。 布置完工作，段云又私下交给了黄令仪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它撰写一篇关于nand闪存芯片的产品介绍以及技术说明，并准备投稿国内外顶级电子技术杂志上面。 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专业学术期刊对于任何一个行业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宣传媒介，段云需要借助这些期刊，对芯片产品进行宣传，同时确立其专利权。 其实nand闪存芯片相关的专利申请工作已经开始了，段云同时向国家专利局，以及相关的专利机构，在香港，日本，美国以及欧洲主要国家，同时申请了专利，而下一步，就是通过专业的期刊宣传产品，吸引国外的客商进行合作。 国际上有影响力的跨国公司可以通过专门的产品发布会，或者参加全球有影响力的电子厂来发布新产品，但是天音电子虽然在国内很有名，但在国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一般企业而已，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即便现在开产品发布会，国外的厂商也不会知道，所以在国际期刊发表相关的文章，反而更容易引起国外相关厂商的关注。 在当前的国内专业电子行业期刊中，《电子工艺技术》应该是电子产业领域，最有影响力的期刊。 《电子工艺技术》杂志是我国唯一的电子行业生产技术的综合性科技期刊，创刊于1980年，该刊集众多专业为一体，突出工艺特色，凡是与电子产品生产过程相关的技术，都是该刊的报道范围。 内容包括国内外电子工业生产技术动态，基础理论研究和科技成果介绍及科研生产中所急需的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新设备及引进消化吸收经验等。内容着重于先进性和实用性。 这种期刊为双月刊，国内外公开发行，是一本集技术性、学术性于一身，融广告、商情、行业信息于一体的综合性专业权威期刊。读者面已覆盖国内外电子行业及相关专业、大专院校及研究院所等单位。 除了国内的《电子工业技术》，国外这方面的期刊则更多。 《byte》80年代著名的电子行业期刊，这一刊物曾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畅销it业。 杂志的内容主要是地道的科技评论和新产品概况、入门指导和杰瑞·波奈尔(jerrypournelle)的专栏。波奈尔以有意购买这些商品的聪明用户的视角，撰写有关电脑的文章。对于许多人来说，《byte》绝对是一本完美的电脑杂志。 另外还有《环球科学》《科学美国人》等等期刊，也都是备受电子行业人是关注的畅销刊物，这些都是段云准备投稿的报刊。 考虑到杂志社忌讳一稿多投的问题，所以段云让黄令仪根据这些杂志的特色，撰写了好几个版本的nand闪存芯片相关的文章，并通过跨国邮件进行投稿。 在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段云想要等到这些杂志社的回复可能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而在这种芯片还没有在国外展台宣传的时候，对于需要利用这种芯片开发出一种新产品，首当其冲的就是电脑u盘。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立足国内 段云一直想用自己的闪存芯片开发固态硬盘ssd，不过从现阶段来说，这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其中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技术和成本。 实际上，固态硬盘是在2000年之后，才逐渐在世界各地普及起来的，而在此之前，家用pc电脑使用的主要还是机械硬盘。 以1986年ibm推出的386来说，这种pc使用的是9332机械硬盘，储存量是35mb，硬盘的价格也不过200多美元。 而段云如果用自己生产的容量为1mb的nand闪存芯片制作固态硬盘的话，至少需要几十枚闪存颗粒，体积会变得非常巨大，而且价格也非常昂贵，哪怕按照一枚闪存芯片20美元的价格来算，也需要好几百美元，成本远远高于机械硬盘，所以在闪存技术还没有达到重大突破之前，用来生产ssd根本就是不可行的事情。 可能在后世的很多人看来，一个硬盘才几十m，放几首mp3也就堆满了，根本无法装系统，然而事实上，当时的操作系统以及软件的体积都非常小，dos系统加上windows3.1和汉字系统，也就30mb不到，游戏基本上就是几兆而已，普通的应用软件多数都是几十kb。 至于说现在的多媒体时代，实际上是从ibm486/586以后才出现的，而在此之前，软件开发工程师最大的挑战并不在于内容，而在于如何节省空间。 不过目前的闪存芯片尽管不能用于pc硬盘的制作，但是通常会被用来保存设置信息，如在电脑里的bios，pda，数码相机中保存资料等等，尤其是这个年代的电脑bios，nand闪存芯片具有非常强的优势。 段云将产品在世界申请专利并且发布之后，他也希望能够和国外的厂商进行合作，成为世界各大pc厂商的供应商。 实际上，在八九十年代，除了美国的ibm之外，全球各国也都有各自的pc生产厂家，市场潜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但如果段云无法和国际的厂商合作，那么立足于本国的市场，依然有很大的潜力。 当前国内卖的最好的电脑无疑就是长城电脑，之前段云已经和长城电脑建立了初步的合作关系，不过这种合作关系只是一个口头协议而已，还并没有开始实质性的合作，下一步，段云就打算和长城电脑公司商议合作的具体事宜。 尽管在世界pc电脑市场上，ibm是绝对的霸主，不过由于国内采取的关税保护政策，使得国内的电子厂商也有了一定的发展空间。 其实说起来，如果段云的天音集团是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无论从集成电路方面的技术，还是其他产品的研发生产，天音集团的产品都无法和美国日本的产品相提并论。 然而凭借的关税保护政策，天音集团的录音机，随身听，录像机以及复读机都能卖得很好，甚至仿制日本红白机的学习机一年都能给他带来几个亿的收益，如此高的利润，甚至已经超过了任天堂红白机在日本国内获得的利润。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讽刺，然而却是一个现实。 举个例子，就像是联想集团，他最早是靠生产汉卡起家的，然后拿到了ibm电脑的中国代理权，1996年的时候，首台联想微机投放市场，联想从一个进口电脑产品代理商转变成为拥有自己品牌的电脑产品生产商和销售商。 从386电脑到486电脑到奔腾586，除了早期的汉卡，联想公司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术，所有的电脑零部件全部都是从外国进口，他只负责一个简单的组装，然后就贴上自己的品牌，进入国内市场销售。 10多年来，联想集团最大的利润始终来源于国内，可就是这样一家企业，联想集团在2005年的时候收购了ibmpc事业部，成为全球最大的pc生产厂商，以蛇吞象的方式，完成了对自己当初母公司的吞噬。 可以说，如果没有中国国内市场，联想公司放在国外就是一个组装厂，根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 由此可见，中国国内市场潜力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对于现在的段云来说，如果不能顺利开拓国际市场，只要能够占据国内市场的份额，也足够他赚的盘满钵满，完成巨额的资金积累。 但他不会学习联想集团的做法，联想发展到最后，也只是一个包装设计组装贴牌公司，而且早已经被美国的资本所控制，离开了美国的产业供应链，联想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段云想扶持一个国产的电脑品牌，并且成为这个电脑品牌的上游供货商，以技术控制品牌，同时也能帮助国内的其他集成电路厂商找到一条发展之路。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除了技术方面，还有体质方面的问题，长城电脑现在还是一家隶属于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国营企业，段云想和这样的企业进行深度合作，终归还是需要国家层面的支持。 而历史上的长城电脑在1991年的时候，由于国家放开对进口电脑批文的限制，进口电脑价格迅速下滑，不光沉重的打击了国内中关村那些走私电脑的商贩和公司，也让长城电脑一夜之间崩盘，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在国内市场烟消云散，彻底消失在国人的视线中。 段云不一定会保住这个品牌，但他可以利用这几年的政策保护期，先把pc电脑这个国产供应链体系搞起来，这样的话，哪怕日后长城电脑消失，凭借完整的国内供应链，他也可以重新建立起一个国产pc电脑品牌。 考虑到和长城电脑合作的重要性，段云决定亲自去一趟北京，和长城电脑公司的总经理王之进行一方面谈，商议具体的合作事宜。 除此之外，段云还会去北京这几家集成电路厂参观，先前的时候，北京电子一厂二厂和5厂的相关负责人也都来到深圳参观过天音集团，当时段云极尽地主之宜，给了他们高规格的款待，相应的，这些工厂负责人也邀请段云来北京这边的工厂参观，段云也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内定合作企业 60年代，北京电子办公室在响应国家大力发展电子业的口号下，一口气成立了15家无线电元件厂，经过20多年的发展，这些工厂也是各有兴衰。 而这其中效益比较好的几个单位是北京无线电元件一厂，二厂，五厂，和十五厂。 得知段云来到北京后，这几个工厂轮流邀请段云去厂里参观，并且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接待。 而在来北京之前，天音集团的对外技术组的技术人员，已经前往了这些厂家进行考察，并且和这几个厂家的技术人员进行了讨论，共同研究合作方案。 总的来说，北京的这几家生产集成电路的厂家技术实力都是乏善可陈，其中最好的北京无线元件二厂，他们也只掌握了三英寸6微米的制程技术，只相当于美国70年代中后期的水平。 按理来说，首都的这些电子企业应该享有独天得厚的优势，毕竟是位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很多机械电子工业部的领导也都来自这些企业，在外人看来，北京的集成电路发展应该是全国最快的。 然而实际并非如此。 在计划体制内，社区电子厂想生产什么产品并不能自己做主，必须要经过上级部门的层层审批，得到批准后才能生产，所以并不能很好的适应市场经济发展。 而且在80年代之前那个特殊年代，一切都是以先军为主，国民经济发展还是放在次要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北京的这些企业很多都是军工企业，重点是服务于国防建设。 民用品和军用品完全是两码事，在一般人看来，军用品的质量要远远高于民用品，然而在半导体集成电路产品方面，却并非如此。 一般情况下，产品是分为消费级，工业级和军工级，他们之间的差别不在于性了，相反性能方面，消费一级是最强的，一般等级越高，（消费级最低，军工最高）对稳定性和对恶劣环境的适应性会更好，这也就意味着工业芯片和军用芯片肯定是稳定性第一。 军用芯片比民用芯片更为耐用，更加成熟，还能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稳定运行，另外民用芯片几乎可以每年更新换代，但军用芯片不能，至少要用五六年才有可能，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军用装备并不需要特别性能强悍的芯片。 就拿世界上最先进的f22战斗机来说，f22在90年代开始制造，采用了当时最新款的制成为0.15微米的处理片芯片，而这种芯片的处理能力和后世的智能手机相比，性能相差了上百倍，然而这并不影响f22是全球最先进的战斗机。 所以一直以来，一直服务于国内军工领域的这些北京电子厂他们并没有给产品技术升级换代的迫切需求，因为有统购统销的渠道，所以也没有迫切的市场压力，以至于这些年的发展速度是越来越慢，被上海武汉南京等厂家迅速赶超，逐步在民用集成电路市场上被边缘化。 一连几天，段云都在这几家北京的国营电子厂参观考察，对这些企业的技术实力，生产能力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目前北京的集成电路产业确实不太景气，技术严重落后，产能小，管理方面也很差，段云在其中几家工厂参观的时候，甚至发现有工人还在集成电路生产车间里面抽烟，这在天音集团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另外还有几家厂子已经走在破产边缘，几百人的工厂，一年的产值连10万都达不到，工人士气低落，生产线设备维修保管不善，根据自己派出的技术员的反馈，很多工厂每天根本没有几个人上班，大部分都是在混日子，这种厂子已经没有扶持的必要，因为需要改善的地方太多，还不如重建一个工厂更加合适。 所以这一圈考察下来，段云最终内定了北京无线电元件一厂，二厂，五厂和十五厂，和北京738厂这5家企业，为天音集团重点技术合作企业。 另外在结束初步考察之后，段云又来到了长城电脑公司，和长城电脑公司的总经理王之见了面。 这已经是段云第2次和王之见面，上一次的时候，两人是一起去东来顺吃顿火锅，并且俩人商谈了一下合作事宜。 当时段云的天音芯片厂并没有建成投产，所以俩人只是商定了合作意向，而并没有开展实质性的合作。 现如今的长城电脑是在北京738厂生产的，而长城电脑的核心零部件，这基本全部都是进口货，cpu是日本nec仿制的8088，硬盘是日本teac的，国营杭州磁记录设备厂生产的软驱控制卡，九针的ega显卡，14寸球面显示器。 因为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所以长城电脑也只能高价购买这些外国零部件，70年代英特尔出产的8080芯片只有200美元，而用在全新pc上的8088芯片也只有360美元，可是给长城电脑代工的日本nec仿制的8088芯片，价格却高达750美元，这个价格明显高得离谱。 8088芯片是三微米制程芯片，以天音集团现在的技术实力来说，生产这种芯片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在成本方面，也会远远低于750美元这个价格。 所以段云是想取代日本nec，成为长城电脑cpu的生产商，现在时机成熟，段云想和王之将具体的合作事宜定下来，给长城电脑换上“中国芯”。 “段经理来了！”看到段云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王之立刻站起身子，迎了上来。 “王总，好久不见。”段云也笑容满面的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段经理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啊，我最近天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你，能把企业管理的这么好，我真的应该向你好好学习……”王之微笑着说道。 相比于两人第1次见面，现如今的段云名声和地位确实已经提升了一大截，不光是从新闻报刊上，包括他们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一些内参上，也经常会出现段云和天音集团的信息和消息，这让王之敏锐的意识到，段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私营企业老板这么简单了，他迟早会成为电子工业部上级领导的座上宾……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USB 长城电脑是对于未来产业布局的一个重要棋子，一旦实现投资获利正循环，将使中国电子工业积累到足够技术和能量，追赶两年一波的摩尔周期，以本国企业为产业升级核心，不至于被美国甩的看都看不见，甚至连韩国台湾都敢来踩一脚。 其实在段云最初的计划里，他是打算自己设立一个品牌，或者是和更有发展潜力的联想合作，然而段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和联想的合作是不可能的，联想现在是ibm的中国内地代理商，本身来说联想公司目前除了汉卡，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核心技术，也没有建立自己品牌的电脑，而且从未来的发展轨迹上来看，联想集团更热衷于引进美国的电子元件，当一个组装的贴牌厂，也从来没有打算和国内的厂家合作，建立一个真正拥有民族产业技术的产品。 至于说段云自己创了一个电脑品牌，即便是核心芯片能够生产，他也同样需要大量进口电子元器件，包括硬盘，显卡，软渠控制卡等等，段云不可能实现全产业链的自给自足。 而且创立一个电脑品牌是一个很耗费时间精力和财力的事情，现在天音集团的规模已经足够庞大，段云一个人没有经历管那么多的企业，而且这么做容易造成机构臃肿，管理复杂，在没有足够资金人才技术积累的情况下，这种贪多贪大的做法，只会让自己踏入一个陷阱，随时有崩盘的危险。 而现在长城电脑是国产电脑销量最大的，虽然绝大部分核心部件都来自于国外，但至少他是个国产品牌，而且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 “应该是我向王总学习，现在长城电脑在国内家喻户晓，常年牢牢占据国产电脑品牌销量的首位，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啊。”段云也连忙谦虚的说道。 “不敢不敢！现在谁都知道，天音集团是中国最大的私营企业，年利润破亿，我们长城电脑和你们公司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王之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段经理这次来北京是谈什么生意吗？” “也不是谈生意，我这次来北京，主要是寻求合作的……”段云和王之讲述了一下他这几天在北京几家电子厂参观的情况，末了，补充道：“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扩大我们天益集团和国内各家同行企业的交流合作，现在国内的电子市场发展越来越快，只有大家协调一致，共同发展，才能把这个市场的盘子越做越大。” “还是段经理有深谋远虑啊。”王之赞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长城电脑也非常希望和你们天音集团合作的。”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王经理谈合作事情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的合资芯片厂还没有建成，现在已经投产快一年了，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所以这次想和王经理具体谈一下咱们的合作方式。” “我们长城电脑的情况，想必段经理应该了解，目前cpu芯片以及硬盘显卡，还都是从日本那边代工引进的，如果你们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质量和产量没问题的话，我可以把cpu芯片的订单交给你们公司。”王之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王之本人也非常希望长城电脑零部件能够国产化，以前从国外引进零部件，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国内厂家的技术水平达不到，所以他也只能花高价外汇从外国引进。 而且俩人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谈妥了主芯片国产化的合作事宜，所以这是和段云见面，他很干脆地就提出愿意把cpu芯片的订单交给天音集团。 “太感谢王经理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这没什么的，我一直也是希望咱们国家的pc产业能够发展起来，你们天益集团有技术，有能力，我自然是要支持的。”王之也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觉得咱们两家的合作不光限于cpu芯片方面，我还打算和贵公司合作，研发一种新的pc电脑技术。”段云正色说道。 “新的pc电脑技术？”王之闻言一愣，对段云问道：“那你给我说说，你打算合作研发什么新技术？” “我的计划是咱们联合开发一种新的数据传输接口，暂时定名为usb，让电脑的数据传输比现在快10倍甚至百倍！”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usb？”听到段云这么说，王之顿时愣了一下。 usb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它是通用串行总线的英文缩写，是一个外部总线标准，用于规范电脑与外部设备的连接和通讯，是应用于pc领域的接口技术。 usb标准诞生于90年代中期，在那个时候，个人电脑已经颇为发达了，但是随着电脑行业的发展，出现了这么几个矛盾。 第一是80年代的机械硬盘革命，自从1981年3.5寸机械硬盘，1988年2.5寸硬盘面世之后，整个机械硬盘界的发展就走上了快车道，容量的增速堪称是日新月异，1991年ibm发布了首款1gb的民用3.5寸硬盘，是硬盘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在硬盘存储量不断扩大的同时，许多用户发现自己手上的接口的传输速度还在用byte计算，1kb等于1024byte，这几乎就是蜗牛一般的速度。 于是更快的速度，就成了新标准的第一需求。 第二是随着半导体工业的发展，摩尔定律的指导，到了90年代的时候民用计算机已经能够提供较高的性能，这使得电脑现在可以通过扩展来办到以前许多需要专用设备才能完成的工作，比如调音，绘图等等。 所以除了传输数据要快，更好的兼容性，就成了新标准的第二目标。 第三是90年代初，电脑界充斥着大量的接口，比如ibm推出的ps/2接口，经常用来接打印机的lpt接口等等。 因此更好的通用性，就成了新标准的最终方向。 基于以上三点pc电脑的迫切需求，英特尔公司最终在90年代中期，开发出了usb标准。 段云想要用自己的储存芯片做移动u盘，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实现数据快速传输的问题，usb无疑是最佳解决方案。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合作研发 “所谓的usb是一种标准，目的就是为了让数据的传输能够得更快，从而实现电脑数据传输质的飞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这个项目能够研发成功，那么将来咱们国产pc将会在世界pc市场上，占据一个主导的地位，长城电脑也可以卖到国外。” 段云深知usb标准对电脑发展的重要意义，而且这也是个有巨大商业潜力的专利项目。 前世的2015年11月15日usb技术问世20周年，全球有超过100亿台设备正在使用usb传输资料，做为这项应用最为广泛的技术发明者，ajaybhatt在过去20年终却没有透过usb技术专利赚过钱，这位intel的首席系统工程师表示，研发usb技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给科技产业带来改变。 其实如果usb的发明者想要靠这种专利收费的话，那么他现在早已经成为了亿万富翁，然而他当时的考虑是这项专利最多值4，000万美元，却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是usb的专利远远超出了这个价值。 段云的天音集团如果能够掌握这条专利的话，一旦将技术推广出去，每年收取的专利费也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完全不用他自己的企业生产，只需要坐地收钱即可。 而且段云如果为了推广速度的考虑，放弃收取专利费，他也可以凭借这条专利和其他厂商交换一些利益，比如成为国际知名pc厂商的供货商，利用电子元器件的供应，同样可以赚到丰厚的利润。 不过当初研发usb标准的时候，可以说是全球合作的一个体现。 当时的usbif由来自五家美国，一家日本，一家加拿大的七家公司组成。 它们分别是康柏（2001年被惠普收购），英特尔，微软，nec，北方电信（搞wimax搞破产那个），dec（1998年被康柏收购）和ibm，七家公司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就连唯一的日本公司nec，那也是当初日本电脑不可动摇的老大，依靠自己的pc系统和微软分庭抗礼的存在。 段云在国内是找不到这么多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的，唯一一家能够有实力合作的也就只有眼下的长城电脑，但是这家企业本质上其实也是一个组装工厂，他们从日本那边购买核心芯片和元器件，然后在北京738厂组装，靠着关税保护，长城电脑要比进口电脑便宜几千块钱，国外的进口电脑一台要3万多元，而长城电脑只要24，000元，价格上的优势，才是长城电脑在国内畅销的最主要因素。 不过段云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有前世的技术积累，对于usb的设计原理是非常了解的，只要他主持项目的研发，那么usb就能够很快便是。 “这么厉害吗？”听到段云这么说，王之有些将信将疑。 王之是原电子工业部计算机管理局副局长，当年他领着0520电脑开发组，创办长城公司，随后的4年时间内，在进口许可证制度的保护下，长城活得非常滋润。 但实际上王之本身来说并不是技术出身，他对电脑技术方面的了解比较肤浅，乃至于多年以后，王之坦言，在长城电脑辉煌的那些年，玩的最漂亮的是资本运作，而不是it技术。 所以王之一直以来对电脑技术和产品研发并不重视，在他看来，国内电子工业落后，国内的技术人员是不可能开发出世界领先的电脑的，他担任这个经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在进出口许可证保护之下，让长城的电脑始终保持对进口电脑的价格优势，增加销售渠道，提高销量，这才是他主要的任务。 和段云的天音集团合作，也是考虑到进口的cpu芯片太贵，国产芯片如果质量达标价格低廉的话，他自然愿意合作，但是听到段云要和长城电脑合作开发新产品，他还是抱有严重质疑的态度的。 在他看来，尽管天音集团在国内名气很大，可是想要在技术上和国际厂商掰手腕，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咱们国内企业不能总跟着国外厂商后面吃剩饭，想抢占国际市场，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东西。”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打算是咱们两家联合开发这种usb标准，咱们两家共同出资，我从我们集团公司研发中心抽调一部分人员，你们长城电脑负责联系北京一些相关的微电子研究院所，共同合作，最终的专利权由咱们两家公司共享……” “这个……要出多少钱？”王之问道。 “我估计最少也要一两百万吧。”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一两百万！？”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王之顿时吃了一紧。 王之是个相当精明的人，赚钱的事他肯定上杆子争取，但如果需要他们公司掏钱的事情，他就会变得谨慎很多。 现在长城电脑的效益确实不错，一年也能卖出上万台电脑，年利润可以达到几千万，然而这其中大部分利润需要上交部里，留给他手里面的钱也就是在1000万左右。 王之本来就并不怎么信任国内微电子研发技术，段云提出的这个usb标准他也并不理解，在他看来，国人想研发出领先世界的电脑产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且200万的资金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高了，如果研发不成功，这200万元就打了水漂，即便是研发成功，产品能不能收回成本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打心眼里并不愿意掏这笔钱。 “王总，我给你讲，这个项目一旦研发成功，咱们每年至少能获利上亿……”段云看出王之有些犹豫，于是连忙说道。 其实200万元对于天一集团来说，不过就是个小数目，最主要的是段云想借助长城电脑的名头，能够建立起和北京几家科研院所的长期合作关系，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另外也是想靠这种专利，把长城电脑扶持起来，让他们能够获得丰厚的资金回报，这样的话也有利于国产电脑品牌的发展，否则的话，段云根本没必要和长城电脑分享这个专利。 “这个……200万资金太多了，我们公司实在是无能为力……”王之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备选方案 “王总，这真的是个好项目……”段云依然试图说服王之。 “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我也很想和你们集团共同开发新产品，但现在的情况是公司的资金严重不足，所以我也就无能为力了……”王之一摊手说道。 很明显，王之所谓的技术开发合作是建立在口头上的，让他掏钱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也不能怪王之的这种吝啬，因为200万元对于天音集团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长城电脑来说，那是一笔大钱。 而且长久以来，国营企业对于产品研发一直都抱有一个比较冷漠的态度，虽然很多国企也鼓励技术人员进行产品技术的革新和发明，但那是建立在不用公司巨额投资的基础上的，说白了，那些小技术小革新就是小打小闹，并没有什么大的技术性创新突破。 “那好吧。”段云明白，自己再说下去也没用，长城电脑是不可能淘到200万的研发费用的。 其实换位思考的话，段云也不能完全能够理解，现在的长城电脑靠着政策保护，日子过得非常舒适安逸，没有市场竞争压力，产品也不愁卖，他们根本没有私营企业那种危机感，所以让他们走出这个“舒适圈”，砸出重金搞研发，是很困难的事情。 换做私营企业的老板，有可能会拿出重金搏一搏，但是国营企业的主管，他们只要能保证单位的效益不错就已经算尽责了，至于公司能赚多少钱，反正钱也进不了自己的兜里，根本没必要冒险搞什么产品技术研发。 “段经理，产品技术研发的事情虽然我不懂，但如果你们厂的芯片确实不错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下订单，前提是你们厂的芯片要通过我们的技术检验。”王之微笑着说道。 相比于合作，王之其实更看重的是段云这个人脉，像他们这些京城公司的国企领导，私下里相互的关系都不错，私营企业很少能混进他们这样的“朋友圈”，而段云则不一样，他是国内实力最强的私营企业老板，知名度高，社会影响力大，任谁都想要认识这样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之才会和天音集团建立业务往来。 “多谢王经理。”段云感激地说道。 尽管并没有促成双方共同研发新产品的合作，但至少两家公司也算是有了业务上往来，对于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随后，俩人闲聊了一阵子，段云起身告辞，王之一直把他送出了公司门口。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段云点燃了一根烟，边抽边思考起来。 段云原本想靠新技术研发，把长城电脑这个品牌扶持起来，但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王之并不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他也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长城电脑做大做强，成为有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民族品牌。 这其中暴露出国营企业不思进取的一种作风，很大程度上，国营企业都是在吃体制饭，他们靠着国家政策和垄断，让单位的人都能吃上饭，保证企业正常运营就行，身为国企的领导，更多的只是考虑自己的前途，公司将来的发展反倒是其次的事情，而且就算他们想做出什么大手笔的事情，也需要经过上级领导的同意才行，企业的重大决策权并不掌握在他们手里。 从这几点看来，段云想扶持一个民族电脑品牌，要么寻找私人企业进行合作，要么就自己单干。 建立一个全新的电脑品牌需要专业技术人才和销售人才，同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段云并不想盲目的扩大企业的规模，这也不符合他走上产业上游路线的规划，所以在实际不成熟的情况下，他还不能自己创立品牌。 既然长城电脑贪图安逸，没有发展做大的野心，那么对于只能将目光瞄向另一个国产品牌，那就是联想。 1984年，柳传志带领10名中国计算机科技人员认识到了pc必将改变人们的工作和生活。怀揣着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投资的20万元人民币，来到北京一处租来的传达室中开始创业，并将公司命名为“联想”。 谈及联想，除了柳传志之外，还有个人必须被提及，那就是倪光南。 这个时候，倪光南被邀请担任了联想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一直从事计算机及其应用的研究与开发，曾参与研制中国自行设计的第一台电子管计算机（119机），20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展汉字处理和字符识别研究，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 80年代的中国，个人计算机市场日渐萌芽，那时国外进口的计算机既昂贵，又无法识别汉字和中文操作系统，在这样的背景下，倪光南发明了“联想功能”：利用中国文字中，词组和同音字的特性，建立起自己的汉字识别体系，他将自己这项跨时代的技术研究，命名为“联想式汉字系统”（简称联想汉卡）。这项成果在1988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最早的联想式汉卡包括三块集成电路芯片组成的电路板和一套软件系统。三块电路板之间以扁平的电缆线连接，字库中储存着所有标准汉字，汉字显示完全由硬件实现。 联想式汉卡通过这种硬件与软件相结合的方法，使pc机处理汉字有了和处理西文相同的效率：无论是中文还是西文，显示速度不变，显示格式不变，内存资源不被占用，“直接写屏”协议不变，西文软件基本上不需“汉化”就可以使用。 这个时候的倪光南还是怀抱着无限的激情与梦想的，他希望可以将联想发展成为比肩国外高新技术公司的企业。 联想汉卡在当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在前三年联想汉卡就给公司创造了1200多万的利润，成功打响了联想品牌。 不过，汉卡使用的z80芯片，依然来自于一家美国公司。从那时开始，倪光南就坚持，在技术上，我们必须走自主研发道路。 其实对于目前生产的天音学习机，用的也正是z80芯片的仿制品，他们厂生产的学习机芯片，是完全可以用在联想汉卡上面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柳传志 到目前为止，联想集团依然是美国ibm的代理商。 今年6月的时候，倪光南赴香港组建研发部门。第二年，便自主研发了五asic（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并成功地应用于汉卡和汉字激光打印机。1990年，他们的当家产品联想汉卡（7型），就使用了自研的asic，自此联想汉卡全线产品皆改为自主，奠定了联想的江湖地位。 在联想汉卡站稳脚跟之后，倪光南希望亲手做出国产品牌的电脑整机，他自己带领团队在香港研发成功了“中国制造”的联想主板和扩展卡。1990年采用自主设计主板的联想品牌微机也在国内推出。 一直到1992年，联想微机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联想微机研发成功并形成系列后，延伸至今天的联想品牌电脑。 所以段云打算在倪光南去香港组建联想分公司之后，争取能够和联想集团合作，入股香港联想公司，共同研发联想汉卡，以及有自主品牌的联想电脑。 现如今的联想集团，早已经离开了他们最初创业的那个小房子，在海淀区这边租了一个5层的办公楼，联想公司的总部就位于这里。 段云直接打车来到了联想公司的总部，一进大厅，前台立刻就有服务人员联络上来。 “请问先生您找哪位？”前台接待人员问道。 “我找你们公司总经理柳传志，请问他在吗？”段云问道。 “您想找我们柳总，请问您之前预约过吗？”这名工作人员礼貌的问道。 “这是我的名片。”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那名工作人员后说道：“你就和你们经理说，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想和他谈一谈。” “额，你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听到段云这么说，那个工作人员立刻惊讶的打量了段云一番，然后连忙说道：“段经理您稍等，那边有沙发，您先做起来，我这就和总经理联系。” 没有眼力劲的人根本干不了前台工作。 段云的名气之大，在国内可谓是无人不知，联想集团虽然这两年发展势头强劲，年利润破千万，可是和天音集团这样的巨无霸相比，无疑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当这名工作人员得知面前站着的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后，立刻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准备联系总经理。 5分钟后，在前台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段云来到了位于5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段经理你好你好！”眼见段云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柳传志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此时的柳传志红光满面，对段云也表现的非常热情。 无论如何，天音集团目前是中国私营企业的一个榜样，哪怕现在已经蒸蒸日上的联想集团，在天鹰集团面前，也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在俩人没有见面之前，段云一直认为柳传志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后世的时候，柳传志和倪光南的技工贸路线和贸工技路线之争，被很多人所熟知，绝大多数人，都对柳传志坚持冒空气的做法表示鄙夷。 然而俩人交谈起来后，段云就发现柳传志毕竟也是中科院计算机所出来的人，他在微电子方面也是有很深技术造诣的。 人们评论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忽略当事人所处的时代背景，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而事实上联想集团在柳传志的带领下，也确实发展的非常好，最终完成蛇吞象，收购了自己的母公司ibm。 联想集团一度是国人电脑产业的骄傲，然而事后人们却发现联想集团只不过是个组装厂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感觉情感上受到欺骗的国人才会对联想如此的反感和不屑，但无论如何，作为一家公司，联想还是很成功的。 “段经理，您的意思是想要和我们公司一起开发国产电脑？”柳传志在得知段云的来意之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没错，刘总你以前也是研究计算机出身的，你们联想集团的汉卡非常不错，包括现在我们公司的电脑上，也使用了你们联想的汉卡。”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能做出这么好的汉卡，说明你们联想是一家非常出色的技术公司，所以我想和你们联手，一起开发国产电脑。” “可是我们公司目前是ibm的中国大陆总代理……”柳传志眉头微皱说道。 “帮外国人卖电脑能赚几个钱？你们累死累活，利润的大头也都被外国人拿走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开发自己的电脑品牌？”段云微笑着说道。 “想是想过，可问题需要的技术人才和资金太多，以我们联想公司目前的实力，并不具备自主开发国产品牌电脑的能力。”柳传志面露难色的说道。 “资金方面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研发人员你得自己找，我听说你们在香港刚刚成立了一家分公司，应该很容易招揽到很多国际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如果你们能做出国产电脑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进行销售。” “您肯帮忙销售！？”听到段云这么说，柳传志顿时眼前一亮。 柳传志一直都为公司的产品市场销售的事情发愁。 当时的联想在88年的时候，已经建立起了一个人数相当多的技术研发中心，研究出来的阶段性成果可转化为产品的有10多项，其中最大的一项投资有500万元，叫多口汉卡，这个产品还是比较有市场的。 但这种产品在联想集团做起来成效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联想没有市场开拓能力。 一是产品本身没有在市场上反反复复磨合过，产品的性能和质量还应该在市场上获得更多的意见，二是销售人员，不知道在市场上应该如何卖。 联想虽然是搞销售起家，而且包括他们这些从计算机所里出来的元老基本上都搞过销售和研究市场，但到80年代末的时候，联想集团还没有摸清如何形成规模销售，以及挖掘市场运作新兴市场的规律，原来的销售人员只会销售联想汉卡和微软，其它都是靠行销靠贸易，要想靠技术引导市场，以目前的联想集团来说，他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天音集团目前有全国私营企业中最大最完善的销售售后网络，如果天音集团愿意帮忙销售，那么对联想集团而言，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各怀心思 作为一个商人，柳传志敏锐的意识到和天音集团合作，对自己的公司意味着什么。 现在联想集团的研发团队已经足够强大，至少在国内私营企业中，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虽然还无法和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相提并论，但至少和别的企业比起来，技术实力确实高高在上。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公司核心成员柳传志和倪光南都是中科院技术人员出身，倪光南更是中科院的院士，凭借他俩的号召力，可以迅速招揽到很多国内顶尖的计算机技术人才，这也是联想集团能够顺利已研发出汉卡，并且将公司壮大发展的重要原因。 然而搞科研技术的人往往面临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很难把产品技术变现，转化为市场盈利，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投入巨资组建的研发团队硕果累累，但研发出来的很多技术只能束之高阁，没法进行市场推广。 现在的联想集团销售主要还是依靠位于中关村的店铺，而且目前也只有北京的一家店铺，靠着中关村的名气和人流量，可以获得一些汉卡和电脑的订单，然而如果公司想发展壮大，成为国内最大的科技企业，就必须要主动出击，将销售网点覆盖到全国各地。 “我们天音集团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以专销商为主的商会，目前有商会会员273名，覆盖全国19个省份300多个市县，并有完善的售后网点。”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正是靠着这样强大的销售网络，我们天音集团任何一款新产品生产出来后，很快就能销售到全国各地，几乎所有产品都是供不应求，并且凭借完善的售后体系，能够第一时间处理消费者遇到的质量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天音集团的产品在国内市场的口碑才会这么好……” “厉害……”柳传志忍不住赞了一句。 段云的话柳传是肯定是相信的，因为天音集团的产品在全国畅销确实是事实，包括他本人也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天音集团产品的广告，而且柳传志去北京的一些商场，也是亲眼目睹天音集团的产品专柜经常被围的水泄不通，销售场面非常火爆。 “如果咱们两家合作，我会出资资助你们研发新型的国产电脑和汉卡，另外还会帮助你们联想集团进行技术产品转化，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有国内最先进的集成电路芯片生产线，另外下属还有10多家控股电子企业，能够将你们的新技术迅速转化为新产品，然后记住我们集团的强大广告宣传销售网络，最终实现技术变现，这期间所有的环节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提供技术，就可以坐地收钱……”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真的太感谢段经理了！”听到这里，柳传志差点给段云跪下磕头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么说，柳传志根本不会相信，但是段云和天音集团实在是太有名了，关于段云的事迹和天音集团的情况，经常借助于报端杂志，并且他们的商会制度也得到了媒体的高度评价，确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销售售后网络。 所以柳传志丝毫不怀疑如果能够将自己的联想集团并入天音集团的销售网络，公司将会一飞冲天的事情。 “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段云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什么条件您尽管说！”柳传志连忙说道。 都是成年人，柳传志自然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段云能够给联想集团这么多的好处，自然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我要你们公司25%的股份，并且将来研发出来的国产电脑，在性能和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必须要用我们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段云正色说道。 “25%的股份……”听到段云这么说，柳传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犹豫之色。 一般来说，公司寻求他人入股，主要是为了解决资金问题，然而现在的联想集团并不缺钱，虽然他们的年利润现在只是天音集团的一个零头，但对于他们这一家只有200多人的科技公司而言，每年1000多万元的利润已经足够维持他们的发展了，根本不需要外部资金的介入。 另外就是现在联想集团发展的势头非常好，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汉卡生产厂家，而且靠我的代理ibm电脑，也能赚得盘满钵满，照目前的发展势头，将来成为国内最大的电脑公司，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段云一张口就要拿去这个公司25%的股份，这让柳传志有些不舍，而且在柳传志看来，国产芯片和国外技术差距很大，如果只能使用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降低未来联想电脑的市场竞争力。 “你们公司现在的汉卡使用了z80芯片，我们天音集团完全能够生产，而且价格也非常低廉，现在我们天音牌学习机用的芯片，也正是z80芯片的仿制品。”段云看出了柳传志的担忧，于是接着说道：“你可能还对我们集团的芯片生产能力存有质疑，但实际上我们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线和国际先进水平差距并不大，而且价格会便宜很多，我们集团也有自己的芯片研发团队，目前我们新研发出来的芯片已经注册的国际专利，这是美国和日本厂家都没有的产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厂生产的芯片达不到你们公司设计的要求。” “这么厉害吗？”柳传志将信将疑的问道。 “如果你不信，可以随时来深圳参观我们天音集团的生产线，到时候愿不愿意合作，我肯定是不会强求的，但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条件，那我保证会让你得到丰厚的回报。”段云说道。 “这个……好吧。”柳传志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这两天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深圳参观你们的工厂，至于段经理你想入股的事情，等参观完你们工厂之后，我在和我们倪总工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同意，那咱们就可以合作！” 芯片方面的事情柳传志并不太好，所以他必须要带着公司的总工倪光南一起参观，这件事必须要有倪光南帮忙捉刀。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杂志社反馈 “我们天音集团随时欢迎刘经理前来参观。”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希望咱们两家能够深入合作，互利共赢。” “好的。”柳传志也微笑着应了一句。 随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段云起身离开了柳传志的办公室。 当天晚上，段云又邀请了北京几家电子厂的主管，在北京大饭店聚餐，期间，段云再次谈及了和几家企业合作的事情，并且保证，会按照各家反馈的情况，给予他们产品技术研发的支持，等到帮他们把芯片研发成功之后，就会给和他们这些工厂签订集成电路代工合同。 这次北京之行，对段云未来的产业布局可以说意义重大，一旦这些北京的国营企业加入自己的产业供应链，并且常形成长久的利益集团后，将会完善天音集团高中低档集成电路供应链，并且带动整个集成电路行业良性循环发展。 在段云看来，中国的集成电路产业虽然在短时间内，想完成对美国和日本的弯道超车非常困难，但至少不能让韩国和台湾踩在头上，哪怕和美国日本有技术上的差距，但也始终要保持在世界芯片产业的第一梯队，等到国内人才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抓住时机完成弯道超车。 当天晚上，段云和这些电子厂的厂长都谈得很尽兴，一直聊到了很晚才离开。 其实并不是说所有的国企负责人都只会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没有丝毫的企业进取心，至少北京这几个电子厂的厂长，他们也都有着很强烈的发展欲望。 早些年这些国企被体制捆绑得过于紧，这些年随着政策的放开，尤其是企业价格双轨制经过几年的试点之后开始全面放开，这也让很多国企老总看到了崛起的曙光。 虽然看起来国企是铁饭碗，没有多少生存压力，但其实国企的发展远比私企要艰难，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方面体制政策束缚的太紧，很多企业的负责人并没有重大的决策权，需要向上级层层汇报，耗费的时间长，这也是国企的决策显得很艰难和笨拙。 另外一方面就是国企的负担太大，国企盈利的很大一部分利润都会上交国家，另外现在所有的国企都要承担一部分的社会责任，除了工厂之外，他们还有负担修建厂区内的学校，医院，澡堂，大一点的厂子还有自己的大礼堂和电影院，这些钱都来自于国企利润，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导致工厂剩余的利润很小，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多余的钱搞产品研发。 而段云的合作方案解决了他们最关切的内容，不光免费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而且还给他们提供大量的订单，这对于很多已经不太景气的京城电子厂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一般，所以他们也非常愿意和段云合作。 这顿晚饭吃完，段云也就完成了这次北京之旅的全部任务，第2天一早，他就住上了返回深圳的飞机。 离开深圳的这一个星期，天音集团的产品订单再创新高，不光是学习机和卡带，包括录像机和复读机，订单数额也快速攀升，9月份的第1个星期，就已经获得了上个月2/3的订单。 另外就是黄令仪按照段云的要求，已经写完了关于nand芯片的相关产品介绍和论文，并且已经投稿给了国内外知名的电子技术类杂志。 段云原本一两个月后这些稿件才会得到杂志社的回复，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一周时间，国内的《电子技术》杂志编辑就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天音集团，表示对黄令仪的投稿内容非常感兴趣，想来天音集团现场参观。 《电子技术》杂志由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主管，上海市电子学会、上海市通信学会主管的电子学学术杂志。本刊在国内电子技术和通信技术领域具有权威性、理论性与专业性。 《电子技术》杂志是1963年创刊，属于国家级中文学术期刊，在80年代国的国内，《电子技术》就是发行量最大，也是电子工业最具权威性的刊物。 另外《电子技术》杂志社和上海的20多家电子产业科研单位和院校都有合作关系，国内的很多最新电子产品和技术，最早都是通过这个期刊公开发布的。 一直以来，国产集成电路产业发展非常缓慢，和国际先进水平存在比较大的差距，所以一直以来，《电子技术》期刊上很少发表关于国内集成电路产业的文章和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天音集团成为全球第1家开发出nand芯片后，立刻在编辑部内部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同时也引起了一些相关专家的质疑，所以这是杂志社主动联系天音电子集团，希望能到他们的公司参观。 对于这样的请求，段云自然是求之不得。 实际上，天音集团之前和《电子技术》杂志社有过合作，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发布复读机，还买下了一期《电子技术》封2和扉页的广告，另外在发布学习机的时候，也同样买下了两期广告。 不过广告合作归广告合作，《电子技术》毕竟是一本比较专业严肃的期刊，想在上面发表文章，还是需要很高的真才实学的。 而段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论文在国外期刊的反应。 因为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而且国外学术性期刊的审稿时间比较长，所以段云还需要等待。 不过nand芯片专利已经进入审批之中，包括在香港，美国，日本和欧洲几个国家，段云都已经申请了专利。 另外这次回到深圳的公司之后，段云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研发usb的工作。 段云前世是机械电子工程学博士，芯片研发的事情他并不算在行，然而在微电子领域，诸如usb这种产品技术上，段云有的很强的理论知识积累，他完全可以组织开发这种技术。 而且在段云看来，只要他肯分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组织usb的研发，那么最快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把这种产品做出来。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亲自操刀 自从来到深圳之后，段云就几乎再也没有参加过产品设计，最多也只不过给公司的研发团队成员提供一些产品设计思路和方案，但从来没有深度参与过这些产品的研发。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段云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应酬也是越来越多，他和妻子程清妍有明确的分工，多数时间段云都在应酬和进行商业布局，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参与产品研发。 自打创业以来，段云唯一深度参与的研发项目就是低音炮音响，而到了后来的录音机，随身听，复读机以及学习机这些产品，都是仿制国外同类产品生产出来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难度，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将成本压到最低，并且更好适应国内消费者的需求。 但是一家公司如果想在国际立足，没有自己的高科技产品是不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决定，从现在开始，尽可能的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应酬，将一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usb的设计上。 芯片设计和软件都不是段云的强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惜代价地挖来了黄令仪和蒋明炜，但是在研发usb方面，段云是掌握有很多相关理论基础的，所以只要他肯出手，天音集团在短时间内应该就能取得重大突破。 所以再回到深圳的第2天，段云就安排手下人把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搬到了芯片厂那边的研发中心，并且从各个部门抽到了一些技术人才，组建了新的研发团队，由自己亲自领衔，进行usb开发。 前世的时候，usb标准是一项全球合作的技术，有5家美国，一家日本，一家加拿大的公司组成，他们分别是康柏，英特尔，微软，nec，北方电信，dec，和ibm，这几家公司都是世界pc产业的巨头，他们制定的标准，可以说就是世界pc产业的标准。 段云设计出来的usb标准。未必会在世界上快速推广，并被这些国际巨头接受，然而段云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先进的技术是迟早会被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推广的，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这些pc厂商必须要解决文件传输迟缓的问题，如果天音提纲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们生产的电脑凭借usb技术，会在互联网时代占尽先机。 互联网最早始于60年代，但真的意义的互联网出现，是从80年代开始的，到了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互联网已经风靡全球，而中国是在1994年的时候才第1次接入互联网。 在段云的人生规划中，80年代是个资金和技术积累的阶段，90年代才是段云和天音集团真正发力的年代，他必须要在互联网时代占得先机，取得一些技术上的优势，和usb和mp3是他重点攻关的两项互联网技术。 “好好的经理不当，你怎么突然又开始搞技术了？”程清妍来到段云刚刚搬到芯片厂研发中心的办公室后，看到屋子里放着电脑打印机以及满屋子的资料书籍，有些不解的问道。 尽管他也知道丈夫是靠技术起家的，当初在红星齿轮厂的时候，就是靠的设备技改，一步步成为技术员，然后被任命为了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最后又靠着制作低音炮音箱，开办了自己的电子厂，赚到了人生第1桶金。 然而现在的天音电子早已今非昔比，固定资产高达数亿元，电子厂和芯片厂两处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已经多达400多人，最低学历也都是中专水平，分成了十几个部门，同时研发几十个技术项目，所以程清妍不理解明明拥有如此雄厚的研发力量，自己的丈夫为何会选择亲自上阵搞技术研发，这个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我本来就是靠技术研发起家的，咱们不能忘本。”段云对妻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这个技术对咱们天音集团来说非常重要，是关系到咱们公司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长期发展的，所以这是我必须亲自操刀。” “那公司的事情了，你不想管了？”程清妍问道。 “其实我以前也没怎么下力气管公司的事情。”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应酬，要么就是全国各地出差，在公司里开的会都很少，所以我现在想减少一些应酬的时间，把这项技术搞出来。” 其实公司越大反而越好管理，有完善的规章制度和人员岗位，段云平时管的事情确实很少，遇到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会主持开几个会，但大部分时间公司都在自我平稳的运行中。 而且和当初刚来深圳的情况不一样，那个时候的段云和妻子天天会去工厂车间巡查，但是现在规章制度和管理体系建立起来之后，段云需要做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也正因为如此，这两年他才可以有时间经常出差在外，即便是在深圳的时候，也只是在忙于各种应酬。 “那你看看办好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婆，你最近也要保重身子……”段云看了一眼，妻子那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的腹部，关切的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实在不行的话，让李国胜暂时担任电子厂那边的总经理，他的能力和管理经验都没有问题……” “用不着，让我天天在家呆着的话，迟早会憋出病来，每天来这里上班工作，我的心情还能好一些。”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也不放心把电子厂这边的事情交给别人。” 其实程清妍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尽管有时候工作会很多，但他却累并快乐着，而且她很享受掌管公司的那种成就感和快感，眼见公司的产品从开始设计，然后正式投产，到最后成为畅销产品，每天看着拉货的车从厂门口一直排到工业区的街道口，那种满满的成就感，不是外人所能体会的……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老友相见 周五的早上，段云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正是联想集团的总经理柳传志，他告知段云，自己已经来到了深圳，同行的还有他们公司的总工倪光南。 其实柳传志在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坐飞机来到了广州，他之所以没有和段云打招呼，是因为他还要等待倪光南，倪光南目前在香港联想公司，俩人碰头后，才能一起来天音集团参观。 对于柳传志的到来，段云还是非常重视的，亲自开车去宾馆迎接，并在那里第1次见到了倪光南。 此时的倪光南也是一身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两鬓有些斑白，看到段云后，也是笑容满面，伸手迎了过来。 “欢迎欢迎！欢迎柳经理和倪总工来我们深圳。”段云热情地和两人握了握手，接着说道：“自从上次从北京离开后，我就一直盼望着两位能到我们厂参观，我也希望咱们两个企业能够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段经理太客气了，我们联想集团和你们天音集团相比，就是一家小公司而已。”柳传志连忙说道。 “真是想不到段经理居然这么年轻，我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校园读书呢。”倪光南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都是国家政策好，给了我一个发展机会，你们联想集团也挺了不起的，我们公司现在所有的电脑都用的是你们联想的汉卡，真的非常不错，我本人其实也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了。”段云笑容满面的说道。 段云对倪光南还是非常尊敬的，倪光南最早是从南京工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工作，后来在1981年至1983年的时候，在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做访问研究员。 尽管加拿大研究院给倪光南丰厚的待遇，希望他能留在加拿大，但倪光南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国，从这点来说，就非常值得段云尊敬。 “客气客气。”倪光南连忙说道。 随后，三人寒暄了几句，就坐上了段云的轿车，前往了天音集团。 车子进入天音芯片厂之后，段云又立刻请两人进入芯片厂的研发中心参观。 研发中心这边一早就得到了通知，说是要有贵宾过来，不过尽管如此，这些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既然和往常一样工作着，只不过黄令仪和蒋明炜俩人按照段云的安排，一早就等在研发中心的门口，等待贵宾的到来。 “倪总工！刘主任！？”当黄令仪看到倪光南和柳传志后，顿时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老黄？你来天音集团了？”倪光南看到黄令仪后，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黄令仪和倪光南，柳传志三人都是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黄令仪是芯片研发项目组的，而倪光南是中科院计算机技术研究出总工程师，俩人不是一个部门，而柳传志最早是在计算机所当助理研究员，到了1983年的时候，担任了中科院人事局领导，干部处干部，三个人早年的时候，也一起共事过，所以非常的熟悉。 三人年龄相仿，也几乎是同时进入中科院，柳传志要晚一些，柳传志是在1970年的时候才进入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他们三人在一个单位共事了20多年，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难免有些激动。 “黄老师，您是什么时候来天音集团的？”柳传志好奇的问道。 “我前年的时候就过来了，这个也挺好的，不光是我，包括咱们中科院计算机所很多的同事都来天音集团了，等会我给你们介绍。”黄令仪说道。 “真是没想到啊……”倪光南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询问起黄令仪的近况来。 顶尖人才从来都不会默默无闻，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最好的人才最终都会进入与之相匹配的顶尖平台，无论是天音集团还是联想集团，本身来说，已经是中国国内实力最强的私营科技企业，也正是因为如此，早年下海的中科院那些技术人员，很多一部分都被聚集在了这两家企业。 中国80年代的微电子技术领域，最顶尖的始终就是那一批人，有影响力的就那么几家企业，所以相互重逢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虽然说联想集团从规模和财力上来说，远不如现在的天音集团，但联想集团总部在北京，而柳传志和倪光南本身又是中科院出身，所以让他们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在技术人员薪资待遇不及天音集团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招揽到很多中科院的高级技术人员。 三人攀谈了一阵之后，在段云的带领下，一起参观了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 当柳传志和倪光南看到这个研发中心部门和人员众多，并且了解到研发中心有400多名技术人员，并且基本上都是中专生和大学生，甚至还有很多是来自北京中科院以及其他科研院所的时候，俩人内心不由得感到了极大的震惊。 要知道，柳传志和倪光南都是中科院出身，在京城学术界有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可即便如此，柳传志费尽千辛万苦，他们的科研团队规模人数才70多名。 其实联想集团的研发团队规模在中关村而言，已经算是最强的了，然而此刻和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相比，立刻就显得相形见绌，无论是人员规模，还是研发中心的软硬件设施上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差距，这让柳传志和倪光南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随后，段云有代理的柳传志和倪光南参观了芯片厂的生产车间。 而在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车间，柳传志和倪光南同样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联想集团虽然也生产汉卡，但其关键核心集成电路和零部件，基本都来自于国外走私，汉卡最核心的处理芯片，使用的是走私过来的z80芯片，整个汉卡也是由北京的一家电子厂负责组装，联想本身并没有任何的生产能力。 之前的时候，柳传志和倪光南也曾经去国内的一些集成电路厂家参观过，然而那些国内的集成电路生产厂家从规模和技术上，也完全不能和天音集团的芯片厂相比，这里的车间自动化程度非常高，从东芝引进的三微米制程芯片生产线，绝对是国内最顶尖的技术。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平等合作 不过段云并没有带着柳传志和倪光南去车间的c区参观，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天音集团掌握一微米制程技术，依然是个严格保密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 可即便如此，光是东芝芯片生产线展出来的强大实力，已经足够了柳传志和倪光南感到惊讶了。 结束参观之后，柳传志和倪光南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味来，脱下防尘服后走在车间出口的过道中，显得有些沉默。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了，段云邀请俩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黄令仪也在一旁作陪。 “今天我们两个算是开了眼界了，真没有想到你们天音集团居然有这么强的集成电路生产能力。”在食堂的雅间中坐下后，柳传志有些感慨的说道。 “日本人怎么会把这么先进的生产设备卖给你？据我了解，三微米芯片制程技术只比国际最先进的一微米制程技术差了一代，按理来说，国外厂商只会向咱们国家出售技术落后两代以上的集成电路生产线。”倪光南也跟着问道。 倪光南本身来说对于当前国际微电子领域的发展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国际上这些年来一直对中国大陆进行技术封锁，所以今天在参观完段云的天音芯片厂之后，内心感到非常疑惑不解。 “为了这条生产线，我之前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投进去了，而且和日本人谈判的时候，也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条生产线前前后后总共花了我将近6，000万美元，而且我和中支公司签订了对赌协议，协议要求三年必须分给他们通知5，000万美元的分红，他们这才同意把生产线卖给我的。” “花了这么多钱！？”听到段云这么说，柳传志和倪光南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已经看出引进这条生产线价格肯定不低，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条生产线居然会贵得如此离谱，即便联想集团这些年发展不错，可是6000万美元在柳传志和倪光南看来，简直就是个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更不要说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协议，这意味着段云为了这条生产线总共要花费1亿多美元，这么大的交易数额不要说放在国内，就是在国际上，也是一笔相当大的交易。 “没办法，好东西从来就没有便宜的，你想要人家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出的价钱就必须让他动心才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我们厂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代工你们联想汉卡的芯片，所以将来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合作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低价代工芯片，价格方面可以比你们目前采用的芯片要便宜一些……” “那太好了。”柳传志微笑着说道。 “其实咱们这些技术型的企业，关键还是要以人为本，你们联想集团能够开发出这么优秀的汉卡，足以证明你们公司的微电子技术研发实力，在国内算是最顶尖的，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强强联手，共同开发国产电脑的话，我相信将来咱们不光能占据国内的电脑市场，而且也有机会进军国际，将咱们的产品卖到全世界各地。”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经理的雄心壮志让人佩服。”倪光南忍不住赞道。 段云重视技术研发，想要创立国产电脑品牌的思路可以说和倪光南是不谋而合，在倪光南看来，中国必须有自己的电脑品牌，并且要作为一个产业长期发展起来，而不能只依靠外国的产品和技术。 “段经理这个提议不错，不过据我所知，目前咱们国内已经有了国产电脑品牌，长城电脑在我们中关村那边销售量还不错，段经理难道就没有和长城电脑那边联系过？”柳传志问道。 “我和两位实话实说吧，上次去北京的时候，我已经和长城电脑的总经理王之谈过了，我想和他们长城电脑共同出资研发一项电脑新技术，不过王之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段云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另外长城电脑是一家国营企业，他们也不接受我的入股，不想出钱又不想让出股份，还想分享技术成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所以我也只能作罢。”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柳传志顿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如果你们联想集团愿意接收我的入股条件的话，咱们两家除了可以共享技术，我还可以帮你们低价代工芯片，组装产品，并且将新产品并入我们集团公司的销售网络，迅速在国内市场覆盖，保证让你们得到丰厚的回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咱们还可以共同创立一个电脑品牌，将来如果机会成熟，咱们还可以开拓国际市场。” “这个想法太好了。”柳传志点了点头。 “那柳经理您愿意接受我的入股条件，共同合作的发展吗？”段云问道。 到了这个阶段，段云开始直接摊牌了。 天音集团是国内实力最为雄厚的私营企业，这也就让他拥有了谈判的绝对话语权，而且和天音集团合作的企业，都是需要占用天音集团一部分资源和订单的，所以这种合作并不是平等的。 段云是不可能做亏本生意的，他办的是公司，而不是慈善堂，所以无论是之前的那些深圳的小电子厂，还是后来的华为公司，只要想从天音集团获得一部分利益，最终都接受了段云的入股方案，成为了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也只有如此，段云才会和这些企业进行合作。 只要联想集团愿意接受段云的入股协议，那就算是正式开启了合作的第1步，从内心来讲，现在的联想集团虽然规模小，但是拥有很多顶尖技术人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等于才愿意扶持联想集团创办国有电脑品牌。 “这个……段经理，情况是这样的，我虽然是公司的经理，但出让股份这种事情还需要和我们公司的其他一些管理和骨干商量一下，毕竟当初这个公司并不是我一个人创立起来的……”柳传志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不过您放心，等我回北京后，事情能否成功，我都会很快给您一个答复。”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危机感 “没问题，我等你的消息。”段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了酒杯。 “谢谢段经理的盛情款待！”柳传志和倪光南见状，也端起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 随后几个人边吃边聊，离开的时候，段云要安排他们在招待所住下，不过被柳传志婉言谢绝，表示要回宾馆，明天就会坐飞机返回北京。 段云见状也没有强求，离开食堂后，段云安排司机把他们送回到了深圳的宾馆。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天音集团比在报纸上宣传的还要厉害而且居然有那么多的中科院的同事都加盟了他们公司，我是真想不通这个段云神通怎么会这么大？”回到宾馆后，倪光南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们天音集团舍得砸钱，刚才我还私下悄悄问了一下黄令仪，她说她现在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5000块，另外还有各种补助，年终奖，杂七杂八的奖励，平均算下来一个月1万多块，而且段云还给他们这些骨干研发成员分房，这么高的待遇，我看在全国也找不到第2家。”柳传志说道。 “工资待遇这么高！？”听到柳传志的话，倪光南顿时吃了一惊。 即便目前身为联想集团的总工程师，你光拿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在3000元左右，这在当前国内已经算是非常惊人的高薪了，然而和天音集团的技术骨干相比，显然还差了一大截，而且对方还给分房，这在倪光南看来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老倪，你不会是也动了心思，想去他们天音集团吧？”柳传志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怎么可能？”倪光南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联想是咱们俩人共同创立起来的，我一直把这家公司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你让我把自家的孩子扔了，去当别人的陪衬，这种事情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其实你也不用羡慕他们，将来咱们联想集团发展好了，年薪百万都不算回事儿，人有时眼光要放的远一点，怎么说你也是咱们联想的总工，我亏待谁也不可能亏待你的。”柳传志说道。 这次到天音集团参观，让柳传志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尽管天翼集团现在并不生产看看这类的产品，和联想也没有任何直接的竞争，然而对于技术公司来说，人才储备是至关重要，早些年柳传志给自己的技术人员发三四百块钱的工资的时候，在京城还洋洋得意宣称，他们联想给技术人才的待遇是最高的，然而到了天音集团他才发现，天音集团不仅实力雄厚，而且为了招揽人才也确实舍得砸钱，就连普通的技术人员每个月都有1000到几千块钱的工资，黄令仪这种项目负责人更是月入上万，这种收入简直高得令人咋舌。 国内的高级计算机人才其实并不多，面对天音集团，联想集团并没有薪资方面的优势，久而久之，在公司与公司技术人才的竞争方面，联想可能永远无法超越天音，甚至有被挖角的危险。 “对了，今天段云想要入股咱们公司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倪光南看了柳传志一眼，记得说道：“我感觉咱们联想技术变现一直是个大问题，天音集团有完善的销售和售后网络，而且也有能够将技术迅速转化为产品的能力，如果能够接受他们入股的条件，和他们天音集团达成合作的话，我觉得对咱们联想集团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那你是觉得咱们可以让天音集团入股？”柳传志问道。 “这件事还要你拿主意，我只能提个建议而已，现在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雄厚，和他们进行技术方面的合作，有助于咱们公司的发展。”倪光南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比较赞成段云提出的合作开发国产电脑品牌的建议，咱们国家现在的国产电脑只有长城一家，而且他们使用的cpu的核心部件都是从国外引进的，利润的大头都被外国人赚走了，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有10亿人口的大国，发展国产电脑产业是势在必行……” “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实力很强，这个我承认。”柳传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就以咱们国家的微电子工业的底子，想要做出有国际竞争力的电脑品牌是很难的，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嗯？”听到柳传志这么说，倪光南顿时一愣。 “段云确实是咱们国内非常优秀的年轻企业家，但是他们天音集团想搞国产电脑，和美国人竞争pc市场，这绝对是自不量力！”柳传志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咱们这几年一直代理ibm电脑，你也应该清楚美国人的科技实力有多强，人家可是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人才投入到pc电脑产业的，天音集团在国内是非常有实力的，但欧美日等跨国巨头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体……” “那老柳你的意见是……”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和天音集团合作，这种事情风险极大，之前吃饭的时候你也听段云说了，他为了搞这个芯片厂，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6，000万美元，但如果想做出一台性能先进领先世界的pc电脑，再花10倍的钱都未必够，他这么做，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玩死。”柳传志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我觉得和天音集团合作的话，确实对咱们联想有很大的好处……”倪光南说道。 “合作，只有实力相当的企业才有真正公平的合作，但是天音集团实力咱们强太多了……”柳传志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在商界实力悬殊的企业，根本不存在什么合作，有的只是大鱼吃小鱼，你没听他说吗？除了入股之外，咱们研发出来的电脑全部零配件都要由他们天音集团来生产，这就意味着咱们集团将来的发展命脉是掌握在天音集团手中的，说白了，人家想让咱们活，咱们就能活，想让咱们死，咱们就必须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的联想公司迟早会被彻底吞并！” “不会吧？我感觉段云还是挺有诚意的，从刚才酒桌上的交谈，我能听出他确实想帮助咱们公司创建一个国产电脑品牌……”倪光南说道。 “我都说了，天音集团看起来确实有实力，但他们的公司的技术能力肯定比不上美国人，咱们只需要好好的做好ibm电脑的代理，凭借美国人的技术优势，国内的电脑市场迟早会是咱们一家独大，根本没必要和天音集团合作。”说到这里的时候，柳传志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他接着说道：“打造技术领先世界的国产电脑品牌，段云的口气倒是不小，不过那注定是个笑话……”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科学美国人》 送走柳传志和倪光南的第2天，段云就接到了一个跨洋电话，这个电话来自于《科学美国人》杂志社。 段云接到这个电话是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由于中国和美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所以美国那边是早上9点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这个杂志社副主编克鲁斯卡特，在电话中，克鲁斯先是对天音集团的投稿表示感谢，尤其是关于nand芯片的介绍，让他非常感兴趣，他很想来中国参观一下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厂，并且实地验证一下nand芯片的真实性的。 《科学美国人》是美国的一本科普杂志，始于1845年8月28日，起先每周出版，后改为每月出，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自然》杂志的姐妹出版物。 《科学美国人》涵盖的诉讼包括企业主高级经理人，决策者和意见领袖，有151位诺贝尔奖得主撰稿，其中包括很多著名的科学家，比如爱因斯坦，他曾经在168年前投过稿。 《科学美国人》在最近这半个世纪来，一直很关注电子产业的发展，早年苹果电脑和ibm电脑的发布，通过这家杂志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包括一些国际科技创新，也会以投稿的方式，在这家杂志上发布新产品宣传。 毫无疑问，nand芯片的发明，对于世界集成电路发展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而《科学美国人》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出要来段云的工厂参观，并且验证这种芯片的真实性能。 在电话中，段云很干脆的答应了克鲁斯的请求，并表示欢迎他们来中国参观。 对段云来说，如果关于nand芯片的文章能够发表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并且芯片的性能能够获得组编以及相关专家的认可，那么对于整个芯片产业来说，肯定会造成一定的轰动效应，而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有国际的厂商能够寻求段云的企业进行合作。 另外如果这篇文章发表，那么多人将会创造一个历史，因为在《科学美国人》创刊近一个半世纪以来，还是第1次有中国的企业和个人在上面发表文章，这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事情，意味着中国高科技将会第1次进入国际电子产业的视线中。 和克鲁斯短暂的交谈之后，段云就放下电话。 原本段云以为克鲁斯最快也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来到中国，然而对方的形成却比段云想象的要早得多。 接到克鲁斯电话的第3天，对方就已经带着一个专家团队，坐飞机来到了广州。 除了《科学美国人》杂志社的副主编和两名专职编辑之外，还有一个由5人组成的专家团队，他们分别是来自美国普林顿大学微电子工程系的教授罗宾斯，以及麻省理工学院工程学院的4名教授。 《科学美国人》作为一本权威的科普类杂志，他的背后也有众多世界顶级专家撰稿人，而在得知中国成功研发出nand闪存芯片后，也是引起了这些专家极大的轰动和兴趣，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他们也主动申请，来中国实地考察，检验这种芯片的真实性的。 其实关于nand闪存芯片的理论，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在美国学术界出现，而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英特尔首先开发出了norsh技术，彻底改变了原先由eprom和eeprom一统天下的局面，而段云的这种nand芯片，从原理上来说，要比英特尔公司的nandsh技术更加的先进，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到天音集团的投稿之后，《科学美国人》杂志社立刻组织相关的参加对论文进行了分析，认定理论方面确实可行之后，紧接着就组织相关的专家，来中国考察这种产品的真实性。 段云对这次《科学美国人》杂志社前来考察的事情也非常重视，第一时间就派出车队去机场迎接这些编辑和专家，病情把他们安排到了深圳最大的酒店，西安酒店住了下来。 一直以来，段云都非常注重和媒体的关系，通过商业广告和学术研讨会的赞助，段云已经和国内200多家专业媒体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其中包括国内最知名的几家电子学术类杂志。 但是段云的这种媒体合作只局限于国内，在国外并没有任何的合作媒体，所以一直以来，天音集团虽然在国内名声很大，然而在国外却很少有人知道有这样一家企业。 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一个企业发布产品只能通过产品发布会或者媒体的宣传，因为天音集团在国外根本没有影响力，所以即便他们发布产品发布会，消息也很难传到国外，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向这些权威国际杂志投稿，获得他们的认可，并且刊登相关的文章之后，段云推出了新产品才能被国际市场所关注。 “克鲁斯先生您好！”在西安酒店的1楼大厅，段云终于和《科学美国人》杂志社的副主编克鲁斯见面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老子，穿着一身灰色西服系着一条花纹领带，花白的头发微卷，显得精神很好。 而克鲁斯看到段云后，也是面带笑容，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 跟在克鲁斯后面的几名教授看到段云后，脸上都带着几分惊讶，他们可能并没有想象自家中国公司的老总居然会如此年轻，而且衣着打扮也很国际化，西装革履，领带也搭配的非常入时。 一直以来，在西方人的眼中，中国都是个贫穷落后而神秘的国度，尽管已经即将进入改革开放的第10个年头，然而外国人对中国的看法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过这次进入深圳后，眼见这里道路宽阔，高楼林立，而中国的企业家却如此年轻，确实是他们没有想象到的。 在克鲁斯介绍下，段云挨个和那些随行的专家握了握手，包括来自美国普林顿大学微电子工程系的教授阿尔法特，以及麻省理工学院工程学院的4名教授。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迫不及待 和主编克鲁斯相比，同行的这几名教授似乎有些疲惫，毕竟他们坐了20多个小时的飞机，时差还没有倒过来。 鉴于这种情况，段云想让他们先休息一天，然后再去工厂参观，但是这几名教授就迫不及待地表示要马上去天音集团参观。 很明显，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对于整个微电子产业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具有轰动性的事件，这种产品足以改变目前整个世界芯片产业的发展，而且这种芯片出自一个中国芯片厂，这更加令人不可思议，所以他们也想迫不及待的见证这一历史性的事情。 眼见这些专家心情迫切，段云也随即改变了计划，于是直接邀请他们到自己的芯片厂参观。 10多分钟后，段云的车子进入了工业区，经过近10年的发展，如今的上铺工业区和八达岭工业区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各种厂房林立，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以及运货车辆一眼望不到头，这样的景象让车上的几个美国专家感到无比的震惊。 而这其中，内心感触最大是来自美国普林顿大学微电子工程系的教授罗宾斯，这不是罗宾斯第1次来中国，早在1976年中美刚建交不久，他就曾经跟随一个美国学术团到访过中国，当时他是去过北京，而那里的情况给他的感觉是：红色，封闭落后，秩序性强。 但现如今深圳的景象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距离首都北京几千里外的中国小渔村，工业化的程度居然如此之高，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中国的认识。 而当这些人来到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后，眼前的情景更加令他们吃惊。 只见一座规模庞大的现代化厂房矗立在花园一般的厂区之内，门口的标识牌同时有中日英三种文字，偶尔经过的一些工人衣着统一而整洁，显然是经过一般专业培训的。 “这就是你们的工厂？”下车后，《科学美国人》副总编克鲁斯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惊讶地对段云问道。 “这是我们集团的芯片厂，是和日本东芝公司合资的企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包括内部的生产线，以及我们现在主要生产的sh闪存芯片，都是引进的日本东芝技术。” “原来如此。”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众人顿时恍然。 东芝集团毫无疑问是世界知名的电子厂商，其芯片产业是可以排在日本前3的，也是有能力和美国微电子产业竞争的跨国企业，技术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这些美国专家并不相信中国厂商能有开发nand闪存芯片的能力，然而在得知天音芯片厂是一家和日本东芝合资的企业后，他们立刻就改变了看法。 “那你们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也是东芝公司提供的技术？”克鲁斯又问道。 “东芝公司之前授权我们生产sh闪存芯片，但我们这是新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和日本东芝无关，完全是靠我们自己企业的研发团队开发出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研发团队的成员主要来自于我们中国科学院，以及其他的一些重点国家级项目研究所，基本上都是我们国内最顶尖的微电子技术人才。”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 接着，段云开始领他们先去了趟研发中心参观，并向这些专家介绍了自己公司研发中心目前重点开发的一些项目，以及各个部门的人员配置情况。 对段云来说，《科学美国人》这次来天音集团参观，是个宣传企业的好机会，段云不留余力的向美国的专业团队展现公司的实力，其实也是为了通过《科学美国人》杂志社的宣传，吸引到国外更多跨国企业的注意，并勾起他们合作的兴趣。 其实以目前天音集团的研发规模，和美国那些跨国巨头相比，还有个不小的差距，然而在这些美国专家看来，却都感到非常的惊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明明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居然会有这样一家规模如此之大的私营企业，而且以目前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人员配置，丝毫不逊色于普通的中型美国企业，甚至可以说放在美国也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随后，段云又领着他们参观了天音芯片厂的生产车间。 尽管已经知道这是一家和东芝合资的企业，然而看到无尘车间先进的生产设备的时候，还是让这些同行的专家感到有些震惊。 一直以来，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对苏联和中国进行严密的技术封锁，尤其是芯片生产所用的光刻机的设备，更是在清单的严密封锁之中，可即便如此，中国的一家私营企业还是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先进设备，这让他们多少有些感慨。 但是科学家和政客的思维完全不同，他们这次来关心的并不是中国获得了多少先进技术，而是这家企业生产的产品是不是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 “这就是我们厂生产的第1批nand闪存芯片，采用的是东芝生产线三微米制程技术，从性能上来看，这应该是世界上性能最好的储存式芯片……”段云将几人带到一间产品实验时候，从柜子里取出一块芯片，递给那几个专家后说道。 “段先生，我有个请求……”克鲁斯突然说道。 “有什么您就说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目前我们还无法验证这种芯片的性能，您能不能送给我们几块？让我们带回美国后检测。”特鲁斯直视着段云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等这次参观结束之后，我会送给你们几十枚芯片，供你们进行测试。”段云很干脆的点头应道。 段云并不担心这些美国人会抄袭自己的技术，因为他已经提前将这些芯片的设计注册了专利，美国是个专利保护非常严格的国家，任何公司的侵权行为，都会付出非常巨大的代价的，甚至会导致公司破产，老板坐牢……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严谨作风 “非常感谢！”克鲁斯感激的说道。 “这没什么，其实这次克鲁斯先生能够来华参观我们的企业，是我们天音集团的荣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本人也希望能够和你们《美国科学人》杂志建立长期的合作以及业务往来关系，在我们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也有很多国家顶级科研人才，他们也有能力写出一些水平很高的科技论文，完全可以代表我们中国的科技最高水平，到时候也希望咱们双方能够多多交流，共同促进世界科技的发展。”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们《美国科学人》杂志以前很少有中国的专家投稿，也缺乏对你们中国科技的关注度，你们的国家现在进步很快，希望将来看到来自你们中国更多的优秀论文。”克鲁斯语气诚挚的说道。 相比于美国的政客，美国的这些专家和学者确实有着一种非常开放的精神，也正是因为如此，美国在短短200年的建国时间内，就成为了世界第一科技大国。 “段先生，我们想亲眼见证一下这种芯片的生产过程，不知道你能答应我们这个小小的要求么？”此时美国普林顿大学微电子工程系的教授罗宾斯对段云说道。 很明显，罗宾斯他们这次来中过，除了要参观天音集团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天音集团是否具有生产这种新型芯片的能力。 学术造假在美国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科学美国人》作为一本相对比较严肃的专业学术类杂志，他们必须要验证新技术所有环节的真实性，另外在很多美国人看来，中国是贫穷落后的，不具备生产先进集成电路的能力，所以他们必须要亲自验证一下，看看天音集团是否具有生产这种芯片的能力。 “这个……好吧。”段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芯片生产是有批次的，在一个批次的芯片没有生产完成之前，轻易是绝对不会中途停机的，每次再生产一个型号的芯片时，都需要重新更换掩膜调试设备，花费不少的时间，这无疑会影响生产效率和效益，尤其是目前天音芯片厂每天都会送他几万枚芯片，而一旦中途停机，损失都在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元。 可是为了nand闪存芯片的宣传，这些损失还是非常值得的，况且这些美国专家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们的专业精神还是很让多人佩服的，另外和《科学美国人》这样专业有影响力的媒体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段云和天音集团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小吴，你把新型芯片的掩膜换上，先生产20片晶圆，让这些外国专家看看。”段云转头对身后站着的吴刚出道。 “好的段经理！”吴刚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下一个，在段云的带领下，这些美国的专家来到了生产线。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吴刚团队成员迅速更换好了新的芯片掩膜，将光刻机参数重新设定之后，重启了这条生产线。 很快，一个批次20片圆晶被送入到了光刻机的对准台，吴刚熟练的设定好程序，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随着光刻机一道道蓝光闪过，使用了几分钟时间，第1片圆晶片就已经加工完成，然后送到了检测室进行检验，最后开始芯片的切割。 所有的过程都被这些美国专家看在眼里，当最后一道封装程序完成之后，罗宾斯立刻走到了段云身边，用手指着一块刚完成封装的芯片说道：“段先生，能把这块芯片送给我们吗？” “当然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后，将这一批刚加工好的几十枚封装好的芯片让工作人员装入了一个简易的防尘盒中，然后交给了罗宾斯等人。 “非常感谢！”结果那一盒芯片后，克鲁斯感激的说道。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你们不远万里来中国来我们企业参观，这对于我和天音集团来说，都是一种荣誉。”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先生，其实是这样的，之前你们公司给我们杂志社的投稿，我们也都仔细研究过了，不过有些数据需要进行科学的实验和检测，在所有参数确认无误之前，我们还暂时不能发表你们公司的文章。”克鲁斯说道。 “这个我理解，科学这种东西是严谨的，都是靠实验数据说话的，刚才送你们的那些芯片都可以拿去做检测，如果还需要有什么我们集团公司帮助的地方，我们公司都会全力配合。”段云微笑着说道。 “非常感谢！”克鲁斯感激的说道。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所以我希望几位能够在我们中国多待几天，我会尽地主之宜，让你们感受一下我们中国人的热情……”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非常不好意思段先生，我们这次并不是来旅行的，如果可能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想坐飞机返回美国……”克鲁斯有些歉意的说道。 “干嘛这么着急呢？你们大老远来中国一趟也不容易……”段云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贵公司生产的芯片是一个非常有创新之性的产品，有可能会在整个世界芯片产业引起巨大的反响，所以我们杂志社这边要尽快完成论文的相关验证的工作，将这个消息尽早公诸于世，让所有科技爱好者都能第一时间分享这个了不起的科技成果……”克鲁斯语气诚挚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好了，我先把你们送回到酒店，然后安排相关的工作人员帮你们购买机票，你们这次回程的机票钱就由我们集团公司来出。” “感谢段先生如此的慷慨。”克鲁斯也没有拒绝段云的好意，只是感激的说道。 “祝你们一路顺风。”段云说完，就领着这些美国专家离开了芯片生产车间。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合作取消 送走这些美国专家，段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担心这些美国人会抄袭nand的设计，因为他已经在国外注册了全部的专利，还有就是现在它的研发中心，已经开始了一微米制程nand芯片的研发。 虽然说天音集团现在已经研发出了世界上第1款nand闪存芯片，可是如果他想让自己的企业成为一家跨国企业家，要走的路还很长，想要和国际厂商合作，他还必须要打响国际知名度。 向东芝，松下，惠普，英特尔苹果ibm这类的公司，他们每年都会有很多的产品发布会以及技术论文公之于众，通过这些发布会和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媒体，能够迅速将新产品新技术公之于众，从而长期占据这个行业的话语权。 段云这次投稿只是个开始，这是美国专家到来之后，他下一步打算让黄令仪和蒋明炜写更多的产品技术论文，尽可能的在国际领域上，展示中国科技的存在感。 送走美国专家的第2天，段云在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北京那边打来的，而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联想集团的总经理柳传志。 “柳经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之前我是说过入股的事情，但我也并不是空手套白狼，除了给你们提供技术和销售方面的支持之外，我还打算给你们公司再注入300万的资金……”听到柳传志拒绝自己的入股要求后，段云连忙说道。 “段经理，实在是抱歉啊，我也能看出你是很有诚意的，在深圳期间，我和倪总工也非常感谢您的款待，但现在这个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公司的其他几名骨干管理人员都不同意你提出的合作方案，所以我也实在没有办法……”电话那头的柳传志委婉的说道。 “那好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做生意怎么说也必须你情我愿，如果觉得我给的条件不合适那就算了，但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将来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和你们联想集团合作的，同时我们天音集团也随时欢迎柳经理来我们深圳参观游玩，到时候我会亲自招待你的。” 到了这个阶段，段云也知道自己入股联想集团是彻底没戏了，但无论如何，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和联想集团撕破脸成为仇人，毕竟都是国内的高科技公司，将来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段云这一点还是很看得开的。 “谢谢段经理！段经理胸怀博大，真的是让我很是佩服。”电话那头的柳传志语气带着这份感激，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联想集团也随时欢迎段经理的大驾光临，希望以后咱们两家公司能够有合作的机会。” “好的，那就这样吧。”段云说完，直接挂上的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此时程清妍来到了丈夫的办公室，看到段云刚放下电话眉头紧锁，随口问了一句。 “联想柳传志打来的电话。”段云说道。 “柳传志他怎么说？是不是同意咱们公司入股了？”程清妍问道。 程清妍早就从丈夫口中得知他想入股联想集团的事情，只是自从柳传志从深圳离开之后，好几天没有回音，所以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其实在程清妍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在她看来，联想不过是一家小公司，虽然在国内有一个名气，然而和天音集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入股联想集团和入股其他的深圳中小企业似乎没什么区别，况且现在深圳想要加入天音集团的私营企业很多，有的甚至愿意免费送出一半的股份，为了就是能够从天音集团获得更多的订单，按中国的老话讲，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没有，对方拒绝了。”段云说道。 “拒绝了？”程清妍闻言顿时一愣，于是问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是想要全资控股他们的企业？” “不是全资入股，我只是想入股25%，除了给他们技术和销售方面的资源之外，还会给我们提供300万元的研发资金……” “这么好的条件他怎么可能拒绝？”听到这里，程清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程清妍看来，丈夫给联想集团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甚至可以说好的过分，联想集团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个条件。 “联想集团这两年的效益不错，他们有自己的研发团队，联想汉卡在国内也卖得非常好，咱们公司很多电脑用的都是联想汉卡，除此之外，他们还是ibm的中国大陆总代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本想和他们公司联手开发一款国产电脑品牌，但是人家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可真有个性，就他们这种小公司，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很多家，你根本用不着放下身段和他们合作。”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我看中的不是这家公司，而是柳传志和他们公司的总工倪光南这两个人。”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谁听他接着说道：“他们公司的研发实力很强，联想的总工倪光南原来是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负责人，他和黄令仪是同事，只不过黄令仪是研究芯片的，倪光南是研究电脑整机的，如果联想集团愿意和咱们合作，咱们就可以帮他们开发出非常好的国产电脑品牌……” “那他们为什么不同意？”程清妍问道。 “联想现在背靠ibm，靠着做代理，也能做到很多的钱，最关键的是人家不相信咱们公司的技术实力，不管怎么说，咱们天音集团在技术方面没法和人家美国公司相比，自己研发电脑品牌，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赚钱，还是靠着老美舒服，所以人家觉得没必要和咱们公司合作。”段云说道。 “原来是这样。”程清妍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感觉咱们集团公司现在的产品已经很赚钱了，根本没必要再开发什么国产电脑，美国人的电脑技术确实先进，咱们公司现在用的就是人家的产品，国产的长城电脑我也用过，价格虽然稍微便宜一些，但性能差了一大截，技术上确实差距很大，以咱们集团公司的实力，很难做出这么好的电脑产品……”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重要决策 其实在程清妍看来，公司目前的财力雄厚，有好几个畅销拳头产品，至少在两三年之内，不需要开发新产品，光是挖掘这些产品的市场潜力，就足够赚得盘满钵满。 目前天音集团最畅销的就是学习机，每个月的出货量都在十几万台以上，另外还有几十万游戏卡带，光是这一种产品，每个月就能给集团带来4000~5000万元左右的利润，如此强的盈利能力，放眼全国的电子企业，也绝对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另外除了学习机，复读机和录像机的销量也非常可观。 复读机现在已经成为国家教育部学习外语的推荐教辅产品，很多省市教育部门甚至要求下属的学校学生必须购买这种产品，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也离不开天音集团的公关，程清妍展现出了非常强的商业手腕，超低的出厂价加上超高的各种回扣，让天音牌复读机牢牢的占据了国内复读机市场的霸主地位，并且市场占有率一直保持在9成以上，其他厂家根本无力竞争。 还有就是目前的天音录像机销量也在持续走高，天音录像机的价格始终比进口录像机便宜1/3左右，加上各地专销商会员免费或者低价提供租赁录像带业务，所以尽管录像机的价格昂贵，但也开始迅速在国内普及，走在很多城市的大街小巷上，经常可以看到很多的录像厅和路边卡拉ok摊位，使用的基本都是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 而且相比于其他产品，天音盘录像机销量始终是稳步上升，随着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录像机市场的潜力依然巨大，而取得了国产录像机先发优势的天音集团，将会在未来很多年里，一直占据国产录像机品牌的霸主地位。 除了集团公司实体产业带来的利润，程清妍现在也开始做投资生意。 她先是入股了王石的万科公司，然后在公司坐那边成立了一个房地产投资部门，在北上广等国内大城市收集优质房地产资料，然后确定投资目标。 80年代末期，人们还不知道“地王“概念，但土地拍卖试点出台，福州以458万元成功拍出五四路“国际大厦“写字楼用地，这是继上一年深圳“首槌“525万元“天价“拍出“东晓花园“用地后，全国第二个拍出50年土地使用权的城市，此后，上海也以2805万美元拍出首块土地。 1988年，第七届人大一次会议，“土地使用权可以转让“被写进宪法，《土地管理法》也做了修改，土地禁锢全面放开。这一年，海南省正式挂牌成立，吹响了全国各地“十万人才闯海南“的号角，也开启了海南房地产神话的潘多拉盒子。中国楼市的风云人物冯仑、潘石屹、郭广昌等，都成了这一时期的“闯海“弄潮儿。 程清妍也早就嗅出了土地私有化的巨大商机，早年刚来深圳的时候，段云一口气购买了20多套包括东湖丽苑在内的商品房，后来又和市政工程公司合作，拿下了一个小区的300多套商品房，不过这些房产都是被段云当做吸引人才的筹码，分给了那些公司的核心技术骨干，把他们牢牢的捆绑在了天音集团和深圳这片土地。 然而程清妍购买房地产则是要做长线的投资。 这些年国内房地产价格涨得很快，尤其是北上广一线城市，房价的涨速是当地居民收入涨幅的3~5倍甚至10多倍，随着国家将土地使用权写入法律，这也让很多人看到了商机。 不过和其他入局的地产商相比，天音集团财力雄厚，在国内绝对称得上是资本市场的巨无霸。 短短半年时间，程清妍和他公司下属的房地产团队已经花费6000多万，在北京上海广州完成了300多桩房产交易，并且通过控股的有房地产开发资质的万科公司，根据土地所在地，开始修建商厦写字楼以及高档住宅，就让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国内顶尖的“隐形地王”。 除此之外，程清妍对国内的股票市场也非常感兴趣，几个月前她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股票分析团队，高薪聘请了几名国内的金融专家，下一步准备进军股市，收购一些有潜力的企业股票。 以天音集团的财力，已经达到了可以用钱赚钱的程度，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现在其实已经并不太关心公司新产品的开发，在她看来，实体产业风险大，而且赚钱的速度太慢，远不如房地产和股市赚钱轻松，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开始对丈夫的一些产品研发计划失去了兴趣。 “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创建一个国产电脑品牌！”段云说道。 “我是觉得没必要……”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想带动整个国家微电子产业的发展，国产电脑品牌必须要发展起来，一个品牌的建立，可以带动整个产业链的很多相关产业，只有良性循环的发展，才能追赶超越欧美国家的科技发展步伐。”段云正色说道。 “咱们只是一家私营企业，用得着考虑那么多事情吗？”程清妍有些不解的说道。 “咱们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这辈子花了，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站的话，躺的花都花不完，所以咱们必须要有更高的目标。”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人活一世，总要做出一番事业，咱们现在是国内最大的私营科技企业，如果能够做出一个令世人骄傲的民族品牌，也不枉咱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创业……” “好吧……”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对段云说道：“那你觉得咱们集团现在的技术研发实力，能开发出我知道国产电脑品牌嘛？” “目前他们研发中心在国内实力已经很雄厚了，但是这些还不够，咱们还没有专门研究pc电脑的高级人才储备，国内也非常缺乏这样的高端人才……”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下一步咱们在香港成立一个公司，设立专门的研发机构，进行国产电脑的开发。”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香港研发中心 其实在香港建立分公司和研发中心，一直都在段云的计划之内。 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进入一个瓶颈阶段，段云一直都在尽可能的挖掘顶级的人才，然而国内的顶尖人才就这么多，中科院很多顶尖老专家要么已经被自己收入麾下，要么就是自己创业，比如联想公司，就是由中科院的十几名专家联合建立起来的，现在他们公司已经有了几百人的研发团队，大部分都是来自中科院及其下属的科研单位。 段云想要挖掘更多的高级技术人才，除了开出高薪吸引这些人才主动加入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去别的科技公司挖角，但是人数始终达不到段云想要的规模。 而如果天音集团在香港成立分公司研发中心，那么人才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香港那边有很多国际级科研高校，他们不受体制的限制，可以自由的加盟想去公司。 另外香港本身也是一个开放性的国际大都市，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也愿意去香港工作生活，只要段云能出得起高薪，就能招揽到很多国际级的高级人才，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可以在短期内就建立起一个规模和质量很高的研发团队，解决目前天音集团面临的产品研发问题。 也就在今年的时候，柳传志与香港导演公司电脑系统有限公司和中国技术转让有限公司各投资30万港币成立香港联想公司，而在公司成立第1年，柳传志就通过这家公司赚到了很多钱，并且在一年以后研发出了第1台“联想286”送到全国展会上一炮打响，一个星期后进军北京计算机交易会，一局拿到了1200余万元的订单。 联想的成功给了段云一个很大的启发，虽然说联想最先研发出来的联想286绝大部分核心部件依然来源于美国，并没有多少自己本身的技术专利，但至少可以证明，眼下这个阶段，在国外设立研发中心，是完全可行的。 况且深圳和香港相距非常近，段云也随时可以前往两地，对自己的公司进行管理和监督，并不会有距离上的阻碍。 “在香港建立分公司，大概需要多少钱？”程清妍问道。 “主要是租办公地点和人员工资……前期的话，我估计最少也需要200万元左右，如果想办的有点规模，最起码需要500万……”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你看着办吧，我支持你。”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面色一松。 对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500万只是一笔小钱而已，程清妍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当听到丈夫在香港成立分公司只需要花费500万元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反对的意见，因为在她看来，哪怕这500万元血本无归，对整个天音集团无足轻重，就当是玩一把投资而已。 “如果香港公司组建顺利，那么咱们天音集团将会获得很多高学历的专业人才，另外对于咱们集团公司吸纳国际顶尖人才也非常重要……” 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问题是咱们现在没有一个能够去坐镇香港的负责人……” “可以让黄令仪或者蒋明炜过去啊，黄老师以前不是去过香港吗？她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另外蒋明炜他以前是北自所的总工，让他带队也可以啊。”程清妍提议道。 “他们两个不能走！”段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黄令仪目前负责的项目对咱们集团公司非常重要，关系到咱们公司未来的重大发展策略，他的研发工作一分钟都不能停下来，至于蒋明炜，他也不能走，目前他组织研发更新的eda软件需要实时收集芯片生产线的各项数据，他一旦离开，黄令仪那边的工作也无法进行……” “那……实在不行就让电子厂那边的几个教授过去吧，可问题是他们岁数实在有些大……”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这次去香港创办研发中心，除了要懂技术，同时也需要懂公司经营，赵学武他们年龄没有问题，而且我感觉赵师傅他的经历有时候比年轻人还旺盛，身体是真的好。”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可惜赵学武懂技术能带队，但是却不熟悉企业经营，让他去香港那边开办公司，可能根本摸不到头绪……” “万科公司的王石他之前不是在香港开办过公司吗？实在不行就找他帮忙，现在万科也是咱们的控股企业，而且靠着咱们公司，他也捞到了不少好处，这个忙他肯定会帮的。”程清妍提议道。 “王石是个人才……可他现在还经营着万科，不可能长期住在香港。”段云又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干脆咱们把李国胜派出去，让他担任香港公司的总经理，赵学武担任总工程师，再让王石帮忙把香港公司办起来，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现如今赵学武虽然是电子厂这边的总工程师，但实际上天音电子厂这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新老交替，包括段云的妹妹段芳在内，新一代的年轻骨干已经开始挑大梁了，而且电子厂研发中心的5个退休教授离开一个，并不会影响到研发中心那边的工作，所以这个时候安排赵学武去香港，是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李国胜，之前段于考虑到妻子程清妍有身孕在身，想让他暂时担任电子厂的总经理，但实际上程清妍是个闲不住的工作狂，虽然怀孕在身，却根本不想在家进行休养，所以到现在李国胜依然是广州办事处的主任。 李国胜是最早跟随段云的骨干成员，他的管理经验是毋庸置疑的，完全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让他担任香港公司的总经理，一方面是对他的一个提拔，也算是在天音集团工作多年的一种褒奖，另一方面，李国胜对天音集团是非常忠诚的，有能力而且深受段云信任，让他坐镇香港公司是最合适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公司选址 每当段云有一个新想法的时候，他很快就会付诸行动，希望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想独立在香港开办一家公司，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到那边注册，通过审批即可，然而在不了解香港那边情况的前提下，很少有内地的公司在香港那边赚钱。 即便是联想集团，他也不是独立在香港那边开办公司的，而是通过三方合资，出资30万港币，联合开办的公司，这样能够避免很多的风险，避免一些陷阱和弯路。 所以这是天音集团在香港开公司，段云也需要找人帮忙，而在段云认识的人中，王石无疑是最佳人选。 现如今已经是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王石可谓是意气风发，他上个月刚刚参加完深圳威登别墅地块的土地拍卖，万科集团也即将完成股份化改制，全面进军房地产产业。 而在这期间，天音集团给了王石很大的帮助，几年前的时候，王石就和段云保持的比较密切的商务部往来，目前天音集团所用的所有办公用品集团以及精密仪器，基本都是从万科购买的，而且通过上次给段云走私光刻机当中间人，王石也赚到了50万美元的酬金，另外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程清妍为了获得房地产开发资质，也开始入股万科，私下里和王石签订了入股协议，占比大概是20%。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只要是段云提出要求，王石能做到的绝对会答应，哪怕是做不到的，也会全力去做，毕竟现在俩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从最早的客户到商业伙伴，然后现如今已经成为知己好友，利益和交情将两人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这件事好说，我可以让香港那边的外贸公司帮你们在那边注册一家公司，另外再帮你们寻找一处好的办公地点……”王石得知段云在香港办公司的计划后，很干脆的就应承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考虑到你们是想在香港创办研发中心，我觉得应该把公司设立在香港九龙红磡湾，那里是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的所在地，这样无论是招聘人才还是和高校合作，都会非常的方便。” “这个建议很好。”段云点点头，满意的说道。 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是一所坐落在香港九龙红磡湾的公立应用研究型大学，创立于1937年，这所学校正是香港理工大学的前身，是八间大学教育资助委员会资助的法定公立大学之一。 香港理工大专注跨学科研究创造知识研发具有影响力的崭新发明，在前世的时候，香港理工大是香港唯一拥有国际太空任务实战经验的高等院校，曾经为国家的嫦娥探月计划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并且也积极参与国家首个火星探测任务天问1号的研究工作。 段云在香港建立研发中心，一方面是为了招揽国际高级人才，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能和当地的高校进行合作。 和中国内地不一样的是，香港的产学研搞得非常不错，在所有的大学中，都有和企业联合创立的实验室，其中也包括很多知名的跨国企业集团。 其实说起来，香港的产学研英美日等发达国家，还存在一定的差距，这并不是因为学校不重视或没有这个观念，而是有心无力，香港这个大盘之地，一直都是以金融和旅游业起家，没啥制造业，所以她家的大学就是想和当地制造业企业联合也做不到，但无论如何，因为没有制度上的制约，加上开放度比较高，所以香港这边大学的产学研要比内地强的多。 “香港那边的大学也讲究一个经济效益，如果你肯为他们学校募捐一些钱的话，他们也会在学校给你开办一个专门的实验室，总而言之，只要肯花钱，你就能见到成果。”王石说道。 “老王，看来你对香港那边高校的情况很了解啊。”段云笑着说道。 “我以前经常去香港，他们那里的情况我比较了解，资本主义制度嘛，有钱就是好使。”王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里的大学开放度很高，经常有一些国际性的学术交流，比咱们内地的学术界要强很多，不过本港的优秀青年更热衷于金融和房地产业，主要是方便未来的就业，不过理工类的大学要比咱们国内强不少，很多英国那边的知名大学教授退休后，也归到香港大学那边继续睡任教，理工类的学校很注重学生的动手能力，这比咱们内地只重视理论考试的教学方法不一样……” “现在咱们国内的学生确实缺乏动手能力，你给他们分配一个任务，他们会很努力去做，但是或多或少缺乏那么一点创造力……”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我和暨南大学建立了产学研合作关系，他们也提供了很多在校大学生来我们这里实习，表现还是非常出色的，工作也相当的努力，可就是很少有那种能够原创能力很强的学生，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些思路和方案，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其实香港那边的学生真正出色的也没多少，你要说他们比内地学生聪明，其实恰恰相反，只不过因为教材和教育理念先进，使他们毕业后，更能适应工作和社会。”王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香港所有的理工类大学都是有知名专家坐镇的，包括一些诺贝尔奖获得者，只要你价钱出的够高，完全可以在这些学校里成立博士级的研究实验室，他们的能力可远远不是那些在校学生能相提并论的。” “我前期准备先投入50万美元用于创建公司和招揽人员，每年再投入100万美元，又于和这些高校成立专项实验室，你觉得这些钱够吗？”段云问道。 “一年150万美元，这已经不少了，应该可以吸引到很多知名的专家加盟。”王石点点头，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很多国际知名企业在香港设立研发中心，一年的投入也就一二百万美元，这其中大头是办公地点的租金和人员的工资，香港大学普通毕业生月薪8000港币，助教月薪是2~3万港币，正式教授是6~8万港币，美元兑港币的汇率是1:7.8，也就是说150万美元，你能雇用十几个大学教授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香港研发中心 当天晚上，段云邀请王石以及赵学武，李国顺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自从形成立芯片厂之后，黄令仪就已经取代赵学武，成为了天音集团最重要的技术研发人员。 而且随着集团公司开始重点布局集成电路产业，原先电子厂的研发中心已经开始有边缘化的趋势，最近这一年来，电子厂的研发数据并没有开发新产品，只是一直在优化复读机学习机生产工艺和设备升级，相对而言，电子厂研发中心的任务远远没有过去那么繁重。 赵学武还是很能理会段云意图的，他也知道自己年岁已大，可能在公司里面干不了多少年了，但还是相当的敬业，负责组织电子厂研发中心的工作进程，同时开始重点培养起年轻一代的技术人员，逐步完成研发中心新老交替的进程。 现在的赵学武已经在深圳落户，包括他两个儿子儿媳都已经住进了深圳，段云全部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其中赵学武的大儿子已经在电子厂担任了组装生产车间的组长，工作表现非常出色。 段云任命赵学武为深圳研发中心的总工，主要因为他以前在教育体系工作，虽然香港和内地的教育体系不大相同，但总的来说，赵学武的身份和阅历，有助于香港分公司和当地高校的合作联络。 至于李国胜，他这两年也去过香港好几趟，虽然没有王石属于香港，但对当地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次他也被对于任命为天音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 “咱们都是外来人，去香港办分公司不容易，你们也要尽快的入乡随俗，把咱们的分公司框架先支起来，然后尽可能的吸纳当地的优秀人才。”酒桌上的段云看了李国胜和赵学武一眼，接着说道：“咱们这次去香港开办分公司，最重要的就是依靠国际上的高端人才加盟，研发国产电脑品牌，回头我会把相关的计划书交给你们，你们根据这份计划书，完成团队组建，用最短的时间，让咱们的研发项目走上正轨。” “到时候我也会派香港分公司的人协助你们俩，帮助你们注册公司和挑选办公地点，到了香港之后，你们只要按名片上的地点去我们万科香港分部就可以了，负责人名叫王兴，到时候会由他来接待你们。”王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名片，递给了赵学武和李国胜。 “谢谢！” 赵学武和李国胜接过名片之后，对王石道了一声谢。 “还有一点就是，公司成立之后，要尽可能的吸纳高端的人才，只要确实是这个行业的优秀人才，你们不要怕花钱，月薪10万港币的人才你们自己拿主意，要求10万月薪以上的，你们把他的资料寄给我，如果确实是非常优秀的，咱们也可以高薪聘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是开办技术公司的，如果太小气的话根本成不了事，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明白。” “知道了。”李国胜和赵学武点头应道。 香港不比内地，在内地月薪1万简直不敢想象的事情，设计中科院的院长他也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但是在香港则不同，普通应届大学毕业生起薪就在6000~8000港币，入职一两年后，薪水就可以达到12，000港币到3万港币左右，是内地普通大学生工资的几十倍。 段云每年投入150万美元，这个数额已经不低了，联想当初投入30万港币在香港成立分公司，当年就赚了不少钱。 听起来联想公司花了很少的钱就在香港站住了脚跟，而且当年就赚了很多钱，但实际上，他和段云在香港设立研发中心完全是两码事。 1988年4月，新技术公司与香港导远公司、香港中国新技术转让公司各出资30万港元在香港成立了香港联想控股有限公司（简称为“香港联想“）。 新技术公司投资成立香港联想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想进军海外，当时中国计算机市场在国际市场中的份额不到1％；二是利用香港有利的国际性的信息、电子器件购销及融资中心的区位优势；三是国内当时政策经常变化、环境不理想（如利率高、对市场的管制时松时紧）；四是想生产pc机但是得不到批准。早在1985年技术公司就和香港的吕谭平先生开始了信息交流和商业往来，开始探讨合作的可能。 吕谭平先生熟悉国际市场，新技术公司有较强的技术实力，优势互补，于是1988年4月诞生了香港联想（注册完成于该年6月）。香港联想发展很快，初期主要做贸易，很快进入主板制造业，1989年开始生产286pc机。 可以说，初期的香港联想并不搞技术研发，主要业务是贸易，利用香港的区位优势，将电脑和各种零部件进口到内地，赚取丰厚的差价，说白了，那个时候联想不过是个替人打工的企业。 另外作为合作方的中国技术转让公司董事长是柳传志的父亲柳谷书先生。 不但香港联想的巨额贷款靠技转公司提供，它还为柳传志、倪光南等北京联想的领导和骨干提供了十几个多次往返香港的签证。 在当时此种签证极为难得，如果没有此项特供的稀缺资源，香港联想根本办不起来。 对于没有柳传志这样的家世背景，属于他想要的香港设立分公司，而且要建立一个大型的研发中心，花费的钱肯定远远要比联想集团多了多。 另外段云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那就是如果这是香港研发中心成立了进展顺利的话，它会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开始在海外建立更多的产品技术研发中心，其中包括欧洲的英国，法国和德国，这些国家高校的产学研系统都非常好，而且在技术方面，也都各有侧重，最关键的是当前芯片和pc产业是美日争霸，段云在这些国家开办相关的研发中心，与当地国家的利益并无冲突。 当天晚上，段云和王石，赵学武，李国胜谈了很久，而几天后，赵学武和李国胜将会前往香港，建立起天音集团中国内地外的第1家技术研发中心。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稿费 三天后，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的赵学武和李国胜离开了深圳前往香港，开始了他们在香港创立研发中心的任务。 又过了三天时间，段云接到了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的邮件，打开邮件后短信发现，里面是一份《科学美国人》新一期的样刊，而在这个样刊的封面，刊登的图片证实天音芯片厂生产的nand芯片，以及天音集团芯片厂厂房的模样。 中国人的企业照片第1次刊登在了《科学美国人》这样有影响力的电子业刊物上，就不能不说是一个突破，段云看到这份样刊之后，内心也是非常高兴。 随同这本样刊寄来的还有一封信，是《科学美国人》杂志社的副主编克鲁斯的亲笔信，在信件中，克鲁斯首先感谢上司段云对他们的盛情接待，然后高度评价了天音电子的投稿内容以及nand芯片优越性能的肯定，并在这封信件的最后，表示希望能和天音集团保持长期的学术交流，而且也欢迎他们更多优质的投稿。 很明显，上次克鲁斯一行在拿到天音集团nand闪存芯片后，回到美国立刻进行了各种严格的测试，确认这种产品确实性能非常优秀，这才发表了黄令仪之前撰写的关于产品的性能介绍的文章，表现出了《科学美国人》严谨而细致的工作作风。 在邮件的最底下，还有一张数额为1200美元的外汇兑换券。 在80年代，国家对外汇管控非常严格，如果有海外亲戚给你寄美元，那也得换成中国银行发行的外汇兑换券才能使用。 而凭借这些外汇兑换券，国人可以在友谊商店、免税店等等；也只有在这些地方，人们才能买到当时被视为奢侈品的高档货——人头马的洋酒、万宝路香烟、彩电、瑞士手表等，一些有中国特色的手工艺品和丝绸等也能在友谊商店买到。那个年代，外汇兑换券成了出入友谊商店的特殊通行证。 这点外汇兑换券对段云来说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最让他高兴的是自己公司的新型芯片终于被国际专业杂志承认，并且开始被全世界所知，这对于一心想开展国际合作的天音电子集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看完这个邮件之后，段云立刻带着邮件来到了研发中心，找到了黄令仪。 “上次你写的文章非常好，已经在美国的《科学美国人》杂志发表了，这是他们副主编寄来的亲笔信，还有一份样刊……”段云将黄令仪叫到办公室后，把那份邮件递给她。 “太好了！”看到这份样刊的封面，黄令仪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对黄令仪而言，她也知道《科学美国人》是一本非常权威且很有影响力的专业刊物，能够在这种刊物上发表文章，本身来说就是一种荣耀。 黄令仪一向很看重荣誉方面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也在国内专业杂志上发表过很多技术含量很高的论文，然而这次文章能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专业杂志上发表，这还是头一回。 “这里面还有一张1200美元的外汇兑换券，是他们杂志社给你寄来的稿费……”段云说话间，又将那张外汇兑换券递给了黄令仪。 “段总，我现在不缺钱，再说了如果没有咱们公司的科研环境，我也写不出这种论文来，所以这笔钱应该给公司其他参与研发产品的同志们……”黄令仪看了一眼那张外汇兑换券后，对段云说道。 之所以黄令仪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以前在中科院工作的时候，但凡有院里的作者在国外发表文章，稿费的一部分是要上交中科院的，因为很多论文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往往是一个团队辛勤工作的结果，所以拿到稿费后，需要由院领导那边进行分配。 而且1200美元虽然在当前的国人看来，是一笔非常大的巨款，可对于每个月平均月薪高达1万的黄令仪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所以她更希望将这笔钱分给全部参与研发产品的其他成员。 “这笔钱你就拿着吧，文章是你写的，署名也是你，你让我把这笔稿费分给谁？”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至于参与研发产品的其他人，我该给的奖金也都给了，所以这笔稿费你自己留着就行，如果想感谢你的那些同事，你可以拿这笔钱买些东西送给他们，这不就行了。” “那……好吧，谢谢段总。”黄令仪闻言，这才从段云手中接过了那张外汇兑换券。 “你以后没什么事情的话要多写一些技术类的文章，这对你个人和咱们集团公司来说，都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咱们的集团公司需要在国际打开知名度，前期只能通过和这些杂志的合作，发表一些技术上的文章，才会引起那些国际上的大型企业的关注，从而促成公司和国际企业的合作。”段云正色说道。 “好的，我有时间一定会多写的。”黄令仪点头应道。 其实对黄令仪而言，撰写一些技术性的论文和文章也是她以前在中科院时的工作内容之一，因为当时的中科院不光承担着一些国家科研项目的研发，同时也需要在国内对一些技术进行推广和科普，所以那个时候很多中科院的专家都会定期向国内的专业杂志投稿，而有的人的稿费甚至已经超过了工资，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但是在天音集团这边，所有人的工资水平都非常高，很多人自然也就看不上那些微薄的稿费，加上一些技术内容涉及商业秘密，所以原来那些中科院的技术专家来到天音集团后，再也没人写文章投稿。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有一些涉及咱们企业技术机密的东西，最好不要写这篇文章，但是可以写一些新产品的性能和技术原理介绍，我想美国人应该对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很感兴趣。”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回头帮我和大家说一下，不光是你，其他人如果投稿国内外的期刊被采纳之后，除了他们国内外期刊的稿费，咱们公司这边我还会给予一定的奖励，国内期刊发表文章，我会奖励1000元，如果文章能发表到国外，我最低奖励5000元！让大家都能抽出时间，多写一些技术类的文章。”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技术改变产业 “好的。”黄令仪点头应道。 其实对黄令仪这些技术专家来说，写论文之类的完全就是一种习惯，以前因为体质的规则，想获得提拔和升职，所有中科院的技术人员都会定期发表论文，而且有的人还非常高产，一个月就能写2~3篇，所以段云交代的任务并不是一种负担，而且还有这么高额的奖励，没有人会拒绝的。 而段云考虑的则是通过这些人的论文，一方面可以展现自己企业的研发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宣传企业的新产品，促进更多企业间的技术合作，这也是一个长期而细致的企业发展战略。 俩人交谈了一阵后，黄令仪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看到黄令仪离开后，段云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目前段云除了一些日常的公司管理工作，剩下的时间全部投入到了usb标准的研发工作。 一直以来，各种电子软硬件产品的标准都是由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制定，中国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欧美日等国家掌握的电子产品的最先进技术，生产出来的产品占据世界同类电子产品的绝大部分，所以他们在制定产品技术标准的时候，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当前世界任何一种先进的软硬件技术如果不能接受他们的标准，就不可能进入这些产品供应链，也不会获得很好的商业价值。 不过段云在研发usb标准的时候，是有它自己的想法的。 段云最初是想将自己研发出来的usb提供给国内合作的电脑厂商，从而依靠国内市场，将这种技术逐渐推广起来。 和其他的一般软硬件技术不同的是，在互联网时代，usb是一种革命性的技术，他可以解决互联网时代数据传输缓慢的重大问题，可以说拥有usb的电脑产品，将会在互联网时代占据绝对的先机，任何不接受这种标准的pc平台，在pc电脑的销售中，都会面临极大的竞争，反过来很有可能这些国际大厂会被迫接受这种由中国人制定的usb标准。 这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然而在段云看来却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因为革命性的技术和普通技术不一样，它能影响整个产业的格局，usb本身就是一种拥有这种巨大潜力的新型技术。 市场上的需求是在变化的，这是不同生产能力竞争的结果，也是人类需求转向的必然。 比如在vcd没有出现之前，人们对录像机的需求量很大，当vcd出现的时候，人们就不再需求录像机了，所以有些革命性的新技术一旦出现，如果你不能迅速跟进，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被市场淘汰和边缘化。 柯达直到破产的那一天，生产的胶卷，质量都是极好的，只是世界不再需要它。 离开有时候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不再被需要了。 段云最初是想将这种技术应用在国产电脑品牌上，然而长城电脑不思进取，联想又不甘被段云控股，这也导致段云的计划受挫，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在香港设立研发中心，开发设计全新的国产电脑，自己创办一个国产电脑品牌。 段云有前世丰厚的理论技术积累，研发usb技术对早已掌握其技术原理的他而言，并不算是一件难事，现在他已经在公司组建了专门的项目组，按照他的预估，usb最快在明年中旬的时候，就会研发出初代版本。 而那个时候香港的研发中心也应该会开发出全新型号的电脑，到时候段云会把usb技术移植到自主开发的国产电脑上，从而实现他制定的公司发展战略，力争将电脑卖到全世界各地。 不过现在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如果不依靠国外提供的先进电子元器件，实现pc电脑的完全国产化，段云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而随着机械电子工业部在深圳建立微电子产业基地，以及越来越多的国家级科研院所人员入驻深圳科技园，段云下一步就会和这些企业和研究院所进行深入合作，实现电脑完全国产化的目标。 上午段云制定好研发技术之后，下午就立刻召集usb项目组全体成员开会。 干净整洁的会议室中，段云坐在了长桌最中间的位置，而两边坐着10多名技术人员，都是段云精挑细选出来的usb项目组成员。 usb技术涉及到嵌入式相关专业，电子以及计算机方向的学科，而对于挑选的项目组成员，也都是来自于这些专业的年轻大学生。 因为段云了解usb的相关原理和技术，所以他这个项目组不需要那都能独挡一面的尖端高手，只需要能够按照段云安排的计划，完成相关开发任务的人员即可。 所以段云这次挑选出来的项目组人员，基本上都是在天音集团工作一年左右的年轻大学生，这些年轻技术人员精力充沛，更适合按部就班高强度的研发工作。 “杨亮，这是你们这个星期的任务，相关的设计原理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你们按照我提供的方案，把这一部分的框架先设计出来……”段云将一份准备好的计划资料递给了坐在身旁的一名年轻技术员。 这名叫杨亮的技术员毕业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这所大学的前身是西安电讯工程学院，是中央部属高校，也是全国首批5所科技部拨付专项经费的国家集成电路人才培训基地。 杨亮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只不过这个人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也不善于交际，如果放在一般的企业里，属于那种不受重用不吃香的人物，不过段云发现杨亮能力非常出众，所以就把它划拨到了自己的项目中，成为了usb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之一。 “嗯。”结果段云递来的技术资料后，杨亮只是点头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和大家说一下，目前咱们研发的usb技术对咱们集团公司来说相当重要，如果能够在明年5月之前研发成功的话，公司将会和大家签订长期的用工合同，享受年终奖和分房的福利待遇，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拿出最大的干劲，按时按量完成我布置的工作，不要怕加班加点，你们现在付出的任何一点努力，将来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段云眉头一挑对众人说道。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职业经理人 听到段云这么说，会议室所有年轻技术人员纷纷眼前一亮。 用青春换来一世衣食无忧，已经成为了全体天音集团研发人员的共识，而当前在国内，他们已经找不到比天然集团待遇更好的企业了。 开完会议之后，段云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开始usb的研发工作。 减少了一些出差和应酬，现在是段云日子过得相对比较轻松，不过他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天音集团的发展，他需要聘请一倍管理能力出众，而且具有一定国际视野的高级管理人员。 目前段云想尽可能的把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研发usb上，而妻子程清妍目前已有身孕在身，不能过度操劳，手下能力最强的干将李国胜也被派到了香港分公司，所以段云在这期间，必须要能找到一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这已经成为了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所谓的职业经理人，是指在一个所有权法人财产权和经营权分离的企业中，承担法人财产的保值增值的责任，全面负责企业经营管理，对法人财产拥有绝对的经营权和管理权的职业，有企业在职业经理人市场中聘任，而其自身受新股票期权等为获得报酬主要方式的职业化企业经营管理专家。 一般认为将经营管理工作作为长期职业，具备一定职业素质和职业能力，并掌握企业经营权的群体，就是职业经理人。 企业需要各种层次的职业经理人，比如第1个层次就是能工巧匠型，第2个层次就是元帅型，在一个领域可以带领一帮人来完成一个特定项目，最后一个层面则是老师型，必须有系统的思考，宽广的眼界，能够将一个管理混乱的企业带上正轨。 世界上最早的职业经理人起源于美国，到现在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1941年的时候，美国马萨诸塞州的铁路发生一起两辆列车迎头相撞的事故，社会反应强烈，认为铁路企业的业主没有能力管好这种现代企业，在州议会的推动下，对企业管理制度进行了改革，选择有能力的人担任企业的管理者，这也就是4线职业经理人的起源。 随着一个多世纪的发展，美国现代企业制度不断走向成熟，职业经理人阶层也随之不断的走向完善，在美国社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而段云想在80年代的末的中国找到一个职业经理人，本身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的国内还是以公有制计划经济为主，绝大部分优秀管理者基本都来自于国营企业，改革开放之初到1984年，国内的领导干部开始参加经济管理培训，文化程度提高了，大中型企业领导干部的大专文化水平从20%提高到80%。 而从1985年开始，国家对国企干部的培训涉及到了mba教育，让国内国企的管理者获得了更高水平的提升。 不过因为国企一直存在政经不分离，而且因为长期以来几乎禁锢在计划体制中，所以国企的领导干部很少有具备国际视野的，管理企业的理念也和发达国家的职业经理人相差甚远，段云如果想从这些国企中找到优秀的人才并不容易，小国企的领导没有管理大公司的经验，而段云想挖角大型国企的厂长经理，风险非常大。 至于国内的私营企业目前也很少有发展到天音集团这么大规模的，即便有，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公司，不可能加盟天音集团。 所以思来想去，段云也只有海外招聘这一条路。 当前在国际上，职业经理人的待遇是非常高的，按照前世的一个个统计，美国普通工人的收入与高层经营者的差距越来越大了。1980年ceo的平均工资是蓝领工人的42倍，1992年达到85倍，2000年增至531倍。 在80年代末期，美国普通工人的年薪在3~4万美元左右，按照40倍来算，美国大公司聘请职业经理人年薪在120万美元左右，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已经相当于国内很多大型企业一年的总利润了。 但这个价码只是在美国本土的公司待遇，如果想要那些高级人才来到国内，段云必须要开出更高的价码，这样才会有顶尖的人才愿意来中国淘金。 其实对段云而言，聘请职业经理人不光是管理企业，制定未来的发展策略，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需要那些职业经理人本身的人脉和资源。 如果光是管理企业的话，根本不值得段云花费那么高的价码，但如果这个人拥有业内的资源和人脉，那就另当别论。 尤其是段云的天音集团目前主攻芯片产业，如果段云能够聘请到一个国际知名的业界大佬的话，那么对于段云将来进军国际市场，就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怕花钱是请不来金凤凰的，段云思来想去，决定把招聘国际经理人的待遇定在每年200万美元，同时还会给予5%的企业股份分红，按照目前天音集团每年几个亿的纯利润来算，5%的股份分红至少已有2，000万到3，000万的人民币，这样丰厚的待遇，放眼整个国际，也是相当可观了。 但是待遇高也意味着要求高，段云也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在国际招聘人才，所有应聘者段云都会亲自面试，如果只是有的海外高学历，能力却徒有虚表的人，段云也是不会聘请的。 一番思考过后，段云第2天就来到了王石的公司。 “你是说你要花每年200万美元外加公司纯利润的5%招聘公司经理？”听到段云这个招聘计划后，王石顿时吃了一惊。 “我需要的是高手中的高手，除了mba学历之外，还必须有5年以上在跨国集成电路公司担任高管的经历……”段云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接着说道：“而且最好在业界有一定的知名度，最好能够帮公司带来一些人才和资源……” “你这要求很高啊……”听到这里，王石顿时皱起了眉头。 “只要能符合我提出的要求，薪资待遇方面我可以再往高提一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香港那边认识很多的猎头公司，如果你能帮我找到这样的人，我可以给你50万美元的佣金！”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巨大轰动 “好的，这件事我回头就帮你办。”听到段云开出了50万美元的中介费，王石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 尽管他觉得一年几百万美元的薪资实在太过昂贵，但毕竟这笔钱不是他出，况且现在天音集团确实是国内私企的巨无霸，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和财力，想怎么玩，那完全是段云的事情，只要酬劳足够高，他就可以帮段云办任何事情。 香港确实有很多的猎头公司，王石只要和那些猎头公司联系，就可以获得大量符合要求应聘者的资料，到时候让教练亲自挑选面试，对王石来说，这件事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那麻烦你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起身就要离开。 “段总慢走！”王石见状，连忙把段云送出了公司门口。 送走段云后，回到办公室的王石立刻拿起个电话，拨下了香港分公司那边的号码…… …… 一连几天，段云日子过得风平浪静，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段云带领着usb项目组开始了下一阶段的研发任务。 而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科学美国人》新一期杂志发售之后，立刻在整个pc产业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其实说起来《科学美国人》杂志几乎每一期都会刊登几篇重量级的文章，每隔3~5个月，就会发布一种非常有影响力的产品，包括早年的苹果新型电脑，任天堂的红白机，由索尼推出的betamoviebmc-100是世界上第一款消费级便携式摄影机，以及1985年由微软推出的第1款windows系统，这些高科技产品都曾经引起巨大的轰动，并且影响了整个一个时代的科技发展。 而段云芯片厂这是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这同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以至于在杂志发布的当天晚上，就有很多厂家的电话打到了《科学美国人》的杂志社，学问文章的真实性。 其实芯片类的产品因为并没有产品化，所以远不如任天堂游戏机，便携式录像机这样的产品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除了一些业界的专家，很少人会去关注一些看起来粗糙而乏味的产品数据。 但这次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科学美国人》这期杂志重磅推出的产品并不是人们所熟知的传统跨国大公司出产的产品，而是来自一个古老而贫穷落后的国家，这无疑勾起了很多人兴趣，也让人们对这篇文章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其实《科学美国人》杂志也是深谙读者心理的，他们在正刊的封面上，甚至将一面五星红旗当成了背景，而在封面的主标题上面则写着：一枚来自红色中国的芯片，这样的封面效果对于正处于美苏冷战期间，许多对红色有相当敏感性的美国人而言，这样的封面和标题显得非同寻常。 而在介绍这枚芯片的文章中，黄令仪以非常专业的论文写法阐述了这枚nand闪存芯片的基本技术参数和工作原理，并且和当前国际上主流的几种闪存芯片做了对比，让人们很直观的看到了nand闪存芯片优异的性能，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篇文章才会引起美国科技界如此大的关注。 这些公司在这得到杂志社论文真实性的肯定后，其中的几家公司立刻作出决定，要前往中国实地参观生产厂家以及这种产品的真实性能。 这天段云早上刚来上班，他就一连接到了好几个大洋彼岸的长途电话，而且都是一些世界知名企业，包括思科系统，德州仪器公司，超威（amd），以及戴尔。 这些公司给天音集团打电话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来中国实地参观中国的天音芯片厂。 面对这种情况，段云自然是来者不拒，事实上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些的美国跨国巨头能够来华参观一家中国企业，这对天音集团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誉，因为和这些公司相比，段云虽然是国内成长最快，实力最为雄厚的私营企业，可是和那些成立已经有几十年上百年，并且在国际上享有非常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大公司相比，天音集团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而已。 整整一个上午，段云总共接到了7家美国公司打来的电话，而到了中午的时候，日本的索尼微电子部也打来的电话，想要来国内参观。 其实对于天音芯片厂来说，他们生产的内存芯片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不是美国人，而是日本人。 在整个80年代，世界上最大的三家半导体公司都在日本的一台pc里，日本芯片一度占到数量的60%，以至于日本有些政治家盲目自大，认为日本到了全面挑战美国的时候，全世界都在怀疑美国在半导体技术上是否会落后于日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日本的半导体工业集中在含量低的芯片上，而全世界高端的芯片工业，如计算机处理器和通讯的数字，信号处理器的设计都在美国，再比如英特尔公司果断停掉传统的内存业务，将这个市场拱手让给了日本人，从此专心做处理器，所以目前内存市场上，可以说是日本半导体公司一家独霸，是绝对的行业领头羊。 而在1989年，英特尔依靠80486处理器，一举超过所有的日本半导体公司，做上了半导体行业的头把交易，日本人这才猛然发现，当时的内存业务不过是英特尔的一颗弃子。 段云芯片厂这次生产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之所以会引起美国跨国巨头如此高度关注，其实还包含了一些深层的原因，那就是美国人他们并不想看到内存芯片市场日本人一家独大，如果可能，他们也希望能够扶持起一个与日本芯片产业同台竞争的对手，只有这样，这些美国企业才能趁机压价，从中获利。 段云其实也是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当初没有选择研发计算机处理器芯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在企业成长初期，就和美国人抢饭碗，这样只会让他的企业面临被严密技术封锁的境地，但和日本厂家竞争则没有多少风险，甚至也是美国人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招商引资任务 而且段云将来发展策略也放在了通讯产业芯片上，只不过在实力还没有达到一定规模之前，段云并不想太过锋芒毕露。 在同一这些企业来自己的天音集团参观之后，段云立刻帮助这些企业办理邀请函。 外国企业来华参观是需要一系列手续的。 外商要求提供邀请函是为了到中国大使馆申请来中国的签证，段云以天音集团的名义给这些美国企业的中国大使馆写一封信，大体意思就说邀请该外商到自己的公司谈业务，参观，或者给外商发个邀请函。 段云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助理郭凯去办，等签证办完之后，这些美国企业就可以来到深圳，到天音集团参观。 不过到了第2天，段云就意外接到了市长李灏的电话，李灏让段云来市政府一趟，说有事情和他商量。 接到电话之后，段云立刻前往了市政府，来到了李灏的办公室。 “小段，坐！”看到段云到来后，李灏立刻笑容满面的说道。 “李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段云坐下后，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一趟？”李灏说道。 “能能能！只要李市长邀请，我随叫随到！”段云满面笑容的说道。 “呵呵。”李灏笑了笑，对段云说道：“现在你们天音集团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上个月的纳税额又创新高，现在你们天一集团已经是咱们深圳名副其实最大的高科技电子企业了……” “这个都是国家政策好，而且如果没有李市长您和咱们深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天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好。”段云连忙说道。 在李灏面前，段云从来不敢妄自尊大，哪怕现在他和李灏的私交很好，对深圳市政府一直是有求必应，可是和这些市领导打交道的时候，段云依然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 “行了，你用不着和我说这些客的话，今天找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的……” “什么事情？” “最近有几家美国企业要来你们公司参观，是有这么回事吧？”李灏问道。 “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已经写信给了美国驻广州大使馆，让他们发几个邀请函过去，估计最快的话，下周就会有美国企业来我们天音集团参观。” 很明显，李灏已经提前得知了美国公司来天音集团参观的事情。 在80年代，外国跨国大公司来中国参观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无论是国家还是地方政府，都非常的重视，一方面是出于政治的，主要是国家对外形象，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经济，国家和地方政府都希望外国公司能在中国投资建厂，带来资金和先进的技术。 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有外国公司要来华参观，是必须要经过市政府这边批准的，所以李灏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外国公司来你们公司参观主要目的是什么？”李灏问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芯片厂研发出了世界上第1款nand闪存芯片，这种技术在国际上是属于独创，所以这些美国公司对这项技术非常感兴趣，他们这次来深圳，主要就是想看看我们这款新型芯片的性能，属于企业间的正常交流吧。”段云说道。 “了不起啊……”听到这里，李灏语气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能引来这么多的跨国公司来你们企业参观，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也说明你们天音集团现在在技术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不过我希望这次美国的大公司来参观，咱们市政府这边希望这些公司能带来一些外资和技术……” “额。”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很明显，李灏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招商引资，尤其是这次来深圳考察的美国公司都是跨国大企业，如果他们愿意在深圳投资办厂的话，那么对于深圳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甚至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这些美国跨国巨头的技术和资金实力，远远不是普通普通外国企业能相提并论的。 “其实这些外资企业能在咱们深圳办厂，对你们企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带来的技术咱们有机会消化和吸收，如果他们愿意和你们天音集团合资办厂，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会大力支持，给予一定的政策和税收优惠……”李灏正色对段云说道。 “我会尽力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要不我看这样好了，这次外商来深圳考察，可以由您市政府这边负责接待，除了参观我们企业之外，你也可以带她去深圳的其他企业参观，说不定他们会有兴趣来咱们深圳这边投资办厂，而且政策税收方面的事情，由您来亲自和他们谈是最合适的，毕竟我只是一家私人企业，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了解……” 段云明白，李灏非常重视这次美国企业来深圳考察的事情，至于说天音集团研发出了什么新产品，新技术，其实并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他最关心的还是希望这些跨国企业能在深圳办厂，带来他们的资金和技术。 也正因为如此，段云才会主动把接待的事情交给市政府这边，这样的话，哪怕外商最终没有达成合投资协议，也与段云无关。 “你这个建议很好！”李灏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那就这样好吧，这是外商来深圳，由我们市政府这边负责接待，到时候你们天音集团配合一下就行了。” “好的，李市长您需要我们天音集团怎么做直接招呼一声就行，我们会全力配合市政府的工作。”段云连忙应道。 “嗯。”李灏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俩人又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后，段云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公司，段云立刻找来了公司的翻译李芸和陈铁生，让两人做好接待外商来厂参观的准备。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加强合作 出乎段云意料的事，几天后，最先来到深圳考察的并不是美国的企业，而是天音芯片厂的合作方，日本东芝公司。 其实自从东芝将三微米制程生产线卖给段云之后，对于在中国内地的这家企业，东芝公司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放养”的态度，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段云是否能够兑现三年5，000万美元的对赌协议，其他的一概不管，这期间段云曾经几次要求东芝公司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比如提升生产线的产能，以及新型芯片的授权，东芝公司都没有给段云一个回复。 很明显，当初和段云签订这个合资办厂的协议，东芝公司一方面是想高价售卖自己的二手芯片生产线，另一方面就是用对赌协议的方式，将sh闪存芯片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商业价值的新技术产品高价授权给段云的天音集团，如果段云完不成对等协议，那么三年后东芝公司有权收回卖给段云的生产线和授权的技术，从而可以把这条生产线高价卖给中国内地的其他企业。 然而让东芝公司没有想到的是，段云不仅靠这条生产线赚了钱，而且还赚了大钱，不光把芯片卖到了韩国，而且还依靠他们集团开发出来的学习机和复读机，sh闪存芯片在内地开花结果，展现出了极大的市场商业价值，这显然远远超出了东芝方面最初的预估。 还有这次天音集团成功开发出了世界第1枚nand闪存芯片，在《科学美国人》杂志刊登出产品的相关介绍和性能后，东芝方面也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所以这次终于按耐不住，准备再来天音集团考察。 而这次东芝集团派来的人员都是段云的老面孔，一个是sh芯片的创始人藤尾增冈，另一个就是上次也来深圳考察过的新任部长河野正一。 得知东芝的这两个人要来深圳后，段云立刻皱起了眉头。 其实段云和藤尾增冈私人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个人性格耿直，是个技术狂，没有太多的心机，在段云看来这个是很实在也很容易相处的人。 然而对于东芝微电子部的部长河野正一，段云内心则有些反感，上次河野来深圳的时候，面对段云一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倨傲的架势，并且几次提出要天音集团交出芯片的经营权和定价权，并且用中止合同停止技术支持要挟段云。 段云当然不可能交出天音芯片厂的经营权和定价权，所以因为这件事，段云和河野发生了非常激烈的言语冲突，最终导致两人不欢而散。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从河野回国之后，东芝那边便停止了对天音芯片厂的技术支持，并没有为sh芯片技术升级提供任何帮助，而且对于段云提出的芯片生产线设备保养的要求，也一直迟迟没有给予回复，只是偶尔提醒段云必须履行合同的对等协议，三年5，000万的美元的分红必须到位，摆出了一副只想要钱不想帮忙的架势，双方可以说已经陷入了一种冷战的局面。 然而这次东芝方面主动要来天音芯片厂这边视察，显然应该是冲着nand芯片而来的。 但不管如何，东芝公司依然是天音芯片厂的合作方，他们有权利过来视察，而段云也必须做好接待工作。 周一的早晨，段云亲自开车来到广州白云机场，迎接藤尾增冈以及河野正一的到来。 “段君！”刚从机场走出来的藤尾增冈看到段云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 而跟在藤尾增冈身后的河野，此时也是笑容满面，他甚至也主动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和上次来中国的时候，态度判若两人。 “欢迎欢迎！”段云热情的招呼了两人上车后，立刻开往了深圳。 段云原本想像上次一样，给两人安顿一处酒店住下，然而这次河野却主动提出，要住在他们芯片厂那边的招待所，段云也很干脆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尽管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但是河野却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而是向段云提出想马上参观一下芯片厂，并且看看他们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 这次河野的目的性很明显，他来中国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天音集团是否真的具备芯片开发能力。 段云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但却也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于是三人在回到深圳之后，立刻就换上了防尘服，进入了生产车间。 此时芯片生产车间正在满负荷运转之中，河野仔细的观察各台设备的运转以及工人的操作情况，期间还用他那口生硬的英语询问吴刚等人一些技术方面的事情，神情非常的认真。 段云跟在河野后面，也不主动介绍，偶尔他问上几句，段云也就回他几句。 “段君，这个工厂你管理的不错，没有浪费我们东芝公司授权给你们的技术。”参观完车间之后，走在出口的过道了上，河野突然赞许的对段云说道。 “谢谢夸奖。”段云闻言，也微笑的回了一句。 “段君，我们在日本听说sh闪存芯片在你们中国销量很高，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此时藤尾增冈也拍了拍段云的肩膀，接着说道：“不光是我，我们公司的高层也认为段君是一个能力出众，诚实可信的合作伙伴，所以这次来中国，我和河野部长就是要和你商议拓展咱们两家企业合作关系的事情的……” “拓展合作关系？”段云闻言一怔。 “我们东芝集团一直都是日本顶尖的微电子芯片企业，在技术方面，不光是全日本最先进的，而且在国际市场上，也占据很高的份额。”河野这个时候也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中国内地一直是我们东芝公司重点布局的国外市场，而段君也是我们在中国能力最强，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所以我们东芝公司至此决定加大对咱们合资新片场的技术支持力度，相关的具体事宜，咱们稍后慢慢谈。”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合作意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河野突然提出要拓展和天音集团的技术合作，段云绝不相信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 而且就之前段云和东芝集团的合作来看，东芝集团根本就不重视深圳的这家合资厂，自己先前曾经多次提出技术支持的要求都杳无音信，现在又主动提出，很明显是事出有因的。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目前天音集团已经研发出了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并且sh闪存芯片在中国的销量也非常好，感觉到有利可图，这才主动要求拓展合作的。 但是这种事儿段云不能明说，毕竟拓展合作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和东芝这样的跨国芯片巨头企业，具体情况还要商谈后才能得知。 离开生产车间，在河野的要求下，段云又带的两人前往了芯片厂的研发中心参观。 “你们公司的nand闪存芯片就是在这里研发出来的？”河野问道。 “嗯。”段云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并没有详细解释。 “我能看看你们的新型芯片吗？”河野又说道。 “我办公室里放着一盒，你们俩跟我来。”段云说着，领着俩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当他们两人来到段云办公室后，顿时吃了一惊。 直接入到他的办公室里，放着两台电脑和一台打印机，墙壁两边摆放的大量书籍和资料，其中一大半都是外文书籍。 除此之外，在段云的办公桌上，电话旁边还摆放着一摞子图纸资料和软盘，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公司老总办公室，反而更像个研发人员的工作室。 “坐吧！”段云示意何野和藤尾增冈坐下，然后从自己的办公桌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塑料盒，递给两人后说道：“这就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 自从黄令仪的芯片论文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刊登之后，这种芯片就已经不是天音集团保密的产品了，所以即便是把芯片和相关资料送给河野，段云也不担心泄密，因为段云很早就已经注册了国际专利，东芝公司如果生产这种产品，那就是侵犯专利权。 “额……”结果那个装有芯片的透明塑料盒后，河野和藤尾增冈立刻打开了盒子，将目光集中在了里面的那枚芯片上。 “这枚芯片你们测试过了吗？”片刻后，藤尾增冈突然抬头对段云问道。 “已经测试过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之前《科学美国人》杂志的副主编也曾经来我们公司参观过，临走的时候带走了10多枚这种芯片，关于芯片测试的相关文章应该能在新一期的《科学美国人》杂志上看到，我这里就不用多说了。” “其实我们也是看到这本杂志后，才过来……” “段君，恭喜你们研发出了新产品。”河野这个时候突然打断了藤尾增冈的话，只见他对段云说道：“在储存式芯片领域，我们东芝公司的技术绝对是全球领先的，美国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其实类似贵公司这种芯片产品，我们东芝公司想开发的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我了解，东芝是跨国大企业，是我们天音集团的合作伙伴以及学习的楷模。”段云也跟着说道。 虽然说段云对河野这是来华的目的心存质疑，但他对东芝公司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承认对方优秀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东芝公司确实是当前世界上储存芯片的巨头企业。 “呵呵，其实我们东芝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也都是几代人数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且这些年来我们日本政府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力度也很大，每年都会有国内大量的顶尖优秀人才加盟公司，论研发实力来说，在全球都是领先的企业。”听到段云这么说，河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语气自豪的说道。 “是啊，之前我也去过东芝公司，你们的研发中心确实令我感到震撼，而且和藤尾先生接触之后，让我更深刻的了解到了东芝研发人员的水平和技术，藤尾先生就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工程师，它的技术水平和敬业能力，也让我非常的佩服。” “段君，你太过奖了。”藤尾听到段云这么说，连忙微笑着说道。 “藤尾先生确实是我们公司非常出色的工程师，不过实际上，我们东芝公司还有很多非常出色的人才。”河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东芝海外的研发中心很多，想和我们东芝合作的企业也很多，我们东芝高层现在很重视中国市场开发，而且也觉得段君你是个能力出众且非常可靠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和贵公司讨论一下联合你们深圳创立芯片研发中心的事情……” “这个建议很好，我们也很期待和东芝公司的合作。”段云听到这里，连忙说道。 “如果段君同意的话，咱们马上就能签订合同，到时候咱们两家公司会联合在深圳成立一家研发中心，我们会把微电子部最优秀的工程师派到这里，和你们天音集团芯片研发中心的工程师进行人员合并，最终实现产品和技术共享……”看到段云同意合作，河野连忙又说道。 “技术人员合并？”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天音集团啊目前的研发中心解散，和你们东芝公司合作成立新的研发中心？” “就是这个意思！”河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公司的技术工程人员很多都是全球顶尖的人才，这次新的研发中心成立之后，能够给你们天音公司提供非常大的技术帮助，而且对于你们的技术人员来说，也是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那问题是新的研发中心成立之后，是不是还由我们天音集团来进行管理？”段云问道。 “在企业管理方面，我们公司公司也是有非常先进的管理经验的。”河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新研发中心成立之后，我们东芝公司将会派高级干事来华负责管理工作，以我们东芝先进的管理经验，完全可以将深圳的研发中心创建城整个东亚，包括东南亚在内，最大的芯片技术研发中心！”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管理权 “额……”听到这里，段云算是彻底明白了。 外国公司不是慈善家，他们不会真心扶持一家中国的企业。 很明显，天音集团这次研发出首款nand闪存芯片之后，肯定在综治集团引起了不小的反应，这首先说明天音集团是有芯片研发能力的，而且这个能力很强，否则的话，不可能开发出这么先进的芯片。 而河野这次来深圳找段云商谈合作研发中心的事情，其实针对的就是段云的芯片研发团队。 在一般的中外合资企业中，外方通常都是技术入股，他们凭借技术上的优势，在合资企业中占有绝对的话语权和主导权，而如果这种技术优势消失，那么外方在合资企业中就会失去话语权和主导权，最多只能获得一些分红的权利，而这是很多外方企业无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国内几乎所有的合资企业，外方都会想方设法打乱拆散中方的研发团队，让他们建立不起自主研发的能力，或者说中方团队有一定研发能力，但对外方的依赖比较大。 也只有如此，外方企业才能始终保持他们在合资企业中的主导地位。 虽然说河野提出的条件很诱人，比如会派出东芝方面优秀的工程师来华，同时提供技术支持，研发成果共享，尤其是考虑到东芝是一家在国际上实力非常强的跨国企业，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兑现承诺，那么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帮助都是很大的。 尤其是对于一些国营企业来说，很多国营企业本身并不重视技术研发，他们唯一的筹码就是国内市场，和外商合资办企业能够省去很大一笔产品研发经费，也不用承担研发产品带来的失败风险，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躺着赚钱即可，所以如果东芝方面也给这些国营企业提出相同的条件的话，肯定没人会拒绝的。 然而段云不一样，他这个芯片厂的研发团队是花费了好大时间和心血才组建起来的，本意就是为了摆脱对外方的技术依赖。 “我觉得这个合作研发中心应该由我们天音集团来进行管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天音集团的管理能力也非常强，四五年前的时候，我们天音集团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职工加起来还不到200人，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成为了深圳当地最大的私营企业，这就足以证明我们管理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在中国做生意，总是绕不开和政府打交道的，在这一点上，我们集团公司一直和深圳市政府保持非常好的关系，在深圳这边也修建了很多基础设施，所以如果在深圳成立合资研发中心，由我们天音集团来进行管理是最稳妥也是最合适的方案！” 段云已经知道河野的用意，但并没有拒绝，而是反将了他一军，如果这个合资研发中心由天音集团来主导，那么东芝公司不仅无法拆散天音的研发团队，而且还获得了东芝方面的技术支持，这当然是对天音集团最有利的方案。 不过在段云看来，河野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提出的这个方案的。 “段君……”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河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研发中心如果有你们中方管理的话，会存在很多的问题……” “什么问题？”段云问道。 “首先来说，我们东芝公司的历史要比你们天音集团长，而且从规模上来说，我们东芝是一家跨国大型企业，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知名度，而你们天音集团这是中国内地的一家新兴科技公司，从管理经验方面来说，肯定是我们东芝公司要强很多的。”何也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们东芝公司的这些芯片工程师都是业界顶尖的，他们对我们东芝的忠诚度很高，有些人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除了我们东芝公司，恐怕这些工程师很难服从其他公司的管理……” 河野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如果这个深圳合资研发中心不能由东驰公司进行管理的话，那么东芝就不可能派技术人员来中国。 “那问题可就大了……”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的这些工程师对我们集团也是非常忠诚的，他们都是来自于我们中国科学院以及国内的其他一些重点研究院所，当年为了招聘他们，也花费了我很多的力气，现在在公司除了我之外，他们也很难接受其他公司的管理……” “……” 听到段云这么说，河野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了。 “段君……”眼见俩人的谈判已经陷入僵局，气氛有些尴尬，藤尾增冈连忙插话道：“我们公司是很有诚意和段君合作在深圳建立这个研发中心的，我们可以承担这个研发中心的全部经费，另外还会和贵公司共享一些新科技新产品……” “没错，只要这个研发中心由我们东芝公司来管理，全部科研经费由我们公司公司承担，除此之外，咱们两家也可以实现一些技术共享，我们东芝也打算将一些新产品投入到中国市场，包括最新型的电视机，录像机，以及其他电子类产品，这些都是我们东芝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才研发出来的产品，我想在中国肯定也会有非常好的销量……”河野说道。 河野显然也是个谈判高手，他知道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先放出诱饵，也只有这样，谈判的过程始终才能被吊起来，而他也能够占据谈判的主动。 “这个很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觉得咱们两边可以合作，我们天音集团在中国内地有完善的销售网络，如果贵公司愿意分享技术的话，我能保证让你们在中国市场获得丰厚的回报。” “我当然相信段君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我们公司也有两个条件……”河野看到段云有些动心，连忙又说道。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第一千四百章 摊牌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研发中心由我们公司这边负责管理运营，另外我们也需要你们天音集团将nand专利权转让给我们东芝公司。”河野微笑着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们能答应我们公司的条件，你们天音集团将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不仅能够获得很多先进技术和产品授权，而且还会节省大笔的研发资金，我们东芝集团有能力让你们天音公司成为中国，乃至整个除日本市场以外的亚洲最大的电子产品公司！” 到了这个时候，河野实际上已经摊牌了。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段云公司的研发团队和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权。 其实自从将sh闪存芯片独家授权给天音集团之后，天音集团利用这种芯片创造了巨额利润已经让东芝公司感到后悔，而这次天音集团更是凭借之前东芝公司提供的技术以及自己研发团队的力量，成功研发出了性能更加出色的nand芯片，这已经让东芝公司感到了危机感。 尽管一直以来，中国的科技公司都不被欧美日等国家的跨国巨头所重视，但是这次nand芯片的诞生，使得东芝公司不得不对天音集团另眼相看，而且他们也意识到这种芯片的巨大商业价值，而芯片一直是东芝集团的核心技术产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提出用自己其他产品技术作为交换，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全盘接收段云的研发团队和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权。 “段君，请不要怀疑我们东芝公司的诚意，咱们双方可以签订一份长期的合作合同，而这份合同将会为你们公司带来非常丰厚的利润，同时也有机会让你们成为优秀的跨国企业。”藤尾增冈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不光你们中国内地，包括世界各地都有很多家企业想和我们东芝公司进行深度合作，但这种机会不是谁都有的，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你和你的公司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利润……”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起来，只听他说道：“如果你们公司公司想靠新产品开拓中国市场的话，那么咱们两家公司可以合作，但是合作成立研发团队以及转让nand闪存芯片专利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段云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辛苦组建起来的研发团队和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权转让给东芝公司的，因为这无异于自毁根基。 其实段云也明白，能和东芝公司合作，开拓国内的电子市场，段云肯定可以赚很多的钱，这一点段云绝对相信东芝的实力。 如果放在过去几年的话，段云可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东芝集团的条件，但现如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一方面天音集团本身不缺钱，它现在已经是中国内地最强的私营企业，另一方面就是他的研发团队也已初具规模，堪称是国内最豪华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和跨国巨头公司的研发团队相提并论，但潜力巨大，尤其是nand芯片的研发，让这个团队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并且日趋成熟，在经费充裕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完成弯道超车，研发出领先国际水平的芯片产品的。 钱早已不是段云做生意的唯一目的，所以东芝公司的条件实际上对段云的诱惑力有限。 “段君，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眼见段云直接拒绝了合作的提议，河野的双眼闪过一抹意外，随即脸色一沉说道：“我想提醒段君一句，现在咱们两家企业还合作开办的一家芯片厂，如果我们停止对你们提供设备保养和技术支持，一旦设备出现问题，你们恐怕无法生产出任何一枚芯片……” “我也想提醒何野先生一句……”面对河野明显威胁的话语，段云也脸色一沉，说道：“咱们两家企业之前是签订了对赌协议的，如果东芝方面拒绝为咱们的芯片厂提供设备维护和保养的技术支持，那么按照合同规定，不仅5000万美元的分红取消，同时你们还要赔偿一笔数额巨大的违约金，我想这应该不是河野先生想看到的吧？” “段君，不要这样……”一旁的藤尾增冈看到形势不对，连忙对段云劝道。 “中国有句老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听说过没有？”段云根本没有理会藤尾增冈，因为他一早就看出来了，这次河野来中国之所以会带上藤尾增冈，是因为知道他和段云关系好，只是让他充当一个说客而已，虽然段云和藤尾增冈私交非常好，但私交是私交，生意是生意，段云不可能因为私交而出卖公司利益，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合作成立研发中心可以，但必须由我们天音集团负责管理，另外nand芯片的专利我是不可能转让的，请不要再提出类似的要求了！” 段云这次回绝的很干脆，丝毫没有再给河野留下协商的余地。 “段君，你不要忘了，合资芯片厂也有我们公司的一半股份，开发出来的新产品我们也有一半的股权，我并不想为这件事和你们公司打官司！”到了这一步，河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有件事情和也先生您可能搞错了，这个芯片并不是咱们两家的合资公司开发出来的，早在一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注册了一家名为天音科技的半导体公司，目前负责研发的人员也全部是这家新公司的职员，专利权100%归属于我们天音集团，所以我劝河野先生不要白白浪费钱去打官司，因为你根本没有胜算！”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你……”河野听到这里顿时有些语塞，他没想到段云还留有这一手。 “我希望河野先生能明白，我做生意从来都本着一个双赢的原则，只要你们东支公司能按合同办事，我保证你们能赚到钱，但如果你们不按游戏规则来，那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段云说道。 “你会后悔的！”丢下这句话，河野猛的站了起来，看了段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河野部长！”看到河野离开，藤尾增冈对段云鞠了一躬，然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招商引资 离开天音集团后，第2天河野就和藤尾增冈就坐飞机，返回到了日本国内。 可以说这次段云和河野见面，再次不欢而散，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河野的目的没有达到，他留在深圳也没什么意义，自然选择离开。 不过段云对此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东芝开出的条件似乎很诱人，但如果真要是和东芝签订了新的合同，那么天音集团将来的技术发展命脉肯定会牢牢的掌握在东芝集团手中，这是段云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而在河野离开后的第2个星期，美国几家科技公司代表团也开始前往深圳考察。 按照段云和李灏的商定，这些美国代表团来到深圳后，第一时间就被热情的接到了深圳市政府的招待所，当天晚上，市长李灏还亲自作陪，向他们介绍起了深圳特需当前发展和政策等情况，并且承诺如果他们愿意来深圳投资，那么这里将会给他们非常优惠的政策，包括提供土地税收方面的优惠，态度非常的诚恳。 对于80年代任何一个国内城市来说，招商引资都是当地政府非常看重的一件事情，有些地方政府为了能够引进外资，往往会给予外商非常大的优惠，有的地方甚至免费提供土地，税收方面更是层层优惠，摆出一副只要你肯来，什么都好谈的架势。 而对于李灏而言，其实当前深圳已经有非常多的合资企业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深圳市政府邀请，很多外资企业都会主动来到这里投资办厂，看中这就是这里的区位和政策优势，尤其是毗邻香港，还有对外的蛇口口岸，这些都是能够吸引外商的重要因素。 但这批美国代表团则不一样，它们不是普通的国外厂商，而是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知名度的跨国巨头，包括像惠普，ibm这样的企业，如果他们能在深圳合资办厂，能够带来多少资金还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能带来一些先进的技术，对于提升深圳整体科技实力来说，也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或者换句话说，对李灏而言，他有着清醒的认识，外商带来的资金只能给深圳带来短期的活力，而高科技才会给深圳带来持久的繁荣，甚至可以说科技企业是一个城市的根基，一家优秀的科技企业远远胜过100家加工厂或组装厂，就像天音集团这样的科技公司，它本身的产能很有限，但却可以靠的一种科技含量相对较高的产品带动几十上百家私营企业共同发展，甚至可以带动整个工业区的发展，这才是高科技企业真正的影响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灏才会对这批美国代表团高度重视，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接待小组，自己担任组长，对于他们自己家美国代表团参观的路线，接待的规格，承诺提供的优惠政策，方方面面都制定了完整的方案，光是开会讨论，就整整花费了6~7个小时，由此可见李灏对这次美国厂商前来参观，是何等的重视。 周一的下午，段云被叫到了市长办公室，李灏当面交代给了段君一些任务，包括这次组织厂商参观的细节。 让段云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市政府这边把一个外国厂商参观的事情搞得非常繁琐，先要举行一个接待仪式，然后由市政府开车领着这些美国厂商代表参观深圳的几个工业区，而段云的天音集团，折成了这次参观的“压轴戏”，为此，市政府还专门安排位于八卦岭的深圳第三小学配合接待工作，让学校鼓号队和一些学生穿着白衬衣，蓝裤子，手持鲜花，停课一上午，专门在天音集团门口欢迎外宾。 “我是真没想到，这是想来你们天音集团参观的美国科技公司有这么多……”此时李灏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美国埃塞斯公司，惠普半导体，ibm，amd………这可都是一些大鱼，如果随便一家在咱们深圳合资办厂，那对咱们深圳的高科技产业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带动……” “我这边会尽力配合市政府的安排，李市长您需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这么做。”段云也连忙说道。 “就按我交代给你的计划来就行了，这是接待的时间安排表。”李灏将一张早已打印好的接待行程表交给了段云，然后接着说道：“小段啊，我对技术方面的事情不在行，我一直好奇，你们厂到底生产了什么新产品？能引起这么多美国大企业的关注？” “就是一种储存式芯片，属于世界独创，这种芯片的性能要比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储存器芯片读写速度还要快10倍，主要是用于电脑数据储存方面的。”段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美国厂商都是或多或少和计算机沾边的……”李灏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只听他接着说道：“照你说这种芯片这么先进，那出口创汇的潜力肯定会很大吧？” 李灏不懂芯片技术方面的事情，身为深圳市市长，在这件事情上，他最关心的是招商引资以及产品的出口创汇，因为现在深圳的发展越来越快，需要的外汇资金缺口也越来越大，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外汇，那么深圳市政府制定的很多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这种芯片国际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不过批量生产这种芯片也还面临着一些困难。”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李灏很干脆的说道。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天音芯片厂这边的产能不够，目前只有东芝的一条生产线，虽然之前通过爱国商人拿到了4台先进的光刻机，但光凭这四台光刻机还无法形成完整的生产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目前组成芯片生产线的其他设备暂时无法从国外买到，所以我希望李市长您能够和上级领导协调一下，让他们为我们提供一些国产化设备，这样的话就能解决产能问题……”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蓝色巨人 其实段云从阿斯麦公司引进了4台光刻机之后，一直想将这4台光刻机组装成两条生产线，但是相应的设备一直迟迟无法到位。 其实除了光刻机之外，其他的设备例如单晶炉，切片机，以及相关的一些检测设备，并没有加入巴统协议的禁运清单，但即便如此，段云也不可能买到先进的相关设备，另外从下订单到安装，再把设备从国外运到国内，至少也需要一年到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也正因为如此，段云才将目光转向了国内的相关生产厂家，不过这些国内的芯片设备生产厂家都是国营企业和研发院所，没有上级领导的批准，他们生产的设备是不能随便卖给国内私营企业的。 之前的时候，段云曾经和机械电子部的副部长胡启谈过这件事情，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国产的相关设备，当时胡启也答应了这件事，只不过他回到北京后，这件事就再也没有音信。 所以借的这次和李灏面谈的机会，段云又重新谈起了这件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李灏闻言，顿时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们公司好不容易从国外引进了先进的设备，然而因为相关配套设备不到位，导致迟迟不能投入运行，这不光是你们企业的损失，也是咱们深圳市的损失！这样好了，回头我和机械电子部的部长联系一下，让他们尽快和你联系，把相关设备运到你们厂！” “太感谢李市长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感激的说道。 “小段啊，以后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和我及时反应，我这个市长也不是个摆设，帮企业解决问题和困难是我份内的职责，尤其是这种事情，我都会优先解决的。”李灏直视着段云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李市长！”段云又道了一声谢。 随后，两人又谈了一些接待细节，段云这才离开了市政府，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其实这次美国科技公司来华访问能引起深圳市政府如此大的重视，确实有些出乎段云的意料，不过仔细想想，感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深圳一直想打造特区高科技产业，然而到了特区成立将近10年，在高科技电子产业方面，却依然有些乏善可陈。 在后世很多人的印象中，深圳是个不折不扣的高科技城市，但实际上，在80年代的时候，中国最强的科技城市还是上海和北京，尤其是上海，在高科技领域发展非常迅速，去年全国电子产业百强企业中，前5名上海就占据了3家，另外两家分别是北京和南京的企业，而深圳排名最靠前的是赛格电子集团，但也只是位列全国第17名，这个排名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揭开“深圳奇迹”之类的光环，早期来深圳的创业者大多数都是二道贩子，有官倒也有私倒，这些都是国营企业，偶尔进入深圳的一些合资企业大部分来自香港，而这些合资企业基本上都是一些组装厂，用的是落后的技术和生产线，根本谈不上什么高科技。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美国高科技公司要来深圳考察，李灏自然非常的重视，这些外企一旦在华落户，带来的资金还是其次，最关键是可以带来一些对国内产业有重大影响力的高科技，这才是李灏最想要的东西。 而对段云来说，这次美国代表团来华对他和天音集团也同样重要，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之后，段云很想通过这款产品，打开国际市场以及创造一些和跨国科技巨头合作的机遇，从而让天音集团也能有机会成为一家跨国科技企业。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想要成为跨国科技企业，目前的实力还欠缺很多，另外他还需要一些运气，让自己能够找到一个打开国际市场的切入点。 周一段云接到了李市长的通知，而到了周三的时候，第1批美国的企业代表团就已经坐飞机来到了深圳。 经过了三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降落在白云机场之后，深圳市政府这边立刻派专车将他们接入了深圳市区，并且安排到了市政府招待所。 倒时差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然而这些美国宾客在招待所只睡了一个晚上后，就迫不及待提出要求要去天音芯片厂参观。 这次第1批来深圳的美国企业代表团有两家公司组成，一加是大名鼎鼎的“蓝色巨人”ibm，而另外一家，是美国的德州仪器公司，这家公司总部位于美国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城，是一家全球的半导体公司。 这两家企业在业界都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尤其是“蓝色巨人”ibm，可以说在世人眼中就是电脑的代名词，在1984年的时候，ibm个人电脑营业额已达到了惊人的40亿美元，而到了1985年，更是占据了全球pc市场份额的80%。 这样一家重量级的企业能来华参观自己的公司，最初也是出乎多人的意料，段云最初以为它的这种芯片只会引起一些国际中小科技公司的兴趣，然而ibm却成为了第1批提出要来深圳天音参观的美国企业。 实际上，段云开发出来的这种芯片之所以会引起ibm的重视，是与ibm公司目前现状，以及国际环境有很大关系的。 在80年代初期和中期的时候，ibm可以说是pc产业的绝对霸主，1984年到1986年，畅销一时的ibm的at微机，采用英特尔生产的80286中央处理器芯片，建立在286的16位技术基础上，1984年，英特尔开始开发新一代的386cpu芯片，由于3861312位委员的中央处理器，386的开发成功意味着电脑技术的革命。 虽然英特尔在386开发中就已经给ibm打招呼，希望ibm首先使用386芯片开发出386电脑，但ibm表现的极为冷淡，直到1985年386芯片生产出来，ibm仍然拒绝采用，这就给ibm埋下了巨大危机的隐患。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黑马 ibm拒绝采用386来更新产品其实是有它的考虑的。 当时286在市场上是畅销货，而r86芯片属于老产品，价格低，利润颇为丰厚，如果产品换代不但配套的原件和外围设备要重新设计，整个生产线也需要彻底改造，由于386芯片价格很高，ibm电脑整机的利润就会大大下降。 另外此前只有在大型计算机上才使用32位元技术，如果ibm带头在个人电脑pc上使用32位元技术，将对自己的大经济形成挑战，从自身利益出发，ibm做出只在老产品上做，技术延伸改进，而不采用革命性技术的决策，利用自己在电脑市场上的统治地位和pc技术标准制定者的身份，阻碍386技术的推广。 但是市场并不会听令于既有权威，在成熟健全的市场上，顾客才是真正的上帝，当ibm把送上门来的新技术去出门外的时候，美国的康柏，鸿基等公司去抓住机遇，激烈的向ibm的霸主地位提出了挑战。 1986年康博公司推出了使用了386芯片的新一代计算机，紧接着，德尔计算机公司以及独特的邮件销售方式，使个人电脑售价大幅降低，而后康博和盖特维200等公司又加入了新一轮的竞争，面对严峻形势，ibm公司逐渐丧失了竞争力和获利能力。 到了80年代中期以后，ibm往日的辉煌已经不存在，1984年，ibm获得68亿美元的税后净收益，销售利润达14%，这是美国所有公司至今为止最高的盈利记录，同时也代表着ibm世界的巅峰，此后ibm便逆转直下，面对海外低成本制造商和国内兼容机厂商的价格竞争压力，无奈之下，采取了大量精简员工，增强销售力量，重用产品租赁策略和重构组织结构等措施，但始终没有取得预期效果。 从1986年到1988年，ibm营业额增幅只有3%~6%，抵不上营业支出的增长速度，从而盈利大幅下降，始终处于衰落境地。 正是因为愈发意识到新半导体技术对于他们这种pc公司的重要性，所以这次发现天音集团研发出来新一代的储存芯片之后，他们公司就立刻定下了来华参观考察的计划。 另外ibm这次来华到天音集团考察，还有一些更深层的国际贸易原因，那就是当前在pc电脑领域，已经进入了一个美日争霸的时代，而在储存芯片产业中，自从英特尔公司在和日本芯片公司在储存芯片技术中处于劣势后，索性选择断臂求生，将公司的主业务放到了危机cpu中央处理器芯片上，而这也就导致了日本在储存芯片领域，已经成为了世界霸主。 这些年美日商贸领域竞争非常激烈，而在pc电脑方面，成本低的日本计算机开始进入美国市场，包括索尼，nec，三菱等公司，也都将自己研发生产出来的电脑销往日本，这对ibm电脑霸主的地位产生了极大挑战。 如果不是后来美日签署《广岛协议》，恐怕美国的pc产业将会被日本彻底击垮，尤其是日本的芯片产业也非常发达，他们在储存芯片领域技术和成本方面，有着更高的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美国的这些pc企业为了在这次竞争中取得优势，他们尽可能的不采用日本的芯片，而将目光放到了欧洲和世界的其他地方，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芯片供应厂商。 然而让这些美国厂商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的中国内地却杀出了一匹黑马，成功研发出了一款性能先进的全新储存式芯片，这自然引起了美国科技公司的极大关注。 可以说，如果不是美日在pc领域处于竞争敌对关系，美国科技公司根本不会考虑一家来自中国公司的产品，而段云nand芯片研发成功的时间节点，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节点。 另外这次和ibm同行来华的德州仪器，也多多少少是出于这个原因。 德州仪器也是一家美国半导体产业的巨头，这家创立于1930年的公司在包括数字信号处理器，数字模拟转换器，模拟集成电路等不同产品领域都占据领先位置，另外无线通讯也是德州仪器的一个焦点，全球大约有50%的移动电话都装有德州仪器生产的芯片。 德州仪器也一直保持着半导体销售前10的名次，在整个80年代，它的芯片销量仅次于英特尔，排在他之后的是东芝，意法半导体，以及韩国三星。 nand闪存芯片可以说是半导体产业的一个突破性的技术，作为德州仪器这样全球领先的半导体公司，是不可能无视这种全新技术，这次来华，也是想探究这种新型芯片技术设计原理，同时也想寻求寻求合作。 能得到的德州仪器这样巨头公司的青睐，对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也是一种荣誉。 段云一大早就接到了市政府的通知，让他们准备欢迎美国企业代表团的到来，然而一直等到中午临近11点多的时候，市政府的车队才缓缓驶来。 “咚咚咚！” 眼见车的到来，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学生鼓号队顿时鼓号齐鸣，两排穿的整齐服装的小学生手捧鲜花，略有些疲惫的小脸上，绽放出了欢迎的笑容。 “李市长，您来了！”看到市长李灏第一个从车上走下来，段云立刻满面笑容迎了上去。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ibm公司pc部的副经理麦凯斯先生，后面这位是德州电器技术部的高级工程师约翰威尔逊先生。”看到段云后，李灏立刻面带笑容的和段云介绍跟在后面下车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 “欢迎欢迎！”段云闻言立刻迎向了两人，并主动和他们握了握手。 当这些前来参观的几名外国人得知段云就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以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在来中国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能够研发出nand芯片的企业负责人会如此年轻，在他们的印象中，中国的技术专家基本上都是年岁很高的学者，美国的一些周刊和报纸在报道中国学者的时候，往往出现的也都是一些六七十岁的老者，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中国工程师 在段云的带领下，ibm的麦凯斯以及德州电器的约翰威尔逊等参观团队进入了天音集团芯片厂的厂区。 此时的麦凯斯等人脸上有些疲惫，本来昨天晚上刚到中国，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已经非常疲惫了，结果今天上午又被市长李灏带到工业区转了一圈，已经连着参观了两家深圳当地的大型电子企业，另外还去深圳电子商厦，以及赛格电子市场转了一圈，行程安排的精心而紧凑。 在来中国之前，这些外企考察团对中国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因为西方一直把中国宣传为贫穷落后的国家，所以在很多的印象中，中国内地和非洲几乎是划等号的，但是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却惊讶的发现，中国发展的似乎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好得多，而且深圳这边的企业虽然规模都不算大，但是却相当的有活力，还有就是华强北这边的电子商城人流量非常大，销售的电子产品也是琳琅满目，他们甚至还在一些柜台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公司生产的走私品，这让麦凯斯和威尔逊感到惊讶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 ibm几年前就已经在中国有了代理，就是位于北京中关村的联想公司。 不过相对于欧美日等本土之外的市场，ibm在中国市场的销量相对来说少的可怜，一方面是因为有大量价格相对低廉的走私电脑进入了中国内地，另外一方面就是中国内地国民的消费水平很低，绝大部分人根本买不起这种电脑了，基本上都是中国的国营企业和单位当做办公用品采购，销量不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德州电器在中国还没有建立业务，不过这次去深圳电子商厦参观的时候，身为德州电器高级工程师的约翰威尔逊却意外的发现2楼的一个柜台上正在销售他们公司的一种模拟控制芯片，这种芯片是他们公司70年代中后期的产品，在国外已经属于一种落后芯片产品，但是在中国，似乎依然有的不错的市场。 在参观的过程中，市长李灏通过翻译也在一直不停的和ibm，德州电器这两家公司的来华领队介绍深圳的情况，并且希望他们能够来华投资办厂，同时承诺了很多优惠政策以及税收减免。 这种直接了当的推销方式一般来说效果不大，不过麦凯斯和威尔逊似乎也并不感到反感，反而还颇有兴趣的询问了一些中国电子市场的情况，显然是通过一番参观之后，俩人确实发现中国市场是很有潜力的。 做跨国投资生意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除了商业的因素之外，国与国之间的政治因素也是这些跨国巨头必须考虑的。 严格来说，隶属于东方阵营的中国不应该得到美国的投资，但好在这两年还是处于一个中美蜜月期，因为有国际政治的需要，美国对中国暂时展现出了友善的一面，相对来说对中国的投资政策也比较宽松，这也就使得美国企业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一般技术领域的合作和投资。 不过相对于这些，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天音芯片厂这次研发出来的nand芯片，因为之前《科学美国人》杂志对这种芯片进行了非常系统的测试，得出的结果也相当惊人，证明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闪存芯片技术，各项测试指标也很强，完全可以代替现有的nor闪存芯片，做出性能更加优异的电子产品。 连续几年的衰落，已经让ibm深刻认识到了仅凭市场的权威，是无法保证ibm在pc电脑市场霸权地位的，他们必须要保证产品技术的先进，不能错过每一次产业技术的革新。 在段云的带领下，麦凯斯等人刚进入厂区，就被眼前雄伟的厂房所吸引。 虽然天音芯片厂技术规模还远远比不上英特尔等美国，日本这样的芯片巨头，但至少从厂房的规模来说，并没有多少逊色，而且这个里的厂区非常大，环境也相当的优雅，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段先生，我听说你们这是一家和日本东芝合资的企业，这里的所有厂房设备和技术，都是公司公司提供的？”麦凯斯问道。 “是的，设备是我花费5，000万美元购买的，无尘厂房也是日本那边的专家协作盖起来的。”段云没有否认麦凯斯的说法，因为他知道，美国人肯定更信任日本人的技术，这对促成双方合作是有利的，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这家芯片厂主导权在我手里，另外这次研发出来的新芯片，也和日本东芝无关，是我们集团下属的天音半导体公司技术人员研发出来的，专利权也100%归属于我们天音集团。” “原来是这样。”听到段云这么说，麦凯斯点了点头。 “你们公司的工程师肯定非常的优秀，他们都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威尔逊这个时候也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们公司的这些工程师可以说是国内最顶尖的，他们以前来自于我们中国科学院以及其他国家重点研究院所，部分人从事芯片研究已经有几十年了，正是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才开发出了新一代的闪存芯片。”段云说道。 “中国的工程师？了不起！”听到段云这么说，威尔逊竖起了大拇指。 中美科研人员在80年代很少交流，那个时候科研人员公派出国的非常少，而且绝大多数时候，中国的技术人员都是以“学生”的身份到国外进行交流的，但这次居然能够先于欧美发达国家研发出这种技术先进的芯片，确实让这些美国工程师不由得另眼相看。 随后，在段云的带领下，段云，李灏和美国考察团的一行人进入了芯片生产车间，开始了正式的考察。 而此时在生产车间门口，翻译李芸陈铁生也早已经到位，为了这次美国公司考察，他们也是提前抽时间做好了准备，包括产品车间各种设备的介绍，以及目前天音芯片等的情况，都已经了然于心。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共识 美国厂商代表参观芯片厂的过程非常轻松愉快，在李芸的讲解下，他们对天音芯片厂商生产能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最关键的是，到了这一刻，麦凯斯约翰逊等人已经认可了段云芯片厂的实力。 当你的实力被对手认可的时候，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就会变得轻松起来，至少不会被人用居高临下的眼光审视。 “这就是我们天音集团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之前试生产了100多枚，前段时间你们美国的《科学美国人》杂志社来这里参观的时候，我送给了他们几十枚用于测试，剩下的都在这里……”此时段云已经将他们几人带到了生产车间的检测室，将里面封存的一盒芯片从柜子里取了出来，递给麦凯斯等人说道：“这一盒里面有8枚芯片，虽然价值不高，但对于我们天音集团来说，意义却非常重大，这是我送给你们几位贵宾，以表示我对各位这次到来的欢迎和感谢，我真心希望将来咱们能够有共同合作进步的机会。” “非常感谢，段先生的热情和好客让我印象深刻。”麦凯斯见状，也立刻笑容满面的接过了段云递过来的那一盒芯片。 旁边同行的几个美国技术人员见状，也纷纷鼓起了掌声。 “天音集团是我们深圳，乃至全中国最先进的集成电路生产企业，一直以来，他们集团公司每年的总率可以高达4~5个亿人民币左右，按照我们国内的汇率，也就相当于6000~8，000万美元左右，其中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芯片产品。”此时一旁的李灏也是笑容满面，借机说道：“我们中国内地对高科技电子类产品的需求量非常大，另外在国内市场开拓和销售方面，我们深圳也一直走在全国的最前面，现在深圳总共有中外合资企业170多家，除了个别几家企业小额亏损之外，大部分企业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如果你们美国公司愿意来深圳合资办厂，我们会给你们提供全套的配套服务，包括提供工业用地，廉价的劳动力，税收和政策上的扶持，而且如果你们在国内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市政府这边都会第一时间帮你们解决。” 李灏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招商引资的机会，它本身是一个非常务实的领导干部，经济工作目前是深圳的重中之重，虽然他在国内的职务级别很高，但是面对能够给深圳带来技术和资金的外商，他也能够放下特区市长的架子，客串“推销员”的角色。 “我们ibm之前在中国已经有了代理商……”麦凯斯说道。 “您说的那个代理商是联想吧？”段云微笑着问道。 “是的，是联想公司。”麦凯斯有些意外的看了段云一眼，他没想到段云居然会知道联想集团。 “我和联想公司的总经理柳传志是朋友关系，上个月的时候，我们俩人还见过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联想是我们国内一家非常优秀的高科技企业，他们生产的汉卡和你们ibm电脑相匹配，在中国卖的非常好，而且他们也有一支非常出色的研发团队。” 尽管段云和柳传志因为分歧最终而没有形成合作关系，但段云从来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这一点在成人交往中非常重要，很容易被别人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和道德。 “联想确实是一家不错的企业，他们帮我们在中国内地卖了不少电脑。”麦凯斯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ibm的电脑在技术和信誉方面都是享有很高国际知名度的，我们也希望能和更多这样优秀的中国公司合作……” “麦凯斯先生，我认为一种产品如果想做到世界最强，就必须要做国际化的道路，因为即便是你们美国，也不可能所有产品技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中国有句成语叫博采众成，就是把所有别人最好的东西都归为自己所用，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一种产品做到极致，并且达到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段云正色说道。 “你说的非常对，我们ibm电脑其实也是一个开放性的平台，所有供货商都是国际上顶尖的公司。”麦凯斯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来华考察，其实也是希望能够在中国寻找到一些有价值的合作伙伴，将我们的产品做到更好。” 麦凯斯这么说并不是刻意迎合身为东道主的段云，而是因为ibm早年的崛起，确实是因为它的开放。 当时在70年代的时候，wang的机器硬件上ibm要好，但是ibm却选择了“开源”。 得益于开放性的架构，降低了pc机的制造准入门槛，ibm获得了空前绝后的硬件软件上的支持，从而，由ibm确定的标准变成了pc界的通用标准，走到这一步，ibm就已经成为了pc产业的绝对霸主。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因为ibm并没有及时采用386芯片，而是想利用自己在电脑市场上的统治地位和pc技术标准制定者的身份阻碍386技术的推广，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ibm公司逐渐丧失了竞争力和获利能力，开始处于衰落的境地。 正是这次惨痛的教训，才让ibm重新认识到开放平台引进新技术的重要性，段云提出的“博采众长”的技术思路，和他们ibm内部达成的共识是完全一致的。 “这次我们天音集团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绝对是一种革命性的产品，他完全可以替代现在国际上通用的一些储存芯片，如果你们ibm公司能够将这种芯片装入你们的pc产品中，那性能肯定会有非常明显的提升。”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终于可以进行实质性的谈判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目前具备量产这种新型储存芯片的能力，而且可以长期稳定的供货，价格方面，我们也会给予最大的优惠，在这一点上，我们集团公司可是非常有诚意的……”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利益最大化 结束完生产车间的参观后，段云立刻安排美国的这些企业代表团中午在天音招待所的餐厅就餐。 考虑到美国人的饮食习惯，段云这次又是专门从深圳西安餐厅请来了擅长西餐的大厨，所有的菜系也都是参考国宴制作出来的，食材在一个星期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由此可见段云对这次ibm等美国公司来华考察也是非常重视的。 偌大的长桌上，段云夫妻俩人住在东道主的位置，旁边坐着翻译李芸和杨铁生，ibm和德州电器广华团的成员也都坐在长桌的两边，看到餐厅如此精美的布置，麦凯斯和约翰逊等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另外这是市长李灏也破例留在了天音集团的餐厅吃饭，其实生活中的李灏衣食住行都非常简单，工作忙的时候，也经常是一顿挂面就打发了，他这是留在天音集团吃饭，说白了还是为了招商引资的事情。 中国人做生意讲交情，这一套自然而然也就用在了外国商人那里，而且他留的这个天音的餐厅吃饭，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帮段云站台，也是期望ibm以及德州电器在和天音集团合作的时候，能够减少一些顾虑，这是个细节，李灏做事还是非常老道的。 “各位，我代表天音集团全体职工向来华的美国同行表示由衷的欢迎，我们天音集团自打成立以来，就一直本着创新，开放，合作的精神发展企业，公司成立这些年来，不光得到了当地市政府领导的关怀和帮助，同时也得到了业界同行的支持和肯定，美国和中国虽然相距万里之遥，但我们同为科技人，立志用科技改变世界的想法是相通的，今天我作为天音集团的总经理，再次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欢迎和感谢！” 段云首先站起身子，做了一个简短而慷慨激昂的开场白，只见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段云说完后，示意让市长李灏讲两句，李灏也没有拒绝，直接站起身子也说了两句。 李灏的发言比较简单，他就是围绕深圳招商引资的事情来谈的，同时也表示非常欢迎美国科技公司来华参观，另外再次承诺会给他们来深圳投资办厂提供优厚的条件。 李灏英语不太好，李芸在一旁帮忙做翻译，现如今李芸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了，今天她衣着得体，打扮的也非常漂亮，一口流利而地道的美腔英语让在场的美国访问团成员也不禁眼前一亮。 开场白过后，正式进入了进餐环节，几个衣着整洁的服务员开始有条不紊的上菜，第1道开胃菜就是凯撒沙拉，而这个时候段云和麦凯斯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先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段先生，今天来贵公司参观，确实让我印象深刻。”麦凯斯抿了一口红酒，接着说道：“尤其是贵公司新进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科技产品，所以我们ibm准备和贵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能和ibm这样的知名公司合作，是我们天音集团的荣幸。”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知道麦凯斯先生打算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我们公司合作？” 话说到这一步，段云和ibm的谈判终于进入了实质阶段。 虽然说从职务上来说，麦凯斯现在是ibm公司pc部的副总经理，在涉及到关键产品供应链的问题上，可能还需要公司更高级别主管的同意才行，但双方至少可以达成一个初步的意向，让整个合作关系建立起一个雏形。 “段先生，目前我们还没有对你们公司的芯片进行相关的测试工作，对于这种产品的真实性能也了解甚少，之前只是从杂志上看到过关于你们产品的论文，但这些文章只是公布了部分参数，还有大量参数需要通过我们公司的相关检测。”麦凯斯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有你们的产品真正通过我们的测试，并且能够和我们的pc平台兼容，咱们才能谈接下来的合作……” “看来麦凯斯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产品还是有些不信任啊……”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对，产品如果达不到你们的要求，确实也没有合作的必要，只是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公司的芯片能够通过你们ibm的测试，那你们公司打算以何种方式和我们合作？” “如果这种储存器芯片能够通过测试，并且和我们的pc电脑兼容，我们公司打算购买你们这种芯片的专利权，完成专利的转让。”麦凯斯说道。 “购买我们的专利？这不可能。”段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种芯片的专利是不可能转让的，因为我们本身也要利用这种芯片生产相关的产品，另外就是如果你们ibm财大气粗，真非要购买这个专利，我的出价可不便宜……” 段云自然不可能把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卖给ibm，因为他将来利用这项专利技术还有更大的用途。 “你的出价是多少？” “至少10亿美元！”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10亿美元！？”听到段云的报价，麦凯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见他连连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段先生，你的出价实在太离谱了，你知道10亿美元意味着什么吗？” “迈克斯先生您别激动！”段云示意麦凯斯收敛一下情绪，只听他话锋一转说道：“专利是不可能卖的，但是我们天音集团可以帮助你们生产芯片，价格方面好商量。” 从获利的角度来说，段云帮助ibm生产闪存芯片是利润最高的方案，这样它可以将研发成本转到芯片成本上，从而将利益最大化。 而这个时候德州仪器的总工程师威尔逊也转头贴在麦凯斯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麦凯斯随即点了点头，俩人似乎已经迅速达成了共识。 “段先生，我觉得这样好了……”片刻后，麦凯斯再次看向了段云，只听他说道：“考虑到咱们两国相距遥远，产品运输和费用都比较高，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把这种芯片产品的专利授权给我们，由我们美国公司负责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压价 麦凯斯显然在来中国之前，就已经和同行的德州仪器高级工程师威尔逊相互沟通过了。 其实麦凯斯的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完全符合美国公司的商业逻辑，像他们这种跨国巨头企业，供应链当然是离自己越近越好，而且最好是自己的控股企业，这样不容易节外生枝，造成供应链断裂。 而且从芯片生产技术上来说，德州仪器确实要比段云的天音芯片厂强很多，德州仪器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一微米制程芯片技术，而且不受任何技术上的封锁和打压，就从这一点来说，让德州仪器生产芯片比天音集团要强的多，更何况人家还有成本上的优势。 但是对于段云来说，虽然一次性转让专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授权其他厂家生产自己的芯片，收取一部分的专利费，这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话，段云的芯片研发中心实际上就成为了芯片产业的上游，用专利授权赚钱，也是当前国际上很多跨国公司常用的手法。 “这个……好吧。”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你们打算出多少专利授权费？” “目前你们的产品还没有通过我们公司的兼容测试，不过如果通过的话，我想我们会支付每一枚芯片5美元左右的专利费……”麦凯斯思索了一下说道。 “5美元的专利费？”听到这里，坐在段云旁边的程清妍顿时眉头一皱。 程清妍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实际上在美国公司来华之前，他已经专门摸底了解过了ibm公司以及美国的其他微电子企业这几年的业绩情况。 以美国最大的芯片生产厂家英特尔公司为例，1985年，英特尔公司决定关闭俄勒冈的第五实验室，彻底放弃储存芯片的研发，同时应该是宣布开始共有32位的80386芯片，386微处理器引起了电子工业界的极大兴趣，仅仅一年之后，在1986年秋，新的386系列产品已经开发完成，开始供应。 386对已有软件的强大促进能力，使其成为英特尔历史上产量最大的微处理器，在1987年年底，英特尔已经供应了约80万片80386芯片，而80286芯片在同期只供应了50万片，1987年386芯片的产值达10亿美元，约占英特尔公司全部收入的30%。 另外程清妍从各种渠道得知，80380芯片的出厂价大概是在1300美元左右，80万枚芯片总价值也就不到11亿左右，然而英特尔公司却能凭借这80万芯片赚取10亿美元的利润，由此可见，每一枚芯片纯利润至少在1100美元左右，几乎是实际成本的8~10倍，这是个相当惊人的利润。 但实际上对于英特尔公司来说，他们的产品除了生产成本之外，还有研发成本在里面，高科技附加值的产品，尤其是属于垄断级别的产品，是有绝对定价权的，所以在程清妍看来，哪怕自己天音集团的nand闪存芯片从技术难度还是在pc平台成本比重都不如cpu芯片，但至少也不会差太远，按照当前国内外同类储存类芯片200~250美元的价格来算，即便不可能有英特尔那样10倍的利润，但至少每一枚芯片应该有150~200美元的附加值，相关的专利授权费最起码也不应该低于50~100美元，而ibm给出的每一枚芯片3~5美元的授权费，显然是有些低的离谱。 “这个价格有点太低了吧？”段云此时也皱着眉头说道。 段云其实和妻子一样，也早就了解到了当前国际芯片市场的相关情况，尽管他预料到美国商人肯定会极力压低专利授权价格，但3~5美元的专利授权费还是超出了段云的预料，他也是没有想到美国人居然会把价格压的这么低。 其实说起来，段云研发nand闪存芯片投入的资金并不算多，最主要的还是靠他前世积累的一些微电子技术和先知先觉，如果没有，他制定最初的研发方案，黄令仪等人也是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这种产品研发出来的，可即便如此，各项人工原材料费用加上奖金，前前后后也投了两三百万美元，而国际上其他公司想研发出同类产品，投入的资金至少在几千万左右，考虑到英特尔一年只有几十万台的出货量，段云很有可能连自己的研发成本都无法收回去。 “段先生，每枚芯片5美元的授权费已经不低了，我们ibm公司每年pc电脑的出货量在几十万台左右，这至少可以给你们带来上百万美元的利润……”麦凯斯直视着段云说道。 “上百万美元的利润……”听到这里，不光是段云，包括他的妻子和在旁边的两名翻译李芸和杨铁生也笑了起来。 在美国人的印象中，中国人很穷，上百万美元应该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数字，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天音集团目前已经是中国最大的私营企业，今年的净利润可能达到5~6亿人民币，哪怕不按牌价，按照深圳调汇市场的价格，折合成美元就是8000~9000多万美元，100多万美元对天音集团来说，根本就是一笔小钱而已。 “麦凯斯先生，您可能有些不了解我们深圳天音集团的情况，他们公司可以说是当前我们中国内地最大的私营企业，年利润在1亿美元左右，光是他这个芯片厂，就投资了6，000万美元左右，每年的研发费用也非常惊人……”这个时候坐在段云对面的李灏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旁边的李芸见状，立刻讲了李灏的话翻译给了在场的美国企业代表团。 “1亿美元！？”听到李灏报出的天音集团年利润，在场的这些美国人顿时吃了一惊，为什么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音集团的实力居然如此雄厚，年利润能达到1亿美元的企业即便是在美国，也并不多见，除了一些知名的跨国巨头一年可以达到十几到几十亿美元的利润之外，其他的企业真正能够到1亿美元门槛的，恐怕还不到美国全部企业的1%。 就算是德州仪器这样的老牌企业，1987年收入是55亿美元，而ibm去年营收24亿美元，可这样的企业在美国已经是顶尖科技公司了，很多中小型的科技公司，一年的纯利润也就是百十来万美元左右。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放长线钓大鱼 谈判也讲究一个实力对等和心态，当得知天音集团也是一家年利润过亿美元的企业之后，美国企业代表团的这些人心态也立刻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人们面对一个乞丐获得百万富翁的时候，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购买同样的东西，面对乞丐的生活，很多人只是想用小钱把他打发掉，而面对百万富翁，他们就不得不考虑这些物品的真实价值。 对于nand这种性能先进的新芯片技术，严格来说授权费并不低，但正因为天音集团是一家中国内地企业，所以很容易被美国的大公司所轻视，在他们看来，100万美元应该对这些中国企业很有诱惑力。 但得知天音集团是一家年利润过亿美元的企业后，这个价码就显得太过寒碜。 “那段先生，你打算要多少产品的授权费？”片刻后，麦凯斯再次对段云询问道。 “至少每枚芯片50美元！”程清妍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程清妍还是非常精明的，他立刻敏锐的意识到美国人心态发生了变化，于是立刻将授权费提高了10倍。 其实程清妍想把授权费要到80~100美元，因为这才符合国际芯片产业授权的规则，而且她也知道这种芯片是世界首创，有巨大的商业价值，只是考虑到想和ibm这样的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所以将价格开到了她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50美元……”听到这里，麦凯斯和德州仪器的威尔逊顿时皱起了眉头。 按照ibm每年出产几十万台pc个人电脑的数量来算，如果全部搭载天音集团研制的这种储存芯片，那就意味着他们每年需要向天音集团支付1000多万美元的授权费，听起来对ibm这样的国际巨头来说并不多，但考虑到整台电脑需要很多电子元器件供应商，所以他们必须要尽量压低每个环节的成本。 “我看这样好了，每一枚芯片我们可以只收你20美元的专利授权费……”段云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20美元！？” 听到段云给出的这个报价，坐在旁边的程清妍顿时柳眉微皱，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丈夫，而坐在对面的麦凯斯和威尔逊只露出了几分喜色。 迈凯斯和博尔逊万万没有想到，段云直接又把刚才的价格压低了一半多，20美元的芯片授权价格已经是非常低了，至少在美国，欧洲和日本，不可能早到更低的专利授权费用。 “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此时程清妍转头对丈夫说道。 在程清妍看来，丈夫开出的这个产品专利技术授权定价简直低得离谱，之前他花费了那么大时间精力和金钱，从北京请来国内顶尖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又投入巨大时间和金钱好不容易把产品研发出来，最终去换来这么低的价格，甚至还不如卖学习机和游戏卡在这种低端产品赚钱多，这多少有些让她不能理解。 “能和ibm这样的公司合作是咱们天音集团的荣幸，我也希望能和ibm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既然是长期合作伙伴，就要有伙伴的价格，每枚芯片20美元的产品专利授权费虽然很低，但是想交朋友，就必须先拿出一些诚意来。”段云淡淡的说道。 “段经理说的非常对！我们ibm公司也希望能和天音集团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麦凯斯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 “可是……”程清妍显然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价格。 “有些事情我回头跟你说……”段云低声对妻子说了一句，然后举起酒杯，对麦凯斯和威尔逊等人说道：“那么咱们初步的产品技术授权定价就是每一枚芯片20美元，希望咱们将来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场的其他美国人现状，也都纷纷举起了酒杯，起身碰了一下。 “另外对于这次合作，我还有一个要求。”放下酒杯后，段云又对麦凯斯说道。 “什么要求？”麦凯斯问道。 “关于这次芯片专利授权费用的事情，我希望贵公司能严格保密，不要将这个事情公布出去，否则的话，我很可能会把这个专利价格再次提高……”段云正色说道。 “没有问题，这种合作合同也是我们公司的机密，肯定是不允许公开的，段先生请放心。”麦凯斯很干脆的应了一句。 “那就好！”段云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后，段云和这些人边吃边聊，整个午餐的气氛非常愉快。 饭后，段云安排人将这些宾客先送到招待所休息，自己则和妻子亲自把市长李灏送出了公司。 看到市长李灏坐车离开后，段云夫妻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我都已经把价格抬到了50美元了，你干嘛又把价格拉低到20美元？”此时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他们ibm一年也就生产二三十万台电脑，算下来咱们只能分到四五百万美元，咱们为了这个芯片厂和研发中心前前后后花了最少也有将近7000万美元了吧？如果回报只有这么点的话，干嘛费这么大的力气，还不如卖学习机和录像机赚钱……” “价格是低了点，可你要明白一点，对于咱们天音集团来说，最重要的是迈出国际合作的第1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世界上不只有ibm一家电脑公司，而且实际上ibm公司目前正在处于衰落阶段，只不过在业界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如果咱们集团的芯片能够用在ibm电脑上，只要这种芯片得到推广，并且证明其性能价值，咱们就算成功了，产品性能是pc行业的生命线，到时候就算是其他厂家想不跟进都不可能……” “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明白了丈夫的心思。 “ibm电脑是个开放的pc平台，如果咱们的芯片能够在ibm电脑上得到应用，就算是得到了整个行业的认可……”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其他厂家也想使用咱们厂的芯片，到时候的专利授权费用可就不止20美元了，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要高价也有更高的筹码和底气……”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出海 在80年代，对于任何一家中国企业来说，想迈出国门，将自己的产品推向全世界，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出海”，成为了每一个中国企业的梦想。 在80年代，中国内地第1家走向世界的公司是杭州的万向节厂。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鲁冠球就认识到，走向世界是战场，也是归宿。“从长远来看，企业最终面临的是国际市场。” 作为第一家零部件出口美国主流生产线，第一家拥有外经、外贸、外事权，第一家收购美国上市公司的乡镇企业，万向是踏着改革开放的节拍，一路前行，从“田野”走向了世界。 但除了万向节厂之外，内地其他“出海”的企业却寥寥无几，绝大部分出口企业只能做一些加工和产品利润附加值低的产品，中国产品在世界发达国家厂商看来，就是低端廉价的代名词。 段云想要在国际pc产业占据一席之地，如何迈出第1步是非常关键的，甚至可以说是关乎到天音集团未来发展的长期战略。 ibm公司目前处于一个衰落的阶段，曾经在pc电脑产业霸主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出货量也连年减少，但毋庸置疑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ibm电脑作为一种开放性的平台，尽管他不如以前那么赚钱，但是它在整个pc产业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如果段云这是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能够运用到ibm电脑上，那也就意味着天音芯片厂的实力得到了认可和肯定，而如果这种芯片表现优异的话，那么其他厂家为了避免技术落后而被迫出局，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采用同样的芯片。 这也正是段云宁可少赚钱，也要将这种芯片技术低价授权给ibm的重要原因，为的就是通过ibm打响天音集团的世界知名度。 而且对段云而言，目前开发出来的这种三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只是一种过渡产品，最大的价值还是在于锻炼了研发团队，段云真正关注的是一微米制程的nand芯片，这才是可以让段云赚到丰厚利润的产品。 而到了那一刻，段云才称得上是真正在世界储存芯片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并且和世界先进技术同步，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够完成超越。 实际上80年代中后期国内和世界先进集成电路技术的水平差距并不算大，如果段云能在90年代之前完成他的计划，那么至少还可以把韩国和台湾的厂商踩在脚下，然后通过长期的投入和技术人才的引进，最终实现超越美日集成电路产业技术的目标。 “你自己看着办吧。”程清妍丢下这句话后，便不再纠缠这件事儿。 尽管通过给ibm授权技术专利赚几百万美元算下来也不算吃亏，可这样的收益远远低于程清妍的预期，她原本以为政府投入这么大的资金和人力，光是一个芯片厂的投资，就已经超过了天音集团其他所有企业投资的总和，所以肯定能够赚到丰厚利润，但现在看来，研发芯片的利润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 耗费将近一年时间才研发出来的芯片甚至还远远不如录像机厂和电子厂那边赚的钱多，这也让程清妍彻底对芯片产业失去了兴趣。 要知道，程清妍已经开始涉足房地产和香港的股票市场，用钱滚钱的方法赚钱远比靠技术赚钱快的多，所以只要丈夫做生意不会亏太多，程清妍现在已经不会当回事儿了。 结束了对深圳的参观考察，ibm和德州仪器的企业代表团第2天下午就坐飞机离开了广州，他们必须要拿段云的芯片样品后尽快完成测试，产品测试通过之后，他们才能和天音集团签订正式的商业合同。 而第1批美国企业代表团离开之后，第2批美国代表团也获得了来华参观的批准。 这一批的美国企业代表团成员同样有知名度很高的跨国公司，包括美国艾塞斯公司，哈里斯公司，甚至包括大名鼎鼎的美国摩托罗拉半公司的分公司美国飞思卡尔半导体。 第2批来华参观考察的美国企业代表团同样引起了深圳市政府的高度关注，尤其是市长李灏，眼见美国科技巨头相继来深圳考察参观，对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为此他还专门在市政府的会议中特别表扬了天音集团，认为天音集团是深圳高科技企业的榜样，这也让段云和天音集团在深圳市政府这边，得到了更高的重视和肯定。 与此同时，段云得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市长李灏的帮助下，机械电子工业部派出了一些微电子芯片设备生产厂家主动联系了段云，表示愿意为天音集团提供芯片生产的相关设备，这些厂家也派出代表来到深圳，商谈设备购买和安装的事宜。 这段时间段云非常忙碌，不光要配合市政府接待美国企业代表团，同时还要期待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与芯片设备相关的研究院所和企业，每天的时间和日程都安排的非常紧密。 第2批美国企业代表团在参观完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和研发中心之后，也带走了一批nand闪存芯片的样本，他们也需要对这些芯片进行测试之后，才能做出下一步合作的计划。 段云的接待工作一直持续到9月底，送走最后一批美国企业代表团之后，段云却迟迟没有接到ibm公司的回馈，而从香港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天音集团在香港的分公司已经筹划完毕，相关手续已经通过审批，并且已经在花旗银行开通了企业账户。 这件事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的开业仪式定在了10月1号，而段云将会和妻子一起前往香港，参加分公司的成立仪式。 程清妍也非常关注香港分公司成立的事情，只不过和丈夫段云关注点放在成立香港研发中心不同，程清妍想借助这家公司，在香港涉足房地产生意，香港的股市也是她重点关注的方向。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香港公司成立 9月底，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离开深圳前往了香港。 在万科外贸公司的帮助下，李国胜和赵学武最终选定了九龙红磡湾的1幢办公楼，租下了位于中间的两层作为办公地，并且将天音集团的logo和牌子挂他的大楼的入口处，天音香港分公司正式成立。 这处办公楼距离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非常近，步行不到500米，四周非常繁华，交通也很方便。 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是一所坐落于香港九龙红磡湾的公立应用研究型大学，创立于1937年，这所大学正是香港理工大学的前身，是香港8间大学教育资助委员会资助的法定公立大学之一。 段云成立香港分公司的目标，就是为了能够借助香港的区位优势，吸引全世界各地的优秀电子技术人才，从而为自己的芯片及其相关产业研发提供助力，迈出天音集团走向全球的第1步。 香港理工大学科研究创作知识研发具有影响力的崭新发明，在前世的时候，香港理工大学，香港唯一拥有国际太空任务实战经验的高等院校，也曾经为国家的嫦娥探月计划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并且也积极参与国家首个火星探测任务天问1号的研究工作。 把分公司开在香港九龙红磡湾，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和当地的高校建立合作，尤其是和香港管理高级工业学院的合作，这方面的事情段云交给李国胜和赵学武处理，与周围高校商谈合作事宜。 香港是个物质欲很强的地区，相比于内地来说，它最大的优势就是人才的开放，另外在香港这些地区，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很容易的在高校建立研究室，建立一套完整的产学研体系。 和段云想法不一样的是，程清妍想借助这家公司涉足香港的房地产和股票产业，她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在国内招揽了很多地产和股票方面的高级人才，专门在公司内部成立了一个部门，研究香港和内地的房地产以及股票产业，而在这一年里，程清妍也在北上广深4个城市投入了将近6，000万人民币，购买了国内很多优质的房产。 一家公司要同时从事房地产金融和建立产品技术研发中心两种业务，在国内你必须按照经营业务，同时开办两个公司才行，然而在香港，你只需要注册一家公司即可。 在注册香港公司时可以不写经营范围，为以后变更业务性质方面可以省一些事，如果香港公司注册书上写上经营范围，则表示企业业务活动只限于经营范围内的产品和服务，不写经营范围，是因为香港公司和内地的经营范围有很大的差别，香港公司可以跨行业经营，这让香港公司的经营范围形同虚设，只要不经营违法法律条例的商业行为即可。 如果不写经营范围，则表示除了法律禁止以外的产品和服务都可以经营，只要是合法商业合同都可以从事，没有固定要求。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石的香港公司在帮助天音集团注册公司的时候，并没有填写经营范围，这也就意味着天音香港公司可以从事任何合法的业务。 这次和段云夫妻俩同来香港的还有天音集团房地产部的几名骨干专家，之前这几名房地产专家帮助程清妍收购了价值几千万的国内房地产，是和天音集团签订了长期工作合同的，他们除了薪资之外，每年还会有各种分红和年终奖，收入也是相当的高，而这次来香港，程清妍也把他们的工资相应提高了一些，与香港当地的同类职业的收入持平，而且为了保证这些人才，程清妍也都和他们签订了5年的分房福利，如果这些人中途跳槽，之前给予他们的深圳房产将会全部收回，并且还要缴纳巨额的违约金。 程清妍也早已学会了绑定人才的有效方法，这一套合同方案还是段云当初研究出来的，其实借鉴的就是后世“房奴”的那套办法，那时候很多年轻人为了在一线城市扎根，一套房子的首付就可以把他们牢牢绑定10年20年甚至更长时间，这个办法用在80年代末也同样有效。 香港分公司租住的两层办公楼，上层楼用于开办技术研发中心，而下面一层则由程清妍安排，她把第1批带到香港的房地产人才安排到这里办公，后续还会在香港这边招揽一些金融和股票方面的人才。 此时的天音集团账户上还有4，7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而段云为香港的新公司账户打入了3000万美元，按照港币和美元7.7:1的兑换比率来算，3，000万美元就相当于2亿3000万港币，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已经足够在香港成立研发中心并且进行一定规模的金融投资了。 段云这次来香港设立分公司，可谓是猛龙过江，天音集团目前是内地规模实力最强的私营企业，凭借雄厚的资金，他比很多内地来港的公司起步要高很多，。 10月1日，在九龙红磡湾的一家高级餐厅中，段云包下了其中的一层，在这里庆祝香港天音的成立，包括万科香港分公司的一些贵宾也参加了这次开业典礼。 另外在分公司成立之前，段云还专门请风水先生来公司提了一些意见。 在香港人看来，风水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科学，而是一种道地的商业文化，这种商业文化渗透进香港人的骨子里，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不论贫富、阶层、职位，从办公场所、生活起居、室内陈设到兴办公司、开张志禧、买楼装修等，香港人都要讲究一个风水，偏爱请风水先生“睇风水”。 段云是个无神论者，不过在这件事上却没有遵循自己的原则，正所谓入乡随俗，既然把分公司开到了香港，就要按这里的规矩来，就当是讨个吉利的彩头。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香港房地产 在香港分公司成立的酒会上，程清妍的穿着非常的华贵亮丽，为了这次开业典礼，她专门给自己和丈夫定制了一套昂贵的晚礼服，还购买了一些华丽的珠宝首饰，让原本就窈窕靓丽的程清妍，更多了几分雍容和华贵。 只不过细心的人都能看出来，程清妍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所以在敬酒环节上，人们都让程清妍以果汁代酒，尽量避免对她身体造成伤害。 晚上，住在香港高通酒店的房间里，程清妍看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地平线，眼神有些迷醉。 “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挺辛苦的。”此时段云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关切的说道。 “没事的，我现在心里高兴，你就是让我躺下，我也睡不着。”程清妍微笑着看了丈夫一眼，说道。 “其实咱们深圳发展也不差，以后肯定能追上香港的。”段云说道。 “我看难……”程清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只听她接着说道：“香港这里真美，这才是我心目中大都市的样子，以前只是在杂志上看到过图片，但当我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真的太震撼了……” 程清妍清澈的双瞳闪过一抹迷醉，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当一个相夫教子的贵妇，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她追求的东西也就越高。 其实在商业方面，程清妍天赋也是很高的，她有敏锐的头脑和很好的眼光，虽然没有丈夫的先知先觉，但依旧能够敏锐的把握到这个时代国内隐藏的巨大商机。 无论是之前创办天音商会模式，还是下沉式的广告宣传方案，还有现在敏锐的觉察到国内房地产市场的潜力，涉足房地产和股票金融产业，都显示出他有很高的商业天赋。 段云做生意从来都是只要有了大方向，就不会在意旁枝末节的细节，只要大方向的目标能达成，他从来都不会在意多花一些“小钱”。 而程清妍则不一样，她精于算计，对手下的职工要求也非常严格，天音集团的工作考核制度都是她制定的，并且设立的非常残酷的末位淘汰制，虽然有些不同人情，但确实为公司节省了不少的成本，而且也提高了生产效率，以至于深圳的很多公司都照搬采用了程清妍制定的考核方案，这本身来说也是对程清妍能力和才华的一种认可。 现在夫妻俩人可谓是珠联璧合，配合的相当默契，一个重技术，善于制定公司长远发展策略，一个重效益，将公司管理得面面俱到，俩人之间的优缺点也得到相互弥补，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发展迅猛，已经成为了中国内地最大的私营企业。 不过两人有默契的同时，也经常出现一些分歧，在程清妍看来，公司就是要赚钱为主，什么项目赚钱就做什么，怎么来钱就怎么办，但是段云却经常将钱投入到一些看起来投资回报很少，或者回报出去很长的项目，这让程清妍多少有些不太理解。 “你要是喜欢香港这里的景色，咱们可以在香港这边买一套房，偶尔过来住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是啊，我也有这个计划。”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里的楼价真的好贵，很普通的一套房动辄要几十万上百万港币，面积还很小，地理位置不错的别墅最少也要上千万港币，有这么多钱，咱们都能在内地盖一幢大厦了……” “你想买就别犹豫，咱们公司账户上还有几千万美元，只要保证香港研发中心这边每年的经费，其他的钱你都可以用来购置香港房地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香港的股票，我建议你最好几次入手，香港的股市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以小金额的长线操作，但是不要把股市当成豪赌的工具，这样的话，咱们天音集团也会吃不消的……” 段云还是非常支持妻子涉足香港房地产产业的，因为他知道，八九十年代的香港房地产一直都是只涨不跌，而且涨幅相当的巨大。 香港进入80年代，得益于大陆方面的贸易开放，以及前30年打下的发展基础，香港居民的收入实现高速增长，1988年，香港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正式迈入高收入俱乐部，虽然香港居民收入实现大幅增加，但香港居民居住条件却十分恶劣。 到了1988年，仍有一半的香港居民租住在政府提供的公屋里，其人均居住面积仅为6.2平方米，超过一层的公屋，仍不具备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除了供需矛盾，投资方面也是助推香港房地产疯狂攀升的一个重要推手。 香港当时实现的是以美元为参考标的联系汇率制，利率也跟随美国方面长期处于低利率环境，但当时的香港通胀率却长期高于美国，致使香港实际处于负利率状态。 低廉的融资成本加上传统以来的保值理念让大笔资金持续流入香港房地产市场中，助长了房价上涨。 说白了，香港人疯狂购买房地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实现财产的保值。 多重因素叠加，让香港房地产市场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陷入疯狂，从1988年到1997年，香港房产指数从79飙升到418，年均涨幅达20.3%，一时间人人都在讨论房地产，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也就是说，香港的房地产会从今年开始大幅上涨，一直到1998年金融危机之前，香港房地产产业都是只升不跌，而且涨幅非常巨大。 所以这个时候入手香港房地产是最好的时机，只需要在10年后的98年金融危机之前，将这些房地产抛售出去，那么段云就会稳赚不赔，获取巨大的丰厚利润。 天音集团这几年赚取了不少外汇流成，但如何处理这些资金上，段云却面临着巨大的难题。 国内的企业往往会利用外汇流成购买一些国外淘汰的二手生产线和技术，但是段云根本看不上这些二手生产线和技术，然而世界上领先的生产线和技术却是花钱也买不来的，这也使得天音集团握有的大量外汇留成暂时只能放在银行里吃一些微薄的利息，根本无法巨额获利。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理念 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段云才制定了海外投资的路线，第1步就是要利用这些外汇流成，在海外成立研发中心，首站就是香港。 不过在香港成立公司和研发中心，一年的花销也并不算高，当初联想公司的柳传志，靠着父亲的帮助，只花费了30万港币就在香港建立了公司，并且第1年就赚了很多钱，由此可见，香港成立公司的成本其实并不算高。 而且段云之前也了解过，只需要在香港大地大学捐助几十万到100万港币左右，当地的大学就会为这家公司成立专门的研究室，协助公司进行一些科研项目的研发，钱出的越多，能聘请的研究员学历就越高，比如几十万元就可以建立一个由实习大学生组成的研究室，而200万港币，就能请到博士和教授级别的研究员，承担项目的研发工作。 所以在香港设立研发中心，每年2000多万港币的预算已经足够了，香港主要是个金融城市，顶尖的技术人才并不多，但好在它是一个开放性的国际城市，虽然不可能建立起世界顶尖的研发中心，但对于当前的天音集团来说，是完全够用的。 而这次段云为香港天音集团公司注资3000多万美元，折合2.3亿港币，除了研发中心的费用之外，剩下的钱完全可以用于投资房香港地产，这样的话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将闲置的外汇流成利用起来，从而达到获利的最大化。 “我一直觉得，咱们国内的房地产发展也很快，只是由于政策的原因，很多优质房地产不能自由购买和转让，如果可以的话，真的要比咱们发展实体产业赚钱多。”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香港房地产非常繁荣，只可惜是个弹丸之地，而且现在入场的价格也太高了，最优良的地产都被李嘉诚他们买走了……” “国内的政策迟早会转变，现在国家不是已经出台了房改方案了吗，所以你之前的做法是对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总觉得钱总是赚不完的，咱们身为企业家，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世界最先进的技术都是买不过来的，只有靠自己摸索和发展，将来的话，把咱们的企业建成跨国巨头，在世界技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你呀，到现在还是这么喜欢搞技术……”程清妍轻笑着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还记得咱们以前在大兴齿轮厂的时候么，其实我从小受我父亲的影响很大，也很喜欢钻研技术，上了中专，也选择的是机械类相关的专业，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将来也会成为像父亲一样优秀的工程师，兢兢业业工作，受人尊敬，青春奉献的工厂和企业，然后一直到光荣退休……” “其实这对很多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最初我做生意的时候，也只是让我自己和家里的人生活过得好一些，我母亲和妹妹实在太可怜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你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后来又认识了你，总觉得你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于是我就又拼命赚钱……” “呵呵。”听到这里，程清妍轻笑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甜蜜，只听她说道：“其实我那个时候对物质要求没那么高，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跟着他吃苦也没有问题，我那个时候觉得你真的很上进，而且很有才华，只可惜我父亲那个时候总看不上你……” “哈哈哈！”段云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道：“说真的，为了讨好你爸，我可是没少下功夫，他经常给我甩脸色我也能够理解，要是我有像你这么好的一个闺女，也不可能轻易就让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毛头小子给骗走，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父亲太爱你了。” “说起来也奇怪，过去咱们虽然没什么钱，可是那段时光真的非常美好，我经常能回想起咱们俩人上夜校的情景……”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瞳闪过一抹亮色，只听她接着说道：“反倒是现在有钱了，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了，只有管理这个公司的时候，才会让我有一些兴奋和成就感，可能是因为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繁华越多，人的欲望就越大，有时候想想，真的是生活越简单，人就越发感觉幸福，其实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等咱们有了孩子，生活就会不一样了。”段云看了一眼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语气温柔的说道：“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会高价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在家安心休养了，每天照看孩子，也可以跟着父母一起出去旅游，这两年你跟在我身边实在太辛苦了……” “以前的话，我还真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抚育我们的爱情结晶，可现在我有些放不下这个公司……”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现在不想这么平淡的过一生，我总觉得人生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当然了，我也会照顾好孩子的。” “清妍，赚钱的事情由我来办就好了，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段云说道。 段云始终认为男主前女主后是一个家庭正常的框架，他一直希望妻子能过上轻松幸福的生活，这些年来程清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在深圳打拼，现在天音集团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规模，所以他觉得妻子现在可以选择“退休”，当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 “我都说过了，我不想这么平淡的过一生。”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很多美好的东西只有用金钱才能获得，而且赚钱也让我很有成就感，我觉得这才是咱们创业的真正意义，我知道你很喜欢钻研技术，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觉得技术只是为赚钱服务，仅此而已，这就是我的理念……”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时代广场 在香港待了两天之后，段云和妻子重新返回了深圳。 而这个时候，段云接到了大洋彼岸的邀请函，邀请段云前往美国的纽约州阿克蒙ibm的总部，商谈合作事宜。 很明显，之前段云送给ibm代表团的那几枚样品芯片应该是通过了相关的兼容测试，这一次去纽约应该是签订相关合作合同的。 同时送来邀请函的，还有美国的德州仪器，再邀请函中，德州仪器也对天音集团生产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性能给予了肯定，所以德州仪器也是想和段云在美国见面，请他来参观自己的工厂，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 拿到邀请函之后，段云立刻让手下人办好了前往美国的签证的机票，而这是和他一起出行的，还有助理郭凯，翻译李芸杨铁生和自己的妹妹段芳。 段云这次去美国会带上妹妹，主要原因就是他希望妹妹能够多去国外看看，开阔一下眼睛，见识一下美国跨国巨头的先进工厂和技术，让她能够对当前国际先进技术有一定的了解。 得知要去美国，段芳也显得非常高兴，在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几乎整晚都没有睡着觉。 因为有国外公司的邀请函，所以不到一周时间，所有人的相关出国手续都已经办妥，段芸等人终于踏上了前往美国的路途。 经过几十个小时长途飞行，飞机最终降落在了美国纽约机场，而ibm公司也派专车把他们接到了早已预定好的酒店，前两天先安排他们休息倒时差，三天后将会带领他们去ibm总部参观。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段云第2天就领着他们来到了纽约曼哈顿的时代广场。 作为纽约曼哈顿的心脏地带和最繁华的娱乐购物中心，时代广场是纽约的标志式区域，聚集着纳斯达克交易所等重要商家，处于全球财富和文化交汇的黄金十字路口。 时代广场日均流量在150万人次，年人流量超过5亿，地铁搭乘人数超过10亿，每年有超过1000小时的电视直播选取策略作为背景，时代广场被认为是全球人流量最高的广场商圈，号称“世界的十字路口”。 而当段云领着妹妹段芳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完全被时代广场的繁华和炫目所震惊，尽管之前他们已经通过一些报刊杂志看到过一些关于时代广场的图片，但当本人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内心的震撼却是无以言喻的。 这就和很多国人当年来到美国一样，他们为这里的繁荣所震撼，然后不惜一切的想留下这片土地，因为在当时的很多国人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梦想之路，而反观国内，哪怕是发展最好的北上广的城市，也远不如这里1/10的繁华。 而此时在纽约时代广场建筑物的广告牌上，几乎被日本和韩国的企业组团占据，包括索尼，松下，三星等品牌的广告不时出现在硕大的霓虹灯广告牌上，吹响了走向世界的号角。 而这些厂家能在纽约时代广场做广告，不仅仅是在全球人流量最高的商圈争取露脸的机会，更显示出一种强烈的姿态，一种俯瞰全球的雄心。 “总有一天，咱们天音集团的产品也可以出现在这些广告牌上。”段云微笑的对随行的几人说道。 “哥，在这里打广告，一个月要多少钱啊？”此时段芳举指着时代广场最中央最显眼的一块广告牌，对哥哥段云问道。 “那是纳斯达克大屏，一个月起码要几十万美元吧。”段云说道。 “几十万美元……”听到这里，段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对于广告宣传方面，段方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要知道在国内最好的央视插播电视广告，一年也才不过四五百万，如果按照黑色的汇率，也就是五六十万美元，而在这里只是一个广告牌，一个月的展示费就要几十万美元，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天价。 “也不算太贵，这里应该是全球曝光率最高的街区，那边好像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在直播……这里的广告牌可以出现在全世界各地的电视和报纸杂志上，这样算下来的话，就等于在全球打了个广告，一个月几十万美元还是很值得的。”此时跟在段云另一边的李芸突然插了一句。 相比于一直只沉迷于技术研发工作的段芳，李芸显然对国外的事情要比一般人多的多，之前他也和段云一起去过德国和日本，对于当地的报刊杂志也非常感兴趣，也会花钱购买一些带回国，他现在除了每天的翻译工作之外，看的基本都是一些外文书籍。 在80年代，想购买外文书籍其实并不算是一件难事，早在1979年的时候，中国图书进出口总公司就在广州成立了分公司，并在那里专门设置了一家外文书店，出售一些进口的外文书刊和杂志。 当时设立这家外文书店，其实主要是为一些来中国内地考察和工作中的外国人设立的，国人想要购买这里的书籍，需要有外汇兑换券才行，这和友谊商店的性质是一样的。 只不过进口过来的外文书籍杂志由于运输等客观条件，很多都是一些过期的杂志，而且价格也会比原书价格稍微高一些，因为必须要考虑运输成本在内。 而这些年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广州分公司大部分外文书籍报刊都来自香港，也允许用人民币购买，这也逐渐拉大了国人和外国书籍的距离。 不过并不是所有外文书都能进入国内，这期间还要通过一些审查，过滤掉一些“资本主义糟粕”的刊物，但还是有很多国外主流杂志进入了广州的外文书店。 其实这些外国杂志价格很高，远远高于国内报刊杂志，以普通人国内工薪人员的收入是很难长期订阅的，但是对于李芸这样的“小富婆”来说，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所以这两年时间，李芸通过出国和杂志介绍，也了解到了很多国外的情况，而且她从去年就已经自学mba工商管理等学科，她对自己的未来显然有着更长远的考虑……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IBM总部 其实在段云看来，现在纽约的繁华情景和后世北上广城市的基建并没有强上多少，甚至还有一些老旧和落后，但那个时候的中国已经发展到了2010年以后，而在80年代末，美国就如此的繁华，这确实是让人非常震撼的。 基建并不能体现一个国家或城市整体的实力，而能够体现国家实力的往往是人才和地区的活力。 处在曼哈顿的街头，除了白人，还有黄皮肤和黑皮肤，以及穿着各异来自各个国家的行人，由此可以看出，美国是个非常包容和开放性的国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汇聚世界各地顶尖人才，把美国推向超级大国的地位。 所以这次来美国，给段云带来的最大思想感触就是想要成为世界顶尖的科技公司，只在国内搞闭门造车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将眼界放广，让全世界各地的精英人才加盟到自己的公司，也只有这样，天音其他才有可能成为跨国的科技大公司。 段云一行人在纽约整整坐了一天，还专门打车去了一趟唐人街。 华人在全球各地都可以称得上是最勤劳的群体，而在80年代，服装厂是唐人街的主要产业，就像当年一部比较火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里演的那样，那里聚集了很多亚裔的工人，而走在街头，最火爆的店铺是彩票店，希望一夜暴富，是所有人的梦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们对金钱的渴望是超乎想象的。 结束了一天的逛街，段云一行人最终回到了酒店，而到了第2天，ibm公司就派来了专车，把他们接到了位于纽约阿克蒙市的总部。 进入阿克蒙市不久，段云就看到了楼顶印有巨大logo的ibm总部大厦，虽然这座总部大厦并不高，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厚重感。 ibm成立于1911年，主要业务为商业打字机，文字处理机，之后业务演变为计算机和相关服务。二十世纪70年代，ibm在大型计算机中当之无愧的霸主。 80年代，ibm将传统的大型机出租改为销售，并且也在苹果之后推出了自己的个人电脑，这两个经营变化大幅提升了ibm营业收入和利润。 1980-1985年期间，ibm的销售收入年增长13.8%，净利润年增长14.1%，从33.9亿美元增长到65.5亿美元。ibm的股价也从1979年末的16.09元增长到38.88元。 国人认为ibm是一家个人pc电脑公司，但实际上，ibm的主营业务和利润来源这是他们的大型计算机，直到后世，ibm的大型计算机依然是全球最强的，哪怕被联想收购了ibm个人电脑业务，但是这家公司依旧在全球计算机领域，有着非常雄厚的实力和地位。 而此时的ibm公司，正处于一个公司业务的下滑期。 经历了80年代初到1984年ibm个人电脑销售高峰期后，ibm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推出个人电脑的时候选择使用的是英特尔的芯片和微软的ms-dos操作系统。虽然当时很方便，但其他竞争对手同样也采用了英特尔的芯片和微软的操作系统，结果个人电脑快速地变成了差异化很小的，价格竞争的商品。戴尔、康柏等厂商的成本都比ibm低，逐步超过了ibm。 ibm面临的另外一个问题是由于摩尔定律，计算机更新快，成本下降也快。到了80年代中期，个人电脑可以完成很多大型机的工作，逐步替代了大型计算机。到1990年，用户购买强大计算能力的ibm工作站的价格只有10万美元，而类似功能的产品几年前售价高达几百万美元。早期很多公司依赖ibm的技术专家，到80年代中期，这些公司拥有足够的内部专家，不再依赖ibm的服务。ibm逐渐丧失了定价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保持在个人电脑领域霸主地位，ibm公司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新的技术突破口，而中国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迅速引起了ibm公司的注意，这才有了之前ibm公司代表团来华参观的一幕。 对于段云这次来ibm总部参观，ibm高层也是比较重视的，尽管公司内部有些高管还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的技术，但是nand芯片通过各种严苛测试，显示出极为优异的性能之后，天音集团也就成为了ibm非常看重的新合作伙伴。 “段先生你好！”段云下车后，从总部入口大厅走来一名男子，热情的迎向了段云。 “麦凯斯先生你好！”段云看到来人正是上次来深圳考察的ibm公司pc部的副总经理麦凯斯后，也立刻笑容满面的招呼了一声。 中国人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而美国人也同样如此，他们也很讲究商业礼仪，而此时跟在麦凯斯后面的还有ibm公司的其他几名高管，包括ibm公司的副总裁布洛赫。 布洛赫原是德国人，1925年1月9日生在萨尔茨伯格(salzburg)。希特勒统治期间，他全家于1939年移居瑞士。布洛赫在著名的苏黎士工学院学了两年电气工程以后，于1948年移民美国，靠半工半读于1952年在布德罗大学取得电气工程学士学位并取得美国国籍。之后，他加盟ibm公司，在ibm公司服务长达30多年。 在ibm公司里，担任高管的基本都是从底层技术人员提拔起来的，ibm是一家科技公司，所以一个不懂相关技术的人是不可能掌管ibm公司的，这也成为了公司的发展理念和规则。 最初也正是布洛赫通过《科学美国人》杂志发现关于nand闪存芯片的论文，这引起了他非常大的兴趣，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种能够改变计算机技术发展的革命性芯片产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让麦凯斯等人来华考查的决定。 而前段时间麦凯斯从中国带来的芯片经过各种测试之后，确定其性能非常优异，于是布洛赫立刻将段云发出的邀请函，希望他能来ibm总部参观。 对于一家中国企业能够研发出这种高性能的芯片，这让布洛赫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在得到麦凯斯到中国考察的汇报之后，得知这家企业的总经理居然是个只有20多岁的年轻人后，布洛赫更加的惊讶，也越发的想见到段云本人。 “段先生，欢迎你来我们ibm参观！”这一刻，不等麦凯斯介绍，布洛赫已经笑容满面的对段云伸出了手。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合同签订 “这位是我们ibm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布洛赫先生！”一旁的麦凯斯见状，连忙向段云介绍道。 “布洛赫先生您好！”段云闻言，也立刻一脸恭敬的和他握了握手。 段云知道，ibm的任何一名高管，在业界都是非常有名的大能级别人物，其中有很多人他们的研究成果对整个pc产业和世界科技，都有着不小的贡献，这也是向ibm这种企业的真正根基。 寒暄了几句之后，在布洛赫的亲自带领下，段云一行进入了ibm总部进行参观。 之前的时候，段云也曾经去过东芝微电子部的研发中心参观过，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在ibm总部这边，段云则见到了另外一种风格。 和严谨细致的日本人相比，美国人的工作环境是比较放松的，只是进入一层的办公区域，段云就看到很多美国人耳朵里面戴着耳机，正在边听音乐边工作，神情非常的放松，而且整个办公区内，布置也有些凌乱和随意，入口处是一台咖啡机，旁边还有个专门的零食箱，供这些工作人员随意取用，而在办公区的角落里，几个技术人员甚至把桌子并在一起，相互讨论的什么。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段云简直不敢相信ibm总部管理会如此的松散，然而实际情况就是如此，美国人把崇尚自由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通过询问段云才得知，ibm公司在管理上执行的是外松内紧的政策，就是他们可以把一个部门分成很多个工作小组，并且为他们制定了相应的任务，至于如何工作并没有严格管理，但如果期限结束完不成任务，这些职工也会面临一定的处罚，甚至有可能会被解雇，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些技术人员的工作并不轻松。 随着参观的继续，段云和同行的人越发的为这里的研发团队规模感到震惊。 在ibm总部，总共有12，000多名雇员，除了1000多名行政管理的官员之外，剩下的都是技术人员，他们基本上都是毕业于美国的各大名校，通过层层考核和面试后才进入ibm公司的，可以说都是美国技术领域的精英，这一点和日本的公司非常相近。 不过相比于日本的公司，ibm采取的是全球招聘的政策，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包括欧美日本招聘技术精英，并且在海外也有很多研发中心，全球的总雇员超过了5万人，这个规模是非常惊人的。 反观日本的科技公司，日本人其实是个非常排外的民族，他们的科技大公司很少有外国人的面孔，从这一点上来说，美国科技公司有着明显的优势。 日本企业靠着本国员工的勤奋努力和特有的“加班文化”，在一段时间内，确实取得了经济上的奇迹，甚至一度接近美国的实力，但是因为这个民族包容度不够高，以及日本公司普遍采用的并不符合企业发展规律的“终身雇员制”，这也使得日本企业逐渐失去原创力和活力，逐步缓慢的走向衰落。 段云现在已经在香港建立了研发中心，下一步他打算在欧洲国家也建立相关的研发中心，主要开发和互联网相关的软件和硬件产品。 之所以段云打算在欧洲建立研发中心，开发互联网软硬件产品，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正是全球互联网快速推广发展的时期，如果能够把握这个关键时间点，那么段云的电脑产品就能够抢占先机，一举实现对国外pc产品的超越。 包括段云目前主持研发的usb，其实也是为互联网时代准备的，而一旦天音集团掌握了usb的技术和标准，那么就可以在互联网时代占据一部分国际pc产业的话语权。 中国内地的互联网是从1994年开始引入了，但当时上网的价格简直是天价，1996年5月，中国历史上第一家“网吧”在上海出现，名字叫“威盖特”，上网价格达40元/小时，当时还不叫网吧而是叫做电脑室，上网可以打局域游戏和休闲。不过40元每小时的价格不是普通的人能消费的起的，要知道当时全国的平均工资大约是500元每月，猪肉大约是3块一斤，花40块钱玩一小时电脑这绝对是相当的奢侈。 后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上网价格降低，网吧越来越多，2000年多左右网吧开始在全国各地大火，1999年2月腾讯的即时通信服务（oicq）开通，到了11月份qq的用户就达到了100万，2000年4月达到了500万，6月份达到了千万。当时去网吧很多都是聊天，玩游戏，看看电影，在网络世界流连忘返。 参观完ibm总部的各个办公区后，段云一行人被带到了位于总部3楼的会议室中，正式开始双方的第1次谈判。 美国人谈判还是比较直截了当的，布洛赫直接表示对段云的nand闪存芯片很感兴趣，也愿意接受段云提出的每枚芯片20美元的专利授权费，并且双方可以即刻签订合同。 布洛赫如此干脆的给出了答复，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这让段云感到有些意外，要知道，段云之前也和美国人德国人谈判过，一个合同往往可以谈几天甚至一周的时间，双方都比的都是心理上的博弈，谈判的过程也是非常的艰难。 但是ibm公司高级副总裁布洛赫这种直截了当的谈判风格段云还是第1次见到，事实上ibm这样的公司他在签订任何一笔合同的时候，都会提前做出一个预估的价格区域，只要高低不超过这个区域即可，双方真正的谈判，其实在麦凯斯访华的时候，就算是已经谈好了，ibm公司也已经接受了这个定价。 随后，ibm公司很快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商业合同复印件，交给段云查看。 确认合同所有条款都没有问题之后，双方代表直接在合同上签了字。 签完字的那一刻，段云也创造了一个历史，他成为了中国第1家将芯片专利卖到美国本土的企业负责人，而这也成为了它进军世界芯片产业重要的一步……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新设想 当天晚上，布洛赫为段云一行人举办了晚宴，同来参加这次欢迎晚宴的，还有很多ibm的部门主管以及技术人员。 对于段云一行这次来美国访问，ibm公司内部很多人还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因为很少有中国科技公司来ibm总部参观，在此之前，只有一家中国科技公司曾经来ibm总部参观，那就是柳传志的联想。 不过和联想不同的是，联想只是ibm的一家代理商，但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成为ibm的技术合作伙伴，两家公司在ibm这边的权重是不一样的。 另外就是ibm之所以选择联想成为中国内地的代理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柳传志本人的身份，一方面柳传志是中科院出身，对电脑的相关技术比较了解，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柳传志的父亲是中国贸易促进委员会副部长。 那个时候外国人和中国做生意，必须要考虑对方的官方背景，如果不能和中国的官方政府打好交道，生意就没法做，也正是因为如此，ibm最终才选择了当时规模和实力并不算出众的联想集团。 但是天音集团则不一样，他们之前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公布之后，顿时引起了美国整个微电子产业不小的轰动，谁都没有想到一家来自中国内地的企业居然会有这样的实力，这也打破了很多人对中国科技公司的固有认知。 出于对中国新型科技公司的好奇，所以这次参加酒宴的ibm内部人士很多，他们也都想通过这次酒宴，进一步了解中国科技公司的情况。 而在此期间，段云也认识到了很多ibm内部的主管和技术骨干。 另外在宴会中，段云得知ibm在硅谷有研发中心之后，立刻向布洛赫提出想去硅谷参观的请求。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布洛赫当即答应了段云的请求，因为他本人暂时不能离开公司，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一名助手，让他带领段云去硅谷参观。 一直以来，段云都很想去硅谷看一看，前世的时候虽然也出过国，但从来没有去过硅谷。 段云知道硅谷是美国电子工业和计算机业的王国，同时也是世界高新科技研发中心，段云想亲眼去硅谷参观一下，看看那里是如何运作和发展，日后可以将学来的经验应用到深圳这边，促进整个国内高科技产业的发展。 纽约距离硅谷所在地加利福尼亚有2000多公里，ibm办事效率还是非常快的，第2天下午，段云一行就坐上了飞机，前往了美国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 硅谷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北部的大都会区，旧金山湾南面是高科技事业云集的圣塔克拉拉谷的别称，硅谷最早是研究和生产以硅为基础的半导体芯片的地方，因此得名。 硅谷是电子工业和计算机业的王国，尽管美国和世界其他高新技术区都在不断发展壮大，但硅谷仍然是世界高科技技术创新和发展的开创者和中心，该地区的风险投资占全美风险，总投资的1/3，硅谷计算机公司已经发展到大约1500家，一个世纪前这里还是一片果园，但自从英特尔苹果公司，谷歌脸书，雅虎等高科技公司的总部在此落户之后，出现了众多繁荣的市镇，在短短几十年之内，硅谷走出大批科技富翁。 其实硅谷之所以能够成功，它最主要的特点就是附近一些具有雄厚科研力量的美国顶尖大学作为依托，主要包括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还包括加州大学系统的其他几所大学和圣塔克拉拉大学。 结构上，硅谷以高新技术中小公司决为基础，后世的时候，同时拥有谷歌facebook，惠普，英特尔苹果公司，思科英伟达，甲骨文，特斯拉，雅虎等大公司，容产学研为一体。 “我们是新经济的基石，繁荣的摇篮，所有其他国家效仿的杠杆，资本主义最纯粹的表现。”这出自硅谷风险投资掌门人约翰杜尔的评价，恰如其分的展现了硅谷在现代科技和经济版图中的举足轻重的地位。 1891年由美国西部铁路大王及政治家历来斯坦福创立的斯坦福大学，被公认为硅谷的心脏和大脑。 “让自由之风吹拂”的校训也是硅谷精神一脉相承的核心。 硅谷是旧金山湾区的简称，它位于美国西海岸的北加利福尼亚州，期间有十几个小城市，规模最大的圣何赛是硅谷中心。 其实段云在深圳开办天音电子厂的时候，就也曾经有过想在深圳设立一个产学研体系，依托当地的深圳大学作为年轻血液的补充，然后将国内很多相关领域的研究院所和单位团结起来，成立一个微电子产业的科技园，其运作原理就是参考了硅谷的模式。 然而受限于国内政策的制约，段云这个计划最终走向破产，深圳大学拿到了段云给你的赞助，却只能提供奖学金命名，国家不允许高校和私营企业合作，这也使得段云无法和深圳建立产学研合作。 至于创造一个科技园，段云也没办法申请相关的土地，而且国内所有相关领域的科研院所和高校都为国有，这些机构也受限于国家政策，无法和段云建立合作关系。 现如今虽然段云已经打开了突破口，机械电子工业部同意在深圳设立微电子基地，并且在深圳市长李灏的运作下，深圳重启了科技园，天音集团也和国内的很多微电子企业和科研机构逐步建立合作关系，但总的来说，受限于计划经济体制，眼下的中国还无法建立起一个如同硅谷一样自由有活力的高科技基地，让人才和资本能够自由交融，提升整个行业的实力。 也正是看到国内政策的严重制约，段云才决心要在海外设立研发机构，移步国内科研力量不足的问题。 以前的段云虽然也不止一次的听说过硅谷的大名，然而真正来到这里以后，去发现硅谷和自己想象当中的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在麦凯斯的带领下，段云来到了ibm位于硅谷的研发中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硅谷 在段云的印象中，硅谷应该是个高楼林立，充满科技感的地方，然而真的到了这里后，段云区发现这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繁华，每个研发中心都相隔一段距离，如同一种种别墅矗立在乡间，有种浓浓的田园风格。 事实上，整个硅谷是沿着一条长约25英里的101公路建设起来的，另外还包括一些旧金山湾西南部地区的部分城市。 得益于加州的好天气，这里的植物增长非常旺盛，让人看起来就有着很不错的心情。 除了研发中心的主体建筑，旁边就是一个3层楼的餐厅，内部环境宽松而优雅，我是在餐厅外面，还有很多露天支着遮阳伞的露天餐桌，由于是工作时间，外面没什么人。 整个研发中心的面积也很大，几乎到处是喷泉，另外还有篮球场健身房，而在这里，段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沙滩排球场，以至于让段云和同情的人都有这样一种错觉，就是这里根本不像个研发中心，而更像是一个高档度假酒店。 “要是能在这里工作实在是太好了……”其实跟在段云旁边的李芸坐在那一层咖啡厅的餐桌前，看着窗外平整而翠绿的草坪，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这地方太漂亮了。”段芳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在李芸和段芳看来，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工作的地方会是这样的，无论是工作区的布置，还是外面的风景，仿佛更像是一个疗养度假的地方，在这里工作，心情自然会非常的好。 “以后咱们公司也要在深圳设立这样的研发中心，有花坛，有草坪还有咖啡厅和报刊栏，到时候办公区域随便你们两个去挑选。”段云见状，微笑着说道。 其实天音集团在深圳工业区的两个研发中心周围环境都是非常漂亮的，不过却没有硅谷研发中心让人看起来这么轻松愉悦，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没有那么大的土地去建设这种花园规模的研发中心，另一方面就是当初段云来深圳的时候，他手头也没有多少资金，最多只能建个办公楼而已。 不过工作环境对于吸引高端人才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段云一直也在考虑在深圳周边走一块土地建设一个大型的科技园，这就类似于后市华为公司在东莞松山湖建立的研发基地一样，占地一两千亩，投资上百亿，汇聚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尖端人才，让他们能有一个轻松愉快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而且这种科技园区如果建的好，在吸引国际人才和海归华侨来说，也同样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薪资待遇差不多的情况下，工作环境好的公司更容易受到高级人才的青睐，特别是对于一些归国华侨来说，他们已经适应了海外的工作环境，想迅速在国内找到条件差不多都是，那么天音集团就会成为首选。 这次来美国参观考察，对段云来说也是感触颇多，。 带领段云参观硅谷研发中心的是ibm一个部门副主管戴维斯，戴维斯个头很高，只有1米90，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说话也非常有亲和力，布洛赫让他来带领官员参观，显然也是此人的这些优点。 参观完ibm研发中心之后，按照计划，段云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一天，后天ibm将会坐上返程的飞机。 不过这次邀请段云的除了ibm公司之外，还有德州仪器，艾塞斯公司，哈里斯公司，另外包括大名鼎鼎的美国摩托罗拉半公司的分公司美国飞思卡尔半导体。 段云这次一行人来美国办理的是为期6个月的商务签证，而且两国相距遥远，所以段云这次来到美国后，也提前和这个公司打过招呼，并且安排好了行程。 这几家公司在硅谷都设有研发中心，段云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去自己家美国科技公司研发中心参观，了解他们目前研究的新技术新项目，让自己对当前科技发展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一连5天时间，段云一行人都在德州的各个研发中心参观，而到了第6天的时候，他受邀来到了美国南部的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市，参观德州仪器的总部和芯片工厂。 达拉斯是美国的第九大城市，人口500多万，虽然人数不多，但这里却是美国南部医疗教育和金融中心，后来更是被斯拉夫堡大学的全球与世界级城市研究中心小组列为第3类世界级城市，即小型世界级城市。 由此可见，达拉斯市是个科技非常发达，经济非常繁荣的城市，德州仪器公司总部就位于这里。 德州仪器的半导体产品几乎占其总收入的85%，在包括数字信号处理器，数字模拟转换器，能源管理模拟集成电路等不同产品领域都占据领先地位，后世的时候无线通讯是德州仪器的一个焦点，全球大约50%的移动电话都装有德州一汽生产的芯片，同时它也生产针对应用的集成电路以及单片机的。 段云这次授权给ibm公司的nand闪存芯片将来就由这家企业进行代工，这家企业掌握了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0.8微米制程芯片技术，每年生产的芯片多达十几亿枚。 段云的天音芯片厂和德州仪器相比，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德州仪器每年的芯片产量是天音芯片厂的十几倍，利润更是高达50多亿美元，天音集团想要发展成德州仪器这样大的规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说起来段云的芯片厂发展只有短短的两年多时间，而德州仪器却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发展，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电子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当段云一行人参观完德州仪器总部和位于达拉斯市郊区的一个芯片生产厂后，带给他们的震撼是相当巨大的。 包括段芳，李芸等人，之前一直以天然集团是中国内地最大的芯片厂而感到自豪，但是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德州仪器强大的技术研发以及芯片生产团队之后，那种震撼的感觉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而这次参观，同样也让段云自己企业和国际跨国巨头的巨大差距，吸取部分经验的同时，也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做一只井底之蛙……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新计划 段云这次美国之行，除了和ibm签订芯片技术授权合同之外，并没有新的收获。 尽管天音集团生产的nand芯片已经通过了很多家美国pc企业pc的兼容测试，证明其性能确实出色，然而除了ibm之外，段云并没有得到其他的订单。 这其中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对于很多美国pc产业的企业来说，想改变供应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产品性能，还有产能，成本，以及其他各种因素的考量，所以短时间内，nand闪存芯片想要取代现有的nor闪存芯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相对来说，美国的其他pc企业目前盈利稳定上升，他们对于改变产业链并没有迫切的需求，而ibm则是急于想破局，它本身就是个开放的平台，之前386给他们带来的教训非常深刻，这也让他们意识到不能够忽视产品技术进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成为第1个吃螃蟹的人，采用了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新型芯片。 不过段云对于nand闪存芯片的推广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因为他也知道，很多先进技术对产业的影响并不是立竿见影，也需要有一个慢慢普及的过程，只要ibm使用这种芯片对产品性能确实有提高，那么段云拿到更多的订单是迟早的事情。 在美国考察了一周之后，段云一行人坐飞机回到了深圳。 此时已经是10月中旬。 回到深圳的第2天，段云就被市长李灏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这次去美国有什么收获吗？”李灏亲自给段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微笑的问道。 “谢谢李市长。”段云起身双手接过茶杯，然后说道：“这次去美国收获还是很大的，我们这是除了参观了ibm总部，还去了一趟硅谷……” “你们去硅谷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顿时老有兴趣的问道。 李灏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也知道美国硅谷，一直以来，美国硅谷也经常出现在国内的一些媒体报道中，毕竟那是世界科技的中心，美国科技之所以强大，很大一部分功劳也是要归功于硅谷的研发中心。 其实早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就有一种声音，就是要学习美国硅谷，在中国也设立一个类似于硅谷的科技园区，而这个提议也引起了中央高层领导的极大关注，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中关村。 中关村诞生之初，国内媒体对中关村还是有着非常高的关注度的，把它称之为中国的硅谷，并且期待着中关村能够带领中国科技走向腾飞。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中关村依托中国科学院，确实聚集了不少国内顶尖的技术人才，但这些人早年并无心于研究科技，反而更热衷于下海创业，凭借的一些成熟技术或者权力资源，只研发生产出了一些技术含量低的电子类产品，有的人甚至干脆就是倒爷，至于满街上挂的都是各种科技公司的招牌，但实际上真正搞技术研发的没有几家。 而当时最为国人所推崇的国产电脑品牌长城电脑，说白了就是一个逆向仿制产品，关键部件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即便是这样一家企业，也能被冠上“民族高科技品牌”的头衔，由此可见，整个80年代的中关村根本称不上是什么高科技研发中心，和中国硅谷之类的名词根本不在这儿，更像是一个倒卖电子产品的商业街。 “是的，美国硅谷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那里几乎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跨国公司的技术研发中心，规模也是相当的大，整个硅谷特点是以附近一些具有雄厚科研力量的美国一流大学斯坦福、伯克利和加州理工等世界知名大学为依托，以高技术的中小公司群为基础，这两所美国一流大学学生毕业之后，很多都在硅谷当地的公司任职，有的大学生还会自己成立公司搞相关技术研发，所以整个硅谷区域非常的有活力……” “啊……”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神情略显尴尬。 之前的时候，段云也曾经想和深圳大学联合，搞产学研合作，然而最终由于政策原因，导致这次合作没有成功。 所以美国硅谷的模式目前在深圳是很难成行的。 “不过我觉得咱们深圳可以发展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新硅谷模式……”段云看了李浩灏一眼，突然又说道。 “什么叫有中国特色的新硅谷模式？你又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李灏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是觉得，目前国内私营企业和高校搞产学研模式还不太成熟，主要是政策不允许，不过美国硅谷的其他方面倒是可以借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去美国硅谷参观，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里的研发环境非常轻松，都是那种大庄园规格的设计，每家公司研发中心的占地面积都很大……” “你小的不会是又想向市政府这边要地吧？”李灏当即看出了段云的想法，于是说道：“咱们深圳现在工业区的用地已经很紧张了，你们天音集团目前已经有300多亩的工业用地了，这已经远远高出咱们深圳一般企业所能获得工业用地的限额，如果再给你们批出土地的话，搞不搞其他企业会有很大意见的……” “李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是觉得咱们深圳这边也应该学习硅谷的模式，吸引全国范围内的高科技企业包括一些研发团队来深圳这边创业，在咱们深圳这边专门创出一个科技工业园区，提供一些免税和其他扶持政策，可以不占用咱们深圳工业区用用地，把这个科技园建立在深圳市郊区，比如宝安，龙岗这两个区，可以划出一部分区域作为科技公司的免税区，并给予前来这几个科技区创业的技术人员落户深圳的优惠政策，我想肯定会吸引到国内很多尖端人才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关内关外 如果说段云之前大力投资深圳科技园重启是为了促进国家微电子基地落户深圳，并将一些科研院所和单位设立在这里的话，那么他的这次的提议，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吸引国内的各种大中小型科技企业来深圳落户，形成区域化的优势，将中国的微电子产业逐步做大。 而且对于这么做，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他的天音集团，如果深圳市政府真的愿意划出一部分高科技产业区，并且提供一部分政策税收支持的话，那么段云就有可能实现它成立中国硅谷的意图。 不过现在深圳的几个工业区土地资源确实紧张，不可能划分出太多的土地用于科技区的建设，所以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关外。 所谓的关内关外，和很多年前国家领导人画的那个圈有关系，他怕社会主义的人记不住资本主义的诱惑，也怕资本主义腐蚀社会主义，所以挑选了几年香港的深圳，福田，罗湖，南山作为经济特区做试点。 那个时候国家领导人做出设立特殊的决定是冒了非常大的风险的，因为毗邻香港这样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区域，一旦口岸开放，除了在经济上对内地产生快速渗透之外，另外在社会制度，思想意识方面，也有可能对内地造成极大的冲击，这对于刚处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国内社会主义体制而言，是风险很大的事情，也正是在这种前提下，深圳出现了封锁严密的“二线关”。 当年一道“二线关”把特区内和特区外分开。 1982年4月，“二线”开始动工兴建，耗资1.38亿人民币，幼师整整三年。 1985年3月，一条长84.6公里，高2.8米的铁丝网，从深圳中部横穿而过，被他绑住的327.5平方公里土地就是深圳经济特区，外面则是1600多平方公里，却与特区无缘的保安和龙岗区。 于是深圳正式被分为了特区关内和非特区关外。 特区管理线的建成，标志着深圳进入了两地三证时代（特区内特区外深圳户口，身份证，暂住证和边防证）。 经过几年的发展，现如今的关内和关外几乎成了两个世界，关内繁荣和富裕，关外却纷乱和贫穷。 曾经深圳的关外也是乱到不行，黑道劫匪横行，在关外基本上每个人都被抢劫过，还专门有人写过一篇文章，详细描写了关外的恩恩怨怨，宛如一个古代的江湖。 但无论是关内还是关外，都属于深圳的辖区，关外的土地资源非常丰富，但具有大量土地没有进行开发，和关内工业区寸土寸金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外设立研发中心和企业不一样，对于水和电力的要求远不如企业那么巨大，这也就意味着深圳不需要为这块儿高科技区块投入太多的资源，只需要给你适当的政策税收优惠，就有条件吸引高新企业前来深圳发展。 还有就是相比于北京，深圳对于国内的一些新型高科企业格外有吸引力，其中最主要原因就是在包括天音集团，赛格集团这样头部科技企业的带动之下，深圳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电子产业供应链，加上毗邻香港，拥有蛇口口岸这样的区位优势，可以让很多高科技产品能够得到迅速转化，从这一点上来说，深圳有着天然的优势。 科技研发中心本身不生产实体产品，所以完全可以把技术放在关外研发，然后研发出来的技术再通过关内的企业进行技术到产品的转化，这样既不需要占用关内宝贵资源的土地，又能提升深圳的科研实力，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这个想法是不错的……”听到都已经这么说，李灏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关外确实也属于咱们深圳市政府管辖的辖区，不过你的这个建议现实落实起来，还是有很多困难的……” “额。”段云闻言一怔。 “情况是这样的，现在咱们深圳关外的情况有些复杂，主要的社会治安问题严重，我担心那些科技公司在关外成立研发中心，很有可能会遇到人身安全的问题……”李灏说道。 身为深圳市市长，李灏对于关外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些年来，治安问题一直是深圳关外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深圳市公安局对于关外治安问题也进行了几次严打，然而效果却不太明显，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随着深圳特区的快速发展，内地越来越多的人汇聚深圳，但他们却没有办法办证入关，那个时候进一趟国内就像出趟国，需要找到关内并需要相关证件，没证的，哪怕你是中国人也不能进，由此可见入关的难度。 这就导致大量想来深圳务工赚钱的人只能滞留在关外，带来的钱很快就会花光，也没有更好的生活来源，这就导致关外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铤而走险，干起了打劫偷窃的行当，这也是深圳关外治安混乱的根源所在。 “治安问题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过我是觉得研发中心他并不是能够生产实体产品的企业，它本身来说对水电等资源的要求远不如工厂高，而且研发中心除了一些电脑之类的耗材之外，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产品和货物，就算有人偷窃抢劫，损失也不会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在深圳设立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科技产业区，区域内可以修建一些完善的配套设施，比如餐厅，健身房，超市，游乐园之类的设施，让所有研发人员不必出产业区，就能够享受到衣食住行上的便利，整个产业区也可以用围墙封住，然后再雇佣大量的安保人员，整个产业园区从建设到后期维护，包括里面的从业人员，都可以雇佣当地人，这样既能解决当地的就业问题，又能对关外的土地进行合理的开发，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案……”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缓冲区 段云其实这次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那就在深圳关外设立一个高科技产业集群，毕竟这里的土地资源丰富，而且环境也非常的优美。 深圳海岸线很长，由深圳龙岗区、盐田区、福田区、南山区、宝安区都有海岸，但真正能游泳的就是龙岗区和盐田区的海岸线，最出名的就是盐田区的大、小梅沙，龙岗的南澳、大鹏。 所以段云把研发中心设在关外了这两个区域，周围邻近海岸，如果开发的好的话，从环境上来说，完全可以跟美国的硅谷相媲美。 “段云，你的想法是挺好……”李灏显然明白了多年的意思，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真正想落实的话，难度可要比你想象中的大的多了……” “那您的意思是……”段云眉头微微皱问道。 “首先，咱们深圳的土地开发一直都是咱们市政府这边的一个工作重点，不过现在咱们特区在全国来说，都是个非常敏感的区域，任何新政策新方案的制定，那都是需要上报国家讨论同意才能通过的，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李灏对段云正色说道。 李灏这话说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在深圳土地开发方面，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没有最终的决策权，尤其是一些重大的开发项目，是必须要通过国家高层批准才能通过的。 改革开放这10年来，国家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招棋走错，有可能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深圳原本就是国家改革开放的一块“试验田”，虽然这些年发展不错，但问题也很多，这也要国家对深圳改革一直抱有非常谨慎的态度，从决策的制定到最后的实施，往往要经过很复杂的内部讨论才能最终拍板。 国家当初之所以将深圳特区划为关内和关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把关外的区域作为一个类似于“防火墙”的缓冲区，在实际尚未成熟之前，国家是不可能拆掉这道“防火墙”的，深圳历届政府领导也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哪怕现在关外和关内的差距越来越大，也始终不敢对关外的区域进行进一步开发。 所以尽管段云提出的这个设想是好的，也确实有一定的可实施性，但是哪怕深圳市政府这边愿意去做这件事情，出于国家对深圳发展的谨慎决策态度，就让这个计划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商人和政府官员的思考方式是不一样的，商人可以有一些积极大胆的想法，但是政府制定政策的时候必须要以稳字为先，尤其是会对当地社会造成很大影响力的事件，做决策的时候必须要谨慎小心。 “我能够理解李市长您的难处，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破不立，如果不尝试一下的话，咱们可能会失去很多的机会……”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作为一家私营企业，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是和这些年来咱们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帮助离不开的，所以我们天一集团也是想为咱们深圳市场发展做一份贡献，如果市政府这边愿意在关外设立高科技研发中心，那么我们天音集团会义不容辞的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段云，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是在关外开发这样一大片区域，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资金都是非常庞大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李灏直视着段云说道。 “我知道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如果市政府这边愿意开发关外的话，我们天音集团可以出8，000万元的资金，专门用于高科技产业区的发展！”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8，000万的资金！？”听到段云报出的这个数字，李灏顿时吃了一惊。 李灏已经预想到段云会出钱，然而却没有想到段云会如此大手笔拿出8，000万的资金用于开发关外。 资金问题一直是深圳市政府面临的大问题。 1981年深圳财政紧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不足1亿，仅8787万元，一般公共预算支出8411万元，而到了今年1988年，深圳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突破10亿，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在8个亿左右，而段云一次性就能拿出今年深圳财政总预算支出的1/10，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而对于中国内地的任何一家政府来说，只要资金的问题能解决，其他的事情都好办。 深圳经济发展乏力一直都是个大问题，由于关内和关外经济差距巨大，导致关外当地治安形势逐年恶化，问题非常严重，这也是困扰深圳当地政府多年的老大难问题。 而如果段云把这8，000万资金投入到关外进行开发，可以为当地提供很多的就业岗位，带动经济发展，从而从深层缓解关外一些治安问题，这对深圳市政府来说，确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8，000万人民币只是前期投资，后期我们还会持续为这里投入一些经费，用于高科技产业研发工作。”段云看出李灏有些动心，于是接着说道：“我想李市长也肯定清楚，咱们深圳是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高科技产业的带动，可以说高科技就是咱们深圳发展的引擎，如果这个关外的深圳高科技产业园区能够建成，吸引到国内外高科技公司入住的话，那么对于咱们深圳整个经济发展，都会有长期而巨大的帮助……” “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现在关外的一些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李灏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只听他眉头微皱说道：“政策方面的事情我们市政府这边可以为关外提供一些支持和优惠，可问题目前关外的治安情况非常恶劣，恶劣到你无法想象，光是去年一年，深圳关外发生的斗殴抢劫偷窃案件，就高达上千起，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恶性治安事件发生，你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有多少企业选择在咱们深圳关外设立企业和研发中心？”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主导地位 “关外的治安问题确实非常严重，不过如果政策政策准许开发关外，我们天音集团愿意当这个急先锋，作为试点企业在国外设立产业科技园！”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万事开头难，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先去做，我觉得我们天音集团有能力把这件事做好，从而带动国内其他高科技企业的进入。” 段云对于在关外成立产业园的事情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他也知道关外的治安问题非常严重，先入住高科技区的企业面临的风险很大，其中最危险的就是人身安全。 但是先入驻关外也有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优先挑选环境优美的区域，而且还可以通过和深圳市政府协商，拿到的土地面积比较大，不管怎么说，作为关外高新科技区最大的金主，深圳市政府无论如何也会给段云一些政策倾斜的，就在之前段云和深圳市政府打交道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你要做试点企业？”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顿时眼前一亮。 “关外的开发需要一些头部效应，只要我们的研发中心能够在关外赚钱，获得巨大的经济效益，那么我想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来这里建立研发中心和创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的计划是现在关外建设一个产业园区，然后以我们天音产业园区为中心，向关外的其他区域延伸建设发展，至于区域的划分，当然是要由深圳市政府这边进行规划，我的建议是最好是一些临海的区域，这样的话，有助于吸引一些北方的科研公司或技术人员加盟，他们可是很喜欢面朝大海的生活的……”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起来。 环境好自然会有鸟儿来筑巢。 高收入和优美的工作环境始终是每个科研工作者的梦想，段云一直也很想建立一个类似于后市华为那样的研发基地，他想把天音科技园区建设成为一个人人向往的工作地点，然后凭着自己的媒体渠道进行宣传，把这里塑造成为年轻人人才逐梦的乐园，对于吸引人才来说，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小段，我可要提醒你，关外不比关内，有些事情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社会治安问题……”李灏再次提醒道。 “这个我明白，我们天音集团会尽量和当地居民搞好关系的，并会尽可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岗位，我想当地人如果有钱赚，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砸了自己的饭碗。”段云说道。 经济始终是社会治安乱象的一个根源，但是只要段云能够和当地村镇关键人物处好关系，并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岗位和经济实惠，那么治安的问题就会得到很大的缓解。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和胆识，我们市政府这边应该支持你的建议。”李灏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相关问题我们市里面还要进行开会讨论，另外还要上报中央那边，至于能不能获得批准，还是个未知数，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灏其实还是被段云的建议说的有些动心了。 多少年来，深圳特区的开发重点一直放在国内，至于关外，只需要保持社会稳定即可，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的优惠政策。 但关外地区也是属于深圳的一部分，包括前任市长梁湘，也曾经想对关外进行一定规模的开发，并且打算对关外进行一些政策扶持，搞招商引资工作，然而治安问题始终没有很好的解决，外地企业不愿意来，这几乎成为了一个死结，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既然段云有在关外投资的意愿，不需要政府出钱，而且也有办法缓和当地的治安情况，身为市长的李灏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这种事情他还做不了决定，因为这个地区比较敏感，所以这件事只能上报国家高层，只有得到高层的批示，深圳市政府这边才能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好的，我可以等，只要李市长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就去国外搞开发。”段云点头应道。 “行啊。”李灏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对段云说道：“你小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不过我还是要忠告你，有些事情要多多动动脑子，凡事要考虑周全，你之前在咱们深圳市关内创造了很多辉煌，但是在关外未必就能成功，一旦失败，那么多钱可就血本无归了……” “我明白，谢谢李市长提醒。”段云感激的说道。 “今天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李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下个星期一咱们深圳科技园要举办一个竣工仪式，到时候你也会获邀成为嘉宾参加这次活动……”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 “目前咱们的科技园已经有来自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的23个科研单位正式入驻，到年底的时候，还有十几个单位也会进入咱们深圳科技园。”李灏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听他接着说道：“到时候竣工仪式结束之后，我会在园区邀请这些入驻单位的负责人开个会，到时候我会把这些科研单位负责人介绍你和你们天音集团的……” “太感谢李市长了！”段云连忙道谢。 段云知道，李灏是要借着这次竣工仪式，给他们天音集团和这些科研单位牵线搭桥，促进双方的合作。 其实深圳这次是重启科技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发展深圳的电子产业，尤其是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已经被列为了深圳重点扶持产业项目，加上一开始段云就大手笔的资金投入，所以现如今市长李灏帮助天音集团和这些科研单位牵线搭桥，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科技园区成立之后，还需要大量的研发资金和项目，而深圳当前有这种是经济实力的企业并不多，段云的天音集团就是其中一家，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当前深圳科技园或多或少是会受到天音集团主导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竣工仪式 一个星期之后，段云接到了深圳市政府的要求，参加定于10月25号深圳科技园举行的竣工仪式。 这次深圳科技园扩建工程竣工，也就意味着继北京和上海无锡之后，成为了中国第4个微电子基地。 而在竣工仪式结束之后，市长李灏也召集了新入驻科技园的27家科研单位的负责人开了个会议，主要就是想表达深圳市政府对于深圳微电子技术的发展的重视，同时也向这些负责人介绍了段云和天音集团的情况。 其实这些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单位负责人早在来深圳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天音在芯片产业的一些情况，另外他们也得知，目前这个深圳科技园段云是最大的民营企业赞助者，而且在机械电子工业部内部会议中，副部长胡启也安顿这些人科研单位负责人，要求他们和天音电子厂保持深度合作，争取把深圳的芯片产业发展起来。 从部里的领导到深圳市政府当地的领导，几乎保持着一样的口径，那就是要求他们这些科研单位来到深圳后，必须要和天音集团进行合作。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见到段云本人后，这些科研单位的主要负责人纷纷上前示好，表示愿意给天音集团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和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实际上，早在来深圳之前，他们这些科研单位的负责人就已经得知了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很多事迹了，在他们看来，段云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而天音集团财力和技术实力雄厚，能和这样的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对于他们这些科研单位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机械电子工业部之前在北京上海和无锡建立了三个微电子基地，而每一个微电子基地，都是围绕一个核心企业建立起来的。 比如北京微电子基地是围绕北京无线电四厂和无线电六厂建立起来的，而上海的微电子基地是围绕上海无线电七厂建立的，至于无锡微电子基地，则是围绕无锡742厂建立起来的。 这三个微电子基地可以说中国最大的三个芯片产业基地，然而这几家微电子基地核心企业和段云的天音集团相比，无论从名气，技术实力，还是财力方面，都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唯一比较接近天音新片场的是无锡742厂，两家企业芯片年产量差距并不大，但是在技术上却足足相差了整整一代，而且742厂只能生产一些中低端芯片满足国内市场，而天音芯片厂现如今已经研发出了世界上性能最为先进的nand闪存芯片，建立起了强大的芯片上游研发能力，这是国内其其他企业不具备的。 而其实最让这些科研单位看重的，则是天音集团的财力。 之前无论是北京上海还是无锡的核心芯片企业，他们都是国营企业，而配合这些企业的科研单位他们的科研经费也都是靠部里拨款，所以这些微电子基地的核心企业与科研单位并没有经济上的联系，一切都是按照体制内的规则来办，因为部里给的经费很少，科研单位经常面临无米下炊的局面，这也就导致北京，上海，无锡这三个微电子基地形同虚设，研发单位和企业间互动很少，对企业的技术支持力度严重不足，这也是导致中国芯片产业在80年代与世界先进集成电路水平拉开巨大差距的重要原因。 但是天音集团不一样，之前的时候段云就承诺会给深圳科技园每年捐款1500万，用于资助相关的研发项目，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在深圳科技园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说起来80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微电子领域还是有一些亮眼的成就。 比如中国内地在1985年确实是成功攻克了3微米线宽集成电路的光刻机技术，配套的蚀刻机、cvd设备也都不缺。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能够生产3微米线宽的集成电路，这一技术除了美国以外，日本、德国和中国是并列世界第二。 但实际上中国内地和日本德国芯片产业的技术差距还是很大的，原因很简单没有自动控制技术。国内当时生产的光刻机也好，其他生产设备也好，最多也就只能满足小规模生产和实验室应用。 当时相关光学机械厂生产的国产光刻机，所有操作全部都要手动进行。 生产一块芯片，效率甚至不足全自动光刻机的十分之一，而且极依赖工作人员操作水平。 所以说这个3微米加工能力，也就是实验室水平，距离大规模应用恐怕还有一定距离。根本不能是世界第二梯队。 但总的来说，国内芯片生产线设备除了光刻机之外，其他的生产设备和国际先进水平差距并没有那么大，这也就为段云以那4台一微米制程阿斯麦光刻机建立两条生产线奠定了基础。 事实上，就在前段时间，机械电子工业部已经按照天音集团提供的清单，帮他们解决了扩散炉、刻蚀机、离子注入机、薄膜沉积设备、化学机械抛光机和清洗机等国产芯片生产设备的购买和引进，相关厂家的技术人员已经住进了天音集团芯片厂的招待所，下一步准备将所有设备运抵深圳进行安装工作。 段云为了扩充这两条生产线又花费了1，400万人民币，预计整个安装工作会在明年四五月份完成，而到时候天音芯片上将会同时拥有三条芯片生产线，其中两条是国际上技术最为先进的一微米制程芯片生产线。 另外天音芯片厂研发中心正在研发的第2代一微米制程存储量为2mb的nand闪存芯片将会诞生，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将会在国际储存芯片市场抢得先机，很有可能会占据国际储存市场的很大一部分份额。 当天晚上，段云把深圳科技园的二十几名单位负责人邀请到了自己集团的招待所，设宴款待了他们，而在席间，段云以一个主导者的身份，和这些研发单位的负责人进行了比较细致的沟通，最终初步确定了合作的研发项目以及所需要投入的资金……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天汇大厦 程清妍从香港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投资香港房地产的方案。 在80年代末，香港商人就已经开始大量的投资内地房地产产业。 从早先的深圳罗湖、福田，到周边的中山、珠海、惠州等城市。 早一批的港人内地买房，切切实实看到了房地产的红利期，深圳的罗湖、福田是主战场，赚得盆满钵满。 早在1980年12月5日，深圳市建设委员会房地产公司与香港就罗湖小区一块4000平方米的商住用地签下了第一份有关土地使用费征收的协议。这块4000平方米的商住用地以每平方米交纳土地使用费5000港元的价格获得了使用权。正是这份协议，不仅解决了特区早期建设的资金需求，也开创了中国土地资源从无偿使用转向有偿使用的先河。 当时内地尤其是深圳特区发展扩建急需资金，而这些香港商人对内地房地产的投资，确实给深圳市政府带来不少的热钱资金，对于推动深圳特区的发展，起到了不小的贡献。 作为香港一代传奇的李嘉诚80年代初就已经来到内地购买大量的土地，然后囤在手中，他持有的土地几乎都是在中国的一线城市中，而且这些土地都是位于繁华地段。从2012年开始，李嘉诚就已经陆续抛售内地产业，累计套现金额达到1200亿元，其中上海著名的世纪汇广场就包括在内。 李嘉诚出售上海世纪汇广场，足足赚了160亿元，而这座广场有4条地铁线交汇于此，虽然李嘉诚抛售内地产业赚了上千亿，不过他在内地仍然还有很多核心产业没有出售，其中就包括重庆市的一块价值200亿的黄金地皮。而李嘉诚在内地还有一些产业是不会随便卖掉的。 香港人在内地投资房地产是常态，然而内地人去投资香港房地产，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当时深圳房地产的价格已经达到了每平方米几万甚至几十万，而作为每个月平均工资只有几十块钱的内地人来说，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甚至还买不来香港一平米的房子。 深圳市政府也曾经专门成立了一个深圳房地产公司，投资过香港的房地产，并且也赚了一大笔钱。 然而中国内地私人企业投资香港房地产，在整个80年代还是没有先例的，因为投资香港房地产的门槛实在太高，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乃至上亿，这对于内地绝大部分私营企业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是现如今的天音集团确实有进军香港房地产产业的实力，但实际上，投资香港房地产产业并不是有钱就能玩儿的，尤其是那种资金雄厚的大玩家。 80年代末，香港的房地产已经开始起飞，每一个初到香港的人，都会学到两个词：寸土寸金，千尺豪宅。所谓千尺，折算过来，其实还不到100平方米。 在香港，有四大豪门，分别是：李嘉诚、郑裕彤、郭得胜、李兆基。 个个都是超级有钱的主。 想要在香港发展，必须先拜码头。 四大家族基本控制了香港的命脉。 当初深房集团能够在香港投资房地产赚钱，说白了是因为这家企业有内地官方背景，李嘉诚等四大家族的成员还是相当给内地政府面子的，否则的话他们横加一刀，深房集团根本在香港买不到任何一块地。 天音集团在内地有的很高的名气和影响力，然而跟香港的四大家族相比，依然有些不够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天音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没有任何的官方背景，这也就意味着四大家族可以不给天音集团任何的面子，他们控制着整个香港的房地产和股市，保持着香港经济的命脉，外来人想分得一杯羹，是非常困难的。 其实如果天音集团小规模的在香港投资房地产的话，倒也不是不行，然而对于有的很强雄心的程清妍来说，她并不甘心于只在香港当一个小玩家。 “还没睡呢？”昨天晚上，看到妻子盯着香港那边送过来的报表发呆，段云连忙关切的问了一句。 段云是支持妻子投资香港房地产的，因为这么做确实能够解决目前集团公司外汇大量闲置的问题，而且他也知道从80年代末一直到98年金融危机之前，香港房地产都是只升不跌的，所以投资房地产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你先睡吧……”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微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段云感觉妻子情绪有些不好，于是连忙问道。 “我之前看中的几处香港房产，想以咱们公司的名义进行收购，之前他们都是明码标价，结果快要成交的时候把价格翻了将近一倍，摆明了就是不想卖给咱们……”程清妍说道。 “不卖就不卖呗，有钱在哪还买不到房子。”段云闻言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那幢天汇大厦非常好，能够俯瞰整个的香港，位于香港西半山，能够俯瞰维多利亚港……”程清妍有些惋惜的说道。 “你要买天汇大厦！？”听到妻子这么说，段云惊讶的目瞪口呆。 即便段云对房地产不了解，当他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香港天汇大厦的名气。 天汇位于香港西半山，香港人认为“住在半山”意味着实现了“香港梦”。半山区是香港传统的高端住宅区，位于天平山山顶及中环之间。由于临近核心商业区，交通方便，一直是世界上最昂贵私人楼宇的所在地。这里的公寓以千万为单位起价，“过亿”的别墅更是基本配置。 而天汇更是香港港岛西半山的一幢著名高级住宅，楼高34层，共有66个单位，背靠天平山半山，俯瞰维多利亚湾，由香港大财团恒基兆业集团做主要持有人。而恒基兆业创始人李兆基，是香港著名的商界巨头、华人超级富豪，有“亚洲股神”之称。 段云知道妻子在房地产投资方面经常会搞大手笔，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程清妍进军香港房地产的第1步，就选中了名气如此之大的顶级豪宅。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另辟蹊径 香港人对内地人一直有着一种俯视的眼光，早些年去香港发展的内地人被当地人成为“大圈仔”，拿的最低的工资，干的最脏最累的活，还有饱受白眼。 说到底，香港人的这种优越感除了建立在高收入的前提之外，还有就是他们的受教育程度以及所处社会制度的关系，在他们看来，内地人都是又穷，又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和当地的港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香港的资本进入内地会受到诸多礼遇，包括内地政府的重视，还有就是内地企业的追捧，他们都把香港商人当做财神爷，对其极力讨好。 然而内地资本想进入香港却会受到各种的非议和排挤，香港本身面积不大，在这狭小的弹丸之地，聚集了几百万人口，他们不欢迎外来人过来和他们抢饭碗，哪怕香港本地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内地人去做，他们同样也不欢迎。 半山区作为香港传统的豪宅区，一直都是几百万港人的“香港梦”，能在这个区域买房的人，无疑不是香港本地出类拔萃的顶尖精英，半山区甚至还有一个业主委员会，任何人想在这个区域买房，除了要接受高昂到不可思议的价格外，还要全体业主委员会投票同意，才能让对方买这里的房子，哪票其中有一票反对，也是不可能买到半山区的豪宅的。 程清妍本身并不了解这个区位一些潜藏的规则，她只是通过手下地产专家的一些分析，认为这里房产涨幅空间很大，这才取得购买的，然而得知这是一笔来自内地的资金后，这笔交易很快就被暗中做掉了，这也让程清妍进军香港房地产的第1步彻底落空。 “根据专家的分析，半山区的房价去年一年就涨了15%，而且那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配套设施也非常齐全，全香港具备同样配套优势的区域并不多，虽然入手价确实非常高，但我觉得买了肯定能够大赚……”程清妍对丈夫说道。 在程清妍看来，现如今的香港房地产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虽然说国内房地产价格也是越来越高，然而和香港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现在的香港房地产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一直保持只升不降的势头。 “香港那么多地产大佬，你能看清的事情他们也能看清，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在抢他们的蛋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香港的商人很排外，在你没有融入这个圈子之前，最好不要大手笔的进行投资……” “可是……”程清妍柳眉微微皱起。 “香港不同于内地，他们有他们的一套玩法，还有就是你必须要放平心态……” “放平心态？” “没错，你必须要放平心态，你太要强了，什么事都想要做到最好，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有耐心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开拓海外市场，想想想办法站稳脚跟，然后才能伺机出击，你这一年多来在国内投入了很多资金涉足房地产，咱们是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而且这些年来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维持的不错，并且凭借咱们天音集团的商会，在全国各省市都有很深的人脉关系网络，对于带动各地经济和人员就业都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咱们在国内的房地产投资才不会碰到什么阻碍，但是香港不一样，他们现在归英国政府管辖，而且当地的财阀很多，任何巨额资金流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香港房地产的玩家太多了，而且格局已经固定，他们不希望有新的大玩家加入，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段云前世虽然没有搞过房地产，可也知道香港的四大家族。 “香港四大家族”是指在香港具有很大影响力的四大豪门，包括李嘉诚、郭得胜、李兆基、郑裕彤四家。 而香港的四大家族基本都是以房地产起家，牢牢掌控着香港经济的命脉，而香港的房地产正是四大家族的根基，他们可以容许香港本地有少部分的资金进入房地产行业，但是对于一些国外或者内地的大资本进入香港市场，一直处于非常排斥的状态。 但即便如此，当初的深圳房地产公司还是从香港房地产分得一杯羹，1985年，深房以5350万元拍下香港深水埗地皮，修建了两幢写字楼。 1987年，太子中心两幢大楼几天之内被抢购一空，深房净挣4000万元，这对于当时资金缺乏的深圳市政府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一般。 但实际上深房集团进入香港，也是得到了四大家族默许的，其实当时李嘉诚早就看上了那块地，但最终投标的时候还是拱手让给三方集团，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深房集团是有官方背景的，李嘉诚要在深圳和内地投资，尤其是投资深圳房地产，离不开深圳市政府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香港的四大家族才没有对深房集团“赶尽杀绝”，反而还给他留了一块“蛋糕”。 本质上，香港四大家族和深圳市政府是有潜在交易的，双方完全是互惠互利而已。 但是天音集团是私营企业，四大家族没有必要卖给天音集团这个面子，即便天音集团是内地最大的私营企业，然而在香港四大家族面前，依然只是个“小角色”而已，没把程清妍的资金套进去然后吃干抹净，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总而言之，香港房地产的水深，绝对超乎外人的想象。 “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程清妍似乎有些回过味来了，但依旧有绝不甘。 “所以说我劝你要放松心态，咱们天音集团在国内确实名气很大，也有很强的影响力，可这也只限于国内。”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除非咱们在国内有一定政治影响力，否则的话，香港那边房地产产业真不是那么好进入的……” “那咱们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程清妍对丈夫问道。 “有倒是有……”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办法？”程清妍眼前一亮问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深房集团 “那就是你必须要和深房集团合作，借用他们的名头，在香港购买优质的房地产，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实施你现在的计划。”段云对妻子说道。 “和深房集团合作？”程清妍闻言，柳眉微微皱起，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样不太好吧，要是和深房集团合作，就要给对方一些好处，不然的话人家怎么可能跟他们合作，另外就是让深房集团帮咱们在香港买房买地，到时候利益怎么分配？人家自己也能买，根本用不着他们帮助啊？” “深房集团在香港买房确实畅通无阻，但你别忘了，他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在香港买房需要的是外汇，作为一家国营企业，他们想从银行接到大量的外汇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咱们天音集团现在手头却有大量的外汇，只要你肯借给他们一些外汇，我想他们应该很愿意帮这个忙的。” “这样真的行得通？”程清妍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绝对没有问题，深房虽然是深圳市政府的下属企业，但咱们市政府这边也急需外汇，不可能给三方集团拨太多资金的，另外就是深房集团之前在香港搞的都是深度房地产开发，就是买下一块土地，然后盖楼再卖出去，虽然这样能赚到很多利润，但是资金回笼周期却很长，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所以一旦他们一旦投资香港房地产，短期内资金会被套住的，想再投资其他香港地产没有多余的资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果咱们肯借他一些钱，就等于提升了他们的获利空间，咱们再让他帮一点小忙，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还是老公你厉害，我之前就没有想过合作的事情……”程清妍说道。 “所以说我让你放平心态，就是这个原因，哪怕是实力再雄厚的公司，他有的时候也必须要跟一些小很多跟公司进行合作。”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没有一家公司有实力可以包打天下，在涉及到一些新的领域，尤其是在进入一个咱们之前从未设计过的地方，必须要有人帮咱们先探路，咱们这次去香港开发市场，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和人家香港的大团团相比，人家才是猛龙，咱们只是小蛇而已，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情根本办不成。” “我明白了。”程清妍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你要搞清楚，深房集团也是咱们深圳市政府重要的资金来源之一，咱们现在的市政府想发展需要很多的钱，以后的话，咱们不光要在香港和深房集团合作，在国内，也可以联合深房集团进行开发，想把盘子做大，你不分出一杯羹是不行的。”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作为深圳经济特区最早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曾在房地产开发史上创造了多个“第一”，包括：第一个有偿使用国有土地；第一个引入外资合作开发土地；第一个采用楼宇预售手段筹集开发资金；第一个按国际惯例实行建设工程公开招标；第一个成立物业管理公司对开发的楼宇、住宅进行全方位管理；在深圳经济特区举行的第一次土地使用权拍卖会上夺标等等。深房集团以“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为中国房地产业、深圳特区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目前深房集团的掌门人是骆锦星，他可以说是中国房地产之父，他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房地产公司深圳特区房地产公司，也就是如今的深房集团。1980年骆锦星成立了深圳特区房地产公司，注册资本就是4台单车。1993年骆锦星深房上市的时候，资产已经高达68亿。 骆锦星苦苦寻求办法，最终他发现了对岸的香港，当时房地产市场非常发达，而且香港的土地都是可以自由买卖。当时内地却依然不行，而且是法律明文禁止的。骆锦星想如果深圳的土地也可以买卖，那么就可以筹集到一大笔资金了。 骆锦星跟领导商量之后，领导建议骆锦星找一个擦边球的方式，于是骆锦星就想了一个办法，提出了一个“补偿贸易”的办法，他找到了一个港商合作。深圳出地港商出钱，盖了房子之后，港商负责在香港销售，获得的利润深圳获得8成，港商获得2成。 为此在1980年骆锦星成立了深圳特区房地产公司，最初深圳大约协调4万元的经费，不过由于当时资金确实有限，后来一直没有落实。骆锦星没有办法只能先跟港商借了4万元，随后成立公司。最初公司的资产只有4部单车。 不久之后，深圳的第一个小区开建，并且开始在香港销售，当时一平米的价格是2750元。当时只有香港房价的十万之一，同时购房还可以送深圳户口。这个项目在香港推出之后，获得了市场的追捧，很多华侨非常购买，同时很多投资者也纷纷购买。 1981年这个小区竣工，骆锦星又学习香港模式，成立了内地的第一家物业公司。1983年深圳政策上开始松动，关于房地产很多发展开始写入章程，随后深圳房管局开始一分为四。骆锦星开始主管深圳特区房地产公司。 发展到1988年，深房集团已经初具规模，拥有固定资产超过8，700万人民币，旗下还有6个分公司，在全国各个主要城市都有办事处。 不过即便如此，深房集团依然非常缺乏资金，尤其是外汇，这也极大的束缚了他们开发香港房地产脚步，即便是在内地，也面临着众多地产厂家的激烈竞争，随着国家对房地产政策的松绑，在1988年的时候，全国房地产公司为3124家，其中包括一些实力雄厚的港资公司，深房集团虽然靠着区位优势始终保持在第一梯队中，但在一些国内关键项目的投资上，因为资金不足，能眼睁睁的被港资企业“截胡”，而且缺乏外汇，也让他们开发国外房地产市场有心无力……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海南特区 “我回头就去找骆经理谈一谈。”程清妍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段云夫妻俩就已经认识了深房集团的掌门人骆锦星。 当时双方是在深圳企业迎春酒会时见面的，那时候的天音集团已经在深圳站稳了脚跟，而且名气非常大，段云夫妻俩是那次酒会的新贵，自然也受到了众人的欢迎。 不过当初天音电子厂和深房集团并没有直接业务上的交际，段云夫妻俩也只是和骆锦星闲聊了几句而已。 而现如今无论是天音集团还是深房集团，都已经成为了深圳顶尖的企业，段云和骆锦星彼此也有些惺惺相惜，俩人曾经多次在不同场合上会面交谈，已经有了不错的私交。 如果这是天音集团抛出橄榄枝愿意和深房集团形成合作关系，相信骆锦星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在当前的深圳企业中，天音集团无疑是最财大气粗的，而且拥有大量的外汇留成，这也为双方合作创造了非常重要的基础。 “还有就是现在海南也已经成为了特区，我建议你这两年可以去那里开发房地产，那里的地产升值速度会相当的快，你可以在那里建立一个分公司，出手要快，凭借咱们天音集团目前的资金，应该可以买到很多海南核心房地产。”段云突然又说道。 1988年，海南岛正式建省脱离广东，同时成了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一时间成了全国各地“淘金者”眼中的天堂，几乎一夜之间，岛上就涌进了十多万人。 上世纪90年代初，海南第一次地产泡沫时期，以四大银行为首的资金，包括大型国企以至乡镇企业和民营资本的大量资本，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房地产市场，当时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要挣钱，到海南；要发家，炒楼花”。 “十万人才过海峡”到海南淘金，这些身影中，就有现在的地产大亨潘石屹、冯仑、易小迪等人。 1992年初，***发表南巡讲话，中央也向全国传达了《学习***同志重要讲话的通知》，提出加快住房制度改革步伐。海南建省和特区效应全面释放，公开资料显示，在最高峰时期，这座总人数不过600多万的海岛上涌现出近两万家房地产公司，平均每家地产公司服务80个人。 媒体报道，1992年海南房地产投资达87亿元，占固定资产总投资的一半，仅海口一地的房地产开发面积就达到了800万平方米。一年间地价从1991年的十几万元/亩飙升至600多万元/亩，升幅五六十倍。据《中国房地产市场年鉴（1996）》统计，1988年，海南商品房平均价格为1250元一平方米，1991年海南商品房平均价格为1400元/平方米，1992年猛涨至5000元/平方米，1993年达到7500元/平方米的顶峰。 1993年6月23日，当最后一群拿着地皮还没出手的开发商正紧张寻找着下家时，噩耗突然降临。当天，时任******的***发表讲话，宣布终止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业。国务院紧接着发布《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16条强力调控措施包括严控信贷规模、削减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等，海南房地产泡沫宣告破灭。留下的结果是，海南全省“烂尾楼”高达600多栋、1600多万平方米，闲置土地18834公顷，积压资金800亿元。 当时海南城市人口只有100多万，而进驻海南的房地产公司就1.3万家，平均80人一家地产公司，所有地产都在交易中，所有地产项目也在建设中，谁也不知道建好以后给谁住，买房的人前脚签购房合同，后脚就加价卖了。 1992年，赚足第一桶金的潘石屹等人，敏锐地从海南撤退。翌年，海南地产泡沫破裂。1.3万家房地产公司倒闭了95%，“烂尾楼”成为继“天涯”“海角”之后，海南第三大“景观”。吉利汽车老总李书福从这一年开始，发誓不再碰地产，因为他在这一年损失了3000万元。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天音集团能够在1988年进入海南房地产开发的话，只要在1992年之前完成抛售，那么这5年的时间，也将会为天音集团带来非常丰厚的利润。 段云其实对于金钱没有那么高的欲望，但是他想凭一己之力在国内发展芯片产业，需要的资金是海量的，即便现代天音集团年利润好几个亿，但这些钱依然不足以支撑段云的梦想，所以在他看来，天音集团还在原始的资金积累中，现在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凭借先知先觉，段云能够抢占当前中国很多黄金发展机遇，尤其是进入90年代，房地产的增值速度超过了实体产业，加上他妻子已经开始在房地产产业上布局，所以他现在也必须要给予妻子强烈支持。 “开发海南房地产？”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顿时一怔。 其实程清妍也已经得知了海南岛脱离广东市，成立特区的事情，但她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房地产开发机会。 事实上，从今年也就是1988年建立海南特区，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从当时1988年到1989年海南房地产价格只有小幅增长就能看出，那个时候房地产并没有开始炒起来，意识到这里商机的人也并不多。 在此之前，程清妍一直都把国内房地产开发放在北上广深这4个主要城市中，而丈夫的这番话，确实猛然间提醒了她。 要知道，“特区”这两个字是非常有分量的，深圳特区成立这将近10年来，当地房地产的价格已经攀升了几十倍，远远高于内地的其他城市，哪怕海南房地产升值的速度不如深圳，也绝对会远远高于其他内地城市。 “我回头就准备筹建天阴海南房地产分公司。”片刻后，程清妍突然说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海南特区 一周后，程清妍就带领了他的房地产团队，前往了海南，同时还携带了少量资金，准备在那里进行系统考察之后，设立一家专营房地产项目的分公司。 和丈夫段云在深圳创业多年，程清妍对于商机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她很快就发现了海南确实如自己丈夫所说，这里脱离广东省，成为特区之后，确实有大量的人才资本迅速涌入，而且在当地人看来，海南成为下一个深圳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深圳奇迹在80年代影响了一代人，在很多国人的眼中，那就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特区”这个名词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无论是安放在国内哪个城市头上，都能让这里变成财富聚集之地，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并不会想海南省根本没有深圳这样的区位优势，他既不毗邻香港和广州，而且也缺乏发达的交通网络，与内地的货物运输只能靠船运，从长远来看，海南省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深圳那要明显强势的优势的。 但无论如何，“特区”就是个金字招牌，早年因为海南走私案名噪一时，后来虽然被国家强势介入打压了下去，但在很多人眼里，成为特区后的海南，依然是个财富之地。 不过尽管大量的人员和资金进入海南，但体量还是远远不能和身体相比的，深圳的房价之所以这两年涨得非常快，最主要还是因为有港资的渗透，最早能在深圳买得起商品房的，基本都是香港人，有的是为了在内地做生意方便才买房子，更多的人则是为了在这里投资。 但是海南则不一样，由于并没有毗邻香港这样高度发达的地区，港资和其他外资进入的速度都非常慢，前期来海南特区投资的基本都是内地的资金，但这些资金还不足以在短期内就迅速把房价抬高，这也就使得在1988年的时候，海南的房地产还没有真正的抬头，每平米大约在1350块钱左右，相比于现在平均已经在五六千乃至上万的深圳房地产，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和程清妍一同前往海南的还有王石和他的万科公司，现如今的万科公司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之一，虽然占股只有20%，但却依然是万科的最大股东，而作为万科创始人的王石，持股只有5%左右，但却是这个公司的掌舵人，其他股东只有分红的权利，并没有公司的决策权。 其实王石在之前和段云的合作中，身家已经达到了千万，他完全可以成为万科的第一大股东，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放弃了40%的股权，只留下了5%的股份。 当时万科的第一大股东是隶属于深圳市政府下属的深圳特区发展公司，占股60%，当时深圳特区发展公司表示愿意让王石获得更多的股份，可以让它增持到40%，但王石最终还是拒绝了。 后事的时候很多人难以理解，王石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如果他拿到那40%股份的话，那么他后世的话至少可以从中获利上千万，而不是一个“打工仔”的身份持续管理万科多年。 但实际上，王石他有自己的考虑，其中之一是他不喜欢“爆发户”这个名头，尤其在80年代中国，很多“爆发户”的下场都不是很好，比如温州的八大王，比如傻子瓜子年广久。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当时的房地产公司是非常吃国家政策的，尤其在深圳这种地方，早期的时候土地开发全都是政府分配的，虽然在1987年的时候实现了“中国第一拍”，但但实际上交易早在拍卖之前，就已经内部商量好了，竞争也只是在几个国企之间展开，私企的资金包括港资在内，根本无法进入这次拍卖。 而且实际上深圳拍卖的土地非常少，除了87年的一次外，整个1988年只进行了两次，拍卖的土地面积非常小，深圳市的私有土地其实还是从此深圳市政府那边直接有偿转让给国营企业的。 既然房地产公司只能靠政府分饭吃，那一个意味着万科公司想要发展，就只能依靠深圳特区发展公司，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石才比较睿智的选择放弃持有万科的大量股份，让深特发成为万科的第一大股东，这样的话，既能显示出王石的高风亮节，避免被扣上暴发户的名头，同时也可以依靠深特发从深圳市政府那边获得大量土地，让万科公司可以很平稳的发展下去。 事实证明，王石的选择还是非常正确的，正是靠着早些年深圳市政府的特殊“照顾”，这才使得万科集团在90年代之后，渐渐成为了中国房地产的巨头。 至于选择天音集团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天音集团财力雄厚，而且程清妍本身也有涉足房地产的意愿，所以两家也是一拍即合，万科也最终成为天音集团控股的企业之一。 现如今的天音集团涉足的产业已经越来越多，其实段云本身一直都将电子技术作为公司的发展重点，他本人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涉足更多的产业，不过妻子程清妍精力旺盛，也有这方面的商业天赋，在不影响公司发展大方向的前提下，段云也愿意支持妻子开发房地产，毕竟这样能够将集团的资金和外汇充分利用起来，而不是放在银行里吃利息。 而与此同时，天音集团在香港设立的分公司也完成人员招聘和公司管理架构的组建，进入到正式的运作。 段云给香港新公司安排的第1个重要任务就是开发一种全新的个人电脑，并且对其技术指标进行了规定，要求他们也把这种电脑设计为一个开放的平台，力争在1989年中旬的时候，拿出一个相对完善的设计方案。 另外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也迅速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建立了合作关系，段云向该校捐赠了100万美元的资金后，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立刻在和天一集团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在他们学校专门建立了天音实验室，有几名相关专业的博士参与，初期主要和天音集团联合研发互联网硬件设备。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风雨欲来 接下来两个月，等于依旧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到usb的研发上面，妻子去海南的这段时间，段云天天早上去公司各个厂区转一圈，布置一下工作，然后下午和晚上如果没有重要事情，就会独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研发usb系统。1984年10月1日，上海市电报局装用引进的快速传真机开放与日本东京等5个城市间的国际公众用户传真电报；1985年5月1日又开放至香港、1989年开放至奥地利和英国的国际公众用户传真业务。 段云除了在天音集团有自己的usb研发团队，同时还和香港那边的分公司建立了密切联系，几乎每隔10天半个月，段云都会和自己的助手郭凯一起前往香港一次，考察香港分公司的情况，同时也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的相关专家教授坐在一起开会喝咖啡，讨论usb的监督进程。 为了和香港分公司交流联系方便，段云自己的办公室和香港分公司分别开通了传真机，香港那边的研究成果也会第一时间通过传真机将相关资料传到天音集团，这也为两方的密切合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传真机对于80年代的国人来说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即便在一般的大型国营企业中，也很少能够见到，而且不是每个城市都开通了传真机。 从1985年5月1日起，由于上海开放用户传真(fax)新业务，用户只要到电信部门办理手续、装有合格证的快速传真设备，便可自行在家或在单位随时收发真迹传真，不需再到电报局办理，致使电信部门独领风骚的真迹传真电报业务逐渐由盛转衰。 当时一台传真机的价格在2万美元左右，如果在内地购买的话，需要花费人民币十五六万，而且传输费用也相当高，深圳市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才开通传真机业务的，从香港传送一页资料往往需要两三分钟时间，以及几十块钱的费用，巡查公司根本用不起，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天音集团能够成为深圳传真业务的第1批用户。 虽然传输速度慢，价格贵，然而在内地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这已经是香港和内地传输资料最为高效的方式了。 而段云之前安排王石在香港寻找职业经理人的事情，确实是没有满意的结果。 200万美元的年薪，外加公司纯利润的5%，这样的待遇在全球都是非常少见的，也确实吸引了不少应聘者。 然而让对人失望的是应聘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香港本地的一些职业经理人，看起来职业履历也比较光鲜，有曾经在大公司任过高管职务的，也有帮助过多家小公司起死回生的经营高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之前曾经从事过微电子领域公司的管理工作。 其实作为经理人，这些应聘者半数以上都是合格的，然而却不是段云真正想要的人。 从一开始，段云的目标就很明确，他想要的职业经理人是那种在pc领域有影响力的大咖，哪怕对于公司经营方面手腕不算高，段云也可以高薪聘用，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借助这名职业经理人在业界的人脉和关系，从而挖到一些国际a业界大能，组建自己在欧洲和美国的研发中心。 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寻，职业经理人的选择方面事关天音芯片厂将来的长远发展，这种人选不能将就，所以段云没有马上确定人选，只能暂时等待更合适的人选。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即将踏入1989年的门槛。 1988年对于天音集团来说是辉煌的一年，这一年集团的年利润第1次突破6亿，最终数额达到了6亿7，000万，如此高的年利润，也让天音集团成为了深圳电子行业最强企业。 而且放眼全国，天音集团也成为了全国电子行业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1988年举办的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评选中，上海电视机一厂成为全国电子行业的领头羊，前年他们一年的利润总额高达5.8个亿，主打产品是金星牌电视机，而段云德天音电子厂今年总利润高达6.7个亿，如果是上海电视机一厂没有实现巨额增幅的话，那么天一集团将毫无疑问成为全国电子行业的领头羊。 一家私营企业成为电子行业的领头羊，这是自建国以来绝无仅有的事情。 深圳市政府原本想将天音集团上报，参加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的评选，然而这件事在经过段云和市长李灏商量之后，最终取消了报名。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段云担心这样做会树大招风，在国内引起极大的反响。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国家一直宣传中国经济是以公有制为主，而这个时候如果天音集团拿到全国百强企业的榜首的话，实质上并不会给天音集团带来任何的利益，反而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到了1989年的时候，全国上下就弥漫着阴郁的紧张气氛，1月1日，遗像里严谨而慎言的《人民日报》在《元旦献词》你非同寻常的写道：“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问题，最突出的就是经济生活中明显的通货膨胀，物价上涨幅度太大，党政机关和社会上的某些消极腐败现象也使人触目惊心。” 尽管中央政府开始采取最强硬的宏观紧缩政策，过热的经济开始降温，然而通货膨胀和闯关失利而造成的社会心态失衡，并没有快速消退。 另外全球的形势也变得严峻复杂起来。 1989年在国际政治经济上绝对是一个动荡变化的年份。 横亘在东西世界的铁木正在倒塌中，戈尔巴乔夫在苏联发动的改革冲击了计划体制的理念，而日本的经济扩张也走到了巅峰时刻。 经济局势动荡，加上苏联和东欧地区的局势持续恶化，使意识形态的争论变得非常敏感，一些人是担心私营企业的膨胀发展，最终造成社会主义中国的“变色”，那些针对改革政策的质疑从四面八方射来。 段云虽然不是一个政治高手，但他凭借前世的先知先觉，也保有一些政治敏感性，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天音集团在1989年这个敏感的年代，不能像以往那样保持高调或者出风头，他必须要尽可能低调的度过这一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让天音集团参加今年的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的评选……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势不可挡 1989年新春，深圳市政府举行了全市的企业家年会，天音集团也成为这次企业家年会的重量级嘉宾。 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因为战略调整，抛弃了利润颇丰的录音机和随身听业务，转而投向录像机和复读机的生产，加上各种投资巨大，所以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年利润大幅下降，这引起了很多深圳商界同行的质疑。 而当时的赛格集团则是如日中天，从天音集团引入了随身听生产线之后，立刻占据了国产随身听绝大部分市场份额，并且在当年实现工业总产值20亿元，销售收入也达到15亿，总利润则高达2.7个亿，这也让赛格集团成为了去年深圳电子业的龙头，并且在1988年年初举行的全国电子百强企业评选中，名列全国第十七。 其实赛格集团在成立的短短几年之内，就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在国内企业中确实称得上的是一个奇迹，马福元可谓是居功至伟。 说起来马福元和他的赛格集团在深圳乃至全国依然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和一般只能等国家拨款的国有企业不同，赛格集团背后有时的当地的国有银行，以及香港财团的支持，所以在资金和外汇方面，具有非常强大的实力。 也正因为如此，赛格集团才会频频有大手笔的动作，去年一年，赛格集团花费了4，300万美元，先后从国外引进了17条生产线，加上原有已经引进消化的生产线，赛格集团工业总产值第1次突破了30亿，总利润也达到了4.3个亿，拥有华强电子厂，春梅电子厂，以及桑达康家，宝华等100多家电子企业。 这样雄厚的实力放眼国内也已经罕逢对手，从今年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的初步评选中来看，赛格集团第1次进入了全国行业前10，相比去年整整超越了将近10个身位。 不得不说，赛格集团实力确实非常雄厚，而作为集团的掌舵人，马福元也是展现出了极强的统筹管理能力以及卓越的眼光，确实称得上是中国最顶尖的优秀企业家之一。 然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的赛格集团和天音集团相比，依然要稍逊一筹，而且双方差距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虽然段云今年没有参加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的评选，然而通过各种渠道，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已经是深圳乃至全国电子行业的老大。 以至于让马福元有时候也会生出“既生瑜，何生亮。”之类的感慨，毫无疑问的是，到了这一刻，马福元也认为段云确实比自己有眼光。 说起来马福元也是个做事比较大气的人，但从今年开始，为了避免被天音集团超越，他也是暗中给天音集团下了不少绊子，包括故意提高给天音公司的电子原材料价格，另外因为重启科技园的事情，马福元还到北京跑了好几趟，就是想提醒领导不能把国家的科研团队力量去重点支持一个私营企业的发展，毕竟赛格集团才是工业电子部的“亲儿子”，无论如何，这次机械电子工业部派往深圳的科研单位和人员都必须要以赛格集团为核心企业。 然而让马福元感到失望的是，无论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正副部长，还是工业部内部的一些领导班子成员，似乎对天音集团印象非常好，他们也认可马福元的一些建议，但实际在政策执行的时候，却依旧偏向于天音集团，这次派往深圳的全部科研单位，基本上都是以围绕天音集团芯片卡为核心的，并且还专门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基地，主要合作单位也正是天音集团。 更让马福元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带他去北京和领导谈判的期间，还有很多北京的电子企业负责人在部里开会期间，有人不止一次提到过段云的天音集团，认为天音集团是国内最有良心的民营企业，建议部里的其他电子企业应该向天音集团学习，以开放共享的宗旨和态度来发展企业，这让马福元感到不可思议。 马福元从来没有想到，部里会有这么多人为天音集团说话，甚至要把天音集团这样一家私营企业当成国营企业的榜样，这要是花了几年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然而部里的领导似乎也很认可这种说法，还表示会考虑和天音集团建立长期的技术合作关系。 所以在那一刻，马福元也已经认识到，现在的段云和天音集团已经成了气候，段云的人脉网络不光限于深圳当地，更是渗透到了北京和全国，如果自己继续在布里面给天音集团下绊子，恐怕没什么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看出了内情的马福元多少有些失望，可是他却无可奈何，毕竟天音集团财大气粗，和国内很多家企业已经形成了利益链，马福元想要凭借自己在部里的关系给天音集团下绊子，遇到的阻力和反对声音会很多。 “马总，我敬你一杯！”此时，在酒会的大厅中，赛格集团的副总许富国端起酒杯对马福元说道。 “嗯。”马福元应了一声，也端起酒杯和许富国碰了一下，目光却不由的瞄向了大厅另一侧段云所在酒桌的位置。 现在深圳有影响力的企业中，似乎已经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集团，一个是以马福元领导的赛格集团为主的国营企业圈子，另一个就是以天音集团总经理总经理段云为首的私营企业圈子，整个酒会大厅中，除了一些从事粗加工和外贸生意的企业外，大部分电子企业都聚集在这两个集团中。 前年的时候，深圳的私营电子企业并不多，占整个深圳企业的5%不到，然而仅仅一年的时间，深圳的私营企业数量就暴增了好几倍。 从1988年宪法修正案规定，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存在和发展，私营经济的合法性得到确认。巧合的是，当年民营部门的用工人数，第一次超过国有企业人数。从零突破到局部撑起国民经济的“半壁江山”。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集团格局 总的来说，赛格集团在深圳还是有很强的优势，但是天音集团的强势崛起，给了马福元很大的压力。 “马总，今年咱们公司在您的领导下，销售额又创新高，而且咱们集团在今年电子行业百强企业评选中，名次肯定会再创新高，这真的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啊。”此时许富国脸色带的几分得意，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咱们今年从国外引进的几条生产线大部分都已经投产，我想今年肯定会成为咱们集团新的利润增长点……” “是啊，马总深谋远虑，领导有方，能和马总共事，也是我们的荣幸。”这个时候，华强电子厂的牛光荣也一脸殷勤的说道。 “我希望大家能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马福元看了周围敬酒的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去年咱们集团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也要看到一些管理上的不足，虽然总利润很高，但是对于咱们这样一个有的3万多人的集团来说，人均创造的利润并不高，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马福元头脑始终保持的冷静，他知道，今年赛格集团虽然增长强势，可和他的预期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相比于国内的其他企业，赛格集团从创立开始，就称得上是天选之子，除了倚靠机械电子工业部这个大树之外，还聘请了中外多个银行作为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并通过负债经营方式组织多家银行贷款，解决了当时发展电子工业的资金来源问题，创新了银团贷款的模式。 也正是因为如此，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国营企业，赛格集团确实要财大气粗的多，在香港财团的支持下，赛格集团可以动用近亿美元的资金，也正是依靠强大的财力，赛格集团才能每年引进二三十条国外先进生产线，迅速提升扩充集团的产能和技术实力，这是国内其他企业无法企及的。 可即便如此，拥有158家企业，近3万职工干部的赛格集团，每年的纯利润还不如4000多人的天音集团，两家的利润几乎相差了一倍，天音集团个人创造的利润更是赛格集团的20多倍，由此可见，双方的差距有多么的大。 事实上，赛格集团现在面临着非常大的内部问题，主要原因就是国营企业机构臃肿，冗员，推诿责任，效率低下，而这几乎就是所有国有企业的通病。 因为是国营企业，所以不能随便开除工人，在公司策略的执行上，远不如私营企业灵活，而且赛格集团因为效益好，所以托关系走后门进入集团企业的人员越来越多，但其中大部分担任的都是闲职，干活没几个人，混日子领工资的却越来越多，这也导致集团公司的开支越来越大，陷入大而不强的困局，如果不是靠着从国外大量引进新技术新生产线，赛格集团恐怕早就走上破产的边缘了。 所以马福元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死局，如果不能保持集团公司效益的高速增长，那么赛格集团有可能会遇到倾覆的危险。 “马总，我觉得咱们集团公司真的已经很强了，放眼全国，恐怕也没有一家企业能有咱们赛格集团增长这么迅速。”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只听他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也是深圳最大的电子集团，在全国也是电子行业的10强，天音集团这两年没少折腾，可结果呢？连全国前百都没有进入……” “你怎么就知道天音集团没有进入全国百强电子企业？”马福元突然问道。 “嗯？”田松愣了一下，于是说道：“初选名单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我见上面没有天音集团啊……” “是啊，我也没见名单上有天音集团。”坐在斜对面的另一个企业主管也跟着说道。 对于这些国企管理者来说，他们对于荣誉看的还是非常重的，公司一年能做多少钱进不了他们的腰包，但是这种地方，尤其是国家级的评比排名，都会为他们的履历和未来晋升带来很大的好处。 所以对于第2届全国电子行业百强企业评比，赛格集团内部的企业负责人还是非常重视的，他们一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一些初选评比的结果。 “人家天音集团今年纳税一个多亿，是咱们深圳纳税额最高的企业！”马福元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这次全国电子企业百强评选，人家根本就没报名参加，真要是报了名，拿第一都是有可能的！” “什么！？” “纳税一个多亿？这不可能吧？难道说天音集团去年纯利润达到7个亿了！？” “马总，这事是真的假的？” 马福元话生一落，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纳税一个多亿是怎么样的概念，在场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敢相信的，即便按照深圳市特区企业15%的税率，这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去年总例如至少在7个亿以上！ 要知道，1988年第1次全国电子企业百强评选中，排名第一的上海电视机厂，它的年利润也就只有6.3个亿左右，如果马福元说的是真的，而其他国内百强企业没有大的变动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已经超越了上海电视机厂，成为了中国电子行业的龙头老大！ 谁当这个行业老大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然而段云作为一家私营企业能够做到国内行业最强，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毕竟目前还是公有制为主的社会主义体制，私营企业拔得头头，当了这个行业老大，是在建国以来，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马主任，真有这事儿？”一旁的许富国此时也忍不住问道。 尽管许富国知道今年天音集团确实强势崛起，但无论如何，天音集团是个只有20多家控股企业，所有职工加起来不到4000人的公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拥有158家企业，3万多名干部职工的赛格集团相比。 更何况今年集团内花费了6000多万美元从国外引进了二十几条生产线，利润比去年翻了将近一倍，所以许富国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天音集团的利润比他们赛格集团还要高。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们吗？”马福元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这件事儿是李市长亲口跟我讲的，而且天音集团不光公司获利惊人，而且还带动了大半个八卦岭工业区电子产业的发展，很多私营企业都是靠的天音集团吃饭的……” “什么！？” 听到马福元这么说，在场众人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严峻形势 天音集团是深圳最能折腾的企业，这是所有深圳人都知道了，这个企业每隔半年就会推出一款产品，然后就是在全国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将新产品的销量推向高峰。 谁都知道天音集团现在确实赚钱，但至于赚了多少钱，却根本没人知道，可无论如何，它总是有一定的上限的，就和前年天音牌录音机畅销全国的时候，每天拉货的车几乎都占满了工业区的主干道，而到了年底的时候，天音集团最终获得了上亿元的利润，这个数额虽然惊人，但放在全国范围内，还不算是最顶尖的。 去年天音集团又重现了他们前年的盛况，无论是复读机还是录像机，以及后来推出的学习机，在国内都非常的畅销，可即便是如此，一年获利超过7亿元人民币，这还是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数额，要知道，在1988年的时候，全国总产值破亿的城市也没有多少，加起来绝对不超过200个城市，而gdp破亿的城市，上海高居榜首，达到了430多亿，而北京是300亿，排在内地前百城市最后一名的是河北保定，1988年河北保定的gdp是16个亿，所以7个亿绝对能够排到全国城市gdp的前150名左右。 而对于一家集团企业来说，一年的gdp超过了国内大多数市县一年的财政收入，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事情，而且7个亿的年利润，放在今年的话，也应该稳居全国电子行业百强的榜首，足足是赛格集团的三倍！ 其实说起来赛格集团在国内也算是发展非常迅猛的集团企业，甚至可以堪称是一个奇迹，然而即便如此，和天音集团比起来，依然要逊色不少，而且天音集团连同他的控股企业只有不到4000人，能够获得如此高的利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咱们可不能再小看天音集团了……”马福元轻轻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作为一家电子企业，一年纳税上亿元，这是咱们国内建国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而且他们现在的产品还是非常畅销的，无论是学习机复读机还是录像机，他们都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市场份额，国内其他厂家根本没法和他们竞争……” “马总，咱们不能总找别人，自己灭自己的威风啊……”此时田松依然有些不服气，只听他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从国外再引进几条录像机和学习机的生产线……” 春梅电子厂的厂长田松是最早尝到引进生产线技术甜头的，到现在为止，春梅牌录音机在国内销售量依然很好，虽然现在市场竞争大，而且国内录音机产业已经进入微利时代，但无论如何，凭借这款当初从天音集团引进的生产线和技术做出来的产品，每年依然能够给公司和集团带来一两千万元左右的利润，相比国内的大部分企业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现如今赛格集团虽然不如天音集团那么能“折腾”，但是因为有香港那边的财团资助，所以赛格集团目前能够使用的外汇很充裕，再从国外购买十几条生产线，也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在田松看来，国内的生产线和技术无论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高过国外的技术，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国内很多企业的一个共识，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早期很多公知和专家早已经对此有了“定论”，也正是因为如此，田松认为只要能够花高价从国外购买的最新的生产线和设备，就肯定能够完成对其他国内企业的超越，占据绝对的市场份额。 “你以为那些钱是不用还的吗？”马福元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集团现在确实可以从香港银行那边进行借贷，可那毕竟是别人的钱，从国外引进的生产线和设备最多只能在国内赚钱，想还上香港财团那边贷款，就必须大量的出口创汇才行，人家借给咱们是美元，还款的时候也必须是美元，如果从国内购买外汇流成，价格实在太高了，这样算下来的话，香港那边银行的利息可是非常高的……” “可咱们集团去年也出口了不少产品啊，春秋两届广交会，总共拿下了2700多万美元的订单，这还不够吗？”牛光荣这个时候也突然说到。 “那你知道咱们去年为了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和技术设备花了多少外汇吗？整整4300万美元！可咱们去年订单总额也就2，000万美元出头，按照深圳市政府的政策，咱们企业能获得的外汇流成也就1000万美元左右，而他们从香港银行那边借款已经超过了8000万美元，每年光是利息就要缴纳700万美元！也就是说，去年咱们出口创汇赚的钱，也只是够还利息而已，根本没多少盈余，如果再借钱的话，那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马福元面色严峻的说道。 “可去年咱们引进设备这不才刚刚安装调试好吗？今年的话，应该就能为咱们集团公司创造不少利润和外汇订单了。”田松又说道。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想大量创汇，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外国人不会蠢到把最好的技术和设备卖给咱们和他抢生意的，所以他们提供的生产线设备只能满足于国内市场的需求，另外咱们的出口产品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而且咱们深圳市政府这边也补贴了不少，如果没有市政府那边的补贴，咱们根本拿不到多少订单。”马福元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从今年开始，咱们市政府这边会减少出口补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年咱不能他做外汇订单只会越来越少！” “额……” 听到这里，酒桌上的众人顿时变得有些沉默不语。 毫无疑问，马福元是给这些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谁都没有想到赛格集团即将面临的形势会如此严峻。 而这也正是马福元所要达到的效果，他今天就是想让这些得意忘形的下属企业负责人能够真正看清一些形势，避免傲兵必败的事情发生。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拿来主义 马福元是真的不甘心输给段云这样20多岁的年轻人，尤其是在赛德集团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然而发展的却始终不如天音集团。 “咱们集团还是要重视技术研发工作，不能什么都是拿来主义，外国的技术和设备确实好，但人家可不会卖给咱们最先进的东西，想要打开出口创汇的突破口，就必须要有咱们自己的技术和产品。”马福元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有这样一个打算，那就是希望咱们集团各个分公司每年能将利润的10%用于研发，虽然目前咱们已经有了这个科技园，但是研发经费和力量还是远远不足，而且这次咱们的目标是打开国外市场，这也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才，光靠咱们集团总公司这边拨款是远远不够的，也希望大家能够把资金众筹起来……” “10%的利润？这个……”坐在马福元旁边的牛光荣等人顿时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为难。 作为国营企业的负责人，牛光荣等人打心眼里并不愿意拿出10%的利润上交总公司。 虽然说赛格集团是一个集团公司，然而实际上因为下属企业全部都是国营企业，所以除了每年上缴一定数额的管理费之外，剩下的企业都是自负盈亏，大部分资金都掌握在下属公司手里面。 这也就导致在集团公司内部，有的公司肥得流油，而有的公司只能勉强维持，贫富差距非常的大，因为价格双轨制的原因，集团内部很多企业也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这些钱主要用来给职工发福利，以及厂领导的各种公款吃喝以及出差的报销，日子可以过得相当滋润。 如果让他们拿出10%作为产品技术研发经费上交集团公司，是没人愿意的，因为在他们看来，集团内的各公司都已经交了一定的管理费，再交利润10%的研发经费，这无疑是在从他们这些下属公司领导和职工身上揩油。 而且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相比，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危机感和狼性，企业能多赚钱更好，但也进不了自己的腰包，少赚一点日子也照样过，毕竟工资奖金都是国家发，无论如何企业有国家托底是不可能破产的，所以在同桌的很多人看来，这10%的科研经费他们根本就不想出。 “这10%的科研经费大家是不会白出的，只要咱们能研发出一项畅销的出口产品，那么就能提高很多企业的经济效益，包括你们自己的企业……”眼见没人附和，马福元连忙又说道。 “马主任也是为了大家好，咱们今年可能要面临非常严峻的出口形势，如果咱们的产品技术研发能搞得好，那么以后大家就能赚到更多的钱……”许富国这个时候也跟着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田松，示意他先做个表态。 “这个……”田松自然能够看出许富国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先带头表态，然后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件事基本就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让他们厂掏年利润10%用于产品技术研发，田松也是有些肉疼，另外如果他带头响应了马福元的这个提议，肯定会招致集团内部一些企业负责人的怨恨。 “马总，我觉得这件事咱们还是回头开个集团会议，到时候举手表决比较好，马总的建议确实非常好，我相信到时候大家肯定都会支持的。”这个时候牛光荣突然插了一句，满脸堆笑着说道。 “是啊，没错儿！这件事应该开会讨论，然后进行表决，说不定大家有更好的建议呢。”眼见牛光荣帮自己解围，田松也连忙说道。 “我也觉得牛经理说的对，集团公司的发展的大家都有责任和义务，有什么事情开会讨论集思广益比较好。”同桌的几人此时也纷纷表示赞同牛光荣的说法。 “好吧。”马福元见状，也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马福元是何等人物，他自然能够看出众人根本就不想出钱搞研发，他们更喜欢从国内外引进现成的先进技术和设备，这样的话，不需要承担研发的风险，也能更快的见到效益。 “集团公司共筹研发费用的事情回头咱们再讨论，今年的话，我还打算再引进几条国外的生产线，之前我和美国来华考察的一些客商也谈过，我打算再在咱们集团公司创办一个半导体有限公司，如果这个半导体能够成功投产，对咱们电子整机配套和外交具有重要意义，另外还有和日本日立合作，引进他们的彩色显像管及项目，以及中康玻壳项目……”马福元又说道。 “那太好了！” “咱们集团公司也应该有半导体生产线，这样的话，很多集成电路就不需要从国外进口了。” “是啊，还是马总英明！” 和刚才众人对马福元提出的筹集产品技术研发经费的建议时完全不同，此时酒桌上的众人纷纷第一时间表示赞同。 相比于费大力气搞科研，直接从国外引进生产线才符合集团这些下属企业领导一贯的发展思维，在他们看来，既然能够从国外买到成熟的设备和技术，根本没必要在国内搞技术研发，更何况就算搞产品技术开发，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紧接着，众人又开始给马福元新一轮的敬酒，现场的气氛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而马福元连喝了几杯酒后，目光又看下了酒会另一边段云所在的酒桌。 只见此时的段云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神情自若的和同桌的那些人交谈着，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而同桌的其他人脸上是充满了恭敬，不时的点头配合。 看到这一幕，马福元起身离开了酒桌，走向了旁边的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马福元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脸色开始多了几分阴沉。 片刻后，他将抽了半截的香烟掐面扔到了垃圾桶里，自言自语道： “竖子不足与谋……”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跨界合作 就在深圳举办企业家年会的同时，程清妍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坐车前往了深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 当深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骆锦星看到挺着大肚子的程清妍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安顿她坐下，然后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骆锦星可以说是中国房地产的先行者之一，1979年春节，深圳建市前夕，省里要求管辖原宝安县的惠阳地委派干部支援生态建设，当年3月，骆锦星从惠阳地区公交纪委办公室主任任上调至深圳，担任深圳市房管局副局长。 刚到村的任职，骆锦星便接到任务，让他一年之内建成两个小区，240套，总计超过2万平方米的房子，作为科级以上干部的宿舍，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当时的深圳四处是污水横流的棚户区，蚊子一抓一大把，有几艘破旧的小渔船已经算是富商，更谈不上什么产业基础。 当时建2万平方米的宿舍，需要征地费和材料费等，起码要200万元，而那个时候深圳一年的财政收入才3000万元，最多只能给这个项目50万元，其他缺口必须由房管局来解决。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骆锦星也是想方设法，他连和港商，提出了通过补偿贸易这种“擦边球”的方式，获取了土地开发资金，由房管局这边出地皮，港商出资金建房，利润双方分成。 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中国才有了第1个商品房小区东湖丽苑。 而在整个80年代，骆锦星通过在香港设立分公司，首先提出收取“土地使用费”，以及参加中国土地拍卖第一拍，使其成为了中国房地产开发第1人。 可以说，骆锦星是个非常有远见卓识，和商业智慧的人，正是他的很多开创性的举动，为中国房地产开发奠定了很多思路和基础。 “小丽，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和骆经理谈。”程清妍坐下之后，是以自己的助理赵丽丽可以离开了。 怀孕6个多月，现如今程清妍行走工作多少有些不便，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很少去车间走动了，大部分时间都是依靠自己的助力赵丽丽帮忙处理一些繁琐的事务，而自己平时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办公室里。 赵丽丽比程清妍大一岁，大专学历，学的是金融会计专业的，天音电子厂是他毕业后入职的第1个单位，赵丽丽个头不高，人长得还算白净，头脑反应很快，入职公司两年来，一直都很受程清妍的信任。 其实段云早就安顿妻子不要再上班，平时集团公司的事情由他一个人管理就行，最开始程清妍听从了丈夫的安排，然而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就在家里再也呆不住了，程清妍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平淡而安逸的阔太太生活似乎并不适合她，而且现在是公司和她的地产部门发展的关键时期，所以索性又继续出来工作。 “嗯。”赵丽丽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程经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骆锦星微笑的对程清妍问道。 在整个深圳，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夫妻的，他们俩人就是深圳奇迹的象征人物，尤其是多余的奋斗史，已经成为了很多来深圳下海淘金人的榜样，他们也都希望能够复制段云创造的奇迹，在深圳闯出一片天地。 至于深圳的企业家负责人，只要是稍微有点名气的，都通过市政府举办的各种会议和酒宴和段云相互结识了，虽然大部分人谈不上深交，但至少所有人都对段云夫妻俩保持一定的尊敬。 骆锦星前两年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段云夫妻了，当时骆锦星和段云也是一见如故，尽管年龄差了一个辈分，但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话题，程清妍当时也在一旁陪同丈夫，和骆锦星也聊了几句。 后来双方在各种场合也会偶尔碰面，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了。 “骆经理，我就开门见山直说吧，这次来找您，主要是想让咱们两家公司建立生意上的合作关系……”程清妍说道。 “合作？”骆锦星闻言愣了一下，随机问道：“程经理，你们天音集团是一家电子企业，我们是房地产公司，咱们两家能有什么合作项目？” 骆锦星根本没有想到，程清妍这次居然是要找他来谈合作。 因为一直以来，天音集团都是深圳乃至全国的电子企业标杆，主要是以生产电子产品为主，即便是后来合资开办的芯片厂，可依然是电子产品，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作为一家房地产企业，无论如何，应该和天音集团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骆经理有所不知，我们天音集团确实是以生产电子产品为主的企业，但从去年开始，也开始拓展其他经营项目……”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去年年初开始，我们集团公司就已经成立了房地产开发部，本来打算成立一个专门的房地产分公司，但是资质和手续比较难办，想过审批不容易，所以实际上，咱们两家还是可以进行合作的……” “你要做房地产生意？”骆锦星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对程清妍问道：“那你之前做过什么房地产项目吗？” “我们公司现在的房地产项目主要是以投资为主，目前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这边已经购置了一些优质的房产，这一年下来，花费了6000万元左右……”程清妍说道。 “6000万！？”骆锦星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骆锦星知道天音集团财大气粗，但没有想到居然投入了这么多钱搞房地产，原本他以为这位集团老总的夫人搞房地产只是心血来潮，小打小闹，但却没有想到居然投资了6000万资金，要知道，6000万元在当今中国的购买力是非常强大的，很多中小城市一年的gdp，还达不到这个数字……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互通有无 “我现在只是大量购买房地产，利润的话，可能目前也就比银行的利息高一些。”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和骆经理和公司没法比，你没有开发资质，政府这边也能提供土地，利润肯定要比我们这边高很多……” 程清妍面对骆锦星的时候，表现的还是非常谦逊的，尽管现在她购买的房地产已经开始升值，也确实在房地产方面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和眼光，但是面对中国内地这位房地产界的鼻祖人物，程清妍内心是带着几分敬重的。 而且程清妍现在确实在公司投资回报方面，远不如骆锦星的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说白了，程清妍就是在炒房，不过在80年代末的时候，国内的房地产价格增长速度并不算快，实际上，中国的房地产是在88年开始进入增长快车道的，一直到90年代初，全国房价平均涨幅也只有不到5%，这其中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以及海南省的房价涨幅最高，但也只有8%~10%之间，投入1，000万人民币，一年后也只有不到100万的收益，而相对应的，天音集团每年产品的毛利润都在15~30%左右，所以这个时候程清妍投资房地产，确实不如自己的工作赚钱，也就是比存在银行里利息要高一些。 程清妍之所以依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投资房地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由于天音集团发展迅猛，使企业拥有了数亿元人民币以及几千万美元的外汇资金，而现在天音集团发展已经进入了瓶颈期，没有更多的用地，段云夫妻二人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开办更多的工厂，而银行那边的存款利率又不高，所以为了能够让手头的盈余资金有更大的收益，她这才将目光瞄准了房地产。 但如果只是炒房的话，现在这个时间点利润并不算高，不过如果搞房地产开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就比如87年年底骆锦星参加的“中国第一拍”，当时买下那块地皮花了525万元，到了去年7月份的时候，东晓花园建成，不到一个小时房子就卖完了，深房集团净赚了净赚了400万元，利润几乎接近200%，而这还是骆锦星承诺利润不超过国际惯例的15%，价格定了还有些偏低，否则的话，深房集团至少可以轻松赚取600~800万元，这个投资回报率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行业的平均水准。 另外深房集团在1985年的时候，就以5，350万元拍下了香港深水步地皮，两年后，太子中心两栋大楼几天之内被抢购一空，深房集团净赚4，000万元，这个利润同样高的可怕。 香港目前的房价涨势远高于内地，然而程清妍投资香港优质房地产受阻，在缺乏内地官方背景的支持下，她大手笔的投资计划举步维艰。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这才找到了骆锦星，一方面是想向骆锦星学习一些房地产开发方面的经验，另一方面则是想和深房集团合作，借助他们的房地产开发资质以及官方背景，在香港房地产市场打开一片突破口。 “那你有什么想法？”骆锦星对程清妍问道。 “目前我们天音集团财力雄厚，而且还有大量的外汇流成，不光在国内投资房地产，我还打算投资香港房地产。”程清妍柳眉微皱，接着说道：“但是香港房地产业的环境比较复杂，本港的房地产经营者很排斥内地的公司，而骆经理你们的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之前有过丰富的香港房地产开发经验，所以我想和你们公司合作，我们出钱，你们公司帮我们在香港购买土地或房产，利润方面咱们可以28分成，我们承担投资的风险，所以必须要拿到8成利润，我想这应该很合理吧。” 天音集团和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一个有钱，一个有背景，双方的合作可以说具备天然的条件。 而实际上在后世的时候，房地产公司合作通常有4种模式：土地入股开发模式，合作建房模式，联合成立项目公司以及股权收购模式。 程清妍就是想以土地入股开发模式和合作建房模式与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立合作关系。 至于说利润分配方面，天音集团占8成，深圳房地产公司占两成，其实这也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天音集团要承担巨大的资金风险，而深圳的房地产公司获得的这两层利润更像是一种“中介费”，他们只需要按照天音集团的要求在香港购买指定的土地和房产即可，利用的不过就是他们的官方背景和土地开发资质。 听到程清妍这么说，骆锦星立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毫无疑问，程清妍的这个提议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目前目前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确实手握近几千万元的资金，说起来财力也算是相当雄厚，然而这些钱对于开发香港房地产来说，依旧有些不够用，要知道，香港四大家族的资产每家都有几百亿，几千万想要在香港房地产市场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水花。 而且房地产资金回笼的周期长，一个项目投资下去，最快也要一两年时间才能回笼，有的资金回笼周期甚至需要3~5年乃至更长的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在流动资金被房地产项目套住的期间，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没有能力开发更多的项目，哪怕他看到了更好的项目，也没有资金进行投资。 而如果和天音集团合作的话，两层的利润几乎就是白给的，目前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有非常成熟的运营团队，帮助天音集团进入香港房地产市场是很轻松的事情。 “如果投资香港房地产的话，不知道程经理你们打算投入多少资金？”片刻后，骆锦星问道。 “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有外汇流成4000多万美元，如果今年出口形势不错的话，还会有更多的资金注入。”程清妍柳眉一挑说道。 “4000万美元！？”骆锦星听到这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早知道天音集团财大气粗，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财力雄厚到这个程度。 虽然4，000万美元远不能和香港四大家族的财力相提并论，但也足以让天音集团成为香港房地产市场上的一个“大玩家”。 “那骆经理您觉得我这个合作提议如何？”程清妍问道。 “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骆锦星很干脆地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就可以商谈一下合作的具体项目事宜……” 骆锦星说话间，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香港地图，然后轻轻的放在了程清妍的面前……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搬家 春节临近，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返乡潮，大批深圳的打工者早在1月底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工厂，而本地的员工依旧坚守工作岗位，满心欢喜的挣着三倍的工钱，而且还不需要加班。 而这个时候，在春节前的一个月，段云一家已经搬出了东湖丽苑，住进了银湖豪宅区的别墅。 银湖豪宅区作为深圳最早的豪宅片区，在在特区成立的第1年就已经开始修建，这里山清水秀，坐北朝南，其贵族气质体现在宫廷式的庭院设计，银湖别墅为园林式建筑。 根据自然景观和地貌，融合苏杭式的园林造景手法，或建立平台楼阁，或布以曲桥河池，或筑以假山游廊，或栽以奇花异草，曲径通幽，景色宜人。 而段云一家是住在了金湖山庄，位于风景秀丽的金湖东侧又靠近银湖，在6万多平方米的三包上规划了95栋别墅，3栋10层公寓和配套的商店，管理用房及游泳池，网球场等公用设施。 这是一家完全由港资在深圳修建的豪华别墅，目前只完成了一期的12栋别墅和相关配套设施，均价高达每平米7500元，在当前的国内，绝对算得上最顶尖的豪宅。 港商至少开发这片别墅，实际上针对的并不是内地的普通人，主要还是想售卖给国内顶尖的富豪，另外还有就是香港在内地做生意的富商。 这套别墅是段云的妻子程清妍购买的，三层高的洋楼，自带游泳池和花园，总共花费了370万元人民币，房子半年前就开始装修，现如今已经可以住人，所以在年前的时候，段云居家就搬到了这栋别墅。 其实段云更喜欢住在原来的东湖丽苑，毕竟那里生活比较方便，距离工业区也相对较近一些，但程清妍却更喜欢这里别墅区的景色，而且她现在怀有身孕，每天上楼也不太方便，这边的别墅区更加安静，而且也更符合段云一家现在的身份。 另外现在段云对妻子是绝对百依百顺，只要他想做什么事情，段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对，其实他最早的时候很喜欢华侨城那边的高档住宅，不过妻子觉得这里景色优美，而且也不喜欢和左邻右舍相处，所以段云最终还是同意了妻子的建议。 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从来就没有住过这么豪华的房子，以至于她第1次来到这个别墅区的时候，感觉就像进入了皇宫一般，这里的景色优美，装修豪华，确实要比原比东湖丽苑的时候高档了很多。 除了购买新房，程清妍也非常重视安全性的考虑，她和深圳当地的一家保安公司签订了长期公用合同，为自己和家人配备了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保卫人员。 而这次程清妍聘请的保卫人员基本都来自于深圳蛇口保安服务公司。 上世纪80年代初，蛇口工业区迅猛发展，外来人口增长很快，刑事案件不断增多。1984年7月，时任蛇口工业区管理局局长的熊秉权找到蛇口港公安分局，要求成立一支非属警察编制但有偿为外资企业提供保卫服务的队伍。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张中方身上。 张中方1969年入伍，修过高炮，搞过通信，8年后成为广州铁路公安处民警，1983年到深圳蛇口港公安分局工作，是他组建了全国第一家保安公司。 保安员进行了正规的队列、擒拿格斗训练以及法律知识、保安职责、文明礼貌等业务培训后被企业聘请上岗。 负责保护段家的10多名保卫基本都是退伍的侦察兵，身手敏捷，专业素养很高，除了负责保护别墅里家人的安全，他们同时还负责跟随段云夫妻俩常年外出出差等保卫工作，毕竟现在段云夫妻俩已经成为国内顶级的富豪之一，所以必须加强安保级别。 而在过年的这个期间，段云也给自己放了个小假，除了每天会在自己的书房继续搞usb的设计研发，闲暇的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妻子和家人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不过1989年注定是个不平常的一年。 段云早就知道今年非同寻常，不光是因为有一些政治事件，更主要的就是因为1989年也算是民营企业的倒春寒，从年初的时候，段云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今年一些政策的变化，所以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和往年风风火火研发新产品搞新项目不同，今年的段云从一开始就显得很低调，除了芯片电脑和usb的研发之外，他暂时没有更大的研发项目。 事实上，天音集团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上的瓶颈，集团下属的分公司太多，在没有足够信得过人手的前提下，段云不打算继续在电子产品上“开疆拓土”。 另外他们集团生产的学习机和复读机已经足够热销，天音牌复读机设置成为了国家教育部指定学习外语辅助电子产品，学习机更不用说，也搭上了教育部这条线，尤其是当前国内很多大城市都兴起了电脑热，这也让他的学习机同样成为了官方推荐的产品。 相比于最热销的复读机和学习机，录像机因为价格昂贵，销量远远比不上复读机和学习机，但是它的利润非常高，现如今国内几乎半数以上的录像厅和卡拉ok歌舞厅，用的都是天音牌录像机，已经坐稳了国产录像机龙头老大的地位。 按照段云的预估，如果今年公司不出什么大事的话，销售额有可能会突破10亿人民币，这个数字是相当恐怖的，而且这其中还不包括出口创汇的外汇留成奖励。 其实到了1988年的时候，深圳企业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小巅峰，尤其是电子类商品，在全国占比是越来越大，虽然从产值上来说，暂时还不能和北京上海相提并论，但至少已经开始和广州持平，即将完成超越。 段云对目前家里的资产感到非常满意，而程清妍则有着更大的赚钱欲望，即便是过年期间，她依然会和北上广房地产部门办事处的人员进行联系，探讨新一年的房地产投资版图……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偷税漏税 大年三十晚上，在新家的别墅里，段云一家包括李国胜一家聚在一起过了一个非常喜庆热闹的团圆年。 而从大年初一的早晨开始，段云家门口就停满了轿车和摩托车，前来到他家拜年的人是络绎不绝。 作为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他旗下控股的几十家企业都是靠天音集团吃饭的，中国人做生意是非常讲究人脉关系的，所以借着这次过年的机会，很多人也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给段云一家“上贡”。 私人企业和国营企业不一样，国营企业的领导收受礼品是违法违规的，但是私营企业不存在这回事，所以段云对这些人的拜访，也是来者不拒，因为这半年来他应酬的比较少，借着过年的机会，正好可以跟这些老朋友相互聊天沟通，增进彼此的私交。 虽然天音集团现在已经坐大，可在一定程度上，也离不开当初愿意加盟支持自己的小私营企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还是个非常讲感情念旧的人。 “大哥，嫂子过年好！”肖强何淑芬，刘忆江等人进入别墅1楼的客厅，看到段云夫妻后，立刻满脸堆笑着招呼道。 “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程清妍这个时候也笑容满面的说道。 其实肖强等人足足比段云夫妻俩大20多岁，面对比自己高一个辈分的人叫自己嫂子，程清妍一直都觉得很别扭，但是在商界就是这样一个讲实力的圈子，当你的实力远远碾压他人的时候，辈分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肖强等人对段云夫妻俩人也是非常了解的，他们知道段云对任何礼物都没什么兴趣，而且非常的爱自己的妻子，在程清妍面前，他更像是一个小男人，所以削枪的人这次过来拜年，也都给程清妍买了贵重的礼物，包括各种名牌手表和包包，何淑芬还专门找人从友谊商店买了一套进口的化妆品，由此可见，他们是非常想讨好段云夫妻俩人的。 程清妍对于这些人送来的礼物，也是来者不拒，以前的时候还会回赠价值差不多的礼物，但现如今，她根本就不回礼，这也是段云让她这么做的。 人情这东西最难还，其实段云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之所以让妻子收礼不还礼，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让送礼的这些人吃个定心丸，你要是拒绝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感觉不安。 客厅里，肖强等人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瓜果蜜饯和糕点，段云还给他们亲自沏上了茶水。 段云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肖强等人开始挨个和段云介绍了各自公司的情况，以及今年的一些发展和想法，气氛显得非常轻松。 现如今肖强等人也都是百万富翁，何淑芬资产甚至已经达到了千万，她的变压器厂得到天音集团的技术支持后，这两年发展的非常快，已经成为了深圳市很多企业包括一些国营企业的原材料供应商，生产出来的东西质优价廉，深得合作伙伴的好评。 至于混的最差的刘忆江，身家也有100多万，比起深圳的大多数企业来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得上是成功人士。 “对了，我想问一下，各位的公司现在还存在偷漏税的情况么？”段云此时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这里没有别人，你们一定要和我实话实说。” 段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由于国际环境的变化，国家开始了，自1981年以来规模和力度最大的，针对私营企业的整顿活动开始。 整顿首先是对私营企业的偷税漏税打击开始的，民营经济发达的江苏省，从5月份开始重点普查私营企业的税收，当时得出的结论是“当前个体偷税漏税情况非常严重，几乎占到了企业总数的80%”，并且国家税务局随后下达了《整顿城乡个体工商户税收秩序的通告》，提出“加强个体税收刻不容缓，个体工商税收要有突破性进展。”一个全国性的打击偷税漏税活动开始了。 而且在今年的这次打击私营企业偷税漏税行动中，追缴的税款数额相当巨大，除了打击偷税漏税，国家还对民营企业进行了整顿，这些民营企业被认为是与国营企业竞争原材料，造成通货膨胀和市场失控的罪魁祸首，尤其是新兴的家电业成为了整治的重点。 因为很多民营企业都是合法经营的，他们有正式的营业执照，也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他们的生产线和技术比一些定点企业还要庞大和先进，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一些国营企业在得到定点资质的4年后，都没有装备出一条生产线，甚至连厂房都没有封顶。 这种状况无疑让政府既尴尬又棘手。 无奈之下，有些地方政府采用了一些非常粗暴简单的手法，其主要的手法有两种，一种就是直接宣布他们生产“劣质产品”，然后强行停产关停，另一方面就是以违反中央文件为由，要求停止生产，并且政府亲自发文，不允许给定点企业以外的民营企业发放营业执照，由此可见，这波对民营企业的打击力度是何等之大。 段云知道这场风暴的可怕，所以在风暴没来临之前，他必须要补齐这些短板，避免自己的公司和旗下的控股企业牵扯到偷税漏税的案件，这样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是牢狱之灾。 肖强等人虽然是天音集团控股公司，但他们都有自己的财务体系，并不由天音集团这边进行财务管理。 事实上，80年代个体户和民营企业偷税漏税的情况非常普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个时候的人们穷怕了，当时这些挣了钱的个体经营者恨不得把钱插在肋骨里，让他们纳税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另外就是肖强等人对于纳税的意识比较淡薄，很多生意并不走公司的账，而是私下里现金交易，虚报公司收入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自己家公司的财务也都非常擅长做假账。 “这个……有的！”肖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段云点了点头……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严厉警告 “数额有多大？”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我这边大概少报了十几万的税……”肖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和段云透露了实情。 “我这边也少交了七八万的税……”刘忆江也小声的说道。 “我也是……”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况且偷漏税是违法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声张。 其实肖强这些人对于纳税的意识比较淡薄，按照中国的老话，省下的就是赚下的，除了和一些长期固定合作的国营企业必须要走公司的账以外，其他的私营企业间的交易，从来都是私下里用现金进行，不走公司账，自然也就不用交税。 段云是万万不敢偷税漏税的，毕竟他现在是深圳最大的电子私营企业，盯着他的人很多，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段云不想因为税务的事情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一直以来都严格执行国家的各种税收规定，而且每年还要额外捐款上千万，用于资助深圳基础设施建设和深圳科技园的研发经费。 他能管得了自己，但是不可能严格管理自己的控股公司，这种事情只能找这些企业的负责人，让他们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但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听进去段云的忠告，还是个未知数。 “我劝你们最好把该交的税都交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搞不好可是要坐牢的！”段云面色严肃，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可不是在跟各位开玩笑，偷税漏税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不光会加倍罚款，如果数额巨大的话，是会被判刑的。” “明白了……” 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其他几人纷纷点了点头。 尽管这些人表面上似乎听取了段云的忠告，但各自的脸上又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多多少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段大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此时何淑芬突然对状元问道。 “没错，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段云点点头。 “嗯？” 其他人见状，纷纷一脸惊讶的看向段云。 “我跟你们讲，今年国家又制定了一些新政策，很多都是针对咱们私营企业的，所以今年咱们私营企业的形式会非常恶劣，搞不好会有很多企业被查封破产的。”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其实只是凭着先知先觉才得知今年国家会整顿私人企业的，但他不可能这么跟肖强他们说，只能故弄玄虚，摆出出一副掌握“内部消息”的模样。 “国家要整顿咱们私营企业？”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肖强等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紧张。 国家对于私营企业的整顿那可绝对是刀刀见血的，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因为一个环保排污的事情，深圳就一口气关停了上百家私营企业，是绝对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只要是违规，轻则罚款，重则直接关停工厂，当时若是没有段云提供技术支持，像肖强他们这些企业，恐怕早就已经被关停查封了。 所以这些私营企业主对于国家整顿这种事情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谁都不知道这次整顿之后，自己的棋还能不能活下来。 按理来说目前深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没有要整顿私营企业的征兆，然而肖强等人却对段云的话深信不疑，毕竟段云的天音集团和他们这些小私营企业不一样，那是深圳民营企业的标杆，而且平时段云和深圳市长李灏的关系非常好，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说段云肯定有特别的渠道来获得这些国家政策方面的信息，说不定就是市政府已经提前和他“通风报信”了。 “这次整顿主要就是查处打击咱们私营企业偷漏税情况的，而且国家很有可能会派出一个工作组来深圳做检查，按照他们的做事风格，到时候肯定会揪出几个偷税漏税的典型，从严从重进行处理！”段云眉头皱起，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多年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们成为这次整顿的典型，现在我也提醒过各位了，所以我现在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一旦被查出有偷税漏税的行为，我可救不了你，而且不光救不了你们，作为控股公司，我们天音集团也可能遭殃，到时候为了避免损失，我也只能断臂求生，和各位彻底断绝生意上的往来，你们可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段云心里清楚，肖强等人这些年都是好不容易才把企业做出来的，为了赚钱也吃了不少苦，他们并不甘心把已经赚到口袋里的钱交给国家进行补税，所以段云必须要他们施加很大的心理压力，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乖乖的照章纳税。 “段经理，你放心，回头我们就把税补上，以后绝对不会少赚一分钱的税！”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在场的几人脸上纷纷变得严峻起来，片刻后，肖强第1个做图的表态。 “是啊，段经理，我们不会连累到你的。”何淑芬这个时候也说道。 到了这一刻，在场的几人也都纷纷表示要补上税款，并且以后避免偷税漏税的行为发生。 “大家也都是在深圳闯荡好几年的老人了，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私企老板，也应该了解国家这方面的政策。”此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共产党最怕认真二字，有些法规政策提出来可能因为暂时执行不严，人们也就不当回事儿，可国家真要是严格执行这些法规政策，违法的人谁都跑不了，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段哥说的对。” 肖强等人连忙附和道。 “咱们搞企业了，哪怕暂时少赚一些钱，但只要步子走得稳，将来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天音集团能够稳步发展，我可以保证各位都能有钱赚，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事情千万不要干，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至于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胡正明 “好的，多谢段哥提醒。” 在场众人纷纷应道。 随后，段云和他们聊了一阵后，又把他们几个人留下来吃了顿午饭，气氛显得非常轻松愉快。 从大年初一一直到初五，几乎天天都有人主动上门给段云拜年，天音集团下属控股企业负责人全部都来过了，其中也包括华为的任正非，万科的王石，以及中兴的侯为贵。 和之前与肖强等人见面一样，段云也都重点安顿他们不要偷税漏税，同时也要避免和减少与深圳的国营企业争夺原材料供应的事情发生。 对段云而言，他并不指望今年能挣多少钱，只是希望天音集团能够平稳的度过这一年，除了企业的正常经营生产之外，重点还是进行电脑和芯片的研发，为日后进入90年代互联网产业爆发做准备。 大年初八，王石第2次来到了段云所在的别墅进行拜访，而他这次过来，还给段云带来了一个档案袋。 能在深圳创业展露头角的人，除了因为个人的勤奋和智慧之外，很多人还是因为自己身后的家世背景，王石就是其中之一。 王石的父亲是柳州铁路局的局长，早年也曾经打过仗，说起来王石也算是不折不扣的红二代，而他的老丈人身份同样非同小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石在创业期间，或多或少利用了一些家族的资源，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担任万科公司的总经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寻找职业经理人并没有直接通过香港公司，而是找到了王石做中间人，因为他知道，想找顶尖的职业经理人，香港普通的猎头公司能力有限，而凭借王石身份背景的优势，是可以接受到更高层次的人才的。 前两个月的时候，王石也曾经给段云推荐过一些职业经理人人选，不过段云看到这些履历后并不满意。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香港虽然是个国际化的都市，开放性比较高，然而因为香港本地是以金融和服务业为主，金融方面的人才很多，但是从事微电子产业的职业经理人却非常罕见，这些职业经理人候选人各个领域都很光鲜，年轻的时候基本都在美国以及欧洲的名校念过书，也有丰富的管理经验，然而因为他们并没有在微电子相关领域的公司任务是，所以并不符合段云的要求。 这也让王石意识到，普通的人才是没法满足段云的胃口的，这50万美元的中介费并不那么容易赚，必须要将目光放在国际顶尖，有相关工作经验的职业经理人身上。 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王石这次又找到了几名符合段云要求的候选人，目前还没有直接和这些人员进行沟通，准备先让段云挑选，一旦段云看中，他就会安排相关人员联系对方面谈或者直接高薪挖角。 其实日本那边也有很多优秀的微电子产业职业经理人，只不过日本的职场文化中，职员对于公司的忠诚非常高，日本公司的这种做法有好处也有坏处，好的地方就在于由于采用的是终身雇佣制，所以职员对于公司相当忠诚，工作也很尽心尽职，坏的地方就是终身雇佣制会导致公司换血困难，岗位逐步老化，创新力不足的问题。 “这几个都是微电子界的大佬，我也是从专业机构购买过来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人选。”王石将档案袋放在茶几上，打开封口后，对段云说道。 “辛苦了。”段云应了一声，然后拿起了那个档案袋。 袋子里是10多张资料，包括5个人选的简介履历，以及对其各项专业能力的分析，看起来非常的专业。 只是看了第1页，段云就发现这是王思提供给他的职业经理人资料显然要比前两次高出一个级别，全部都是世界名校毕业，而且也都从事微电子专业10年以上，并且在世界知名的微电子公司担任过高级管理，其中就包括一些苹果公司，德州仪器，ibm等公司的高管，在微电子业界来说，已经算是顶尖级别的mba人才了。 而当段云翻开第2份履历资料的时候，立刻就被这份履历资料吸引了。 原来，这份资料上介绍的是一个名叫胡正明的美籍华人，而这个人段云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名气。 胡正明是1947年7月生于中国北京，微电子学专家，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杰出讲座教授。 而在前世的时候，胡正明也被中国科学院评为外籍院士，他是于1968年从台湾大学电机系毕业，1969年赴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留学，先后获得硕士博士学位，在70年代的时候，胡正明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助理教授，然后又回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科学系任教，在1985年的时候，应国内严东生院士邀请，胡正明等三名美国科学家提出了发展中国微电子科学技术的战略性的重要咨询建议。 在后世90年代中期，胡正明曾经创办过思略微电子有限公司，兼任董事长，2001年的时候，又担任了台积电首席技术执行长，从他后来的履历上来看，胡正明可以说是华人界技术和成就最高的专家之一。 不过这个时候的胡正明还在大学任教中，同时担任旧金山东湾中文学校董事长。 之所以王石会把胡正明推荐给段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胡正明是一名华人，另外他在1985年的时候也曾经为中国提出了发展中国微电子科学技术的战略性的重要咨询建议，在国内学术界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也正是因为如此，香港那边的相关机构经过评估后，才最终决定将胡正明推荐给段云。 不过从目前胡志明的履历历史上来看，他的专业技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却并没有在相关领域公司的任职经验，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大学任教。 不过对段云来说，它其实需要的并不是管理型人才，而是需要业界的顶尖专家，以及他周围的资源和人脉，因为他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在美国和欧洲成立相关的研发中心。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过渡策略 “你觉得这次的人选如何？”王石看到段云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于是连忙问道。 “你和这个胡正明以前打过交道吗？”段云问道。 “没有，这只是香港那边的人才评估机构给我提供的资料，为了这份资料，我也是花了不少钱……”王石陪笑着说道。 “你放心，你帮我办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这次提供的资料非常好，尤其是这个胡正明，我对他非常感兴趣，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这个人，我想和他当面谈一下。” “段经理，据我所知，这个胡路明以前并没有在大公司的管理经验，只有技术高度上的非常符合你的要求，其他方面也就一般般，相对而言，这里面其他的几位能力都很均衡……”王石提醒道。 其实从王石这边来看，他对这个胡正明观感一般，从履历上来看，这个人就是学历突出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长处。 而且王石一直很崇尚欧美的企业管理方式，正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除了胡正明，其他几人都是有10年以上丰富经验的美国mba职业经理人，而且都曾经是业界知名跨国大企业的高管，从工作履历上就甩了胡正民不止一条街。 虽然说胡正明也是美籍华人，但在王石看来，既然花了这么高的价钱，还不如请个“货真价实”的美国人，这样就算充门面，也是挺唬人的事情，至少能够给企业带来一定的广告效益，至于胡正明，走还是差一点意思，而且他不是真正的职业经理人，现在只能称其是专家学者而已，上了一个大学教授管理公司，恐怕会隔行如隔山。 “我感觉胡德明正是我们公司需要的人才！”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那……好吧，我回头就去安排人和这个胡志明进行接洽，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在咱们集团公司任职。”王石说道。 “只要他肯来，条件随便他开！”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在段云看来，胡正明非常符合自己的招聘要求。 虽然在此之前，胡正明并没有在行业跨国大公司任职的经历，但段云聘请这个职业经理人，也并不是让他真正管理这个企业，因为公司大的方向和决策都是段云一手制定的，所以段云只是想借助胡正明的影响力和人脉，在美国和欧洲建立相关的研发中心。 胡正明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系的教授，早年的时候也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过助理教授，后来又担任旧金山东湾中文学校董事长，他培养过很多微电子方面的高材生，另外和业界的很多专家和企业负责人都有着不错的人脉，如果有他的引荐和帮助，那么天音集团很容易就可以在美国建立起高水平的研发中心，从而完成段云在海外的布局。 而一旦海外的研发基地全面建成，段云完全可以启动下一阶段的集团发展战略，重新聘请能力更强的人将他取而代之，可以说，在段云的未来的布局中，胡正明不过是一个过渡期的人物而已。 只不过现如今能不能聘请到胡正明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对方是美籍华人，也许并不愿意来中国内地工作。 “既然这样，那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件事情，段经理你先耐心等待一下。”王石说道。 “我希望能够与这位胡先生面谈，你一定要跟他说，我是个非常有诚意的人，而且是真心实意想把微电子业务做大，薪资待遇一切都好谈。” “明白了。” “那就这样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中午你就先留在我家吃饭吧，我老婆有些事情就想和你谈，他现在有很多房地产开发项目，你是他最信赖的合作伙伴。” “程经理也是我非常敬佩的人，在房地产投资方面，他的能力和眼光可是比我还要强的，说起来你们夫妻俩人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做什么生意都能做的这么强这么大，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夫妻俩。”王石有些感慨说道。 “呵呵，她就是喜欢瞎折腾，论搞房地产，还是你王经理经验老道。”段云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领着王石在自己的新别墅里绕了一圈，中午的时候又一起吃顿饭，酒足饭饱后，王石这才离开了段云的别墅。 过了初八，公司开始全面复工，大量打工者从全国各地涌向深圳，招工市场一片繁荣。 天音集团是从来不用主动招聘普工的，因为他价钱给的确实够高，不过这也有个上限，除了成本问题，最重要的是不能破坏行业之间的默契，各工厂之间普通工人的工资福利上限都在30%左右，也正是因为如此，南方的私营企业多年来都保持着一致的工资涨幅，有的企业甚至可以保持很多年工资待遇不变。 进入3月，天音集团再次迎来了一批美国客人的到来，其中包括ibm，戴尔，惠普，还有大名鼎鼎的苹果公司，这几乎是当前所有美国电脑界的巨头企业。 这些跨国巨头的突然到访，完全出乎段云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这些巨头公司会突然扎堆到访，可以说是深圳特区建立以来，最具分量的科技巨头企业代表团。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市长李灏也是亲自接待，带领这些美国客人参观天音集团的同时，也还领着他们参观了深圳的其他高科技企业，并且设宴款待，接待规格非常的高。 其实最早的时候，李灏的本意是想把深圳建设成为国家的家用电器产业基地，然而随着天音集团的强势崛起，不光促成了机械电子工业部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基地，同时还吸引了大量跨国企业，这也让李灏改变了最初的策略，把建立微电子产业基地，作为了深圳市政府的重点发展路线，而段云和天音集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是越来越重要……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三角债 这次美国几大pc巨头访问天音集团，主要还是因为洽谈授权nand闪存芯片技术专利的事情。 自从ibm开始利用nand闪存芯片产品升级后，市场反馈效果很好，对pc等级的性能提升明显，所以在获得足够的市场反馈之后，包括ibm在内的美国其他pc巨头，也打算在新一代的电脑上，使用天音集团的nand闪存芯片。 另外这几家美国巨头之所以会选择一家中国企业的专利，一方面是因为nand闪存芯片性能相比于传统的nor闪存芯片要更优越，读写速度更快，而且运行也是相当的稳定，确实是一款非常优秀的芯片产品。 另外就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东芝事件突然爆发，尽管段云之前已经提醒过东芝的社长，让他们尽量把这件事遮掩下来，但始终纸包不住火，美国军方经过调查之后，终于找到了东芝公司向苏联出口高端机床的证据，美国政府也开始向东芝的公司施压。 在80年代中后期，日本的是世界储存芯片的绝对霸主，尤其是在英特尔放弃储存芯片业务之后，日本芯片企业在这一领域已经形成了垄断，美国的pc巨头全部都采用的日本储存芯片。 因为东芝事件影响很大，引起了美国政府和国民的极大愤慨，加上这些年日本经济大有超过美国的趋势，也正是因为如此，美国的很多企业在这段时间都开始避免和日本公司合作。 做生意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但也会受到一些舆论和政治上的导向。 这次东芝公司的走私风波实在影响太大，很多和日本合作的美国公司也面临极大的舆论压力，所以为了能缓解压力，美国公司也开始尽可能的找到日本合作伙伴的替代者。 正是出于这两个原因，美国的几大pc巨头纷纷来到中国，希望能够和天音集团签订技术授权协议，用天音集团的nand闪存芯片，逐步替代日本产的闪存芯片产品。 使用了三天时间，段云就已结合苹果，惠普等公司签订了专利授权合同，合同的总金额高达4300多万美元，每授权一枚芯片生产，段云就能够从中赚取25美元，利润相当的可观。 相比于这些跨国科技巨头一年十几亿乃至几十亿美元的利润，天音集团目前也只能达到他们这些公司年利润的零头，差距还是非常大的，然而作为一家中国企业，几天时间内就能签下4000多万美元的订单，这绝对是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要知道，80年代的中国除了五矿集团和纺织业，还没有哪个企业能够一次性获得4000万美元的出口合同，而且最为关键是这份合同只是专利授权费用，天音集团本就不需要生产任何东西，以至于在很多人看来，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 但其实段云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这个专利授权只是赚了利润的小头，如果这些芯片能够让他们企业来代工的话，利润至少还能翻上一倍。 不过美国的pc巨头并不想让中国生产这种芯片，一方面是因为中美两国路途遥远，运输比较麻烦，另外一方面就是美国的芯片生产技术要比中国强，哪怕天音集团也具备生产这种芯片的能力，可是美国公司依然把芯片交给国内的厂家代工。 市长李灏也是亲眼见证了天音集团和惠普苹果等公司签订合同的全过程，当得知这项合同只是专利授权费用后，李灏内心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他从来没有想过中国内地的民营企业居然也有向美国科技巨头转让技术的一天，而且数额还如此之大，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而这也让李灏再次深刻认识到了高端技术的价值，在天音集团签订合同的第2天，李灏组织召开了一次市委会议，重点讨论深圳发展高科技产业的事情。 除了苹果惠普等公司，这次来华的还有美国的ibm。 段云之前已经去ibm总部参观过，并且已经和他们公司签订了专利授权协议，而这一次ibm重返深圳，主要是为了在深圳设立一个办事处。 在此之前，ibm已经在北京和上海设立了两个办事处，深圳是他们在中国内地设立的第3家办事处，主要是为了开拓中国内地市场，以及吸纳深圳的人才和技术，由此可见，他们对于深圳的重视。 得知这件事之后，李灏也是非常的高兴，免费给他们提供了临时办事处，并且承诺会给他们政策和税收上的优惠。 随着天音集团在深圳市的影响力和重要性越来越大，也让他们集团成为了深圳市的“重点保护”企业，一直享受着优惠的政策到位，企业发展也比较稳定。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深圳乃至全国其他各省市的私营企业，却以悄然迎来了一场“寒流”。 从3月初开始，国家开始了对私营企业整治的第1步，首先就是打击偷税漏税。 民营经济发达的江苏省从3月初开始重点普查私营企业的税收，得出的结论是“当前个体户偷税漏税情况非常严重，占到企业总数的80%”，随之而来的就是追缴税款的行动，仅仅半个月时间，江苏省就补缴税款5，170万，另外还有将近2亿的税款正在追缴之中。 很多私营企业在第1波整顿中就经历了狂风暴雨，其中涉嫌偷税巨大的企业被直接关停查封，这也让很多处于发展萌芽期的新兴民营企业还没开始壮大发展，就已经被彻底扼杀。 私营企业日子普遍不好过，而这个时候的国营企业同样举步维艰，最大的问题就是企业间的“三角债”问题。 因为政策的紧缩变动，企业之间原本正常的货物和资金往来瞬间紊乱，资金的循环拖欠构成了一个无始无终的怪圈，“三角债”问题迅速在全国发酵。 在山东，全省三角债高达43亿元，由此带来的苦恼远远超过煤炭电力紧张造成的困难，辽宁的三角债为45亿元，黑龙江和吉林为60亿元，江苏更是突破100亿元，根据银行的托收承付款统计，到3月末的时候，全国企业超过正常结算周期的拖欠总额已经达到1，085亿元，再加上一些没有列入托收承付的拖欠，其数额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商业信用范围。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私立医院 进入3月底，深圳也开始了查处民营企业偷漏税的整顿，一时间，整个深圳开始变得风声鹤唳，很多私营企业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紧迫感和压力，市里的税务局分成了若干工作组，这些工作组几乎是一天来一趟，检查各个民营企业的账目。 80年代的私营企业主对于纳税的意识是非常淡薄，有的老板甚至根本不懂财务，这些私营企业虽然有自己的财务体系，然而很多老板文化程度很低，他们也根本看不懂会计制度制作的规范账本，按照他们的说法：“我知道进来多少钱，出去多少钱就行了。” 另外做假账偷税的情况也是普遍现象，有的老板在招聘的时候，甚至直接问面试人会不会做假账，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就直接不予录用。 以至于在私营企业这个圈子里，谁要是不做假账，就会被别人当做“傻子”，而其中的一些逃税高手更是成为了别人钦佩和请教的对象。 正是在这样的风气下，整个深圳几乎就没有不逃税的民营企业，而天音集团是一个特例，毕竟是深圳民营企业的标杆，长期以来，也都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所以段云在账目上从来就不敢动任何的手脚，况且他现在赚的已经足够多，根本不需要在税务上动什么小手脚。 而肖强何淑芬等人已经通过段云提前得到的消息，在税务局工作组到来之前，就已经把税款补缴完成，而他们这些人也成为了这次偷漏税整顿中，过得最为安心的一波人。 一个星期下来，深圳市总共收到了补缴的税款1741万元，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这次整顿开始后不久，主动补缴的税款，由此可见，这是遍及全国的偷税漏税整顿，对于一些私营企业主来说，是有很强的心理震慑的。 说到底，这个社会毕竟不是真空的，报纸电视等媒体的新闻上，很多人就能敏锐的察觉到国家今年的变化，而且现在距离当初那个动乱年代也不算遥远，对那个时代的印象也更加加重了人们对于这次整顿的担忧和恐惧，以至于有些私营企业主在工作组离开了当天晚上，就已经卷盖过头人逃之夭夭，留下了大量没有拿到工资，不知所措的打工者。 市长李灏敏锐的发现了这一情况，他也意识到这次偷税漏税整顿对深圳刚刚崛起的私营企业打压力度很大，于是随之做出了对策。 私营企业从特区刚刚成立时还不到5%的占比已经发展到了占据整个深圳企业数量的百分之15，而税收方面更是占据了深圳的20%以上，尤其是天音集团，更是成为了深圳的第一纳税大户，年纳税破亿元，而且每年还要为深圳市政建设提供上千万的资金，所以如果这些私营企业外逃严重，那么将会对深圳市政府的财政造成很大的影响。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灏是绝对不能对这些私人企业外逃存在的事情置之不理，必须要有所对策。 所以经过李灏在市委的会议讨论之后，立刻组建了一个工作团队，开始给这些私营企业主做思想工作，而且为了稳定军心，李灏还一口气给其中的40多家深圳民营企业申报了今年的全市劳模评选，而且还通过媒体，将这些企业的名单和事迹公知报端。 在李灏一系列的安抚举措之后，深圳这边的民营企业老板才逐渐安下了心，积极配合税务检查的同时，很多人还超额补缴了税款，而一些先前出逃的私营企业主，也逐渐开始返回深圳，局势彻底缓和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程清妍已经怀胎9月，进入了临产期，而段云这段时间放弃了一切手头工作，全身心的陪伴在妻子的身边。 作为即将成为父亲的段云来说，他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和兴奋的，为了能让妻子有一个良好的生育环境，段云直接叫妻子送到了一家广州的私人医院，并且包下了这家医院一个楼层。 在中国内地，许多老百姓都喜欢去公立医院看病，因为许多人认为私立医院都不靠谱，不过在段云看来，相比于公立医院，广州这边的私立医院条件要更好一些。 国内第1家私立医院是成立于1984年的广州南浦医院，基本上都是有一些退休医生联合创办起来的，吸纳了一些民间的投资，自负盈亏，经过几年的发展，广州这边已经出现了好几家规模和条件都不错的私立医院，而段云送妻子来生育了这家医院就是广州第1家私立妇产医院，由港商入股，设备和环境也是非常的优越，比一般的公立医院妇产科要强不少。 这家医院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医人员“包场”的事情，然而当段云将150万元资金打到这家医院的账户上后，院长当即拍板，破例腾出了一个楼层，并且配备了医院里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全天24小时对程清妍进行护理。 “别动！我好像听到孩子在里边翻跟头呢……”此时段云耳朵贴在妻子的小腹上，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说道：“这么能折腾……你说不会生出个孙猴子出来吧？” “少来了！”程清妍笑的轻拍了段云脑袋一巴掌，脸上去撒过一抹甜蜜，只听她接着说道：“真要是生个孙猴子出来，还不得把咱俩折腾死？”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扶我起来，我要去趟卫生间。”程清妍说道。 “好的。”现如今妻子的话就是圣旨，昔日叱咤商界的大亨到了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百依百顺的小男人。 将妻子从病床上扶起，刚走了两步，程清妍就突然弯下了身子。 “怎么了？”感觉情况不对，段云连忙问道。 “疼……”程清妍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发白，一滴晶莹的汗珠开始从额头滑落。 “大夫！大夫！！” 这一刻段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大声对着病房外喊道……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最长的等待 产房的门外，段云一家神色焦急的站在走廊的过道上，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程清妍进入产房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段云瞬间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孕妇产道狭窄，而且胎位有些偏，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想对孕妇进行剖腹产……”那个身穿白大褂的走出来后，对段云说道。 “只要人没事就行，怎么安全怎么来！”段云不加思索的说道。 其实早在刚进医院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已经测出胎儿的胎位不同，这很有可能会造成难产等一系列危险，主治医生也已经第一时间和段云夫妻俩进行了沟通。 不过那个时候怀孕超过两个多月，胎位已经固定，所以从一开始，不知道就知道这个情况的。 “我们的意思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所以想对孕妇进行剖腹产，可你妻子她本人坚持要顺产，就让我们很为难……”这名医生一脸为难的对段云说道。 “等我进去再说！”段云闻言，就要进入产房。 对于妻子坚持要顺产的事情，在此之前她就已经做过表态。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段云的母亲高秀芝并不希望剖腹产，她一直认为顺产的孩子才最健康，尽管她也说过如果生不下来，可以选择剖腹产，然而这句话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程清妍的脑海中。 相比于很多男人，段云说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自打程清妍加入段家之后，婆媳间的关系就非常的好，高秀芝对自己的儿媳是相当的满意，丝毫没有半点婆婆的架子。 而且高秀芝来到深圳之后，每天买菜做饭操持家务，对待程清妍比自己的女儿还好，轻易不会让她干活。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自己的婆婆也是相当的尊重，婆媳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简直堪称婆媳关系的典范。 程清妍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别人对她好，她总会加倍奉还，怀孕后，了解到肚里的孩子胎位不正，她也打算剖腹产，至少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能少受不少罪，然而在得失自己的婆婆非常希望孩子能够顺产后，程清妍也就改变了主意，哪怕是冒一些风险，他也要尽可能让孩子顺产出来。 不过人命不是儿戏，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怀上，但如果妻子出什么意外，肯定会让他追悔一辈子，所以段云这一刻也顾不上别的，直接进入产房，想说服妻子。 “段先生，您不能进去！”那名大夫见状，立刻上前一把拉住了段云，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产妇正在生产过程中，头脑混乱，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你进去也帮不了任何的忙。” “男人不能进产房！”高秀芝这个时候有一把将儿子拉住。 “哥……”段芳这个时候也拦住了自己的哥哥。 “可是……好吧。” 尽管非常担忧妻子的情况，但段云最终还是保持着理智，并没有进入产房，于是对那个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要帮帮我老婆，无论如何，你也要先保住大人！”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力的！”那个大夫说完，转身进入了产房。 看到大夫离开，段云一屁股坐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思绪有些混乱。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惶恐而无力，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妻子平安。 尽管这已经是广州非常优秀的妇产团队，主治的医生已经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然而段云依旧非常担心，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内心焦躁之下，段云的手摸到了口袋，想抽一支烟，但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段云一家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没人说话。 隔着产房的木门，段云隐约的可以听到妻子的阵阵痛呼，尽管声音不大，但传到段云耳边，却如同响雷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云隐约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啼哭声，他的心头猛的一震，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子。 随后，产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走了出来。 “大夫！怎么样？” 高秀芝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那个大夫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 “母子平安？生的是个儿子？”段云这个时候也猛地站起身子问道。 “没错，是个男孩。”那个护士点了点头。 “太好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段云立刻推开产房的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此时的产房还有一些污秽，妻子程清妍躺在床上，脸色非常的苍白虚弱，前额的刘海已经完全湿透，而在她的身旁，孩子已经被包裹了起来，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却依然不安分的扭动着小脑袋。 这一刻段云心情特别激动，看着小小的婴儿，想要伸手将孩子接过来，可是手伸到一半，孩子却被母亲高秀芝抱了过去。 “我的大孙子！”高秀芝也顾不上婴儿没有清洗，抱起来后直接亲了孩子额头一下，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老婆，辛苦你了……”段云这个时候贴到了妻子的床前，用手轻轻的抚摸了她那湿润的刘海一下。 段云是真的被妻子感动了，孩子最终还是被顺产了出来，从妻子的脸色上来看，显然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嗯……”程清妍虚弱的回了一声，目光随之转向了高秀芝手中的孩子。 如同雨过天晴，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紧张和惊心动魄，老天爷最终还是给了段云一家圆满的结果。 高秀芝抱着孙子连亲了好几口，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孩子放到了母亲的身边，这一刻所有人都发现，这个孩子长相更像程清妍一些，虽然是个男孩，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清秀，不时的抿着小嘴，非常惹人喜爱。 按照段云之前和妻子商量过的，如果生出男孩，那就取名为段博聪，寓意着博学聪明……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望子成龙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生命，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浓浓的温馨和喜悦，段云两世为人，也终于晋升为人父，这种感觉，让他喜出望外。 孩子降生的当天，段云就给医院的每个医生每人1000元的大红包，将妻子和孩子接回到别墅之后，有立刻安排助理郭凯，宣布给全厂职工每人奖励100元，出手相当的大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段云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的伺候妻子和孩子，包括他的母亲高秀芝在内，也都一天24小时守在程清妍和孩子的身边，精心照顾这对母子。 说起来有意思的是，自从来了深圳之后，这也是段云一家人最为安逸的日子，完全抛开了工作，全身心的享受平静轻松的生活。 程清妍坐月子期间，她似乎并不想这么闲着，虽然不能自由下床活动，但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都在看一些mba管理教材，自学相关的内容。 自打重生以来，段云就再也没有认真学习过任何东西，毕竟他前世读了半辈子的书，知识储备已经足够丰富，然而程清妍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无论是当初上夜校的时候，还是现如今成为了公司的经理，只要闲下来，就会自学各种课程，依然保持着学霸的本色。 这其实从一个侧面说明，程清妍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女人，她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更高的谋划，并不满足于只当一个在家里相夫教子的阔太太。 而段云这一次也是见识到了妻子温柔靓丽的外表下，那可强势而坚定的心，仅仅是因为婆婆的一句话，她就放弃了剖腹产，选择忍受巨大的痛苦以及生命危险把孩子顺产出来，这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的。 “早点休息吧，你今天看书的时间太长了……”伺候完妻子吃过晚饭后，段云轻轻的将程清妍手边的书拿走，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都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我可就真成猪了……”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当猪有什么不好？我以前最梦想的日子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段云笑着说道。 “那咱们现在赚的钱已经够几辈子花了，你为啥还要每天去工作呢？”程清妍问道。 “我就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这么年轻就退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段云撇撇嘴说道。 “我也一样啊……”程清妍笑着看了丈夫一眼，说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是无论做什么，都比不过你，让我挺受挫的，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好强，所以那个时候拼命的学习，希望能够超越你……不过后来我觉得没必要事事都要和别人一较高下，我自己也有自己的长处，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出一片新天地……” “你已经很厉害了，至少在投资管理方面，比我要强多了，咱们天音集团现在能办的这么大，至少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段云说道。 “你总是喜欢把我当小孩的哄，我哪里能和你比？”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程清妍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喜悦，只听她接着说道：“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像你这么厉害，如果那样的话，咱们的事业也算后继有人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将来什么样子现在还不好说，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小混蛋，但不管怎么说，咱们给他最优越的生活条件，最好的学习机会，至于能不能成才，那就不是咱们所能掌握的了……”段云说道。 段云对于培养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前世的时候是个博士，但实际上上初中之前，他的成绩一直都不太好，甚至他还非常的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数学不及格，父亲回家后，一脚就将他从客厅踹到了厨房，给当时的他带来了非常大的恐惧。 两世为人，段云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虽然很多人教授成绩差没考上理想的大学也一样获得了成功，但比那些成绩优秀上了重点大学的学生而言，他们的青春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波折，要吃很多苦，也要受很多气，成功的过程充满了波折和未知性，如果运气不好，一辈子都翻不起身。 所以段云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学业有成，但如果不行，他也需要让自己的孩子能做一个三观正的人，他这一代人创造了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可如果子女的品行不端，祸害的就不是一个人，甚至有可能会给整个家庭带来悲剧。 “我要让他上最好的大学，接受最棒的教育。”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咱们这代人很多都有一个留学梦，等孩子长大后，我要把他送到国外学习，上世界级的名校。” “上世界级的名校？有那个必要吗？其实咱们国内大学也不错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自然知道国外的名校教育水平高，但那只是顶尖的名校，一般的外国学校甚至还不如国内的高校，只是开放性比较好，而且有不错的外语环境，对于开阔眼界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孩子将来上什么学校，段云并没有刻意考虑过。 “当然有必要，你看我这些年来学的投资和企业管理的书籍，大部分都是从国外翻译过来的，说明咱们国家在这方面差的比较远，欧美那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有上百年的工业史，可咱们国内企业的发展到现在还是个起步阶段，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哪怕咱们的孩子将来学习成绩差，无论花多少钱，我也让让他上名校，咱们这一代人条件就这样了，但是咱们的孩子可以拥有更高的起点……” “行啊，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就是觉得，如果他不是那块料，能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让他平凡的过一生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平凡的过一生？”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只听她接着说道：“生在咱们家，注定他这辈子不可能是个平凡的人……”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重大突破 一个月过后，随着程清妍已逐渐恢复，她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运动了。 坐月子期间，程清妍在家人的精心伺候下，身材整整胖了一圈，这对于一向爱美的她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在坐完月子之后，她就立刻从广州请了一个专职的健身教练，在自家的健身房开始了锻炼。 程清妍意志和自制力很强的女人，怀孕的这段时间让她倍感煎熬，现如今儿子顺利降生，也解除了心中的一块枷锁，整个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程清妍就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窈窕身材，而且她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慢跑，每天早起和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绕着别墅区的公路跑上几公里，而她每次出行，身后都会有很多的保镖跟随，看起来颇有气势。 孩子尚处于哺乳期，所以程清妍现在还不能回公司办公，最多就是隔三差五坐车去车间视察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的助理将厂里的文件资料送到家中，程清妍通过电话和传真远程处理公司的事情。 而这个期间，段云和他的usb研发团队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已经研发出了初级的usb方案。 要开发一个完整的usb接口，其过程较为复杂，除其硬件电路设计以外，还包括软件设计过程，主要包括接口芯片固件编程、设备驱动开发和应用软件设计等3个方面。usb接口芯片固件是其各种底层功能函数，用于实现芯片读写等操作。设备驱动主要用于驱动usb设备，使连接上位机之后能被识别。其中，设备驱动还需要完成固件下载的工作，这样用户才能应用设计的固件。完成接口芯片固件和设备驱动的编写之后，编写用户控制软件，按照用户需求控制usb接口通信过程。 段云前世的时候系统学习研究过usb传输原理和基本构造，这让他避免少走了很多弯路的同时，也能够对这种产品进行高效的开发。 usb其总线标准主要经历了三个版本的升级换代：usb1.1——支持低速率（halfspeed）的1.5mbps和全速率（fullspeed）的12mbps；usb2.0——支持高速率（highspeed）的480mbps；usb3.0——支持超高速率（superspeed）的5gbps。 而段云开发出来的初代版本已经能够达到低速率2.5mb和全速率20mb，这已经比usb第1代传输版本高出了一筹，只需要对相关软件和数据进行一定的升级改进，传输速度就会得到不断的提升。 第1代usb的研发成功可以说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要知道，在1989年的时候，世界上最先进的硬盘是2.5寸的，容量为512mb，到了90年代初，ibm将会发布首款1gb的民用3.5寸硬盘，容量的增速堪称日新月异。 而在硬盘储存量不断扩大的同时，许多用户发现自己手上的接口传输速度还在用byte计算，1kb=1024byte，这几乎就是蜗牛一般的速度。 1mb=1024kb，1kb=1024byte，按照后世一首mp3歌曲3~5mb的容量来计算，这个年代的用户想要下载一首mp3歌曲，至少需要几十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时间，更何况现如今还没有mp3格式，所以那个时候的歌曲根本无法在网络上实现自由下载，绝大部分只能依靠光盘进行播放。 而段云usb初代版本的研发成功，绝对是科技界一个里程碑的事件，只需要继续完善相关的软硬件系统，那么世界互联网将会迎来一场变革，而掌握了这种技术的公司，光是收取专利费，就足以赚到盘满钵满。 一直以来，互联网的各种革命性技术都是由欧美日等国家研发，并制定相关标准，尤其是美国，掌握的互联网的绝对话语权，他们设计的标准就是整个行业的标准，而中国在整个80年代乃至90年代初，一直都属于互联网的荒漠，直到1994年的时候，才第1次在国内引进互联网，因为上网的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在90年代末的时候，才开始在民间推广出现。 段云研发出来的usb在前期的时候，也许并不会很快成为一个行业的标准，欧美日等国家也不会轻易接受这种外来的新产品和技术，不过作为一种划时代的产品，如果段云能够将其搭配在自己研发的电脑产品上，那么很有可能会快速打开国际市场，势必会冲击全球的pc厂商，并且带动整个行业的变革。 不过段云想要达到这个目标，他还有很多技术问题需要解决，包括产品的改进升级和匹配整合，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短期内是无法完成的。 眼下段云唯一要做的就是将usb迅速申请国际专利，而且在年底之前，完成对usb相关硬件的开发，同时也要加快mp3的开发进度，争取在90年开始之后，进军世界互联网市场。 另外已经预定了明年年初在美国举办一年一届的世界交费电子厂，也就是ces大会，到时候段云会通过这个展会，第1次向全世界公布自己的usb技术产品。 虽然段云现在在技术研发上取得了重大突破，然而他也明白，如果没有强大的研发实力，很有可能会面临后继乏力，被其他国际厂商超越的情况。 段云的研发中心在国内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而且有深圳科技产业园的支持，不过即便如此，和那些跨国科技巨头相比，天音集团的研发能力还是有巨大的差距，想把优势保持下去，就必须吸纳更多的顶尖人才。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之前才会想到通过高薪聘请职业经理人的办法，逐步建立起新的国际合作模式，在欧美以及日本建立相关的研发中心。 只不过现在王石那边还没有信息，他也必须通过中间人才能接触到胡正明，而最终胡志明愿不愿意来深圳加盟天音集团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段云现在只能等待。 不过让对于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等就整整等了4个多月，因为国内的一些风波，直到9月初的时候，段云才从王石那边得到了消息，告知胡正明眼下正在香港参加一个论坛会议，到时候他会安排两人在香港那边见面，商讨合作的事宜。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国产486 得到确切消息后，立刻就安排人办理前往香港的手续，准备和胡正明面谈。 不过由于内地风波的原因，近期内地前往香港手续变得复杂起来，好在段云在香港设有分公司，所以等了两天后，最终还是办妥了手续，通过罗湖口岸，进入了香港。 这次和他同行的除了助理郭凯之外，还有三名随行的保镖，一进入香港，段云就被香港分公司的经理李国胜接到了公司办公楼，并暂时在那里住了下来。 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成立已经整整将近一年时间了，而在这期间，分公司的规模是越来越大，现在公司有雇员270多人，除了一些系统的办公人员们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研发项目组的技术人员。 由于毗邻香港管理工业学校，所以在段云分公司工作的人员，大部分都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看起来都相当的年轻，而整个研发部分为了5个项目组，负责整个pc项目的软硬件技术研发工作，而每个项目组的负责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相关专家，其中有几人之前也曾经在跨国科技大公司有任职经验，团队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香港这座城市以金融和房地产为主，尤其是金融业高度发达，所以本地高校毕业生都已能进入金融企业为荣，而因为缺乏工业基础，所以这个地方的理科生就业要相对困难很多，大部分只能初国留学或者在欧美发达国家做工作，本地几乎没有多少合适的就业岗位。 天音集团作为一家内地企业在香港设立分公司想招聘优秀人才是很难的，一方面是香港人比较好面子，以能进入跨国企业为荣，另外一方面就是内地远不如香港繁荣发达，很多港人有种居高临下的心态，这也让一些人觉得进入内地公司工作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不过段云在这里设立研发中心招聘人才却非常的顺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很多香港理工学生并不想在国外找工作，他们更愿意留在香港本地，而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给出了薪酬待遇都非常不错，在没有更多岗位的选择之下，这些香港理科生也只能选择段云的公司。 在办公楼最上层的会议室里，段云仔细的聆听了李国胜以及几个项目负责人的工作介绍，他们向段云详细的介绍了这一年来产品的研发进展。 其实一直以来，段云通过传真和电话，都一直和香港分公司保持密切的交流，除了听取汇报，段云还会将前世的一些电脑设计原理和经验，让他们不断改进设计方案，并且对电脑的各方面设计进行优化。 其实电脑从产生到现在，一共经历了4代，第1代时代20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末，那个时候的电脑特点是采用电子管作为逻辑元件，体积非常庞大笨重，价格昂贵惊人，而且运算效率也很低，普通人是买不起。 第2代。电脑是从50年代末期到60年代中期发展起来的，硬件部分采用了晶体管作为逻辑原件，体积减小，功能增强，这一代电脑又被人们称为晶体管电脑。 第3代电脑出现在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初期，小规模集成电路代替了分立元件晶体管，价格依旧昂贵，只有一些大公司才能买得起。 而从70年代初期一直到现在，第4代电脑技术已经相当成熟，采用了大规模和超大规模的集成电路作为逻辑元件，采用半导体储存器作为主存储器，辅助存储器才用大容量的软硬磁盘，并开始引入光碟。 以当前国际上的软硬件发的，段云是不可能开发出自己后续使用的那种新型电脑的，目前香港分公司设计的电脑很多关键部件包括cpu，硬盘显卡，都是需要从美国日本进口的，说白了也就是个组装品。 段云其实也希望能够让自己的电脑实现全部国产化，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没有足够的研发能力，技术上不足以支撑段云的前卫设计和想法。 另外段云设计的电脑将会采用英特尔最新出品的80486芯片，制作出当前性能最好的个人电脑。 就在今年5月份的时候，英特尔x86结构的80486芯片，个人电脑已经推出，配合次年大数好评的windows3.0图形系统，个人电脑逐步走向成熟，售价也降到了2000美元档次，国内的长城电脑去年就已经推出了国产386电脑，而今年他们也同样会以80486芯片为基础，将于明年正式推出国产的486电脑。 现如今的pc主流都是开放性的模块化平台，其中的核心部件为美日公司所掌握，段云暂时在nand闪存芯片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但是短期之内，想要制作出性能优异的个人电脑，还是离不开美国和日本的关键零部件。 在去年去应邀美国参观的时候，段云就曾经和英特尔公司的高管接触过，表示想要和他们公司合作，采购他们的cpu芯片制作国产电脑，而英特尔方面也答应会给专员提供芯片，他们也想打开中国的市场，当然从价格方面来说，肯定要比欧美厂家采购贵一些。 所以如果段云核心部件依靠美国日本厂家提供的话，在整机成本上，肯定会比美国和日本的pc厂家贵一些，这也就意味着段云的电脑想要出口，在价格方面没有优势，最多只能在国内市场抢到一定的市场份额。 任何产品然后在国际上畅销，一方面要拥有性能和价格上的优势，另外一方面就要做出产品的差异化和特点，能够打动国外消费者的心。 段云的想法就是将自己的usb技术搭载在研发的电脑上，让它具备高速下载的功能，一旦这种带usb技术的电脑开发出来，它必将对整个国际pc市场带来巨大的震撼。 段云打算在明年的美国ces展会上，将带有usb功能的电脑进行公开展示，并以此为契机，迈出国产电脑品牌打入国际市场的第1步……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物有所值 “段经理，潘校长得知你已经来到了香港，所以他今天晚上想邀请你去龙景轩餐厅吃饭，然后明天会安排你到学校参观。”李国胜对段云说道。 李国顺口中的潘校长名叫潘宗光，广东番禺人，伦敦大学化学科哲学博士学位，复获伦敦大学科学博士资深博士学头衔，从今年年初的时候，担任香港官立工学院校长，同时也是香港政府科技委员会创会主席。 潘宗光是个资历很深，而且在香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从85年到现在，应瑞典皇家科学院邀请，一直担任诺贝尔化学奖提名评选人，为人性格豁达，多年来一直积极参加港府举办的慈善活动。 去年的时候，段云和潘宗光就见过一面，当时的潘宗光是大学化学系的主任，年初的时候老校长离开，他被提名为香港管理工学院的校长，并且获得了通过。 当初段云对潘宗光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两人并没有深入交流过，不过段云参观香港管理工学院的时候，潘宗光很热情的给段云介绍了化学系的情况，也让段云了解到了这所大学的学术情况。 “可以，你告诉他，接受邀请，今晚我就会过去。”段云点头应道。 其实段云也明白，潘宗光这次邀请自己去吃饭，估计主要用于就是培养一下两人的私交，希望段云能够加大对香港官立工学院的资金赞助，而拉赞助其实也是香港大学很多校长的重要任务之一。 和内地高校完全靠国家专款维持运作不同，香港当地大学虽然主要经济来源是来自于香港政府以及教资会，但当地企业和富豪的捐款也是这些学校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而作为回报，香港高校会满足金主的一些条件，包括设立专门的奖学金以及企业研发中心。 目前天音集团已经在香港官立工学院设立了专门的实验室，主要研发usb和mp3相关的软硬件技术，有4名相关专业的博士领衔，段云这次在usb系统上研发取得重大突破，香港大学这边的实验室也是功不可没。 至于和胡正明见面，段云还要等候王石的万科香港分公司人员的通知和安排，因为这两天正在举行一个学术研讨会，必须等明天研讨会结束之后，段云才能和胡正明见面。 “好的，我等下就回复潘校长。”李国胜点点头，接着对段云说道：“段经理，万科那边什么时候安排你和胡正明见面？” “我想明天下午和胡正明见面，不过这还要等万科那边的消息，胡教授现在正在参加会议，必须要等他处理完事情后，我们俩人的见面。”段云说道。 “我听说胡正明在业界的名气很大，早些年台湾那边的半导体企业也想邀请胡正明去那边工作，而且开出了非常高的报酬，除了百万美元年薪，还有一部分的公司股份分红，结果胡正明没答应……”李国盛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集团想要聘请胡正明担任半导体公司的经理恐怕有些困难，除非价码开的特别高，否则的话很难请到这样的大能……” 李国胜早就知道段云要邀请胡东明加盟集团公司，所以在香港这边也通过一些机构和人员对胡志明进行了摸底。 李国胜本身不是搞技术的人，他对半导体行业知之甚少，以为胡正明只是个业界小有名气的高手，然而得到的信息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个胡正明来头不小，在美国半导体界都是非常有名的顶尖学术人物。 另外胡志明从1981年以来，就经常往来于内地高校，与电子科技大学，中国科学院微电子研究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等校进行了合作研究并做学术讲座，同时还推动在中国召开国际会议。 胡正明非常重视半导体人才的培养，而且他更喜欢培养能够解决问题的人才，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教授多年，他培养出了很多业界的大佬，包括后是中芯国际的首席执行官梁孟松，就是胡正明的得意弟子之一。 聘请这样一个在国内外有如此高影响力的大佬，在李国胜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虽然现在的天音集团是深圳最大的私营企业，年利润超过7个亿，然而和国际顶尖跨国巨头相比，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就连那些国外的巨头都无法高薪聘请到此人，天音集团则更没有半点可能。 而且在李国胜看来，胡正明名气虽然大，可之前却一直都只是在大学担任教授，没有在其他公司任职经验，让这样的人当职业经理人，学术上绰绰有余，但在管理经验上，恐怕还有很多不足。 所以李国胜更倾向于聘请一个有大公司工作经验的职业经理人，私下里也曾经和段云谈过这件事情，不过段云始终坚持己见，并表示会不惜代价也要把胡正明请到自己的公司。 “你大概没明白我的想法，我看中的就是他在半导体界的名气，如果真想找一个人管理公司，我根本就不用花这么大的力气来香港这边公开招募，我相信国内随便一个大型国企的厂长和经理，就足以能够胜任管理咱们集团公司的工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些人之所以身价高，那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一直都想把咱们集团公司发展成跨国企业，这就需要一个能够在业界一呼百应，扛起大旗的人，而这个胡正明，具有这样的影响力。” “他真的这么厉害？”李国上有些将信将疑。 “咱们想成为半导体行业的大玩家，就不能用做小生意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太过计较一些短期的得失，你要明白，在这个行业最昂贵的是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胡正明愿意加盟咱们集团公司，并且能够全力配合我的计划，那么将来的国际半导体行业，肯定就有咱们天一集团的一席之地……”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潘宗光 当天晚上，段云就来到了龙景轩餐厅，在2楼的贵宾间，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的校长潘宗光。 对于段云的到来，潘宗光是非常重视的，第一时间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然后满脸堆笑着把他请到了自己的身边。 相比于内地高校，香港高效开放程度要高得多，他们积极与当地和国外的企业合作，重视学术研究交流的同时，也很注重学校的规模和效益，在他们的思维中，采用的是和企业一样的经营模式来经营高校的。 内地企业之前和香港高校的合作是很少见的，以前香港高校只参加过内地的一些学术交流研究活动，基本没有经济上的合作和往来，而段云的天音集团也算是最早来香港高校寻求合作的中国内地企业。 当初最早得知内地有企业在香港成立分公司，并且寻求和他们学校建立产学研合作后，潘宗光感到非常的惊讶，甚至有些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当段云前来拜访，并且主动洽谈合作事宜后，潘宗光这才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且对天音集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潘宗光最初以为天音集团是一家国企，然而当他听到段云的介绍后顿时吃了一惊，他那个时候才知道，中国内地居然还会有一家规模如此之大的私营企业，年利润高达上亿美元，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而在此之前，潘宗光甚至还不知道中国存在私营企业，认为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体制中，只有国企的存在。 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如此规模的一家私营企业创始人居然是个只有20多岁的年轻人，在他几年前的时候，还只是一家国营企业的普通工人，这让潘宗光顿时有些肃然起敬，所以那次参观的时候，潘宗光对段云表现的非常热情，亲自带领他参观了自己主管的化学系，俩人也有了初步的交流。 现如今潘宗光从化学系主任升到了校长的位置，面对段云这个潜在的大金主，潘宗光表现的更加殷勤，所以在得知段云来到香港之后，第一时间对他发出了邀请函。 “让潘校长破费了。”段云坐下后，微笑着对潘宗光说道。 “不算破费，能和段经理这样的贵宾一起吃饭，也是我的荣幸。”潘宗光连忙说道。 相比于内地一些学者喜欢摆出一份清高的架势，潘宗光则是个非常务实的人，面对自己学校的金主，他总是能够主动放低姿态，哪怕他本身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在香港学术界有着非常高的影响力。 香港有句老话叫“笑贫不笑娼”，挣钱的多少成为了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最大体现，无论你是学者还是三教九流，在香港这个高度发达，物欲横流的国际化大都市，财富就是一个人成功和地位的象征。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光是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其他的香港高校也同样如此，段云早些年去深圳大学寻求合作的时候，哪怕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愿意跟私营企业合作，然而在香港这边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算在大学里面盖别墅也完全没有问题。 “咱们两家已经合作一年了，我对去年咱们的合作成果感到非常的满意。”段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你们学校实验室的专业程度和水平都非常高，所以我打算今年继续加大对天音实验室的投入力度，希望贵校能够提供更多的优秀人才……” “这个好说！”潘宗光很干脆的回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能够和天音集团这样的企业合作，也是我们学校的荣幸，其实我们学校有很多高学历人才都对对实验室有浓厚的兴趣，如果段经理愿意加大投入的话，我们这边完全可以扩大实验室的规模，让这个实验室变得规模更大更高效。” “贵校的微电子专业非常的不错，之前我和贵校的一些相关研究生博士远程交流过，他们表现出来的理论基础和技术素养让我非常满意，不知道你们学校能不能帮我们公司培训一些人才。”段云问道。 “我们香港这边的大学都是完全开放，除了宿舍和办公楼，其他地方都可以随便参观，也可以到教室听课，只不过没有考试资格和文凭。”潘宗光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如果能通过我们学校一些简单的考试的话，也可以自费来我们学校学习，对于自费的学生我们是可以安排宿舍和考试的，如果成绩合格，同样可以获得相关的学位和文凭。” 此刻的潘宗光完全就是个生意人，用知识和技术换取财富也是香港各大高校最常用的对外经营模式，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另外一种赚钱模式就是吸纳一些高价自费生，对于入学成绩偏低而家境比较好的学生，只要价钱出的够高，他们可以低门槛或者免试让这些学生入学，这和内地的严格的高考制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实香港和欧美的高校与内地高校不同的是，内地高校是严进宽出，而香港和欧美的高校则采用的是宽进严出的标准，也就是说你入学的时候很容易，但是想毕业就难上加难，必须要通过所有规定学科的考试才能正式毕业，所以自费生入学的模式在香港和欧美都很普遍。 “不错，有机会的话，我会安排一些人来你们学校进行培训的。”段云点了点头说道。 目前天音集团的芯片厂有很多的技术人员和操作工，包括之前最早去日本培训过的吴刚等人，他们这些人本身虽然也是大中专毕业，但实际上有些人是专业不对口，而且在国内学到的一些理论知识已经相对落后，恐怕不适应将来芯片厂快速发展的要求。 包括吴刚等核心技术人员都已经和天音集团签订了长期的合同，在不能轻易开除替换这些人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们进行长期的培养。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段云会安排这些芯片厂的技术工人分批深造学习，让他们的能力和水平更上一层楼，适应天音集团未来的发展……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惺惺相惜 “段经理，你们内地的家用电脑现在很普及吗？”潘宗光对段云问道。 “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内地人均收入是非常低的，还不到你们香港的1/50，普通工人每个月的收入只有几十元，电脑这种东西在我们国内销售价在2万多元，一般人肯定是买不起的，也只有极少数富人和一些企业才会购买电脑。”段云说道。 “果然如此……”潘宗光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段经理你是打算研发出一种价格低廉的电脑，然后在国内进行推广和普及吗？” 潘宗光一直不明白段云为什么会研发电脑，因为在他看来，国际上的电脑市场已经被美国和日本的公司完全占领，尤其是美国ibm惠普以及日本nec，这几种品牌的电脑性能优越，技术强悍，其他国家的电脑品牌很难与之竞争。 而中国内地电子技术产业非常落后，至少和美国日本的公司有10年乃至更长的差距，想研发出性能先进的电脑品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怕天音集团年利润高达上亿美元，可和美国日本的电子科技巨头相比，规模技术差距太大，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潘宗光一直认为段云自创电脑品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潘宗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段云很有可能想开发出一种低质廉价的入门级电脑，类似于台湾的那种liser-310型计算机，用于在中国内地销售。 “我想研发出一款技术先进的高性能电脑，至少从性能方面，要和国际的主流电脑品牌保持一致。”段云回道。 “可是高性能的电脑成本会很高，你们内地应该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的吧？况且还有国外知名电脑品牌的竞争，他们的产品很厉害的……”潘宗光说道。 “美国和日本的电脑确实非常先进，但电脑这种东西想在内地销售必须要获得批文才行，而且外国高科技产品进入中国会有很高的关税，这样的话，哪怕国产电脑成本高一些，也有很大的利润空间。”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要是这么说的话，段经理你的公司确实有研发国产电脑的价值。”潘宗光闻言，一脸恍然的说道。 潘宗光只是个学者，他对内地的体制和市场并不了解，唯一了解的就是中国内地非常穷，也非常的落后，电脑这么昂贵的产品，在中国内地没有多少人会买得起，但如果有相关的贸易保护政策，估计也能卖出一些电脑。 “其实我研发出的这款电脑主要是针对国际市场……”段云微笑着说道。 “针对国际市场？”听到这里，潘宗光一脸不解的看向了段云，接着说道：“现在全世界用的都是美国和日本的电子产品，走高端pc市场这个有些不现实吧？” 潘宗光万万没有想到段云的野心会这么大，居然想和美日的科技巨头掰手腕，简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目前来说，我们和国际其他跨国pc厂商技术上确实存在非常大的差距，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现在pc产业技术发展日新月异，西方发达国家的技术壁垒并非不可超越，我觉得只要保持长期的投入，并且积极拓展国际间的合作交流，那么迟早会在国际pc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段经理的志向确实让人钦佩……”尽管对段云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潘宗光还是表现的非常客套，只听他接着说道：“加大科研投入，拓展国际交流是对的，我们工业大学这边，也愿意为你们天音集团提供更多技术研发方面的支持。” 潘宗光是万万不会相信段云的天音集团有能力和国际跨国科技巨头竞争pc市场的，毕竟那些公司有了几十年的技术积累，段云这样一家中国内地企业想快速完成弯道超车，听起来是非常可笑的。 但是天音集团毕竟是自己处在大学的金主，身为校长，潘宗光这次邀请段云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拉到更多的资金赞助，所以他只能顺着断言说话。 “感谢潘校长给我们公司提供的帮助。”段云其实也看出潘宗光并不相信自己的雄心壮志，但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且他也明白自己在盘中光的眼中，只是一个中国内地有钱的爆发户而已，于是他接着说道：“潘校长，您在香港的学术界威望非常高，那我想问一下，您认识胡正明吗？” 段云这两天就要和胡正明正式见面，但是俩人之前素无交往，未必能谈到一起，而潘宗光在香港学术界非常有名，虽然俩人所学的专业不一样，但在国际学术界，可以说是同一档次的人物，如果潘宗光认识胡正明，并且愿意帮助自己游说胡作明的话，说不定可以增加一些成功的几率。 “胡正明我当然认识，他是国际上非常有名的微电子专家，很多年前时候，我们俩就已经认识了，……”潘宗光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认识胡正明！？”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我认识很多国际上知名的华裔科学家，我当年在伦敦大学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胡教授就曾经来我们学校参观过，因为都是华人，所以彼此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对方，他们伯克利大学代表团在学校就餐的时候，当时我是和他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回想起往事，潘宗光双眼闪过一抹亮色，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是纯粹的学者，一心钻研技术，不像现在当了校长之后，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的琐碎杂事……” “那你们两个关系怎么样？”段云又问道。 “我们俩偶尔会在一些国际论坛会议上碰面，谈不上有太深的私交，只能说是惺惺相惜吧。”潘宗光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好像他这几天正在香港参加一个论坛会议，我看到邀请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不过最近我们学校的事情很多，所以我并没有参加论坛和他见面……段经理，你怎么突然问起胡教授了？难道你以前也和他认识？” “不认识？”段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过马上就会认识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广交朋友 “段经理，你找胡教授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和我说一下吗？”潘宗光问道。 “我们天音集团将来想要拓展国际市场，需要一个在业界有影响力，而且能力出众的管理者，所以我们早在半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面向国际，招聘一名职业经理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通过你们这边的猎头公司，我这边也接到了不少优秀候选人的推荐，经过反复筛选，我个人认为胡正明教授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所以这次来香港，我想和胡教授见一面，邀请他来我们公司任职。” “你要邀请胡正明教授来你们公司担任总经理？”听到段云的话，潘宗明有些吃惊，只听他接着说道：“胡教授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在美国微电子学术界都是非常有名气的人物，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半导体亚裔人才，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教书育人，不参与任何的商业活动，之前也有很多跨国巨头邀请他加盟都被拒绝了，如果你想把他挖过来的话，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潘宗明这番话说的非常明白，那就是在他看来，想邀请胡正明加盟他的公司，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方面是胡正明似乎对于从事商业管理工作并不感兴趣，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人也不缺钱，高薪待遇可能对这个人没有什么用处。 “我就问一句，潘校长您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段云直接问道。 “帮忙当然没问题，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我当然有心理准备。”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我肯定会和胡教授成为朋友的，另外就是如果潘校长您能够帮我说服胡教授的话，将来我可以加大对你们学校的赞助，从现在的每年50万美元提升到每年200万美元，你觉得如何？” “那太好了！”潘宗光闻言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这也不是钱的问题，咱们都是朋友，帮你这个忙是应该的。” “那就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知道，潘宗光肯帮自己的忙，完全就是看到钱的份上，毕竟俩人加上这次也就见过两回面，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情谊。 段云也很喜欢香港人的做事风格，至少在这里一切都可以用钱来开道，只要你有钱，什么事情都有人帮你摆平，不像他之前在内地的时候，就算花钱，有时候还要看对方的脸色。 “另外如果潘校长有认识的半导体界的优秀人才，都可以向我这里来推荐，只要对方确实有货真价实的技术，薪资待遇一切都好谈。”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潘中光应了一声，说道：“其实我和你说实话，香港这边理科人才非常少，顶尖的人才也不会在香港本地就业，因为这里根本就找不到工作，我认识的一些半导体专业的高人现如今都在美国和日本工作，最近这两年台湾那边也大力发展半导体行业，给的工资也很高，我觉得如果你们天音集团如果价码开得够高的话，招揽一些顶尖工程师并不是问题。” “那给麻烦潘校长了，您放心，我段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亏待朋友，您帮我这个忙，我肯定会给您相应的报酬，另外在内地那边，我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如果您以后要到内地办什么事情，我这边都可以帮你处理。”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想把潘宗光拉到自己的朋友圈，潘宗光在香港学术界和教育界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段云以后如果想在香港这边招揽毕业生和人才，潘宗光肯定是能够帮上忙的。 有意思的是，俩人交谈后段云才得知，潘宗光还是香港著名影星张国荣的表哥，这让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而对潘宗光而言，段云是中国内地的大企业家，在深圳是人尽皆知，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络，而且现在香港无论是企业还是高校，都已经把内地当成了新的掘金之地，潘宗光将来和内地打交道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多，如果有段云这样的企业家，他将来往来内地办事也会方便很多。 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有多高，那么他的人脉圈等级就会有多高，如果你的社会地位没那么高，即便想进入高层次的圈子，也会被人排斥，因为你没有和人家进行利益交换的筹码。 段云和潘宗光其实都是社会顶层人物，虽然潘宗光远没有段云有钱，但他的香港教育界和学术界影响力都很大，绝对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 “好说好说！”潘宗光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段云端起来酒杯。 随后，俩人边喝边聊，气氛显得非常融洽。 酒足饭饱之后，潘宗光还让自己的司机把段云亲自送回了酒店，俩人分别的时候约定，明天俩人会一起和胡志明会面。 回到酒店，郭凯看到满身酒气的段云进入客房后，立刻倒了一杯热水，送到了段云面前。 “段经理辛苦了！”郭凯恭敬的说道。 “没什么辛苦的，就是出去吃了一顿饭而已。”段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段哥，嫂子刚才打来电话了……” “她说什么了？” “他就是想问问你晚上干什么呢？是不是喝酒去了？”郭凯回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随后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潘校长邀请您去他家吃饭了，今天晚上就会住在潘校长家，不会有事情的。”郭凯说道。 “说的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说道：“不过以后我出去做什么事情，你要和他实话实说，你嫂子很聪明的，她要是知道你撒谎，肯定整晚上都睡不着觉，而且到时候还会找机会收拾你，再说了，我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向她隐瞒什么。” “明白了。”郭凯应道。 “还有其他人电话吗？”段云又问道。 “万科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杨孝忠也打了电话，他让我转告你，他们已经联系上胡正明了，明天下午他们会开车过来接你，到时候安排你们俩人一起吃晚餐。”郭凯说道。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台湾模式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段云点点头，然后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看到郭凯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后，段云直接倒头躺在了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进入了思索之中。 正如刚才潘宗光所说的那样，胡正明极有可能不会同意段云的加盟邀请，因为之前的时候，美国和台湾的集成电路企业都曾经向他抛出过橄榄枝，并且承诺给予非常高的薪资，但最终胡正明还是没有同意，由此可见，胡正明并不缺钱，用高额的薪水想打动他是很困难的事情，自己必须要有挖角失败的心理准备。 另外说起公司实力来，台湾的半导体企业实力上也是相当强的，因为有台湾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所以他们的集成电路发展也是相当迅猛，无论是技术规模还是资金方面，都要比他的天音集团强很多。 说到台湾的集成电路发展，是从20世纪70年代的封装环节起步，到80年代末，已经发展了整整20多年的时间。 封装环节实际上是整个集成电路生产技术含量最低，也是利润最微薄的环节，美国和日本的很多大型跨国企业他们看不上这点微薄的利润，所以往往会把封装环节外包给国外的企业，尤其是台湾企业，从1966年起，台湾已在高雄市设立了出口产品加工区，凭借低廉的劳动力，吸引了飞利浦，ti，日立，三菱等企业，纷纷在此设立加工厂，这给台湾奠定了技术转移的基础，也让台湾很快就成为了全球最大的集成电路封装基地。 在台湾政府的支持下，1974年成立了电子工业研究中心，并于1975年推出了集成电路示范工厂设置计划，其设立的工业研究院已经开始向美国购买技术申请专利，推动了升级产业生产线，并且组织专业人员去海外深造，其中联发科的创始人蔡明介创维科技董事长王国肇，华邦电子创办人杨丁源都在其中。 早在1977年的时候，七微米的cmos制造工艺的，三英寸圆晶生产线就已经落成，而且当时的台湾出现了众多推动台湾经济由低廉劳动制造向高价值工业化转型升级的行业英雄企业家。 比如李国鼎，他在1976年就支援了多座大学研究半导体，赴美顾专家学者为顾问，吸引全世界范围人才回到台湾，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推动了台湾的微电子发展工业。 另外也包括了陈正与徐贤修，张忠谋等行业翘楚联合推动了台湾的专业晶圆代工发展事业。 还有一点就是台湾半导体产业的发展迅速，其中离不开他们的政企合作模式，台湾经济以中小企业为主，惧怕投资风险，所以在早期台湾半导体发展的过程中，很多资金都来源于政府的入股，台湾地区官僚和民间企业之间的特殊合作方式，在经济转型时强力推动，坚持民营化，促进企业在竞争中发展，这也让台湾地区后来居上，一度成为全球ic产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而到了1989年的时候，台积电的成立更是带动了不少中小企业进军晶圆代工领域，其完善的供应链，完备的技术升级的工业园区，更是台湾晶圆代工发展的重要基础。 另外台湾在吸引人才方面，也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和投入了巨大资金的。 在1976年的时候，台湾地区开始以硅谷为范本，规划半导体科学园区，仿照斯坦福伯克利等名校与产业集群合作的模式，将园区设置在了与台湾清华大学，工研院，台湾交通大学等比邻而居的新竹。 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台湾就有很多高材生进入美国的大学学习，并且在毕业之后，大部分人留在了美国创业，还有一些人进入了美国硅谷工作，而这些人在日后也成为了台湾发展集成电路产业的重要助力。 台湾工业园区建园之初，就是为了吸引在美国创业的台湾企业家回台，支持台湾高科技产业的发展。 另外还有一些硅谷回流的人才扮演了桥梁的角色，向台湾ic产业传播新技术和新经营模式，促使企业组织规模转变，形成了专业分工垂直分离的全球化生产模式。 当时那些留在美国的海外华人也与台湾的技术部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许多高度流动的工程师在美国和台湾两地工作，定期的往来于太平洋两岸，通过跨国技术共同推动了两地技术人才的与企业的协作，这也使得台湾的集成电路产业拥有了非常雄厚的人才资源。 其实段云在深圳发展芯片产业的思路和台湾地区发展集成电路产业是基本相同的，他也准备在深圳关外设立一个类似于美国硅谷的园区，把国内最顶尖的高科技企业和人才聚集起来，逐步建立成以集成电路产业为核心的“中国硅谷”。 段云成立中国硅谷的这个想法以当前的国内环境而言，是非常困难的，但幸运的是得到了深圳市政府的支持，市长李灏在看到集成电路产业给深圳带来的巨大产业和经济效益之后，也是不遗余力的给予了段云巨大的帮助。 除了资金和政策之外，段云如果想完成自己的计划，还需要大量的顶尖人才。 这次他准备高薪聘请胡正明，就是他后期计划中重要的一步，除了可以借助胡正明在业界的名气，在欧美国家私立研发中心之外，同时还可以利用他台湾华裔的身份，接触到更多优秀华人工程师，从而和台湾半导体企业争夺人才。 其实在挖角台湾半导体人才方面，后世的内地企业一直有着这方面的“优良传统”，他们会以高达三倍的薪资大量挖掘台湾半导体生产，有的台湾半导体公司上百名工程师集体跳槽，甚至连保安也被挖走，这件事情当时引起了台湾国内的巨大轰动，也正是靠着这些挖来的人才，中国内地的半导体企业才得以迅速发展，缩小了和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初次见面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丽景酒店的门口，段云下车后，潘宗光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立刻一起进入了2层的西餐厅。 按照约定，今天是段云和胡正明会面的日子，段云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的餐厅，然而并没有看到胡正明的身影。 和潘宗光聊了片刻后，餐厅中的时钟刚到6点，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餐厅入口。 “胡教授，你来了！”看到这名中年男子后，潘宗光立刻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招呼道。 “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两人居然一起来了。”此时的胡正明也是面露微笑，看起来非常的有亲和力。 “胡教授久仰久仰，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段云这个时候也连忙起身迎了上来，俩人的手立刻握在了一起。 这也是段云第1次见到胡正明本人，他之前也只是看过胡正明的照片，但是照片和本人有些差别，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接触的高层人物多了，段云也有了一定的识人本事，和以前接触过的一些企业家不同的是，胡正明没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反而和蔼可亲，带着几分书卷气，40多岁的人看起来像30出头，显然平时保养的非常不错。 “坐！”段云亲自把椅子拉了出来，然后一脸恭敬的示意胡正明坐下。 “你就是段经理吧，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年轻。”胡正明坐下后，仔细得打量了的段云一眼，双眼透出了几分惊讶。 身为微电子界最知名的华裔专家，这些年来一直有很多企业邀请他加盟，不过胡正明本身他对加盟企业并不感兴趣，更喜欢教书育人，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婉言拒绝这些公司的要求。 然而半年前的时候，胡正明第1次听说有一家中国内地的企业邀请他加盟公司，而且对方开出了200万美元的年薪，另外还有股份分成，这让他非常的惊讶。 要知道，之前美国和台湾的公司邀请他加盟的时候，开出的年薪也就是80万到100万美元左右，而段云开出的价码居然是美国和台湾的两倍，就让他很难想象金主会是来自贫穷落后的中国内地。 胡正明本身对于中国内地的半导体发展也是非常了解的，从80年代初开始，他几乎每年都会来内地一趟，大部分都是内地的科研机构和高校邀请，让他参加论坛讲座，同时也希望他能为中国微电子发展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在1985年的时候，胡正明应中科院的邀请，和另外三名美国科学家提出了发展中国微电子科学技术的战略性的重要咨询建议，也就是依据胡振明提出的咨询建议，中科院和电子工业部在厦门制定了531计划，这对中国半导体发展是一件有重要意义的事情。 然而中国内地的一家私营企业居然会邀请自己加盟，这还是胡正明第1次遇到，尤其是段云开出的200万美元的年薪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中国内地的半导体企业都是国有企业，技术和生产都非常落后，根本就没有这么财大气粗的企业，而且还是一家私营企业，这让胡正明越发感觉匪夷所思。 出于对天音集团这个企业的好奇，以及后来猎头公司孜孜不倦的“骚扰”，胡正明才最终同意和段云见面，他也想知道这个天音集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家公司。 只是刚一见面，胡正明就吃了一惊，他是真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年轻，看起来也就20多岁，几乎和他美国的学生相差无几，然而却已经成为了中国内地的大老板。 “自打我开办集成电路企业之后，就不止一次听到胡教授的大名，在我看来，胡教授可谓是当今事件微电子界最负盛名的华人专家，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也是我的荣幸。”段云面带微笑的说道。 “学无止境，我有的只是虚名而已。”胡正林谦虚的说了一句，然后对段云问道：“早在半年前的时候，就有人和我说起过你们天音集团，听说这是一个私营企业，产值和规模都很大，你能和我讲讲你们企业的具体情况吗？” “我们天音集团早在6年前就成立了，当时只是一家小电子厂，已生产低音炮音响为主，5年前进入深圳后，我们又生产了录音机，随身听，复读机学习机和录像机等产品，在前年的时候改制成为集团公司，现在年利润在7亿人民币左右，折合成美元大概是一个多亿……” “额……年利润一个多亿，规模不小啊。”听到这里，胡正明赞叹道。 虽然相比ibm，微软和苹果公司，段云公司的年利润还不到这些公司的零头，然而在中国内地能获得如此高利润的企业刚真是凤毛麟角，而且就算是日本，美国和欧洲，年利润能达到上亿的企业，其实也是非常少的，从这点上来说，天音集团确实是很有实力的企业。 “我们公司和国际上的大公司相比还差得远着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公司这两年发展的速度很快，我们集团公司生产的电子产品不光在国内畅销，同时也打开了东南亚的市场，每年出口额能达到几千万美元，是我们深圳市的重点企业。” “厉害！”胡正明点点头，接着就段云问道：“既然你们的电子产品如此畅销，那为什么现在开始研发生产半导体，我听说你们集团适合东芝公司合资开发了一家芯片厂吧？能和我讲讲你们合资芯片厂的情况吗？” “没错，我们确实和日本东芝合作，开办了一家芯片厂。”段云应了一句，接着说道：“说起开办这家合资芯片厂，完全是因为一些机遇和巧合，当时我们电子厂想研究一种新的电子产品，以此打开国际市场，但这种产品需要一些核心的集成电路，而这种电路以国内的技术无法生产，所以我也只能另想办法，碰巧的是，那一年我参加了美国的ces展会，在东芝的展区发现了一种名为“sh”的闪存芯片，这种芯片立刻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段云开始给胡正明详细的讲述了自己当初开办芯片厂的初衷，以及后来和东芝公司艰难谈判，耗费了巨资，引进了生产线和相关设备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惊人的实力 “也就是说，你们天音集团旗下的芯片厂是和日本合资的吧？”胡正明说道。 “没错，这个公司是我们和日本东芝合资的。”段云点头应道。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份事业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现在除了卖一些录音机录像机之类的电子产品，芯片厂也是和日本人合资的，这是要走多种经营的路线吗？”胡正明正色问道。 很明显，胡正明对于段云这种集团公司的模式似乎有些不认可，因为半导体行业是个技术门槛非常高的行业，资金投入大，研发难度高，很多业界的跨国芯片企业只专注于这个行业尚且不能稳定的保证其技术优势，如果采取多种经营的方式，势必会分散一些资金人才，管理的难度也相当大，这样的芯片企业是很难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的。 另外一点就是天音集团的这个芯片上是中日合资，按照胡正明对中日合资企业的理解，那肯定就是日本人出技术设备，中方负责管理和市场营销，从这一点上来说，日本东芝牢牢的控制着这个芯片厂的技术命脉，段云只不过靠日本的技术和设备赚钱而已，所以这样的公司在胡正明看来，根本不值得加入，与其加盟天音集团，还不如加入日本东芝公司。 “胡教授，情况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天音集团是以集团公司的模式来运作的，天音芯片厂确实是我们集团公司一个下属企业，但实际上在集团公司的管理上，我的妻子是负责管理其他电子厂的，而我本人是专注于芯片厂的管理，其他的事情不用我怎么操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虽然我们的芯片厂是一家合资企业，但实际上我才是主要持股人，另外就是按照我们双方的合同，日本东芝公司只有股份分红的权利，而没有对这家企业的经营管理权，所以这家公司是牢牢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 “那你们在家芯片厂的技术是日本东芝提供的吧？”胡正明又问道。 “这家合资芯片厂刚成立的时候，技术和设备确实是由日本东芝提供的，我花费了5000多万美元购买了相关的设备和技术，东芝公司给予了我们sh闪存芯片的专利授权，除此之外，东芝那边再没有提供任何的技术支持。”段云看了胡正明一眼，接着说道：“实际上目前我们芯片厂除了生产东芝公司授权的sh闪存芯片之外，同时还生产其他的一些芯片，其中包括类似于z80的处理器芯片，和其他的一些集成电路产品，这些都是我们公司自己研发出来的。” “你们公司有研发芯片的能力？”听到段云这么说，胡正明有些微微惊讶。 尽管z80芯片是70年代末的产品，技术难度并不算高，但如果想做出这种芯片的仿制品，那也不是一般公司能够做到的，尤其是中国内地的集成电路企业，能够仿制出z80芯片的企业也是凤毛麟角，如果天音集团真的能够仿制出这种产品，至少说明他们在芯片研发方面，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当然有！”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天音芯片厂成立也就两年多的时间，但是我们芯片厂研发中心的骨干成员基本上都来自于中科院以及国家重点微电子研究所，技术能力在国内也算是顶尖的……” “你们公司研发中心居然还有中科院的技术人员！？”听到这里，胡正明越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胡正明这些年来经常受邀来内地讲座和交流，他之前也认识很多中科院的专家和院士，在他看来，这些中科院的专家院士技术造诣还是很高的，虽然称不上是国际顶尖，和他这种级别的微电子专家有一定的差距，但在基本理论技术方面，还是很强的。 而这些中科院的专家居然会加盟一家私营企业，这是胡正明没有想到的。 “是的，这些中科院的专家能力确实非常强，也正是在他们的努力下，我们天音集团研发出了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 “nand闪存芯片？你是说这种芯片是你们公司研发出来的？难道不是中科院的微电子研究所吗？”这一次，胡正明内心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胡正明一直以来都非常关注全球微电子行业的发展，当初黄令仪发表的《科学美国人》杂志上的论文公开后，胡正明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他还专门打电话给《科学美国人》杂志社，希望他们杂志社能够提供一些芯片样本，以供他们学校研究。 因为当时这篇文章署名是黄令仪，而胡正明早年的时候在中科院微电子研究所曾经当面和黄令仪交谈过，当时是1983年，两人的是第1次见面，后来也曾经在国内的一些相关论坛会议上碰过面，所以对于黄令仪胡正明并不感到陌生。 只不过胡正明在看到那篇论文的署名后，以为黄令仪还在中科院工作，所以他以为这种芯片是中科院研发出来的，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全新芯片技术居然来自于一家中国的私营企业。 在胡正明看来，nand闪存芯片确实是一种革命性的芯片产品，相比于之前家用pc普遍采用的nor存储芯片，这种芯片读写速度要快很多，其他各项参数也非常优秀，是最近这几年微电子产业最优秀的产品技术。 “黄令仪老师两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加盟了我们的集团公司，他也是我们芯片厂研发中心的技术负责人。”段云脸上闪过一抹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相关论文发表之后，包括ibm，德州仪器，惠普以及美国的很多公司专门来到深圳参观了我们天音集团……” 段云又给胡正明讲起了ibm等公司参观天音集团的事情，然后又讲了他受邀前往美国硅谷参观的一些经历，这次不光是胡正明，就连旁边陪坐的潘宗光也都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他也没有想到天音集团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技术和产品，以至于能够吸引到美国众多顶尖科技企业的青睐，并且和这些大公司建立了商业合作。 “真是没想到啊……”听完段云的讲述，胡正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片刻后说道：“不知道段经理是否愿意让我去你们集团公司参观一下？我觉得你们天音集团是一家很了不起的企业。” “当然没问题！胡教授要来我们公司参观，这也是我们的荣幸！”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技术顾问 “老胡，据我所知，天音集团在大陆那边可是最有实力的明星民营企业，不光产品畅销，而且还得到了他们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未来发展的潜力很大。”此时潘宗光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和段经理虽然当面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我能深切的感受到，段先生是一个非常有抱负，也很有能力的企业家，我觉得假以时日，她和她的天音集团取得了成就，肯定会非常的高，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潘宗光其实也是希望胡正明能够加盟天音集团的，因为现在他和段云已经是利益共同体，段云能够给他们学校带来大量的赞助资金，而他们学校也能够给段云提供一些科研人才和实验室，双方将来肯定会长期进行合作，而且段云这个人也是非常舍得花钱的，他一掷千金的作风，让潘忠明印象深刻。 “这个我能看出来。”胡正明微笑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nand闪存芯片居然是段先生的公司开发出来的，一家民营企业能聚集这么多优秀的人才，确实让我感到非常的惊讶，所以我想去你们公司看一看……” “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向胡教授敞开着，只要您来，我肯定会亲自接待，而且现在深圳发展的很好，无论是周边环境还是商业方面，其实已经很繁华了，无论在这里工作还是定居，都是很好的选择。”段云连忙说道。 “呵呵，段经理，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我这是去你们公司参观，只是出于对你们公司的好奇，我可没有同意去你们公司上班啊……”胡正明笑着说道。 “胡教授，段经理他是非常有诚意的，而且我认为相比于那些欧美的大公司，天音集团潜力更大，发展也会更快，在这样的公司工作，肯定会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潘宗光这个时候也在一旁帮段云游说，只听他接着说道：“200万美元这个价码已经非常有诚意了，我知道胡教授您对金钱看的不错，但这也能体现出段经理的诚意和求贤若渴，我要是您的话，我早就答应到他们公司上班了，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尽情施展您的才华和半生所学，像您这么样的顶尖优秀人才，一辈子只留在学校教书，实在太可惜了……” “潘校长，我可不觉得教书育人是对我才华的浪费，我只是觉得相比于管理公司，我更擅长教书而已，况且我现在真的不缺钱，学校每年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胡正明说道。 “胡教授，我记得您最早是出生在北京吧，在北京还有什么亲人吗？”段云突然问道。 “我是1947年在北平出生的，和父母离开大陆的时候，我才两岁，两岁的孩子是没有什么记忆的。”胡正明微笑着说道。 “可是依然改变不了你身上流淌着中国人的血脉，尽管您现在已经入了美国籍。”段云语气诚挚，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胡教授您这些年来接触过很多大公司的高薪邀请，但是您都没有同意邀请，虽然我们天一集团和那些跨国企业相比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可我们集团公司也有我们自己的优势，首先来说中国内地有着10亿人口的巨大市场，他比美国欧洲和日本加起来的人口都多，市场潜力不可限量，早些年，我们公司只靠卖一些劣质的录音机和随身听，一年就能赚到好几千万，而且这几年内地的国民收入也在逐渐提高，以前人们能买得起一部录音机都算是非常有钱了，可现在黑白电视机的普及率已经相当高了……” “这个我也了解，这些年我每年都会去内地参加活动，内地的情况确实变化很大。”胡正明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我们的芯片厂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受深圳市政府的重视，而且在深圳市政府的支持下，国家机械电子工业部已经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基地，而核心企业就是我们天音集团，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国家也是非常支持我们集团公司搞微电子产业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欧美等发达国家一直对我们进行严密的技术封锁，这确实严重阻碍了内地微电子产业的的发展，国家给予我们这么大的扶持，就是希望我们集团公司能够追赶国际先进技术，实现对国际科技巨头的超越，虽然我本人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是我的学识和技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重任，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学识和能力足够强大的高人来管理这家芯片企业……”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教书的。”胡正明看到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诚挚，似乎有些微微触动，只听他接着说道：“说句实话，这些年来我一直来内地交流和考察，其实也是希望能够为内地为电子发展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管理公司确实不是我的长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真的是能力有限……” “我看这样好了……”段云这个时候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胡教授你没有企业管理的经验，让您管理我们的公司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如这样，我现在郑重邀请您担任我们天音集团的技术顾问，您不需要天天来公司上班，我们每年会给您100万美元的年薪，您觉得如何？” “这个……”听到段云这么说，胡正明顿时愣住了。 而与此同时，坐在段云旁边的潘宗光也是一脸的惊讶，双眼透出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说段云想花费每年200万美元高薪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话，那么最起码还说得过去，因为这块工作责任大，要求高，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和心血。 而技术顾问在很多公司多半是一种闲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虚职，没有任何的责任，也不需要天天上班报到，说白了就是个头衔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实际作用，而段云居然会为了胡正明担任这个虚职，开出上百万美元的年薪，这在国际上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即便是胡正明在业内这么有名的专家，也完全不值这个价钱……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虚职 “这个……”胡正明没有想到段云邀请他担任一个虚职，仍然开出如此高的薪水，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于是说道：“段经理，我看这样好了，我还要在香港待两天，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去深圳参观，如果你们的集团公司确实如你说的那样的话，我可以接受你的邀请担任技术顾问，为你们公司提供一些技术上的咨询工作，但是钱就免了……” “钱可不能免！”段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知道您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凡是帮我们企业提供帮助和做事的人，该给的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我从来不让别人白干活的。” “这个……” “胡教授，段云他是真的很有诚意，我建议你如果现在拿不定主意，还是等导师的考察他的公司后再做决定……”眼见胡正明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拒绝的样子，一旁的潘宗光连忙说道。 “是啊，胡教授您先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给我答复，过几天你还要来我们集团公司参观，等参观结束之后，咱们再商谈具体的合作事情。”段云也看出胡正明并不打算答应自己的邀请，于是连忙也跟着说道。 段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心急，胡正明之前拒绝过很多公司的邀请，说明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正所谓欲速而不达，为了避免双方的交谈陷入僵局，段云不能逼着对方做出表态，只能把话说的活一些，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再提出邀请。 “好吧，那就这样吧。”听到段云这么说，胡正明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随后，段云开始转移话题，聊起了当今世界半导体的发展。 听到段云聊到了自己的老本行，胡正明也是非常高兴，然后有兴趣了给段云分析了当前国际半导体产业的发展趋势，并且也对这两年出现了一些新技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胡正明原本以为段云只是个内地企业家，对技术方面应该不怎么懂行，然而一番交流过后，胡志明这才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懂微电子技术，而且还有着很高的造诣，提出的一些见解和看法让胡正明也不禁眼前一亮。 “你是说你们公司现在已经研发出了一种名叫usb的数据快速传输技术，低速率2.5mb，全速率可以达到20mb！？” 当得知段云已经开发出了usb1.0版本之后，胡正明立刻惊讶的问道。 “是的，目前我们已经把这种技术申请了国际专利，打算明年搭载在我们集团公司研发的家用电脑上，并且在明年春季的ces展会上展出……”段云说道。 “如果真如你说的这般，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技术！”胡正明此时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只听他说道：“这次我去深圳，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领我看看这项技术。” 如果说刚才胡正明去深圳参观只是出于对天音集团的好奇，可去也可不去的话，那么得知段云已经研发出了usb后，胡正明对这次的深圳之行已经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和迫切。 作为这个行业的技术翘楚，胡正明深知usb技术对于整个pc和互联网产业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多年以来，互联网的传输速度一直都是行业迫切解决的重大技术难题，包括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公司在内，一直都没有重大的技术突破，也使得互联网数据传输成为了制约互联网发展的瓶颈，而一旦这个瓶颈突破，那么整个互联网的格局将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很多企业和公司将会面临淘汰和重新洗牌，同时也会影响到很多行业，发展出很多新技术和产品。 胡正明早年的时候也曾经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所以在得知段云已经成功的研发出相应的技术后，内心的震惊和期待也就可想而知了。 “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会亲自给胡教授演示这种新技术的测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关于这项技术的具体原理，因为涉及到公司的核心技术机密，所以在你没有成为我们集团公司正式员工的情况下，是不能够向您透露的……” 看到胡正明对usb技术有的非常强烈的感兴趣，段云自然要吊一吊他的胃口，即便他已经把usb专利注册了国际专利，并不担心胡正明会偷窃他的技术，但还是耍了个小心眼儿，说不定出于对这种技术的好奇，最终使得胡正明同意加盟。 “这个我完全能够理解。” 通过这番谈话，胡正明开始对段云另眼相看，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非常不简单，不光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而且在微电子和互联网技术方面，也有着不俗的眼光和造诣。 这次的晚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个多小时，一直到9点多的时候，三人这才离开了餐厅。 三人分别的时候，胡正明一再表示处理完香港的事情，他一定会前往深圳，这也让段云非常的高兴。 “段经理，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不过我是觉得聘请胡教授当技术顾问，100万的年薪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这完全就是个虚职，如果他不作为的话，这笔钱可就白花了……”看到胡正明离开后，潘宗光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那我想问潘校长您一句，如果我给您一年100万美元，什么都不做的话，你会心安理得吗？”段云反问道。 “这个……当然不会……”潘宗光摇头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胡教授他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他愿意接受我的这份佣金，肯定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价值的，而且我最看重的胡教授的是他的名气和在业界的影响力，而不是他的管理能力，我需要他的这个业内帮我撑起一面旗，这才是他最大的价值。”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忧虑 结束了香港之行，段云当天下午就已经返回了深圳，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儿子的诞生，让段云成为了人父，也让他对家有了格外的依恋，现在他彻底断绝了一些外界的应酬，只要每天忙完工作，就会回家陪在妻子和儿子身边。 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已经可以用眼睛来观察周围的事物，用哭和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稍微有点嘈杂的声响就立刻会从睡梦中苏醒，每天在房间里连滚带爬，稍有不如意就又哭又闹，精力非常的旺盛。 程清妍产后恢复的不错，在健身教练的帮助下，只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身材重新恢复到了怀孕之前，她现在也基本不去公司，把自己的书房改成了办公室，平时通过电话和传真远程遥控管理公司的事情，稍微闲下来，就会陪孩子玩儿，给孩子喂奶。 “我怎么觉得这孩子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卧室里，程清妍看着怀中挥舞着白嫩小手的儿子，对身旁的丈夫说道。 “很正常，其实所有人的眼睛都不是一样大的，只是差别没那么明显而已。”段云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下孩子的脸，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这可能是随我，我妈就说我小时候一个眼大一个眼小，长大了就看不出来了。” “我看这孩子这么淘气也是随了你……”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后，抿嘴一笑说道：“希望他的以后能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将来咱们的公司总归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长大后成什么样子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会变成花花公子败家子儿，正所谓富不过三代，以后的年轻人可比咱们会享受的多。”段云说道。 “所以说教育还是很重要的，小时候就不能太惯着他，咱们两个都是工人家庭出身，也都吃过苦挨过饿，所以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程清妍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你家条件可比我家好多了，你爸可是厂里的工程师，而我爸走的早，家里全靠我妈撑着，怕我和妹妹受委屈，硬撑着这么多年都没嫁人，想想母亲还真是伟大……”段云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尽管高秀芝并不是自己的真正的母亲，但是段云却承载了她儿子的全部记忆和身体，知道这个女人吃了很多苦，所以段云也是一直把高秀芝当做亲妈一样孝顺。 “其实我爸一开始也根本没看上你，不让我和你在一起，要不是你死皮赖脸一个是缠着我，咱俩也许走不到一块……”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甜蜜，只听她接着说道：“现在我爸在厂里面逢人就说他当初眼光好，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你是个人才，要不是当年他慧眼识才提拔你，你也不可能现在有这么大的成就……”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你爸说的没错，说起来我也一直对他老人家感恩戴德，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就凭这一点，我肯定会好好孝顺他一辈子……” “我爸他其实是个很节俭的人，他对自己现在生活很满意，到现在也死活不愿从厂里退休，咱们除了给他们添置了一些家用电器，他们也从来没向咱们伸手要过钱……”程清妍说道。 “你放心好了，你爸妈不要钱但咱们不能不给，我已经把咱们早年在大兴那边买来的房产，包括油坊巷那一条街的门面房全给了你妈，现在的地方已经成了电子一条街，人流量很大，一年的租金起码也有十几万，他们肯定是不缺钱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挺怀念过去在大兴的日子的，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腔热血，每天赚个几百块，然后和兄弟们喝酒吃肉，日子过得甭提多滋润，反倒是来了深圳之后，一年赚几千万几个亿似乎也跟那回事，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激情燃烧的感觉了……” “其实我觉得还好，前段时间我和深房公司的骆锦星商量过了，已经签下了合同，咱们出钱，他负责买进交易，共同购买了香港两幢半山区的别墅，总共投资了3，000万港币，等房价涨起来之后，双方19分成，他们深房集团收取两成的中介费用……”程清妍说道。 “一成的中介费用，这么高吗？”段云有些意外的说道。 “没有办法啊，如果不让深房集团当中间人，人家香港那边的房地产公司根本就不卖给咱们房子，但是深房集团不一样，那可是咱们深圳市政府的下属企业，香港那边的房地产商也要来内地投资，所以怎么说也要给他们面子。”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听她接着说道：“不过咱们肯定是能够赚钱的，现在的香港房价是一天一个价，越早出手赚的越多，目前这处房产先对外出租，我估摸着两年后价格起码能涨三四成，除去深房集团的那一成，咱们这笔生意至少能赚七八百万。” “你可真厉害！”段云对妻子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段云还是很佩服妻子的眼光的，如果他不是有前世的先知先觉，估摸着也不可能知道香港的房地产将来会涨得这么快，而程清妍却能敏锐的发现这一点，这说明她的投资眼光也是相当厉害的。 “对了，不是说那个胡正明过来吗？怎么这都两天了，还没有个信儿？”程清妍突然问道。 “他还在香港处理一些事情，再过两天就应该过来了。”段云说道。 “我总感觉让一个教书的管理咱们集团公司，这是不是有些不妥？”程清妍柳眉微皱，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他的名气很大，是美国顶尖大学的教授，可问题是咱们集团公司经营项目这么多，他一个外行人光是要入手，就要学习很多东西，万一管理不好公司的话，损失可能会非常的巨大……”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保密协议 “咱们是科技公司，科技公司拼的永远都是人才，尤其是顶尖人才，我邀请胡教授加盟，本身也不是让他管理企业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美国人的公司为什么会那么厉害，就是因为美国这个国家非常开放，他能吸纳全世界的顶尖人才，而其他国家的企业，基本上只能依靠本国的人才，所以就从这1点上来说，其他国家就很难超越美国……” “如果照你这么说，咱们多请点外国技术人员就可以了，你不是已经在香港设立研发中心了吗？那里的外国人不是挺多的？”程清妍说道。 “在香港和其他地方设立研发中心，确实可以请到很多的外国的工程师，但很难请到顶尖级别的人才，你要知道，研发中心的工程师可不比工厂里的工人，一个顶尖的人才他能给公司带来的价值能够超过几十甚至上百个工程师，不过行业内的顶尖技术人员都在大公司，哪怕咱们花双倍的价钱，人家也未必愿意过来。”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但如果能够请到胡教授加盟咱们公司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胡正明是微电子界顶尖的华裔专家，而且多年来他一直在美国知名大学任教，业界很多顶尖精英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咱们的公司如果有他坐镇，就可以借助它在行业里的名气和人脉，吸引更多的顶级人才加盟，这才是他真正的价值，而不是让他真的管理咱们的集团公司，你不要觉得一年200万美元的年薪太过昂贵了，就这人家还不愿意来呢，这次我在香港和他见面，胡教授也只是答应先来咱们公司参观，另外如果他不愿意担任公司总经理，我还会给他提供一个技术顾问的职位，不需要他来天天上班，就能领到一年100万美元的年薪……” “你可真是大方。”程清妍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如果拿这些钱投资香港房地产，一年至少能够多赚几十万美元。” “多赚几十万少赚几十万，对咱们集团公司有什么重大意义吗？”段云撇撇嘴说道。 “随你便吧。”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希望孩子能够早点断奶，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外出工作，在家里实在太闷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感觉这样的日子不适合我……” “果然是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这样的生活你还不满意？”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妻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是孩子正处于哺乳期，程清妍还暂时不能正常上班，估计要到明年年初的时候，她才能稍微脱身。 “过两天胡教授就要来咱们公司了，要么你和我一块陪同他到公司参观，这个人对咱们集团公司非常重要，至少要尽可能显示咱们的诚意。”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程清妍闻言眼前一亮，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段云看着妻子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怜爱…… …… 两天后，胡正明如约来到了深圳，段云亲自开车将他接到了自己的公司。 而此时芯片厂的大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一群欢迎的人群，包括黄令仪，蒋明炜在内的研发中心骨干成员全部到位，看到段云开车过来后，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这是我的妻子程清妍。”来到公司门口后，看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程清妍，段云连忙介绍道。 “胡教授你好，我丈夫早就盼您来深圳这边参观了，我代表天音集团全体成员欢迎您的到来。”程清妍这个时候也主动上前向胡正明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胡志明见状，也连忙笑容满面的和程清妍握了握手。 “这是我们集团研发中心的各项目负责人，他们也是仰慕您很久了……”段云这个时候又向胡正明介绍黄令仪等人。 “黄科长，好久不见！”看到黄令仪后，胡正明立刻上前跟他握了握手。 胡正明和黄令仪已经认识多年，当时黄令仪还是中科院微电子部的科长，她要比胡正明整整大10岁，所以尽管胡正明在国际上比黄令仪的名气要大得多，但还是显得非常尊敬。 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在段云夫妻的带领下，胡正明开始参观天音集团的芯片厂。 整整一个下午，胡正明参观了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车间以及研发中心，这里的规模和技术实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胡正明没有想到深圳居然还有这么先进的半导体企业。 而当胡正明进入研发中心参观，段云亲自向他展示了nand项目组的研发进度以及usb数据传输实验后，胡正明内心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尽管之前的时候段云就和他说过usb技术，然而在亲眼看到usb数据传输的速度后，胡正明这才确信天音集团确实取得了重大技术突破，他们的研发实力和研发速度简直堪称强悍，很难相信一家来自中国内地的民营企业会有这么强大的研发团队和技术。 事实上，由于段云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在此之前除了nand闪存芯片外，天音集团并没有对外公布其他的新产品核心技术，而胡正明也是第一个见识到天音研发中心真实研发能力的公司以外成员。 “你们公司的这项技术真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这像技术的设计原理和相关资料，让我也能带回去研究一下。”参观结束之后，胡正明突然对段云说道。 “胡教授实在抱歉，这项技术是要搭载在我们新研发的国产电脑上，虽然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但是在产品成品正式投入生产之前，我还不能向公司以外的人透露相关的技术细节……”段云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如果我愿意担任你们公司的技术顾问呢？”胡正明突然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只要您愿意担任我们集团公司的技术顾问，并且签订相关的保密协议，我愿意提供usb技术的相关设计原理和参数，供您进一步的研究！”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深入交谈 “那太好了！” 段云原本以为邀请胡正明加盟还要费一番波折，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参观活动一结束，胡正明很快就同意加盟自己的公司。 其实段云没有意识到的是，一个顶尖专家对一项顶尖技术是有着何等的渴望和好奇，尤其是usb这种能够改变整个国际互联网格局的新技术，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另外一点就是胡正明通过这次参观发现，段云的芯片厂，无论是规模还是技术方面，都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强大的多，远比国内的内地的其他集成电路企业要强大的多。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的是，段云并没有强求胡正明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而是给他提供了技术顾问的职位，这样的话，他不需要天天在天音集团上班，也不需要从美国高校辞职，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我可能不能经常回国，只能等到学校放假的时候，才可以来内地这边……”胡正明说道。 “这个我完全理解，您现在是美国知名的教授，平时本身的工作也很忙，而给我们公司当顾问，也用不着每天都来公司上班。”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正像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您担任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我给你年薪100万美元，咱们签订好相关的劳务和保密合同之后，我们研发中心这边的技术资料您都可以拿走。” 核心技术资料是一个科技公司的根基，段云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早就留有了后手。 因为是第1次和胡正明打交道，从表面上来看，这个人品性还是不错的，早年也是在北京出生，这些年来也很关注内地微电子产业的发展，但他毕竟是个美国人，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段云还是需要有所地方。 其实公司里真的核心的技术资料几乎全部都储存在段云家中的电脑里，并已经做好了备份，层层加密，即便是研发中心的核心骨干黄令仪和蒋明炜，他们最多也只能拿到各自部门最核心的技术资料，其他人也只能接触次一级的资料，所以即便出现骨干工程师泄密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拿到公司全部的技术资料。 另外段云的技术产品都已经在第一时间申请了国际专利，段云的专利意识还是很强的，尽管在国内专利法有时候形同虚设，但是在欧美和日本等发达国家，对专利的保护还是非常严格的，所以从这几点来说，段云并不担心胡正明将来会泄露公司的机密。 “那太好了！”胡正明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胡正明又饶有兴趣的跟着段云夫妻俩一同参观了他们集团公司的电子厂和录像机厂，尤其是胡正明看到生产设计的学习机后，更是赞不绝口，认为这种东西对国民的教育很有帮助，不光学生可以用来学习，成人还可以用这种机器来学习电脑，是个非常有价值的产品。 但实际上，天音牌学习机之所以在国内畅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游戏功能，国人普遍都把它当成游戏机购买，至于学习功能，在很多人看来根本就是个鸡肋的功能。 这也说明1点就是胡正明他确实不太擅长与商业经营，他看不出一些产品的真正商业价值所在，所以段云安排他当技术顾问，其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把胡正明接到了自己的别墅，盛宴款待。 胡正明这个人本身平时是个很安静的人，性情平稳，沉默寡言，然而当谈到技术方面的事情的时候，胡正明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尤其是几杯红酒下肚之后，胡正明谈的就更尽兴了，向段云详细的讲解了这些年美国和世界微电子产业的发展，以及一些革命性的技术，显示出他对世界微电子产业技术发展有着非常细致和深入的了解。 “胡教授，我也非常同意您的看法，一家科技公司想要发展壮大，立于不败之地，确实需要博采众长，以更开放的态度来吸纳精英人才。”此时段云听到胡正明谈到美国吸引人才方面的事情后，立刻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天音集团已经在香港设立了分公司，并且和香港国立高级工业学院联合成立了实验室，这也是我们集团公司吸纳海外优秀人才的第1步，接下来我们还打算在欧洲和美国建立研发中心，和当地的高校和大学合作，建立一个全球的研发矩阵……”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胡正明赞许的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在国外联合高校建立研发中心是很多跨国企业普遍采用一种模式，美国和英国的大学非常重视动手能力，不光学术水准高，而且学生的原创能力更强，高校和企业的合作模式都已经非常成熟，是很适合建立研发中心的……” “胡教授，我和你实话实说吧，邀请您加盟我们集团公司，我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您在业界的人脉和影响力，在美国和欧洲建立技术研发中心。”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打算每年在海外投资2000万美元都有，用于研发微电子芯片以及互联网技术，您觉得这些钱够吗？” “2，000万美元的话……恐怕还有些不够……”胡正明思索了一下，眉头微皱说道。 “2，000万美元还不够？”段云旁边的程清妍见状，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2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一个多亿，在程清妍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大的一笔钱了，要知道，天音集团的技术研发中心，每年的投入也就是3~4千万人民币，她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么多钱胡正明为什么还会嫌少。 “那你说应该投入多少？”和妻子的反应截然相反，段云听到胡正明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因为在段云看来，胡正明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对建立海外研发中心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华裔工程师 “据我所知，美国的几家科技巨头每年的研发费用都在几亿美元左右，但考虑到咱们公司的实际情况，肯定是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搞研发的。”胡正明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国外确实有很多高端的人才，但这不意味着在国外开办研发中心就能取得你想要的效果，之所以几家科技巨头在研发方面会投入如此大的资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会高价收购一些有潜力的小公司和工作室，直接买断他们认为有价值的技术，这样一方面能够迅速将县城的技术转化为产品，另一方面也能够杜绝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这也是美国大型公司普遍采用的商业策略……” “我明白了，那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搞收购这一套的话，就不会花这么多钱？”段云说道。 “是的，不过在我看来，在国外投资搞研发更像是一种赌博，如果你运气好的话，确实能够研究出一些有价值的科技成果，如果运气不好，连续投入几年，也很有可能颗粒无收，外国人可没有咱们国人这么勤奋，他们喜欢宽松的工作环境，从来都不加班，而且如果你想解过他们，还需要赔偿一大笔钱，所以在这方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胡正明说道。 “看来胡教授对国外职场的情况很了解啊……”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要麻烦胡教授给我找一些能力强，做事比较靠谱的工程师，我想胡教授您在国外教书这么多年，应该接触过很多这方面的人才。” “我确实认识微电子领域的很多高手，另外我自己也培养出很多优秀的学生……”胡正明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咱们东方人比较吃苦耐劳，据我了解，在美国的很多科技公司里，亚裔和华人的占比都很高，像苹果，微软，惠普这样的公司，亚裔工程师能够占到技术岗位的百分之20~30，有的公司亚裔工程师比例甚至达到40%以上，这也说明咱们亚洲人还是比较适合从事技术研发工作的……” “比例这么高吗？亚洲人在美国的族群比例中是最小的吧？怎么可能在大公司里占据这么多的科研岗位？”段云闻言，有些惊讶的问道。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无论是咱们中国内地，还是日本韩国人，能到美国留学的，在国内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这些人也一直以能在美国大公司工作为荣，所以他们特别珍惜这份工作，而且咱们亚洲人在教育方面，尤其是理科的基础教育，都要比美国和欧洲人强，美国的孩子上数学课都要用计算器，一直到初中毕业，很多学生都没有掌握两位数的乘法，从这点上来说，中国的孩子在数学等方面，要比美国孩子强很多。”胡正明说到。 “确实如此。”段云点头应道。 前世的时候，段云也接触过很多的外国留学生。 总的来说，欧美的小学中学数学课程确实要比亚洲国家简单很多，在美国，小学是五年制，中学三年制，高中是四年制，而他们数学教程进度往往要比中国内地相差两个学年，也就是说，他们高一的学生所学的数学等课程，只相当于中国内地初一初二的水平，美国初中生一天只上6节课，下午2:30就放学了，而国内初三和高三的学生，只要从早晨一直上到晚上10点多，在学习强度上有个巨大的差异。 不过美国学生进入大学后，才是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国内大学的课程要比初高中时候轻松不少，很多大学生甚至是沉迷于谈恋爱和打游戏，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而美国学生进入大学后，尤其是美国的一些顶尖名牌大学，学生吃饭睡觉都在看书学习，图书馆也是整晚灯火通明，这和中国的大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大量优秀顶尖的学子，尤其是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他们的学生都大量公派到国外留学，除了一部分毕业后选择回国，大部分人则想方设法留在了美国，而这些很多当年都是国内各省市的高考状元，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也为美国的科技公司提供了大量的新鲜血液。 直到后世，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变，进入新世纪前十几年，中国军工领域发展迅速，对这些领域有重要贡献的科技发明都来自于国防科大，哈工大，而并非来自清华北大，这在一定程度上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可以在美国帮你筹建一个研发中心，前期的投资可能要超过300万美元……”胡正明说道。 “需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能跟得上集团公司发展的需求，每个月都要把研发进度向我汇报。”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认识很多优秀的学生，也有来自内地的高材生，我会尽量说服他们加盟咱们集团公司。”胡正明说道。 “那就太好了。”段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段云内心有些玩味，他之前从来没想过会从清华和北大这样的名校招聘，然而当他把研发东西设在美国之后，却可以很轻松的雇佣大量国内的高材生，而实际上这些来自清华北大的天子骄子在美国科技界并不受重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国内被学子当成人生梦想的清华北大，在国外却没有太高的知名度，相比于哈佛，斯坦福这样的世界级名校，处于一个明显的劣势。 当天晚上，段云和胡正明又谈了很多在国外设立研发中心的事情，包括研发中心的选址，核心技术人员的聘用，以及研发的具体项目都进行了细致的探讨。 按照段云和胡正明商量的结果，俩人最终决定用两年的时间，在美国和欧洲建立两个研发中心，美国的研发中心负责软件开发，而欧洲的研发中心准备设立在英国和德国，负责集成电路以及usb硬件设备的开发，每年的研发投入初步预算为3，000万美元……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名师高徒 在美国成立一家科技研发中心远比段云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在胡正明回到美国的第2周，他就将疑问在美国硅谷设立研发中心的报告通过跨洋传真发给了段云。 在这份报告中，胡正明把美国研发中心的地址选在了美国圣何塞市，将计划在圣何塞租赁一个占地面积达16000平方英尺（约合1486平方米）的大楼，并计划在两年时间内，招聘150名雇员，从事软件的开发。 作为世界科技的中心，美国硅谷始终是一片繁荣景象，每年都有大量的创业者涌入，又有很多失败者黯然离去，投入的钱烧光了没有做出好的产品或者被收购，那么等待这些小科技公司的只有破产和倒闭，少数幸运儿能够继续获得投资，得以延续下去，周而复始，硅谷也在不断的完成自身的新陈代谢。 而胡正明这次准备租赁的大楼，就是之前一家破产的美国科技公司留下来的，所有的办公用品设施全部贱卖，这也让段云能够很容易接盘入场，短期之内就能将公司建立起来。 这次段云前期投入了300万美元，主要是包括办公场所的租赁，前期雇员和水电等费用，而后续段云将会逐年加大投资规模，在美国这边的研发中心设立更多的项目组。 而在员工招聘方面，段云泽全全交给了胡正明，胡正明也很快列出了一张清单，在今年年底前，他打算先招聘50人，到明年中旬的时候，整个研发中心会扩编为150人，同时分为三个项目，分别研发usb软件部分，存储芯片和固态硬盘，以及其他的电脑应用软件，而这些软件最终都会预装应用在天音集团的电脑上。 这其中存储芯片和固态硬盘是段云这家研发中心的重点项目，而这也是胡正明最擅长的领域。 另外胡正明推荐的这50个人多半数都是华裔工程师，有些是胡正明的弟子，有些只要是他认识的业界高手，可以说美国的研发中心完全是靠着胡正明的人脉一手创立起来的。 段云在设立美国研发中心方面，给了胡正明非常高的权限，一方面是出于胡正明本人的信赖，另一方面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段云身边缺乏懂技术的亲信人马，他也不可能把黄令仪等人派到国外，所以只能按照胡正明的规划来运作这个研发中心。 另外胡正明还给段云提供了一份美国半导体界华人专家的名单，这其中包括ibm，德州仪器，惠普，苹果等公司的华人优秀工程师和高管，将他们的工作履历学历，当前的薪资，甚至还包括发表过的相关论文，都做成了一份详细的报表，通过传真发给了段云。 而在这块名单上，段云惊讶的发现里面有很多后世大名鼎鼎的华人半导体专家，包括中芯国际的创始人张汝京，以及后来的首席执行官梁孟松。 看到这两个名字，段云简直如获至宝，立刻打国际电话联系到了胡正明，希望他能不惜代价的将这两人挖到自己的研发中心。 而此时的张汝京还在德州仪器工作，张汝京毕业于台湾大学，与布法罗纽约州立大学获得工程学硕士学位，并在南方卫理工会大学获得电子工程博士学位，29岁的时候进入德州仪器工作，现如今已经在德州仪器工作了8年，一直从事ic芯片的研发工作，成绩斐然，已经有了多项专利和相关论文发表。 而此时的梁孟松，则在美国芯片巨头amd公司工作，同样是非常优秀的华裔微电子工程师，这个时候的梁孟松还没有后世那么大的名气，但是已经初步崭露头角，已有多家美国和台湾的半导体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够跳槽加盟。 美国技术人员跳槽是常有的事情，和日本企业不同，美国人对于企业没有太高的忠诚度，所以在美国的几家科技巨头中，经常有内部工程师相互跳槽，这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段云了解到，此时的梁孟松和张汝京都在各自的公司做到了技术高层，但是年薪都没有超过15万，梁孟松的高一些，每年可以拿到十三万美元的年薪，而张汝京在德州仪器每年的年薪在8万美元左右，是梁孟松的2/3。 不过从能力上来说，俩人的水平是相近的，而且8万美元的年薪已经不低了，要知道，在80年代末，日本的人均gdp为9000多美元，而美国是12，000多美元，从这点上来看，俩人都属于美国的高薪阶层，是不折不扣的中产。 段云得知这个情况后，直接以三倍的薪水挖人，给张汝京年薪24万美元，而梁孟松这是30万美元，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天价了，已经。达到了美国高级职业经理人的年薪。 一周后，周正明就给了段云一个回复，告知他张汝京不愿意跳槽离开德州仪器，而梁孟松则提出要50万美元的年薪，才会考虑跳槽。 段云几乎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直接答应了梁孟松的要求，并让他辞职之后，来深圳天音集团报道，到时候段云将会和他签订一份待遇丰厚的长期合同，让他负责管理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研发中心。 段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如此顺利的挖到了梁孟松这样的微电子界的名人，而这其中胡正明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的话，梁孟松估计是不可能跳槽的。 半个月后，梁孟松就坐飞机来到了深圳，受到了段云的热情接待。 对于即将进入不惑之年的梁孟松而言，之所以这次会离开amd，选择来一家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中国内地的集成电路企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之前在amd一直都不受重视，虽然也算是业界小有名气的专家，并且成为公司一个项目负责人，然而他在这家公司的地位始终稍显边缘，这对于一直有了更大野心的梁孟松而言，显然是不甘心这样平庸的工作一生的。 而之所以选择天音集团，除了段云提供的高额年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胡正明是梁孟松的导师，梁孟松正是在胡正明的教导下，最终获得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学位，所以说俩人是真正的师徒关系。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华人是个很尊师重道的圈子，如果没有胡正明，段云哪怕再开出一倍的薪水，梁孟松也根本不考虑加盟一家中国内地的私营企业。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股份激励 梁孟松如此果决就从工作了8年的amd公司辞职，来到深圳加盟自己的集团公司，这让段云感觉有些既惊喜又意外。 然而段云和他面谈之后，段云似乎有些明白梁孟松的选择了。 很多人喜欢安逸稳定富足的生活，而对于一些身怀绝技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来说，他们内心总是有些不甘，他们生活富足，眼界也就越来越高，在这种跨国科技公司在没有上升空间的情况下，创业成为了很多人的选择。 后世的时候，梁孟松于1992年加入的台积电，担任工程师和资深研发处长，后来在2006年又加入了三星，以至于台湾很多人把它称为“三姓家奴”，由此可见，梁孟松从来就不是一个追求安逸的人。 而梁孟松之所以选择段云的天音集团，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导师胡正明的极力推荐，让他担任研发中心的总负责人，同时还给他提供一年50万美元的高薪，这足足是他现在薪资的将近4倍，梁孟松是不可能不心动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一家刚刚崭露头角的科技公司工作更加能够展现自己的才能，也更有发展的空间，最关键的是能够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 段云完全能够理解梁孟松的这种选择，因为前世的时候，大学刚毕业的段云，也曾经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工作轻松安逸，但是却没有多少前途可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最终选择了继续读书，并且重新规划了人生。 梁孟松也是如此，他厌倦了一成不变的工作环境，而且他年纪40，正是处于人生中阅历经验和精力最为充沛的时刻，在得到自己恩师的推荐后，最终决定跳槽。 “段经理，我听导师说，你们公司的研发实力非常强，研究出了一种名为usb的传输技术，并且还握有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权，作为一家中国内地成立不到5年的科技公司，能有这么强大的研发成果确实令人惊叹，难怪我的老师会破例担任你们集团公司的技术顾问，他以前可是除了教书什么都不愿意做的人……”行走在天音集团研发中心的2楼过道中，刚刚参观完芯片厂和研发中心的梁孟松有些感慨的说道。 “搞研发这种事情，实力是一方面，运气也很重要，我们公司现在能有这么多的研发成果就连我自己也感觉非常的庆幸……”段云微笑着说道。 “运气确实很重要，但关键还是要看实力，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们中国内地的一家民营企业的研发团队居然这么强，公司的技术骨干很多都是来自中科院，我都怀疑内地这边到底还是不是社会主义制度？”梁孟松摇头说道。 “当然是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现在走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所谓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是取其糟粕，弃其精华，提倡学习西方的一些先进经验和管理技术，然后用在我们国内的经济发展上，现在包括国家的很多科研单位，也都开始尝试商业化改制，这些年有很多国家顶尖研究中心和科研院校的技术人才都选择下海创业，我们深圳这边就有很多这样的人才，这也是我们深圳特区这些年发展迅速的重要原因……” “原来如此。”梁孟松点了点头。 “这是在美国成立研发中心，主要还是想吸纳一些国际上的高级人才，你也知道，科技公司从来都是以人为本，尤其是梁先生这样微电子键优秀的顶尖人才能够加盟我们公司，也是我们的荣幸。”段云说道。 “我的水平算不上顶尖的，我的老师胡教授他才是真正的顶级半导体专家，也是他把我推荐过来的。”梁孟松顿了顿，接着说道：“段经理，今天也来你们集团公司参观了，也了解到了你们公司的具体情况，只是关于待遇问题，我能不能再提点要求？” “什么要求？” “50万美元的年薪确实已经不低了，不过如果我的研发工作获得一些突破，会不会有什么奖励机制？”梁孟松说道。 “你是想要一些奖金吧？”段云立刻就明白了梁孟松的意思，于是微笑着说道：“干脆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些股份，你能为公司带来的效益越高，获得的回报就会越大……” “股份？”梁孟松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我可以给你集团公司0.5%的股份……” “0.5%的股份？”听到这里，梁孟松顿时眉头一皱，显然感觉这个股份占比太小。 “你可不要小瞧这0.5%的股份，我们天音集团去年一年纯利润已经达到了7亿人民币，也就相当于1亿多美元，这也就意味着0.5%的股份起码可以分红50万美元以上，加上你50万美元的年薪，可以让年入百万美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么多吗？”听到段云这么说，梁孟松忍不住吃了一惊。 梁孟松没有想到天音集团的年利润居然会如此之高，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百万美元的年薪即便放在美国，也是非常少见的，除了一些顶尖知名的职业经理人，和一些大公司的高管，能领到这个级别年薪的人物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不过我们集团并不是股份制公司，所以这0.5%的股份属于内部激励股份，只有分红的权利，而且你一旦离职，就不会再享有任何的股份分红。”段云看了梁孟松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必须要和我们公司签订一份回去三年的工作合同，同时还要签订相关的保密条款，除了不能向商业对手泄露公司技术外，同时也不能向他人泄露自己的年薪收入和股份分红，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安排人制定合同，咱们今天下午可以正式签约。” “我需要先看到合同。” “没问题，到时候咱们俩一起研究合同细节，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委以重任 按照段云给梁孟松提供了薪酬，明显要比胡正明高很多，因为你目前天益集团的发展来看，今年的年利润很可能突破10亿，梁孟松起码能够获得70多万美元的激励分红，已经超过了胡正明100万美元的年薪，为了避免公司内部成员某些人心理不平衡，所以段云这次会要求美国研发中心的雇员工资保密。 其实段云的这种做法，也是后世很多大公司的通用做法，正如中国老话说的，人不患穷患不公，杜万云的这种做法，能够有效减轻很多管理上的压力。 梁孟松原计划在深圳停留三天，签订聘用合同后就会前往美国研发中心任职，然而最终他却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每天和段云探讨一些公司发展和技术方面的问题。 尽管已经从导师的口中得知段云是懂一些微电子技术的，然而和段云接触交流时间越长，梁孟松越发感觉段云不简单，他的微电子技术造诣很高，有些方面完全不出于自己，而且对于当前世界半导体产业的发展也有个非常成熟的看法，这让梁孟松很难想象段云只是一家中国内地的民营企业老板，他的学识和眼光与他的年龄和身份完全不符，丝毫不逊于那些美国科技巨头的顶尖大佬。 而且更让梁孟松吃惊的是段云对于互联网时代的布局。 天音集团的家底远比梁孟松想象的要厚得多，除了合资工厂的一条三微米生产线，段云也向他展示了后来成立的天音半导体公司拥有了另外两条芯片生产线，采用的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一微米制程技术，除了用的是阿斯麦光刻机之外，其余的部分全部都由国内半导体设备替代，已经具备日产10万片芯片的生产能力，这个技术实力和产能是相当惊人的，尽管和美国的德州仪器以及日本的芯片巨头企业存在巨大产能差距，但这个差距在技术方面，已经没那么大了，因为目前0.5微米制成的芯片生产线还在研发当中，所以天音集团现在已经具备了代工生产世界最先进芯片的能力。 还有一点非常让梁孟松兴奋的是目前天音集团正在开发的新一代nand闪存芯片，而这种储存式芯片正是梁孟松专业的长项，之前他在amd的时候，就专门负责amd储存器的研发，并且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在梁孟松离开amd的时候，amd闪存还没有量产，开发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当时他在md参与发明的半导体专利技术多达182项，均为最先进和最重要的关键性基础技术研究，有他署名发表的国际性技术论文高达350篇，可以说梁孟松是个非常高产的半导体工程师。 而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梁孟松就曾经接受过台湾半导体公司的要求，希望他能回到台湾工作，扶持台湾地区的半导体产业。 不过这个时候的台湾半导体还是处于芯片产业的最下游，大部分企业都是从事一些芯片的封测工作，台积电是1987年成立的，在成立之初，公司的技术水准起步也并不算高，只有几条三微米制成的芯片生产线，生产一些中低端的芯片产品。 当时台积电给梁孟松的薪酬是每年20万美元，这个年薪也就比他在amd时候高一些，对于已经在美国安家落户，并且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梁孟松一家来说，这样的薪酬并不足以让他动心。 所以加盟段云在硅谷开办的研发中心，梁孟松也是得到了家人的支持，毕竟薪酬是他目前工作的4倍还多，又不用离开美国，他的家人自然是很支持他到硅谷工作的。 梁孟松对nand闪存芯片非常感兴趣，在深圳的这几天，他和芯片项目组负责人黄令仪进行了一些深入的交流，了解到了目前公司新一代闪存芯片的研发进度，可以说是如获至宝一般。 看到梁孟松对自己公司的存储芯片技术非常感兴趣，段云也很高兴，因为他这一次在美国建立研发中心，其中一个项目就是新一代存储芯片的研发以及以nand闪存芯片为基础开发出储存容量更大，全新的固态硬盘，有梁孟松的加盟，这个项目的成功率会高很多，这也让段云非常的期待。 另外这些天，段云也和梁孟松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硅谷的研发中心对段云将来的布局非常重要，而身为美国研发中心的项目负责人，段云对梁孟松寄予了厚望，考虑到俩人将来相隔万里，不可能经常见面，所以俩人培养感情和信任也是非常重要的。 结束深圳的行程之后，段云亲自开车把即将回美国任职的梁孟松送到了广州机场，直到飞机快起飞的时候，段云这才最终离开。 尽管将美国研发中间的事情交给梁孟松全权负责，给了他很高的自由度，不过段云还是对他做出了要求，段云要求梁孟松每隔一周必须向他进行一次汇报，包括公司人员聘用，经费开销，以及研发进度的事项，段云还可以通过跨洋电话和传真进行远程联络，保持两地的沟通顺畅。 在美国研发中心建立起来之后，段云又立刻开始着手让胡正明筹办欧洲的研发中心。 1989年的风波不光是政治方面的，对国内的对外贸易影响也非常大，尽管苏联还没有解体，但是中美的蜜月期已经走向尽头，美国政府已经开始策划对中国大陆进行制裁。 这一年的中国是困难的，12年的改革所积累出来的改革形象及成长锐气遭到了挫折，美国政府宣布对中国进行制裁，大多数在中国的西方公司已经停止运行，只是静观其变，而对于中国的技术封锁更是史无前例的严厉，很多从欧美国家购买生产线的计划几乎在一夜之间中断，哪怕是一些早已落后过时的设备和技术，想要进入中国内地也要经过严格审批，审批的期限也在无限加长。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思维，美国研发中心有梁孟松，胡正明这样的人才加盟看起来很强大，但是有可能会成为制裁的对象，所以段云想加快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的计划……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逆势成长 10月初，今年的广交会如期召开，然而相比于往年同期，这一届的广交会似乎有些冷清，欧美日等国家的商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些来自东南亚和非洲的客商，成交量对比往年更是严重腰斩，因为美国制裁的存在，很多西方公司都是在静观其变，谁也不敢贸然违背美国政府的制裁。 这个时候的中国还没有多少底气和美国叫板，虽然这是一件很伤民族自尊心的事情，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西方多年以来形成了政治和经济的铁幕，他们掌握的整个世界经济技术的游戏规则和话语权，哪怕中国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但依然处于一个相对弱势的地位。 整个广交会，天音集团只拿到了1，800万美元的订单，这已经是历史新低，然而出乎段云意料的是，即便是这样少的订单，它依然是整个深圳出口创汇最大的企业，这其中去年广交会独占鳌头的赛格集团今年却遭到了重创，因为一些产品关键原材料的封锁，导致他们很多出口产品停产，之前花费了2000多万美元从国外引进的生产线项目也处于暂停状态，这对于一向有着很强雄心的马福元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事实上，不光是赛格集团，深圳的很多电子企业都受到了影响，对于国外核心技术和零部件的严重依赖问题充分暴露出来，相对而言，天音集团的全部产品都能够实现国产化，所以在这次美国的制裁下，天音集团可以说是整个深圳受影响最小的大型电子企业。 说起来美国的制裁是一方面，国内的三角债的问题同样非常的严重，以至于让很多企业走向了破产的边缘。 由于政策的紧缩变动，企业之间原本正常的货物和资金往来瞬间紊乱，资金的循环拖欠构成了一个无始无终的怪圈，也就是在这一年，“三角债”成为了经济界的新名词，并且迅速成为了一个全国企业界的普遍现象。 这其中受到冲击最大的是那些原本就反应不太灵敏的国营大型企业，亚洲最大重型机械制造厂，齐齐哈尔富拉尔基重型机器制造厂因三角债拖累，被迫熄火停产，走投无路的厂长，接连两次给*****李鹏发了紧急电报，全国最大的钢铁基地，鞍山钢铁公司，因为三角债搞的账务存钱，库里面没有存煤，公司只好在20万职工中发动，及时解困，总经理李华东在集资大会上含泪鞠躬，久久不起。 这一年对中国企业而言是灾难性的一年，外部的制裁加上内部的三角债问题集中爆发，工厂没钱备料商业无款进货，外贸收购压单，不少企业只好停工停产，举国上下的工业一片凄凉，改革开放进入了一个最艰难的时刻。 对于国内的很多企业来说，今年无疑是风雨飘摇的一年，然而对于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却迎来了重大机遇。 因为资金外汇充沛，加上集团公司的整个产业链齐全，天音集团已然成为了深圳特区最大的经济引擎，产品的市场占有率进一步提高，进入11月份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年利润突破了10个亿，纳税超过1.5亿，再次突破深圳企业的纳税记录。 除了在国内逆势发展之外，程清妍在海南和香港的房地产投资也是玩的风生水起，潘石屹，冯仑等“万通四君子”在海南投资房地产是越做越大，然而他们和程清妍相比，只能算得上是“小玩家”，充沛的资金让程清妍动辄豪抛上亿，仅仅半年多的时间，天音集团就控制了海南特区三成以上的优质房地产，对海南的其他房地产公司形成了碾压之势。 而在香港方面，程清妍也频频出手，出资4000万美元，联合深房集团拿下了香港将军澳两块地皮，下一步准备开发海景高层豪宅，目前已经开始了前期勘测工作。 从账面上来看，天音集团的现金流正在快速缩减，然而集团公司的固定资产却在迅速膨胀，天音集团的房地产公司当初只是程清妍自己设立的一个小部门，然而只用了两年时间，这个部门就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权重最大的部门，现在已经单独注册了公司，控制管理的内地北上广深海南特区以及香港的大量房地产，从规模和体量上来说，其实已经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了。 整个1989年，在全国面临经济困难的时候，天音集团却逆势而上，发展相当迅猛，集团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0亿，段云也成为了内地当之无愧的首富。 然而在段云看来成为首富并不是什么好事，集团公司越赚钱，他反而越发的低调，相比于往年，段云做任何事情不再高调，甚至还利用自己控制着媒体资源频频放出天音集团资金紧张，受美国技术封锁发展举步维艰的“消息”，面对媒体记者采访的时候，也多次公开“哭穷”，在这一点上，段云程清妍夫妻两人可谓是步调一致，尽可能地避免露财显富。 然而在现实中，天音集团构建的商业帝国已经初具规模，。 “下个月我想出国坐一圈，先去法国，人们都说巴黎是浪漫之路，我也想亲眼看看香榭里大道和巴黎铁塔……” 站在别墅的顶楼上，程清妍看着远处的湖景，突然对身边的丈夫说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出国了？”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人对美好的东西总是抱有向往的，而且这些年来你都已经出了好几次国了，我一次都没有出去，感觉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眼界，不能总当一个井底之蛙。”程清妍双瞳闪过一抹亮色，接着说道：“而且我一直觉得，国外有很多先进的东西，而且在那里生活，也更自由，更有诗意，如果有可能，咱们将来也可以长久的定居在那里……” “你要在国外定居？”段云听到这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发展重心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现在孩子还小，公司也正在处于快速上升阶段，我肯定不会离开国内的。”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将来等孩子大了，公司发展稳定了，我会带他到国外上学，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也老了，可以到国外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居下来，远离纷扰和烦恼，过平静富足的生活……” “我觉得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过那样的生活。”段云摇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不是一个能闲下来的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觉得我就已经够能折腾了，但我现在感觉你比我还能折腾，前段时间我和王石吃饭的时候，你猜他是如何评价你的？” “他说什么了？” “他称你是“地产女王”，全国搞房地产的老爷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出手是又快又准，别人只配跟在你后面喝汤……”段云说道。 “他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程清妍笑着问道。 程清妍是个很大气的女人，她其实很少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论，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没人能够阻挡，决心和意志都非常的强，不过王石也算是她商业上来往比较紧密的合作伙伴，所以听到这样的评价，也就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我觉得他是在夸你，巾帼不让须眉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来除了生孩子那段时间，你几乎就没有闲过，就算是在坐月子的时候，你也在尽可能的工作，所以我觉得你这种人天生就闲不下来，按老话讲就是一辈子操心的命，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够偶尔给自己放一个假，不要活得太累了……” 面对妻子，对于内心实际上还是有些愧疚的，其实段云本身也有一些大男子主义，在他看来，男人就应该在外抛头露面挣钱养家，女人只在家里相夫教子，享受安逸清闲的生活，俩人从当初相识相爱到结婚生子，段云一直能希望自己的老婆能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然而实际上妻子程清妍自从结婚后，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艰苦打拼创业，有时候甚至比自己还辛苦，这让段云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实际上，程清妍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她有着比男人还强烈的事业心，而且在商业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天音集团能够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程清妍也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们全家都对我很好，不过我也并不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做生意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利，你看咱们集团控股的深圳变压器厂，总经理不也是女人么？何淑芬就挺厉害的，她管理的企业这几年发展的比肖强他们工厂还要好，我觉得她活着就很潇洒，这才是女人真正该有的样子。”程清妍说道。 “所以说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过上那种平静安逸的生活。”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你想出国转一转也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去。” “咱们两个不能一起出国，公司必须留一个人坐镇，到时候我和助理小丽一块去就可以了，最多一周的时间我就会回来。”程清妍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好吧。”段云点点头。 其实从内心而言，段云并不希望妻子出国，因为段云担心妻子一个人出国会不安全，但这几年来，程清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创业，从来都没有去旅游过，所以妻子这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段云也是不可能不答应的。 “你这次出国最好多带几个人，国外的治安也不是太好，除了助理小丽，我再给你安排三个保镖。”段云思索了一下后又说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程清妍闻言，脸上露出了微笑。 穷家富路，是国人的一向思维，说起来，段云夫妻俩现在外出已经远没有过去方便。 前两年的时候，段云无论去什么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那个时候他在国内已经很有名气，然而真正能认识他的人很少，主要那个时候的报纸杂志大部分都是黑白的，而且像素也不清楚，所以大部分国人尽管看过他在报纸上的照片，却很少有人能当面认出来。 但现如今段云夫妻俩经常出现在电视媒体上，平时走在深圳的街头，就能够被轻易认出来，虽然目前深圳关内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可他现在毕竟是亿万富翁，为了避免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意外，段云现在每次出行都会有保镖陪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会坐车出行。 程清妍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以前她都是自己坐车上班，一个人视察车间，有时候也会坐公交上下班，现如今身边都是跟随着好几个保镖，光是在段云所居住的别墅里，就有一个20多人的保镖团队，远没有过去那样自由。 估计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才会想到去国外旅行，至少在那里她就是个平凡的路人甲，日子能稍微过得平静一些。 随后，段云和妻子又谈起了公司的一些事情。 段云和妻子都是事业心很重的人，以前谈到公司发展，产品技术革新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共识，然而现在段云和程清妍谈论的话题却开始已经有了分歧。 段云谈的最多的是芯片研发，pc产业和互联网，然而程清妍却根本不懂这个行业，而且兴趣也不大，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房地产，不过段云对房地产似乎也兴趣不大。 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不是一家纯粹的电子企业，房地产项目强势崛起，占用了集团公司越来越多的现金流，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夫妻俩讨论的焦点变成了对公司资金使用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商定，1/3的外汇用来投资香港房地产，企业国内的资金一半用于研发中心和日常工厂生产水电原材料人工的投入，5%用于慈善以及深圳市政建设的捐助，20%用于国内房地产开发。 而现如今程清妍打算用百分之50的外汇用于投资香港房地产，国内40%的现金用于投资国内房地产，这么做无疑将会让整个集团的发展重心转向为房地产，从而挤压段云对于芯片产业的投入……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吃大户 如果放在两年前的时候，程清妍拿出50%的外汇投资香港房地产段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现如今的情况是，段云想在海外拓展研发中心，需要越来越多的投资，另外将来还要打算从海外购买一些技术和设备，所以段云手中必须要有足够数额的外汇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在程清妍看来，香港房地产涨势迅猛，利润甚至已经超过了实体行业，早些年发展实体行业，尤其是生产电子产品，因为国内一直是卖方市场，所以利润非常高，所以那个时候的程清妍对房地产投资的兴趣并不大，一门心思发展电子类产品。 不过从这两年的情况来看，尤其是今年开始，国内经济情况不太好，消费者的购买力开始下降，国内生产电子产品的企业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很多以前热门电子产品包括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的，已经开始增长乏力，尽管天音集团今年的利润依旧可观，但程清妍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个行业的颓势，所以看到香港楼市增长迅猛，她也就随时改变了发展的策略，将大量资金投入到了国内和香港地区的房地产行业。 从商业角度上来说，程清妍这么做是没有问题的，商人始终是逐利的，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这无可厚非，然而段云却有他的想法，他更想将自己的企业发展成为跨国科技巨头，战力世界的科技制高点，从而改变整个世界科技格局。 在经营理念上的差异，让段云和程清妍这对夫妻产生了一定的分歧，而是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公司资金使用的问题。 而讨论的结果，段云还是对妻子做出了让步，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段云的海外研发中心暂时还用不了太多的钱，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妻子发生争执，无论如何，程清妍这些年确实非常辛苦，为了这个公司和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所以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段云都可以做出让步。 一周后，程清妍带着自己的助理和三名保镖坐上了飞机前往欧洲旅行。 此时已经进入了12月份，美国那边的研发中心在梁孟松的组织下，已经进入了运作状态，目前美国研发中心总共有35名雇员，半数以上都是华裔工程师，一部分是胡正明推荐过来的，另一部分是梁孟松在amd团队的成员，最终被梁孟松成功说服加入了天音集团。 妻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段云参加了市政府的表彰会，并且被评为了1989年深圳优秀企业家之一。 现在天音集团是深圳民营企业的龙头，对整个深圳电子业的带动很大，所以深圳市政府对天音集团也是非常重视，也正是在深圳市政府的保护下，在风雨飘摇的这一年，段云和天音集团才能毫发无伤，逆势成长。 “小段，现在咱们深圳有很多企业经营状况不太好，你们天音集团能帮扶就帮扶一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深圳的企业，只有同舟共济，才能共度难关，而且这样也对你们企业将来的发展很有好处……”在市长办公室中，李灏对刚刚获得优秀企业家称号的段云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深圳特区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不光是大量私营企业关停，包括半数以上的国企也在出口遭遇重创，三角债问题严重的情况下，经营开始变的举步维艰，虽然有国家托底，但短期之内是很难恢复元气的。 李灏为了解决深圳企业今年面临的困局也是做了很多的工作，除了想方设法减轻企业负担，通过税收优惠税收返还和放松征管，尽可能减免企业的税收压力。 另外一方面，为了解决国营企业三角债问题，深圳市政府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组，解决全市的企业三角债问题。 三角债问题由于牵涉面广关联复杂，所以解决起来非常困难，为了解决三角债问题，深圳市政府也是想尽了办法，由市政府出面，与当地的银行协商，对本市内的一些企业三角债进行了优先清理。 另外考虑到一些本市内的企业缺乏现金流的情况，深圳市政府还专门举办了一次“易货贸易会”，所谓的易货贸易就是以货换货，虽然这种贸易方式比较原始，但在当前资金普遍紧张的情况下，不失为一条灵活而有效的克服困难的方法，短短三天时间，深圳的易货贸易会就做成了8亿元的易货生意，解决了不少企业缺乏现金的僵局，将这些企业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虽然总的说来深圳企业的困境依然没有彻底解决，但至少在市政府的这一番操作下，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尽管深圳市政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到年底的时候，依然有大量的企业面临关停和倒闭，包括一些国营企业，因为货物滞销积压，无法获得银行贷款，整个企业陷入停滞状态。 而作为深圳最大的民营企业的天音集团今年却逆势成长，年纳达到了惊人的1.5亿，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灏才再次想到了“吃大户”这个办法。 其实段云在参加这是深圳市优秀企业家评选大会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戏，“深圳市优秀企业家”这个头衔是不可能白拿的，以市长李灏的精明，肯定又是有求于他。 果然，段云刚进入办公室坐下，李灏就开门见山对段云提出了请求。 “李市长，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天音集团也都一直在帮扶咱们深圳本地的企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您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看这样好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从明年起，我会把我们公司在外省的代工和原材料进货订单都交给咱们本地的企业，而且我们会先交付足额的定金，不管怎么说，也要先让一些企业先维持下去，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土地财政 相比于过去两年，段云今年已经显得非常低调，对于深圳市政府的要求，段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大手笔的捐款资助，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几乎就没有犹豫过。 不过这一次段云没有选择直接捐款，而且他也知道，哪怕是捐款上千万，对于当前深圳企业面临的困局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所以段云这次收回一部分的外省订单，教给本市的企业，让他们都有活干，有钱赚，这才是最合理的办法。 “那太好了！”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实在和段云面谈之前，李灏也已经找到了深圳其他几个龙头企业的负责人谈过话了，包括赛格集团的总经理马福元，李灏曾经明确要求赛格集团给予深圳市中小企业一些支持，对此马福元也同意了李灏的请求。 事实上，今年的赛格集团日子也不太好过，从年初开始，赛格集团就开始大手笔的引进国外生产线，花费外汇超过了4，000万美元，其中包括一条从意大利引进的电冰箱生产线，还有一条日本彩色电视机生产线，技术性能都是国内最先进的，赛格集团对这两条生产线也是下了重注，希望能够通过巨资引进的先进设备和生产线，进一步占据国内家电市场的份额。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制裁让赛格集团的生产线引进计划瞬间停滞，而且定金已经交付了国外的厂家，一时之间，赛格集团面临设备和资金两空的局面。 而且今年的赛格集团在生产销售方面也面临严重的打击，因为集团下属企业和外省的一些供应商三角债问题，导致原材料供应不足，加上国内消费市场疲软，家电产业内卷严重，以至于赛格集团今年的年利润出现大幅下滑，从去年的2.7个亿的总利润，缩减到了今年的1.8亿，利润缩水了1/3。 另外赛格集团今年的出口创汇也受到了严重打击，因为关键进口原材料不足，加上美国的制裁，赛格集团今年只拿到了1500万美元的订单，秋季广交会几乎是颗粒无收，只能依靠过去两年的老客户“吃老本”。 一直以来，深圳大部分企业的发展都是依靠几个龙头企业进行带动的，国企这边赛格集团无疑是龙头，而私营电子企业，半数以上的都依靠天音集团，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前深圳企业发展困难，市长李灏也就只能先找这两家企业的负责人面谈。 不过李灏也知道，今年各大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所以也是希望赛格集团和天音集团能帮助几家算几家，实在救助不了的企业，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也是市政府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李市长，今年全国的企业日子都不好过，美国人的制裁一来，掐断了咱们的技术和原材料供应，很多企业连工都开不了，说白了还是咱们技术实在太落后了，太过受制于人……”此时段云眉头微皱，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深圳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高科技产业的带动，可以说高科技就是咱们深圳发展的引擎，要想技术上不受制于人，咱们就必须未雨绸缪，提前进行布局……” 一般来说，段云从不会主动给政府提意见，因为在段云看来，教政府如何做事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会显得政府很无能，所以平时段云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但现如今的情况不一样，当前深圳市的情况不容乐观，正是需要群策群力的时候，既然政府对他们天音集团提出了这么大的请求，那么段云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李市长谈一谈他的想法。 “你说的这个我也明白，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李灏问道。 “我也知道，今年的年景不好，无论是我们做企业的，还是咱们市政府这边，都面临资金短缺的情况。”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这么大的特区，没钱什么事都办不了，李市长您现在的难处我完全明白，虽然你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有很多窟窿填不上吧……” “没错。”李灏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企业家和他这个市长这样说话，但段云多年来对深圳市政府帮助很大，所以说段云在他这个市长面前享有一定的“特权”，而且俩人其实已经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忘年交了。 “我的建议就是咱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可以搞“土地财政”，加大土地转让供应量，现在国内房地产市场非常火热，通过卖地，咱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可以短期内吸收了大量的资金，从而帮助当前面临困难的企业度过难关……”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所谓的“土地财政”，说白了就是靠卖地赚钱，充实地方财政，解决地方财政资金紧张的问题。 改革开放之初，深圳要建设经济开发区，但是改革之初，不仅百姓穷，政府也掏干净口袋也翻不出多少个铜板，而深圳开发需要大量的资金，中央政府能帮的全帮了，但是资金缺口依然巨大，深圳只能自己想办法。那时候香港的商人们开始和内地交流，霍英东李嘉诚都先后被邓公接见过。期间说道政府要开发建设深圳经济贸易试验特区，但是没有资金，他们听后大吃一惊，说你们有土地怎么会弄不来钱呢？于是介绍了香港的土地制度，最后深圳国土局从香港那里学来了先进经验，那就是卖地。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987年深圳国土局第一次以土地拍卖的方式拍卖土地使用权，土地的购买方是香港人，当时引来了巨大的争议，很多报纸直斥深圳这就是在搞旧社会的租界，深圳政府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从那次“中国第一拍”之后，深圳市政府并没有继续大张旗鼓的搞土地拍卖转让，去年一年，深圳也只不过转让了四块地，这其中深房集团拿到了其中两块，华侨城拿到了一块，还有一块卖给了港商，总的来说，深圳市政府对土地转让开发还是抱有一个比较保守的态度。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关外土地 “你的意思让咱们市政府这边大量卖地？”听到这里，李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土地私有化一直是一个敏感话题，尽管前年的时候深圳市政府就已经通过公开拍卖，第1次将国有土地出售，然而后期深圳市政府还是招致了大量的非议，有很多报纸媒体更是直言不讳称深圳市政府的这种做法是在搞旧社会的“租界”，正是在这样大的压力下，深圳市政府几乎将土地拍卖停滞下来，只是私下里转让过几块土地。 “李市长，我也知道在土地私有化这个问题上，您这边也面临很大的压力，但我想说的是，咱们既然是特区，就要比别的城市做事风格上更大胆更有魄力，既然国家已经立法允许土地私有化，也出台了《土地法》，这就说明国家是认可这种做法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土地如果不转让开发，就只能用来种粮食，但您觉得咱们深圳靠农业能养活那么多人么？而且之前的时候香港商人来咱们内地搞房地产生意，除了给各地政府带来了大量的现金，还将土地进行了最大价值的开发，这绝对是借鸡生蛋的好事，既然如此，咱们深圳这边为什么不能通过出让土地来获得一些发展资金呢？” “小段，你和我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有私心？看上咱们市里哪块的土地了？”李灏直视着段云说道。 李灏是何等人物，他知道段云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尽管这些年他确实大手笔的资助了市政建设，但也从中获取了很多的好处，所以当他听到段云提出要搞土地财政的时候，就猜到段云肯定是另有所图。 “您说的对，我确实是有私心的。”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得他接着说道：“我也知道咱们深圳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来深圳投资建厂，几个工业区也在不断的扩建，土地资源越来越紧张……不过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关内，在关外可是有大量闲置土地的……” “你是说让市里销售关外的土地？”听到段云这么说，李灏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现在深圳关内和关外完全就是两重天，关内发展的已经非常好了，高楼厂房林立，市区也非常繁华，然而关外却是一片荒凉，大量土地闲置，既不耕种也不开发，而且在可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关外也是没有任何发展机遇的，既然如此，咱们是为什么不能把那关外的土地进行出售转让的，这样咱们深圳市既能获得发展的资金，而且也可以引入外来的资金，对那里进行开放，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段云说道。 “可关外的土地谁会买呢？那地方治安差，又不享受特区的优惠政策……”李灏闻言摇头说道。 很明显，在李灏看来，段云的这个建议听起来似乎有道理，然而实际上却并不可行。 现如今的深圳确实已经是寸土寸金，房地产价格增长很快，几乎每年都以两位数的速度快速增长，然而这种情况只局限于深圳的关内，而深圳关外则是一望无垠的荒地，因为不享受政区的优惠税收和政策，所以没有企业会选择在那里投资办厂，而且因为治安混乱，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那里居住生活。 正因为如此，改革开放十年来，关内的发展日新月异，关外却没有一丝的变化，所以在李灏看来，关外的土地根本没人会感兴趣。 “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们天音集团可以购买关外的土地进行开发。”段云突然说道。 段云之前说的所有话，其实都在为这一刻铺垫。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投资关外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那里除了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投资办厂更不可能，没有足够的电力供应以及公路设施等硬件，加上没有政策税收优惠，工厂根本办不起来。 但是段云心里清楚，尽管现在深圳关外确实没有投资价值，然而在多年以后，关外也同样得到了快速发展，一直到1997以后，深圳开始逐渐取消了检查站，一直到2010年，深圳特区开始扩容，从此再也没有关内关外的说法。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深圳关外有着巨大的投资价值，哪怕段云现在买下这些土地不开发，多年以后也会给段云带来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 “之前你们公司不是已经投资在关外修建研发中心了吗？这还不够吗？”李灏惊讶的问道。 “可那土地是租给我们企业的，我担心将来如果李市长您离开，政府会把土地回收，那我可就惨了……”段云一摊手说道。 “哈哈哈！”李灏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的担心有些多余，咱们深圳市政府可是非常讲诚信的，一切都按合同办事，肯定会保到你们企业的利益的。” “额。”段云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感觉你们在关外买地不合算，那个地区真的没有什么投资价值……”李灏正色说道。 “我就是在关外建个研发中心，也不办厂也不开发住宅楼，土地买来就是自用的。”段云说道。 “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买关外的土地啊？”李灏说道。 其实李灏他也是为段云着想，因为在他看来，购买关外的土地根本没有任何回报的可能，段云这么做肯定会吃亏的。 “没错，我就是想心里踏实点，另外也想为咱们深圳市出一点力……” “也罢！”李灏点点头，接着说道：“反正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买那块地，回头我和其他的市委领导商量一下，到时候定出一个价格，你把购买土地的资金交上来，我们这边就立马给你办理土地转让手续！” 其实李灏也巴不得段云高价购买关外的土地，一方面市政府这边能够获得大量的现金，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关外的开发，对深圳市政府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那太好了！谢谢李市长！”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感激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交易达成 段云在关外购买土地，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炒地皮，而是真的想在那里修建一个国内最大的研发中心。 至于市政府最终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报价，段云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应该不会贵得离谱，因为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关外的土地卖不上高价，没法办厂和开发住宅楼，估计除了他们，暂时不会有其他有实力的投资者对这片土地感兴趣。 其实段云能买上这块土地，也确实有的很大的运气成分，如果不是因为今年经济萧条，政府严重缺乏资金的话，出于风险和舆论方面的压力，深圳市政府是万万不可能把土地卖给段云的。 和市长李灏在办公室又谈了一阵后，段云告辞离开了。 李灏并没有让段云等太长时间，第2天下午的时候，他就打他电话告诉段云，市政府这边已经批准了向他们有偿转让关外土地的事情，转让土地200亩，使用年限为50年，总价格为3200万元。 这个价格是相当惊人的，然而对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同意了深圳市政府的报价。 随后俩人在电话里商量，三天后段云将会再次来到市政府，签订正式的土地转让合同，而在此之前，天音集团需要需要将3200万元的资金一次性打入市政府的账户上，不能分期付款。 其实在段云看来，深圳市政府给他的报价明显偏高，甚至高过当前深圳地价的好几倍，然而即便如此，段云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很痛快的就完成了整个土地的交易。 而就在签订合同之前，段云接到了来自海外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妻子程清妍，她已经结束了欧洲的旅行，即将坐上回国的飞机。 两天后，段云开车前往了罗湖口岸，妻子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坐飞机从欧洲回到了香港，晚上在香港分公司呆了一夜后，今天就会返回深圳。 而当段云在口岸见到妻子的时候，简直有些不敢相认，仅仅一个星期，妻子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时的程清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珠光宝气，只见她穿的一身非常时尚的牛仔服，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胸口挂着一条精美的绿松石项链，还有钻石耳环，玫瑰金的百达翡丽，高挑窈窕的身材，烈焰红唇，完全不像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妇女，更像是一个t台走秀的模特一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喜欢打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妻子这次变化实在有些大，这确实让段云感觉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此时跟在程清妍身后的保镖，也是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大部分应该都是奢侈品和衣服，这趟欧洲之行显然消费不菲。 作为中国内地的隐形首富，段云的钱足以支撑奢华的消费，不过一直以来，段云夫妻俩人过得都相对比较“朴素”，除了现在住的豪宅，基本上没买过什么奢侈品，但这一次程清妍已然破例，欧洲之行确实让他发生了一些变化。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看到丈夫出现在口岸的出口处，程清妍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只听她接着说道：“赶紧帮我把东西拿到车上。” “老婆辛苦了。”段云见状，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一脸关切的说道：“怎么样？这次玩好了？” “还不错。”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接着说道：“巴黎确实非常的美，只是时间稍微有点短，走马观花的玩了一圈，大部分时间都在逛商场……” “战果挺丰硕啊。”段云闻言笑了笑，然后上前从妻子手里接过包裹，放入后备箱，然后坐车返回深圳的家中。 一回到家中，程清妍就将刚刚睡醒的孩子报在了自己的怀中，眼神中满是怜爱。 尽管还没有将时差完全倒过来，但是程清妍精神显得非常的旺盛，在家里吃过晚饭后，立刻就开始处理这一周来积压的工作。 “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走的这段日子，我买了一块地……”段云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果汁放到妻子桌前后，说道。 “真稀罕，你怎么也想起买地了？买的哪块地？”程清妍闻言，双眼闪过一抹意外，饶有兴趣的对段云问道。 一直以来，段云似乎对房地产方面并不感兴趣，他的眼里只有高科技创新研发，平时两人谈到房地产的时候，段云似乎还有些不耐，而这次却突然出手买地，这让程清妍感到非常的意外。 “这次我在关外买了200亩土地，花了3000万元……”段云说道。 “嗯？” 程清妍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皱着眉头说道：“这也太贵了吧？关外卖的土地根本就不值钱，别说3000万，300万我都觉得贵！” 程清妍显然感觉这笔生意做的实在太亏了，因为这些年来程清妍一直关注国内尤其是广东这边的房地产发展，对深圳乃至周边的土地价格都了如指掌，并且还能够预估出这些土地将来的升值潜力。 深圳特区这些年发展趋势非常快，由于大量企业和人才的进入，导致现如今的深圳可谓是寸土寸金，房地产几乎是一天一个价，其土地的价值已经和北上广持平，甚至已经有了超越的趋势。 然而这种房地产暴涨的情况只存在于深圳关内，而在深圳关外，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因为严格来说关外并不属于特区，不享受优惠的税收和政策，自然也就没有投资价值，所以深圳特区成立10年来，关外却没有多大变化，依然是一片荒芜我的土地，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任何崛起的希望。 而且3200万元的价格放在关内也是非常高的地价。 要知道中国第一拍当时拍卖的底价是200万元，占地面积8588平方米，相当于12亩，最终500万元成交，每亩的价格在40万元左右。 那块土地就是后来的首个商品房东晓花园地块，紧邻风景秀丽的深圳水库，依山傍水，远比关外的任何一片土地开发价值高的多，而关外的土地能够达到一亩15万元左右，根本没有任何房地产开发价值，简直就是贵的离谱。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资金权限 “之前咱们公司的团队已经做过评估，深圳关外的土地，至少5年之内，看不到任何投资的价值，你不要觉得它也是深圳的管辖范围，就能够和关内相提并论。”程清妍放下手中的笔，对段云说道：“关外的治安真的非常恶劣，而且也不享受任何特区的税收和政策优惠，盖商品房周围没有学校医院等配套设施，道路状况也很差，基本全是土路，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居住，盖工厂更不可能，不说政策和税收，光是水电都无法保证供应，所以在深圳关外购买土地，是不可能有任何回报的。”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那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很适合建立研发中心……” “你到底还需要建多少研发中心？现在咱们的深圳研发中心已经是全国规模最大，实力最雄厚的技术团队，现在你又在香港和美国建立了研发中心，还请了很多的外国工程师，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程清妍看来，丈夫对于建立研发中心有一种严重的偏执，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家国内企业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研发团队，有些中小型的国营企业甚至没有一个大学生，技术总工也只是中专生而已，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有这么多的研发团队，简直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我早就说过，咱们是科技公司，科技公司就要以人为本。”段云看了程清妍一眼，接着说道：“当初我最早创立天音电子厂的时候，只有我一名技术人员，靠的是低音炮音响才赚取了第1桶金，后来来深圳办厂，靠着赵学武这些退休教授，咱们才把企业逐渐做大，现如今随着黄令仪等中科院技术人员的加入，咱们才有了现在的国产芯片和学习机，所以咱们天音集团的每一个发展阶段，都离不开技术团队的充实和壮大……” “以前你这么做确实是对的，我也承认，当初咱们天音集团确实是靠技术起家，才慢慢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中国房地产发展的非常迅猛，投资回报率已经远远超过了电子企业，除了北上广深这样的国内大城市，现在的海南和香港房地产更加的火爆，一年的投资回报率可以达到150~300%，而且完全不向电子企业受限于产能和技术，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而且没有上限……” “我承认房地产现在很赚钱，可问题这条路风险很大，不会长久的……” “可咱们办电子厂不也同样有风险吗？如果产品卖不出去，咱们投入的钱还是不一样要打水漂？”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至少房地产属于固定资产，放在那里长期操作也不会贬值，从这一点上来说，风险要比电子产业小得多。” “我没说房地产不赚钱，我只是觉得咱们要有些追求，现在咱们的钱已经够花几辈子了，所以我觉得咱们搞电子产业的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让自己企业影响世界科技的发展，影响所有人的生活……”段云说道。 “你一直都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我不是，我觉得咱们从一开始办这家企业，就是为了赚钱。”程清妍柳眉一挑，接着说道：“这次去法国，确实让我大开眼界，那里许多人过着奢华的生活，人为了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并没有错，这也是很多人奋斗的动力，另外法国这个国家贫富差距也很大，有钱人可以在高档的酒店居住，享受奢华的美食，买名贵的珠宝，而穷人只能露宿街头，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梦想？所以人这一辈子，物质永远都是第一追求。”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感觉已经没必要和妻子争论下去了。 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没必要互相征服。 而且妻子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商人的本质就是追逐利益，包括在后世很多有名的成功商人，他们也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高尚的追求，所以程清妍说段云是理想主义者，也是没有错的。 “当初咱们经营电子产品，确实赚了不少钱，但这个时代在变化，想让咱们集团始终快速发展，利于不败之地，转变经营路线是必要的。”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非常执着于科技研发，是个很有技术情怀的人，但咱们其实都只是小人物，改变不了这个世界，能改变的只有自己……但我总觉得，咱们天音集团必须要转型，将集团的重心转移到房地产方面……” “这是不可能的，有我在，天音集团永远是一家科技企业。”段云直接打断了妻子的话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程清妍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我看这样好了，以后你继续管理咱们集团公司的实体产业，我来发展房地产产业，公司的现金和外汇咱们俩人各有一半的支配权，你觉得如何？” “咱们夫妻俩人非要把账算得这么明白吗？”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这也是为了咱们企业的发展，因为现在咱们对于发展企业有理念上的分歧，所以我的这种提议也是解决咱们俩人之间分歧的最好办法。”程清妍说道。 “好吧。”段云点头应道。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钱的事情和妻子发生分歧，但目前的情况是对于想把企业的资金重点投入到科技研发，而程清妍则想把全部资金投到房地产，在双方都无法做出让步的情况下，提前制定这样的规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且从法理上来说，这家集团公司本来就是夫妻共有的财产，段云也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妻子刚生完孩子，段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夫妻二人的感情，让矛盾逐步加剧。 “你看吧，以后我投资的房地产项目，肯定会比咱们天音集团从电子产业中赚到的钱多！”程清妍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重要布局 1990年元旦这一天，段云前往了香港，来到了自己在香港的分公司。 而就在半个月前的时候，香港分公司团的消息，他们已经完成了新型电脑的研发，并且将usb功能加装到了这台电脑中，而且全面通过了测试。 得了这个消息后，段云立刻赶往了香港，要亲眼见证公司的这一历史性时刻。 段云这次让香港分公司设置出来的电脑起点比较高，采用的是英特尔最新出品的80486芯片，这种芯片可以说是当前世世界最先进的cpu，是去年英特尔新推出的基于x86结构的cpu。 而在当时的国内，最先进的国产电脑是长城在前年推出的国产386电脑，段云新推出的电脑要比长城电脑先进整整一代。 尽管这台电脑非常先进，但实际上，刚研发出来的电脑核心部件大部分从国外采购，另外还有一些部件的技术也是通过国外产品逆向仿制出来的，技术含量并不算高。 而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研发出来的部件主要包括计算机的主板，以及天音集团生产的nand闪存芯片，还有就是usb插口。 不过从一开始，段云开发出这种电脑，并不指望他能马上热卖，只是需要先用这个产品做一个过渡，锻炼研发团队，同时还要将自己公司的技术搭载上去，成为天音集团新产品技术的搭载平台，另外也需要这种电脑进行一个国际市场的反馈。 段云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新电脑在国内市场销售，因为此时在国内生产制造业都需要生产许可证，而计算机的许可证只有部分部委所属的企业能够获得，天音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想获得计算机许可证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在此之前，也只有长城电脑获得了国家部委的生产许可，正是因为如此，长城电脑这些年才能保持在国内一枝独秀，占据国产电脑的霸主地位。 因为许可证制度，国内一些没有生产资质的国外电脑代理公司都是从香港的“二道贩子”手里拿货，这样就被分割了15%以上的利润，由于政策影响，当年外国商品进入中国，必须经由香港过渡，而为了省掉这15%的利润，联想集团在积累了相当资本的情况下，最终成立了香港联想分公司，代理计算机。 说起来联想集团虽然和中科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也不具备这种资格，也正是因为如此，柳传志才最终决定在香港成立公司，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突破线。 当时的柳传志提出了海外战略三部曲，第1步是在海外建立一家贸易型的公司，用以积累资金，了解市场并寻求开发的突破口，第2步是建立一家包括研发中心，生产基地和国际营销的网络，及研究生产和销售的技工贸一体的跨国企业，第3步是形成规模经济，努力跻身发达国家计算机产业行列之中。 段云其实也是参考了联想的做法，在香港设立了研发中心，只不过段云是为了通过香港这个平台，获得国际上的先进技术和人才，只有在国队取消计算机行业批文制度，时机成熟的情况下，段云才会开始在国内大批量生产销售电脑，而在此之前，他需要进一步完善技术，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布局。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赵学武在香港的一家酒楼聚餐，庆祝天音集团第1台电脑的研发成功。 这一次和李国胜赵学武见面，让段云有些感慨，在香港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感觉李国胜和赵学武都老的很快，尤其是李国胜，头发已经开始变得花白，而赵学武腰也有些直不起来，老花镜从150度换到了200度，由于长时间和年轻技术人员工作，赵学武的腰也有些直不起来，这让段云看在眼中，感觉到有些心酸。 无论是赵学武还是李国胜，都是段云早年打天下时的核心成员，现如今天音集团已经发展成为了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但这两名老员工依然是身先士卒，每天保持高强度的工作，不断为公司作出贡献的同时，也给新来的员工做了很好的表率。 “李师傅，赵师傅，你们两个辛苦了。”红酒上桌之后，段云立刻起身给两人杯子倒满了酒，然后一脸恭敬的说道。 “没什么的，我们也是在其位谋其事，段经理这么信任我们，我们也只能尽力回报。”赵学武这个时候说道。 “来到香港之后，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里和内地的社会体制，公司管理模式差异太大了，现在我没事干就看书学习，不然的话真的会被社会淘汰。”李国胜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现如今赵学武和李国胜可以说是天音集团工资待遇最高的员工之一，段云现在给两人开的是年薪，一年15万人民币，另外还有5~10万的年终奖，这个待遇在香港来说，只能说是相当于一个大型企业的中层管理这水平，但是在内地，能拿到这个年薪的几乎就是凤毛麟角，除此之外，段云还给两人分房配车，从这点上来说，已经高过绝大部分港人的工资待遇了。 而这样的高薪待遇对于李国胜和赵学武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压力，如果说他们之前在内地工作非常努力的话，那么来到香港这边，简直就是拿着命在拼，每天的工作时间都超过12个小时，因为同时管理的好几个研发部门，所以操心的事情也比较多，好在俩人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且按时完成了段云交代给他们的所有任务，从这一点上来说，李国胜和赵学武还是对得起这么高的薪资待遇的。 “香港分公司对咱们集团公司有着非常重大的战略意义，除了设立研发中心搞技术研发之外，你们以后还要多和香港这边其他跨国科技公司的分公司交流合作，以后咱们集团公司非常重要的一个战略，就是加强国际技术合作，强化外贸出口，香港分公司是咱们集团公司未来布局的一个重要落子点，所以有时间的话，李师傅你要多多学习一些国际外贸方面的知识，为公司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段云正色对李国胜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力不从心 “我会努力的。”李国胜点点头，片刻后又说道：“老话讲人活到老要学到老还真没错，以前没来香港的钱，我还觉得自己这点本事够用，可来到香港之后，我发现很多东西还要从头学起……” “是啊，香港的高校学术水平是相当高的，比我原来所在的学校还要好一些，学术氛围也非常好，关键是开放度很高，能请到国际上一些知名的顶尖来讲课，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内地的高校就要差一截……”赵学武这时候也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的科技发展也是日新月异，靠着我过去积累的那点知识老本已经不够用了，有时候碰到一些问题，我还要向这些香港工程师请教，说起来真是让人惭愧……” “不耻下问是好事，我觉得赵师傅能放下面子向别人求教，这本身来说就是一件值得赞赏的事情。”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术业有专攻，搞技术这种事情没人敢说自己全都懂，最多只能有一两个擅长的项目，就算是国际上那些顶级专家，他们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懂，都是要学习的。” “说起来还是小段你厉害啊，你明明夜大学都没念完，但懂得技术却一点都并不比我少，现在咱们公司能发展的这么好，我感觉基本都是靠你一个人撑起来的……”赵学武说道。 “赵师傅你这么夸我你可太让我惭愧了，我也只是懂一些技术上的皮毛而已，没有人能独立撑起一家科技公司，天音集团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也都离不开各位的努力，我真正做出的工作很少……”段云连忙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段云面对赵学武这样的老教授总是保持足够的谦逊和恭敬，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当初没有赵学武这5名退休教授的加盟，自己的天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大。 “我们都老了，其实我这么说真的有点不甘心，可有时候不服老不行，过去无论再累，只需要睡上一晚上，第2天照样生龙活虎，可现在稍微工作时间长一点，腰酸背痛提不起半点精神……”此时赵学武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年轻的时候我好歹也是一个体育健将，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还拿过到过全省大学生篮球比赛的亚军，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时光……” “谁不是呢？”李国胜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工厂足球队的主力前锋，还参加过全市的长跑比赛，获得过第4名，差一点就拿到奖牌了……前几年的时候，我还经常去晨跑锻炼，可现在感觉有些跑不动了，所以说人有时候必须要服老，哪怕你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两位可要保重身体啊，你们可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香港分公司这边将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去完成。”段云这个时候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知道，最早和自己打天下的这一批人已经开始逐渐进入老龄化，除了赵学武等5个退休教授，包括李国胜等人也开始步入老年，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往昔，这对天音集团来说，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正因为如此，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开始大力培养公司内的骨干，包括运输队的大军和二虎两个徒弟，芯片厂的吴刚等人，自己的妹妹段芳，这都是段云重点的培养的人才。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军和二虎尽管非常努力，俩人也具备一定的管理能力，但天音集团毕竟是一家科技企业，高级主管不懂技术是不行的，而大军和二虎学历低，本身也没有搞技术研发的天赋，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最终选择让俩人负责公司的运输和物流，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至于吴刚等人，本身就是大学生也勤奋好学，不过他的技术水平和阅历经验还是略有不足，至少还需要几年的积累和学习，才能够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 另外公司里还有一些潜力很大的年轻技术人员，只不过暂时还不能重用，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天音集团只能由老一辈的工程技术人员支撑，集团公司管理年轻化还需要一段时间。 唯一让段云惊喜的是妹妹段芳成长的很快，现如今已经坐稳了电子厂研发中心副总工的位置，而电子厂的总工正是她的师傅杨秀春，在赵学武前往香港工作之后，杨秀春已经成为了电子厂的总工。 经过几年的工作力量，段芳已经成为了天音电子厂中青年技术骨干中的佼佼者，不光电子技术理论扎实，而且创新能力强，常年关注世界电子业新产品技术产品的发展，这两年电子厂的设备和产品升级改造，段芳都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而且还担任了其中两个项目的负责人。 说起来段芳是幸运的，因为是总经理的妹妹，所以从一开始，段芳就不必面对企业内部的一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且加上她长得漂亮，追求的小伙子很多，不乏一些国内高校的优秀青年，所以平时她在研发中心除了本职工作，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这也让她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加上有杨秀春这样的师傅，所以段芳能够进步的很快。 除此之外，集团公司内还没有特别优秀的青年能够马上进入到管理岗位中，再不高薪聘请外部人才的情况下，想完成集团公司的新老交替，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 “段经理，我们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辛苦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总觉得现在香港分公司目前人员规模拓展越来越快，另外香港分公司将来要拓展对外贸易，凭我的外语水平和能力有点跟不上节奏……”李国胜突然说道。 “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好了，咱们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你想配个助理也没问题，我也知道香港分公司这边的事情比较多，你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段云打断了李国胜的话，很干脆的说道。 “小芸现在已经在公司担任翻译很长时间了，其实我觉得她搞外贸的话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和外国人交流没什么问题，香港这边人人都会英语，也正好能够施展他的长处……”李国胜满脸陪笑着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新老更迭 “你的意思是，想让小芸来香港和你一块工作？”段云闻言后问道。 当父亲的为女儿谋求更好的前途，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在段云看来，李芸确实能力非常出色，在整个集团公司中，都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一直以来，李芸都担任公司的专职翻译，通晓4个国家的语言，而且头脑敏捷，精力旺盛，而且李芸也是跟随自己出国次数最多的员工，并且连续两年代表公司参加广交会，担任负责人，在她的努力下，集团公司拿到了大量的外贸订单，确实具备非常出色的对外社交和商务能力。 而且这些年李芸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学习，除了外语，她还自学了mba课程，现在是公司翻译部的主管，负责管理公司的6名专职翻译，每次都能按时按量完成公司交给他们的翻译任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段云对李芸也是相当的照顾，她的月薪已经突破了2000元，还不包括各种奖金，这样高的待遇，放眼整个公司，除了研发中心的那些核心骨干，她已经算是赚的最多的了。 所以从能力上来说，让李芸担任天音集团在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段云感觉她太过年轻，能力虽然出众，但阅历还是不够，让她掌管香港分公司显然还差点意思。 不过既然有李国胜这个当父亲的坐镇，让李芸来香港分公司帮忙也是不错的选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香港这边的外国公司比较多，而且港人说英语的很多，让李芸来这里帮父亲管理公司，一个有经验阅历，一个外语沟通水平高，两人也算是优势互补，有助于香港分公司的发展。 “小芸她一直很上进，和段经理提出这个要求，我这个当爹的确实有私心，但小芸她的能力确实很强，之前深圳好几家外资企业想把她挖过去，我都没有同意，我说当初要没有段经理，咱们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日子……”李国胜说道。 “行了行了！”段云笑着打断了李国胜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你和小芸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凭本事才拿到高薪的，靠的是你们自己的能力，其实我也觉得小芸能力不错，以前让她在公司里当专职翻译是有些屈才，香港分公司这边也确实能够充分施展她的才华……” “那段经理您的意思是……”听到段云这么说，李国胜顿时眼前一亮。 李国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天音集团是中国内地最大私营企业，他自然希望李芸能够在这个公司占据高位，有一个非常美妙的前途，所以当看到段云有意作用自己的女儿，李国胜内心当然非常激动。 “先让他来香港当你的助理，如果能够适应这里的工作，一年以后我会提升她当香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到时候年薪15万，另外公司还会分给他一套100多平米的房子。”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段经理！”李国盛胜闻言后，连声道谢。 段云这么安排，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准备对李芸进行培养，让她将来成为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因为她比较年轻，所以有她父亲在身后压阵，会比较稳妥一些。 其实说起来，李芸也已经26岁，这个年龄早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然而李芸似乎对感情方面的事情并不上心，追她的小伙子很多，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反而比男人更加专注于事业。 “赵师傅，如果你身体不太好的话，可以向我这里申请退休，除了国家发给你的退休金，公司这边每年还会再给你3万元的退休金，另外全额报销一切医疗费用，每年还可以享受三次公费旅游。”段云这个时候看了赵学武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的子女愿意来咱们集团公司的话，我也会给他们提供好的工作岗位，我记得你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如果他们都愿意从国企辞职的话，都可以来咱们公司上班。” “那太好了，谢谢段经理。”听段云这么说，赵学武连声道谢，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对于像赵学武这样的元老，段云给你的待遇都是很高的，当初如果没有这几名退休教授，天音电子厂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这些人也算是当初和段云一起打天下的功臣。 不过随着公司的发展，如同人的新陈代谢一般，天音集团也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在段云的计划中，最迟2~3年的时间，他要完成整个集团公司核心管理层的更迭换代，取而代之的是学历更高，能力更强的中青年优秀人才。 但是对于过去和自己打天下的功臣，段云绝对会予以厚待，给他们支付额外的退休金，同时还会给他们的子女安排好的工作，彻底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段云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情感，另一方面则是给公司里的其他成员看的，让他们明白天音集团是个值得他们奉献青春和才华的好地方，是个有良心的企业。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国胜，赵学武喝了不少的酒，很晚才回酒店休息。 而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车回到了深圳。 按照段云计划，再有半个月时间，段云就会带上他们公司研发出来的第1台国产电脑，去参加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办的ces国际电子展，到那个时候，它将会第1次向国际上公布自己公司研发的usb技术。 段云上次参加ces展会还是在三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段云完全就是一个看客，也正是通过那次参会，段云发现了东芝电子的sh闪存芯片，也正是以这个技术为契机，段云最终和东芝合作创办了天音芯片厂，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中国芯片产业的布局之路。 在整个80年代，中国内地没有一家企业以参展商的身份参加ces展会，不光是ces展会，包括世界三大电子厂中的另外两个展会，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中国企业的身影，由此可见中国电子业始终处于世界的边缘位置，而段云则想要突破这个局面，让中国的电子业走上世界的舞台……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宝安新区 而在前往美国之前，段云完成了和深圳市政府的谈判，最终拿下了位于深圳宝安区的200亩土地。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深圳发展中心一路向西，80年代的深圳看罗湖，90年代看福田，21世纪看南山，接下来看宝安。 从深圳发展的重心来看，宝安区发展的起步阶段相对靠后，但是从地理位置上看，保安不仅位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中心，更是后世国家重大战略项目所在地，前海扩容受益者，所以这里的土地在后世肯定会有大幅度的上涨。 不过段云买下这块土地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房地产开发，而是想在这里设立一个企业研发中心，他买下了这200亩土地位于宝安区的深圳湾海滨。 段云之所以选择购买这里的地皮，一方面是因为这块地临海，后世的时候，这里就是非常有名的西湾红树林湿地公园所在地，风景非常优美。 另外一点就是这块地距离已经开工的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只有不到5公里的距离，通过广深公路，可以很快的到达机场，对于经常出国的人来说，是比较方便的。 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始于1989年1988年5月5日，深圳市政府决定并征求领导民航总局同意，成立了深圳机场建设导小组。11月20日，民航总局批复了机场总平面规划方案。 1989年5月20日，深圳机场建设正式开工。 一直到1991年9月25日，深圳机场试飞成功，深圳宝安机场才算正式投入使用。 先前的时候，段云已经投资8，000万对这里进行了改造，除了研发中心的两幢主体建筑之外，杜海云还在这里修建了绿道，滨海栈道，生态停车场以及观景台等设施，基本布局其实完全是参照海滨公园的模式修建的。 而且为了避免台风和涨潮带来的危险，段云前期的时候还在这里修建了海堤布局，整个海堤长约700米，在不影响海岸线整体布局的情况下，将安全防护的级别提到了最高。 当段云和助理，郭凯以及数名保镖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西湾区域正处于热火朝天的施工中，初期的海堤布局已经基本完成，工人们正在修建科技园的主体建筑，以及观景台，林中廊道和停车场，整个区域已经初具规模。 “这里大概什么时候能交工？”眼见项目负责人快步赶来，段云开门见山的问道。 “段总你放心，6月份之前主体工程就能宣布完工，至于研发中心等设施的内部装修，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不过7月份左右，肯定就可以住人了。”身材微胖的项目负责人满脸陪笑着对段云说道。 这个项目是由深圳房地产开发公司承揽的，整个区域投资将近4，000万，交付工期是今年的8月份，不过现在看来，肯定是会提前交工的。 “辛苦了。”段云说话间，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了那个负责人，然后接着问道：“这里修建的河堤没问题吧？我可不想涨潮和台风把这里淹了……” “这个绝对没问题，段总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个海堤工程完全是按照最高防护等级进行修建的，就算是12级台风，也不可能淹了这个区域，所有建筑也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另外在设计上也考虑到了雨水和台风，都有完善的加固措施。”那个项目负责人接过香烟后，连声说道。 “那就好。”听到这里，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总……”一旁的助理郭凯看到段云拿起了香烟，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说道：“咱们之前购买的那200亩土地只包括不到一半的施工区域，剩下的这些公共设施包括环海湾公路完全可以不用投资修建，这样能省下不少的钱……” 很明显，在助理郭凯看来，这里有些区域根本不属于天音集团，根本没必要投入大量资金开发，这么做只能是便宜了别人。 以前的时候，郭凯是轻易不敢当面向自己的老板提意见的，不过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俩人的关系也算是非常不错了，所以有的时候，郭凯也不避讳和段云说出一些心里话。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基础设施到位，不光能够给咱们修建的这个研发中心提供方便，同时也能吸引到更多的企业来这边投资，将来也会影响到市政府那边对关外的布局和政策，眼下虽然多花了一些钱，但是长久看来是肯定有回报的。”段云说道。 “段总您的眼光比我们要看的长远的多，我刚才就是说说我自己的看法而已。”郭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这里修建的真是太漂亮了，简直就像一个高档酒店，有时候真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里工作……”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集团公司新的研发中心，将来的话招聘一些国内顶尖的人才，同时也包括一些海归留学生和专家，国外工程师的办公环境和生活要比咱们国内优越和自由，如果没有好的环境，你开再高的薪水，人家也未必愿意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这里尽可能的要模仿一些欧美的研发中心进行装修和设施，除了办公楼，还要有健身房，网球场，和游泳池之类的设施，另外我还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高档餐厅，聘请咱们国内最好的厨子，有西餐也有中餐，让他们能够享受最好的伙食……” “这个太奢侈了，日常花销肯定会很高的……”郭凯感叹道。 “没有梧桐树，怎么能吸引到金凤凰？”段云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一般的庸才肯定配不上这么好的待遇，下一步我准备进行全球招聘，主要招聘对象以海归工程师为主，通常海外归国的工程师有两种，一种是在海外混的不太好的，另一种是想报效国家的，但只要他们在国外大科技公司有工作经验，而且他们的特长和咱们的研发项目专业对口，我都会来者不拒，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我绝对会让他过得非常风光体面……”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重返拉斯维加斯 一周后，段云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参加今年的ces展会。 早在一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提前向ces展会方提出了参展申请，并且最终获得了参展资格。 天音集团可以说是中国内地第1家参加ces展会的企业，在此之前，ces展会一直是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的舞台，中国内地作为一个科技比较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能够参加这样的展会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直以来，中国内地的电子产品想打入国际市场，唯一能够展现的平台就是国内的春秋两季广交会，但是中国内地广交会和ces这样的展会相比，影响力微乎其微，除了能够吸引一些购买能源，矿产和纺织品工艺品的国外厂商之外，其他欧美国家的电子经销商根本不会参加中国的广交会，只有一些东南亚和非洲的国家才会对价格极其低廉的中国电子产品感兴趣。 所以段云想把自己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卖到国际，他就不能只依靠广交会，而是需要一个更大的宣传平台。 包括ces展会在内的世界三大电子产品展会成为了段云重点拓展的新平台，天音集团想成为跨国企业，面对更大的国际市场，它就必须要有“走出去”这个魄力和勇气。 在申请ces展会参展资格的过程中，天音集团也是面临着一些波折。 早在1986年段云第1次参加ces展会的时候，就已经向ces展会组织方申请参展的展位。 如果企业想参加ces展会，必须提前一年向展会组委会提出申请，如果申请通过之后，参展企业还必须向展会组委会缴纳一笔展位费，咱们越大价格就越高，最好的展位，每天的展位费用就在40万美元左右，这个价格是非常惊人的，当时这样的价格几乎相当于国内大中型国营企业一年的盈利总额，所以对于一般财力不够雄厚的企业来说，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参加这样的展会。 当然ces展会也有一些小展位，展位价格每天在500美元到1万美元左右，不过这样的展位位置都比较偏，地方也很小，有的甚至不到10个平方，自然不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ces这样的展会其实也是个国际各大科技企业“亮肌肉”的好机会，实力一般的企业只能充当绿叶，甚至根本不会被批准。 而且从最早段云向ces展会提出申请的时候，就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组委会对中国内地企业的“歧视”，尽管段云每次都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包括企业资料，产品项目，都罗列的非常清楚，也表示愿意高价租场地费用，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获得批准。 但事情从前年的时候开始发生了转变，通过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刊登了nand闪存芯片相关的论文，美国科技界这才开始注意到中国电子技术的发展，很多美国高科技企业对段云伸出了橄榄枝，买下了他们的芯片专利授权，可以说这件事是最近10多年来，中国内地科技企业在美国最具轰动性的新闻，也正是因为如此，ces展会主办方开始转变态度，并且在去年政治风波过后，同意了天音集团的参展申请，并且给了他们一个相对较好的展位。 段云和助理郭凯以及翻译李芸三人坐飞机来到了美国拉斯维加斯，下了飞机后，直接前往拉斯维加斯的一家五星酒店。 和上次来美国参展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段云是以参展商的身份参加ces展会，而负责联系参展方，布置展台和进行接待工作的则是由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筹办，在段云还没有来美国之前，梁孟松就已经亲自带队来到了拉斯维加斯，配合组织方进行了展位的布置。 “段总好！” 在酒店的大门口，梁孟松和他的一名助理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眼见段云到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这位是？”看到梁孟松身边站着的一个华裔女子，段云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我的助理秘书，名叫金炫英，早年毕业于韩国汉城大学，后来美国加州大学攻读的博士学位，我们两个以前都在amd公司工作，那个时候他就是我的助手……”梁孟松面带笑容的介绍道。 “原来是韩国人，你好你好。”段云闻言顿时恍然，连忙也招呼了一声。 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研发中心，除了梁孟松之外，很多都是梁孟松从amd拉过来的亲信，每周梁孟松都会将新聘人员的档案资料发到天音集团的总部，交给段云审批。 段云对梁孟松招聘的人才全部都予以聘用，可以说对梁孟松是相当信任的，因为段云知道，梁孟松不是一个搞投机的人，他是实实在在干事业的人，这从他后世的名气和表现来看，就很容易能够看得出来。 而且在美国，除了梁孟松和胡正明，段云也找不到更值得信赖的人，所以美国的研发中心，段云都是一直交给梁孟松去做，只要他能在规定期限内拿出自己想要的研发成果，其他的事情从来不做过多的干预。 至于这个名叫金炫英的韩国助理，段云之前看过她的履历档案，只是照片比本人要稍显青涩，应该是早几年拍摄的。 “段总你好。”金炫英这个时候也一脸恭敬的和段云握了握手。 简单了寒暄了几句之后，段云一行进入了酒店。 当天晚上，在酒店2楼的餐厅里，段云一行和梁孟松以及他的助理边吃边聊，了解了一下这次ces展会的情况。 段云这次申请到的展位还是不错的，位于1号区域的左侧位置，在他前排的展位是日本的nec，左右两边都是来自欧洲的厂家，整个展位有30多个平方，展台在三天前就已经搭建完成，主要展出天音集团的nand芯片，以及搭载了usb和天音主板的个人电脑。 相比于展会上的跨国巨头，天音集团的展位显得有些寒酸，而且展品也只有两样，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中国内地企业第1次参加ces这样的国际展会，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盛会 不过这次和梁孟松见面，段云还是非常高兴，因为在俩人吃饭的时候，梁孟松将一份研发中心的工作计划交给了段云，里面涉及到了集成电路设备研发，以及一些软硬件设施的开发，计划的内容非常详实，里面除了研发的具体内容之外，还严格核算了研发所需要投入的人力时间和财力成本，是一套可实施性非常强的计划。 在这份报告中，段云看出了梁孟松的雄心壮志，正如他当初预料中的那样，梁孟松这次跳槽来到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绝对是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他师从胡正明，在amd担任项目负责人8年，能力和经验都已经相当到位，正是年富力壮创业的好时机。 另外梁孟松之所以当初会毫不犹豫的离开amd，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amd作为一个老牌的科技巨头，研发的项目多，高手也非常多，所以内部各个研发小组为了争夺研发资金，竞争非常激烈，他所在的项目并不受重视，获得的资金也非常有限，而天音集团这边给他很高的权限和充裕的研发资金，能让他尽情的施展拳脚，所以他也愿意在这里尽心尽力的工作。 当天晚上，段云和梁孟松畅聊了许久，这才回客房休息。 段云一行人第2天没有离开酒店，只是呆在客房里休息调整时间差，前往美国的长途飞行非常辛苦，而接下来的几天，他去ces展会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而同行的李芸则显得精力充沛，现如今段云每次出国，她基本都会跟随，一方面担任翻译，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到国外看一看，拓展眼界见识，另一方面则会购买一些书籍，带回国内进行翻译，充实集团公司的资料库。 而这次来美国之前，段云已经任命李芸为香港分公司经理助理，以后将会协助她的父亲处理香港事务，将来很有可能会接替李国胜，成为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 对于段云的安排，李芸也是非常的高兴，因为一直以来，李芸就不甘心在公司里只担任一名翻译，虽然是个女性，然而她却有着很多男人都不具备的雄心壮志。 其实从对于内心来讲，他还是很欣赏李芸的，这个女孩天生聪慧，而且在天音集团的这些年，工作非常努力，也有一定的管理手腕，她思维敏锐，办事果决，现如今公司翻译部总共有6名成员，年龄都比她大，有的甚至已经40多岁比她整整大一轮，可是李芸依然能把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每次面对李芸的时候，表现的都非常恭敬，这让段云也不禁啧啧称奇。 另外李芸的自学能力也确实恐怖，在公司这几年，除了之前在学校学习的英语，她这几年还学习了日语德语以及俄语，同时还学完了整个mba课程，如此强的学习能力，让段云也有些自叹不如。 还有就是这几年来，李芸连续4届带队参加广交会，凭借流利的外语和过人的沟通能力，为公司拿到了大量的外贸订单，即便是在去年最艰苦的一年，依然拿到了1，800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让天音集团利亚赛格集团，成为了深圳最大的出口创业企业，甚至现在天音集团很多东南亚的客商再次来深圳订货的时候，都会先去找李芸，尽管李芸在公司只是一个专职翻译。 由此可见，李芸在商务方面确实有了很高的天赋，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上次去香港，李国胜提出让她女儿当助理的时候，段云很干脆就答应下来了，并打算培养他当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不单单是因为他和李家的私交，更关键的还是因为他看出李芸有商务方面的天赋。 经过一天两夜的休整，在第3天的早晨，段云一行人坐车来到了ces展会的现场。 这次ces展会现场依然位于拉斯维加斯成交的一处空地上，段云刚下车，就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只见此时的ces参会会场已经是热闹非凡，展馆外停满了各种品牌的汽车，来自全美和世界各地的参展人员进入现场，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事实上，1990年的ces展会达到了历史的一个高峰点，与会的报道记者达到了1600人，远远高出往届的人数，这也让ces取得了空前的高度，正是确立了消费电子领域的第一展会。 可以说1990年的ces展会媒体聚焦能力空前强大，也正是因为如此，从1990年以后s疯狂的时候，甚至一年搞过4次展会，一次拉斯维加斯，两次芝加哥以及一次墨西哥城。 作为第1次参加展会的天音集团，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清，这一届的展会还是以美国日本的厂商为主，尤其是日本的日立，索尼，nec等厂家可谓是大放异彩，他们占据了本届ces展馆中最大最显眼的位置。 而和天音集团合资创办新片场的东芝电子则没有参加本届的展会，主要原因是从去年年初开始，东芝走私苏联数控机床的事最终还是被揭穿，这引起了美国国内极大的轰动和愤怒，以至于今年s参会并没有要求东芝公司参加。 在本届展会上，最受关注的无疑是来自southwesternbell的freedomphone电话，90年代初的世界，已经进入了无线电话的时代。 在移动电话大行其道之前，市场主流是无线电话。在固定电话衰亡之前，它逐渐走进家家户户。 不过southwesternbell公司最终成为at&t一部分的美国电话公司中的一家。 看到无线电话在本届展会上大放异彩，段云想起了自己入股的华为和中兴公司，这两家公司也是以研发生产通讯产品为主，现如今任正非带领华为公司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成功的研发出了数控交换机的核心协议芯片，而华为贵领导的中心公司，也利用天音集团生产的储存芯片，做出了三款留音电话机，目前正在香港拓展销售市场……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笔记本电脑 为了筹备这次ces展会，梁孟松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因为展位比较小，为了吸引眼球，梁孟松专门雇用了两名年轻的女模特站台，另外还有5名技术人员负责讲解产品，整个展台用采用了灯箱布置，看起来比较炫目，而且科技感十足。 不过在参展的第1天，天音集团的展位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其中有几家美国的媒体记者在天音集团的展位前进行了一番采访，然而话题并不是关注产品，关注点则放在天音集团是中国内地科技公司这件事上。 也就是说，美国媒体其实并不关注中国公司带来的产品，他们只是对中国内地公司能够参加这样规模的展会，感到好奇，而且在采访的过程中，这些美国的记者也显示出了他们深深的优越感，对于中国的产品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就好比一些学校的优等生主办活动，突然一个他们眼中的差等生也加入到了队伍，能够引起关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双方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至于段云带来的这次配备usb插口设备的电脑，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反而是段云作为天音集团的总经理，受到了很多美国媒体的重点关照，以至于参展的第1天，来展位咨询的客商寥寥无几，却有几十名记者轮番上前采访，以至于段云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应付这些记者，采访拍照合影，甚至有三家美国电台和电视台邀请段云去做专访节目，不过最终都被段云婉言拒绝。 其实段云也知道这些美国媒体的心思，他们之所以邀请段云去做节目，并非是对他们公司和产品的关注，而多半是为了显示美国科技，社会制度优越感的，如果段云真去了，主持人肯定会轮番下套，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搞不好事情传到国内，对他和公司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展会第1天，段云一整天都在应付各种采访，而到了第2天，他干脆让梁孟松代表公司接受采访，而自己则趁机脱身，仔细的参观各个展厅。 今年的ces展会依旧有大量吸引眼球的新科技新产品问世，除了风靡一时的无线电话，还有一种产品也引起了段云的关注，那就是笔记本电脑。 说起笔记本电脑来，后世的人们以为是2000年后才出现的新产品，但实际上早在1975年的时候，ibm公司就出品了一款5100的笔记本电脑，这款电脑堪称现代笔记本电脑的先驱。 当时ibm5100重达50磅，约合22.7公斤，这么重的一台机器放在大腿上，可绝对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事情，然而ibm5100却以第1款消费及商业便携电脑的身份傲视群雄，成为了现代笔记本电脑的先驱。 当时ibm5100在1975年9月份发售的时候，它的售价高达8975美元，按照后市的物价换算的话，它的价格就相当于后市的4万美元，约合27.6万人民币，将近30万元。 ibm5100配备了1块5英寸大的crt显示屏，可以显示16行文本内容，并采用了一个1/4英寸大小磁盒磁带进行储存数据。 这样的显示屏根本无法显示图片内容，顶多就是一些数据文本，可是这种产品在那个年代仍然算得上是划时代的产品，卖出了笔记本电脑发展的第1步。 后来到了80年代初，笔记本电脑的发展迎来了一个大跨越，osborne1在1981年4月份的时候发布，价格为1795美元，比ibm的第1代便携式电脑便宜了4/5还多，重量也减少了一半，大概是11公斤左右，然而生产这款电脑的公司，在连续两年取得强劲销量之后，到了第3年就宣布破产。 紧接着日本爱普生公司以及惠普公司，ibm公司也纷纷推出了新一代的便携式电脑，然而这些电脑要么体积小功能少，要么比较笨重，动辄十几公斤。 不过在这一届展会上，段云惊奇的发现现在的笔记本技术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无论从重量便携度方面，已经越来越接近后世的笔记本电脑。 包括美国日本的几家大型科技公司，基本上都推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其中让段云印象深刻的是康柏公司推出的slt286，他将台式机级别的性能融入到了一个小箱子里，重量只有6.4公斤，内部配备了一个12m赫兹的80c286处理器，一个20mb的硬盘驱动器，和一个可拆卸的键盘，同时这种处理器还支持vza格式的视频播放，售价为5399美元，大概相当于后市的75，000块钱人民币。 一般来说，笔记本电脑的性能都是要落后同价格台式电脑1~2代的，在此之前，所谓的笔记本电脑其实就相当于一个非常笨重的计算器，显示器只能播放文本档案，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笔记本电脑只能用于计算和编程，而到了这一届ces展会上，才算真正出现了能够与台式电脑性能相匹敌的笔记本电脑。 除了康博公司推出的笔记本电脑，苹果公司也推出了micantoshportable，这款笔记本电脑售价为7300美元，配备了一块40mb硬盘驱动器，一个轨道球和一块640x400像素的显示屏。 另外在这届ces展会上，段云也惊讶的发现了一块平板电脑产品。 这或许是第1台技术相对成熟的平板电脑，重量约两公斤，配备了一块10m赫兹的80c86处理器，2m的系统内存，和一个640x400像素的彩色图形匹配器。 不过这种产品起初是供给美国军方的，并按照美国军方的要求，采用了镁来打造，体积稍显厚重，内置一根电子笔。 不过这种平板电脑因为价格昂贵，普通人根本购买不起，只是当做一种新技术来展出，并不对外商业出售。 笔记本电脑最大的难点就是电路集成化和电子部件小型化，这也给了段云一个开发产品的新思路，从后世来看，笔记本电脑很快就会普及化，如果段云提前布局进行研发的话，这将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项目。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主动出击 “段总，我是觉得咱们公司如果真的想卖出产品的话，暂时只能走一些低端路线，比如生产一些廉价的单片机……”开展第1天，临近下午展会结束的时候，眼见颗粒无收，梁孟松对段云说道：“咱们公司研发的usb确实是一种非常好的技术，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推广是个大问题，而且现在国际上普遍采用的ms-dos也并不是这种插口，需要额外的加上咱们的协议软件……” 梁孟松是个很讲求实效的人，他知道段云开发的usb确实是一种划时代的革命性产品，但是在当前国际的pc产业中，任何一项新技术和标准的制定，都需要整个产业的合作和支持，光凭一家企业，想将技术推广到整个行业是很困难的。 usb最早是由制造商联盟设计，这个联盟是在1996年成立的，旨在标准化计算机与外围设备的连接方式，联盟成员包括ibm，英特尔，苹果，nec等世界知名厂商组成。 而在此之前，pc电脑的所有端口，都是由国际电子工业协会研发制定，而这个电子工业协会会员同样包括全球各大pc电脑厂商，从来就没有一家企业可以独立制定这样的技术标准。 在usb没有诞生之前，pc主机的插口很多，包括ps2，vga，dva，pci，pcmcia，exprscard，1394等插口。 这些传统的接口到了后世的时候依然出现在绝大多数电脑主机上，然而后世的电脑usb插口越来越多，最终取代其他的插口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说起来，在usb没有出现之前，ibm已经研发出了ps2接口，这个接口同样非常小巧，不过ps2插口不支持热插热拔，鼠标键盘等外设装备需要先连接好接口，重启电脑后才能使用，而usb插口可以让鼠标键盘即插即用，方便了很多。 另外就是usb发明出来主要还是为了移动储存，之前使用的磁带软盘光盘，随着usb这种高速串口一出现，就迅速被淘汰。 在段云的计划中，设计出usb，完全就是为自己将来研发生产移动硬盘，mp3，以及智能手机做准备，有这样的高速插口，可以迅速将数据进行设备间的转移，从而让人类进入移动时代。 不过目前这个发明有些前卫，当前很少有科技公司能够意识到这种产品的价值，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参加ces展会遭到了冷遇，很多企业过来询问，只是出于对中国科技企业的好奇，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兴趣。 “我其实也在赌，希望能够接到这次展会将这项技术推广到全球，不过现在看来，我把事情想的有点太简单了。”段云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这项技术在全球推广，只是个时间问题，如果下一步研发计划能够完成，到时候那些大厂商肯定会接纳这种新技术的。” 其实对于本身对于usb这种技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不过有些技术和产品推广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至于说段云所说的那个下一步研发计划，其实指的就是固态硬盘和u盘，如果这两种产品研发出来之后，配合上usb技术，将会大幅提升移动储存技术，而移动储存技术一旦成熟，将会迅速淘汰磁带软盘和光盘，同时也会为天音集团带来巨额的利润。 “其实我觉得咱们应该主动出击，既然美国人他不了解咱们的公司和产品，咱们就应该主动宣传。”这个时候跟在段云身后的李芸突然插了一句。 “主动出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段云转头看了李芸一眼，微笑着问道。 多年以来，段云一家和李国胜一家关系都非常的亲密，段云没有搬到别墅之前，李国胜家就住在她家的楼下，两家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所以段云一直以来都把李芸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 另外在段云看来，李芸不是个普通的姑娘，她不光长得漂亮，而且有才华有能力，在公司里也是一等一的顶尖人才，很多时候都会帮段云出谋划策，在有些事情的应对上，她甚至比段云还要睿智。 “今天有很多媒体记者来咱们展会这边采访，甚至还有人邀请咱们录制电视节目，我也知道段哥你做事比较谨慎，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宣传咱们公司产品的好机会……”李芸说道。 “小芸，这里可不比国内，面对国外的媒体，有些话一旦说错，搞不好就会给国家抹黑，哪怕有些是你说的是实话，一旦事情传到国内被别有用心的人无限放大，你知道会对咱们公司的生育有多大影响吗？”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段云和国外媒体打交道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小心，他知道国内的媒体有着很高的政治敏感性，尤其是去年发生的政治风波，至今还没有彻底消退，这个时候如果段云说错了什么话，等待他的将会是不可预知的狂风暴雨。 “咱们只谈产品和技术，其他的事情一概拒绝回答，我想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的。”李芸说道。 李芸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段芸的意思，尽管她本身推崇国外的一些制度和生活，但也知道在什么地方和场合该说什么话。 “我觉得李小姐说的对，咱们确实不应该拒绝美国媒体的邀请和采访，至少这对咱们是个很不错的宣传机会。”梁孟松这个时候也表示赞同李芸的建议。 “那接受美国电视台采访的事情我就教给你们俩人好了……”段云沉吟了片刻，看了李芸一眼后问道：“你对咱们公司的产品和技术了解吗？” 尽管段云口才很好，完全能够游刃有余的应付美国媒体的采访，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自己不出面，让李芸和梁孟松去应付那些美国的媒体和记者，借机宣传公司的产品和技术。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真的说错了什么话，因为两人都是公司雇员，不会对公司的声誉有太大的影响，而且到时候段云会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发表一些正面的观点，迅速弥补俩人犯下的错误。 “我肯定不如你和梁先生对技术了解的这么精通，但介绍咱们公司的产品还是没问题的。”李芸很干脆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专利壁垒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景色迷人，段云却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而是和梁孟松在酒店的大厅里彻夜交谈，商谈公司未来的发展。 科技公司竞争的本质依然是人才的争夺，作为一家中国内地新兴的科技企业，天音集团还不具备和国际巨头抢夺顶尖人才的实力，无论是底蕴还是资金规模，差距都非常的大。 这也就注定天音集团将会在未来的几年一直在行业处于一个默默无闻的地位，这就如同盖一栋大厦一样，先要打好地基，当公司资金和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才会看到这家公司崭露头角。 不过相比于别的科技公司，段云现在的起点还是非常高的，虽然还不能和ibm苹果以及微软这样的公司相提并论，但相比于其他的一些科技企业，还是有很大优势的，至少美国的很多中小型科技公司拥有的只是十几人乃至上百人的研发团队，而段云不光有多个研发中心和团队，还有自己的工厂和实体产业，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我觉得段总你提出的那个mp3产品非常有创新力，如果这东西能研究出来的话，很快就会取代市面上的一些光碟音像设备，对整个电子业将会造成革命性的改变……”此时坐在酒店大厅宽大的沙发上，梁孟松详细的听取了段云关于公司未来几年发展的计划后，双眼顿时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采。 梁孟松多年从事微电子技术研发，对于任何新技术新产品都有着非常高的商业嗅觉，他从段云的讲述中，立刻就发现了像mp3播放器这种新产品能够给世界科技带来的冲击。 搞科技的人逻辑思考能力都很强，偏向于现实，而梁孟松则属于理想主义者，他很享受技术研发成功带来的快感，这也让他更有动力去从事技术研发。 “想做出mp3播放器，要攻克的技术难关还有很多，目前咱们的储存芯片还达不到那么高的容量，另外就是mp3音频软件现在还没有研发出来，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投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你给我的那份研发中心的工作计划我已经看过了，我个人是非常满意的，我也希望你能够完成计划中的所有科研项目……” “其实不是所有的科研项目最终都能够转化成商品变现，但咱们集团公司技术储备太薄弱了，之前我在深圳电子厂的研发中心也看过咱们公司的一些产品专利，有些技术确实非常好，但总的来说这样的技术积累还是不够的。”梁孟松顿了顿，接着说道：“任何一款经典的产品，都是一个企业厚积薄发的成果，有些技术专利现在看起来或许没用，但是将来的话，说不定就派上用场的时候，别人有的咱们也要有，别人没有的咱们也要争取做出来，这需要大量资金和时间的投入，而且有可能会使企业陷入亏损状态，但如果坚持下去的话，一旦有了足够数量的专利储备，盈利是迟早的事情……” 梁孟松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希望段云能够继续加大科研方面的投入，做好企业的专利储备，逐渐建立起企业的专利壁垒。 梁孟松在美国生活工作多年，尤其是在amd这样的跨国科技企业工作过，对于专利方面的事情看的还是比较重的，因为这也是美国乃至其他发达国家科技公司的重要竞争手段。 所谓的专利壁垒是指一国政府或企业(主要是发达国家制造商)依靠其技术垄断优势，以保护专利等知识产权的名义，利用甚至滥用专利制度的法律保护，实施各种不合理障碍措施限制其他国家的产品的进口，使国外非专利权人处于一种十分不利的地位。 对进入本国市场的外国产品以侵犯其专利权为由向司法机构起诉，阻止该产品的进入或向该产品的制造商征收高额的专利使用费。专利壁垒的结果是使该产品无法进入本国市场，即便进入也会因为产品成本大幅上升而失去国际竞争力。 对于企业来说，你所拥有的技术专利含金量越高，数量越多，那也就意味着你的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将会处于一个非常优势的地位，哪怕是面对其他拥有很多专利的竞争对手公司，也可以通过相互交换专利，或者相互设限，始终保持商业竞争中的主动权。 因为天音集团是一家中国内地的企业，想要和美国人竞争，就必须要拥有自己的专利权，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被别人卡脖子的事情。 事实上，梁孟松给段云提出的是一个技工贸路线，那就是先放缓企业的实体产业发展，不断积累囤积专利技术，等到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做出的产品自然会非同凡响。 其实在这一方面，段云和梁孟松确实是有共识的，美国很多的高科技公司本身也不生产产品，靠的出售专利技术授权，也能赚的盘满钵满。 包括后市的一些高科技公司，诸如高通，苹果，他们的芯片和电子产品基本都是依靠外部代工，本身没有生产产品的能力，但却依然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大最赚钱的科技公司。 不过目前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像天音集团这样的企业，长期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技术研发方面，短期内很难看到任何的高收益，长期下去，一旦资金链断裂，而手头的产品技术不能迅速转化变现的话，整个企业就有破产的危险。 段云眼下必须找到一个企业盈利和投资的平衡点，尽可能的拿钱投入到技术研发，而另外一方面，也必须要保持自己集团实体企业能够继续赚大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企业的良性循环发展。 当天晚上，段云和梁孟松谈的兴起，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回房间睡觉，而躺在客房床上的段云脑子里面依旧在想着很多的事情，以至于整晚都没有入睡……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热点人物 接待了几天，段云依旧以参展商的身份，每天往返于展馆和酒店，观摩国际同行的新产品和新技术，并用笔记本进行了记录，以便回国摸索和参考。 而与此同时，身为翻译的李芸这几天表现的这个非常活跃，凭借着流利的外语和灵活的交际能力，她很快就成为了媒体记者热衷采访的对象。 李芸先后代表天音集团曾经参加过四届广交会，交流能力和沟通能力都非常的强，而且为了吸引美国一些媒体和报纸的关注，她还特意将一面五星红旗挂他的展台最中间的位置，使之在整个展厅中显得异常显眼。 90年代之前，美国人对于中国的了解非常少，只知道中国是个社会主义国家，非常的贫穷落后，但自从去年发生的风波之后，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开始多了起来，而人们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中国的政治方面。 李芸之前通过广交会也和很多外国人打过交道，她能很敏锐的感觉到外国人对中国的关注点，所以在面对美国记者的时候，利用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总是能够很轻易的勾起美国媒体的采访的兴趣，尤其是她会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现出了与国内主流媒体完全不同的观点，这让很多美国媒体记者欣喜若狂，并纷纷邀请他去电视台录制节目。 几乎是一夜之间，李芸就成为了这些媒体的“宠儿”，虽然科技展会和政治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这两方面的热度却形同冰火，尤其是持不同政见，且是来自落后中国的高科技公司这样一个颇有话题性的噱头，李芸会受到美国媒体关注，也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然而让这些美国媒体没想到的是，在面对镜头和录音的时候，李芸则完全判若两人，她几乎绝口不提政治方面的事情，轻描淡写就避开了采访记者设下的话语圈套，只是极力的宣传天音集团这次带来参展的新产品和技术，并且表示中国内地现如今科技发展很快，同时拥有潜力巨大的市场，非常适合每个公司前来合作和投资。 李芸在这次展会上充分的展示出了她的狡黠和交际能力，让这些美国记者很难想象面前的这个长相衣着靓丽，带着名牌手表和首饰，操着一口流利英语的女孩居然会来自贫穷而落后的中国内地，这完全突破了他们的认知和固有印象。 “chinesegirl”很快就成为了这次ces展会的一个亮点，鉴于她接到了当地电视台的邀请录制节目，段云索性决定在拉斯维加斯多停留几天，等到李芸录完节目后再坐飞机回国。 “你和这些老外录节目千万要小心，时刻提醒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在酒店餐厅里，段云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李芸提醒了一句。 其实段云明白，李芸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做事很靠谱的姑娘，况且她现在已经26岁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即便如此，段云偶尔还是会对她说教一些什么，完全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般。 “这个我知道，其实这些美国人还是很好打交道的，他们说话做事总喜欢直来直往，不像咱们中国人那么含蓄。”李芸吃了一口蔬菜沙拉说道。 “不会吧？美国人真的这么好打交道？”段云微笑着说道。 “美国人说话做事喜欢直奔主题，你能很容易摸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最烦和日本人打交道，他们的规矩实在太多，虽然表面显得恭敬有礼，但实际上非常小气，花花肠子也比较多，就喜欢和你绕弯子，多数时候你都要揣摩他们的真正目的和心思，所以和他们做生意真的很累……” “呵呵，其实日本人大部分还是不错的……”坐在一旁的梁孟松也笑着插了一句。 梁孟松这几天也跟着李芸接触了美国一些媒体的采访，不过梁孟松尽管是这次展会的负责人，但是和李芸在一起接受采访的时候，基本只能充当配角，通过这几天的交往，梁孟松也开始对这个年轻的姑娘多多少少有些佩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姑娘思维反应这么快，表达能力和口才这么好。 “日本肯定有很多好人，但我以往在广交会接触的都是日本人都是商人，可能这也是他们做生意谈判的方式吧。”李芸礼貌的回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其实美国人虽然好打交道，不过面对咱们中国人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几分优越感，有时候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把美国叫做美帝，在世界上称王称霸这么多年，要我是美国人的话，我也挺骄傲的。”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 “对了，这次回国后，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去香港那边报到？”李芸对段云问道。 “你爸在香港那边挺不容易的，香港分公司事情比较多，他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而且他也希望你能够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我如果去香港的话，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深圳了？”李芸又问道。 “香港离深圳这么近，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只要不影响正常的工作就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段云一家和李国胜一家关系非同一般，加上李国胜和李芸父女俩人这些年来对公司贡献比较大，所以段云对于李芸一家还是非常照顾的。 “来回跑太麻烦了，可我跟在段哥身边工作惯了，有些事情还必须和你交流请教……”李芸看了段云一眼，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我知道你不放心你妈一个人在这边生活，还有你和小芳的关系这么好，分开时间太长肯定不习惯……” 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考虑到你回来不方便，我可以专门给你配备一辆车，你自己开也行，或者公司这边给你雇一个司机，想回深圳随时可以回来。” “那太好了！”李芸闻言眼前一亮，语气感激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全球化 1月中旬，段云一行人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虽然没有拿到一张订单，不过天音集团也算是在世界科技企业中展露头角，在这次展会中，段云和很多欧美科技公司有了初步的接触，除了先前到深圳参观过的ibm德州仪器，以及惠普，amd之外，一些欧美国家的中小科技公司也都借着这次展会主动和天音集团联系，对段云的公司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其实这些欧美的公司还并没有把天音集团当成一个真正的竞争对手，之所以向段云主动示好，一方面是出于同行间的交流，而最重要的则是对中国内地市场的浓厚兴趣，因为之前他们一直认为中国内地是科技企业的荒漠，而段云这样的企业能够发展起来，这确实让他们很惊讶，很多公司也希望能够通过和天音集团合作，拓展中国内地的市场。 欧洲有很多科技公司的技术在欧美发达国家是没有多大市场的，或者说干脆无利可图，但是在第三世界国家，却可以获取丰厚的利润，这才是他们如此关注天音集团的真正原因。 而段云对于这些欧美科技公司抛来的橄榄枝也同样非常感兴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经济和科技的全球化。 所谓的全球化指资本、人员、科学技术不受阻碍地在全球流动。不同国家对于全球化的理解不同，这一趋势从80年代就已经开始。 经济全球化是非常好的理念。其经济学的出发点是亚当·斯密的“劳动分工”理论。亚当·斯密曾高度评价分工在经济过程中的作用，认为这是重要的增加生产能力的办法。经济全球化意味着在世界范围内进行分工。 世界上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在劳动力、自然资源、技术、资金等各方面的配置不同，各自的优势也不同。以经济理性主义的思维方式看待整个世界的经济发展，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全球一盘棋”。根据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优势，进行最优分配，使优势得以充分发挥，从而为全人类带来最大收益。 过去的欧美公司他们的产品从技术研发到生产销售几乎都在国内，少量进行出口，但随着欧美国家劳动力成本越来越高，很多跨国公司开始把部分技术和工厂转移到了人力成本更为廉价的其他国家，这样就能够获取最大的利润。 另外就是现在的很多产品，尤其是高端产品，需要的零部件非常多，而为了能将产品做到最好成本最低，就需要采用其他国家的技术和零部件，这样就逐渐形成了一个全球化的产品供应链，这也是世界企业发展的一个趋势。 中国内地目前科技水平还相对落后，但是人力成本却非常便宜，另外就是中国内地的市场非常巨大，10亿人口是个非常恐怖的基数，随着改革开放进入第12个年头，中国内地的购买力也在不断攀升，也正因为如此，欧美的科技公司对中国内地的兴趣也是越来越大。 而且天音集团不是一家普通的中国企业，之前研发出nand闪存芯片的时候，就在美国科技界轰动一时，另外天音集团拥有庞大的生产能力和销售网络，这样的能力可以使很多先进技术和产品迅速变现，也正因为如此，段云才会成为这些欧美公司眼中的“香饽饽”。 原本这次参展的绝大部分欧美厂家并不知道天音集团在中国内地的实力，正是靠着李芸和梁孟松积极在美国媒体面前接受采访和宣传，这才使天音集团迅速打开了知名度。 将近半个月的美国之旅结束之后，已经有超过20家美国科技企业对天音集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表示要来华参观，段云也都一一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一直以来，虽然天音集团实力还算不错，但在国际上，影响力却非常微弱，虽然之前也曾经购买过nand闪存芯片的授权专利，但始终不在这些跨国企业的核心“朋友圈”中，很难在国际电子产品市场分得一杯羹。 但是科技经济全球化给段云带来的重大机遇，如果他能把握住机会，成为整个国际分工产业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那么天音集团就能够真正实现“走出去”的战略，最终成为全球科技市场有分量的“大玩家”。 论技术实力，段云肯定是比不过那些欧美的跨国科技企业，但是他手里也有丰厚的筹码，那就是在中国内地强大的生产能力以及销售网络，外国科技公司如果想利用中国内地的廉价劳动力或者靠中国市场赚钱，天音集团都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段云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这些筹码，和国外企业进行一些利益上的交换，比如先进的设备和专利技术，这和当前改革开放国家采取的技术换市场的政策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段云是以自己的企业来运营这种模式的。 整个80年代，通过对外开放，中国内地确实获得了很多欧美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使得国家工业体系获得了巨大的进步，但是这些技术多半都是二三流甚至是淘汰的技术，真正顶尖的核心技术，国外是不会交给中国的。 段云如果想获得这些真正顶尖的技术，光靠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是不够的，只能获得一些相对较好的技术和设备，如果想获得顶尖的技术，段云也必须有自己的顶尖技术和别人交换，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最好的专利技术授权，并且真正融入全球化的产业链和技术链。 所谓的专利交换即“以专利交换专利”，是指企业用自己的专利技术、专有技术的输出换取对国外专利技术、专有技术的使用。 正如在后世的时候，华为进入手机产业的时候，曾经和高通苹果等公司进行过专利交换，双方通过专利交换免费获得了对方的专利，从而使华为迅速突破了高端智能手机的制作门槛，从而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要求专利转换了双方有足够的技术专利积累，技术做的越多，在谈判中能够获得的话语权就越多……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逆势崛起 临近月底，段云提前安顿好公司春节假期安排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逸。 这段时间段云放掉了全部手头上的工作，交给下属处理，而自己就全身心的守在妻子和孩子身边，享受家庭给他带来的温馨。 现如今儿子已经7个月了，已经能够无意识的喊出爸爸妈妈和奶奶的声音，这让段云一家感到非常高兴，尤其是段云的母亲高秀芝，一有时间就把孙子抱到自己的怀里，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幸福和溺爱之色。 而段云好不容易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也是满满的幸福感，尤其是听到孩子无意识的喊出爸爸的声音后，整个心都快融化了。 从孩子娇嫩的五官上来看，和他的妈妈长得更像一些，乌溜溜的大眼睛，两只小手始终不安分的挥舞着，小嘴还不吃吐着泡泡，模样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过年这段时间，段云几乎是闭门不出，拒绝一切应酬，但还是破例接待了两个人，一个是中兴公司的侯为贵，另外一个就是华为的任正非。 现在俩人的公司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逐步快速发展起来，尤其是华为公司，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成功研发出了数控交换机的协议芯片，并且已经委托天音集团量产，他们的产品一上市，凭借优异的性能和只有进口交换机1/5的价格，迅速拿到了大大的订单，并且占领了国内数控交换机将近1/4的市场，并在国内电讯市场“七国八制”的情况下，成功突围。 而中兴公司的侯为贵也同样在通讯市场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利用段云公司提供的储存芯片，他们成功的研制出了新一代的留言电话，并且投入香港市场后，立刻大受欢迎，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兴就卖出了30万台留言电话，获利将近2，000万，使其成为了深圳最大的通讯企业之一。 “厉害啊，你们公司现在已经拿到48台hjd48交换机的订单，总金额超过一个亿？” 段云家的客厅里，当得知任正非去年一年营业额超过一个亿后，一脸赞许的对任正非说道。 “我们公司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离不开段经理的支持。”坐在段云对面的任正非语气显得非常恭敬，只听他接着说道：“当时第2次管你借钱后，我回到公司就和那些员工说，如果咱们这次不成功，你们能够找到其他的工作，我就只能从这楼上跳下去……当时真的可以说是破釜沉舟，好在我的那些员工争气，不然的话，咱们俩今天可能就见不到面了……”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说到底还是你的能力强，有那么多高手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这让我想起了三国时的刘备，要钱没钱，要地盘没地盘，可偏偏就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南征北战，还有张飞关羽，赵云这样的猛将死心塌地追随……这只能说你人格魅力太强了……” 段云是真心佩服任正非，在他看来，任正非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只用寒酸到可怜的工资，就能够聚拢到一批国内年轻的顶尖技术精英，从一个只有几万元资本的代理公司，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年利润达到几千万的企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虽然说天音集团现在也是人才济济，可段云是绝对没有任正非这种本事的，尽管他也善于讲情怀画大饼，但是绝大部分高级工程师的加盟，靠的还是段云开出的高额薪酬以及分红分房的待遇，如果不是手里握有大量的资金，他也不可能聚揽这么多的国内顶级人才。 “我哪有什么人格魅力？”任正非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我笼络人才那一套还是从部队学的，天天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天天给他们画大饼……有些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脸红，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手起家创业只能凭一张嘴，每天都提心吊胆他们会离我而去……” “你也真是不容易……”段云闻言，有些感慨的说道。 “现在日子总算能好过一些了，这笔订单交付之后，公司保守可以获得1，500万元的利润，我琢磨着先给段经理这边分红还债，再拿出一部分钱给员工发点奖金……”任正非说道。 “钱你不用急着还我……”段云打断了任正非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公司现在还刚刚发展起来，要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至于你欠我的那些钱可以慢慢还，等你的公司什么时候稳定了，你再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也不迟。” 段云并不急着从任正非手中收回投资，因为即便任正非把去年的利润全部交给他，一两千万的资金对于现如今年利润破10亿的天音集团来说也只是一笔小钱而已，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留有更多的资金快速发展，将来能够给段云带来更高的收益。 “太感谢段经理了，我一直觉得段经理你就是我的贵人，没有你的话，我们的华为公司也不可能有今天。”任正非感激的道了声谢，接着说道：“下一步我也准备建立一个研发中心，多找一些软硬件开发设计工程师，另外还有元器件分析与测试技术人员，分成三个项目组……” “你想开办研发中心，选好实验室地址了吗？”段云问道。 “没呢，我打算过完年后租更大的办公地点，然后再买一些电脑和测试仪器，目前咱们深圳这边的房租比较贵，估计还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任正非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我看这样好了……”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目前我在关外投入了一个亿的资金，修建了一个科技园区，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一些办公场所和设施，作为你们华为公司的研发中心，两年之内不收取任何租金，你觉得如何？”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危机感 段云一直想把关外的科技园发展起来，然而现在只靠他一家企业在那里入住，显然有些独木难成大厦。 就像美国的硅谷一样，只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入住关外的科技园区，才能发挥出产业园的集群优势，相互优势互补，有助于全行业的发展。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深圳的产业始终处于一个发展的初级阶段，虽然相比于80年代主要依靠三来一补来支撑整个产业，现在的深圳企业对研发越来越重视，不过由于资金人才和规模限制，拥有独立研发能力的企业还是少之又少。 和前几年相比，段云的思维已经发生了变化，几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以生产低端电子产品为主，但现如今，他准备下一盘更大的棋，让天音集团成长成真正的科技巨头。 在关外设立科技园区，在那里设立研发中心集群，是关于下一步的计划，只有把盘子做大，才会吸引到更多的资金和人才加盟，最终带动自己的企业乃至整个国家高科技的发展。 段云之所以愿意帮助推动整个国家电子产业的发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发达国家都有非常强大的政治和技术壁垒，仅凭段云自己的企业，想和这些欧美国家的巨头平起平坐是很难的，很有可能会因为政治原因被封锁卡脖子，唯有国家整体实力强大的时候，国内的企业才能够在国际竞争中取得相对优势的地位。 包括中兴，华为，和深圳的一些其他高科技企业现在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原始积累阶段，正在逐步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而且这些企业在后世的时候都成为了国际一流的科技企业，这样的企业入驻到关外，对于段云发展中国硅谷的事情有很大的助力。 “这是好事啊！”听到段云这么说，任正非顿时眼前一亮。 任正非虽然这一年来也赚了一些钱，但是他的家底还远远谈不上丰厚，每一分钱都必须要省的花，既然免费给他们提供研发中心的办公地点和设备，那任正非自然举双手欢迎。 “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段云突然又说道。 “什么事情？” “虽然我在你们华为有25%的股份，但我绝对不会干涉你们公司的管理和发展，我只是希望，将来你这个研发中心如果做出了有价值的专利，可以提供给我们天音集团免费使用。”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你们公司的技术和你们抢生意的，只不过将来的电子产品越来越复杂，有可能会部分用到你们的专利技术，仅此而已。” “没问题！”任正非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 对于科技公司来说，技术专利就是企业的根基，所有的科技企业在技术专利方面都敝帚自珍，轻易是不会和其他企业分享的。 但是对于现如今的华为公司来说，面对段云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不可能拒绝的，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是他们公司的重要股东，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是任正非的贵人，如果当初没有段云的资助，华为公司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况且段云也不会用华为的技术和自己竞争，任正非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段云现在控制着华为公司产品的生产和核心零部件的供应链，而且在短期之内，华为也不可能找技术产能更强，成本更为低廉的代工企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天音集团控制着整个华为公司的命脉。 “现在你们公司有钱，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段云问道。 “有钱了当然要招兵买马，我们公司现在实在太缺人了，不光缺技术人才，也需要管理和销售方面的人才。”任正非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只知道一门心思搞技术，但现在不行了，通讯技术发展的太快，我们华为本来就是一家小公司，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奋起直追，将来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嗯。”听到任正非这么说，段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段云能够看得出来，任正飞这个人始终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也正是这种危机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动力，即便是现如今华为公司已经成为资产上千万的企业，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骄傲自满，这一点让段云非常满意。 一个企业家一旦满足于眼前的成就，将来注定是干不成大事的，段云一直担心会因为蝴蝶效应影响到华为集团将来的发展，不过现在看来，任正非并没有让自己失望。 “……还有就是我想给员工的工资往高提一提，另外再设计一个奖金方案，这些年轻人工作实在太拼了，我这个当老板的也不能太吝啬……”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正非笑了笑，只听他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手下的员工个个都这么能干，如果没有他们，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会面临怎么样的处境……” “你们公司现在多少人了？”段云问道。 “目前已经扩充到30人了，我打算今年再招几十号人，将公司员工规模扩大到上百人，分成三个项目组……”任正非说道。 “这么多技术人员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也是从咱们深圳人才市场？”段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我们公司目前的工资，学历高有经验的技术人才根本不愿意来，不过我以前在深圳南海石油公司担任副总经理的时候，认识几个大学的校长，我是通过他们的关系，到学校里直接挑选一些毕业生，把他们带回深圳的……”任正非说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说到底，任正非还是借助了自己以前老丈人的关系人脉，直接从大学里挑选人才。 其实早年在深圳崛起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富豪企业家中，无论是任正非，王石，柳传志，曹德旺，黄光裕，马化腾，家世背景都非同一般。 真正生于普通家庭，白手起家的顶级富豪少之又少……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史玉柱 当天晚上，段云和任正非聊了很多事情，临近9点多的时候，才让把他送出了别墅，安排司机开车送他回家。 早些年刚来深圳的时候，段云在商界接触的都是像肖强这样的私人企业主，他们有拼劲，有干劲，但是因为受限于家世背景，学识，以及眼界的问题，注定将来不会有太高的成就，最多也只能成为一方的富豪，这已经是他们人生的巅峰。 那个时候的段云还处于原始资金积累的阶段，什么来钱快他就做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靠着不断控股深圳的中小企业，天音集团逐渐有了自己完整而强大的产业链，这些年来为集团公司带来了巨额的利益。 而现如今的段云考虑到更多的问题则是如何将企业进一步转化为纯粹的科技公司，而这个时侯，他就需要更多像任正非这样懂技术，而且眼光和能力都非常强的企业家朋友，最终形成一个商业和技术上的联盟。 不过当前深圳的高科技企业并不多，其实不光深圳很少有真正意义的高科技企业，就算是在北京，很多挂着技术公司牌子的电脑公司，他们也只是干着一味引进专事倒卖的事情，公司本身并没有多少科技含量可言。 不过这个时候，段云在翻看《计算机世界》杂志的时候，其中的一条广告顿时引起了其他兴趣，这条广告只有一句话“m-6401：历史性的突破”。 所谓的m-6401是一个桌面排版印刷系统软件，而出售这个软件的，是一个名叫史玉柱的人。 当段云看到史玉柱的名字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他立刻就想起了学生时代曾经玩过的一款名叫“征途”的网络游戏，那个时候是2006年到，当时还在上大学的段云一度非常痴迷这个游戏，甚至为了买装备，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早饭钱。 这款游戏的出品公司是一家名为巨人网络的公司，而公司的总裁就是大名鼎鼎的史玉柱。 其实史玉柱在做网络游戏公司之前，他就已经是个非常有名的企业家了。 史玉柱1962年出生在安徽北部的怀远县城，父亲在公安局工作，母亲是是一家工厂的工人，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 1982年的时候，史玉柱以全县第1名的成绩考进了浙江大学数学系，1986年，他又考到了深圳大学读软科学管理，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了安徽省统计局。 已经在深圳的创业氛围中浸泡了三年的史玉柱，实在无法忍受内地机关单位的平静和呆板，仅仅几个月后，他便毅然辞职，重新回到了深圳，而这个时候的史玉柱只有东挪西借的4000元钱以及他耗费了9个月心血研制的m-6401桌面排版印刷系统软件。 史玉柱长相文弱，一眼望去便是一副南方书生的模样，可是他有着超出寻常的惊人豪赌天性，这种天性在他今后的创业历程中将一再展现。 回到深圳的那几天，他做出了一个一生中第1个豪赌的决定，他给《计算机世界》打电话，提出登一个8400元的广告，而这个广告就是段云看到的那个“m-6401：历史性的突破”。 在电话中，史玉柱给杂志社的唯一要求就是先发广告后付钱，如果广告没有效果，史玉柱最多只付出一半的广告费。 13天后，他的银行账号里收到了三笔总共15，820元的汇款，两个月后，他钻进了10万元，这可以说是他经商生涯中的第1桶金，他把这笔钱又一股脑的全部投进到了广告，4个月后，史玉柱已经成为了一个默默发财的年轻百万富翁。 就在今年1月的时候，史玉柱一头扎进了深圳大学两间学生公寓里，除了一星期下一次楼买方便面，他在计算机前呆了整整150个日日夜夜，这次他拿出的是m-6402文字处理软件的系列产品。 当他天昏地暗的走出那间脏乱的学生公寓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所有家具都已经不翼而飞，数月未见的妻子不知去向，随后史玉柱从深圳来到珠海，给自己的新技术公司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名叫巨人，他宣布，巨人要成为中国的ibm，东方的巨人。 从此以后，史玉柱靠着好赌的天性，以及他在营销上的超级天才，很快就在全国建立了最大的连锁销售网络，第2年巨人的汉卡销量就击败了联想，四通和北大方正的公司，一跃成为全国同类产品之首，公司存货了，1000多万元。 随后，史玉柱又连续开发出中文手写电脑，中文笔记本电脑，巨人传真卡，巨人中文电子收款机，巨人财务软件，巨人防病毒卡等产品，从产品特征上可以发现，所有的巨人产品都是针对中国市场的“汉化”产物，他的技术并不复杂，但却让巨人公司很快成为中国知名度最高，成长性最好的高科技企业。 不过现在的史玉柱还没有成立巨人公司，他现在还在深圳大学的两间公寓里。 虽然说当年的征途游戏确实祸害了很多学生，但不得不说的是相比于国内的其他企业家，史玉柱非常具有传奇色彩，而且他的公司也确确实实是一家科技公司，从事一些软硬件技术的研究，就凭这一点，史玉柱就值得很多人尊重。 放下手头的《计算机世界》杂志，对于思索的片刻后，立刻安排司机给他准备车，他要亲自去一趟深圳大学，见一见这个史玉柱。 虽然史玉柱现如今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然而和段云相比，无论是名气还是财富，都差了好几个档次，如果不是凭借先知先觉知道史玉柱后世的经历，短语是根本不考虑和这个人见面的。 此时已经是1月月底，距离1990年的春节还有三天时间，段云不知道现在史玉柱是否还在深圳大学公寓里，但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半个多小时后，段云的轿车最终停在了深圳大学的门口。 此时的深圳大学已经放假，从门口向校园望去，看不到一个师生，门口的保卫科值班的人员得知是段云到来后，立刻给过年留守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王连科打了个电话，随后段云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热血青年 公寓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段云后，史玉柱神情有些呆滞，片刻后，还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教务主任王连科。 “小史，这位是咱们深圳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这次来学校，他是想专门和你谈谈的……”王连科连忙介绍道。 “你是……段云！？”听到王连科的介绍，史玉柱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 虽然俩人之前从来没有过交际，但是天音集团总经理段云的名气在深圳乃至全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而且当年很多全国各地的青年来深圳创业，段云就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另外一点就是史玉柱前几年在深圳大学学习的时候，段云也来学校参观过，并且捐赠了50万，在学校专门设立了奖学金，史玉柱也曾经获得过以天音集团命名设立的奖学金，所以对段云可以说是神往已久。 说起来俩人的年龄相仿，段云比他还要大两岁，但两人取得的成就却是天差地别，段云毫无疑问是中国内地名气最大，也是最强的青年企业家，而此时的史玉柱虽然也通过销售软件赚到了第1桶金，不过和段云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好！”此时段云脸上露出了笑容，向史玉柱伸出了手。 “请进请进！”史玉柱和段云握了下手，然后连忙恭敬的邀请段云进屋，将门口桌子上的方便面袋子塞进了废纸篓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屋里面乱，我也没想到段经理您今天会突然到访，别嫌弃哈……” “没关系的，今天突然打搅到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段云笑着说道。 此时史玉柱的房间里，写的非常的凌乱，屋子的布置很简单，一个单人床，床下放着方便面箱子，床上面的被子还没有叠，写字台上放着一台电脑，大量的书籍横七竖八堆在地上，如同一个收废纸的回收站，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身家百万富翁的住处。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史玉柱是个生活比较随性的人，生活简单，为人不修边幅，头发凌乱，胡子也似乎很长时间没刮了。 “坐！”史玉柱从墙角搬出一个凳子，擦干净后，递到了段云的面前。 “老王，我和小史同志谈点事情，你有事情的话就去忙吧。”段云坐下后，对教务主任王连科说道。 “那你们聊！”王连科闻言，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段云多年来一直持续捐助深圳，总金额已经突破了200万元，虽然始终没有建立起段云想要的产学研，但是学校的领导对段云这个大金主还是非常尊敬的。 房门关了之后，史玉柱又给段云冲了一杯雀巢咖啡，轻轻地放在了段云面前的写字台上。 史玉柱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对咖啡却情有独钟，这年头咖啡在国内属于高消费品，喝咖啡也算是史玉柱唯一稍显“奢侈”的爱好。 “段经理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史玉柱坐在对面的床上后，对段云问道。 “你做的那个m-6401桌面排版印刷系统软件非常不错，我打算从你这里买几套，用作公司的办公。”段云微笑着说道。 “哎！买就不必了，如果段经理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们公司几套，这都是小意思。”史玉柱闻言，连忙说道。 这一刻的史玉柱显示出了他的精明，因为在他看来，段云这么有名的一个企业家亲自来拜访他，肯定不是为了去购买这区区几套软件。 况且他的软件也不值钱，几百元一套的对外销售价，之前早就连本带利几千倍的赚回来了，送给段云用也无妨，而且段云是这么有名的一个企业家，把软件当成人情送给段云，可要比赚的几百块钱强的太多。 “那就谢谢你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没有拒绝史玉柱的馈赠，只听他接着问道：“对了，你最近又在研发什么新的软件吗？” “和你实话说吧，之前我研发的那个m-6041软件让我赚了不少钱，我下一步准备研发升级版本的m-6402文字处理软件系列产品，相比于上一代的产品，我这次研发的软件产品功能更加多样化，使用起来也更加的方便……”和刚才显得有些拘谨的表现不一样的是，一谈到技术，史玉柱整个人就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充满了自信骄傲。 这一刻的史玉柱让段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当初前世的段云对技术也同样的热衷，即便是在一个人人都在混日子的国营企业，别的技术人员每天在外边喝酒唱歌的时候，段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晚都在操作电脑研究如何改进产品设备。 包括重生之后，段云也非常沉迷于技术，只是相比于以前，段云已经没有那么多激情和精力了，随着天音集团的不断壮大，他已经从前台走向了幕后，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操盘手。 “如果你的这个新产品研发成功，你打算怎么把它销售出去？”听完史玉柱对这种新软件的一番讲解之后，段云突然问道。 “我之前是靠在杂志上打广告才把软件卖出去的，所以这次新产品研发出来后，我打算加大广告的宣传力度，让国人都知道我这种软件的强大功能……”史玉柱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专门做各种汉卡和软件的研发，虽然国外的软件很先进，但是缺少针对咱们国内本土化的设计，而目前国内的其他技术公司这方面的产品做的很少，所以我觉得国产软件的发展前景会非常好……” 面对段云，史玉柱表现的非常坦诚，其实史玉柱所谓的那些国产软件并非是100%的原创，而是将国外的成熟软件针对中国市场进行“汉化”的产物，在技术上并不复杂，但确实能够填补国内软件在这方面的空缺。 尽管史玉柱只是迈出了研发国产软件的第1步，或者说干脆就是侵权产品，但却比中关村那些只知道倒买倒卖电脑的科技公司强的多，至少史玉柱是真心想做出一些自己的“东西”……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故伎重施 “你的技术和想法都是很好的，之前你靠着在杂志上打广告，卖了很多的软件，说明市场是有需求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任何软件和硬件的销售，销售网点和售后服务都是非常重要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起品牌效应，保证产品的销量，那你如何建立一个销售和售后网络呢？” “这个……目前还没有想好，我是打算和其他的公司合作，借助他们的销售和售后网络，把产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面积推广。”史玉柱思索了一下说道。 “合作是对的，不过你要和别的公司合作，人家可不会免费为你服务的，很有可能要抽取高额的分成。”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国内软件科技公司很多，包括联想，四通，北大方正等公司，都是国内的老牌科技企业，他们也占据了国内绝大部分软件销售的份额，你想借助他们的平台进行销售，恐怕不那么容易……” “这个我也知道，可目前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想在全国建立销售售后网络，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时间，最少也要一两年后才能把销售售后往哪铺起来，只能是慢慢来……”史玉柱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史玉柱还没有想到如何解决产品的销售和售后服务的问题。 事实上在前世的时候，史玉柱为了迅速铺开全国的销售网点，采取了一个非常天才性的创举，那就是宣布全国各地的电脑销售商只要订购10块巨人汉卡，就可以免费来珠海参加巨人的销售会，一时间200多名经销商，从天南地北齐聚珠海，史玉柱以数10万元的代价，闹腾腾的编织起了一张当时中国电脑行业最大的连锁销售网络，到了第2年，巨人的汉卡销量就击败了联想四通和北大方正的公司，一跃成为了全国同类产业之首，公司获纯利1000多万元。 不过现在的史玉柱还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这就给了段云一个机会。 “我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时段云微笑着看了史玉柱一眼，接着说道：“我打算与你合作，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做生意。” “合作做生意？”听到段云这么说，史玉柱神色一怔，连忙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我们天音集团这些年来一直是深圳民营电子企业的龙头，虽然成立时间不到8年，但现如今年利润已经破10亿……” “额……”史玉柱有些惊讶，尽管他知道天音集团现在的规模非常大，但10个亿的年利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些年来我们天音集团在全国20多个省份，包括乡镇一级的地区，建立了470多个销售和售后网点，全面覆盖了全中国人口最多最发达的城市，正是靠着这样强大的销售售后网点，才使得我们天音的产品能够迅速大规模的在全国发送，包括一些新产品的推广销售，也可以快速铺开，可以说这400多个销售售后网点，就是我们天音集团的根基，任何一种产品搭上我们公司的平台，都可以获得非常高的销量……”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知道，现在的史玉柱有技术，也有一定的资金，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开办一家公司，而段云如果想拉拢这样的人才加盟自己的集团公司，那么就必须要拿出能让史玉柱动心的条件。 目前天音集团的销售售后和物流网络，堪称是全国民营企业最强，除了国内少数几个国务院直属的石化，烟草公司，段云的销售物流网络在国内堪称无敌，这些都是段云花费了几年直接逐步建立起来的，尤其是天音集团的商会制度，捆绑了很多资金实力和背景很强的经销商，这也让段云拥有了非常大的隐形权力，在一些地方能够享有一些特权，他们的产品甚至可以在上海第一百货大楼和北京王府井商店销售，在此之前，这是其他民营企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史玉柱如果想将自己的科技公司迅速发展壮大，也必须要有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而段云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专门介绍了自己公司的商会和销售售后网络情况，就是为了吸引到史玉柱上钩。 “全国400多销售网点……”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史玉柱深深吃了一惊。 虽然说史玉柱是个百万富翁，可他毕竟才刚刚开始创业，和段云这种内地商界顶尖大佬级人物差了好几个段位，听到天音集团真实的体量规模后，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震撼。 “我们天音集团是个科技公司，缺少的就是你这样有技术勇于创新的高级人才。”段云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可以出一部分资金帮你筹办公司，另外也可以让你们公司的产品进入我们集团的平台进行销售，同时提供售后服务支持，如果咱们俩人合作的话，我有信心可以让年入千万！” “那段经理你有什么条件吗？”史玉柱问道。 史玉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俩人的身份差距巨大，既然段云提出合作，肯定是有他的条件和目的的。 “我就和你直说好了，你的公司，我要占股25%，这股份我也不是白拿的，我可以前期提供给你们100万的资金。”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了投入100万的资金，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办公地点和研发中心，让你的公司迅速成立起来，并且你们公司所有的产品都可以借助我们集团的平台进行推广销售！” 和当初入股万科中兴以及华为等公司一样，段云还是想要通过控股的方式，把史玉柱这样的商界天才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这条船上。 而且史玉柱擅长国产化软件的研究，这也正是段云最需要的人才，因为将来段云想要将自己研发的国产电脑在国内销售，就必须要有成熟的软件汉化技术，这也是段云邀请史玉柱加盟的重要原因。 “占股25%？没问题，我同意！”几乎没怎么考虑，史玉柱很干脆就答应了段云的提议。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软件研发 事实上，前世的时候，史玉柱把自己的公司开在了珠海，并没有待在深圳。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珠海虽然没有深圳名气大，但同样是沿海特区城市，享受国家的税务政策优惠。 另外一点就是，进入90年代深圳可谓是寸土寸金，土地和办公楼的租金都非常高昂，如果说100万人民币在80年代初的时候还能干许多事情的话，那么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最多也就只够租用办公楼的被子，另外在这里招聘人才所需要的薪资也远远比内地其他城市要高得多，所以从这种情况来看，现如今的深圳创业门槛已经非常高了，已经不适合那种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了。 说起来史玉柱也算是百万富翁，放在内地任何一个城市都算是非常有钱的，然而这些钱在深圳确实不够看，但是在其他城市，却可以做出一些事业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史玉柱才最终离开了自己工作和学习过多年的深圳，转而去珠海创业。 然而现如今段云居然愿意免费给他们提供办公设施和研发中心，这对于现在的史玉柱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并且傍上了天音集团这个大树，他公司的后期产品推广销售和售后也都会简单很多，至于段云要入股25%，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段云还给他额外提供100万的资金，光是这笔钱，就足够拿到50%以上的股份了，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史玉柱都没有拒绝段云的理由。 “明天上午我来开车接，咱们两个去参观一下位于宝安区的研发中心，如果一切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可以商讨签订合作协议的事情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经理，目前我只是刚把新产品研究出来，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史玉柱对段云说道。 “办公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回头我会安排我们公司法务部的律师和你一起办手续，最快也就一个星期时间就能批下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等你的公司注册成功后，可以直接入住宝安区的办公楼，到时候咱们再签正式的协议。” “没问题！”史玉柱很干脆的说道。 到了这一步，双方算是正式确立了合作协议。 其实如果段云再晚半年找史玉柱合作的话，那段云要付出的代价就会高很多。 因为那个时候的史玉柱已经在珠海处理公司，并且通过一系列操作，逐渐完成了公司构架，同时在全国建立了200多个经销商组成的销售和售后网络，公司已经具备了强大的盈利能力，而这个时候，史玉柱其实就已经不太需要依靠段云了。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段云这个节点邀请史玉柱加入，时机还是非常不错的。 80年代，90年代的中国并不缺乏大胆的创业者，但是技术能力出动，个性鲜明而又大胆的创业者则是少之又少，这种人也很符合段云将来布局的需要。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谈到这里，段云就准备离开了。 如果史玉柱将公司办在宝安区，那么段云在宝安区的科技园区就又多了一个成员，中兴华为巨人三家科技企业将来一旦发展起来，就会在宝安区形成一个研发矩阵，身处核心地位的天音集团，在未来中国科技公司的布局中，将会牢牢的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 段云做事的原则是，只要他有大方向，从来不会计较旁枝末节的得失，尽管从这笔交易的明面上来看，段云出资100万，还免费提供办公区和实验室，却仅仅只占史玉柱公司25%的股份，这听起来似乎并不划算，但在段云看来，科技公司从来都是以人为本，真正值钱的是史玉柱这个人，从未来史玉柱巨人公司的发展历史上来看，100万的投资根本不值一提。 “我送你出去！”看到段云要离开，史玉柱连忙恭敬的站起身子，迅速穿上了外套。 随后，俩人在深圳大学校园内又转了一圈，边走边聊了一些事情，最终段云被史玉柱送到了学校门口。 段云离开深圳大学，立刻先回了一趟公司，安排财务准备好资金，同时安排法务部门等律师提前制定好了合同文本。 第2天一早，段云就开车再次来到深圳大学的门口，而这一次，史玉柱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早早的等在那里。 看到段云出现后，史玉柱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俩人寒暄了几句后，随即坐车前往了关外。 在宝安区的湾区，史玉柱第1次看到了段云在关外修建的研发中心，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此时的关外研发中心已经修建完成，主楼的内部装修已经完成，已经有部分研发中心的工作人员入驻到了这里。 目前转移到关外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包括研究软件为主的“火花工作室”以及电子厂研发中心的“梅花工作室”，两个团队总共有技术工程师67人，段云打算半年之内，将这里的研发团队规模扩展到200人。 “梅花工作室”是段云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组建成立的，寓意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个工作室以35岁以下的年轻人为主，研究的项目主要包括国产游戏机，实际上就是对原先天音牌学习机做产品功能拓展和升级为主的工作室。 另外梅花工作室同时也在开发杀毒软件和电脑类游戏，为将来pc产业布局提供技术支持。 目前梅花工作室总共有技术人员20多名，全部都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生，目前段云还在招兵买马，下一步准备将这个工作室扩充到80人左右的规模。 火花工作室主要研发的是mp3之类的应用软件，而梅花工作室更偏向于数字娱乐，这两个工作室主要以软件研发为主，这也是段云有意弥补集团公司软件的研发力量。 而此时的史玉柱还没有正式成立公司，完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不过凭借之前做到了100万，加上段云给他提供的资金以及办公地点，他的巨人公司很快就会成为湾区科技园的一部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慷慨 目前整个宝安科技区规划范围是1200亩地，这其中有200亩地归段云个人所有，剩下的1000亩地还在开发之中。 整个宝安区科技园是分成3期建设的，第1期包括海湾公路，海堤，以及天音研发中心三部分组成，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将会完成第2期的开发，到时候会分成6个区域，30多个建筑，可以接纳20多家企业在这里入驻。 前两期开发资金主要由天音集团负责投入，至于说第3期工程，还要看前两期的工程完成后，企业的入驻情况来定，如果有更多的企业愿意来关外开办研发中心，那么深圳市政府这边就会开始规划第3期的工程。 考虑到关外的治安问题比较复杂，深圳市政府也和当地的武装部协商，在这里安排了一支武警中队驻守，并将这片区域化为了免税区，为的就是能够吸引更多的高科技企业入驻。 其实在90年代初，中国内地并没有多少名副其实的高科技企业，很多所谓的科技企业无非就是引进消化了一些国外的技术，然后进行一些本土化改进，靠着国家的税收保护政策占据国内的市场，在国际上根本不具备任何的竞争力。 不过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罗马城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从最初的吸收消化，企业得以在国内站稳脚跟获得利润后，一些有潜力的企业逐步会被孕育成真正的科技企业，并最终冲出国门走向世界。 这次来宝安区科技园参观，史玉柱见识了段云的“慷慨”，段云直接给了史玉柱1座3层办公楼三年的免费使用权，同时还免除了他一切的水电费用，这也让史玉柱的创业成本大大降低。 事实上，在前世的时候，珠海政府为了招揽史玉柱来当地办公室，花费的本钱要比段云高的多。 1993年，当时珠海市政府为了扶持巨人集团，先后两次批给其约4万平方米的土地，125元/平方米的低价几乎等于白送。 只不过当时的史玉柱在“典型”意识的推动下，将巨人大厦的规划从38层不断“加高”到70层，要建全国最高的楼宇。 70层楼所需建设资金约12亿元，当时手中只有1亿元现金的史玉柱将赌注押在了卖楼花上。 而正是在1994年巨人大厦开始卖楼花时，政府开始对过热的经济进行宏观调控，卖“楼花”受到一定限制。 1996年，已投入3亿多元的巨人大厦资金告急。史玉柱成为“中国首负”！ 不过后来的史玉柱还是凭借天才般的商业手段，最终逆转翻身，也成为了商界的一段传奇。 所以对于这样的一个商业和技术天才，对于目前为了拉他入伙所付出的代价并不算高，因为就凭史玉柱的能力，将来段云肯定能够从他身上连本带利赚回来，而且是大赚特赚。 “以后你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帮忙。”带领史玉柱参观完整个园区之后，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总，我真的太感谢了你了……”此时的史玉柱有些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把公司办好，不辜负您的期待。” “咱们男人可要说话算数，有些机会只要你错过一次，以后想要再翻身可就难了。”段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我明白。” “今年过年你打算怎么过？整个大学连个人都看不着，要么去我家住两天？”段云又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其实我有家……” “那你怎么不回家？” “家里闹腾，我老婆每天在家里打麻将，做的饭也不好吃，我搞研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样才能静得下心来……”史玉柱脸上闪过一抹不带，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大学公寓的环境虽然简单了点，但至少没那么多烦心事儿，我感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还挺好的……” “那好吧……”段云点点头。 虽然已婚男人不回家不符合常理，但别人家的私事段云也并不想过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是当事人，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理解。 况且段云和史玉柱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俩人还没到那种无话不谈的程度，只要史玉柱能把公司办起来，其他的事情段云不能管也不想管。 开车将史玉柱送回到了深圳大学后，段云来到公司，从财务那里面提了5万元的现金，进入生产车间，给正在过年值班的员工每人发了100元的奖金。 这些年来，天音集团的公司福利在整个深圳算是最好的了，虽然要求也非常的严格，但确实比其他的工厂挣的多，也正因为如此，厂里的这些工人干活才会如此的卖力。 几年的经营下来，“用青春换钱”这个理念已经贯穿了整个集团，甚至在电子厂的门口宣传栏上，常年写的这样一句话，那就是“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甚至在集团的研发中心，有的工程师能够连续加班加点一个星期乃至半个月时间回家，吃在公司的食堂，住在办公室里，简单的铺一个褥子当床，工作强度最大，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4000多名员工的天音集团一年却能创造10个亿的利润，放眼整个全国，几乎找不到第2家如此高效的企业。 今年的春节，别的企业因为大量劳工返乡过年，而无法正常生产，然而在天音集团，却和往常一样能够实现所有岗位满员运转，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段云今年并没有参加深圳市政府举办的企业家年会，以为在他看来，参加这种酒会根本就是无意义的社交，他的所有商界朋友以及合作伙伴，都会在过年的时候主动来他家拜年，而今年还有许多陌生的企业老板主动上门拜访，根本不需要借助酒会来拓展人脉。 让段云感觉有些意外的事，今年过年期间，除了那些和天音集团有生意关系，或者想和天音集团建立业务往来的私企老板，还有很多国营企业的老总也放低姿态，主动上门向段云示好。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年国内的整顿以及三角债问题让很多国营企业举步维艰，他们也希望能通过和天音集团合作，解决眼下面临的困境……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发展重心 段云加大对科研投入的同时，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因为家电产业到目前为止还是天音集团最主要的资金来源，也是整个集团公司的根基，在很多新技术没有研发成功，或者无法转化变现的同时，段云至少有一段时间还需要靠售卖电子产品获得资金积累。 不过从今年开始，段云并没有像往年那样一年一个新产品，而是开始“吃老本”，所谓的吃老本就是将目前集团的畅销产品进行升级改进，继续保持市场占有率和技术优势，从而以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回报。 这其中天音集团的复读机已经发展到了第3代，在电子厂研发中心技术人员的努力下，天音盘复读机的功能越来越多，从以前的单一语音复读功能，添加了新的电子模块后，现如今第3代的复读机已经有了液晶显示器，在不改变音质的情况下，能够实现语音变速，5种语音复读模式，单据跳跃搜索，关机自动记忆课程位置，这也让现在的天音复读机和后世的复读机在功能上已经相差无几了。 所谓的液晶显示器就是一块小拇指大小的屏幕，类似于电子表的显示器，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天音集团的技术人员已经将复读机的功能开发到了极致。 而新款复读机研发成功最大的功臣正是段云的妹妹段芳，段芳为了研发复读机，还专门开始自学外语，直到第3代复读机研发成功，段芳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日语和俄语的口语能力，加上她以前学习过的英语，也让她成为了整个集团公司内部为数不多的掌握三门外语的人员。 虽然段芳的外语水平远不如专业翻译出身的李芸，但不得不说她的进步非常快，有外方人员来天音集团参观的时候，段芳已经能够和对方无障碍交流，这一点让段云夫妻俩都感到非常的惊讶。 除了复读机，天音学习机也已经完成了升级换代，现如今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能力也是越来越强，原本只有八项学习功能的学习机，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增加到40多项，包括5笔字学习，成语学习，中小学数学，外语翻译等学习项目，都被做成了寓教于乐的小游戏，投入市场后，反响非常的好，也让天音牌学习机在国内有了更高的销量。 天音集团不断的对产品进行升级换代，这也让国内的竞争对手始终无法跟上天音集团的节奏，无奈之下，只能走上侵权仿制的道路，也想从中分得一杯羹。 不过段云并没有给那些想抄近路的竞争对手任何的机会，天音集团法务部的人员火力全开，光是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就把超过国内30家电子企业告上了法庭，逼迫他们不得不退出和天音集团的竞争。 在段云看来，以目前天音集团产品的实力，还能够至少吃2~3年的红利，能够让段云把更多的资源和资金投入到产品技术的研发上。 专利已经成为了段云手中最大的王牌，他打算在今后的两三年中，尽可能多的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专利技术，而这些专利技术，将会成为他日后进军国际市场的最大利器。 2月中旬，过完年后的李芸被段云指派到了香港分公司任职，暂时担任她父亲李国胜的助理，而李芸的母亲也跟随女儿前往香港，李国胜一家人终于能够再次团圆。 与此同时，程清妍也在年后前往了海南，现在天音集团海南的房地产分公司越办越大，房地产涨幅甚至超过了香港，所以今年的海南特区成为了程清妍心目中的“主战场”。 海南的变化之大，远远超出程清妍的预估，在89年她第1次坐船来到海南的时候，那里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然而第2天醒来，发现一夜之间，岛上已经涌进了15万人。 在海南道大量涌入人员的同时，带来的还有海量的资金，从去年到今年整整一年的时间，这座总人数不超过150万的海岛上，现如今已经出现了5000多家房地产公司，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攀升。 与此同时，海南的房价一路飙升，1989年的时候，海南省房地产的平均价格为350元每平方米，而到了1990年，房地产价格就达到了惊人的850元每平方米，价格攀升了两倍还多。 无数的房地产公司开始了击鼓传花式的炒卖这个岛屿上的地皮和房产，很多带了几万元闯海南的人，一觉醒来已经身家百万。 而相比于其他的房地产公司，天音集团凭借雄厚的资金，在程清妍团队一系列疯狂的操盘下，一跃成为了海南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投资总额超过了4个亿。 要知道，整个1989年海南全省房地产投资也只有37亿元，天音集团一家就占了1/10左右的投资，这是个相当恐怖的数字，而且在程清妍接下来的计划中，她还准备将投资总额加大到10个亿，这几乎是天音集团去年全年利润的总和。 不过按照她和段云之间的约定，俩人只能对半分配公司的资金，这也就意味着程清妍能动用的资金只有5亿，不可能把集团公司全部资金投入到房地产项目上来。 为了这件事儿，程清妍和丈夫商议，想今年再获取2亿资金的使用权，只留下3亿元供天音电子厂的运营和研发资金的投入，不过最终被段云拒绝。 若是在前两年，程清妍是绝对不会减少对电子厂和芯片厂的投入的，但是随着这两年国内房地产行业的火爆，房地产的收益率已经远远高于电子厂的收益，就可以让程清妍对电子厂这边没有以前那么重视，她的事业重心已经转移到了房地产方面。 与此同时，段云也开始着手准备参加下个月在德国举办的ifa电子展。 而这次和段云一起前往欧洲的，除了助理和随行的保镖之外，胡正明也会在德国和段云碰头，俩人就在那里一同参观展会，同时商议下一步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柏林墙 从今年年初开始，美国已经加大了对中国内地的制裁，在这场风波之下，国内很多企业受到了波及，出口也严重受挫，相关的技术领域交流也已经全面停止，原本一些在中国内地有协议的美国企业也开始冷眼旁观，冷冻了很多的合作项目。 在这种情况下，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观念，短云下一步必须要开始全球布局，除了美国之外，他还打算在欧洲建立自己的研发中心。 除了预防美国的技术封锁，段云之所以想把研发中心扩展到国外，其实也是出于天音集团未来发展战略的考量。 在国外设立研发中心，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雇佣几个外国人，而是有其更深层的原因的。 20世纪70年代后，发达国家企业海外研发中心的功能越来越完善，逐渐从企业在当地的技术支持部门发展，成为全球研发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断为企业提供创新元素。 海外研发中心的设立目的包括帮助企业推广其在母国开发的先进技术，实现现有技术的充分利用。 在市场层面上，可以针对当地消费者进行产品改进，实现产品本土化，适应当地消费者的特定需求。 从技术层面，吸收和利用当地独有的创新资源，实现全球范围内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另外这些年很多东道国政府提供的税收优惠也成为了吸引跨国公司在当地建立海外研发中心的一个重要因素。 对目前中国内地情况来看，本国的创新体系还在不断建设中，缺少高精尖技术的知识密集地区，大部分中国企业与欧美企业相比，还存在很大的技术差距，新产品开发速度落后于欧美竞争对手，创新能力较弱，所以段云想要让天音集团成为跨国企业，就必须通过建立海外研发中心，获取利用国外创新资源，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需求更加迫切。 换句话来说，在国外开办研发中心可以有一个比较高的起点，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研发人员，就可以使天音集团很快掌握一些国内没有掌握的新技术，这是国内人才还达不到的高度，并且在后期的开发中持续受益，所以尽管在海外开办研发中心所花费的投资会更高，但是带来的收益也会相应的更丰厚一些。 2月下旬，段云带上了自己的助理郭凯，妹妹段芳，以及三名随行的保镖，从广州坐飞机前往了德国柏林。 段云一行人下了飞机，刚进入柏林市区，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此时已经到了美苏冷战的最后边缘，1989年，随着东欧剧变的发生，民主德国出现了大批公民外逃的现象，政局发生动荡，到了1989年的11月9日，民主德国宣布允许公民申请访问联邦德国以及西伯利亚，当天晚上，柏林墙在民主德国居民的压力下被迫开放。 事实上，在历史上柏林墙的全面拆除发生在今年的6月份，而在去年11月份的时候，已经有部分的柏林墙被推倒。 当时的民主德国继东德在1989年11月9日的时候，宣布开始放松对东德人民的旅游限制，但东德当时的*******却误解了上司命令，错误的宣布柏林墙即将开放，此宣布导致大批东德市民翻墙越狱，与隔壁的西德人民一起欢庆柏林墙倒塌，由一个错误指令到全民动手拆除柏林墙，势如破竹，一发而不可收拾，一直到11个月后，两德统一。 其实在整个80年代的时候，西德和中国的外交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当初大众公司进入中国，也是得到了西德政府的大力支持，另外还有很多重工业设备，比如段云在83年跟随轻工局局长瑞阳第1次出国，就是为了引进西德的一条淘汰汽车生产线。 而这一次，已经是段云第3次来到德国了。 美苏冷战即将结束，世界将会发生新的变革，段云以前只是在历史书上大致了解过这段历史，然而这次来到西柏林，却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氛围。 坐着出租车，段云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如今的西柏林市繁华而又平静，街道两边停着各种各样的小轿车，由于天气还比较冷，所以路过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风衣，显得有些臃肿。 随着车辆向着市中心行进，段云发现这里有很多的警车，另外还有3~5人一组全副武装的美国军人，而在一个临近市中心的一处广场，段云甚至还看到了一辆m1主战坦克，几个美国士兵正在坦克的履带旁抽着香烟，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车子很快来到了段云预定的酒店，而进入酒店大厅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胡正明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相比于段云，胡正明所在的美国距离德国比较近，他是早晨坐的飞机，下午就已经到了德国。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整整5个月的时间，而是在这段时间，两人也一直保持电话和书信的联系。 “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呢……”胡正明和段云拥抱了一下后，微笑着说道。 “胡教授好久不见，春节前你给我寄的资料我都收到了，让你费心了。”段云说道。 “在其位谋其事，怎么说我也是公司的技术顾问，平时也不能在公司上班，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胡正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五年多没来德国了，上次还是印慕尼黑大学的邀请，来这里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几年过去了，柏林还是这个样子，基本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内地那边是日新月异，每年的变化都很大……” “咱们国内发展起点比较低，加上这几年改革开放，变化自然会很大，但是科技方面和欧美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我这次来德国，除了参加ifa国际电子展，还有就是想在欧洲设立几个研发中心，到时候胡教授你可要帮我出谋划策啊……”段云说道。 “说起来德国的顶尖人才都已经被美国人挖走了，不过还是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工程师，我和慕尼黑大学的校长海德尔关系非常好，回头有时间我可以让你们俩认识一下。”胡正明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投资门槛 德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悠久的历史，令以其科学成就而闻名于世，然而在上世纪30年代，德国的科学却逐渐失去了优势，穷兵黩武的侵略政策摧毁了科学发展的基础，疯狂残暴的民族迫害严重破坏了科学家队伍。 在第2次世界大战中，德国的高等院校和科研设施60%遭到了破坏，图书馆和藏书资料几乎丧失殆尽，为了摆脱**统治，许多科学家逃到了国外，大部分移居到了美国或英国，而这种人才的转移，使英美的科学比德国大大超前发展了，战争结束后的十几年中，由于主权丧失，极大的阻碍了德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复苏，很多优秀学者被美苏两国瓜分，直到1959年联邦德国成为主权国家之后，才重新制定统一的科学技术发展政策。 从60年代开始，像西德这样一个缺乏原料和依赖产品出口的国家，为了保持经济发展的势头和后劲，就只能依赖其科学技术，只有科学才能培养用于技术进步和社会发展的知识技能和宝贵原料，也正是对科学的这种认知，决定了国家科学政策的性质。 在整个冷战期间，联邦政府中专门设立了科学教育部，并且由他来制定政府的科学政策和管理科研经费，正是在这样一个部门的主导下，德国不仅恢复和扩大了原有的大学，而且还新建了一批大学，从而使德国的教育系统空前膨胀起来，进而大大推动了科学基础设施的建设，为科研工作提供了良好的工作条件和社会环境。 60年代末期，联邦政府与各州政府签订了一项关于促进学术研究的协议，根据这一协议，如一些大学，研究促进机构以及提供合同研究的机构的，也都制定了自己的研究政策和规划，他们可以利用国家的科研经费，并能完全自主地加以支配，而不受政府的干预，课题不受国家管制。 与此同时，引进先进技术也成为了联邦德国发展经济的主要动力，出于对美国多国公司的技术，将在西德占主导地位的担心日益增长，因此联邦政府通过大量争夺科研经费来刺激本国的科技研究与发展，在整个60~70年代，德国政府划拨的科研经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这远远高于其他国家在科研方面的投入，而且联邦政府还采取各种措施激励支持关键技术的发展，鼓励开展自主研究开发工作，这一系列的政策，使得在冷战期间，德国的科技进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并使西德的科技技术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进入80年代后，西德政府又进行了一系列的科技改革，并调整了科研的重点，紧跟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 而这是其中最关键的研发领域包括：信息技术，微电子技术，通讯技术，工业机器人，自动化，生物工程，材料研究，环境和气候研究，非核能研究和航天航空技术等等。 另外这些年来德国也非常注重技术转让，为了促进科技成果的技术转让和应用，联邦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包括鼓励研究机构，高等学校和企业进行由双方或多方投资并派遣科研人员参加的联合研究，建立工业园技术园等。 所以现如今的德国对于“产学研”模式的开发是非常成熟的，而且放眼全世界，除了美国和英国之外，很少能找到比德国产学研模式发展的如此成熟的国家。 还有一点让段云非常感兴趣的是德国的光学仪器非常先进，之前阿斯麦公司光刻机采用的镜头就是德国蔡司公司生产的，这原本是一家做显微镜的企业，后来被飞利浦公司收购，成为了阿斯麦光刻机的光学镜头供应商。 除此之外，德国在微电子技术领域在世界也是非常领先的，虽然比不上美国和日本，但仍然有着非常强的实力。 “据我所知，你要是想在德国开办研发中心，德国政府这边是有严格要求的……”胡正明说道。 “有什么要求？” “主要是投资规模和就业人员的数量，投资金额不能少于一年200万美元，在当地的雇员不能少于30人，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胡正明顿了顿，接着说道：“十几年前的时候，美国的很多跨国巨头也都在德国设立了研发中心，联邦德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相关规定，任何在德国设立研发机构的企业必须通过审核，美国企业一般不会受到限制，但是其他国家就不一定了……” “那您的意思是咱们花钱在德国设立研发中心，人家还不一定批准？”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第三世界国家来德国投资很少能够获得批准，中国也是严格审批的对象之一……”胡正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公司实力够强，而且确实能够给当地解决大量就业问题的话，也是可以通过批准的。” “那咱们可以多雇几个技术人员啊，我可以加强对德国这边的投资。”段云说道。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雇佣太多的德国技术人员，因为德国和中国美国都不一样，他们和日本很类似，因为几乎所有的德国企业都是采取的终身雇佣制，就算他们消极怠工，你也不能轻易开除他们，否则将会面临巨额的罚款，这会成为咱们企业的负担。”胡正明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咱们可以和德国当地大学合作，直接向大学注资，在大学里成立专门的实验室，这样就能快速获得相关领域的人才，并且可以避免劳务纠纷，等时机成熟之后，咱们在设立相关的研发中心，将发掘到的优秀人才纳入麾下，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你说的对！”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正所谓入乡随俗，国外的环境和国内有着非常大的差异，如果没有摸清情况就贸然进行投资，很可能会踏入一些陷阱，所以胡正明的保守做法得到了段云的认可。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MD播放器 如果没有胡正明，段云短期内根本摸不着投资德国的门槛，而且想进入德国，只能依靠当地的第三方公司，这其中也存在巨大的风险，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胡正明给段云提供的帮助很大。 经过了20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段云非常的疲惫，但是在当天晚上，还是和胡正明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国际上的新技术，以及在美国欧洲设立研发中心的事情。 胡正明给段云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另外有一点就是，胡正明在欧洲学术界同样有的非常广的人脉，毕竟他是伯克利大学的教授，在美国乃至世界微电子行业有着很大的名气，所以无论在欧洲哪个国家，都是当地大学和教育机构的座上宾。 经过这天晚上的谈话，段云决定暂时不在德国这边设立研发中心，而是先和当地的大学合作建立实验室，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开办一个独立的研发中心。 段云这么做，不光是因为出于胡正明给他的建议，更重要的是现如今冷战还没有彻底结束，东德和西德没有完全合并，在当地政局尚且没有彻底稳固之前，段云是不敢轻易投资的。 第2天段云在酒店休息了一天，而到了第3天，段云一行和胡正明一起参观了在柏林郊区举办的ifa柏林国际电子消费展。 段云这已经是第2次参加展会了，而这一次的展会让他感觉耳目一新。 相比于美国的ces展会，ifa规模要小得多，影响力也不如ces，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展会才设定为两年一期，按理来说，上一次的展会是在1989年举办的，下一届应该在1991年，然而主办方却破例在今年提前举办了展会，并且邀请了很多的媒体记者参观报道，场面显得非常热闹。 在这次展会上，段云看到了很多年初在ces展会上出现过的产品，很多的跨国大厂商极有可能是把美国ces展会上的展品移到了ifa展会上，所以让段云有种重回ces展会的感觉。 不过ifa作为欧洲最大的消费电子科技展，组委会确实给了欧洲企业一个唱主角的机会，在段云和胡志明进入欧洲展区后，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偌大的展区琳琅满目，除了一些欧洲顶尖的科技企业，还包括很多中小型创业企业，他们这次参展的产品极具科技含量，这也体现出了欧洲科技发展的繁荣。 不过在段云看来，欧洲厂商展示出来这些产品从技术方面并不比美国和日本的产品强，只不过他们的产品都进行了一定的本土化设计，更加适合欧洲的市场，另外在一些传感器之类的电子元器件，也给段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一些创建超过百年的老牌欧洲企业，他们的技术抵御确实非常强大，生产的产品对美国和日本依然有着一定的技术优势。 不过在这次展会上，让段云印象最为深刻的并不是欧洲企业的这些产品，反而是日本索尼公司的一件电子产品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个产品就是md播放器。 md播放器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件划时代的电子产品，中文名称叫做迷你光盘播放器，在内存很贵，mp3还没有正式出现的时候，md播放器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音频播放器，它的容量很大，而且还有更好的音质。 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日本已经出现了cd播放器，不过cd播放器体积相对较大，比随身听还要大一些，而且一张cd光盘只能播放80分钟的音频文件，所以即便cd播放器有了更先进的技术和更好的音质，却始终没有取代磁带随身听，在技术上实现更新换代。 但是md播放器是融合了光电磁技术于一身的高科技产品，号称有cd的音质且比cd随身听小得多的机身。采用的音频编码为atrac3格式，和mp3一样去掉了人耳不敏感的频率，以达到音频文件的最小化。 另外和cd随身听相比，md播放器体积几乎小了一半，比市面上常见的普通磁带随身听还要小一些，可以轻松的装入口袋中，携带非常方便。 只不过md播放器有点生不逢时，注定是个悲剧性的产品，刚刚流行的时候就遇上了初出茅庐的mp3播放器，虽然md有着音质好，容量可以通过换碟来实现无限大，但是mp3更方便，不需要录音，md当时录音简直就是噩梦，音乐放多久就意味着你要录多久，mp3只需要拷贝mp3文件进播放器，简直是降维打击。虽然mp3当时有不少缺点，但是光这一个就征服了很多人了。 后世的时候，cd播放器有国产型号，然而md却没有国产的，一方面是音频格式专利，还有一方面就是制造的门槛比较高，在如此小巧的体积内，加入的机械部件非常精密复杂，这不是国内企业能够做到的，加上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大部分国人对于md播放器非常陌生，甚至根本没有见过。 此时的md播放器只是刚刚研发出来，只有几台样品，否则的话，段云肯定会买下一台，拿回去研究。 其实这种价格过于高昂的电子产品在国内的销量不会很好，即便在国外，更多人青睐的还是物美价廉的磁带随身听，所以说有时候并不是产品技术越先进，就越容易取得商业上的成功，很多高科技的产品最终成为了小众的玩物，所以科技转化为商品，性价比才是最大的考量。 反观国内的电脑市场也一样，有些性能落后的电脑依然能够在国内畅畅销，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价格低廉，另外一方面就是普通消费者根本不需要那么高性能的产品，各自的国情不一样，所以产品的本土化设计，也同样非常重要。 只用了一天时间，段云和胡正明就已经参观完了整个展区，而按照两人下一步的计划，两人将会前往德国巴伐利亚州，和慕尼黑大学的校领导见面，商谈合作创办实验室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慕尼黑大学 参观完ifa展会，段云一行和胡德明坐火车前往巴伐利亚的首府慕尼黑。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去过慕尼黑，但是对这个地方是非常熟悉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前世的段云非常喜欢看德甲，这其中拜仁慕尼黑和慕尼黑1860都是非常强的足球劲旅，尤其是拜仁慕尼黑，可以说是德国足坛的霸主。 一般来说，但凡欧洲球队强的城市经济也不会差，事实上，目前还是德国的第三大城市，德国南部的第一大城市，仅次于柏林和汉堡，也是德国巴伐利亚州的首府。 坐了整整8个小时的火车，段云才来到了慕尼黑，而在火车站的门口，一辆奔驰轿车早已等候他在那里。 因为胡正明提前联系到了慕尼黑大学的校长，所以说慕尼黑大学那边早已经做好了接洽工作，司机在火车到站之前这两个小时就已经提前到位，显示出对胡正明的重视程度。 注重科研与教学并举是慕尼黑大学的一个特点，在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重与企业界的密切联系，在探索产学研结合的过程中，慕尼黑大学建立了几种不同的研究模式。 第1种就是高校与企业共同组建研究中心，前期的开发研究由高校承担，后期的应用研究由企业承担。 意思就是初始的技术是由学校来负责研发的，而把技术转化为商品则是由企业负责承担，双方是有着明确的分工的。 第2种是研究课题和项目为主，学校与几个企业组成研究联合体。 德国有很多知名的国际大企业，包括宝马，奔驰，大众这样世界顶级的车企，他们在某些汽车的技术开发商是合作研发的，很多技术都是共享的，这样能够使科研技术市场的最大化，为德国企业保持在世界领先地位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第3种就是高校与校外研究机构组成联合体，联合体是在大学内，所长同时在大学兼职，这种负责人双重身份10分有利于调动研究所和高校两方的积极性，科研经费也非常灵活，有利于研究所对博士生的培养。 说白了，第3种方式对于培养实用型人才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也能带来很大的社会效益。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几点，胡正明才建议段云先不要直接在德国开办研发中心，而是先和德国的这些高校合作。 段云一行人坐车穿过了慕尼黑的老城区，来到了位于成交的慕尼黑大学。 隔着车窗，段云远远的就看到了慕尼黑大学的外围建筑，和段云想象中的不一样的是慕尼黑大学坐落在一个宁静安逸的小镇上，远处还能看到白雪皑皑的群山，整个建筑似乎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风格，干净整洁的街道，绿意盎然的草坪，让人不由得有种安逸平静的感觉。 慕尼黑大学入口的建筑宛如一个中世纪的古堡，很自然的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几乎每经过一个街道，都能看到雕塑和喷泉，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汽车停在大学门口，段云和胡正明下车后，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次迎接段云的是慕尼黑大学的校长罗伯特，胡贝尔。 罗伯特胡贝尔在德国是个名气非常大的学者，他在1963年的时候获得德国慕尼黑大学博士学位，曾先后担任德国马普学会生物化学研究所生化研究院负责人，英国皇家学会外籍会员，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特邀院士，德国化学科学院士，另外他在1988年的时候，荣获了诺贝尔化学奖。 胡贝尔早年的时候曾经在美国参加前沿科学大会的时候，和胡正明有过一面之缘，后来胡正明受到慕尼黑大学计算机学院邀请来校交流的时候，胡贝尔作为东道主邀请胡正明参加了迎接晚宴，当时俩人坐得非常近，相互也聊了很长时间，也算是熟人了。 所以在得知胡正明这次主动要来慕尼黑大学参观后，带领慕尼黑大学的委员会全体成员迎接他的到来。 慕尼黑大学委员会总共有5人，其中校长一人，副校长三人，另外还包括校务领导，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说起来慕尼黑大学的知名度很大程度来源于他的生物，化学物理和数学，但是在计算机语言学和地理学的研究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尤其是在计算机方面，计算机学术排名排到了全球大学第55位，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成就。 两人一见面，就热情的握了握手，随后胡正明向胡贝尔介绍了同行而来的段云。 “这位是中国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段云在中国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企业家，他们的公司主要从事微电子产品的生产，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知名度。”胡正明对胡贝尔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云先生他对你们慕尼黑大学一直心怀仰慕，这次来德国，主要就是想和你们大学洽谈一些商业上的合作……” “段先生你好！”胡贝尔闻言，立刻面带微笑的伸出了手。 “这位就是慕尼黑大学的校长胡贝尔先生，他是去年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此时胡正明小声的对段云介绍了一句。 “胡贝尔校长您好！”段云见状，也立刻带着几分恭敬的和他握了握手。 随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一起进入了慕尼黑大学的校园。 此时的慕尼黑大学刚刚开学，校园里显得非常热闹，很多学生在校园里闲逛拍照，显得格外有朝气。 在慕尼黑大学主楼的会议室中，胡贝尔校长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接待仪式，随后双方开始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胡贝尔先生，我首先表达一下我个人对于慕尼黑大学的景仰，我认为慕尼黑大学是一所非常优秀的大学，我以前在中国的时候，也不止一次提出过慕尼黑大学的事迹，慕尼黑大学是欧洲乃至世界最具声望的综合性大学之一，成立时间超过500年，出现过42名诺贝尔奖得主，这样的成就足以让人仰望……”在正式谈判之前，段云首先充满敬意的发表了一席开场白。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校委会 事实上，校长胡贝尔最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小老板，他以为段云只是胡正明的朋友，但当他得知段云是胡正明的老板后，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 中国在胡贝尔的印象中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国家，人口居世界首位，但大部分人还吃不饱肚子，所以在他的观念里，中国和贫瘠的非洲几乎是划等号的，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中国是个红色社会主义国家，那里的人们胸前都带着***像章，手里拿着的都是***选集。 其实不光是胡贝尔，大部分德国人对中国人的印象都同样如此，因为他们所能接触到的媒体也基本是以10年甚至20年前的影像照片来宣传中国的，两国之前也从来没有过密集而频繁的的民间往来。 但是能聘请胡正明这样在微电子界赫赫有名的华人专家，这本身不是一般科技公司能做到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胡贝尔才对段云的态度才开始变得重视起来。 “我慕尼黑大学是一所开放性很高的大学，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到我们学校参观交流，我想问一下，段先生您的公司主要生产什么产品？”胡贝尔问道。 “我们公司主要生产电子类产品，包括随身听，录像机，录音机之类的产品，另外我们和日本还合资开办了一家芯片厂，并且握有一些芯片设计的专利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包括ibm，德州仪器，苹果公司在内的多家美国企业，都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去年我们公司的利润达到了11亿人民币，折合美元大概是2亿多……” 段云心里清楚，慕尼黑作为德国乃至欧洲的顶级名校，和很多跨国企业都有商务方面的合作，如果段云公司本身的实力不够，根本不会引起这种知名大学的兴趣。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后，包括胡贝尔在内的慕尼黑大学校委会几名成员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再次看上段云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惊讶和敬重。 要知道，年利润突破1亿美元的公司在欧洲也并不多见，包括德国国内的很多成立上半年的老牌企业，一年能有上千万美元的利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远在东方的那个贫穷落后古国。 德国人是相当务实的，在得知了段云的身份之后，对他的态度也随之变得热情起来，而到了这一刻，原本作为当做接待重点的胡正明，已然成为了段云身边的配角。 “……我们中国经过10多年的改革开放，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全球发展最快的经济体，而且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也开始越来越快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此时的段云滔滔不绝，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中国有10亿人口，这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的单一市场，虽然从人均收入上来讲，远不如你们德国富有，但是随着中国的不断发展，这个市场会变得非常可观，你们德国的大众公司在1984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开拓中国市场，并在上海成立了合资公司，这些年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利润……” 段云尽可能的想引起慕尼黑大学这些高管的重视，因为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了解到德国的大学非常注重经济效益，和中国内地高校喜欢闭门造车搞学问不同，德国的大学一直在竭尽全力充当国家经济的引擎，能带来多少社会效益，也成为了衡量德国大学影响力的重要指标。 “段先生的话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坦白说，包括我和我的同僚在内，对中国还是缺乏了解的，真没想到你们国家发展的这么快……”听完段云的一番讲述后，胡贝尔有些感慨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现在想知道贵公司这次来我们学校，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 到了这一刻，胡贝尔直截了当的询问段云此行的目的。 “我这次来贵校参观，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和贵校合作，联合在你们学校建立一个研究所，主要是从事个人电脑软硬件的研发工作，另外我对你们德国的光学技术也非常感兴趣，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也想和你们慕尼黑大学合作开办一个光学实验室。”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个人电脑软硬件和光学技术研究？”听到段云这么说，胡贝尔感觉有些意外。 因为在胡贝尔的印象里，个人电脑市场一直都是美国和日本企业的天下，欧洲在个人pc方面的产品研发可谓是乏善可陈，至于说光学技术的研究，虽然德国有最先进的光学企业蔡司，但这并不是慕尼黑大学的强项，他们大学也并没有光学方面的院系。 “关键就是个人pc电脑方面，我知道贵校在计算机软件方面有了很高的学术水平，所以咱们可以先从这一方面进行合作。”段云说道。 段云在来慕尼黑大学之前，其实已经通过胡正明了解到了这所大学各专业的基本情况，他也知道慕尼黑大学并没有光学的相关院系，计算机才是慕尼黑大学学术水准最高的专业，所以他直接要求在这一方面和慕尼黑大学进行合作。 实际上慕尼黑大学计算机方面的学术水平和美国是有一定差距的，但要远比其他国家好一些，而且几乎欧洲的所有大学开放度都很高，相互之间学术交流比较频繁，这也使得欧洲大学有一定的集群优势，这一点是美国和日本大学不能相比的。 “合作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经费问题……”胡贝尔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每年向你们学校捐助200万美元，用于技术研发的经费，另外如果贵校能够按时完成我交代的研发任务，我还可以再提供给贵校最高300万美元的奖励，不知道贵校是否认可我的这个合作方案？”段云正色说道。 “200万美元！？” 听到段云的报价后，在场的众人纷纷有些动容。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简单问题 200万美元在欧洲建立一个研发中心是完全不够的，但是在大学设立一个研究所，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只需要几十万美元，就可以在慕尼黑大学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室。 况且还有300万美元的奖金，两项加起来有500万美元，这笔钱完全可以在德国境内设立一个中型的研发中心，并且这笔经费可以维持三年以上的运作。 尽管后世的时候，很多跨国巨头一年的研发经费达到几千万上亿，但在90年代初，美元还是非常值钱的，考虑到通胀和美元贬值，500万美元几乎就相当于10年后的2，000万到3，000万美元，这绝对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 其实对于校长胡贝尔以及校委会的其他成员来说，他们最惊讶的是一家中国企业居然会有这样的大手笔，动辄就可以拿出几百万的资金，这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对中国的印象。 “段先生，您这是远道而来，我们还是先领您去校园里参观一下吧。”此时胡贝尔突然提议道。 “那就麻烦了。”段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下一刻，段云和校委会一行人离开了会议室。 走在过道上，几个校委会的成员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显然他们对于段云这次来慕尼黑大学开办研究所持有不同的意见。 事实上，在德国的这些高校中，之前还从来没有过和第三世界国家合作的先例，在慕尼黑大学成立的500年的历史中，还是第1次和一家中国企业商洽合作的事宜。 不过德国的大学还是非常讲究社会效益的，能为社会创造多少商业价值，也成为了衡量德国大学实力水准的一个重要标准，所以段云带着大量的美金来寻求合作，慕尼黑大学方面是非常欢迎的。 只不过慕尼黑大学和中国企业的合作，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政治问题，因为一直以来，美国对苏联及其加盟共和国在技术分数上非常严格，不允许西德的任何一家企业或者大学和苏联方面有技术和商业上的交往，尤其是是一些涉及军事用途的敏感技术，封锁的程度更加严密，任何团体和个人一旦违规相关的封锁协议，等待他们的只有牢狱之灾，甚至会被直接枪决。 至于中国方面，以前美国对于德国和中国政府之间的交往并没有做太多的干涉，有些高科技技术转让美国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个时候还属于中美蜜月期间，但自从去年政治风波，美国开始对中国瞬间变脸，慕尼黑大学这边也接到过联邦德国政府的相关公告，让他们避免和中国政府的合作。 此时的冷战还没有结束，美国在西德拥有高达23万人的驻军，拥有20多个军事基地，几乎控制着整个西德经济政治和军事的命脉，所以西德政府对于美国是言听计从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虽然说这是天音集团和慕尼黑大学主要是从事民用产品技术研发，但是在当前的政治环境之下，慕尼黑大学而被美国严密封锁的中国内地做生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容易遭到美国人的处罚。 尽管校长胡贝尔等人感觉到这件事有点棘手，但还是领着段云在慕尼黑大学进行了参观。 走在慕尼黑大学的校园里，段云发现这所大学非常的大，占地至少在1000亩以上，而且很多建筑极具历史底蕴，最早的一种建筑据说是17世纪的，而在慕尼黑大学的图书馆里，那里馆藏的书籍时间跨度长达几个世纪，以至于让段云感觉像是来到了一家博物馆。 国内教育有句老话，就是10年种树，百年育人，虽然中国是个非常尊师重教的国家，然而应与封建制度的腐朽，以及鸦片战争以来的列国入侵，使得很多教育资产没有保留下来，即便是中国内地建校最早的清华和北大，相比于欧洲的很多名校还是显得过于年轻，缺乏一些底蕴。 而在整个参观过程中，胡贝尔领的段云来到了慕尼黑大学的计算机学院。 慕尼黑大学的机械学院看起来是1幢比较新的建筑，事实上计算机从诞生到现在，也不过发展了几十年的时间，在计算机学院的展览馆中，段云看到了一些古董电脑，有些电脑重达十几吨，是世界最早出现的计算机。 “段云先生，我个人是非常希望和你们公司合作的，不过你可能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等待……”在参观计算机学院的路上，胡贝尔对段云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段云感觉到胡贝尔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于是随口问道。 “去年你们国家发生了一些大事，我们联邦政府接到了美国政府那边的指示，对于和你们中国这样的国家进行技术合作，需要提前向联邦政府申请，只有得到政府方面的批准，咱们双方的合作才能够继续……”说到这里的时候，胡贝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你的意思是美国不允许德国高校和中国企业合作？”段云立刻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对胡贝尔问道。 “科技本身是无国界的，是人类共同的财富，我们慕尼黑大学也很反对政府出于政治目的干涉这种学术交流与合作，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促成咱们双方之间的合作，尽可能的让我们联邦政府同意我们的申请……”胡贝尔说道。 “哈哈哈！”段云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片刻后对胡贝尔说道：“胡贝尔先生，其实问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解决。” “嗯？” 听到段云这么说，不光是胡贝尔，包括慕尼黑校委会的几名成员也纷纷看向了段云，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 “你有什么高见吗？”另外一名校委会的副校长对段云问道。 “高见谈不上，其实就是钻个空子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可以找人在香港注册一个公司，然后以这家香港公司的名义和你们慕尼黑大学进行合作，这样的话，你们就不用担心申请无法通过的事情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敏感问题 早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老一辈革命家就曾经谈及过收复香港的问题，当时军队内部是主张将香港收回祖国的，因为香港只是个弹丸之地，收复香港从军事上没有任何的问题，然而这个建议最终还是被深谋远虑的老革命家否决了。 因为那个时候新中国四面环敌，所以必须要留一个能够和外界无障碍交流的窗口，而正是出于这样的战略目的，香港被最终留了下来。 随后的几十年里，当初的这个决断证明了这些老革命家的英明，正是靠着香港这样一个对外窗口，中国打破了美英联盟，从国外引进了很多先进设备和技术，为新中国的工业和军事发展都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直到现在，香港对中国内地而言依然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支点。 以目前的国际形势来看，段云作为一家中国内地的企业，想要直接向欧洲国家投资还是需要看美国人脸色的，一直以来美国都把欧洲当成是自己的后花园一般，绝对不会轻易其他敌对势力和国家染指这块区域，尤其是西德这种被美国军事力量严密控制的国家，是绝对不会让对手势力进入的。 但如果是香港的分公司和西德企业以及科研部门合作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和封锁，毕竟现在的香港还属于英国管辖，因为两国是同盟，不存在一般商业和技术上的制约。 当然，段云如果想通过在香港设立分公司的方法避开美国人的封锁，还需要一些比较复杂的操作，但是只要钱到位，香港这边肯定会有人帮段云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和香港的公司合作没有问题！”听到段云这么说，胡贝尔立刻点了点头。 几年前的时候，胡贝尔也曾经去过香港，当时也是受邀于香港大学的邀请，参加在香港举办的一系列学术活动，香港的高度繁华给胡贝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其后的几年，慕尼黑大学和香港大学也一直保持着官方性的学术交流。 “这次在贵校设立研究所，只是咱们双方合作的第1步，如果咱们前期合作一切顺利的话，将来我还会和贵校进行进一步的合作，加大投资力度，力争和贵校取得双赢。”段云微笑着对胡贝尔说道。 “好的。”胡贝尔微笑着说道。 当天晚上，胡贝尔和校委会的成员在慕尼黑大学的举办了晚宴，在一座有200多年历史的建筑大厅内，胡贝尔和段云一行人举杯畅饮，气氛显得非常欢愉。 晚饭过后，段云和胡正明住在了慕尼黑大学的一座古堡中，内部的装潢非常考究精致，让人有种仿佛回到中世纪的感觉。 “胡教授，你以前来慕尼黑大学的时候，是不是也住的这样的古堡？”在古堡的房间里，段云和胡正明俩人站在窗外，看着宁逸安静的夜景，段云突然问道。 “我也是第1次住这种地方。”胡正明笑了笑，接着说道：“上次我在这里的时候，是住在图书馆旁边的公寓里，房间可没有这么大，我想慕尼黑大学校方对于教育界和商界有着不同的待客之道，毕竟你可是真金白银给咱们学校投资了。” “可能吧，德国人其实也是挺浪漫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早在7年前的时候，我就和德国人打过交道，后来中方联络人的身份，担任德国工程师的翻译，那个翻译名叫贝恩，贝恩是德国一家汽车厂有30年工作经验的老工程师，最初和他打交道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比较刻板，工作方面特别喜欢钻牛角尖，哪怕一分一毫的误差都不允许有，当时厂里的人都很怕的，但后来我和他交往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活的挺浪漫，喜欢喝红酒，听唱片，另外他一喝多就跟我讲自己在德国的很多风流韵事，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看起来有些刻板的老头其实就是个老流氓……” “哈哈哈！”听到这里，胡正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技术和工作能力还是值得称道的，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段云说道。 “那咱们这次来德国，你不打算和他见见面吗？”胡正明说道。 “咱们这次来德国的行程很短，时间非常宝贵，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叙旧。”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办完慕尼黑大学这边的事情，我需要马上回国，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德国我以后肯定还会经常来的。” “也对。”胡正明点点头，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在香港注册一家新公司，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无障碍和慕尼黑大学这边进行合作对接了。” “对了。”段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胡正明说道：“你以前和苏联那边的技术专家有过交流吗？” “苏联那边的技术专家？”胡正明闻言一愣，随即连连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敌对的国家，美国这边是不允许国内的科学家以及公司和苏联有任何往来的，如果情况特殊，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批，如果我们这些学者私下和苏联方面有接触，那可是会被当做叛国罪处理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正明脸色露出了几分严峻。 事情是明摆着的，冷战期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在各领域都有非常激烈的角力，虽然双方也会共同参加一些国际会议和活动，比如奥运会之类的全球性活动，但在科技和经济领域，却都有着自己严密的壁垒，彼此都不敢轻易逾越雷池。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跛脚的巨人 段云一直想招揽来的全世界各地的优秀人才，苏联以及其加盟共和国的科学家，也都是段云想要吸纳的目标之一。 在后世很多人的印象中，苏联的产品“傻大黑粗”，重工业和军事科技比较发达，然而民用的轻工业领域却非常的差，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民用产品。 但实际上，重视教育和科技发展是苏联的一贯传统，而且苏联的科技人才非常多。 60年代末，70年代初以来，科技的发展尤为受到苏联的重视，被当成是其经济发展的“决定性战略方向”和“首要的”“关键的”问题，为此采取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 苏联的科技队伍迅速壮大，到80年代的时候，苏联拥有科技工作者143万，约占全世界科技工作者总数的1/4，其中80%从事自然科学研究，科研费用大量增加。 80年代用于科技方面的支出，约占国民收入的5%，苏联在全国内建立了庞大的研究机构，年均提供的发明创造约500多万项，占世界科研成果总数的1/3。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前苏联并没有形成科技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与之相反的是，科技与经济严重脱节，经济上的成就与科技上的进步极不相称，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没有正确处理好基础科学研究与应用科学研究之间的关系，前苏联在宇宙数学与力学，热核聚变，量子电子学等许多基础学科领域具有国际先进水平，在应用科研上则严重滞后。 就像当年苏联从事的太空计划，探月计划，和美国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然而这些先进的太空科技并没有成功转化成为民用，而是成为了苏联当局用于“充门面”，与美国相互攀比的资本，很多工程就是个面子工程，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回报却少之又少。 另外一方面就是苏联的科研与国民经济军事化畸形化相适应，那些直接与军事有关的尖端技术部门得到了优先发展，大量科技力量和成果集中在了热核武器，激光，电子，导弹，原子能空间技术等尖端部门，而经济领域上的民用工业和农业科技力量和成果却明显滞后。 据统计，苏联国家科研拨款75%用于军事领域，只有20%用于其他，在工业技术应用方面，至少落后美国十几年。 这也就使得苏联成为了一个“跛脚的巨人”，使国家的整体发展严重失衡，军事航天领域可谓是一枝独秀。 还有就是前苏联虽然有大量的科技发展创造，但真正用于生产的却很少，或者因为科技与生产脱节，部分科研成果，无应用推广价值，或者因为体质原因，科技转化为生产的渠道不畅通，大致只有1/4左右的科技成果在国民经济得到了应用，大量的科技成果不能转化为现实生产力，造成了巨大浪费，也限制了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最后1点就是体质上的问题，苏联的科研经费主要依靠无偿的国家预算拨款，因此科研部门不关心资金的利用效果，不关心科研成果的应用与推广，再加上企业对采用新的科技成果是消极态度，所以在利用新技术方面，前苏联比西欧国家落后好几年，比日本落后十几年到20多年，这实际上就是一种严重的国家资源虚耗。 实际上，科技发展不平衡以及科技成果不能有效利用，这种问题在中国也很突出。 80年代以来，中国内地拥有高官以上的重大科研成果，达几十万项，可是科技成果的转化率一直徘徊在30%左右，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工业技术装备的总体水平要落后15~20年，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只有28%，远低于发达国家60%~80%的水平，这表明中国科技与经济的“两张皮”的问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 苏联要到1991年的年底的时候才会正式解体，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到那个时候，才有机会招揽到前苏联的科学家。 不过在招揽苏联科学家的问题上，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在苏联解体的前一两年之内，国内的经济问题并没有爆发，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可以维持的，尤其是一些科研人员的收入，短期内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另外就是前苏联的大部分科学家更向往的是美欧的生活，苏联的解体让他们有了投奔昔日国家政敌的机会，而且很多优秀的苏联科学家在很早以前就接受了美国政府的“招安”，其他国家讲招揽优秀苏联科学家，只能选择美国挑剩的人才。 所以段云也想从苏联解体中中分得一杯羹，尤其是招揽那些顶尖精英人才，其实是很困难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布局，提前向那些苏联科学家抛出“橄榄枝”，许诺各种高薪待遇，也只有这样，那些苏联科学家才能在国家解体之后，把段云的公司当成一个“后路”和“选项”，前往中国进行“淘金”。 而且在这些科学家的选择中，也不是所有人才都是段云需要的，段云还需要重新进行筛选，挑出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才。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胡正明虽然可以帮助自己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和实验室，但苏联那边的事情，他却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段云还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胡教授，你认识的学者朋友中，有没有和苏联人打过交道的？”段云问道。 “我们在国际性的会议上能够接触到一些苏联的技术专家，不过不可能有深入的交往，美国科学家想要去苏联，是要经过层层审批的，中央情报局那边也不允许我们私自和苏联方面接触……”胡正明说道。 “果然如此。”段云听到这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想在苏联设立研发中心吧？”胡正明问道。 “和您实话说吧，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段云看了胡正明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有哪位朋友能够跟苏联的科学家经常打交道，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回国 “这个……我还真没有私交特别好的苏联专家……”听到段云这么说，胡正明面露难色。 “没关系的，胡教授只需要帮我在欧洲建立研发中心就行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了德国，下一步还准备在英国和法国建立研发中心，如果你在当地有关系不错的微电子方面的专家，都可以邀请进来，薪资方面好说。” 其实段云也知道，胡正明作为美国的顶尖微电子专家之一，基本上是没有可能进入苏联领土或者和苏联专家私下见面的，美国人多年来建立的经济技术壁垒非常严密，相对而言，美国对中国的技术工作则松了好几个等级，大部分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整个80年代都是中美蜜月期间，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能够在美国设立研发中心，并且和胡正明这样的专家保持良好的私人交往。 “这个没有问题。”听到段云这么说，胡正明很干脆的应了一句。 和段云交往的时间越长，胡正明越能感觉到段云的强大野心，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的布局之大，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商人的范畴，以至于胡正明有时候怀疑段云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官方背景。 但无论如何，段云是公司的老板，而身为天音集团的技术顾问，胡正明也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他没办法也根本无法揣摩段云的真正的心思，只要段云有足够的资金实力，胡正明只能是尽其所能提供帮助。 当天晚上，俩人又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当今微电子技术的发展，以及集团公司未来的商业布局，这次的德国之行，进一步加深了两人的私人关系。 第2天一早，段云一行人就离开了慕尼黑大学，返回了柏林。 此时的ifa展会已经接近尾声，段云展会组委会那里获得了大量的产品技术介绍资料，然后打包进行托运，准备带回国研究。 当段云坐飞机回到深圳的时候，已经是2月底了，而一下飞机，段云没有过多的休息，而是立刻前往了位于宝安区的科技园。 此时的宝安区科技园主体工程已经全部完工，包括一条长约2公里的沿河公路以及海堤，都已经修建完成。 目前入驻宝安区科技园的除了天音集团之外，还有自己控股的中兴，华为以及巨人公司，段云给的三家公司免费提供了办公地点以及实验室，包括中兴，华为两家公司的创始技术人员现如今已经入住到了园区，而史玉柱的巨人集团还在招兵买马，估计再有一个月时间，他也会将自己组建好的研发团队带到科技园中。 此时的宝安区科技园还是有些偏僻和荒凉，为了保证园区的安全，深圳市政府联系当地武警支队，在园区周围设立了一个警戒区，部分区域用铁丝围起，有士兵24小时站岗，避免发生一些偷窃抢劫之类的治安问题。 而为了满足园区技术人员的生活需要，段云还在园区内修建了超市，医疗所，幼儿园，学校等设施，使其成为一个功能完善的大型社区，可以让科技人员长期安逸的生活在这里。 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不开深圳市政府的支持，考虑到天音集团一直是深圳市的纳税大户，而且带动了大半个工业区的经济发展，所以市长李灏对天音集团的这个科技园也是格外重视，尽可能的满足段云的一切要求，并且将发展宝安区科技园列为了深圳市政府新一年的重点工作项目之一。 现如今科技带动经济已经成为了深圳市政府所有领导干部的共识，为了能够挖掘国内的优秀技术人才来深圳就业，深圳市政府这边也是不留余地，除了支持天音集团在关外的科技园项目之外，还出台了一系列招揽人才的政策计划。 而在这些出台的新政策里，深圳市政府甚至对人才进行了“明码标价”，比如一个大学毕业的专科人才进入深圳工作落户，每月可领取20元的补贴，研究生是每个月50元补贴，博士则每个月可以领取100元的补贴，这个价码放眼整个国内，都是最为优厚的。 另外深圳市政府也鼓励这些高学历人才在深圳创业，给他们提供一定额度的贷款，同时高学历人才落户深圳，市政府这边还会帮他们缴纳为期6个月的社保，在购房方面，也会给予最少5000元的购房补助。 除此之外，深圳市政府还会举办各种人才评比活动，除了物质上的奖励，还会给予一些优秀人才荣誉上的奖励，尽可能让每一个为深圳作出贡献的高学历人才都能够名利双得，李灏以及深圳市政府的其他领导干部为了给深圳吸引技术人才，可谓是竭尽全力。 也正是在深圳市政府的一系列吸引人才政策出台之后，从今年年初开始，进入深圳的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大部分进入了深圳的一些国营企业，少部分也被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高薪聘用，逐渐成为了深圳发展的新鲜血液。 不过相比于深圳市政府吸引国内人才的计划，段云却有了更为远大的宏图，他想把自己的手伸向世界各地。 “王经理，刚才我也到园区看了，咱们的一期工程完成的确实不错，我很满意……”在科技园的项目部中，刚刚参观完科技园的段云和项目经理王忠面对面坐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了几分赞许。 “这都是按照段经理您的要求修建完善的，2期工程的话下个月月初开始动工，争取在今年国庆之前，顺利交付。”王忠对段云说道。 王忠是深房集团在宝安区科技园的项目负责人，整个宝安区科技园的一期项目就是由他组织修建的，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早年是工程兵出身，转业后进入深房集团，深圳市的很多地标性的建筑都是由他负责修建的，也是深圳奇迹的重要见证者。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双引计划 “我想修改一下二期工程的设计方案，对个别建筑进行一些改变，你觉得如何？”段云对王忠说道。 “当然没问题！”王总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虽然在关外修建科技园名义上是市政府的规划，但实际上是以天音集团为主导的工程，整个项目也由天音集团出资，所以段云自然掌控了整个工程的话语权。 “是这样的，我打算在二期工程的这个地方……”段云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的工程图纸，用手在一个区域画了一圈，然后说道：“就是靠近深圳机场的这边，你给我修建筑一个主题为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群，就是那种大圆顶，上面偶尔点缀几个五角星，有很浓的斯拉夫风格……” “斯拉夫风格的俄罗斯建筑？”听到这里，王忠有些惊讶的问道。 王忠虽然不是学建筑出身，但是对于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并不陌生，因为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苏联还是中国的“老大哥”，援助过全套的中国工业体系，而筒子楼就是那个时候苏联留下来的建筑风格。 但是现如今已经是90年代，王忠实在有些不能理解段云为什么要修建一些苏联的斯拉夫风格的建筑，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件逆潮流而动的事情。 “没错，就是苏联的那种斯拉夫风格，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在这个新的园区修建一个东正教的教堂，你们工程队现在有能力修建这种建筑群吗？”段云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王忠眉头微皱说道。 “那就把把工期延长到年底之前，总而言之，二期工程我需要你们修建一个以俄罗斯风格为主题的园区，如果需要提高预算，你直接来找我说就行。”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将日后招纳过来的苏联作家安顿在这个新园区，让他们能够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 “好的！”尽管段云提出了这个要求让王忠有些摸不着头，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明年开始三期工程，我还需要你们修建一个具有欧洲风格的工业园区，你们可以先找相关的建筑专家设计出方案来，我的要求就是第3期的园区也需要符合欧洲人的生活环境，除了研发中心的主体建筑，还需要有天主教堂，咖啡厅，酒吧，网球场之类的生活设施……”段云安顿道。 按照段云的计划，整个关外科技园三期工程要在1992年年底之前完成，使其成为一个国际化的研究中心。 “段经理，你的意思是让外国人来园区工作？”听到这里，王忠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于是一脸惊讶的对段云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科技园区除了要吸引国内的人才，也要招揽一些国外的高级技术人员，只有这里的环境硬件设施到位，人家才会长期留在这里工作，所以你们在做园区规划的时候，尽量要考虑到国外的建筑风格和生活习惯，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明白了，我回头就去和公司的设计部人员商量一下，让他们把2期和三期工程的建筑规划重新设计一下。”王忠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忠微笑着说道。 王忠打心眼里还是挺佩服段云的，无论如何，能够请到外国人来中国打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年代，国人普遍崇洋媚外，能够聘请这么多外国人在中国国内工作，这不是国内一般企业能够做到的。 “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忙吧。”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王忠见状，也连忙起身，将段云送出了项目部。 回家的路上，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段云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次去德国参加ifa展会，除了见识到当前世界新电子技术的发展之外，也让段云切身感觉到了当今世界格局的快速变化，尤其是柏林墙被推倒后，东西方冷战即将走向终结的那种强烈的氛围，让段云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重大机遇。 对于像天音集团这样的科技公司来说，对人才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望，尤其是一些尖端的高级人才，将会成为自己公司未来发展的关键。 苏联有着钢筋世界1/4的高学历技术人才，在前世的时候，短短几年中，苏联数万科研人才纷纷外流，一开始主要是西方国家，如美国德国，英国等国，这些专业人才带了大批苏联科研成果，让西方国家掀起若狂。 而与此同时，中国。也看到了这一重大机遇，随即果断出手，对这些前苏联专家进行了邀请，加入了这一轮人才的争夺。 当时中国政府为此启动了一项“双引工程”，所谓的双引工程就是即引进军事技术，也要引进相关人才。 于是在该项目的资助下，中国从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引进了数以千计的军工专家，这为中国军工在近年来的腾飞打下了坚实基础。 不过当时争夺这些人才的还有美国，德国，英国等国，苏联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也相继投靠了这些欧美国家，而中国，以色列，韩国，新加坡，只能从这些欧美国家挑剩的人才中进行筛选，获得自己想要的人才。 这期间韩国的人才计划卓有成效，乌克兰专家只要联系韩驻乌使馆，就可以拿到签证和机票，并且提供一个月的工资，工资报酬没有统一标准，是专家的个人资历和贡献大小，一般1500~2000美元左右，知名专家3000~4000美元一个月。 中国这边则是主动出击，由政府组织团队，乘坐火车从满洲里出去，穿过西伯利亚许多莫斯科再到乌克兰等独联体国家，进行摸底，契合，很快知道了对方有哪些技术可以进行合作，之后马上有大批的乌克兰专家赴华介入具体项目。 中国当时的基础技术比较落后，刚开始技术交流的层次比较低，规模也比较小，后来中国用轻工产品交换先进设备，乌克兰专家开始大规模赴华，这让中国从中获取了大量的技术和人才。 但总的来说，前苏联的大部分先进技术和人才都被美欧等国家捷足先登，段云要想获得一些顶尖的苏联人才，他就要提前进行布局，先摸底再出手，赶在美欧国家动手之前，争取拿下一批顶尖的苏联专家……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人才计划 双引项目是国家行为，利用国家的资源和人力远赴俄罗斯等独联体国家挖人，天音集团作为一家企业，想要抢在美欧国家之前，同时还要面对国家双引项目的竞争，从中分得一杯羹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好在段云有先知先觉，他能够提前布局，这也就让他有了一定的胜算。 想要大量挖掘人才，前提就是需要有很多的资金，目前段云能够用于招揽人才的资金高达上亿元人民币，而且随着集团公司的持续盈利，他手上的筹码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在资金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事实上，当年前苏联的专家比起欧美的工程师来说，要“廉价”很多，在1993年后，乌克兰国内经济日趋恶化，而在那个时候，有人用一箱二锅头或别的中国土特产，就能私下里交换一些东西，但正式的技术转让和帮扶，则需要花费更高的代价。 不过总的出来，这些专家对生活要求不高，很多都是***斯大林时代的老布尔什维克，重视中苏友谊，工作严谨，有问必答，技术材料很爽快的提供，甚至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也正是因为如此，10年来的双引工程共从独联体国家引进了上万名专家，2000多个基础项目。 而且相比于俄罗斯，乌克兰的工程师邀请到中国要容易得多，那个时候的俄罗斯政府对中国还是喜欢戒备，而且国内也有一定的排华情绪，所以乌克兰才是苏联解体后中国挖掘人才的重点地区，中国从前苏联挖到的高级技术工程师，7成以上都是来自乌克兰。 后来根据美国兰德公司2002年的统计，苏联解体后的5年间，中国共挖走前苏联军工专家7642名，为此，叶利钦曾大发雷霆，要求将前苏联专家送还俄罗斯，但我国的答复却是：中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通过合法途径进入中国的外国公民。 所以段云也应该把挖角的重点放在乌克兰，按照当时国家领导人的一个说法：“这是一批穷10年之力都无法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对我国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段云打算为挖角这批苏联科学家准备1亿美元左右的资金，并且每年会再拿出5，000万美元将这些专家其中供养起来，让他们在宝安区的科技园长期工作和从事科研项目。 这个资金投入已经相当可观，以当时韩国的人才计划为例，一般的苏联专家每月可以领到1500美元到2000美元的薪酬，知名专家是3000~4000美元一个月，段云每年5000万美元的投入，去年新的中位数来算，至少可以雇用2000~3000名苏联工程师，这几乎相当于双引工程引进了全部人才的1/3。 段云没有国家双引工程那么大的财力，但是人才引进的成败从来都不是以数量为主的，最关键的是质量，一个顶尖优秀的工程师，创造的价值可以超过几十上百个工程师，而这其中人才筛选就变的非常重要。 段云个人对于苏联的研究机构以及知名专家了解的并不多，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前苏联专家有过接触，所以为了提前布局，他必须找到一个了解苏联国内情况，让他去苏联考察，并且和苏联科技界有密切往来的人员帮助他筛选人才，制定挖角的名单。 至于找什么人去苏联考察，段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那就是从公司内部寻找一些以前有苏联留学经历，在苏联有一定的人脉或者和苏联科研机构接触过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 现如今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有很多原中科院的技术人员，其中很多40出头左右的科研人员几乎都有过去苏联留学的经历，段云只需要从这些人中挑选出几人，组成一个小组，就可以派他们先去苏联踩点。 当天晚上，段云制定了一个简单的名单，第2天一早，就来到了公司研发中心。 郭凯在拿到段云提供的名单后，很快就将名单上的这些人召集到了会议室，等待段云的开会安排。 “老陈，我记得你以前也曾经去过苏联吧？”段云看到人到齐后，首先对坐在自己旁边的翻译陈铁生问道。 陈铁生是段云前年去德国的时候带回来的专职翻译，他以前曾经在西德留学，俄语和德语水平都非常好，回国后在一家大型国营企业当技术负责人，因为收入不高，这才放弃铁饭碗，来到深圳下海，并且被段云聘请为公司的翻译。 之前的时候，陈铁生和李芸都是公司翻译部的骨干，不过从能力以及工作效率上来说，陈铁生远不如天赋异禀的李芸，李芸一直担任公司翻译部的主管，陈铁生虽然年纪大她一轮，但在翻译部只是个普通的翻译员。 不过自从李芸被段云调到香港分公司之后，陈铁生就成为了公司翻译部的主管，这个人工作能力一般，但胜在踏实本分，任劳任怨，所以段云给他的工资并不算低。 段云这次派人去苏联，陈铁生就成为了候选人之一，因为他不仅懂俄语，最重要的是，他以前还是个机械加工方面的技术人员，非常适合这样的任务。 “我没在苏联待过，只不过以前去德国的时候，曾经路过苏联和波兰等国家，但是和苏联人交谈还是没有问题的。”陈铁生回道。 “那就够了。”段云点点头，然后又看见了坐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老者，于是恭敬的问道：“何老，我记得您早年是去过苏联留学的吧？” “没错，我那个时候是国家第3批公派去苏联留学的学生，从1957年到1961年，在莫斯科大学学习了4年时间。”被称作何老的这名工程师回道。 这名何老本名叫何庆生，以前是北京机电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今年已经60出头，在去年年初的时候，正式加入天音集团，段云给他的待遇很高，他的薪资待遇在整个天音研发中心，仅次于黄令仪，蒋明炜这样的项目负责人，算是少数几个想有第2档月薪的高级人才。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公费出国 在段云一直主旨以中青年为骨干成员的天音集团研发中心，何庆生的年龄算是偏大的，在国营企业中，已经到了年龄退休的年纪，并不符合段云的用人标准。 不过对于某些技术人员来说，可以说是越老越吃香，他们的技术水平以及经验阅历远不是年轻人的所能比拟的，所以有些时候，在一些技术项目组中，必须要有这样年龄比较大的科研人员坐镇，虽然他们的体力和精力远不如年轻人，但是关键时候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也正因为如此，尽管段云想将自己的科研队伍年轻化，不过对于一些资历高，能力强的老年专家，还是非常欢迎的。 得知何庆生是公司内少有的几个有过苏联留学经历员工，段云立刻把他走了过来，准备给他安排一个重要的新任务。 其实在五六十年代能够去苏联留学各学生，个个都不简单，基本都是国家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年精英，而这些人学成归国之后，也确实为国家的工业建设贡献了非常大的力量。 1949年新中国成立，苏联正式宣布承认新中国，成为了新中国建交的第1个国家，对当时中国来说是极大的支持。 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为了迅速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需要大量人才，而国内自主培养的人才不能满足发展的需要，向国外派遣留学生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选择。 不过在留学生的选拔上，国家却提出非常严格的标准，任何留学生想去苏联留学，必须要过三关。 第1关是业务学习考核，第2关是严格的政治审查，第3关是学生的身体健康。 当时的候选留学生都是从国内大学精挑细选出来的尖子生，另外在政治审核方面，也非常注重学生的出身情况，一旦发现学生是旧社会地主富农的后代，就会被立刻取消资格，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特殊要求。 至于最后1点，则是因为当时国内的人民生活水平较低，很多学生都营养不良，而为了维护国家形象，国务院专门作出指示：出国留学生不能搞的面黄肌瘦，国家再穷，也要保证他们健康。 正是因为有国家的指示，所以这些留学生不仅伙食好，而且在出国的时候，每个男生都配发了两套西装，另外还有棉大衣加单依纯一背心，包括短裤，鞋，袜等全部都准备好了，一应俱全，足够5年使用。 1953年，新中国第1批留学生前往苏联，以后又相继派出了好几批留学生前往苏联学习，而何庆生就是在1957年的时候，成为了第3批公派苏联的留学生，并在那里学习了4年，直到1961年才回到国内。 “何工，您这些年和苏联那边有联系吗？”段云问道。 “我87年的时候曾经回过苏联一趟，当时是以“留苏校友会”的名义专门探访了我的母校，不过可惜的是我在苏联大学学习时候的导师基本都已经去世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何庆生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当年很多的苏联同学还都在世，他们也都成为了苏联那边科研单位的骨干，当时我们见面的时候，场面真的非常感人，我们这些中国老校友也受到了这些苏联同学的热烈欢迎，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吃饭……将近30年没见面，但当年同窗的友谊是一点都没有减少，想想也真的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相隔万里，这么久了同学之情都没有埋没，这种友谊跨越了国界和时间。”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何工，我打算出资让你再去苏联一次，你觉得如何？” “嗯？”何庆生闻言一愣，随即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段云，问道：“段经理你是说安排我去苏联？”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去苏联旅游，再和你的同学叙叙旧。”段云嘴角勾起，接着说道：“你去苏联所有的费用都由公司这边承担，包括你在国外住宿吃饭以及请客的费用，也都由公司负担，另外还会给你一笔出差津贴，每人每天50元，你觉得如何？” “当然没问题！”何庆生闻言，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但片刻后又对段云问道：“段经理，你安排我去苏联，不会只是让我和同学叙旧吧？” 何庆生已经是花甲之年，自然不相信有这种白来的好事，公司出钱让他免费去苏联旅游，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我确实有任务要交代给你。”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除了你之外，公司还要安排在座的几位组成一个团队，集体前往苏联考察，考察的目标就是苏联的一些高校，科研院所里面的一些优秀科学家和工程师，并且拿到他们的详细资料，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 段云开始给何庆生等人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段云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让何庆生这些人以出国旅游的名义，对苏联相关院校和科研院所进行一些摸底工作，并且尽可能接触到一些苏联顶尖的科学家，和他们建立起联系的渠道。 其实作为国外的企业来说，想和苏联的一些院校以及科研院所工程师接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些敏感的高级科技研究部门，普通人更是难以接触。 但何庆生这些人早年曾经有过留学经历，而且他们之前也都是综科院或者国家高级研究院所的技术人员，所以何庆生等人完全可以打的国家技术交流的幌子，和苏联的技术人员进行接触，并且可以邀请他们来华访问。 因为现在的苏联尚未解体，所以段云现在还不能直接挖人，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先和这些苏联科学家接触交流，建立起联络的渠道，等到苏联解体之后，段云就可以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千五百章 官方邀请 整个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段云最终决定成立一个以何庆生为团长，翻译陈铁生为副团长的“苏联考察团”，由公司出资，派他们前往苏联以及各个加盟共和国参观考察，重点放在了乌克兰。 “你们可以以咱们天音集团企业的名义，获得以深圳特区的名义向那些大学和科研单位发出邀请，让他们来深圳参加交流研讨会，所有机票路费报销，并且只要愿意来参加会议的专家，普通专家我每人支付2500美元，稍微有点名气的专家我支付5000美元，如果是校长或者是研究机构的负责人，我给他1万美元！”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段云对何庆生等人说道。 “1万美元！？”听到段云开出的这个价码，何庆生等人目瞪口呆。 “这个价码不算高，这种顶多的科学家，放在欧美至少年薪几十万美元，他们愿意来中国，只要咱们稍微能够学习到一些技术，就不算亏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可是……”此时何庆生眉头微皱，只听他说道：“段经理您刚才说可以用咱们深圳市政府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参加交流会，可咱们市政府那边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们举办过什么学术交流会，这么做的话，不是等于在骗那些苏联专家吗？”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只听他接着说道：“何工，你刚来一年多，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是咱们集团的总经理，另外也在深圳市政府那边兼任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目前咱们深圳是中小企业，商会有加盟会员企业800多家，我以这个政府商会的名义举办技术交流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交流会所需的资金以及筹备工作全部由咱们集团公司负责，市政府那边肯定会批准的……” 现如今的段云在深圳商界的影响力很大，虽然他在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只是个副会长，但实际上是这个商会真正的控制人，这几年来，借着这个商会副会长的头衔，段云也在不断拓展自己的朋友圈，在深圳已经有了非常强大的势力。 不过通常来说，段云对外处事还是非常低调的，他不会轻易滥用自己在商会掌握的公权，也很少亮出自己这个半官方的身份，但这次为了吸引苏联专家来华，他可以小小的借用一下这个半官方的权利，以增进两国科技交流，促进深圳中小企业发展的名头，以官方的名义邀请这些苏联的专家。 “那就好办多了。”听到段云这么说，何庆生顿时恍然。 何庆生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段云会突然对这些苏联专家感兴趣，因为相比于苏联专家，欧美和日本的技术专家在民用技术领域要强的多，段云有这样办官方的身份，又有高额的补贴，完全可以请到一些美国欧洲和日本的专家来华进行交流，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身为公司的员工，何庆生只能服从老板的安排，况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能够免费出国，还能拿到高额的补贴，只要比国内天天坐办公室搞科研强多了。 “相关的出国手续公司这边会帮你们办理，这段时间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苏联那边的天气可比咱们深圳这边冷多了，我再给你们每个人500块钱的服装费，正所谓穷家富路，不能在外国丢了咱们国人的脸面。”段云微笑着说道。 “谢谢段总！”何庆生等人闻言，连连道谢。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又在研发中心检查了一番工作。 目前芯片厂这边的研发中心各个项目组进度非常顺利，在黄令仪的带领下，一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的进度很快，按照黄令仪的说法，再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新型闪存芯片就可以进入试生产测试阶段，如果跑线顺利的话，最快4月中旬就能够进入量产阶段。 目前段云已经有了两条一微米制成的芯片生产线，除了4台阿斯麦的光刻机，其他的生产设备基本上全部都是国产的，在深圳科技园重启之后，段云的芯片厂得到了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大力支持，有些国产先进芯片生产设备都优先供给了天音集团，而这其中都是由深圳市政府这边进行协调的，如果没有市长李灏，段云也不可能获得这么强大的技术支持。 虽然国内的芯片生产设备包括蚀刻机，单晶炉等设备和国外最先进的同类产品有一定的差距，可是这种差距远没有光刻机差的那么远，部分设备已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所以段云的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有能力生产一微米制程的芯片了。 随着段云对微电子产业的不断投入，加上国家和市政府这边的大力支持，预计在3~5年内便能追赶上世界先进的芯片制造水平，就算做不到最顶尖，也绝对不会比韩国和台湾地区差。 另外作为一家企业而言，目前天音集团掌握的集成电路生产技术已经足够商用，由于复读机学习机以及游戏卡带的销量稳步增加，段云的芯片厂可以保持全年的满负荷运转，甚至有些供不应求。 最尖端的科技产品不一定最赚钱。 其实说起来对于目前生产的芯片并不是最高端的，在技术和性能方面，和美国的芯片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利润却非常的高，而且现如今随着中兴，华为的崛起，他们的留言电话以及数控交换机销量增速迅猛，这也给天音集团带来了大量的芯片订单，光是今年前两个月，这两家公司就给天音集团带来了300多万元的利润，虽然看起来不多，但这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趋势，随着这两家公司的发展，天音芯片厂获得的订单将会越来越多。 不过段云始终没有放松国产光刻机的研发工作，他下一步将会继续在欧洲建立研发中心，加快光刻机的研发进度。 3月初，何庆生，陈铁生等一行六人踏上了前往苏联考察之旅，他们会先坐飞机去北京，然后从北京坐火车前往莫斯科，段云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临分开的时候，段云还将一张最近刚刚整理出来的乌克兰地区重点科研单位名单交给了何铁生……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抵押贷款 就在段云满世界“抢人”的时候，程清妍则开始到处“抢地”。 当年段云夫妻俩人来深圳创业的初期，可谓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最终把天音电子厂发展成为集团公司，成为了深圳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私营电子企业。 但现如今，夫妻俩人在企业发展理念方面出现了分歧，段云瞄准了世界高科技产业的顶峰，而程清妍则越来越倾向于做一个“大地主”，房地产成为了她现在的事业重心。 不过房地产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潜力很大，但是真正想长期快速发展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其中最大的几个问题就是首先经营对象都是不动产，具有固定性和不可移动性，这种特性使房地产企业在经营活动中受其影响十分巨大，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较大。 在中国做房地产生意，是非常吃政策的，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的政策，往往对房地产行业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程清妍无法和地方政府搞好关系，那么一旦面临地方性的政策调整，她的公司很可能会损失巨大。 也正因为如此，程清妍在海南设立分公司之后，很快就成立了一个公关团队，在这个团队中，除了一些有丰富公关经验的专家，另外还高薪聘请了很多顾问顾问，这些顾问一部分是来自于海南政府的退休干部，另一部分则是一些在职干部的亲属，这些人平时在公司里没有特别的工作任务，有些人甚至不需要来上班，照样可以享受高薪待遇，只需要在公司有事的时候，偶尔出面即可，基本就算是被养起来的。 正是靠着这样一个公关团队，程清妍在海南的房地产生意发展的非常顺利，任何国家和政府的政策变动，程清妍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提前做出相应的调整，比起其他在海南从事房地产生意的企业来说，要灵活的多。 另外由于房地产项目的特殊性，资金周转流动性很差，程清妍和他的团队将公司的业务划分为短期，中期和长期三个分类，长期项目就是土地开发，从土地购买到建楼然后到销售，走完全部的流程，实现利润最大化。 中期项目就是对优质房地产项目进行长线操作，借助政府政策的变化，达到利润期待之后进行抛售。 至于短线操作就是炒楼卖楼，充当二道贩子，低买高卖，实现资金快速回笼，这些业务主要集中在质量一般，没有长期持有价值的老楼旧楼，但要比银行的利率高的多。 程清妍现在的房地产公司雇员人数从最初的30多人扩展到现在的400多人，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需要的专业人才也是越来越多，从征地拆迁，土地开发，土地出让转让，房屋开发，房屋出售出租，转租房地产抵押以及房地产建设过程中必然产生了大量谈判，协调筹划等劳务相关的法律事务，这些都需要相关的专业人员进行处理，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的房地产公司雇员规模还在不断扩大。 另外经营房地产公司还需要大量的资金，这个行业是一种资金密集型的企业，即便在后世，完全依靠自有资金进行房地产开发的企业微乎其微，往往要依赖各种金融工具和金融手段。 虽然天音集团现如今已经是国内最赚钱的私营电子企业，然而一年几个亿的资金投入还是无法满足程清妍的“胃口”，而且由于房地产行业回报周期长，资金回笼慢，所以她想要完成自己的投资目标，就必须要求助于银行的帮助。 所以下一步程清妍准备向银行贷款，而在此之前，她还必须要征求段云同意，只有这样，然后才能把企业的一些资产抵押给银行，获得巨额的现金。 “你打算把电子厂抵押给银行，然后换取1.5亿的资金。”得知妻子的计划后，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现在咱们海南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发展速度很快，而且从这两年海南房地产走势来看，上涨的空间非常大，如果咱们这个时候能够继续加大投资，收益率将会远远超过咱们集团公司其他任何项目……”程清妍直视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向银行贷款可以，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把投资规模搞得太大，海南房地产现在确实是一块蛋糕，可咱们作为一家私营企业，没有强硬稳固的大靠山，最好不要把胃口搞得那么大……”段云眉头微皱，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在海南搞房地产靠的是政府政策和批文，现在就有很多人都盯着这块蛋糕，如果咱们风头太盛，是会出问题的……” 段云有先知先觉，前世的时候，海南房地产的泡沫是在1993年的时候被戳破的，在此之前，几乎所有的房地产企业都能通过“击鼓传花”这种形式的倒买倒卖，赚取丰厚的回报。 然而在当时海南炒房的公司绝大部分都是小企业，人口只有600余万的小岛上，最多的时候出现了2万多家房地产公司，他们大多不是正经的开发商，而是专注于炒地皮炒楼。 虽然当时去海南炒房地产的企业中，也不乏一些资金实力非常强大的企业，但总的来说，当时海南省的房地产企业可谓是百花齐放，规模和实力相差并不太大。 然而现在程清妍进入海南房地产行业后，凭借远比其他企业雄厚的资金，迅速拿到了海南岛多处优质房地产资源，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已经有了一家独大的趋势，而这在段云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段云的商业哲学是稳字当先，在地基没打好之前，绝对不会去盖什么摩天大厦。 而且段云也知道，海南搞房地产完全就是吃政策饭，想赚钱就必须要弄到政府批文这一稀有资源，这就需要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自己妻子的房地产公司如今在海南发展的如此迅猛，肯定是采取了一些灰色的手段。 而程清妍再继续这样无序的扩张，很有可能会抢了别人的蛋糕，一旦被人盯上或者举报，搞不好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规避风险 “可是我和我的团队做过评估，海南的房地产价格还会快速增长，如果错过了这波投资机会，咱们可能会少赚几亿甚至十几亿……”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我需要提醒你，虽然国内这几年的经商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但不意味着无限制的倒买倒卖没有风险，投机倒把这个罪名还是存在的……” “可咱们是合法经营，每个月都照章纳税，而且咱们天音集团进入海南，也花费了上千万用于资助海南的基础设施建设，咱们和海南政府的关系非常好……”程清妍说道。 “我承认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商人，很有眼光，也很有手段，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倒买倒卖国家的土地，这是有很大潜在危险的……”段云正色说道。 “我感觉咱们集团公司在房地产的投资并不算多，据我所知，香港的很多富豪也都来内地投资，李嘉诚这两年在内地的房地产投资超过了上百亿元，在北上广都有很多优良的土地资产，咱们集团的投资力度和人类比，根本就不值一提。”程清妍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想和李嘉诚相比？”段云听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李嘉诚能和咱们国家领导人会面，你能吗？而且这些年来香港那边的富商给内地带来了巨大的投资和外汇，咱们集团公司却只能依靠内地市场赚钱，这可是有本质区别的，人家在国内卖房地产叫做爱国投资，咱们买房地产搞不好就是投机倒把，你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事情还没想通吗？” “可我觉得咱们是合法的……” “合不合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就拿海南炒房这件事来说，你不能把蛋糕全抢走，要留一部分给别人……”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在海南房地产产业中，获利的人越多，你的风险就越小，一旦国家要给过热的海南房地产产业降温，法不责众的情况下，它就只能进行政策上的调整，但如果咱们一家独大，那么国家就不需要大范围的政策调整，只需要把咱们的公司当做典型来整顿，而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成了那个出头鸟，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吧……”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若有所思地回一句。 “你投资房地产我没意见，但是你要学会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至少你在香港炒房，就不会有重大的风险。”段云说道。 段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妻子不要把大部分资金投入到海南。 尽管段云有前世的先知先觉，知道在93年之前，海南房地产的价格涨势一直都很快，但是考虑到蝴蝶效应，有可能还没等到93年，国家就已经对海南的房地产进行了政策调整，所以段云必须要让妻子提前做好风险防范。 “我明白了。”程清妍说道。 “你吃肉必须要给别人留口汤喝，凡事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的话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始终要记住，咱们只是一家民营企业，出了大事没人会替咱们背书，赚钱的机会有的是，只有走得稳才能走得长远……” “好吧，那我就暂时不向银行贷款了。”程清妍说道。 “电子厂始终是咱们的集团的根基，只要电子厂在，哪怕咱们今后经历何等的波折，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虽然现在电子厂不如房地产赚钱，但却胜在稳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咱们的电子厂能够带动整个深圳工业区1/5左右的产值，对于现今深圳的经济发展非常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市政府这些年才会如此支持咱们的企业，但如果没有了电子厂，咱们在深圳也就没有了靠山和根基，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牢牢的记住。” “我以后不会再把他们电子厂抵押了，其实我也就是想抓住机会，多赚一些钱而已……”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程清妍现在显然也意识到了她先前做法存在的巨大风险。 但是作为一个资本家，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的那句话：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和几年前刚来深圳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段云和妻子程清妍都可以说是实业家，全力以赴进行企业，靠科技和管理进行发展，然而当天音集团有了雄厚的资金储备之后，程清妍发现用钱赚钱玩资本运作远比发展实体企业赚钱更快的时候，她的商业思路也就随之改变。 不过段云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因为他明白，中国不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程清妍目前的这种做法，如果放在欧美国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中国内地，潜在的风险实在太多。 “海南现在的房地产投资规模已经够大了，你可以让出一部分业务交给王石他们去做，王石的家境背景非同一般，关键时候他能帮你扛事。”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你的目光不要只盯着海南，之前你不是在广州，深圳，北京，上海都购买了房地产吗？可以加大对这几个城市的房地产投入，至少在这些城市，要比在海南投资安全的多。” 段云显然还是想让妻子走比较稳妥的投资道路，现如今随着新的《土地法》的出台，全国各大城市已经逐步放开了房地产市场，北上广深这几个城市政策方面比较平稳，风险也远比海南小得多，适合长期投资。 “北上广深的投资周期有点长，资金回笼也慢，我看着来吧。”程清妍闻言，点头应道。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深交所 当天晚上，段云和妻子谈了许久，俩人也交换了一些对投资的看法。 尽管程清妍有自己的想法，也展示出了她做生意的极高天赋，但始终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商人，还没有蜕变成为有深度思考的企业家。 不过任何一个人的成长，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如果段云没有前世的先知先觉，加上他前世30多年的人生阅历，他的思维估计并不比妻子程清妍高多少。 毕竟在这个资本动荡的野蛮年代，看到数不尽的商机，没有多少有实力的商人能够保持清醒和理智。 随后的两天，程清妍将孩子安顿好之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团队，前往北京和上海，开始为期一个月的考察。 程清妍最终还是认可了段云的建议，目前天音集团在海南风头实在太大，这很容易引起国内舆论的关注，在那里的生意没有燃起滔天大火之前，程清妍打算先暂时对海南的房房地产布局进行降温冷处理，转而把资金投向北京和上海的优质房地产。 另外这是程清妍这次离开深圳，除了北京和上海，他还要去大西北一趟，当然去大西北并不是为了投资房地产，而是为了捐赠物资和扶贫。 民营企业要想在中国内地长期稳定发展，就必须要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正所谓“取之于民，利之于民”，一个企业如果只想要赚钱，容易产生很多的社会负面效应，而为了消除这种负面效应，扶贫慈善和捐助就成为了挽回企业形象的最好办法。 早些年段云就已经在国内媒体上喊出了“争当中国第一纳税人”的口号，实际上这个口号的潜意识就是“争当中国赚钱最多的人”，但是纳税意味着付出，当人们看到企业为社会付出的时候，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容忍你的吸血和贪婪，也正是因为如此，越有钱的富豪越热衷于慈善事业，这一点在东西世界似乎是通用的规则。 程清妍显然也是学到了丈夫经营企业的一些精髓，现如今她每赚10块钱，就会拿出一块钱捐助给社会，然后通过掌控的媒体资源，将这一块钱的捐助无限放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倾尽身家一般，使得段云夫妻俩在国内媒体宣传中，始终保持比较正面的形象，甚至成为了英雄一般的传奇人物。 时间一晃进入4月，正在深圳坐镇的段云再次接到了深圳市政府打来电话，李灏市长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面谈。 “李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来到市长办公室后，段云一脸恭敬的问道。 “坐！”李灏示意段云坐下，然后面带微笑的询问道：“我听说你上个月出国了，去做什么了？” “我是去德国参加了那里举办的ifa展会，顺便参观了一下慕尼黑大学，准备和慕尼黑大学合作，在那里设立一个实验室的。”段云说道。 “你小的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把公司都开到国外了。”李灏赞许的说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你们公司业务拓展的这么快，应该需要更多的资金吧……” “看李市长您说的，做生意的哪有不需要钱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钱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只有本钱多，赚的钱才能多，李市长您不会是打算给我们公司提供贷款吧？” 一般的企业想获得贷款需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天音集团这些年的效益一直都很好，想入股投资的人很多，包括深圳市的一些银行，也愿意无条件给天音集团提供低息贷款，只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现实发生的事情，毕竟天音集团是深圳最大的私营企业，贷款业务风险非常小，所以有些行长为了完成放贷任务，有时候还会主动联系到天音集团，不过段云通常情况下是不轻易和银行贷款的。 所以当李灏询问他是否需要钱的时候，段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可能身在银行这边需要完成一些放贷任务，找市长李灏当中间人。 “银行放贷的事情不归我管，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谈一件事情……”此时李灏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段云后说道：“这个你看看吧……” “嗯？”段云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了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当段云看到文件标题赫然写的：“关于成立深圳证券交易所相关问题和筹备工作的具体方案”的时候，段云的眼神顿时凝滞了。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市长李灏居然会让他有机会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深圳成立证券交易所可以说是改革开放发展史一个重要的事件，和当年的深圳土地第一拍一样，都是足以载入改革开放发展史册重大事件。 而在这份文件上，段云发现了一些深圳知名的企业，包括深发展，万科，深圳纺织代销公司，深圳安达公司，深圳原野公司，这些都是深圳股市赫赫有名的“深市老五股”。 前世的时候，深圳证券交易所在1990年12月开始试营业，而在深交所试营业之前，深发展，深万科深金田，深安达，以及深原野这5支股票已经在深圳特区证券公司公开柜台上上市交易，史称“深市老五股”。 这其中天音集团已经拿到了万科公司25%的股票，另外几家企业也在1987年左右的时间就开始向社会公众公开发行普通股票。 而在这块文件最后列出的“优质公司”名单中，天音集团赫然排在榜首的位置。 “您的意思是……”看完这份文件后，段云对李灏问道。 “咱们市政府这边为了成立这个证券交易所已经策划了一年多的时间了，我觉得企业向社会公开募股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能够解决企业发展中缺乏资金的问题，同时也能最大程度的利用社会上的闲散资金……”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咱们国内公众对股票的认识不足，为了能够带动他们的积极性，我希望你们的公司也能够发行一些股票，这样既可以解决你们公司的资金问题，同时也可以带动咱们深圳证券交易所的发展……”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是恍然。 很明显，深圳市政府要开办这个深交所，但目前整个深圳的股份制企业并不多，很难撑起这个门面，而且由于工作对股票的认识不足，当时包括深发展等企业希望储户能配售，认股证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认股证经常被丢的满地都是，以至于出现当时市政府为了支持深发展的发行股票，让党员干部带头买股，由此可见，股票最初在中国开始出现的时候，并不受公众待见。 所以如果天音集团这样优质的企业能够发行股票，凭借其强大的盈利能力，肯定会使股民赚钱，只要有股民赚钱，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股市，从而带动整个深交所的发展。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分拆上市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将天音集团上市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天音集团并不缺钱，而且段云也不想招募一些股东对自己公司指手画脚。 但是既然今天李灏把他叫到了办公室亲自面谈，这个面子是要给的，而且必须要给。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深交所的成立是咱们深圳特区经济发展的一件大事，可以募集到很多社会上的闲散资金，也可以解决咱们本地企业的资金问题，你们天音集团作为咱们是私营企业的典范，我觉得应该起个带头作用……”李灏说道。 李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光凭深圳市目前的老五股，还不足以支撑深交所的影响力，而作为深圳乃至全国知名度极高的天音集团如果在深交所上市的话，肯定会引起非常大的关注，这一点李灏还是早有算计的。 不过李灏也明白，天音集团是真不缺钱，前几年的时候还从银行贷过，但是从大前年开始，天音集团已经再没有向银行伸过手了，不光如此，天音集团还是深圳几大国有银行的最大储户之一，另外还有大量的外汇储备，这样的企业如果上市，其实就是在帮股民赚钱，而段云其实是在“割肉”，所以李灏担心段云会不答应。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思索了片刻后，段云突然回道，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愿意接受市政府的建议，在深交所发行股票上市！” “额，那太好了！”李灏闻言眼前一亮，他完全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不过有件事我想和李市长说明白……”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的想法就是前期先不要把我们集团公司整体上市，而是拆分出一些业务组建分公司上市，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有很多分公司，包括芯片厂，房地产公司，电子厂，机械厂等等，这些都可以分拆上市，而且以这些分公司的效益来说，是绝对可以让持股人获利的。”段云正色出道。 “分拆上市？还有这种方法？”李灏好奇的问道。 李灏本身不是学经济的，对股票的了解并不算深，只是知道一些股市的基本原理概念和运作流程，他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分拆上市这个词汇。 所谓的分拆上市，指一个母公司通过其在子公司所拥有的股份，按比例分配给现有母公司的股东，从而在法律上和组织上，将子公司的经营从母公司的经营中分离出去。 这种分拆上市的方式在后世的股市中很常见，然而在现如今，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在最早的国际股票市场上，基本上都是以单一公司的名义上市募股的，后来随着公司的发展，很多的上市公司在一个母公司名下，都有好几个子公司，而为了适应证券投资市场的发展趋势，一些发达国家的股市这才允许母公司将其子公司分拆出来，成立新的上市公司，发行新股上市，不过这种趋势也就刚刚出现几年的时间，在国外也并不算多见，李灏之前没有听说过这种形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谓的分拆上市就是把我们集团公司的部分子公司分离出来，成立新的公司上市募股，这样的话，我们集团公司还可以保留非股份制公司的性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们母公司也可以持有新公司一半左右的股份，另一半股份进行上市发行，这种上市模式在国外也是有先例的……” “还能这么玩？”李灏听到这里顿时恍然。 “我们集团公司的所有下属分公司盈利水平都是很好的，至少未来几年的发展前景也是相当不错的，而且有母公司托底，上市的分公司抵御风险的能力会很强，而且就算母公司亏损，上市的分公司这边因为是独立核算，所以也不会受到影响，总而言之，我这么做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股民的利益。”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关于你的这个提议，我们市政府这边还要讨论一下……”李灏眉头微皱说道。 尽管李灏感觉段云提出的这个分拆上市的方案是可行的，但是能否实施，他还需要开会讨论。 目前深圳开办深交所是由深圳市资本市场领导小组来负责策划实施的，这其中包括深圳市的市委领导，以及深圳主管金融方面的专家组成的，所以对于这种专业性的问题，李灏还不能轻易拍板定夺。 事实上，中国内地在90年代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套正规完善的股票证券交易法案，也没有成立证监会，所依行的规定政策，还是在1984年，中国人民银行颁布的《关于发行股票的暂行管理办法》，而在这个暂行管理办法中，很多规则还没有完善。 另外在1988年7月9日，中国人民银行开了证券市场座谈会，由人民银行牵头组成，证券交易所研究设计小组，随后推出了一个初步的证券交易管理办法，而目前无论是即将成立的上海证券交易所还是深圳证券交易所，所采取的证券管理办法都是采取的人民银行1988年发布的管理规定。 而在这个股票证券市场暂行管理办法中，对于拆分上市没有明确的规定，所以李灏如果想采纳段云的方案，他还需要重新修改制定深圳目前采用的股票证券市场暂行管理规定，并且还要向中国银行提出通报和申请。 “没问题，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一下。”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其实短时间内也没有做好拆分上市的准备，目前集团公司的下属公司很多，将哪个公司拆分上市这需要反复斟酌，因为子公司一旦拆分上市，就意味着段云会失去对这个公司一部分的主导权，而在一些关键分公司被拆分出去后，是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集团发展和利益的。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大股东 段云和李灏闲谈了几句之后，起身离开了他办公室。 尽管答应了李灏会把公司上市，但实际上段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将集团公司上市的事情，一方面是80年代中国内地没有股市，另一方面就是在公司保持多年连续强劲增长的情况下，段云没必要通过上市来募集资金，而且他也不想和股东分享自己的公司决策权。 但分拆上市这个办法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和别人分享集团公司的决策权，同时也不会丧失集团公司核心业务的利益，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另外在段云的意识里，别人将公司上市是为了募集资金，而段云则是想通过分拆上市寻找靠山。 普通的股民自然成为不了段云的靠山，但如果能够找到有背景的大企业入股公司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主要还是受到了王石早年一些做法的启发。 1988年深圳市政府万科股份化改造方案，原现代企业公司以净资产1，324万元折合1，324万股，国家占股份60%，职员占40%，公开募集社会资金2，800万元，最后总计发行了4，100万股份。 而在这其中，王石凭借自己多年的积蓄，以及段云的帮助，他出资300万元，拿到了8.5%的股份。 因为最多个人只能持股10%，所以尽管有充足的资金，但是段云还是出资400万元，买入了万科集团10%的股份，这比王石8.5%股份还要高出1.5个百分点。 这其中比较微妙的是，万科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深圳市现代企业有限公司”，这家公司是深特发的下属企业，深特发作为国资出资方持有6成股份，所以王石的万科实际上是深特发的控股企业。 而当时王石之所以没有选择大量持有万科股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万科发展只能靠深特发公司，这个年代的房地产公司主要还是靠吃政策饭，如果没有深特发，万科将会举步维艰，根本不可能从深圳市政府拿到哪怕一小块地皮，公司未来的发展也无从谈起。 而且到了后世的时候，华润公司取代了深特发，成为了万科的第一大股东，而这个华润公司来头更大，他是创始于1938年的央企，先后隶属于中央办公厅，中央贸易部，可以说万科发展到后世的规模，是离不开深特发和华润两个国企巨头的。 不过从万科公司的性质上来说，由于深特发和华润后期的占股也就不到20%，是第一大股东，但不是控股股东，所以万科不是国企，国资委管不着，万科只是一个有第一大股东的公众公司，也就是王石说的混合制。 王石这家公司的背景本身就很强，尤其是他的老丈人，加上公司有国企的背景，所以他的房地产公司能够发展到后世的规模，凭借的绝不单单是他个人的智慧和努力，尤其是靠政策吃饭的房地产行业，光靠一些商业手段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所以段云也打算将集团下属的房地产公司进行分拆上市，集团公司控股50%，可以找一个有合适背景的国企公司成为第2股东，剩下的则通过深交所公开募股，这样的话，对于天音集团的房地产公司发展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事实上在此之前，程清妍主管的房地产公司已经开始和深特发合作，进军香港房地产市场，天音集团负责出资，深特发布的出面，利润双方28分成，正是靠的深特发国企的背景，最终拿下了半山的房产以及将军澳的地皮，使得天音集团顺利将投资拓展到了香港地区。 而如果深特发能够成为天音集团房地产公司的大股东的话，那么双方的合作关系肯定会进一步加深，而且有了这个强大的靠山，天音房地产公司在内地和香港的投资将会减少很多的的阻力和障碍，并且在深圳也能获得很多投资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段云还需要和妻子程清妍商量一下，因为按照夫妻两人约定，房地产公司由程清妍全权负责管理，段云不能独断专行。 除此之外，段云也在考虑是否将自己集团公司下属的龙腾机械厂进行分拆上市。 相比于段云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现如今的龙腾机械厂已经成为了一个附属配套企业，拥有先进的五轴数控机床，一直以来都为电子厂这边加工录音机磁头，录像机磁鼓，以及其他的一些精密机械零部件，在集团公司这个供应链框架下，效益一直很不错。 其实段云最初的时候，是打算让龙腾机械厂从事生产汽车变速箱了，然而国家并不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相关行业，事实上直到1997年的时候，国家才下达政策允许私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而在此之前，私营企业生产汽车零部件是不被允许的，汽车行业属于国营企业垄断的行业。 最开始的时候，龙腾机加工厂还可以红星劳动服务公司加工部分零部件，但是从87年开始，红星齿轮厂在省政府的帮助下，引进了日本的变速箱生产线设备，全盘生产日产变速箱，最终断绝了和龙腾机械厂的业务往来。 而那个时候的段云已经把绝大部分精力和资金全部投入到电子厂这边，所以这些年来，龙腾机加工厂已经沦为了集团内部的附属企业。 但是段云还是有他的造车梦的，虽然现在国情不允许，可是段云还是想保持龙腾机加工厂先进的机加工技术，而且日后如果能够成功引入大批量的苏联重工业专家，这个机加工厂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另外如果给这个机加工厂同样引入国企股东，特别是从事汽车行业的国营企业，那么龙腾机加工厂完全可以借鸡下蛋，在国产汽车行业中，占据一席之地。 至于天音集团的电子厂和芯片厂，那是集团公司的核心项目，短云是不会让着外人染指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穷甲天下 为了配合深圳市深交所上市的要求，段云还需要准备相关的资料，包括集团和分公司三年的财报，相关的资产评估，以及上市的申报资料。 这是一项非常纷繁复杂的工作，工作涉及面广，工作量也比较大，而且还需要调配专门的人才，成立专门的部门来从事这项工作。 如果是在前世的时候，一个公司想上市的周期是非常长的，至少需要2~3年的时间，而且还要成立上市工作小组以及上市委员会，成员在3~7名左右。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深交所还有很多规定并没有完善，所依据的管理办法也是中国银行之前制定的关于股票和证券市场的暂行管理办法，这个管理规则非常简单，手续远没有后续那么复杂，况且段云也是“受邀上市”，所以只需要将相关的资料准备齐全后，就可以在即将成立的深交所发行股票。 段云第2天就召集公司的财务以及相关分公司的负责人，让他们准备相应的上市资料，并且规定他们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资料准备，然后他就会将资料交到市政府那边。 段云的初步打算就是同时分拆两个下属企业在深交所上市，一个是天音地产公司，另一个是龙腾机加工厂，这两个下属企业并不是电音集团的核心业务，江浙两家公司分拆上市，并不会对整个集团公司的主营业务造成影响。 不过段云想要天音房地产公司上市，他还必须征得妻子程清妍的同意，毕竟这个公司凝聚了妻子太多的心血和精力，段云不能独断专行，肯定是要考虑妻子的意见的。 这么大的事情光打电话肯定是不行的，得知妻子正在宁夏搞扶贫捐助，段云立刻买了几张前往宁夏的飞机票，准备和自己的助理以及保镖前往宁夏和妻子见面。 经过6个小时飞机的航程，段云一行终于来到了宁夏的首府银川，而在这里，得到通知的当地经销商开着桑塔纳轿车亲自来机场迎接，当天晚上，段云一行人就被安排在了银川最好的酒店南门宾馆住了下来住了下来。 天音集团商会目前有专销商会员将近300名，遍及全国24个省份，很多都是当地的有钱有背景的人物，而这些专销商会员通过几年来代言天音集团的产品，也都赚到了很多钱，所以宁夏当地商会会员得知段云到来后，也是相当重视的，包括之前程清妍来宁夏的时候，也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和深圳广州相比，90年代初银川显得非常老旧而落后，虽然经济上并不发达，但却非常的有特色。 银川本身还是一个风景独特，很有历史底蕴的城市，银川解放街矗立着凤凰碑，民族团结杯，背顶立着一个不锈钢柱的凤凰，高约三米，头朝东方，栩栩如生，让人印象深刻。 一直以来，宁夏似乎是整个中国存在感最低的一个省份，而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穷。 宁夏属于西北贫困区，这个地方干旱少雨，粮食产量低，很多人一年都吃不上几顿饱饭，白面馒头更是奢侈品，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吃到。 上个世纪80、90年代，宁夏很多地方都是沙地、戈壁滩，即使有山，也是光秃秃的，夏天还好，尤其到了冬天，是彻底的灰败。不比陕北的窑洞多，但宁夏西海固那边基本上都是土炕，土墙，土房。记得当时想要修一座房子，就得提前半年，甚至一年开工。 也正是因为宁夏太过贫穷，所以国家从1982年开始，就针对宁夏自治区开展了一系列的扶贫工作，是全国重点扶贫地区，到了1990年的时候，扶贫工作已经进行了整整8年时间。 段云当天在银川只住了一个晚上，第2天一早，在当地经销商的安排下，段云一行人就被安排坐车前往了宁夏的西海固，段云的妻子程清妍目前正在西海固。 西海固就是1953年成立的西海固回族自治区，下辖西吉海原固原三县，取三线名称首字即为西海固。 此后这个行政区已经变迁，“西海固”变成了宁夏南部山区的代称，在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80年代的时候，甘肃省定西河西走廊和西海固山地统称为中国的“三西”，是国家确定的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之一，也是宁夏脱贫攻坚的主战场和核心区。 一直以来，三西地区素有“穷甲天下”之名，从1982年作为全国第1个区域性扶贫开发实验地，国家每年拿出2亿元对其进行开发式扶贫，计划用10年时间使其彻底告别贫困，然而到了90年代初，甘肃宁夏都要求国家继续支持10年，由此可见，在过去8年的扶贫过程中，西海固并没有摆脱贫困，当地人的生活依旧非常的艰苦，而其中缺水是最大的问题。 由于宁夏省内的道路情况非常糟糕，所以段云一行人只能坐车前往程清妍目前所在的固原县。 做了整整20个小时的火车，段云来到固原县火车站的时候，发现这里漫天的沙尘，天空泛着土黄色。 而固原县当地的县领导已经提前得知段云要到来，所以很早的时候就派司机开着212吉普，等在了火车站的门口。 最终，段云夫妻俩在固原县的招待所碰了面。 “你就不该大老远过来，我前两天刚来这里的时候，一下火车站就后悔了……”程清妍看到丈夫后，苦笑着说道。 “怎么样？这两天你去当地看过了吗？”段云问道。 “我之前原本打算到这个县的各个村落看一看，可是从我来这儿的第1天开始，天气就没好过，风刮起来漫天的黄沙，超过10米就看不到人了，所以县里那些领导先安排我住下，等天气好了之后，再领我们下乡考察。”程清妍有些无奈的说道。 “扶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往这里扔钱是不够的……” “这个我知道，光捐钱的话，宣传效果不好，这次跟我同来的还有几个记者，他们到时候会帮咱们拍照撰写文章的。”程清妍说道。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作秀 程清妍这次来宁夏援助扶贫，其实也是一个商人的思维来做这件事情的。 不过相比于几年前，程清妍已经开始注重公司的“软实力”发展，所谓的软实力就是公司的形象和他们夫妻俩人的个人形象，在当前的国内，如果一个公司只想着赚钱而没有社会责任感，就会被舆论划分为“资本家”的行列，这样的话，无论对公司的商业经营，还是和地方政府的合作，都会面临很大的困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丈夫段云的指点下，程清妍爷已经把慈善捐助活动当成了公司经营的一部分，并且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对外援助小组，策划每年各种慈善捐赠活动，并且将每年利润的5%用于社会公益。 而这次来宁夏，程清妍也是提前制定好了计划行程，同行而来的还有之前和天音集团合作过的媒体记者，这些记者除了路费餐饮费全部由天音集团报销之外，私下里程清妍每天还给他们每人100元的额外补助，为的就是能够利用这些笔杆子，宣传自己这次宁夏扶贫之行。 “来这里你打算怎么进行扶贫？”段云问道。 “很简单，先捐赠50万给县政府，作为扶贫专项资金使用，还有就是解决他们当地的一些就业问题，我打算从今年开始，每年从这里招聘100~150名女工，安排他们来咱们天音电子厂工作，每户只限一个名额，他们这里大部分人每年人均收入还不到100元，如果在咱们电子厂，普通工人的月收入都能达到四五百元，这样的话，可以带动很多户家庭脱贫……”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还打算在这个县城修建两所希望小学，在这个地方只要有5万块钱就能盖一所学校，我先盖两所做个试点，如果能够运行下去的话，每年再加盖4~5所中小学，帮助政府解决当地孩子教育问题。” 其实以天音集团目前的财力，完全可以拿出更多的资金一次性的修建很多学校，但程清妍的团队希望能够保持常年的曝光率，所以打算每年修建几所学校，年年来这里扶贫曝光。 程清妍虽然是带着一些自己的一些私心和目的才来宁夏这边搞扶贫的，但无论如何，她也确实是花真金白银帮助当地人脱贫，而且程清妍并不是一味的撒钱，她的每一笔捐赠资金都是有针对性的。 “这个方案不错。”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对了，我想问你为什么突然也跑到宁夏？电话里你又不肯跟我说，有什么事情非要咱俩见面谈？”程清妍问道。 “这件事情比较重要，而且时间比较紧迫，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找你，主要是谈公司上市的事情的……” “公司上市？什么意思？”程清妍闻言一愣，随即问道。 “是这样的……”段云开始和程清妍详细的讲述了之前他和市长李灏上次见面商谈的细节。 “咱们公司这几年效益这么好，我感觉没必要上市，自己赚钱不好吗？干嘛还要拉着外人分享利润？”听完段云的讲述后，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程清妍之前早就已经研究过股票和期货，并且之前也曾经在香港股市短时间试水过，但是因为收益远不如房地产大，而且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她最终放弃了在香港股市的投资，转而将资金全部投入到房地产市场。 至于说让天音集团发行股票上市，程清妍从来就没想过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90年代之前，中国内地根本就没有股市，想上市也没有门路，另外一方面就是公司上市的目的就是为了募集资金，而天音集团造血盈利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上市募集资金，况且在可预见的几年里，天音集团不存在亏损的风险，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引入股东来分享集团的利润。 “我知道咱们集团公司现在效益非常好，但这次李市长找我亲自面谈，他希望咱们集团公司能够为深交所的成立做一份贡献……”段云说道。 “咱们集团不欠别人什么，这几年咱们没少给深圳市政建设捐款，要钱出钱，要人出人，但上市这种事情事关重大，做生意都没有强买强卖这一说，咱们总不能把家底都贴上去吧？”程清妍有些不满的说道。 “人家又没让你贴家底……”段云闻言笑了笑，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也不用咱们整个集团公司上市，只需要分拆上市就行……” “分拆上市？什么意思？”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分拆上市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把咱们集团公司的下属公司作为独立的公司分离出来进行上市，咱们集团可以仍然握有其中大部分股份，少部分股份面向社会公开发售……”段云解释道。 “那就把龙腾机加工厂分离出去上市好了，反正那个厂子利润也不算高，咱们也算对市政府那边有交代了。”程清妍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龙腾机加工厂。 目前天音集团旗下有电子厂，芯片厂，机加工厂，录像机厂，这几个下属企业，而其中利润最低的当属这个机加工厂，所以将其他工厂分离出去上市，程清妍并不会感觉肉疼。 不过龙腾机加工厂虽然效益排在所有集团下属企业到最后，但总的来说非常稳定，也是集团配套企业中重要的一环，尤其是电子厂和录像机厂所需的磁头，磁鼓，都是龙腾机加工厂生产的，而且龙腾机加工厂还有国内少有的五轴数控机床，算得上是国内非常少见的能够加工精密机械零部件的民营企业。 “我也打算把龙腾机加工厂进行分拆上市，咱们俩算是想到一块去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除了机加工厂，我还打算让你管理的房地产公司也进行分拆上市……” “什么？”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庄家 “你先听我说……”看到妻子脸色有些不好，段云微笑着说道：“这事不是还没定吗？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以不把房地产公司分拆上市的。” “老公，你要知道，现在咱们的房地产公司每年的利润至少可以占据公司的2/3，比你那个芯片厂还要赚钱，咱们根本没必要把公司上市，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凭什么要给别人分红？”程清妍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公司上市之后，能够让咱们赚到更多的钱，这样你还会拒绝吗？”段云问道。 “到底什么意思？”程清妍有些疑惑不解问道。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咱们开办这个房地产公司主要还是靠吃政策饭，比如说你在海南买房买地，如果没有政府的批条的话，也就没法进行土地开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无论是在深圳还是海南，都有市属的房地产企业，咱们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你觉得当地政府会把最好最核心的房地产项目交给咱们吗？” “我和海南当地政府的关系很好，咱们的房地产公司也有专门的公关部……”程清妍说道。 “但咱们的公司始终不是人家的嫡系，那些市属企业才是人家的亲儿子。”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就拿咱们深圳来说，最开始的时候市政府要转让土地基本都是通过公开拍卖，但是这两年，但凡深圳有优质土地资源，都会直接私下转让给他们那些市属公司，包括深特发，深圳市政工程总公司，还有华侨城，他们这几年拿到的可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地皮，偶尔公开拍卖的几块土地，也都是人家挑剩的，这个情况你应该了解吧……” “那你的意思是？”程清妍听出段云话里有话。 “我之前不是早和你说过吗？咱们内地可不比香港，没有政府的支持，房地产企业很难发展，尤其是咱们这种民营房地产企业，拿不到政府的批条就没法开发土地，总不能一直靠炒房卖房赚钱吧？那样的回收周期也太长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可以通过这次深交所即将成立的机会，把咱们的房地产公司分拆上市，邀请一些国营企业入股，这样的话，咱们的房地产公司也算是有国资背景的企业了……” “可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如果能让深特发这样的企业入股，将来的话咱们也有机会从市政府那边拿到优质的土地，只要能分到一两块肉吃，也就足够咱们连本带利赚回来了，再说了，企业效益好股价肯定涨得快，你还可以通过高位减持，低位回购的方式获得巨额差价，不比你炒房做的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有了国资背景，咱们的经营风险也会少很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段云为了说服妻子，早已经想好了说辞，而且他说的这些商业做法，在后世的房地产公司也普遍存在。 至于说企业内部高位套现，低价回购股份，其实在后世的企业中，都是普遍存在的商业手法，国内的绝大部分知名企业大股东也都采用这种方法将利润始终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段云其实并不赞同这种做法，毕竟这是自己的企业，然而为了说服妻子，他必须要让妻子看到这么做的好处。 而且在段云看来，作为深交所第1批吃螃蟹的人，只要天音房地产公司上市，短时间内不可能大幅度的下跌，想当初王石的万科在深交所交易的时候，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股价就翻了4倍，而天音房地产公司规模和实力要远比万科强得多，按常理来说，股价的涨幅绝对不会输于万科。 “这个办法不错，之前我在香港炒股的时候，也看到有香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这么做，只可惜我没那么多资金，不然的话也可以这么操作一把……”程清妍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程清妍其实对于炒股早就已经很有兴趣了，不过她对于投资股市比较谨慎，炒股动用的资金从来就没有超过200万，一直处于一个试水阶段，不敢轻易下重注。 但是这些年程清妍也听说过很多人炒股一夜暴富的故事，相比于房地产，炒股资金回笼的速度要快得多，也远没有房地产这么费事，需要一个庞大的团队来运作，只是因为风险巨大，她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最后1点就是香港的股市虽然比内地要自由成熟的多，可是里面的水也非常的深，几百万上千万的资金扔进去，有时候甚至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在90年代初的时候，香港股市的总市值已经突破万亿，就算把天音集团的全部资产投进去，对整个大盘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但如果是自己公司的股份，程清妍就有了操盘的能力，尤其是在当前国内刚刚建立股市，各种监管机制不成熟，大盘资金有限的情况下，程清妍完全可以让自己变成大庄家，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收割。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咱们把房地产公司分拆上市，仍然可以把大部分股份留在手里，比如咱们留60%，再找个有背景的国企当大股东，让他们持有15~20%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可以公开发售。”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还想保留更多股份的话，可以让我妈或者你爸妈以散户的身份持有一定股份，做到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证监会对于公司分拆上市是有严格规定的，一般来说，母公司持有分拆上市公司的股份不能超过50%，另外对股票的发行比例，发行规则，也都有相关严格的规定。 然而在1990年的时候，证监会还没有出现，一直到1992年10月，国内才正式成立证监会，而在此之前，深圳和上海的两家股市并没有专门的监管机构，只是由地方政府的相关部门负责管理，相关的股市暂行管理办法也都不够成熟和完善，其中的漏洞很多。 “这个办法不错！”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终于心动了。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扶贫 其实按照段云的计划，他也准备给自己的龙腾机加工厂也找一个“娘家”。 私营企业在这年头不能进入汽车产业看起来是一个死局，但是如果能够引入国营汽车厂的股份的话，说不定有破局的希望，段云早年研发生产汽车变速箱的技术积累也能够得到发展和延续，从而将这个机加工厂彻底盘活，最终成为国内最顶尖的汽车零配件厂。 段云现如今的时间和精力，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微电子芯片方面，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再去深耕汽车变速箱行业，之所以现在突然开始重新重视龙腾机加工厂的发展，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目前自己刚刚开始的苏联人才引进计划。 苏联是一个以重工业为主的国家，他们的汽车行业虽然乏善可陈，早年苏联生产的伏尔加拉达等汽车比起现在美欧和日本的汽车已经拉开了档次，但无论如何，苏联的汽车生产技术都要远比国内成熟先进的多。 所以这次段云安排团队去苏联考察，除了想在苏联解体后，挖角到一批优秀的科学家之外，他还想引进一些优秀的苏联重工业的工程师，从而实现自己早年的汽车梦。 人一辈子想要做好一份事业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同时发展芯片产业和汽车产业，并且要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这看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然而实际上，后世国内的很多企业都是多种项目经营的，比如比亚迪，它既可以造芯片又可以生产汽车，同时还能代工手机，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甚至还包括光伏金融通讯乃至建筑行业，在很多领域都实现了自主研发，强大的技术积累和工业能力，使之成为了中国企业的一个“全能选手”。 说到底，只要资金人才和管理到位，一个企业的经营项目在理论上是可以无限拓展的，但是这其中有一点很关键，那就需要提前做好布局。 天音集团在多种经营方面相比于国内的其他企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无论是他的资金，人才还是技术储备，都是国内其他科技企业望尘莫及的，段云只需要前期做好管理规划，找到能够独当一面的顶尖人才，他就完全可以实现像比亚迪那样企业的经营模式。 只不过后世的时候比亚迪严格来说他的很多经营项目并不算是上游企业，段云则是一心想让自己的企业成为上游科技公司，从这点上来说，他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比比亚迪的创始人李书福要困难的多。 “那你是同意了？”段云问道。 “等处理完宁夏这边的事情，咱们回深圳好好研究一下，我对股票方面了解的不是太多，我需要和团队的专家咨询探讨一下。”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是个非常精明而谨慎的女人，哪怕稍微拿不准的事情她也不敢擅自决定，毕竟天音集团是个年利润破10亿的国内顶尖民营企业，企业越大，发展决策的越谨慎，或者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行啊，这事不急，市政府那边给咱们留了一个月的答复时间，等这次回深圳后，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段云表示赞同的说道。 当天晚上，夫妻俩人在县政府的招待所收到了热情的款待，包括县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几乎全部到场，段云夫妻俩坐在了餐桌最中间的位置，县长和县高官分坐在了两人的两边，由此可见固原县的这些领导干部对段云的到来是何等的重视。 尽管固原县是全国有名的几个贫困县之一，然而招待段云夫妻俩的晚宴却准备的非常丰盛，除了鸡鸭鱼肉之外，还有像爆炒羊羔肉这样的宁夏特色菜，宴席规格丝毫不下于国内大城市的高档酒店。 尽管段云感觉一个贫困县如此规格的招待宴有些不妥，但他也明白，当下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为了各自地方经济的发展，很多地方政府也是想尽办法进行招商引资，对于一些有投资意向的企业老板，各地政府也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将其奉为上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段云这是作为贵宾，他能做的也只有入乡随俗。 有道德洁癖的人根本做不成任何大事，这个社会也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的一代伟人才会说出“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样的话，这句话显示出了这位伟人的胸怀和睿智。 国人从来都有一个官本位的思维，但是像固原这样的贫困县，只要有商人带的钱来到这里，当地人绝对能把你当成大爷一般供起来。 当天晚上，包括县长在内的几个干部轮流给段云敬酒，而程清妍也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扶贫捐助方案，这让固原县的这些领导干部非常高兴，尽管这对段云夫妻俩来说，只是一笔小钱而已，但是对于固原县，却是一笔不菲的资金。 第2天一早，固原的天气终于好了起来，虽然阳光有些毒辣，但是丝毫不影响人的出行。 作者县政府仅有的两辆212吉普，段云夫妻俩和县政府的几个领导干部来到了固原县周边的一个村落，这个村子的干部早已经得到了县政府的通知，所以一早就在村口准备了一个欢迎队伍，敲锣打鼓，迎接段云一行人进村。 随后，在大队书记的带领下，段云和程清妍参观了村里的学校和生产队。 尽管这个村庄已经算是固原县还算能“拿的出手”的村子，然而村里的贫困程度，还是让段云和程清妍感觉有些触目惊心。 水源问题一直是大西北贫困的根源，由于这里的降雨量和蒸发量不在一个等级，所以缺水问题严重，另外这里挖掘地下水也非常困难，平均水位在60~70米左右，有的地方甚至要挖200米才能挖出水，这也就导致很多村子只能共用一口水井，为了喝水要跑很远的路。 随后，段云当即决定，每年给固原县资助80万元，用于给当地的村镇挖掘水井。 而与此同时，今天换了一身格外朴素衣服的程清妍则和村里的孩童凑在了一起，而在她的身后，几名拿的相机的记者已经开工，相机快门的闪动之下，程清妍双眼显得格外有爱……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企业估值 解决完固原县扶贫的事情，段云夫妻二人又从银川坐上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回到深圳之后，程清妍立刻召集自己手下的房地产公司的核心成员，以及自己的金融股票顾问团队，连续开了三天的会，专门探讨天音房地产公司分拆上市的事情。 公司上市需要先进行资产评估，而根据专业团队通过对市盈率，市净率，市销率三方面的评估，得出的结果是天音房地产公司市值在14亿左右。 程清妍轻易不向外人公开自己房地产公司的家底，实际上天音集团的固定资产在国内所有房地产公司中，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要知道同属于房地产企业的万科集团，在1991年上市的时候，市值是1.4个亿，而到了1993年的牛市，市值一举突破了24个亿，由此踏上了万亿市值公司的征途。 而此时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在资产实力上远比万科要强大的多，目前天音集团在北上广深海南岛以及香港的房地产总价值已经突破了14亿，这几乎是王石的万科集团的10倍以上，放眼整个深圳乃至全国，能够和天音房地产公司比肩的房地产企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天音房地产公司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势的崛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天音集团资金雄厚，从80年代末就开始房地产布局，到如今1990年，这两年多的发展时间正是中国内地以及香港房地产产业发展最快的黄金阶段，加上段云夫妻俩的精心布局，两年间就让投资发了将近5倍，最大程度的享受了中国房地产起步阶段的红利。 其实从天音集团的投资规模来看，相比于香港的房地产对内地的投资，仍然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作为首批投资内地建设的港资企业代表，新世界集团在40年间，已成为最大的港商直接投资者之一，目前在上海、广州、深圳，西安等地区投资众多项目。 早在1982年，郑裕彤在访问北京，发现了内地兴建酒店的商机。于是，在广州兴建中国大酒店，总投资额1.2亿美元，其中新世界占18%股权。这个项目郑裕彤原计划15年收回成本，结果9年便有了赚头，这无疑增强了他投资内地的信心。 此后一段时间，新世界在内地的基建和房地产项目上共投入100多亿元。 上世纪80年代末，新世界签订投资额达38亿元的合同，在广州兴建北环高速公路及珠江电厂。同期，郑家纯接替父亲郑裕彤，出任新世界集团的董事、总经理。 而作为香港地王的李嘉诚，在海南还没有建省的时候，就打算投资100亿的资金，这个金额是相当惊人的，虽然最终计划没有落实，但由此可见，在香港房地产公司面前，内地的房地产公司无论规模还是投入方面，相差了都不止一个量级。 所以即便是天音房地产公司这种内地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和香港房地产公司也没法相提并论，尽管天音集团现在有14个亿的估值，但是和那些有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经营积累的香港房地产公司相比，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说到底，天音房地产公司在内地是一家大公司，但和香港相比，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固定资产14亿在上海和深圳两市所有上市公司的市值排名上，都可以说是名列前茅了。 1990年，两市的市值第一，是一家叫做世纪星源的公司，他是做纺织服装的，当时市值只有16个亿，就能登顶冠军了。后来是深发展，成为第一家上市的商业银行，然后他跟一家叫做深宝安的房地产公司开始相互较劲，成为90年代初，市值第一的主要竞争者。再后来，氯碱化工，申能股份，上海石化这些能源股上来了，一下就抢走了市值宝座。后来随着上海陆家嘴的崛起，陆家嘴和外高桥的股票也登顶两市冠军。 1991年的时候，10亿元以上的股票只有5只，没有超过30亿元市值的股票，不足一个亿的申华控股竟然挤进了前10，而在6月上市的中国宝安，成为了当年的股王，市值26.55亿元。 在90年代中期，几乎就是能源股和地产股的争夺。到了97年彩电开始普及，四川长虹一马当先，这个市值第一，他一家公司做了2年多，四川长虹也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最大牛股之一。 从后世的发展来看，房地产股票可以说是潜力最大的股票，1993年的时候，陆家嘴股票就成为了房地产行业第1家市值超过100亿元的股票，而到了1994年，陆家嘴晋级，以124元的总市值问鼎股王。 从这个发展趋势上来看，程清妍的天音房地产公司是很有可能在90年代中期达到百亿市值的，只不过现在的程清妍还不会想到几年后的内地房地产行业发展的会如此之快。 核算出公司一个大概的市值，程清妍和手下的智囊团又探讨出了一个分拆上市的股权分配方案，其中天音集团公司依然掌握60%的房地产公司的股权，在剩下这40%的股份中，20%留给指定的合伙人，指向就是将深特发，以及香港房房地产公司，程清妍准备下一步和内地以及香港的这些大公司进行洽谈，如果对方愿意收购，他们可以以非公开发行，向特定对象转让股份的方式，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一些有背景有价值的合伙人，能够为公司将来的业务拓展带来一定的帮助。 至于剩下的20%股份，则可以通深交所进行公开发行，从而募集到一些社会资金。 就在程清妍策划将房地产分开上市的具体事宜时，段云也着手准备将龙腾机加工厂进行分拆上市。 龙腾机加工厂的估值为3，000万元左右，其实这个估值在段云看来明显有些太低了，且不说龙腾机加工厂拥有目前国内民营企业最好最先进的机床设备，光是这个工厂占据了60亩工业用地，在如今早已寸土寸金，工业区拥挤不堪的深圳，这块土地的真实价值就已经超过了3，000万。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重大机遇 不过段云也明白，即便龙腾机加工厂估值偏低，但只要能在深交所上市，股价也会很快水涨船高，就算不如房地产公司，一年之内翻番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于分拆上市龙腾机加工厂的股份问题，基本上和天音房地产公司方案是一致的，集团公司控股60%，20%向特定对象发行股票，剩下的20%股票才会进行公开发行。 目前的龙腾加工厂厂长名叫张卫国，是段云前两年通过社会公开的招募，高薪聘请来的，张卫国以前曾经是丹东汽车厂的副总工，从事汽车生产行业20多年，后来由于体制的原因，晋升工厂总工无望，随即选择停薪留职下岗，来到深圳下海创业，看到天音集团招聘机加工厂管理人员后选择应聘，最终在100多名竞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天音机加工厂的厂长。 段云对自己集团下属公司主管的选择上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对方是搞技术出身，而且要尽可能年轻化，也正是因为如此，40多岁年富力壮，且担任过大型国企副总工的张卫国最符合段云的选人标准，经过两个多月的实习考察证明此人确实技术和管理能力出众后，段云随即和张卫国签订了5年的正式用工合同，除了4位数的月薪，还享受分房的福利，最终留下了这名将才。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段云也曾经想培养自己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管理这个机加工厂，但是这两人虽然刻苦好学，但能力始终跟不上企业的发展，最终被段云安排管理公司的车队和物流，也算是人尽其用。 要是在刚来深圳的那几年，雇用一个大型国企的高级工程师是段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国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天音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财大气粗，技术设备先进，已经有越来越多原来国企的技术和管理方面的大能主动寻求来天音集团工作。 这种情况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国企和民营企业此消彼长的发展趋势，事实上进入90年代之后，尤其是经历了去年的一些风波，很多国企都已经走向了破产的边缘，虽然有国家托底，但是由于企业效益不好，从工人到干部的薪资待遇一降再降，这对国企员工的士气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所以现如今很多在国企工作的工人，他们唯一值得骄傲的就剩下“铁饭碗”这个名头，“给私企干活赚钱更多”，已经成为了越来越多国人的共识。 社会的竞争很残酷，而在天音集团内部，也存在着非常严酷的竞争，程清妍前几年就开始实行了职工末位淘汰制现在依然在延续，而且对于中高层管理人员的考核也越发严苛，达不到考核要求的直接被替换，哪怕是在厂里工作了好几年的老员工，没有人能在功劳簿上舒舒服服的躺一辈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深圳的职场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天音集团是个“冷血”的企业，人情味不够足，可即便如此，远比深圳其他企业高很多的薪资待遇，还是让天音集团成为了很多高学历人才首选的深圳企业，优胜劣汰，前赴后继。 为了处理龙腾机加工厂上市的事情，集团公司这边也连续加班加点好几个晚上统计整理相关的资料，他们要赶在五一劳动节之前将资料上报给深圳市政府，通过审核之后，年底就会正式上市。 “这次龙腾机加工厂分拆上市对咱们集团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机加工厂上市之后，你必须想方设法拓展几家工厂的业务范围，创造更多的利润，股民在乎的只有利润和分红，所以以后每个季度的财报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在总经理办公室，段云对龙腾机加工厂的厂长张卫国说道。 “好的，我一定会努力的。”张卫国信心满满地说道。 对张卫国而言，能成为一家上市企业的经理，是让他感觉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情，而且公司分拆上市之后，段云已经给了他更多的管理权限，不像过去那样只能成为集团公司零部件供应链的一环，他现在可以承揽更多集团公司以外的业务，而且公司上市还能带来很多的资金，这无疑给了张卫国更大的施展才能的空间。 “老张，你也是搞技术出身的，应该指导技术积累，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上市公司是以利润为主，但是在技术研发和革新方面，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在保持咱们机加工厂现有技术优势的前提下，可以借鉴国外的先进技术，尽可能的搞出更多的新产品和新技术，发展方向放在汽车零部件产品方面……” “段经理，其实我也一直希望咱们龙腾机加工厂能够从事汽车零部件的生产，但问题是国家不允许……”张卫国皱着眉头说道。 汽车生产是张卫国的老本行，以前在丹东汽车厂的时候，张卫国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从事国产汽车的研发，对于当前国内外汽车产业新产品新技术的发展，还是非常了解的。 再来到龙腾机家工厂工作之后，张卫国惊讶的发现这个在国内名不见经传的民营机械厂，居然有很多大型国营汽车企业都不具备的设备和技术，包括那几台从台湾引进的五轴数控车床，以及大量的变速箱生产技术资料，都是以前自己所在的丹东汽车厂相形见绌的，甚至可以说存在不小的差距。 在张卫国看来，目前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龙腾机加工厂的设备和技术完全可以生产出国内领先的汽车零部件，这正是张卫国擅长的领域，但因为国家不允许民营企业涉及汽车产业，所以他也感觉非常无奈。 “关于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龙腾机加工厂分拆上市是个好机会，我有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施成功的话，将来咱们龙腾机加工厂就有机会成为国内汽车企业的零配件供应商。”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禹国刚 “那太好了！”张卫国闻言眼前一亮。 张卫国虽然不知道段云会如何操作上市的事情，但是对于段云能做出这样的保证，让他感到非常高兴。 事实上，当初段云之所以会让张卫国当这个机加工厂的厂长，最主要的原因是最后面试环节的时候，通过和张卫国的谈话，段云感觉张卫国和自己其实是同一类人，也都想在中国的汽车事业上做出一番事业，加上他的技术水平和能力，段云才最终拍板决定高薪聘用他。 两人又谈了一些相关事宜后，张卫国这才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依旧为了公司分拆上市的事情忙碌着。 周一的早晨，段云夫妻俩将相关的上市审批材料送到了市政府，下午市政府就派了一个相关的资产评估团队，来到天音集团进行考察审核。 深交所开张对深圳市政府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第1批在深交所上市的企业，审查评估工作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其实此时深圳申请开办证券交易所的事情，中央还迟迟没有回复，深圳市政府这边的想法就是赶紧让“生米变成熟饭”，将这件事情快速落实下来。 说起来创建深圳证券交易所的决定最初始于吸引外商投资的需求。 在1988年的时候，市长李灏就率团赴英国，法国意大利三国考察，期间在英国伦敦召开了一次招商引资座谈会上，欧洲基金经理向李灏建议，中国应尽早建立规范的证券交易机构，方便他们手上掌握的大量不直接投资实业的资金通过证券市场进入中国。 说白了，深圳市政府这边之所以要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也要在没有批文的情况下将深交所办起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招商引资。 而且上海那边的证券交易所从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批准开始正式筹划，这也让深圳市政府感到极大的危机感，本着先入为主的趋势，一旦上海深交所开业，大量的外资肯定会优先涌入上海，而深圳这边将会错失招商引资和发展的良机，从而和上海的经济水准差距越来越大。 从这一点上来说，李灏是个非常有魄力和危机感的领导干部，他敢于冒着巨大政治风险强行把深交所开起来，这种行为本身是非常值得称道的事情。 而且在为了让深交所能够正式成立，李灏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去了一趟北京，把相关的部委办安抚好，做了很多的公关工作，如果没有李灏的这次北京之行，深交所很有可能还没有降生，就会胎死腹中。 事实上，在李灏前往欧洲考察之前，伴随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而发生的深圳证券市场已经具有雏形。 1986年10月，深圳就已经颁布了《深圳经济特区国营企业股份化试点的暂行规定》，这也就让深交所的成立有了可以依据的法规，在1987年5月的时候，筹建中的新中国第1家股份制银行，深圳发展银行以自由认购的形式向社会公开发行普通股79.5万股，成为改革开放以来第1支上市的金融股票，同年9月，早在1985年就开始试运营，但一直以国库券买卖为主营业务的新中国第1家证券公司，深圳特区证券公司正式成立，逐步把代理股票买卖业务搬上日程，1988年4月，深发展股票开始在特区证券公司柜台交易，到了这一步，深圳证券市场初具雏形，这也为即将筹划成立的深交所打下了基础。 而这次来天音集团已经考察审核的是深交所筹备负责人禹国刚。 禹国光可以说是新中国历史上第1批外派日本学习金融证券的留学生之一，禹国刚受命成为领导小组下属专家小组组长，担负的主持起草特区证券市场相应的法规和规章制度的重要工作。 按照李灏“一直借鉴国外证券市场成熟经验”的指示，禹国刚第1步任务就是收集翻译国外证券市场相关规章制度，筹建初期经费缺乏，禹国刚带的同事先是在自家客厅办公，后来向深圳中国银行借了几套床褥和一间宿舍，搭建起了一个检查站办公室。 禹国刚的团队由几名协助翻译的研究生组成，在这个团队成立的初期，经过了5个月的艰苦奋战，他们把国外的公司法，证券法，投资保护法，会计制度等英文资料一一翻译成中文，然后结合特区实际情况，起草了特区证券市场相关的制度法规，可以说为深圳证券交易所制定出了最初版本的管理制度。 随后在修订业务规则与法规草案过程中，他们还得到了中信，光大等9家最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共同发起组建的“证券交易所联合设计办公室”的大力支持，最终形成了一套33万余字的《深圳证券交易所筹建资料汇编》，简称“蓝皮书”。 而在当时，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筹备工作还没铺开，得知深圳已经制定出了“蓝皮书”之后，上海市常务副市长亲自带领一批年轻能干的金融干部，南下取经，向深圳证券交易所筹备组负责接待的同志提出要借用“蓝皮书”做参考，最终获得了无私的馈赠，也正是在蓝皮书的帮助下，上海证券交易所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筹建。 这也就是说，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交易所“两市”所采用的制度法规，其实都是由禹国刚团队起草制定的。 这次段云将上市资料交给市政府后，禹国刚的团队立刻开始进行审批，而这次他们找到段云，就是商谈天音集团分拆上市的具体事宜的。 “欢迎欢迎！”看到禹国刚对工作人员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段云立刻上前热情的伸出了手。 “段总你好！”眼见段云起身走了过来，禹国刚也满面笑容的伸出了手。 禹国刚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段云的事迹，虽然他很早就进入深圳市政府工作，但这却是两人第1次正式的见面，对于这个深圳最大私企的老板，禹国刚内心对段云还是非常佩服的，在他看来，段云是个非常强势而且很有能力的企业家，堪称是深圳创业者的榜样。 相对而言，段云也提前摸清了深圳市政府证券交易市场筹备组组委会的事情，知道禹国刚是这个组委会的负责人，所以对于禹国刚的到来，段云也是非常的重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规则制定 “关于你们集团公司提供的上市材料我都看了，资料非常的详尽，确实符合市政府这边的要求……”两人面对面坐下后，禹国刚用肯定的语气对段云说道。 “开办深交所是咱们深圳发展的大事，我们天音集团作为深圳的企业，理应尽一份自己的力量，配合市政府发展的需求。”段云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有这样的觉悟非常难得，也难怪李市长对你的评价会那么高，每次开与深圳企业相关的会议，都拿你当做正面典型，而且这次还安排你们公司成为咱们深交所第1批挂牌上市的企业……”禹国刚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这些年来，市政府对我们企业的支持力度很大，如果没有深圳市政府的帮助，我们天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知道禹主任这次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主要是考察你们公司资产和经营情况，另外就是想和你谈一谈你这份上市申请中存在的问题……”禹国刚眉头微皱说道。 “什么问题您尽管说。” “是这样的，公司估值先暂且不说，因为这需要与金融机构一起进行核算，主要是我想和你说一下你打算分拆上市的这两个公司股权分配问题……”禹国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按照咱们深交所最近出台的规定，要求上市公司50%股份进行公开发售，但你在这份上市申请中，母公司需要保留60%的股份，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禹主任，我丝毫不怀疑您的专业性，但是我觉得咱们深交所刚刚准备成立，有些事情应该可以变通一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您说句实话吧，其实以我们天音集团目前的效益，根本不需要上市募集资金，每年的纯利润可以达到10亿，不存在资金缺乏的问题，另外这两年深圳和广东的很多银行也都主动联系过我们集团，希望我们能够从他们银行贷款，但我这个人真没有欠钱的习惯，所以并没有答应他们，这次上市，其实也是为了响应李市长的号召，支持咱们深圳经济的发展，这才决定进行分拆上市……” 一般来说，段云面对政府官员的时候，态度还是非常恭敬的，但在这次公司上次的事情，因为已经涉及到了集团公司的核心利益，所以段云是绝对不可能再做出让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禹国刚提出的意见，段云话语有些强硬，其实就是在名字告诉禹国刚，并不是自己上杆子要求上市，而是为了给市政府面子。 “段总……”听到段云这么说，禹国刚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为深圳经济发展做出过一些贡献，但凡事都是有规矩的，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我当然理解，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处境。”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这就好比我千辛万苦把孩子养大，但最终孩子却改成了别人的姓，这种事情你能接受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问题是50%的股票公开发售，就有这样的危险！”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禹主任，人是死的，办法是活的，我知道您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做事肯定会变通，况且咱们的深交所还没有正式成立，许多条条框框没有最终定下来，我刚才那么说，完全是出于我们企业的利益考虑的，希望您见谅。” “我们也是希望这个深交所成立，能够对你们企业有些帮助……”听到段云说话的语气有些缓和，禹国刚脸色也稍微和缓了一些，只听他接着说道：“国外证券交易市场都是按照这种规定做的，所以我也希望咱们国内的上市企业能够接受这个规则……” “国外确实有非常多的经验和制度值得咱们国内借鉴，但也不能全盘复制啊……”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咱们和国外的国情不一样，社会制度也不一样，当初国家提出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说明国外的一些东西不适合中国的国情，如果外国的制度和规则都管用，那咱们干脆就走资本主义道路好了，何必坚持社会主义？”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听到段云这么说，禹国刚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咱们国家和那些资本主义国家可不一样……” “你看看，你也承认咱们和国外不一样了吧？”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国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什么制度合适，什么制度不合适，只有实践才能验证出来，所以我感觉咱们的深交所不能照搬西方的一些规则和管理办法，一定要符合当前的国情。” “对对对，必须要符合咱们国情，关于股份发行的事情，我回头再去开会讨论一下。”禹国刚没有想到段云的口才会这么好，被怼得有些无法反驳。 事实上，禹国刚也明白天音集团不是一般的企业，他不是主动要求上市，而是被市政府“邀请”上市的企业，所以禹国刚没法对对于表现出太过强硬的姿态。 另外就是像天音集团这样财力雄厚的大型私营企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有和地方政府讨价还价的资格了，即便不在深圳，他在国内的任何一个城市，都会被当地政府当做上宾一样“供”起来，毕竟搞活地方经济是所有地方政府的首要任务之一，各地为了招商引资，也是使尽了全身解数。 从这两方面来说，禹国刚尽管是深圳市政府的官员，但面对段云的时候，也只能放低一些姿态。 “对了禹主任，咱们深交所现在有没有电脑交易系统？”段云突然话锋一转，对禹国刚问道。 “没有……”禹国刚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东西比较复杂，可能需要从国外引进……” 禹国刚没有想到段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关于深交所电脑交易系统的事情，已经是困扰他很长时间的事情。 事实上，在前世的时候，1990年年底深交所抢在上海之前“试上市”，由于没有和上海证券交易所那样的电脑交易系统，所以采用的是最原始的口头唱报和白板竞价的手工方式，这让深交所的交易看起来有些简陋和不够专业。 之前深圳市政府也打算从香港引进一套电脑交易系统，包括证券交易软件，然而香港证券公司给出的报价却高达上千万，这让财政一直都很紧张的深圳市政府非常的无奈。 “其实那玩意儿没多大技术含量，如果禹主任信得过我们公司，我们可以用几个月时间，就可以研发出相关的证券交易软件，并且附赠全套的电脑操作设备。”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软硬兼施 “你们公司真的能够提供证券交易所用的电脑和系统软件？”听到段云这么说，禹国刚双眼闪过一抹兴奋。 为了深交所交易工具的事情，禹国刚已经头疼很久了。 深圳市政府这边拿不出上千万的软件和器材费用，所以尽管禹国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奈之下，他只能培训筹委会的人员训练，原始的口头上报和白板竞价，而这种股票交易模式，在上世纪70年代之前，在国际上就已经被逐渐淘汰了。 另外一点就是现在的深圳和上海都在暗中较劲，一个是老牌传统的内地经济最强城市，另一个是改革开放的明珠特区，在进入90年代之后，经济上的竞争也是越发激烈，双方都想在各个层面保持或者超越对手，也正因为如此，深圳市政府才会在没有得到中央批准的情况下，打算强行将深交所抢在上海之前“试开市”。 但是上海证券交易所在80年代末的时候，就已经从香港购买了全套的电脑交易系统，上交所至少在硬件方面，已经走到了全国最前面，而深交所连一套像样的电脑交易系统都没有，至少在感官方面，给外人一种深交所不如上交所的直观感觉，哪怕现如今深圳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三个月……啊不！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就会把相关的交易系统和软件给你们做好，全部费用由我们天音集团来承担。”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捐赠电脑交易系统对段云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证券交易软件其实原理并不复杂，以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能力，半个月左右时间就能把全部软件做出来，段云之所以要两个月时间，实际上也只是给自己留一个调试的时间，避免软件出现bug或者其他问题，造成交易的损失。 至于说电脑系统，天音集团也有技术做出相应的框架，无非就是把几十台电脑连接起来，根本用不着花上千万元从香港那边引进。 “那太好了……”禹国刚满脸堆笑着说道。 “电脑交易系统的事情交给我们，不过关于我们分拆公司上市的事情，还希望禹主任能够切身体会我们企业的难处，我们天音集团也是希望能够在自身利益得到保证的情况下，配合市政府这边的企业上市工作。”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谈判是有技巧的，态度先硬后软，并且给足了甜头，让对方也能够下得来台。 “没问题，关于你们公司分拆上市母公司保留股份份额的事情，我们会好好研究一下的。”禹国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无论如何，咱们市政府安排企业上市本意是好的，是希望咱们企业能够得到更多的资金支持，进入发展的快车道，损害企业利益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也不会这样做的……” 果然，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眼见段云愿意提供全套的电脑交易系统，禹国刚也迅速做出了一些让步。 其实目前深交所制定出来的“蓝皮书”很多地方并不完善，对于照搬西方证券交易所规则的事情，深圳市政府内部也存在异议，毕竟国情不一样，有些国外的规则制度自然也可以进行“本土化”的修改。 况且目前深交所还没有正式开张，相关的规则规定也没有公开，所以禹国刚完全有退让的余地。 “禹主任能够体谅我们民营企业发展的苦衷，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欣慰。”段云也一脸赞许的看了一眼禹国刚，接着说道：“我也请禹主任和市政府放心，我们天音集团作为一个在特区成长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绝对不会辜负上级领导的期待，给其他民营企业做好榜样，同时也会争取给股民带来丰厚的回报，这一点请您放心。” 眼见禹国刚已经做出了让步，段云也赶紧说了一番客套话。 “那就这样吧，我也知道段总工作比较忙，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等过段时间我们深交所筹划组开会讨论有了结果，咱们俩人再继续面谈。”禹国刚说道。 “好的，回头我就去解决电脑交易系统的事情，肯定不会让禹主任失望的。”段云也很干脆的说道。 下一刻，段云起身将禹国刚送出了办公室。 眼见禹国刚离开之后，段云立刻拿起了电话，安排研发中心的人准备设计证券交易所电脑交易系统。 其实从保险的角度来说，段云完全可以直接通过香港的分公司，低价购买了相关的电脑交易系统和软件，不过段云是想用测试的机会，给自己公司的软件研发部门一个考察和锻炼的机会，测试一下他们的研发水平。 处理完这些事情，段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禹国刚应该会做出让步，自己的两家分公司分拆上市已经成为定局。 在两家分公司上市的同时，段云也开始着手准备增强对自己主营业务的电子厂和芯片厂的规划发展。 一直以来，依托深圳特区的政策扶持，天音集团才从最初的一家小小的电子厂发展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型民营电子企业，并且带动了整个深圳电子产业的发展。 不过通过这两年的发展来看，深圳虽然政策好，有着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但是从企业的长远发展来看，深圳本地的规模拓展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瓶颈，另外因为全国各地都有一定程度的地方保护主义，使得天音集团的产品在一些地方销量乏力，甚至有被排解的情况。 以前的时候，段云通过在各地的专销商会员，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地方保护的壁垒，然而现在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有些代理商在掌握天音产品在当地的市场销售渠道之后，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开始对总公司进行一定程度的要挟，要求总厂给他们更低的出厂价，并且有的经销商还违反合同，代理除了天音公司之外的其他厂家的电子产品，这是段云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今年开始，对集团内部的商会会员进行整顿，而为了避免因为开除商会会员对公司销售造成损失，所以他必须提前布局，寻找更多的“替代者”。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收购国企 段云还有一个计划，那就是他打算，那就是提前布局，准备收购一些有价值对国有企业。 其实早在80年代末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民营企业收购国有企业的先例，只不过这个阶段私企收购的只是国企的三产，而且这种案例比较少见，一方面是此时国内的国营企业还是能够享受国家托底，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政策的原因，民营企业收购国营企业是件非常敏感的事情，所以个别案例也都是私下里进行的，很难在报纸电视媒体上见到。 从80年代末的时候，很多国有企业已经走向了衰竭，尤其是去年的风波，以及政府的宏观调控造成经济骤冷，对通货膨胀下的投资过热确实起到了遏制作用，不过却让所有的商业活动变成一局乱棋。 首先，匆忙恢复计划性调控，造成商品从过热陡然变成了滞销，以彩电为例，在1988年的抢购狂潮中，全国仓库里的彩电被一抢而空，国家某些部委大概认为这是一块“大肥肉”，从去年2月开始征收高额的特别消费税和国产化发展基金，4000元左右的18寸彩电要交900元，这个比例是相当惊人的，同时宣布实行彩电专营。 这一道政策下来，上海2000个销售点被砍到了120个，广东省东莞县29个乡镇竟只有三个被允许卖彩电，仅6月后，全国彩电库存猛增到172万台，还没有从抢购的喜悦中回过劲儿来的厂家顿时遭遇了“冰火两重天”，叫苦不迭，供求关系瞬间倒置，厂家给商业渠道的回扣从零增加到8%，这让原本需要通过批条子才能拿到彩电货源的经销商现如今要反过来收厂家的手续费，而且最多的时候达到了30%，可以说专营政策上刚刚蓬**步的彩电业受到了致命一击，全国62家主要彩电企业的平均产销率仅不到70%，一些反应较慢的国营企业则被库存压得喘不过气来，从此以后江河日下。 更为严重是因为政策的紧缩变动，企业之间原本正常的货物和资金往来瞬间紊乱，资金的循环拖欠构成了一个无始无终的怪圈，三角债也成为了国际内经济界头号难题。 从今年年初开始，来自各地的消息就很不妙，在民营企业发达的浙江省，企业之间互相拖欠货款造成资金全面紧张，工厂没钱备料，商业无款进货，外贸收购压单，不少企业只考停工停产，很多省份的三角债高达几十亿，江苏更是突破100亿。 这其中受到冲击最大的是那些原本就反应不太灵敏的国营大型企业，亚洲最大的重型机器制造厂，齐齐哈尔富拉尔基重型机器制造厂，因三角债的拖累，被迫熄火停产，走投无路的厂长两次给国务院发了告急电报，全国最大的钢铁基地，鞍山钢铁公司，因为三角债，搞得暂无存钱库无存煤，公司只好在20万职工中发动集资解困，总经理李华忠在集资大会上含泪鞠躬，久久不起。 虽然这个时候的国营企业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已经显露出了颓势，被90年中后期大量破产倒闭，工人下岗，埋下了重大隐患。 段云并不想当这些濒危国企的救世主，他是个商人，没有这方面道德上的义务，他的想法是提前进行一些布局，为即将到来的国企收购做好铺垫准备。 其实在段云看来，很多国营企业根本没有收购的价值，这些企业生产设备和产品技术非常落后，员工也大部分老龄化，这样的企业就算神仙也救不活，只有全部推倒重来。 还有一部分企业就是它本身有非常成熟的产品，也有技术熟练的工人，缺乏的只是资金和销售渠道，不过这种企业往往能撑比较长的时间，至少最近这一两年的政策和环境下，段云是不可能收到这样相对优秀的国营资产的。 另外在实际操作上，民营企业收购国有企业流程非常麻烦，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其实一直以来，私企对国企唯恐避之不及，主要是整合中私企，如果占了便宜，那就等于被扣上了“国有资产流失”的帽子，要是私人企业吃了亏，也没人会补偿你，而且收购这种事情是损益的，很难恰到好处，所以一般情况下，私营企业对国营企业完全没有兴趣。 还有就是一些看起来不错的收购项目，私营企业想要接盘的话，他也要接受当地政府的一系列条件，包括投资金额，如何解决工人再就业的问题，这些事情都会给私营企业带来很大的负担，从这几方面来说，一些濒临破产的国营企业，在私营企业看来，完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这种亏本买卖段云是不会做的，所以他在制定日后收购国营企业的计划的时候，肯定是需要对这些企业进行严格评估的，看看付出的成本和获得的价值是否能够成为正比。 其实段云感觉是可以从收购国企中“捡漏”的。 因为90年代很多国营企业只是经营或者资金短缺问题而导致亏损，最终走向破产边缘，但是其无形资产依然相当优质。 一方面是国营企业多年以来建立起来的销售渠道以及培养出来的优秀技术人才，另一方面就是很多工厂企业所拥有的土地，厂房等固定资产，虽然按照土地法的规定，国营企业的土地归属国家，但是实际上在企业破产之后，划拨土地上附着的房屋和其他建筑物，以及土地使用权随建筑物转让，这就意味着段云可以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入手原国营企业的土地和厂房，这些土地和厂房在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涨幅会非常快，也就是说哪怕段云收购的国营企业什么都不用做，再过多年之后，依然可以赚取丰厚的利润，所以作为一个长期投资者来说，段云并不容易吃亏。 对于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组建一个评估团队，从下半年开始，有目标的对一些经营出现困难的国营企业进行摸底评估。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摩尔奇迹 就在段云大张旗鼓准备策划在未来2~3年时间内收购一批国企的时候，天音研发中心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由黄令仪领衔的一微米制成的nand闪存芯片，已经开始进入测试阶段。 从去年8月30号三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之后，黄令仪的项目组就开始马不停蹄，立刻投入到了一微米制成的nand散存芯片的研发。 一般来说，按照摩尔定律的估算，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量在大约每经过18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换而言之，处理器的性能也能每隔两年翻一倍。 摩尔定律是内行人摩尔的经验之谈，但并非自然科学定律，它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 但实际上，摩尔定律并不是一个硬性的规律，它也是需要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以及市场的情况发生变化的，比如你是在处于一个领先地位的芯片研发公司，那么严格按照研发的流程，从开始设计到最后封装测试，每一步都有规定的时间节点，综合算下来，正好是在一年半左右，但如果你是个处于产品落后的企业，你想实现超越的话，那么这个研发过程就能够缩短到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 欧美国家的工程师是很少加班加点的，他们更在意的是享受生活，加班文化在欧美并不盛行，但是在中国内地，996逐渐成为了一种常态。 作为中国内地职工福利待遇最好的科研公司，天音集团的工程师每天的工作时间几乎就没有少于10个小时，甚至有的员工连续一个多星期吃住就在公司，而且这种情况已经开始变成一个普遍现象。 追根到底，这些工程师之所以如此玩命的工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段云给他们当初制定的高额奖励方案。 上次初代版本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后，段云就奖励了整个研发项目组1万块钱，另外因为是提前了90多天完成任务，所以按照提前一天奖励1万元的方案，段云又奖励了这些工程师90万元人民币。 90万元对如今年利润突破10个亿的天音集团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这些科研工程师来说，却是一笔非常大的奖金，足以让他们过上光鲜体面的生活。 除了高额的奖金，在研发团队有突出贡献的人还被奖励了汽车和房子，几乎是一夜之间，好几名优秀的工程师就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富翁，这样夸张的物质奖励刺激着每一个工程师的神经，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第2代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中，所有参与这项工程的工程师都在玩命的工作。 现如今已经到了5月初，距离上次初代版本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已经过去了8个月这时间。 当初段云给研发中心规定的时间是一年半，提前一天就奖励3万元人民币，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一微米制成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公司就会奖励他们整个研发团队900万元人民币，平均分摊在每个参与研发工程师身上，每人至少2~3万元，这绝对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5月4日青年节这一天，当天晚上天音集团芯片厂灯火通明，第1批样品芯片制作出来之后，马上进入跑线测试环节。 “开始吧！”眼见所有人都到位之后，段云对黄令仪说道。 随后，黄令仪指挥工作人员，将测试的芯片。 储存芯片的测试项目主要包括数据速率，能耗，以及存储量，这些都是闪存芯片的重要技术标准。 实际上段云对于测试结果并不担心，因为现在的芯片在正式测试之前，都会通过eda软件的模拟仿真系统进行跑线，这也就意味着，在芯片的样品正式生产出来之前，就可以杜绝设计上出现的失误，绝对不会出现芯片无法运行的状态。 天音集团测试芯片采用的是板级测试，这种方法主要应用于功能测试，使用pcd版加芯片搭建一个“模拟”的芯片工作环境，把芯片的接口都引出，测试芯片的功能，或者在各种严苛环境下看芯片能否正常工作，需要运用的设备主要是仪器仪表，需要制作的主要是evb评估板。 如果芯片的性能没有问题的话，紧接着开始晶圆cp测试，测试芯片的成品率。 最后一个阶段就是可靠性测试，主要就是针对芯片施加各种苛刻环境，比如esd静电，就是模拟人体或模拟工业体去给芯片加瞬间大电压，然后在高温下加速芯片老化，估算芯片的寿命。 可靠性测试需要时间比较长，全套流程下来，至少需要3~5天的时间，而段云现在主要就是查看板级测试以及晶圆cp测试的结果。 而今晚的测试结果确实没让段云失望，在40分钟的测试时间里，第2代的nand闪存芯片各项指标都非常的良好，完全符合设计的要求。 虽然还没有完成最终的可靠性测试，但是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基本成功了，如果可靠性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一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就算是研发成功了。 测试台上，pcd版模拟器灯光闪动，在旁边的显示器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排排的参数，数字小幅度来回波动，显示一切正常。 “没问题，成了……”此时的黄令仪虽然表情平静，但是内心却非常的激动，控制数据台的手指也有些微微颤抖。 “祝贺大家！”到了这一刻，短语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和参与测试的几个工程师挨个握手。 一时间，实验室中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了今天这一刻，很多人付出了非常大的心血，而他们也创造了一个奇迹，将摩尔定律整整压缩了一半时间。 “今晚大家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我会安排一个表彰会，对大家承诺的奖金我都会现场兑现。”段云对众人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黄令仪，对她说道：“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把论文写出来，我会先将这项技术申请国际专利，等专利进入审核程序后，你的文章就可以发表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灰色交易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自己家里的别墅后，一个人走上凉台，喝了一杯红酒。 一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这绝对是个足以让业界震惊的重大消息，对整个微电子产业都有着相当强的影响力，这也让天音集团超越了日本的研发设计能力，在储存芯片领域，第1次摸到了业界的天花板。 段云曾经很多次梦想到这个成功的时刻，然而真的走到这一天，他的内心却开始变得平静起来，此时想到的更多是竞争的压力和危机。 现在天音集团有能力生产一微米制程的芯片，但这会产生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就是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走私光刻机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4台光刻机组成的两条生产线，产能有限，可能无法满足客户的需求。 第1个问题意味着他有可能会被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列入重点企业封锁名单，尤其是在去年的国内风波之后，美国在去年年底已经制定了一系列针对中国内地的制裁措施，而这个时候如果美国人发现禁运的高科技设备已经被走私到了中国内地，那么美国人很可能会加大封锁力度，天音集团也会被列入重点制裁的企业黑名单。 至于说第2个芯片产能问题，段云可以选择专利授权在国外代工，但是这种模式利润有点微薄，利润的大头还是被代工企业所赚取，就像之前段云授权给美国的三微米制程的闪存芯片，到现在为止，只收到了300多万美元的专利费用，这远远低于段云的预期。 而且段云下一步还打算研发生产固态硬盘以及其他的相关产品，这就需要大量的闪存芯片，目前天音集团的那两条一微米制程芯片生产线，显然是远远不能满足。 在当前的世界上，光刻机市场还是被美国gca和尼康垄断，但是阿斯麦已经有了崛起的苗头。 1988年台积电发生火灾，保险公司同时为这两家公司续了命，这场火灾为阿斯麦尔带来了17台光刻机的订单，也让台积电无意间获得了更为先进的光刻机，并且在芯片代工技术上，更上了一层台阶。 不过相比于这场火灾，那一年真正的大师是半导体产业大滑坡，1988年全球半导体市场大幅度滑落，之前在世界范围内强势崛起的日本，nec东芝日立以及尼康这些公司开始收缩了产业，韩国三星，在政府的支持下，利用“反规律周期”收割市场，简单来说就是抄了全世界半导体产业的底，此时全球的半导体市场里，市场价值下滑，但因为价值下滑，空出来的份额都被三星掠夺走了。 所以最后市场份额没有变动，市场曲线得不到释放，直接导致几乎所有的美国半导体公司都遇到了严重的财务问题，光刻机公司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原本就被日本尼康打的难以招架，再加上这波市场大滑坡，美国的光刻机巨头gca和p&e，都破产的破产，转卖的转卖，美国光刻机时代正式宣告结束。 那一年全世界光刻机厂商都没有订单，除了阿斯麦尔，其他公司只能艰难度日，而阿斯麦尔刚好因为台积电火灾提供的订单，不仅躲过了这波大清洗，还一跃成为排的上号的光刻机公司，可谓是绝处逢生。 另外阿斯麦尔在香港也卖出了4台光刻机，而且价格要比供给台积电的那17台光刻机单价贵一半左右，这也使得阿斯麦公司开始重视亚洲这边的市场，并且在香港设立了分公司。 其实很早以前，阿斯麦公司就已经非常重视亚洲市场的拓展，因为在美国，欧洲和日本，光刻机基本上被美国的gca和日本尼康所统治，所以当时成立时间还不长的阿斯麦为了获得订单，他们把目光转向了亚洲市场，甚至把目光对准了前苏联的市场。 前年的时候在香港意外获得4台光刻机订单，让阿斯麦公司喜出望外，然而阿斯麦的公司总裁准备亲自去香港拜访自己的客户的时候，却被购买自己光刻机的香港公司拒之门外，这样的结果让阿斯麦的总裁有些目瞪口呆，因为这种做法完全就不符合商业规则。 但是阿斯麦的那些领导层也并不愚蠢，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香港公司进口光刻机的猫腻，因为香港根本就没有微电子产业，那4台光刻机进入香港后就再也杳无音信，另外地理位置离中国内地也非常近，所以阿斯麦公司很快就猜测出了那4台光刻机最终的目的地。 但是阿斯麦公司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他们表现的非常圆滑，反而在香港设立了一个分公司，并且大张旗鼓的宣传自己的产品，而且还派驻高级技术工程师提供技术和售后服务。 说到底，阿斯麦毕竟是一家商业公司，赚钱永远是第1位的，按照资本论里说的那句老话，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愿意冒上绞刑架的危险，至于美国人的封锁协议，相比于他们企业的生存来说，显然没那么重要。 而且这个时候的阿斯麦尔还没有被美国人控制，一直到1997年的时候，阿苏麦才加入了美国组织的euvllc联盟，这个时候的阿斯麦才被美国人套上的枷锁，而在此之前，阿斯麦尔只是一家普通的商业公司。 换句话说，只要有订单，阿斯麦公司面对美国的技术封锁协议可以选择“装傻充愣”，况且香港公司购买阿斯麦光刻机完全不存在任何的管制和风险，哪怕阿斯麦明知道这家香港公司“有问题”。 所以在得知阿斯麦在香港成立分公司之后，段云也一直打算再次通过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引进更多的一微米制程光刻机。 虽然说段云一直花费重金支持国产光刻机的生产，但是在短期内，国产光刻机还不能追赶上国际的先进技术，而在此之前，段云想要把握这次难得的商业的突破，他就必须再次冒险……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低调奢华 第2天下午，段云在研发中心2楼的大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表彰大会，按照承诺，给他们颁发了将近900万元的奖金。 相比于上一次颁奖大会，段云这一次低调了很多，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一方面去年的国内风波还没有完全消除，太过高调的炫富容易引起国内舆论的发酵，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的高额奖励也给其他的深圳科技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为了保留住人才，他们也需要不断的加高科技人员的工资待遇，而段云这种“王炸”的奖励一旦公开，容易引起同行公司的潜在敌意。 但无论如何，现在全深圳人也都知道，搞技术的人来天音集团能赚到的钱最多，所以段云也不需要太过高调的进行宣传。 上次初代版本的闪存芯片研发成功，段云包下了一层酒店，并且将上百万元的现金垒成了一个金字塔，那种赤裸裸的土豪作风实在太过刺眼，而这一次900万元的现金根本无法短时间从银行全部提出，况且在面值最大10元的年代，平均每个人3万的奖励意味着每个人要抱住30捆钞票，这个实在是强人所难，而且存在安全危险，所以段云这次干脆给每个人办了一张存折，将钱存在了存折上。 这个年头的存折还不需要实名认证，银行只认存折不认人，只要拿出存折和提供相应的密码，就能将钱取出来，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至于颁奖大会的现场布置的也很简单，桌面上摆满了瓜子糖块和水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茶话会，然而在这样的场合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我以前一直对大家说，来咱们天音集团，付出就有回报，你们不光能够获得丰厚的奖金，而且还可以创造历史。”此时段云站在颁奖台上，手拿着麦克风说道：“这次一微米制成的nand闪存芯片研发成功，对咱们集团的公司来说，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另外在国际微电子领域，也同样是一个重大突破，一直以来，外国人看不起咱们国内的科研工作者，认为咱们中国没有创造力，在全球科技进步中，只能充当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但是今天在天音集团发生的事情，正在改变这一切，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咱们中国的微电子科技，迟早会走向世界之巅！” “啪啪啪！” 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段云的这番话还是相当鼓舞士气的，事实上，两代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对天音集团的这些工程师来说，极大的增强了他们的自信，而且让天音研发中心的团队得到了锻炼，凝聚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总而言之，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而且相当有战斗力的团队。 “……我以前也是搞技术出身，后来下海经商，这些年也赚到了不少的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总觉得，人这一辈子除了赚钱，还应该有一些更高的追求，一直以来，国人都很推崇国外的电子产品和家电，并且以能够买到进口家电而沾沾自喜，我的希望是，能够通过各位的努力，让国人以使用国产电器为荣，并且把咱们中国的产品卖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段云说到这里，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如果段云这番话放在后世，可能没人会当一回事，但是对于当前的这批技术工作者，却有着非常大的鼓舞。 现如今天音集团的工程师年龄大部分都在30岁到45岁之间，另外还有一些项目负责人已经年过50，他们这代人经历过特殊的年代，对于荣誉这种东西看得很重，有时候上级领导的一句表扬，就能够让他们高兴很长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也经常会申报一些优秀工程师参加全市全省的劳模评选，而自己却连续多年放弃了市政府内定的市级劳模称号，为了就是能够腾出名额，让天音集团的这些工程师能够获奖，既赚票子又有荣誉，绝对是名利双收。 现如今在深圳，只要听说你是天音集团的工程师，谁都会高看你一眼，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收入高，学历技术强，已经有很多来深圳下海的科技人员把能够进入天音集团，当成了自己的努力目标。 所以现在段云在国内做出人才很方便，只要他点头，很多国内的重点科研院所的工程师，甚至是项目负责人级别的大能，也都能被轻松挖过来，这毫无疑问是公司软实力的一种体现。 “段经理你说的太好了！”此时站在段云旁边的黄令仪听到这番演讲之后，神情也有些激动，忍不住对段云感慨的说了一句。 除了当初深圳电子厂成立的5个退休养老，黄令仪蒋明伟这些人也算是集团公司开山的功臣之一，她也是亲眼见证了天音集团这些年的快速崛起，期间经历了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都让她感到非常的感慨。 另外黄令仪对于段云的眼光和决策也是非常敬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如此年轻的创业者居然能够将企业带到这样的高度，不光成了国内民营企业的龙头，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包括之前他的论文在美国发表，美国企业代表团来深圳参观时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很多外国科技巨头都对天印集团的技术实力表示了认可，这在黄令仪看来，都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当天表彰会结束，段云安排其他工程师离开，只留下了黄令仪，蒋明炜以及其他几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在公司的招待所摆了一桌，庆祝这次新产品的研发成功。 在餐桌上，段云和这些技术项目负责人也进行了细致的沟通，并且给他们安排了下一阶段的任务，其中包括固态硬盘，mp3音频压缩软件，另外还有新型播放器的中央处理芯片，段云也第1次向众人表露了要研发mp3播放器的想法……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独挡一面 开完公司表彰会的第3天，段云就带着自己的助理郭凯前往了香港。 5月份香港天气有些闷热，不过这一次段云已经进入香港后，并没有找酒店住下，而是直接来到了位于香港半山的豪华别墅。 在程清妍的操作下，天音集团在香港已经有了多处房产，除了几处半山的别墅住宅，还有就是在将军澳买下了一块地皮，目前正处于开发阶段，而负责开发公司，正是王石的万科。 所以现在段云来香港，根本无需住酒店，而是直接坐车来到了位于半山区的一处别墅，这里已经重新装修完毕，程清妍来香港的时候，也会住在这里。 选择这个时候来香港，段云有些事情要处理，因为要在欧洲开办研发中心，而鉴于美国的技术封锁，他需要在香港开办一个分公司。 其实在香港开办分公司的事情手续并不复杂，但鉴于欧洲有相关机构会对外国投资进行审查，所以按照段云打算，他准备香港当地的公司合办一个新公司，相关的操作手法有点麻烦，这件事可能还需要王石的帮助。 另外这次来香港，他还要去集团在香港的分公司检查工作，还有就是看看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合作成立实验室的情况。 其实一直以来，段云通过传真和电话，经常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在实验室保持的联系，段云对香港实验室的投资也在逐年增大，今年打算把投资金额加大到80万美元，继续从事pc电脑产品的研发。 香港官立工业学院的实验室这一年多来也拿出了让段云满意的成果，他们研发出来的单片机综合性价比比较高，已经有一些国外的经销商对天音集团的这种中低端单片机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而下一步，段云就打算在国内生产这种单片机，而首批合作的单位，就是北京无线电二厂和十五厂。 这两家电子企业都是国内非常有实力的国营企业，先前也来天音集团参观过，两个厂子的领导和段云也有过比较深入的交流，所以段云选择让他们来生产制作天音牌单片机。 其实早在前年的时候，成立后不久的联想集团就已经研发出了一款低端的单片机，因为价格比较低廉，产品性能皮实耐用，所以获得了很多的订单，只用不到半年时间，联想集团就收获了500多万美元的订单。 段云这次和香港官立工业学院合作成立实验室研发出来的天音牌单片机，在性能和价格方面，要比联想生产的单片机有一定优势，如果产品能够成功出口，那么每年保守估计可以为天音集团带来几百万美元的外汇盈利。 段云轻易不动合作伙伴的市场蛋糕，但是柳传志拒绝了他的合作提议，所以说段云现在和他竞争国外单片机市场，也算是先礼后兵。 虽然柳传志有的很强的家世背景，而且包括他本人在内的很多工程师都是出自中科院，然而在研发实力方面，和天音集团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不过想要和联想集团竞争国内的pc电脑市场，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联想集团是ibm的代理商，所以实质上天音集团竞争的对手是美国的pc巨头。 从当前国内的pc市场来看，长城电脑依旧是处于霸主地位，但是在段云看来，长城电脑在国内的市场优势地位很快就会结束，并且彻底分崩离析。 在去年的国内风波之后，迫于外部的压力，国家于1991年开始逐步放开对电脑市场的保护，取消了批文政策，关税也由最开始的200%降低到了20%，这也让长城之类的国产电脑价格优势荡然无存。 在后世的时候，很多人都把联想当成了国产电脑之光，认为联想是值得国人骄傲的科技公司，但实际上，联想在整个90年代，对于国外电脑迅速占领国内市场，充当了推波助澜马前卒的角色，本身除了汉卡和低端单片机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自研技术，屡屡获奖的联想电脑其实不过是依赖外国进口零部件的组装货，利润的大头也被外国公司赚取。 段云是真心实意想做出有真正核心技术的国产电脑的，不过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天音集团也只能做到部分电脑零部件国产化，想实现cpu内存硬盘以及主板的全部国产化，并达到国际先进水平，段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段云当天在半山别墅住了一个晚上后，第2天一早就坐车来到了天音香港分公司。 “段总！”当段云刚刚进入公司，就见李国胜父女两个人迎了上来。 “辛苦了。”段云也礼貌的回了一句，然后打量的父女俩一眼。 年初的时候，李芸就被段云安排到了香港分公司，担任她父亲的助理，几个月没见，如今俩人变化有些大。 李国胜两鬓的白发越发多了起来，虽然衣着打扮很精神，但是却越发显得有些老态。 而跟在他旁边的女儿李芸则比上次离开的时候，打扮的要干练了很多，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妆容也比较淡，手刹佩戴的欧米伽女士手表还是上次段云在中英街给她和自己的妹妹购买的。 对于段云的到来，公司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所有人都从工位上站了起来，一一和段云握手。 段云很快就敏锐的发现，香港分公司这些员工面对李芸的时候，明显要比面对她父亲的时候敬畏的多。 而且在这次简短的欢迎仪式上，全都是李芸一个人主持安排，反倒是身为公司经理的李国胜，跟在女儿身后唯唯诺诺，完全不像是一个公司的一把手。 其实段云以前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芸是个心智早熟而且天生聪慧的女孩，况且她现在年龄已经不小，年前的时候刚过完26岁的生日，这些年来她的社会阅历，学识储备，乃至行事作风，已经让她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入乡随俗 “段总，喝茶。”段云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李芸微笑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 李芸很聪明的一点就是她当着其他员工的面，从来不像平时那样称呼段云为段哥，公私场合分的很清。 “茉莉花？你现在也喜欢喝这种茶？”段云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微笑的对李芸说道。 “我平时只喝咖啡，但是段总以前的时候就很喜欢喝茉莉花，所以我的办公室里一直放着两罐。”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爸是特别喜欢喝普洱，不过我总觉得那种茶叶太苦了……” “呵呵，茶叶都是入口苦，但有回甘，做人也是如此……”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以前在深圳的时候，你就非常爱学习，估计你那几年看过的书，比我这辈子看过的都多，现在也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书本上面的东西，真正能用到现实的很少，有些从书本学到的东西，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用。”李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接着说道：“就像你以前对我说的那样，社会才是最好的讲堂，以前在深圳的时候，有我爸爸的关系，有你的照顾，我可以过得很舒服，使我不需要经历一些尔虞我诈的丑恶，还是这次来香港，真的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怎么样？你在香港觉得还适应么？”段云问道。 “人有享不了的福，但没有吃不了的苦，香港的生活工作节奏可比咱们深圳快多了，我一直以为深圳的工人是最辛苦的，可来了香港后才知道，这里人们的生活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李芸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一个人晚上在香港逛街的时候，总能看到年岁很大的流浪汉，他们奋斗了一辈子，还是居无定所，停工就停口，咱们内地虽然穷，但至少这个年龄的人都能安享晚年抱孙子了……” “没有完美的社会，人懂得知足才能幸福。”段云说道。 “所以我这辈子必须要努力奋斗。”李芸微笑着说道。 “最近香港这边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段云问道。 “按照段总您的规划，现在公司的运营非常平稳，我来香港的这几个月，已经解雇了10多个员工……” “解雇这么多人？”段云惊讶的说道。 “咱们香港分公司的工资待遇并不比当地其他公司少，可是有些人他们看不起内地的公司，还想在这里混日子，我重新制定了工作考核指标，不达标的直接走人，没什么好说的。”李芸脸色平淡，只听她接着说道：“另外我也把招工的门槛定在了40岁以下，那些年龄比较大的员工体力和精力都不如年轻人，说是工作经验丰富，照我看其实都是职场上的老油条，偷奸耍滑的经验可要比年轻人厉害的多，而且要的工资也高，这样算下来的话，还不如选择20多岁的年轻员工……” “只招聘40岁以下的员工？可是这些年轻员工经验可能会不足……”短语饶有兴趣的说道。 “我感觉重要的是公司的风气，一颗老鼠屎往往能坏一锅粥，老员工的一些恶劣的工作作风会带坏很多人，而且这些老家伙油盐不进，有些思想不容易灌输，还喜欢拉帮结派，我也懒得和他们斗智斗勇，达不到工作指标走人就是了，反正香港有的是人才。”李芸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这里的年轻员工就比较好管理，虽然他们打内心里有点看不起我这种来自内地的人，但至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隔三差五偶尔跟他们谈谈人生的理想和奋斗，这些人起码能打一阵子鸡血，你都不用催促他们……”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我觉得我管理这个公司没问题，但是我始终缺乏像段总那样的长远目光和战略，可能我的力量还不够……”李芸淡淡的说道。 “你能别再称呼我段总了么，我听了感觉特别生分和别扭。”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我只是期望能够严格树立公司的上下级关系，其实我也很希望叫你段哥的……”李芸微笑着说道。 “小芸她平时在我面前都是称呼您段哥的，你可是她的偶像，她没事就会说起你，很怀念过去在深圳大家一起吃饭的日子……”李国胜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停他接着说道：“自从小芸来了香港之后，我就轻松多了，现在公司的这些雇员被小芸管的服服帖帖，有什么事情也会先找小芸汇报，反倒是我这个当经理的快成摆设了……” “哈哈，咱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么避讳。”段云听到这里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来香港时间不长，进步会这么大，那你对咱们香港这边的分公司将来的发展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其实段云也看得出来，李国胜是一心想要女儿接自己的班，成为香港这边的总经理。 说到底，李国胜以前在国企工作了20年，来到深圳之后，又担任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但总的来说，他的思维和工作方式已经固化，多少有些不适应香港这边高节奏的工作生活，反倒是李芸年轻精力旺盛，头脑反应敏捷，接收新事物的速度也比较快，从段云之前得到的运营情况来看，李芸来到香港分公司后，管理方面确实更上了一层楼，研发的进度明显加快，各项业务也是迅速展开，这显然有李芸的功劳。 “我觉得咱们香港分公司不能闷头只搞研发，拓展市场和实现技术变现也是同样重要的，虽然咱们公司的高端电子产品比不上美国，日本和欧洲，但是在中低端产品方面，有着很强的性价比优势。”李芸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欧美日的大公司眼里只盯着高利润高附加值的尖端产品，这方面咱们公司没有竞争优势，但如果咱们想占据中低端市场，现在面临的最大竞争对手是韩国和台湾，其实从技术方面，韩国和台湾并不比咱们先进多少，咱们以后的电子产品需要与这两个地区的同类产品对标……”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野心 听到这里，段云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事实上正如李芸所说的，在90年代以前的亚洲地区，中低端电子产品的主要出口地是亚洲四小龙。 四小龙经济都是外向型经济。对于小区域的国家或地区，外向型经济是必然的选择。经济的外向度会随着国家的增大而减弱，美国是外向度较低的国家。 而在这四小龙之中，早期的香港和新加坡也出现过比较发达的轻工业，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两个区域经济逐渐转向了金融和港口贸易，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香港和新加坡本地已经没有多少轻工产业了，大部分都已经向中国内地以及东南亚其他国家转移。 而台湾和韩国始终保持着非常不错的工业基础，尤其是电子产业，从60年代末的时候，台湾和韩国就已经相继布局微电子产业，并且在一些低端电子产业领域，占据了一定的国际市场份额。 这其中从60年代开始，台湾开始发展轻工业，包括纺织、五金、服装、玻璃等，当时这些产业的企业规模都很小，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不过它承接了大量的富余劳动力。 到了70年代初期，台湾的轻工业、小商品在世界市场上已极具竞争力。当时的台湾桃园机场非常的繁忙，岛内的小商人带着皮箱，里面装着企业生产的样品，飞往世界各地找订单找市场。因为物美价廉，种类繁多，很多就占领了欧美市场。 和台湾一样，韩国也是出口导向型经济，开拓国际市场关至关重要，为了解决穷人就业，赚取外汇，60、70年代的韩国人满世界找业务，脏活、累活来者不拒。 韩国国力有限，投资重工业不可能遍地开花，只能选择有实力的企业进行重点扶植，减免租税，提供长期低息贷款。在政府的扶持下，一批企业集团崛起，迅速控制了韩国的经济命脉，如现代、三星、乐天、sk、lg、韩进、浦项、锦湖韩亚、斗山等等，这些我们所熟知的财阀。 另外在80年代，韩国一大批科研机构成立，高科技人才被引进，企业也大力奖励创新科研开发，这些举措直接提升了韩国产品的科技含量，也推动了韩国经济的高速发展。1982年到1986年，韩国gnp年均增长率达8.6%，1986年到1988年则连续三年超过12%，依然是当时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 在当前的世界范围之内，电子类的产品日本和美国的技术最强，其次就是欧洲的产品，至于一些中低端的电子产品，韩国和台湾占据了不少的份额，李芸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建议段云天音集团将来的电子产品要先对标台湾和韩国，在国际中低端电子产品占据足够份额后，再向高端产品发起冲突。 李芸能有这样的思维，是非常值得称道的，她的商业思维很现实，也有自己明确的目标。 “……我之前也代表公司参加过好几次广交会，接触过很多的国外客户，哪怕我再怎么费尽口舌介绍咱们公司产品有多先进，但他们感兴趣的始终是那些价格非常低廉的低端产品，有些干脆就带着韩国和台湾的产品介绍来向我询问，能不能生产价格更便宜的同类产品……”李芸柳眉一挑，接着说道：“在外国客户看来，中国就是个低端产品的加工厂，哪怕咱们生产出和美国日本同样质量性能的产品，如果没有非常大的价格优势，人家根本不会买，哪怕是国外一些小厂家生产的杂牌产品，在品牌溢出价值上，也比咱们国内的最好的企业生产的产品高的多，这是一种国际上的商业认知，不是咱们公司能够改变的，所以我觉得，想赚钱还是要从中低端产品上下功夫……” “你说的没错。”段云闻言点点头，赞许的说道：“这一点你看的非常清楚，事实确实如此，中国内地的电子产品品牌还没有被国外认可。” “我知道段哥你一直想将公司发展成为跨国企业，做出世界顶端的优秀电子产品，但是至少从目前来说，咱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李芸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咱们香港分公司研发出来的单片机性能确实不错，但我和客户交流过，感觉他们根本不需要性能这么高的单片机，完全可以降低性能，缩减一下成本……” “降低性能？”段云惊讶的看向李芸。 “是的，想靠这种单片机赚钱，就必须要降低成本，有些电子元件没必要用目前最好的。”李芸看的段云，接着说道：“段哥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做产品精益求精，力求达到最好，但咱们也需要考虑客户的需求以及市场的现实，在这方面，我感觉联想就做的不错，他们单片机比咱们的性能擦了一大截，用的电子零部件也都是低端货，但是他们确实很赚钱，据我所知，去年一年，他们靠卖单片机，就赚了1000多万……” “你还研究过联想公司？”段云有些意外的说道。 一直以来，段云成立这个香港分公司，主要是为了研发pc电脑这个产品，功能就是一个研发中心，段云没有想到李芸居然会主动研究竞争对手，并且有意开拓市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再说了，咱们天音集团是内地民营科技企业的龙头，怎么说也不能输给联想公司。”此时的李芸脸上闪过了一抹傲气，只听她接着说道：“我觉得凭咱们集团公司的实力，肯定能比联想赚到更多的钱，联想都能赚1，000万，咱们至少能够赚2，000万，3，000万甚至更多。” “你这么有自信？”段云微笑的问道。 听到这里，段云其实已经看出了李芸的意图。 和别人不同，因为段云和李家人来往非常密切，所以她对李芸比较了解，知道她是个不甘平庸，很有野心的姑娘。 “我是对咱们公司有自信。” “那就这样好了……”段云沉吟了一下，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今年你能够让香港这边的分公司盈利2，000万港币，我就会正式任命你为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阿斯麦香港分公司 段云早就看出，尽管是个女孩，但是李芸有着很强的事业心，这和她早已失去锐气的父亲相比，更显锋芒毕露。 其实一直以来，李芸一直都不甘心只做一个翻译，她这么多年的学习积累，为的就是能够有独挡一面的一天，而且她的能力和知识积累，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 天音集团这两年一直都在处于一个更新换代的阶段，从最初的研发中心，到集团内部的管理框架，每年都会进行一轮新陈代谢，企业正在走向年轻化专业化，而最早和段云一起来深圳创业的那批老人，大部分都已经退居幕后，准备安享晚年了。 当初派李国胜和赵学武担任香港分公司的经理和总工，其实也只是段云一个过渡性的安排，随着香港分公司的发展，这两个人肯定会被取代的。 既然在体力，精力和能力方面，李芸都比他的父亲强，那么段云也愿意将这个公司交给李芸管理，毕竟李芸也算是自己的亲信，把公司交给自己人段云还会放心一些。 “我一定会努力的！”听到段云这么说，李芸双眼顿时一亮。 “段总你放心，小芸他比我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其实自从他年后来到香港后，公司其实就是由她来管理他，绝对没有问题的。”李国胜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我就一个要求，目前咱们香港这边的公司主要还是以产品技术研发为主，无论如何，都要完成集团交给你们公司的研发任务，就是你们的首要任务，明白吗？”段云正色说道。 “明白，我保证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李芸一脸自信的说道。 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让李芸完全了解了这个公司的研发能力，包括这200多名职员的专长和技术特点，并且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人员优化，在她看来，香港分公司研发实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香港是个国际开放度很高的自由港，很容易招聘到一些国际上优秀的技术人才，完成公司交给的研发任务绝对没有问题。 “赵学武今天没来？”此时段云又问道。 “赵教授昨天晚上忙到了凌晨，今天早上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要下午才能来。”李国胜说道。 “其实我一直安顿赵教授不要加班，保重身体，但是赵教授他这个人属于工作狂，忙起来根本不停歇，之前我爸也给他放过假，结果他老人家根本闲不住，还是坚持要来公司上班，他年龄这么大，我又不能让保安把他赶走……”李芸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样啊……”段云听到这里，内心多少有些感动。 作为和自己当初一起来深圳开疆拓土创业的元老，赵学武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是非常大的，其实现如今，赵学武早已可以功成身退，安享晚年，这两年赵学武赚了很多的钱，段云还给他分了房子，并且把他的儿子儿媳全部安排到公司上班，给予高薪职位并重点培养，可能正因为如此，赵学武才会如此投桃报李，努力在公司工作。 “你们要注意赵教授的身体，最好给他安排个医生每个星期定期检查一次，每天晚上加班不能超过8点，实在不行的话就拔电源强制她下班，他要不满意可以让他来找我。”段云思索了一下安顿道。 面对赵学武这样的工作狂，段云也感觉有些为难，但无论如何，赵学武的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他也只能使用一些强制性的措施。 当天上午，段云和李国胜父女俩人聊了很长时间，中午又一起去饭店吃了顿午餐。 香港的消费水准要比内地高得多，平时一份普通的单人餐也要三四十元港币，而在内地，这些钱已经足够一个普通职工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在午餐期间，段云又给李国胜父女俩人安排了一些工作，包括联系香港当地的“爱国商人”设立一个新公司，说白了就是借助香港本地人的名头搞一个皮包公司，以这个新公司的名头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从而突破美欧国家的技术封锁。 午饭过后，李国胜父女俩人回到了公司，而段云则和助理郭凯，坐车前往位于香港九龙的阿斯麦公司驻香港办事处。 早前得知阿斯麦在香港成立办事处之后，段云也非常高兴，这样的话，他可以很方便的到阿斯麦公司进行咨询，购买相关的产品和设备。 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阿斯麦在香港的办事处非常的简陋，只在一栋办公楼6层租了一个很小的区域，整个办事处的人员只有6个人，其中还包括两名前台的接待。 得知有人要询问阿斯麦公司产品，办事处的负责人满脸意外的迎了出来，看到段云后，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阿斯麦在香港办事处的负责人是一个名叫约瑟夫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微卷，身高足有1米9，看起来非常的壮实。 随后两人开始了自我介绍，段云并没有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说自己是香港的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高管，而约瑟夫则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段云，然后邀请他来到了接待室。 “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介绍，段先生您可以看一看……”来到接待室后，约瑟夫先给段云和郭凯冲了一杯咖啡，然后将一份产品宣传手册放到了段云面前。 和以往接触到的业务员不同，约瑟夫显得很随和，将产品介绍递给段云后，就一屁股坐在段云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并没有很热情的主动介绍。 很明显，约瑟夫根本就不认为段云会购买他们公司的产品，因为光刻机和其他的产品不一样，如果不是有强大背景的业内公司，其他公司根本就没有购买光刻机的需求。 段云拿开那份产品介绍看了一眼后，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之前购买的那4台阿斯麦光刻机的型号，只不过价格要比他从香港“爱国商人”那里购买的价格便宜了将近1/3，而这份产品介绍主推的则是5微米制成的光刻机，很显然阿斯麦是想在亚洲市场推销一些他们的库存产品。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商业贿赂 “文森特先生，如果我们公司向你们阿斯麦订货的话，你能保证把设备运到香港吗？”片刻后，段云对文森特问道。 “我们需要先审查你们公司的资质，如果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我们也是不可能给您供货的，希望您能理解。”文森特面色淡然，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文森特先生，你以前在阿斯麦是担任什么职务的？”段云问道。 “我是公司的高级总裁助理，现在是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在阿斯麦工作已经有三年时间了。”文森特回道。 “高级总裁助理……那薪水一定很高吧？”段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算很高，年薪8万美元。”此时文森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好对段云说道。 在欧洲国家，问人薪水收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欧洲人很注意这方面的隐私权，但是出于礼貌，文森特还是告知了段云。 “这个薪水太低了，您这样优秀的人才理应获得更高的收入。”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文森特顿时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一年8万美元的薪资放在欧美的都是妥妥的高薪，要知道，在国民收入水平非常高的荷兰，普通职员的月薪一般都在2000美元左右，8万美元在荷兰绝对算是高收入的中产，这样的工资水平对比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大公司的职员，也都算是很高的了。 “我是觉得这样的收入配不上文森特先生。”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您到底是谁？凭什么这样说？”文森特皱着眉头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文森特感觉段云话里有话。 文森特并不习惯和亚洲人谈生意，因为在欧洲的时候，欧洲国家的商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们说话都是直截了当，这完全就是中西方文化的区别。 “我想询问一下文森特先生，您是否愿意来我们公司兼职呢？”段云问道。 “兼职？no，no，no！我是阿斯麦公司驻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是不可能在其他公司兼职的。”文森特闻言连连摇头。 “我的这份兼职工作并不会占用您平时的时间，您只需要给我们公司提供一些咨询服务……” “段先生，这不符合我的原则，我是阿斯麦公司的员工，我也只为阿斯麦公司服务……”文森特再次拒绝道。 “我可以一年给你5万美元的咨询费……”段云正色说道。 “这和钱无关！” “那就一年20万美元！” “二……二十万美元！？”听到段云开出的价码，文森特顿时目瞪口呆。 文森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居然张口就要给自己开20万的年薪，而且还是兼职，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要知道，即便是他们阿斯麦的总裁，每年的年薪也只是18万美元左右，这个薪资水平在整个荷兰，除了公司的老板和股东，对于一般的职业人来说，已经算是顶级薪资了。 “只要您一直在阿斯麦任职，我就可以给你提供这样一份兼职合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白了，我就是想和你们阿斯麦公司建立长期的业务往来。” 自从上次和荷兰的两名工程师打过交道之后，段云再次面对阿斯麦的员工，依然选择用金钱开道。 虽然段云可以通过第三方由香港这边的“爱国商人”和阿斯麦公司洽谈，但是其中的中介费用很高，那些“爱国商人”抽取的佣金甚至高达百万美元，段云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至于设备运到香港后，如何转运内地的问题，段云也可以让王石的公司和当地的走私集团联系，让他们处理这件事情，会省去很多的费用。 一年20万美元对段云来说只是一笔小钱而已，他需要在阿斯曼公司安插自己的暗桩，从而为将来和阿斯麦发展业务，甚至入股阿斯麦，而进行提前的布局。 文森特虽然只是阿斯麦在香港分公司的一个主管，但要知道阿斯麦公司本身并没有多少管理人员，他能被委以重任来香港开办分公司拓展亚洲市场，说明这个人应该不是那种无名之辈。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了这个时候，文森特越发的感觉段云有些不一般，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来自中国大陆……” “额……”听到这里，文森特顿时恍然，思索了一下后说道：“难道你是中国政府的官员？” 文森特自然是知道光刻机属于严禁出口的敏感产品，而且一直以来，中国官方都是欧洲设备的潜在大买家，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向全球购买景区的高精端产品和设备，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通过香港这个中转站进行操作的。 “别想太多，我们只是一家民营企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和你实话实说，我现在需要购买你们公司几台最先进的光刻机，如果这笔生意能成的话，我可以每台再支付你5万美元的劳务费……” “你这属于商业贿赂，你知道向中国内地出口这种设备我们要冒多大的风险吗？”文森特面色严峻的说道。 “如果没有风险的话，也不值这么高的中介费。”段云直视着的文森特，只听他接着说道：“做生意的风险和回报向来都是成正比的，如果你愿意帮我，如果你不愿意冒这个险，那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对不起，商业贿赂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文森特摇头说道。 “打扰了！”段云闻言，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眼见段云就要离开接待室，文森特突然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指教吗？”段云转头问道。 “这位老板，我觉得……顾客就是上帝，这也是我们阿斯麦公司一向的宗旨。”此时的文森特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见他从茶几下面的一个木盒里摸出了一根雪茄，对段云说道：“来一根吧，这可是古巴雪茄，是我专门为贵宾准备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文森特 如果段云面对的是一个跨国大公司，他肯定不会这样亮出身份和对方谈判的，但是对于阿斯麦这种正处在发展困境中的小公司，他完全可以开门见山的谈判。 在段云看来，阿斯麦在毫无微电子工业生产基础的香港设立分公司，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这个分公司在香港开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们的机器并没有安装在香港本地，另外也没有对这件事进行任何追查，由此可见，阿斯麦的高层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件事。 毕竟当前在国际上，阿斯麦在光刻机领域只能算是一个小角色，在美国光刻机公司以及日本尼康几乎统治整个光刻机市场的情况下，阿斯麦只能夹缝求生，为了保住这唯一一家欧洲的光刻机公司，阿斯麦高层也只能通过灰色渠道售卖自己的产品。 事实上，阿斯麦在香港设立分公司，潜意识里是想将产品推向亚洲四小龙以及苏联和中国内地，甚至在他们产品介绍中，有些低端机器甚至直接标明了不限制出口，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段云之所以会想到贿赂这个香港分公司的主管文森特，主要还是想在阿斯麦公司打下一个暗桩，为将来双方的长期合作做好铺垫。 现实的情况是，这个时候的阿斯麦并没有被美国人绑住手脚，阿斯麦真正被美国人控制，起初是因为1997年美国组织了一个名叫euvllc的联盟，这个联盟里的公司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的企业，比如英特尔，美国能源部，摩托罗拉amd，ibm，甚至还有美国的三大国家实验室，劳伦斯利福摩尔国家实验室，桑迪亚国家实验室，劳伦伯克利实验室，这些实验室都是推动美国科技发展的幕后大佬，核武器，超级计算机，国家点火装置都是这些实验室搞出来的，而美国人搞这个联盟的目的很简单，攻坚当时的光刻机技术，占领市场高地。 这些加盟企业和实验室高手如云，但是还差一个环节，一家有足够技术，并且政治背景足够干净的光科技公司。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阿斯麦尔被拉入了这个联盟，阿斯麦尔非常圆滑，立刻抱上美国这个大腿，主动表示同意在美国设立一个工厂和一个研发中心，同时还保证55%的零部件都从美国公司采购，并且美国政府有定期审查的权利。 于是来自荷兰的阿斯麦尔就这么摇身一变，加入美国半导体联盟，成为了半个美国公司，在这个时候，阿斯麦才真正的被美国牢牢拴住，并且长期对中国内地保持严密的技术封锁。 阿斯麦尔正是在美国的技术和人才的支持下，迅速突破了193纳米的光刻机进度，击败了尼康，没有了技术优势，再加上美日半导体协定，失去了日本政府支持的尼康，最终败走美国，为日本的半导体编年史画上了句号。 但在1997年之前，阿斯麦公司只是一家普通的欧洲科技公司，他们还要想办法生存下去，尽管前年台积电的火灾给他们公司带来了一线生机，但是面对资金和人才远比自己雄厚的美国，日本光刻机公司，阿斯麦尔只有疯狂拓展业务，才能在下一轮的竞争中取得一线生机。 文森特之所以接受段云的“贿赂”，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身为香港分公司的主管，身上也背负着很大的销售压力，从去年开始，他曾经前往印尼，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另外还去了韩国一趟，和当地的政府官员洽谈，希望他们能够采购阿斯麦公司光刻机，但最终一无所获。 这次有生意主动送上门来，而且眼见段云出手阔绰，似乎来头非同一般，这就引起了文森特极大的兴趣，尽管接受商业贿赂是一个污点，但是如果段云真的能购买他们公司的产品，并且不损害公司的利益，那么文森特毫无疑问将会是公司的功臣，而且还会为极大的巩固甚至提升它在阿斯麦公司的地位。 至于说美国人的技术封锁禁令，文森特有的是应对的办法，事实上在整个80年代，很多欧美国家的科技公司正是通过香港的这个中转站，将一些技术设备悄悄高价卖给了中国内地，甚至包括一些敏感的军用技术，这在香港当地，其实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可以说，香港无论是在改革开放前还是在改革开放后，对中国内地都起到了一个重要支点的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内地在完全具备军事占领能力的情况下，依然对香港“网开一面”，这其中关键的因素就是因为香港是个重要的“战略支点”。 “等一下。”此时文森特扔给段云一根雪茄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着走廊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将房门反锁。 “啪嗒！”段云这个时候也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雪茄后抽了起来。 随后，俩人在接待室进行了一番交谈。 这一次两人终于开始了实质性的谈判，包括订购产品的型号，性能，设备价格，运输费用，以及到香港后的对接公司。 让段云有些意外的事，文森特对于香港向内地走私物品的事情非常熟悉，他提出的设备运输方案甚至比段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以至于段云怀疑这个文森特以前专门从事过走私的行当。 事实上，段云还是有些低估的文森特的头脑，这个1米90的大个子看起来举止随意，不像是一个稳重的人，但是他的商业头脑确实非常不错，完全理解阿斯麦公司在香港设立分公司的定位，也难怪阿斯麦高层会指派他来香港这边主管办事处。 “段先生，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谈这么多，下一步我将会回到荷兰，和我们公司的总裁商量一下，一旦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和您联系。”交谈结束之后，文森特对段云说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 下一刻，俩人握握手，文森特一直将段云送出了公司门口，挥手告别后，段云坐车离开了阿斯麦办事处……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意外来客 处理完香港的事情，段云第2天就坐车回到了深圳。 此时的程清妍也刚从北京回来，在那里她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这个研讨会是由北京的一本电子类科普杂志举办的，而作为赞助商的天音集团，程清妍是唯一以企业家的身份参加这次研讨会的，并在研讨会上，程清妍对公司最近生产的一些电子产品进行了一些宣传。 房地产资金的回流速度慢，所以程清妍始终很重视厂里的电子产品研发和销售，另外最近天音录像机在国内销售势头猛涨，这也成为了公司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 经过两年的布局，天音牌录像机已经被国内消费者所认可，因为价格比进口录像机要低点，而且产品质量还不错，所以现如今国内的很多录像厅和歌厅，半数以上都使用了天音牌的卡拉ok录像机，另外由于程清妍长期以来制定的“农村包围城市”的宣传销售策略，使得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在乡镇农村市场占比达到了8成以上，完全碾压了进口的录像机。 从今年前两个季度销售来看，天音牌卡拉ok录像机的出货量达到了惊人的85万台，按照现在的趋势，年底的时候很有可能突破200万的销量，而这将会为集团公司带来至少6~8亿元的收入，这几乎和天音牌学习机销售利润持平，这是段云夫妻俩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录像机销量的增加，也在考验的天音集团的产能，为了保证足够的货源，段云又采取了分包代工的形式，将大部分录像机的生产组装工作交给了深圳本地的企业，还有一部分交给了外省的国营企业，而天音集团只负责生产其中最关键的磁鼓以及电路板，牢牢掌握着产品的上游供应链。 另外天音牌录像机销量的猛增，也带动了深圳很多电子企业的发展，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私营企业，他们也从天音集团的强势发展中分得了一杯羹，已经有上百家企业年利润突破了上千万，和很多处境艰难的国企相比，深圳民营企业的发展已经呈现此消彼长的状态。 而段云也再次成为了深圳市政府表彰的对象，甚至深圳市政府中，有人提议吸纳段云为新一届深圳市政协委员成员，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疯狂”的事情，毕竟让一个“资本家”进入政协体制，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种“颠覆”。 事实上，一直到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才有一些民营企业家陆续成为地方政协委员的先例，2000年之后，才有民营企业家成为全国政协委员。 实际上这个时候让民营企业家进入政协体制也是不合时宜的，尽管在深圳市政府有人提出这样的意见，但是最终还是无疾而终，因为这件事太过敏感，内部保守人士带来的阻力也太大。 不过对段云而言，能不能当政协委员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他现在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好，就算不进入体制内，也依然可以得到一定的扶持照顾。 回到深圳第2天的早上，段云夫妻俩开车前往公司的时候，车子刚准备进入大门口，段云就看到一个留着偏分头，身着西装，手里拎着两包东西的男子正在和门口的保安发生争执。 一般来说，段云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然而他隐约听到这个男子嘴里说出了段芳的名字，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好奇，于是让司机停车后，推门下了车。 “什么情况？”段云下车后，立刻走到门口的两名保安面前问道。 “段总，这个人不是咱们厂里的职工，他非要进去，还说认识您妹妹段总工，让我给段总工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我们让他先回去，他偏要进去找人……”领头的一名保安眼见段云走来后，立刻恭敬地说道。 “你是哪位？你找段芳干什么？”段云闻言，转头对这名男子问道。 “我以前是段芳的大学同学……”这名男子仔细的打量了段云一眼，然后惊讶的说道：“你就是段芳的哥哥段云吧？久仰久仰，我看过你的很多报道和事迹，还有段芳也在心里一直夸你是她的榜样……” “额，我妹妹还给你写过信？”听到这里，段云也愣了一下。 这些年来，从妹妹段芳上大学，一直到他毕业来到深圳工作，追求她的小伙子可谓是数不胜数，最少也能组成一个加强连，其中也不乏家庭背景不错，或者非常有才华的潜力股。 不过一直以来，段芳都是个乖巧懂事，在感情方面比较慢热的姑娘，所以一直以来，段云也没看到妹妹接受过谁的追求，反而是母亲高秀芝有些着急，一直怀疑段芳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生理上的缺陷。 不过段云还是比较了解妹妹的，知道妹妹在感情方面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如果没有感觉，哪怕对方的家世再好，她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更何况随着段云事业的快速上升，现如今的段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豪门”，想高攀的人也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始终坚持追求妹妹的那些同学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小伙的神色有些腼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一直以来对段大哥也是非常仰慕的……” “别，我可不值得你仰慕。”段云笑了笑，然后对这个年轻人说道：“你手里拿的什么？大包小包的？” “啊，这是我给段芳和段大哥带的……”那个年轻人连忙拉开了蛇皮口袋的拉链，对段云说道：“这都是我在王府井大楼那边买的麦乳精，橘子粉，还有午餐肉罐头……” “行了行了，别往出拿了。”段云见状，连忙说道。 “从北京来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此时程清妍也走下了汽车，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带来的东西后，柳眉微微皱起，随口问道。 “我叫吴正隆，现在在机械电子工业部综合计划司工作。”这个年轻人礼貌的回道。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门当户对 “吴政隆？”听到这个名字，段云顿时愣了一下。 但我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他应该在前世听到过这个名字，只不过重生来到这个世界时间有点长，让他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但无论如何，能够让段云有印象的名字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在机械电子工业部工作？具体是干什么的？你父母也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吗？”此时程清妍也上前询问道。 “我在电子工业部综合计划司当司长助理，我爸妈都是中学的老师……”吴政隆礼貌的回了一句。 “啊……你爸妈是中学老师啊，挺好的。”程清妍嘴上这么说，但双眼却闪过了一抹不屑。 “先来我办公室。”此时段云上前拍了拍吴政隆的肩膀，然后对旁边两个保安说：“帮他拿下东西。” “好的。”这两名保安见状，连忙接过了吴政隆手中的袋子，跟在了后面。 随后，吴政隆跟着段云夫妻俩进入了电子厂。 “我妹妹现在可能还在车间，你先坐在这等一下。”进入办公室后，段云先安顿吴政隆坐下，冲了一杯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段总！”吴政隆见状，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下一刻，段云和程清妍走出了办公室。 “你真要去找小芳和这个男的见面？”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程清妍对丈夫问道。 “不然呢？”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人家可是从北京大老远来深圳找小芳的，我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 “他这也太寒酸了……”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他的工作听起来不错，和小芳也是一所大学毕业的，但是他的家庭太一般了，我觉得配不上小芳……”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也算是青年才俊，大学毕业，在电子工业部工作，还是司长的助理，前途不可限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像他这样的年龄能有这样好的工作，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也比咱们家小芳差得远呢……”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咱们小芳现在也是电子厂这边的总工，这可是小芳凭真本事干起来的，咱俩可不是把它硬抬起来的，小芳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上千元了，再加上有你这样的一个哥哥，根本就不是那个小子能高攀得起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俩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这小子不过是来看看老同学而已……” “看看老同学？你不会真这么想吧？他可是从北京过来的，离咱们深圳可有2000多公里呢，起码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还带这么多东西？你觉得这小子没一点图谋，只是为了同学之间的叙旧？”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家小芳这么优秀，再加上有你这样一个大哥，多少人都把咱们当肥肉一样盯着呢，这小子无论哪方面，都和咱们家小芳差的太远，父母还只是普通的中学老师，这样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配得上咱们家小芳？” 程清妍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她根本没看上这个吴政隆，不想让他和小芳在一起。 在中国人的传统婚姻观念里，是非常讲究门当户对的，如果放在小芳没有上大学之前，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追求小芳，那么程清妍肯定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毕竟在女人的观念里，嫁人必须要攀高枝，也就是必须要找比自己强的男人才行，虽然现实很多时候并不是如此，但这种婚姻观念对于国人来说是非常普遍的。 现如今天音集团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资产保守估计也在几十亿，段家在国内绝对是顶尖级的富豪，想取这样一个家庭的女孩，对方起码也要同一级别的富豪，要么就是家世背景强大的红二代官二代。 段芳不光家里有钱，而且无论从哪一方面，都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女孩，大学本科学历，年纪轻轻就担任了电子厂的总工，还长得窈窕靓丽，这几方面的条件综合下来，放眼国内，能做到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年轻男子，确实已经不多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咱们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家还不是穷的叮当响？”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有句老话叫莫欺少年穷，你别看他现在比不上咱们家小芳，但实际上人家已经很优秀了，再过10年20年说不定就当上大领导了……” “可咱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家可不穷，那个时候你都已经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了，咱们两个还是一起上大学的……”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现在的人心可不比那二年，本来我这个人不喜欢管闲事，可是我毕竟是小芳的嫂子，小芳这孩子心性善良，我是担心他被别人骗了……” “这事你先不要管了，人家今天只是过来看看小芳，谈婚论嫁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段云对妻子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小芳确实内心善良，涉世不深，多年来一直都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长，但这并不意味着小芳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 事实上妹妹段芳比一般女孩要聪明的多，多年来公司追求她的人几乎能组成一个加强连，有的追求者天天给她打水买零食，想方设法讨好她，但是对方始终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和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出过任何事情。 另外早年妹妹段芳大学毕业刚来参加工作的时候，几乎每个星期传达室都能收到几十封大学同学写给她的信，然而随着时间增长，段芳收到的信件越来越少，尤其是最近两年，平均一个月下来也就两三封。 但是这个吴政隆居然能够这么多年一直和妹妹保持通信，这一点让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这个吴政隆才会有些另眼相看，并且主动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安排他和妹妹见面……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客随主便 “吴政隆？他怎么来了？”正在车间带领技术组员工检查生产线的段芳得知吴政隆已经来到工厂后，虽然嘴上说有些意外，但脸上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不会是你把他叫过来的吧？”段云敏锐的察觉到了妹妹神色的变化，于是笑着对他说道。 “没有，我可没叫他过来，是他自己来的！”段芳连忙辩解。 “行了，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看看你的老同学，人家好歹是几千里从北京赶过来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嗯。”段芳乖巧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将手中的记录本交给了旁边的下属，跟在段云身后离开了车间。 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眼见段云领着段芳进来，吴政隆立刻站起了身子。 “啊……”看见跟在段云身后的段芳，吴政隆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欢迎，欢迎吴学长来我们公司！”此时的段芳显得很大方，微笑的吴政隆说道。 “谢谢！”吴政隆这个时候连忙道谢，然后拿出自己带来的那个蛇皮口袋，对段芳说道：“我带了点东西给你，都是从我们那边王府井商场买的，就是麦乳精，还有午餐肉罐头，还有这个橘子粉，是你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喝的……” “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段芳看了吴政隆一眼说道。 其实段芳现在的工资非常高，而且一直跟哥哥嫂子住在一起，想吃什么都有，生活优越的程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但是依旧没有拒绝吴政隆带来了礼物。 这其实还是因为段芳本身是个非常聪明懂事的姑娘，她也知道吴政隆的公司和生活条件和自己没法比，以他的工资，买这些东西也是有些“奢侈”的事情，更何况人家坐火车2000多里来到深圳，路费也没少花，所以尽管段芳没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可还是很礼貌的接受了。 “你们两个以前在学校是一个班的吗？”段云这个时候问道。 段云现在还不了解俩人感情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于是询问道。 “吴学长比我大一个年级，他以前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成绩也非常的出色，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很厉害的……”段芳这个时候抢先说道。 段芳是个心性善良的姑娘，几乎从来不说人的坏处，而且这么多年来，段云也从来没有听过妹妹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坏话，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小芳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我以前在学校足球队当过校队的队长，每次外出和别的学校比赛，小芳和其他几个女生都会被当成拉拉队被学校派出去给我们加油，所以我们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吴政隆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的友谊是非常真挚和纯洁的，这些年来虽然我毕业被分配到了北京工作，可是我一直抹去我对小芳的思念，但深圳和北京太远了，我们只能靠信件……” “行了，别说了……”段芳这个时候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连忙打断了吴政隆的话。 “真是难得啊，隔了这么多年，你们两个的同学感情还这么好。”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要么你们两个在我办公室慢慢聊，我先出去一下。” 眼见妹妹对这个吴政隆似乎并不排斥，段云自然也就不愿意继续当“电灯泡”，索性就要离开，给俩人一个二人的空间。 其实在段云看来，妹妹和这个吴政隆估计早就相互看对眼了，只是这俩人在感情方面表现的都非常含蓄，从这一点上来说，吴政隆有些太老实了，搞对象就应该像自己当初追求程清妍那样胆大心细脸皮厚，这么多年来妹妹没有被别人“截胡”，真应该说吴政隆的运气太好了。 “哥你别走……”段云刚转身，就被妹妹一把拉住了衣袖。 “怎么？你还怕她吃了你啊？”段云笑的说道。 “不是……我是觉得吴学长刚来，应该先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咱们公司的招待所不错，我想领她先去看看……”段芳小声说道。 “招待所那是留给外地客商住的，条件太一般了，小吴可是你的学长，人家可是从北京大老远赶过来专门看你的，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怎么能让人家住招待所？”段云转头看了妹妹一眼说道。 “没事的，有个地方住就行。”吴政隆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 “那可不行，我们家可是很讲究待客之道的，我看这样好了，就安排了你的这个学长先住在咱们家好了。”段云说道。 “哥，这个……” “段大哥，住你们家可不行，我只要随便有个住处就行……”吴政隆连忙说道。 吴政隆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邀请自己去他们家居住，这让他感觉有些非常不好意思。 毕竟就拿北京的住房来说，级别很高的干部也只能分到2室1厅的房子，就算段云有钱，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地方居住。 只是吴政隆不会想到的是，段云现在所居住的豪华别墅占地接近上千平米，几乎就相当于一座豪华酒店。 “客随主便知道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来这儿了你就要听我们的安排，不然的话，也就不要来找我妹妹了。” “行行，我全听你的！”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政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上午你要是不嫌累的话，可以让小芳领着你到厂里参观一下，她现在可是厂里的总工，很多产品都是他设计出来的。”段云又说道。 “段芳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女，成绩一直都是全校前列，我也只能是望尘莫及……”吴政隆说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段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了，上午你就先给你的同学在厂里转一转，中午先在单位食堂凑活一顿，下午我开车把他带到咱们家先住下来，晚上让你嫂子亲自做两个菜。”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颠覆印象 在来深圳之前，吴政隆也很多次看到过听关于天音集团的报道，而且这几年和段芳通信中，也能了解到一些当前天音集团的情况，然而当他第1次跟着段芳进入厂区参观，这个现代化的集团公司却依然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尽管坐了几天几夜火车，他多少有些疲惫，可是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走在一起的时候，吴政隆身上的倦意全无，开始俩人还有一些拘谨，但很快，就一起边走边聊了起来。 吴政隆在电子工业部工作的时候，也曾经多次出差去北京上海参观过一些大型的国有企业，在他看来，北京上海才是中国工业的根基，深圳虽然这两年增长迅速，但总归是个后起之秀，和北京上海的老牌企业没法相提并论。 然而当吴政隆接连参观了天音集团的电子厂，录像机厂和芯片厂之后，他的这个观念很快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北京和上海的工厂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然而在天音集团，吴政隆去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 无数的车辆一眼望不到头，整齐的排列在天音电子厂后门，半数以上汽车都是当地的牌照，货物和原材料源源不断的进出加工厂，上百名搬运工开着升降车一批一批的将货物运到仓库，一片火热忙碌的景象。 而在生产车间，这里的自动化程度最高，也让吴政隆有些乍舌，偌大的厂房干净整洁，流水线都是模块化设置，吴正龙甚至在车间里看到了机器人，而在每一个区域的入口甚至还有红绿灯，整个厂房也看不到多少工人。 经过几年的技术升级和改进，段云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实现了电子厂的模块自动化改造，虽然产品不能实现100%的生产自动化，还需要有工人进行最后的组装工作，但是招聘的工人已经比最初减少了一半以上，生产效率却实现了大幅度的翻倍。 然而这些也只是吴政隆看到的冰山一角，录像机厂同样有了很高的自动化程度，除了部分组装工作需要人手工进行外，大部分工序也实现了自动化，厂门外也同样停满了等着拉货的车辆，有的司机或许因为等待时间太长，坐在路边要么扇着扇子喝茶，要么三五人一会儿打扑克，和厂区内的忙碌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音集团不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因此无法获得这家公司财报的具体情况，不过吴政隆以前就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天音集团年利润已经突破了10亿，对此他还有很深的怀疑，认为这么高的利润有些夸大其词，因为这么高的利润，甚至已经超过了北京和上海绝大多数国营大型企业，国内的其他老牌电子企业也没有一家能够突破10亿年利润的，然而今天当他真正参观天音集团的几家工厂之后，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和观念。 而且这还只是参观了天音集团的录像机厂和电子厂，至于最核心的芯片厂，因为禁止外人参观，所以吴政隆并没有进去，但是从芯片厂的厂区规模来看，这里的厂区环境，体量规模，和技术先进程度，比起电子厂和录像机厂，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这一刻，吴政隆也算真正理解为什么电子工业部会把中国第4个微电子基地设立在深圳，而且是以天音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为核心的。 中午在食堂，吴政隆和段芳面对面吃了顿午饭。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真没想到你们家的公司这么大，比我之前参观的北京和上海的老牌国营企业都要大，而且先进化程度还这么高。”端着餐盘坐下后，吴政隆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都是我哥多年努力建立起来的，她就是我的榜样，可惜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段芳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也很了不起了，一个女孩子能担任技术这么先进的公司的总工，而且还把技术做得这么好，这个估计换做我的够呛……”吴政隆说道。 吴政隆现在是真心佩服段云和段芳这兄妹俩，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毕业后被分配到电子工业部工作，通过努力成为了司长助理而感到有些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是和自己同龄的段云段芳这兄妹俩相比，自己这点成就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所以这又让他有些心生沮丧。 “我可没那么了不起，有没有我哥，我在厂里最多也就是个技术员。”段芳说道。 段芳是个非常聪明也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吴政隆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会考虑他感受，毕竟男人的事业心比女人要强很多，况且吴政隆在他们这些太原机械学院的同学中，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了。 “那也很不容易了，你哥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你要是技术不行，他肯定也不会把你提拔成总工，说到底，还是你技术水平高。”吴政隆赞许的说道。 吴政隆听到段芳刚才这么说，内心也算好受了一些，其实它本身也是个增强好胜，非常上进的男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忌才妒能，小肚鸡肠的人物，只不过是因为他想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表现的优秀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咱们的那些同学联系是越来越少了，我一直都很怀念过去在学校的时光，那时候你球踢得非常好，真的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段芳这个时候把话题转向了学生时代。 “是啊，我也很怀念大学时代的时光，那个时候真的是意气风发，轻松而快乐，只不过进入社会后，大家都为了前途努力工作，四处奔波，联系是越来越少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政隆的双眼也闪过了一抹亮色，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人生有时候要学会取舍，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路人，但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能失去我生命中最美好最重要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政隆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段芳。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般配 “学生时代确实值得怀念……”眼见吴政隆说出了近乎表白的话语，段芳微微一红，随即转移话题道：“现在你和咱们的同学还有多少人有联系？” “不多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政隆有些失落，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每年除了偶尔出差，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京，所以也只能和在北京工作的这些同学保持联系，今年过年那段时间，组织了一个同学聚会，应届往届的校友都算上，总共也就15个人……” “那也不少了。”段芳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说道：“不过我估计深圳这边的校友是最多的，去年我组织聚会，来了60多个人……” “怎么会这么多？”吴政隆闻言，顿时一脸的惊讶。 一般来说，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毕业分配遵循的基本都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当然也有些例外，不过总的说来，北上广深这4个地方报考太原机械工业学院的学生并不多，但吴政隆没有想到深圳的太原机械学院学生居然会这么多。 “你忘了我哥曾经去过咱们学校，还专门举办了一次演讲，对了，好像你当时不在场……不过从那次演讲之后，咱们学校的很多学生就来到我家的工厂实习，是校长特批的。”段芳说道。 “原来如此！”吴政隆闻言顿时恍然。 其实那个时候，吴政隆也听说了天音电子厂来他们学校招实习生的事情，原本吴政隆也想去深圳，但他家里最终没同意，他父母已经拖了熟人给他在北京找了工作，所以吴政隆毕业后，直接进入了机械电子工业部工作。 “现在我哥的电子厂这边有很多都是咱们学校的校友，包括一些没毕业的实习生，我哥每个月给他们的实习工资是350元……” “350元！？这么高？我一个月才挣120块钱……”听到这里，吴政隆又吃了一惊。 吴政隆一直都听说深圳的工资高，但没有想到高到这个程度，就连一个实习生，工资都是他的两倍还多，这让他有些没有想到。 “这已经是最低工资了，我们厂很多只有小学文凭的熟练工，如果工作干得好，工资加奖金每个月也能收入六七百块呢。” “不愧是深圳！”吴政隆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过你在北京机械电子工业部工作也非常不错，咱们这些同学里，可能就你混的最好了，起码也是国家干部，还是司长助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段芳为了避免吴政隆心里不平衡，于是接着说道：“你别看我们公司待遇高，但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吃青春饭的，而且公司有末位淘汰制度，工作业绩不达标就会被直接开除，所以一旦上了年龄，精力跟不上，很有可能就被公司淘汰了，远没有你现在的工作这么稳定，而且像你这样的工作单位，将来肯定是干的时间越长越吃香，就凭你的能力，将来肯定能当大领导的。” 段芳是个情商很高的姑娘，他也知道吴政隆现在的心理有落差，所以尽可能的让她心里有些平衡。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吴政隆有些感慨，只听他说道：“在体制内确实安稳，可是想晋升光靠能力还是不够的，我这两年应酬的时间比我工作的时间还要多，现在想踢场野球都很难抽得出时间，我爸妈好不容易把我培养出来还给我找了一份好工作，我要是真混不出个人样来，感觉对不起他们二老的苦心……” “努力就好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段芳微微一笑说道。 俩人边吃边聊，下午段芳将手头的工作暂时交给助理后，就坐上哥哥的车，提前下班了。 其实明明是自己家的公司，但是段芳还是非常遵守公司规章制度，这实际上已经是一种很强的自律行为，也正是因为如此，段芳在公司里才有很高的声望，被提拔成为电子厂的总工后，并没有引起下面太多的议论。 但今天老同学千里迢迢来到深圳，段芳也是难得的破了一次例，尽管厂里根本没人敢管她。 作者段云的桑塔纳专车，行驶了约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段家位于深圳半山的别墅。 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吴政隆第1次近距离建设了国内顶尖富豪的生活环境，他这才发现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段家的生活条件，远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还要高得多。 其实年初的时候，单位才给吴政隆分了一套房子，那是一间70多平米的两居室，拿到房子钥匙的吴政隆兴奋了两个晚上没睡着觉，因为能在北京分到这么好的房子，确实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段芳信件交往几年后，才第1次底气十足的来深圳看她。 不过当她看到段家的豪宅别墅后，感觉自己那个引以为自豪的单位分房和自动别墅相比，简直就像个不值一提的狗窝，而且别墅外大片的草坪空地，甚至还有个偌大的游泳池，这样奢华的场景，吴政隆以前只在外国电影中看到过。 而得知吴政隆从北京赶来看望段芳，而且对方还是电子机械部的干部后，母亲高秀芝显得非常高兴，单独把吴政隆拉到一边，问这问那，很是热情。 在高秀村的传统观念里，国家干部这个头衔永远是个耀眼的光环，而且还是在北京工作，这2点放在一块，就让高秀芝很是满意，况且他和自己女儿还是同学，可谓是年轻有为，所以面对吴政隆的到来，高秀芝显得非常热情。 其实吴政隆这次来深圳是什么目的，就算他不明说，段云一家也是心知肚明，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段家现在有段云撑门面，至于女儿婚嫁的问题，高秀芝看得很通透，只要男方和段芳般配，有上进心，家境清白，这就差不多了。 至于男方的家里有多少钱，高秀芝反而看的不重，因为不管男方有钱没钱，肯定没有他们段家有钱……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娘家 当天晚上，段云一家盛宴款待了吴政隆。 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宴席，吴政隆有些受宠若惊，表现的有些拘谨。 其实一直以来，吴政隆都感觉他是个见过一些世面的人，这些年跟着领导出差，各种接风宴席也没少吃，哪怕是同一级别的领导，京城的官员也要比地方的官员高出那么一头，所以他这样一个小小各科级干部，也能得到一些超规格的待遇。 然而到了段家，吴政隆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世面，看了一下满桌的饭菜，出了一道广州的烧鹅，其他的菜品他根本叫不出名来，完全就是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虽然已经进入90年代，但此时的中国还是比较贫穷的，很多工人的月收入开始突破百元门槛，但这也是因为国内通货膨胀的因素造成的，实际上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提高多少，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实现了温饱无忧。 “小吴，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此时段云拿起一瓶五粮液，给吴政隆面前的杯子倒满，接着说道：“你和我妹妹是同学，而且这么多年来还能保持联系，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小芳他是个非常重感情的姑娘，虽然这些年她在单位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可是她最看重的始终是她以前在校园的那些同学……” “段芳以前在学校就非常优秀，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我对他一直很仰慕。”吴政隆双手捧着酒杯，语气恭敬的说道。 “我可不如吴学长，吴学长才真正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我们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段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学校的成绩只能证明过去，我是进入社会才知道，需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远比大学课本里的东西多的多……”吴政隆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尤其是在我们电子工业部工作，光是闷头干活，根本不会被领导重视，我刚毕业上班的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个书呆子，百无一用，直到最近这两年，才算是看清了一些事情。” “其实脚踏实地是件好事，但是要懂得抓机会，有些机会足以改变你一辈子的命运，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以前也和你们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打过交道，包括你们现在的副部长胡启，他也曾经来我们天音电子厂参观过，那是个有大智慧的人，通过和他交谈，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你和我们胡部长还交流过？”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政隆顿时吃了一惊。 吴正龙早就知道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但是他没有想到胡部长居然和多少人见过面，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天音集团是一家民营企业，不是电子工业部的下属企业，两人不应该有交集。 “那还是前年的事情，当初正是在胡部长的帮助下，你们电子工业部最终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基地，并且给予我们天音集团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帮助。”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吴政隆顿时恍然，他早就知道电子工业部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产业基地，但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是和天音集团有联系的。 吴政隆原本以为段云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家，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中国能把民营企业做到这么大规模，没有政府的支持，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所谓的豪门从来就不是光有钱那么简单，而是需要非常强大的软实力以及社会背景，而这些才是决定社会阶级的关键资源。 “小吴，你们家有几个孩子？你父母的身体怎么样？”此时高秀芝也开始询问道。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妈现在都在北京的中学任教，身体挺好的。”吴政隆说道。 “那你们家还是老北京人啊？不错，挺好的！”听到吴政隆这么说，高秀芝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高秀芝对吴政隆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感觉这个小伙子人高马大，长的很精神，而且还在北京当干部，从这几方面来说，和自己的女儿比较般配。 另外高秀芝这一代的老人对北京还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结，尤其很羡慕有北京户口的人，哪怕现如今段家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豪，可这种老的情结，依然存于高秀芝的内心。 所以高秀芝对于女儿和吴政隆交往的事情，还是很高兴的。 反倒是程清妍对这个吴政隆似乎有些并不感冒，在饭桌上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话。 饭后，段云让妹妹领着吴政隆去到别处周围散散步，给他们两个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你真觉得那个姓吴的小子不错？”在别墅3楼的凉台上，程清妍看着正在楼下花园散步的段芳和吴政隆，转头看向丈夫问道。 “其实你是觉得这个这个小吴配不上咱们家段芳吧？”段云闻言，转头对妻子问道。 “说实话，有那么一点点。”程清妍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是觉得咱们家小芳各方面条件都比那个姓吴的好，而且他们家庭也挺普通的，将来小芳真要嫁到他们家，肯定比现在的生活差得远……” “你应该把目光放的远一点，有句老话叫莫欺少年穷，况且现在这个吴政隆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电子工业部的司长助理，前途不可限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从哪一方面来讲，这个吴政隆和小芳都挺般配的，你可以抛开咱们的家世背景，单就这两人的年龄学历长相以及其他各方面的条件来看，都是很合适的一对，况且小方也挺喜欢这个男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和他保持这么多年的书信往来，棒打鸳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我劝你也最好不要做……” “我也是希望小芳将来能够幸福……”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到底这还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这个当嫂子只能提点意见，拿主意的还是你和你妈，既然你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吴政隆，在我的印象中他应该很有名气，不是个寻常人物……” “你的印象？你们两个不是才第1次见面吗？”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好像听说过，也许是搞错了。”段云连忙搪塞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咱们这次不光要帮段方找一个婆家，我还打算尽快给咱们的企业也找一个“娘家”……”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根基 “给咱们的企业找娘家？什么意思？”程清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咱们的集团公司发展的太快太强，已经是国内电子企业的龙头老大了，一家民营企业力压国内的一众国企老厂，而且产值还高出那么多，这放在几年前的时候你敢想吗？”段云对程清妍问道。 “这件事我也想过，之前我不是也同意你提出的那个让国营企业入股咱们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了吗？”程清妍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打算最近就和深特发的老总谈一谈，给他们留出了10%的股份，价格我也要的非常低，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 之前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就已经商量过让国营企业入股的事情，因为是房地产企业，加上之前和深特发在香港有过多次合作，所以程清妍打算借着这次深交所成立的机会，将10%的天音房地产股票内部转让给深特发，从而为天音房地产开发深圳以及香港市场获得巨大的助力。 至于说龙腾机加工厂的事情，是由段云负责分配股权的，程清妍对这个机加工厂也兴趣不大，因为这些年来龙腾机加工厂每年的利润也就只有几百万，为集团公司贡献的利润还不到1%，是集团公司内部盈利最小的下属单位。 “其实咱们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了，这次房地产公司让深特发入股，实际上是锦上添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如果想继续大规模的发展扩张，还需要找到更强有力的后台……” “更强有力的后台？咱们能找到这样的后台吗？我感觉国内比咱们更强的企业已经寥寥可数了，除了几家国有银行和五矿集团，根本就找不出几家国营企业比咱们强的。”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这么说绝对不是狂妄，因为现在的天音集团一年纯利润高达十几个亿，放眼国内，已经是全国电子行业的领头羊。 在去年的全国电子企业百强评比中，排名前5的企业分别是上海电视机一厂，上海无线电4厂，上海无线电18厂，南京无线电厂以及北京电视机厂。 这其中上海电视机一厂已经连续4年成为全国电子行业的领头羊，虽然去年因为国内的风波，导致他们的销售额受到一定影响，但是凭借6.4个亿的总利润，依然傲视国内的其他企业，位列电子行业百强企业的榜首。 但实际上去年全国电子百强企业评选段云并没有参加，主要是担心树大招风，因为去年天音集团实现总利润13个亿，这几乎是上海电视机盈利总和的一倍还多，如果这个消息传遍国内，那么肯定会引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和非议，毕竟国内的保守力量还存在，民营企业力压国营企业，这简直就是一种“颠覆”。 为了避免这种树大招风的情况的出现，段云和深圳市政府也都有相当的默契，将天音集团的下属企业财报进行了分开公布，比如天音电子厂年利润4.5个亿，录像机厂3.2亿，芯片厂因为是合资，所以公示的年利润对砍了一半，而天音集团的总利润却没有进行公示，靠着这样的小手段，才没有引起国内舆论的巨大反响，但实际上从前年开始，天音集团就已经是国内最强的电子集团企业了。 但纸包不住火，段云知道如果集团公司继续发展下去，肯定会给他带来潜在的政治风险。 虽然一直以来段云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市长李灏也始终给他们集团公司足够的保护和支持，但这就好比盖房子，深圳市政府的扶持就相当于楼房的根基，你盖5层10层楼的时候，这个地基还相当稳固，但是如果你想盖一栋几十层上百层的摩天大厦，这样的地基就不一定牢固了。 而且天音集团如果将来还想继续保持快速发展的劲头，它就需要获得更多的资源，有些资源能过出市场获取，但是一些关键重要资源，还是需要国家和政府提供，在这一方面，段云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 而且现如今国内的国营企业普遍不景气，很多企业由于技术资金不到位，已经走向了破产边缘，再过几年就会出现大规模的破产下岗，段云是有意想收购一些国营企业的，但如果没有地方政府的默许，段云什么事都做不成。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长远考虑，段云决定在深圳之外，寻找更大的靠山，用利益将彼此绑定，从而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中国这么大，你偏居一隅，能看见几座大山？”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有些企业别看名气不大，但他们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还有这样的企业？”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当然有，只不过这些企业是央企，比较低调，你平时接触不到这些公司的详细资料。”段云说道。 “央企？你是想要央企入股？”程清妍闻言一脸的惊讶。 程清妍当然知道央企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央企入股，因为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敏感和不可思议。 而且一般来说，央企几乎控制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在一些关系国内民生以及国家安全的产业中，占据了垄断主导的地位，这其中包括铁路，电网，石油，银行和烟草等等，基本都被央企所垄断。 所以在程清妍的印象中，这些企业在一定程度上根本不算是企业，更像是一个有的企业外衣的国家部门。 和这样的国家级企业合作，国家同不同意是一说，最关键的是程清妍担心在这种实力悬殊的合作中，会被彻底“反噬”。 “我有这个打算。”段云说道。 “可是……那可是央企。”程清妍柳眉微皱，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样做风险很大，再说了人家未必看得上咱们集团公司，愿不愿意入股还是另外一码事，毕竟央企是可以躺着赚钱的，他们没有盈利的压力，能看得上咱们这台股权分红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四大财团 在程清妍的认知中，因为央企从事的都是一些国内垄断行业，所以没有竞争对手，没有盈利压力，而且因为资产是国家的，他们这些国企领导也都是领着固定工资的国家干部，所以对入股私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而且这些企业属于国家统一管理，入股私企需要国家一些相关部门的批准才能通过，并不是你送上门人家就愿意要，哪怕你是个经营情况非常好的民营企业。 还有一点就是在当前的国内环境政治环境来说，民营企业入股私企，这也会引起很大的争议，所以在没有盈利压力，而且容易引起争议的情况下，央企是不会选择入股私企的，这和许多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如果能够真的让央企入股，好处有很多的，一方面是可以借助央企的渠道，做大贸易，扩大贸易规模，另一方面在投标宣传方便，与其他民营企业竞争有优势。 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得到央企入股就等于找到了一个大靠山，会减少将来集团公司面临社会上的舆论和地方政府的阻力，这才是段云真正需要的东西。 “有些央企确实没有盈利压力，但有些央企还是需要从市场竞争中获利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中国四大财团吗？” “四大财团？”程清妍闻言一怔。 “这四大财团是国内的4家央企，虽然他们现在还比不上五矿集团，中国烟草这些企业，但是他们将来肯定是中国最大的4个央企……”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所说的中国四大财团，目前来说还只是处于一个快速发展阶段，有些还没有成为国内市场化的企业。 后世的时候，说起中国的超级大企业，人们可能会想到的是马云的阿里巴巴，任正非的华为，王健林的万达，马化腾的腾讯，潘石屹的soho中国等，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的企业虽然是在中国，并长期活跃于中国市场，但实际上并不能算是100%的中国血统，比如阿里巴巴，它并不是在中国注册的，最大的股东也不在中国，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认为阿里巴巴是中国企业的代表。 实际上，后世中国的最大4家企业，不仅100%是中国企业，还可以说是实力相当雄厚的中国四大财团，他们就是华润集团，保利集团，中信集团以及招商局。 这四大财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都是央企。 其中四大财团之一的华润集团总部位于香港，是香港四大中资企业之一，其前身为中共，在1938年为抗日战争，在香港建立了一个地下交通站，他为新中国的成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说白了，华润公司最早建立，就是为了通过香港这样一个中转站，为国内的抗日战争获取一些抗战物资，包括武器药品等等，到了1948年的时候，公司改组，更名为华润公司。 到了1983年，华润公司再次改组，成立了华润集团，在后世的时候，华润集团拥有华润电力，华润水泥，华润医药，华润燃气，华润啤酒，华润置地6家上市公司，员工多达40多万人，集团总资产高达1.40，000亿元。 而后世人们比较熟悉的华润万家超市，怡宝矿泉水，雪花啤酒就是华润集团的品牌，其业务涵盖消费品，电力房，地产，医药，水泥，天然气，金融等诸多领域。 四大财团之二的保利集团成立于1993年，前身为保利科技有限公司，是在1984年，由国务院总参装备部和中信公司共同投资成立，其主要业务是军事设备的进出口。 当年中国从美国引进黑鹰直升机，就是由保利集团参与的，另外在1990年中国和苏联签订的苏27战斗机军购订单，也同样有保利的身影，保利集团可以说是中国的军火巨头。 而在1993年的时候，根据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军队武警部队和政法机关不再从事经商活动”的重大决策，响应百万大裁军的政策，保利集团与军队脱钩，划归中央企业工委管理，成为了一家央企。 后市的保利集团以金工贸易和房地产开发为两大主业，同时发展文化产业，而人们最为熟知的是保利集团的的房地产和文化产业，保利当年还从佳士得拍下了圆明园的牛首虎首，和猴首，引起了巨大轰动。 四大财团之三的是中信集团，中信1978年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家巨头企业，北京国安就是他的一家子公司，改革开放后，更是拿下了北京cbd最核心的地段。 中信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成立初期其实被定位一个改革开放的对外窗口，最早开展了融资租赁，海外投资，国际经济咨询等业务，说白了就是一家对外投资公司。 中信的主要业务集中在金融实业和其他服务领域，其中金融涉及银行，证券，信托，保险，基金，资产管理等行业和领域，实业涉及房地产工程承包资源，能源基础设施，机械制造，信息产业等行业和领域，在国内有的很强的综合优势。 四大财团最后的一个是招商局集团，招商集团历史可以退到1872年的清朝末年，可以说是我国民族工商领域的先行者，它的创始人就是李鸿章，现在它的总部在香港，也是香港四大中资企业的一员。 招商局1979年的时候在深圳蛇口创办了中国第1个对外开放的工业园区，对深圳特区的创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且创办了中国首家股份制商业银行：招商银行，成为中国银行经营体制改革的起点。 另外在1988年的时候，招商局倡导成立了中国大陆第1家，由企业合股清办的保险公司：中国平安保险公司。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愿意入股咱们的公司吗？”程清妍问道。 “让他们掏钱入股肯定会很难，因为央企入股民营企业，需要经过层层审批，上级部门很可能不会同意……”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如果让这些央企成为名义上的出资股东，不需要履行出资义务，不用让他们花一分钱，也不参与各项经营决策，只享受分红，我想这件事就好办的多……”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重要战略 “你的意思是把股票白送给别人？”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就这人家还不一定要。”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但如果这次能够找到央企入股，就能够换来咱们集团公司今后的十年平安。” “咱们又不违法，每年纳税那么多，干嘛非要把股票送人啊？”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天音房地产公司是程清妍一手创办起来的，现如今发展势头迅猛，旗下控制的房产和土地价值都在飞速上涨，再有两三年的时间，绝对有机会突破百亿市值。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才会放手电子厂那边的管理，全身心的经营这家地产公司，可眼见即将成熟的果实要分给别人一部分，这让他感觉非常的肉疼。 “我都说过了，咱们做房地产生意主要还是靠政策吃饭，有了央企的入股，许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另外就是有些央企总部设立在香港，这也有助于你将来在香港拓展你的房地产投资。”段云说道。 “可是……” “这次深交所开业，咱们自己控制60%股份，10%股份可以低价转让给深圳市资产管理委员会，另外的10%可以无偿转让给央企，还有20%是投放市场公开发售，如果你觉得有些亏，可以以咱们两家父母的名义回购一些股份，这总可以了吧？”段云说道。 段云看出妻子有很强的控制欲，她不应不想为别人做嫁衣，但做生意这种事情有时候就需要一个取舍，有舍必有得，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有时候必须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10%……还行吧。”程清妍一咬牙说道。 程清妍也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虽然让她让出10%的股份，有些肉疼，但从长远来看，如果能有央企背景的话，在房地产市场会更有优势。 “下个星期我会去趟北京，看看能不能给咱们的上市公司找一个好娘家。”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尽量在年底深交所开业之前，把这件事办妥。”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程清妍对丈夫寻求央企入股的事情并没有半点把握，因为毕竟对方是央企，自己这种民营企业在央企面前根本不够看。 当天晚上，段云安排自己的助理购买前往北京的飞机票，同时准备好了自己集团公司两家分拆上市此公司的相关资料，打印装入了档案袋，准备带往北京。 这次给上市分公司找“娘家”的事情，对段云而言，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来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如果此行能够成功，他的集团公司将来只要不犯重大错误，无论国内政策怎么变，都不会对他们集团造成毁灭性的影响，所以此次去北京意义重大。 另一方面，段云的根基始终在存在，虽然目前和市长李灏关系比较密切，但是如果市内市政府领导班子有变，他可能还会面临一定的潜在危险。 所以他准备将两个分公司都拿出10%的股份，低价转让给深圳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 说起深圳国资委，其实也是国内的一个超级隐形富豪。 在后世的时候，每当有大公司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总能出手相助，力挽狂澜。 当年曾经以660亿资金力挺王石，赶走了“野蛮人”姚振华，保住了万科系的血脉，250亿解救恒大，让许家印转危为安，146亿入局苏宁，将张近东从悬崖边上拉了上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国资委成为了国资界的“扫地僧”，其总资产规模破万亿，全年贡献深圳财税收入数百亿，比南昌，太原，哈尔滨等省会城市的财政收入都要高。 之前曾经和天音地产合作过的深特发，也是深圳国资委的下属企业之一，由此可见，深圳国资委的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事实上深圳国资委是由市长李灏创立起来的，当初他刚来深圳的时候，做了一项调研，发现政府机关几乎没有不办企业的，但是由于没有统一的管理，政府有多少企业，企业有多少资产，多少负债谁也搞不清。 1987年，中国第1家国有资产管理机构，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正式挂牌成立，1989年深圳完成了，全国国有企业清产核算，开启了国有资产监督管理体制的序幕，这也就是深圳国资委的前身。 段云想转让房地产一部分股份给国资委，她只需要和市长李灏商谈，只要价格确实低廉，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是想让央企入股，段云就需要费一些周折，他要先去北京，找到相关的央企的负责人，这样才能使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而此时四大财团之一的保利集团还是一家军工企业，由中央军委相关部门负责管理，但是段云并没有军工部门的人脉关系。 至于招商局集团，很早就已经在深圳布局，目前它的主营业务也大多都在深圳，段云在深圳已经找到靠山的情况下，招商局集团并不是他的首选。 所以说段云这次去北京，主要目标就是联系中信集团和华润集团，这两家企业也都涉足国内的房地产产业以及外贸出口，中信集团在改革开放后，拿下了北京cbd最核心的地段，可以说是中国当之无愧的“地王”。 而华润集团总部位于香港，是香港的四大中资企业之一，背景相当深厚，如果地产公司能够找到华润入股，那么程清妍在香港的房地产投资将会再无阻碍。 但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段云的设想，他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即便你把股份送上门，人家愿不愿意收还是另一码事，说白了，民营企业，哪怕是段云这种民营企业的老大，在央企面前，依然有些不够看。 所以这是去北京之前，段云也是进行了一些精心的准备，除了上市公司的资料需要准备齐全，他还要尽可能动用自己在京城的人脉关系。 两天后，段云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开始了这次“找娘家”的行程……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牵线搭桥 段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来到北京了，去年因为国内的风波，取消了原本的进京计划，现如今国内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去北京办。 5月底的北京稍微有些闷热，北方逐渐走进了夏季，对于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打车来到了预定的酒店，接下来两天，他要在北京见一些熟人。 原本段云打算当天晚上在酒店睡一晚上，第2天一早就去办事，然而得知段云来到北京后，李云鹏直接开着车就来到了段云所在的酒店。 现如今的李云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院里出来的“四哥”，现在已经成为了“李总”，取得天音集团产品的北京代理权之后，李云鹏去年一年就净赚上千万，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已经成为了京城新晋的富豪之一。 在90年代初有上千万资产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那些有身份背景的“官倒”，身家能达到上千万的在京城也并不算多，要知道这年头只需要十几万元就能买一套北京二环内的四合院，北京人的平均工资也只是刚刚过百而已。 在酒店的门口，段云看到了李云鹏买了一辆新车，就是一辆奥迪c3，国内叫做奥迪100，88年的时候，中国一汽获得其生产许可资格，这两年总共也就只生产了不到500辆，每辆的价格都在30万左右，在国内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豪车。 “来的时候你也不告诉我飞机班次，不然的话我就去机场接你了。”看到段云后，李云鹏立刻上前先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说道：“兄弟我可太想你了……” 李云鹏之所以对段云如此热情，并不是客套做戏，而是因为俩人年龄相仿，李云鹏江湖气比较重，他把段云当成和自己的同一类人，另外这两年凭借的段云给他的代理权，李云鹏也赚到了很多的钱，所以在李云鹏眼中，段云就是他的知己和贵人。 “我也挺想你的，听说这两年你生意做得不错？”段云微笑着说道。 “去年的生意就别提了……不过从今年年初开始，从你们公司进的东西都已经卖断货了，尤其是你们公司出那个学习机，真的太畅销了，我没事干的时候也经常玩，下次有新卡带的话，先给我寄两盘过来。”李云鹏说道。 “没问题，如果有新游戏，我第一时间就让人给你寄过来。”段云笑着说道。 “没吃饭的吧？上车！我领你去马克西姆，据说那里新来的主厨以前伺候过法国总统。”李云鹏一挥手说道。 “这个……好吧。”段云原本想拒绝，但他这次来北京确实需要李云鹏帮忙，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俩人坐车离开了酒店门口。 车子行驶个半个小时，最终在位于崇文区崇文门西大街被一个名为马克西姆西餐厅的门口停了下来。 马克西姆西餐厅是1983年营业的，也是北京第1家中外合资的西餐厅，内部装饰几乎完全仿照巴黎马克西姆餐厅，几何状桃木木贴板，墙壁上的鎏金藤条图案，枫栗树叶状的吊灯和壁灯，似乎望不到尽头的水晶玻璃墙，摹自卢浮宫的古典壁画，绚丽的彩色天花板，缤纷的绘图玻璃窗，使人仿佛置身于19世纪的法国宫廷。 其实段云并不怎么爱吃西餐，但是在京城，对于像李云鹏这样的二代主来说，吃西餐是有钱有品位的象征，而且那时候国人也普遍崇洋媚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后，两人点了几个菜品，李云鹏在胸口围上了餐巾。 “这两年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我也会偶尔关注你们北京这边的市场情况，销量真的非常可观……”段云微笑着对李云鹏说道。 在段云看来，李云鹏的本事还是挺大的，原本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在北上广这三个城市销量基本差不多，但自从李云鹏成为北京的总代理之后，天音集团产品在北京的销售总额已经相当于上海和广州的总和，这是段云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北京毕竟是首都，而且相比于天音集团在上海和广州的代理商，李云鹏要“神通广大”的多，他能把天音集团的产品摆到北京所有商场的柜台，也能把产品卖到街头巷尾，大院出来的孩子果然非同凡响。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来北京办事，第1个想到的就是要找李云鹏，毕竟他的家人身份都非同小可。 “我这还算什么啊？和你比差远了，我只不过赚点小钱，而你段总现在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豪，没事就在报纸杂志上露下脸，吹捧拍你马屁的人太多了……”李云鹏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报纸杂志上的有些东西你可别相信，我就是个普通的商人，没他们吹的那么神……对了，你刚才说你们北京这边缺货，回头我安排公司优先给你们配送……” “谢了！”李云鹏道了一声谢，随即直视着段云说道：“你这上来就给我整货，咱们兄弟没那么多弯弯绕，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李云鹏看出段云肯定是有求于他，于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呵呵，我就说兄弟你是个聪明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就没说好了，我这次来北京，主要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于是，段云开始像李云鹏详细的叙述了自己想找一家央企入股的事情。 对于李云鹏，段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因为李云鹏他以前就是靠给人牵线搭桥赚钱的，将自己的关系背景利用到了极致，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他应该是最擅长的。 果然，听完段云的讲述之道，李云鹏思索了一下，然后对段云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准备一下，三天后，我领你见个人，具体事情你和他谈就可以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复兴 段云并不怀疑李云鹏的能力，这个当年被中关村卖碟的小贩称为四哥的青年能量确实非同一般，光是能把他们天音集团的商品摆到北京百货大楼的柜台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不过李云鹏的能力还没有到“通天”的程度，但是他可以帮段云找到一把梯子，让他能够更高层次的人物沟通。 当天晚上，俩人边吃边聊，一直到了很晚的时候，李云鹏这才带着几分醉意开车将段云送到了酒店。 后世的时候酒驾是违法的事情，然而在90年代初，即便是京城也没有代驾司机这个职业，高档的假日酒店有会驾驶的工作人员，但在餐馆是绝对没有的。 而且这年头的北京路面上的车辆并不算多，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街面上的车辆更是非常的稀少，所以李云鹏偶尔喝酒开车，危险也不算大。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还需要留在北京等待李云鹏的消息，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又去了一趟瑞阳家。 距离上次段云来瑞阳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和瑞阳家没有任何的往来，事实上，每隔两三个月段云都会和身在上海的瑞阳通电话，相互叙旧闲谈几句，瑞阳和段云依旧保持着相当不错的私交关系。 现如今的瑞阳仕途非常顺利，现如今已经顺利的进入了上海市市委的领导班子，成为了两名副市长之一。 自从1988年“地雷市长”上任之后，一向工作出色的瑞阳很快就得到了重用，他的人生也开始扶摇直上，20多年的蛰伏终于让他的才华得以全力发挥，这两年的工作非常出色，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0小时以上，勤奋加上才干，让他屡屡受到上级表彰。 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和瑞阳通电话时，瑞阳希望天音集团能在上海办厂，和当地的国营企业联营，共同生产卡拉ok录像机，段云也很干脆地应承下来，并且在3月份的时候指派技术人员去上海考察，跟当地政府洽谈设立分厂的事情。 瑞阳现在的工作是主抓经济，现在的上海支柱产业主要是电子产业和汽车产业，在汽车产业方面，上海的主要对手是以一汽为主的东北老工业集群，长期以来，东北都是中国汽车产业的主要生产地区，不过随着越来越多合资企业进入上海，上海的汽车产业发展迅猛，在产值上，已经和以仪器为主的东北老工业集群并驾齐驱，甚至略有超越。 而在电子产业方面，原本上海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北京，但现如今面对深圳电子业的强势崛起，让上海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作为深圳电子产业头牌的天音集团，力压上海的一众老牌电子大厂，在产品性能和市场占有率方面稳步攀升，这些都让上海市政府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但是在当前国内市场经济环境下，上海市政府的手伸不了太远，无法打压天音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况且天音集团还是深圳市政府重点保护的企业，所以在“打不过就合作”的策略下，天音集团获得了上海市政府的“邀请函”。 能在上海办厂对段云来说自然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集团公司在深圳的产能已经达到了瓶颈，以往的时候也通过和全国各省的国营企业代工合作，才能满足市场要求，而这次如果在上海办厂的话，能够极大的缓解天音集团电子产品产能不足的问题，而且以后天音集团产品在上海的销售，也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优惠。 所以在这件事上，段云和瑞阳是一拍即合，并非是出于私交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出于集团公司未来发展的考虑。 当段云来到瑞阳家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 三年没来，瑞阳家小院显然经过重新装修，外墙被重新粉刷过，院门也从原来的木门换成了铁门，虽然依旧简陋，但多了几分厚重。 段云上前摁了一下门铃，里面没有反应，正常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胡同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车铃声。 “你是……段云？”此时瑞阳的妻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段云面前，车筐里还放着一袋子买来的黄瓜和茄子。 “是我，阿姨好久不见！”段云看到瑞阳妻子后，立刻热情地招呼道。 “唉呀，这都好长时间没见了……”瑞阳的妻子有些激动，只听她接着说道：“赶紧进家，不知道你来，我也没买多少菜，你等我出去再买点肉……” “阿姨别忙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待一会就走了。”段云连忙说道。 “那怎么能行？你必须留在家里吃饭！小雪和小何兄妹俩一直都盼着你能过来呢，他们中午就下班了，你就先在屋里呆着，看会电视。”瑞阳妻子带了几份命令的口吻说道。 对于瑞阳一家人来说，他们早就把段云当成了半个家人一般，这几年来段云虽然没有到瑞阳家拜访过，但是偶尔还是会打电话联系一下，段云的工厂每次出新产品，也会拖人给瑞雪兄妹俩人送一份过来，让他们优先“体验”。 原本去年段云就想来经常看望瑞阳一家，但是当时因为国内的风波，最后只能作罢。 段云也知道，瑞阳远在上海，工作非常忙碌，顾不了家，而瑞阳一家家风严格，不允许和那些有身份的人来往，所以段云作为瑞阳的往年交，私下里也会对瑞阳一家嘘寒问暖，派人帮他们家解决一些事情。 “好吧。”段云点头说道。 下一刻，段云跟随瑞阳的妻子，进入她家的院子。 和三年前相比，院子里的变化并不大，葡萄架下面依然是那把老旧的躺椅，院落里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墙角处还种着一排青葱。 即便瑞阳如今在上海已经进入了市委领导班子，但她家依然保持着过去的那种质朴，房屋虽然简单修缮过，但还是显得有些简陋，这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副省级官员的家。 但段云也知道，现如今的段家，已经非同小可，瑞阳已经基本实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完成了这个家族的传承复兴……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外交官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但对于心性简单的人来说，平淡安逸就是一种幸福。 瑞阳的妻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完全有条件奢求更好更富足的生活，但是她却很知足，哪怕丈夫不能常年陪伴在身边，也没有丝毫的怨言，拉扯两个儿女长大，自己还要工作，却没有半点怨天尤人。 其实很多官员本身的素质修养是很高的，然而却因为没有一个好妻子，为了满足她们的攀比心虚荣心，很多人一步沉沦，步步沉沦，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阳是个非常幸运的男人，女方家给了他很大的政治助力，又从来不扯他的后腿，也正是因为如此，瑞阳才得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且没有沾染上短脚和污点，这对他未来的仕途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谢谢阿姨。”看到瑞阳的妻子递来一杯茶水，段云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你现在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平时肯定很忙吧？怎么这次突然想起来北京了？”瑞阳妻子问道。 “我这次来北京主要办点事儿，顺便来看看阿姨一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个月的时候我还和叔通过电话，我们公司马上就要在上海设立分厂，到时候我就能和叔见面了。” “那挺好的，你叔他现在工作非常忙，年前的时候回过一趟家，大年初三刚过就又回上海了，回家那段时间还经常念叨你呢，说你现在生意做得很大，是深圳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夸你能力强，有眼光，是国内罕见的商业天才。”瑞阳妻子赞许的说道。 “这都是国家政策好，我只不过正好站在风口上被吹上了天而已。”段云笑着说道。 “对了，我还要给瑞河他们兄妹俩打个电话，让他们中午回来吃饭，这兄妹俩老早就想你了……”瑞阳妻子说道。 “额……现在瑞河是瑞雪还和您住在一起吗？”段云好奇地问道。 “都没结婚呢，他们还能住在哪儿？”瑞阳妻子笑了笑，接着说道：“瑞河在轻工部现在已经是科长了，瑞雪现在已经从外国语大学毕业，去年开始在外交部工作，现在过了实习期，已经是正式的外交官了……” “外交官，这个太厉害了。”段云闻言，赞许的说道。 其实对于瑞雪成为外交官的事情，段云也早有预感。 当初瑞学以总分617分，全市第二的成绩，考上北京外国语学院后，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人生发展的路线。 北京外国语大学号称北外，是我国创办最早的外国语大学，早在新中国成立前夕，是就已经组建的中国抗日军政大学三分校俄文队，直至新中国成立之后才更名为北京外国语大学。 而在这个年代上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到最后基本上都是进入国家机关当翻译，也有少数人成为了外交官。 上次段云来瑞阳家的时候，瑞雪就曾经说过，她想毕业后成为一名外交官，所以以她的学历能力加上家世背景，进入外交部工作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相对来说，瑞雪的哥哥瑞阳明显走了父亲的老路，毕业后进入了国家轻工部，这和当初瑞阳是一样的选择。 但是瑞河的起点明显要比他父亲高一些，他毕业三年就担任了科长，这个升职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因为按理来说，在这种部门先要担任副科长，然后要再熬几年才有转正的希望。 如果说没有他父亲以及家族的影响力，瑞河就有这样的升职速度，段云是万万不信的，毕竟现在的瑞阳非同小可，已经是上海市委的领导班子成员，这样的人物放在京城，是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一个家族总要有一个顶梁柱，瑞阳显然更重视自己的儿子，他是真正把儿子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至于女儿瑞雪，尽管要比她的哥哥更加聪明能干，但远没有他哥哥在父亲眼中那么受重视，瑞阳多少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 不过这对瑞雪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也不会承受太多的家族压力，有哥哥在前面顶着，她只负责给这个家族“锦上添花”，所以说瑞雪可以挑选一个轻松体面的工作，而他的哥哥，必须按照他父亲给他规划设立的道路一步步前行。 瑞阳的妻子和段云聊了一会后，就走到了厨房，开始做一家人的午餐，而段云则从屋里拿起桌上放着的几本杂志，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了起来。 和上次来瑞阳家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们家里订购的杂志是越来越多，在这个娱乐相对匮乏的年代，绝对是报刊杂志的黄金时代，而段云在瑞阳家的书架上发现了包括《大众电影》《读者文摘》等一系列国内流行的杂志，而这也是这个时代人们打发时光的最好的精神食粮。 “叮铃铃” 临近中午的时候，院子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车铃声，随着院门被推开，瑞雪推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走了进来。 看到瑞雪到来后，段云立刻站起了身子，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三年没见面，如今的瑞雪似乎个头又变得高挑了一些，五官依旧是清秀靓丽，留着一头干练的短马尾，里面穿的白衬衣，外面是一件做工非常精致的深蓝色外套，胸口上则银色的棕榈叶胸针，令人不禁眼前一亮。 几年没见，如今的瑞雪似乎多了几分沉稳和睿智的气质，而且她的外貌形象非常出众，加上她思维敏锐，应变能力极强，是很适合担任外交官这个角色的。 “段大哥！”看到段云后，瑞雪也显得非常高兴，将车子放到一边后，说道：“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来了，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呢，你现在都已经是国内最厉害的民营企业家了，我还以为你忙的根本没有时间来北京呢……” “其实公司越大，我反而没那么多操心的事情。”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几年不见，你现在都已经是外交官了，是不是以后能经常和外国的总统见面？” “呵呵，怎么可能？我在外交部就是个打杂的，领导给我安排的都是没人干的活，我和段大哥相比，差的十万八千里呢……”瑞雪笑着说道。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精神小伙 “这可不一样，你们外交官可是咱们国家的脸面，我们这种商人说白了就是属于那种收割国内财富的资本家，从位置上，就比你们差远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是真的感觉瑞雪担任外交官是真心符合她的学识和气质，而且以她的头脑和能力，将来肯定会从后台走向前台，成为国人皆知的著名外交官。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段大哥是咱们国内最有良心的企业家，每年为社会捐款那么多，资助了很多人上学，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主要以论社会贡献来说，我连你的万分之一都不到……”瑞雪说道。 “小雪，赶紧过来帮忙，菜马上都快好了。”这个时候，瑞阳的妻子从厨房探出了头，对女儿喊道。 “等会聊！”瑞雪对段云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快步走上房间，脱掉身上的蓝色外套，然后进入厨房。 而瑞雪刚进入厨房，院儿外又响起了一阵车铃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西服的男子骑着28自行车进入了院中。 段云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瑞河。 和三年前相比，瑞和脸上已经彻底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稳重，留着一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37分，身材也高大壮实的几分，身着西装领带，脚下的皮鞋油光蹭亮，看起来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小伙。 从面相上来说，瑞河长得越来越像他父亲，五官中带着几分英气，同时也非常注重仪容仪表。 “段大哥来了！”看到段云后，瑞河也显得非常高兴，将自行车停在院里的墙边后，立刻上前热情的影响了段云。 这三年来，段云虽然没有去过瑞阳家，但是他和段云佳一直保持着非常不错的关系，每次厂里试验新产品，他都会派专人去北京送到瑞阳家里“试用”，各种天音集团出产的新品随身听，复读机，卡拉ok录像机以及学习机，甚至包括很多的游戏卡带，都会送到瑞阳家，让他们一家人“尝鲜”。 其实段云也想送一些中英街这边卖的高档手表，家电之类的东西，但是瑞阳家门封非常严，这种东西人家根本就不会要，所以只能以“用户测试体验”的名头，将本厂的一些产品送给瑞阳家。 而送来的卡拉ok录像机，学习机，瑞雪兴趣不大，反倒是瑞河对段云送来的这些电子产品爱不释手，小时候因为管教太严，他从来没有去过录像厅和游戏厅，而现在大学毕业，可以尽情的支配自己的一些生活，而那几台送来的录像机和学习机，带给了瑞河很多的欢乐。 也正是因为如此，瑞河打心眼里还是非常感激段云的，两人岁数相仿意气相投，加上段云一直是瑞河眼中的榜样和偶像，所以看到段云后，他表现的非常热情和兴奋。 “这么大一个科长，还天天骑自行车上班呢？”段云和瑞河握了握手，说道：“回头我送你一辆摩托车。” “北京是不能骑摩托车的，但是部级干部国家给配专车，所以我还得慢慢熬。”瑞河笑着对段云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小子没问题的，年轻又这么能干，将来迟早要超过你父亲的成就……” “我比我爸差远了，他能从地方基层做起，工作那么勤奋，而且还能忍受常年离家在外，我可做不到……”瑞河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小的时候，瑞河也并不理解自己的父亲，感觉父亲常年在外不回家，母亲一个人很辛苦，父亲对他们兄妹俩关心也不多，似乎是个亲情淡薄的人。 但现如今随着瑞河长大成人，也开始进入体制内工作后，他这才能够体会当年父亲的苦衷，也知道面对家族的衰败，父亲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男人在社会上的属性注定他只能以事业为主，凡事没有两全，想要工作作出成绩，获得晋升的机会，男人有时候就根本顾不上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且相比于父亲的一代，瑞河无疑是幸福的人，父亲和去年去世的姥爷已经为他未来做好了铺垫和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大学毕业进入轻工部工作后，瑞河可谓是一帆风顺，上级领导对他照顾有加，单位有什么评比和升职的机会，也总会优先照顾他，所以瑞河在单位工作了三年，就已经快速晋升到了科长的位置，有些事情，瑞河已经看得非常明白了。 “我跟你讲，在单位里面干，放平心态最重要，就算什么也没有，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反正那些老家伙也熬不过你，他们总有退休离职的一天，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上科长了，起点可比你父亲高多了，这说明你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对自己要有信心一点。”段云说道。 “段大哥说的对，人比人气死人了，段大哥像我这样的年龄，都已经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可我每天还只能按部就班的上班，一个月百十来块钱的工资……”瑞河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也没什么值得你学习的，我就是运气好，赶上国家发展的风口，就算一头猪也能给它推到天上去。”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挣钱太多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做生意风险很大的，每天都要处理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实际上日子没你想的那么好……” “可我还是觉得段大哥真的非常成功，能有这么大的一份事业，我现在在单位里面除了偶尔召集科室的人员开个小会，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前望着窗外发呆……”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你这样的工作，一辈子轻松安逸，而且还非常的稳定，生老病死都有国家养着，也可以有很多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段云拍了拍瑞河的肩膀，接着说道：“慢慢来，年轻的时候重要的是积累人脉和经验，等你的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国际问题 “只能一步一步来了。”瑞河手指挠了挠头说道。 “赶紧过来端盘子吃饭。”此时瑞阳的妻子在厨房对自己儿子喊了一声。 “来了！”瑞河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上了厨房。 虽然已经出身社会工作，但是瑞河骨子里依旧有几分大男孩的那种稚嫩，相对而言，他的妹妹瑞雪似乎要更成熟一些。 饭菜很快摆满了饭桌，段云和一家三口坐在了院子里的葡萄藤下，有说有笑，开始了这顿午餐。 其实段云还是很羡慕瑞阳一家的生活的，虽然父亲不在，但是这兄妹俩日子过得也是轻松惬意，如果说他们上一代人是奋斗的一代，那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能够坐享其成很多东西了。 “段大哥，这几年来，你没少去国外吧？”此时瑞雪饶有兴趣的对段云问道。 “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两年我去过日本，美国，还有德国，主要是为了洽谈生意……” “段哥可真厉害，现在都把生意做到国外了。”旁边坐着的瑞河闻言，带着几分赞叹的说道。 “那可都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他们的科技发展一定很快吧？”瑞雪问道。 “那当然了，欧美日的科技是世界最先进的，不过说起来咱们国家也发展的挺快的，现在国内的很多大城市高楼是越来越多了，变化日新月异，可是国外不一样，他们城市建设这么多年来几乎是原地踏步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83年的时候就去过一次德国，今年年初的时候第2次到柏林参加展会，他们的城市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从这一点上来说，还是咱们国内显得有活力。” “是啊，国内的变化现在太大了，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一家去了上海，发现上海比北京的发展还快，南京路那边太繁华了，灯红酒绿，越来越像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笑了起来。 “你现在都已经是外交官了，将来肯定有出国的机会，说不定还会在国外常驻，这可是很多人都非常羡慕的事情。”段云说道。 “我当然非常希望到国外看看，最好做个世界各地，但是常年待在国外还是算了吧，那种生活不一定适合我。”瑞雪微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才刚刚进入外交部时间不长，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我的，天天在我妈这里蹭吃蹭喝挺好的，要是不用刷碗就更好了……” “哈哈！”段云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以前和瑞雪见面的时候，感觉这个小姑娘冰雪聪明，心智也非常的早熟，但现在突然感觉他挺可爱的。 其实段云也知道，瑞雪是个很勤快的女孩，平时炒菜做饭完全不在话下，厨艺还是不错的，而且非常的爱干净，是个很优秀的姑娘。 “段大哥，你去柏林的时候，那里的柏林墙全都拆了吗？”瑞雪问道。 “没有全拆掉，不过东德和西德的居民已经可以自由往来了，现在那里驻扎了很多美国和苏联的军队，我在西柏林的大街上，都能看到美国大兵。”段云说道。 “苏联已经快不行了，他们那里的通货膨胀非常厉害，经济也已经衰败，根本不可能是美国人的对手……”瑞雪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苏联不行的？” “我们外交部有个国际政治办公室，专门是用来研究国际政治的，里面都是一些国内顶尖的国际问题专家，根据他们的分析，苏联现在内部贪腐严重，反对派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很有可能利用国内的经济问题大作文章，搞不好会成功夺权，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受到过欧美国家资助的反对派会全面倒向西方，世界的格局也会发生重大改变……”瑞雪说道。 “研究国外的那些事情有什么用？和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又没什么关系。”瑞河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瑞雪和瑞河兄妹俩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共同话题了，瑞河平时对电子类的产品非常感兴趣，无论是卡拉ok录像机还是游戏机，他都玩的不亦乐乎，吃饭的时候也经常会夸耀自己游戏打的如何厉害，而妹妹瑞雪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国际上的各种新闻评论，而这方面的事情瑞河根本不感兴趣，兄妹俩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当然有用啊。”瑞雪看了哥哥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地球就像一个村子，每一户村民就是一个国家，苏联就是咱们旁边非常富有强大的邻居，如果邻里的关系处的好，咱们就能安稳的过日子，说不定还能沾点光，但如果关系不好，他想欺负你，你也要想办法回击，这就是研究国际关系学的意义……” “你们预料到苏联的反对派会夺权？”此时坐在瑞雪对面的段云则有些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外交部的这些专家居然这么厉害，已经察觉到苏联有可能解体的危险。 事实上，苏联集体是个突发性的事件，包括夺权成功的叶利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那么顺利，其实如果戈尔巴乔夫手腕足够强硬的话，哪怕苏联的经济在衰落，它也是不可能解体的。 “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大部分专家认为苏联的胜利还是比较稳定的，只是外交部这边需要提前做好应对危机的预案，任何有可能出现的国际变革，都要提前制定好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这样才能有备无患嘛。”瑞雪说道。 “那如果苏联被反对派夺权，全面倒向西方，咱们国家有什么应对策略？”段云问道。 “反对派如果全面倒向西方，他们国内肯定会乱，因为他们苏联的很多精英都是二战后期成长起来的，经历过长期的社会主义教育，匆忙倒向西方的话，内部的阻力肯定会非常大。”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苏联内乱，咱们国家要做好军事上的准备，另外一方面有可能对咱们国家也是个重大的机遇，说不定可以购买到一些先进的技术和设备……”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知己 段云完全没有想到，在苏联解体的前夕，国家就已经有了敏锐的察觉，并且做好了相关的预案。 90年代初的中国相比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实力相差还是比较悬殊的，无论是军事经济还是政治方面，中国那个时候还只能唱配角，甚至在亚洲，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除了人口数量。 在那种纷杂的国际环境下，那个时候的中国内地只能说是夹缝求生，利用妥协和左右逢源，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之间游走，获得一些发展空间。 苏联解体对中国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面对北方这个强大的对手，上千公里的共同国境线，只有他虚弱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那如果苏联一旦集体，咱们国家会怎么做？”段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苏联解体？这不可能吧？”瑞雪闻言一怔，说道：“有些专家也提出过，如果苏联的中央集权被削弱，可能会有加盟共和国寻求独立，咱们国家可能会全面加强和美国的合作，但人家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而且苏联的资源丰富，是全世界唯一能自给自足的国家，除非苏联的反对派已经被美国渗透到一定程度，否则的话不可能允许加盟共和国离开。” “这样啊……”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很明显，这个时候的国家高层还没有想到苏联会解体，只是感觉这个北方的邻国已经陷入快速衰落的危机。 事实上，苏联的结体也确实存在一定的偶然因素，这是包括美国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当时国际上普遍认为苏联在美苏争霸中落入下风，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完全没有想到最终走向分离。 “如果苏联真的解体的话，咱们国家会尽快的拉拢那些分离出去的加盟共和国，苏联的轻工业虽然不行，但是他们的军工产业发达，如果能引进一些前苏联的专家和技术的话，对咱们国家的国防将会有非常大的提升。”瑞雪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美国和欧洲会抢先下手的，咱们国家最多只能引进一些他们挑剩的人员和技术……” “苏联的技术那么厉害吗？不是说不如美国吗？”瑞和河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人家只是比美国的技术差点，但比咱们国家强太多了，至少领先几十年呢……”瑞雪说道。 “领先几十年！？”瑞河闻言一脸的惊讶。 瑞河对军事和国际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很少，他平时最爱看的杂志就是像《大众电影》《故事会》这样的刊物，国内稍微出名一点的明星他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人家拍了什么电影，也算是半个追星族。 “人家是和美国并肩的超级大国，就算是和美国发生战争，也丝毫不落下风的。”瑞雪看了哥哥一眼，说道：“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 “国外的事情和我又没有关系……”瑞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看到这一幕，段云内心不禁有些发笑，他感觉这兄妹俩还是挺可爱的，虽然现在瑞河外貌气质方面显得很稳定成熟，但本质上还像是一个大男孩一样。 不过段云丝毫不担心瑞河的前途，这个时候的中国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阶级固化，只要他的父亲瑞阳不出事，瑞河将来的仕途绝对会一帆风顺。 关于苏联解体的事情，段云凭借先知先觉，已经先于国家层面做好了准备，便已经在深圳那边专门建设了一个接纳苏联专家的研发中心。 其实前世的时候，国家的双引计划最优先引进的是前苏联的军事技术和专家，其次是重工方面的工程师，而段云看中的则是苏联的那些科学家，苏联在数学领域的教育是世界顶尖的，而这些苏联数学家对于段云将来研发互联网和通讯技术，有着非常大的作用，所以段云不会和国家发生严重“抢人”的情况。 “生活在这个时代，不能只是闷头走路，应该多抬头看看这个世界。”瑞雪看了哥哥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国家还很落后，尤其是科学技术，和欧美的发达国家相差实在太大了，我只是觉得咱们国人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是能够实现超越的……” “这就是你去外交部工作的目的？”段云这个时候问道。 “我是对国际问题比较感兴趣，所以才选择这份工作，外交关系学有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保持国家外部环境的稳定，我觉得这次还是咱们国家当前最需要的东西。”瑞雪对段云说道。 “有道理，和平发展的空间太重要了，没有稳定的国际外交关系，咱们国家想发展确实很难。”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能有这样的见识，这很不简单的。” 段云是有些真心佩服瑞雪，他居然知道当前中国最需要的是一个外部关系良好和平的发展环境，相对而言，先进技术和人才的引进，确实没有那么迫切。 在后世互联网资讯爆炸的时代，很多国人能够通过更多丰富的途径认识到当前世界的环境，同时也就有了一些高层的认知，然而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人是很少懂得国际环境对中国发展的重要性的。 不过国家的高层始终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虽然那些年中国在国际上处境比较“憋屈”，有时候面对巨大的国际压力，还要被迫做出一些妥协，只不过这种事情在国内并没有通过舆论放大，人们了解国际政治的消息也很少，所以并不会引起巨大的舆论反响。 可以说，瑞雪他们这些进入国际外交领域的人，是最能清醒领会国家发展方向和意图的。 当天晚上，段云和瑞雪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国际政治和当前的国内商业技术发展，段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和瑞雪还是非常能够聊得来的，两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是出奇的一致，以至于越说越兴奋，越说话题越多。 如果说几年前的时候，在段于眼中瑞雪只是一个小姑娘的话，那么现在她越发的感觉到，瑞雪和自己已经有了几分知己的感觉，她的眼光和智慧，和自己这个有先知先觉的人已经处在了同一高度……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重要人物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都住在瑞阳家。 瑞河喜欢明星，段云就邀请了几个名星吃晚饭，这其中包括潘虹，刘晓庆，沈丹萍，崔健和张金玲，这些都是国内最当红的明星和歌星。 天音集团是国内实力最强的私营企业，这些年来一直在走明星产品代言的路子，尤其是一些当红明星，段云给出的代言费绝对是国内最高的，并且还帮助这些明星捐钱捐物，打造他们的慈善形象，也正是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明星成为了天音集团的产品代言人，很多明星甚至于能够成为天音集团产品代言为荣，由此可见，段云在中国的娱乐圈已经深耕到了一定程度。 接到段云的邀请之后，这些明星全部欣然应邀，其中两人甚至暂时停下了拍摄工作，坐车回到京城，就是为了给天音集团大老板一个面子。 眼见段云能量如此之强，居然轻轻松松就邀请这么多明星赴宴，这让瑞河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内心也是极度的兴奋，参加晚宴之前，他在澡堂里泡了两个多小时，头发也找人精心修剪了一番，穿上自己最贵的西装，为的就是能够见到自己心仪的偶像。 除了瑞河，瑞雪也一起参加了这次晚宴，她以前也很喜欢一些明星，尤其是潘虹，虽然她不是那种追星的人，可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些电影明星。 段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讨好瑞河瑞雪兄妹俩，因为相见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如果这兄妹俩有什么要求，段云也都会尽可能的满足。 因为段云知道，用不了多少年，这两兄妹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两天后，段云接到了李云鹏的电话，让他下午2点去中国大饭店烩面，到时候会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出现。 接到这个电话后，段云立刻提前做好准备，将带来的资料进行了仔细的整理，把西装重新熨了一遍，显然对这次会面非常重视。 下午1点多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提前出门，坐车前往了中国大饭店。 中国大饭店是北京新开的一家高档酒店，处理于北京外交及商务活动的中心地带：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商圈，能够俯瞰北京最著名的大街，毗邻紫禁城。 在后世的时候，中国大饭店曾经被中国国家旅游局评为“中国五星级旅游饭店”，可以说是国内最豪华的酒店。 而在1990年酒店刚开业的时候，这里基本上主要针对外交官，外国商人开放，高昂的住宿价格是普通国人望尘莫及的，最高级的房间甚至一晚上住宿费好几千块钱，这几乎是京城普通人几年的收入。 “来的挺早啊，人还没到呢，咱们先到大厅等着吧。”看到段云出现在酒店门口，李云鹏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随后，俩人坐在了酒店的大厅，先聊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物是谁啊？能和我说一下么？”段云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对李云鹏问道。 “有些事你不要多问，问了也没用，只要他能帮你办事就行。”李云鹏给段云扔了一根香烟后说道。 “那好吧。”段云接过香烟后点点头。 段云也知道，李云鹏以前就是靠充当这种“皮条客”赚钱的，接触的人比较复杂，有些不适合公开身份，所以这种情况下，段云不需要知道对方身份，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李云鹏点燃香烟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你说的华润，这公司的总部在香港，关键负责人也都在那里，我联系不上他们，不过保利科技公司我熟悉，我爸的那个公司有能管事的熟人，所以这次我先安排他来和你见面，至于中信集团，他们的老总目前不在北京，估计还要等上几天才能回来……”李云鹏说道。 “也就是说……等会儿和我见面的是保利科技有限公司的人？”段云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李云鹏点点头。 正当两人说话间，酒店大厅又走进一个中年人。 只见这个中年人头发有些花白，但却梳理的一丝不苟，双眼看起来非常有神，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神态。 “杨总！这边坐！”看到这个中年人后，李云鹏立刻一脸殷勤的招呼道。 “来了。”被称作杨总的中年人对李云鹏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段云，说道：“这位就是天音集团各总经理段云吧，久仰了！” “您怎么称呼？”段云伸出手问道。 “你叫我老杨就好了。”这个中年人微微一笑，和段云握了握手后说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段经理可是中国商界的青年才俊，你们天音集团在经营方面非常的高明，一直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过奖了！”段云眼见对方不肯说出真名，他也就没再追问，俩人随即面对面坐了下来。 “咱们开门见山就好了，我是保利科技有限公司的，听说你们天音集团有两家分拆上市的企业想要转让股份，我能看一下这两家公司的资料吗？”被称为杨总的中年男子问道。 “没问题。”段云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档案袋，轻轻的放在了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 “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天音集团是国内非常优秀的民营企业，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股份转让呢？”中年男子问道。 “一个好汉三个帮，以现在的国内市场环境来看，我们天音集团如果想有更大的作为，那就必须选择强强联手这条道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民营企业抵御市场潜在风险的能力比较差，即便像我们天音集团这样大的民营企业，也同样要面临很多的挑战，所以我觉得出于长远的考虑，我们天音集团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队友……” “呵呵，居安思危，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完全能够理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有些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哪怕你是无偿转让股份，我们这边也未必能够接受，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一元转让 “这个我明白，我只是希望咱们能够合作双赢，为各自的企业谋得更为长远的发展……”段云说道。 “你们天音集团我也早有耳闻，不过说实话，和我们这样企业合作，相关审核的手续比较复杂，除了盈利能力，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考量，除此之外，转让股份的价格，也不能超过我们的标准……”中年男子说道。 “股份转让的价格好谈，比如我们这次分拆出来的龙腾机加工厂，可以给你们转让10%的股份，价格的话……我只要这个数。”段云说着，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你要100万？还是要1000万？”中年男子眉头微皱问道。 “不不不，价格太高不足以展现我们的诚意，我只要一块钱！”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一块钱！？” 听到段云这么说，不光中年男子吃了一惊，坐在旁边的李云鹏也差点跳起来。 之前和李云鹏见面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大致的讲述了目前龙腾机械厂的情况，而且按照当时对这个公司的估值，起码在2，000万人民币左右，固定资产除了厂房，还有加工精度在国内领先的四台五轴数控加工中心，另外龙腾机加工厂还有多项专利技术，包括早年研发龙腾变速箱积累下来的技术资料，以及后来加工录音机和录像机磁头磁鼓的相关专利技术，2000万的估值实际上已经是非常低了。 按照正常的股份估值，百分10的股份起码要200万，就在90年代初，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然而段云这次却选择一块钱转让，等一次白给，这让李云鹏和杨总感觉不可思议。 “你等一下，我先看看你们龙腾机加工厂的资料。”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后，对段云说道。 “请便。”段云做了个请的动作。 下一刻，这个保利公司的杨总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资料看了起来。 段云这次带了两份资料，一份是天音房地产公司的，另一份是龙腾机加工厂的。 不过既然对方是保利科技有限公司的，那么段云肯定重点向他推荐龙腾机加工厂的股份。 因为保利科技有限公司本质上是一个军工外贸企业，他在1983年的时候，由中央军委批准成立，保利集团取保卫胜利之意。 在保利集团成立的这7年来，通过出口中国生产的武器装备，包括军队库存装备，为军队创汇几十亿元，这些钱全部用于军队装备建设，弥补了当时军费不足。 而这其中，保利集团参与的最大一笔军火交易是在1987年和沙特政府的导弹出售协议。 1987年下半年，中国与沙特阿拉伯正式签订合同，沙特从中国购买35枚东风-3中程导弹，这种大家伙沙特亲王也玩不转，因此中国负责指导建设导弹发射场，培训操作人员、维修人员，及导弹的总价高达35亿美元，这对当时外汇紧缺的中国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一笔资金。 除此之外，在80年代那段中美蜜月期间，保利集团还为解放军引进了黑鹰直升机，这也是中国和美国最大的一笔军工产品交易。 在90年代的时候，苏27s300俄制驱逐舰的国际军购贸易，也都是由保利集团操作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保利集团类似于当前社会上的“皮包公司”，你几乎很难看到他的实体产业，然而当这样的一个“皮包公司”背景换成国家和军方后，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 保利科技有限公司自1983年建立，进入90年代后，内部也已经开始了改革整合，国内的很多兵工厂，现如今都已经成为他们的下属企业，这些工厂生产的子弹和半自动步枪源源不断的交往世界各地，尤其是中东一些国家，对这种低端武器需求量很大，尤其是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更是拯救了很多国内濒临破产的兵工企业，同时也为国家带来了大量的外汇，从这一点上来说，伊拉克也算是中国军旗的“贵人”。 另外一方面，保利集团也想在国内涉及更多的产业，但因为企业性质的缘故，他们不能像民营企业那样随意办厂做生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管理体制方面有障碍，但如果能够和国内的地方企业合作，也不失为一条拓展经营的好办法。 足足半个多小时，那个中年男子仔细的查看了段云带来的资料，中间还点燃了一根烟，显然正在分析着什么。 “你带来的这份资料没问题？”许久之后，那个中年男子抬头对段云说道。 “绝对没问题，这两份资料其实就是我们上交给深交所的上市审查资料，除了一些比较繁复的报表，基本上都在这里了。”段云正色说道。 “真没想到啊，你们天音集团的价值这么丰厚，地产公司估值60多个亿，龙腾机加工厂也有2000多万，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们集团这两家分公司的盈利能力这么好，为何要分拆上市，还想要寻求我们这样企业的入股？”中年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前面已经说了，我们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其实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想要长久稳定快速的发展，就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合伙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之所以我会将龙腾机加工厂的股份以一元的价格转让给贵公司，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什么想法？”中年男子问道。 “是这样的，我以前是国营企业的技术员，痴迷于电子机械技术，后来担任公司大集体的经理之后，也生产过一些汽车零部件，而且这些产品也成为了我们厂的拳头产品……”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我停薪留职，来到深圳创业，开办这个龙腾机加工厂就是为了能够生产制造国产汽车零部件，但是国家政策不允许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这也导致我只能让我的机械加工厂走向转型之路，但我一直希望能够生产出比肩国际大厂的汽车产品……”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重要价值 “你说你想生产汽车？”听到这里，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你知道一辆汽车需要多少个零部件吗？你知道他提供的技术有多复杂吗？” “当代的商用汽车，就拿轿车来说，一辆汽车需要4~6万个零部件，之前我在我们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研发出来的龙腾款汽车变速箱，就曾经获得过国家金奖，所以说，对于汽车产业来说，我不是一个门外汉。”段云直视着中年男子说道。 “你主持研发的汽车变速箱还获得过国家金奖？”听到段云这么说，中年男子有些惊讶。 “我以前是山西大兴红星齿轮厂的技术员，关于我的这方面履历背景你们可以去查，有没有获奖的事情，这个更好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这些年来，我们龙腾机加工厂虽然只做产品配套加工，但实际上对于相关技术的积累并没有停止，在我们天音集团，拥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的技术工程师800多人，其中有70多人是专门研究机械技术的，所以我实际上并没有放弃自己的“造车梦”，如果将来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加大投入，造出质量好价格低的国产汽车。” 段云这么说实际上是已经摊牌了，他一元转让股份，目的就是希望通过保利集团获得“造车”的许可，如果保利集团不能满足他这个条件，那么段云就只能另找“娘家”。 “我是真没想到，段经理居然有这样大的雄心。”听到这里，中年男子有些意外，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我看到你们机械厂还有4台五轴数控机床，这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杨总，这么和你说吧，这些东西是从我从厦门那通过一家外贸公司进口的，当时花了高价，至于说他们怎么进口过来的，我并不清楚。”段云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哈哈笑了起来。 毫无疑问，听到厦门两个字，中年男子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事实上，这些年来保利公司为了国家的国防事业，也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引进了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在那个被严密技术封锁的国际环境下，中国军工迈出的每一步都非常的艰辛。 “欲成其事，必利其器，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结果好不容易把刀磨锋利了，却没有仗可打，杨总，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吧？”段云一摊手说道。 “完全能够理解……”此时中年男子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想做大事都不容易，没谁能够一帆风顺，对了，你刚才和我说你们公司有很多机械方面的工程专家？” “没错，我们集团公司的这些专家都是高薪招聘过来的，有来自国有企业的技术人员，也有来自京城这边中科院以及研究所的专家，很多都是从事过与汽车相关的技术研究的，如果我们集团公司能够获得生产汽车的许可，下一步我会加大投入，高薪聘请国内外优秀的专家团队，进行国产汽车的技术攻关，另外我现在也开始和国外的高校合作，在外国建立研发中心，将技术国合作拓展到国际，用最短的时间和追赶国际的先进技术。”段云正式说道。 “走技术路线是对的！”中年男子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已经开始在国外建立研发中心了吗？” “前几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目前我们在美国硅谷有一个微电子研发中心，在香港和香港管理工业学院合作创办了一个实验室，主要以电脑为主，另外年初的时候，我还去了一趟德国慕尼黑，打算和慕尼黑大学合作创建一个研发中心，下一步我还准备在英国和法国建立研发中心，开展相关的项目研究……”段云说道。 “你在美国德国和香港都有研发中心？”听到这里，中年男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想过，段云身为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居然会如此大投入的在海外进行布局，是你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家大型国营企业对技术的投入会这么大，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和重视。 保利科技有限公司名为科技公司，但实际上以外贸进出口为主，说白了就是国际军火商，直接从国外购买设备和技术虽然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最核心的技术和设备那绝对不是用钱能够买来的，对于这一点，杨总有的比较深的认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段云给出两家分拆上市公司的资料后，杨总对龙腾机加工厂格外的有兴趣，至于房地产公司，一年多赚几千万上亿的分红，对于他们这样的央企来说无足轻重，毕竟这笔钱进不了他们自己的口袋。 但如果龙腾机加工厂能够解决中国军工领域的一些尖端技术问题，那么对于保利集团和他杨总本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成就，所以当听说段云在香港美国和德国都自有研发中心后，立刻就引起了他极大的重视。 “关于美国香港德国和美国研发中心的相关资料，属于我们集团公司的机密，所以这次我没有带过来，但如果杨总有兴趣的话，回头我可以通过传真或者安排专人给你送过来，让你能够详细的了解。”段云说道。 “很好！”听到这里，杨总双眼顿时一亮，随即说道：“你们这个地产公司的资料我就不看了，龙腾机加工厂的资料我需要带走研究一下……” “没问题，您请便！”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那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中年男子说话间，将那份龙腾机加工厂的资料放入的档案袋，装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然后起身对段云伸出手，微笑着说道：“今天和你交谈，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期待咱们下一次会面。” “能和杨总交流，我也非常高兴。”段云见状，赶紧也伸手和中年男子握了握，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今天晚上我做东，我订个包间，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呵呵，还是算了吧，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不能喝酒，但我相信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中年男子说完，拍了一下段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酒店的大厅……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如履薄冰 “这就……走了？”眼见那个杨总头也不回的离开，段云有些意外的看下来李云鹏。 “他不方便和你一起吃饭，主要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你应该能理解。”李云鹏说道。 “额。”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也知道，那个层面的人是轻易不会和陌生人应酬的，尤其是作为一家军工企业的干部，和民营企业的老板一块出去吃饭喝酒，多少还是有些避讳的，人站得越高，走出的每一步都会如履薄冰。 而且对于这些央企的主管来说，和民营企业合作，肯定是有针对的目的性的，一年多挣几百万几千万对他们而言只是账面上好看一点而已，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但如果能够获得一些尖端的技术和设备，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杨总最终并没有把天音房地产公司看在眼里，反倒是对市值只有天音房地产几十分之一的龙腾机加工厂青睐有加，说白了，还是看中了这家公司的技术潜力。 “最近这几天你就放心等消息好了，既然他把你公司的资料都拿走了，说明这件事应该能成。”李云鹏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其实你们天音集团现在这么赚钱，根本没必要找这么大的靠山，你们公司在深圳不是挺受重视的吗？干嘛非要来北京这边拜山头？” “这个……我就是求稳而已，另外我想要汽车生产的许可，我以前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造出一台性能先进的国产汽车，多花点钱无所谓，但这个梦想必须要实现。”段云抽了一口烟说道。 “造车这玩意可不简单，我听说现在咱们国内最好的国产车桑塔纳，90%的零部件还是国外进口的，咱们国内根本没能力造这么好的车。”李云鹏撇撇嘴，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段兄如果你真的造出汽车了，一定要先卖一台给我！” “哈哈哈，没问题！”段云笑着说道。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云鹏又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在这期间，段云和李云鹏推杯换盏，聊得非常愉快。 如果没有李云鹏，有些人物段云根本接触不到，而这次能够联系到保利集团的高管，也让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而第2天一早的时候，段云就接到了李云鹏的电话。 李云鹏在电话中告诉段云，让他返回深圳，因为保利集团已经决定先去天音集团进行考察，作为公司的经理，段云自然要出面接待。 6月初，段云坐飞机回到了深圳。 此时的深圳天气非常炎热，开车来接段云的妻子程清妍穿着一件清爽的丝质裙子，戴着一顶宽檐帽，烈焰红唇，显得感性十足。 在段云前往北京的这段时间，程清妍也并没有闲着，直接和深圳国资委取得了联系，商谈让深圳国资委入股的事情。 到夫妻俩最初的计划，他们准备给天音房地产公司找两个“娘家”，一个是四大央企财团之一，另外一个就是深圳国资委，总共占据天音集团房地产公司20%股份，每家各占10%。 说到底，深圳市天音集团的根基，尽管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不错，但是缺乏利益上的直接捆绑，而且考虑到市委领导班子尤其是和段云关系密切密切的李灏一旦换届，那么之前天音集团的市政投资可能会全部打了水漂，而且还有潜在的风险，所以这次干脆直接用公司的股份进行利益绑定。 在这个年代的民营企业家危机感都是很强的，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次北京之行，段云并没有帮房地产公司找到娘家，然而在深圳这边，程清妍已经和深圳国资委谈好了相关股份转让的事宜，并打算在这个月之内，完成股份转让的事情。 天音房地产公司突然要转让分拆上市公司的股份，对深圳国资委来说绝对是个意外惊喜，而且在股份转让价格方面，程清妍也非常的有诚意，按照之前的评估，天音房地产公司的股份至少在50亿左右，百分10的股份转让价格也不应该低于5亿，然而程清妍仅以1亿的价格将这部分股份低价转让给深圳国资委，这绝对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低价。 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国资委直接从银行贷款5，000万，作为定金转到了天音集团的账户上，并且承诺在完成股份转让之后，剩下的5000万也会一分不少的转给天音集团。 到了这一步，天音集团分拆上市的两家公司也算都找到了娘家，只不过保利集团这边还需要来深圳参观考察，段云还需要做好接待工作。 几天后，保利集团一个专家团队按照约定坐飞机来到了深圳。 段云亲自开车到机场迎接，这次来的专家团队总共5个人，主要任务是评估段云的龙腾机加工厂，以及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 保利科技有限公司之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和和民营企业合作的先例，事实上段云不知道的事，之前和他见面的那个杨总为了这件事在内部开了好几次会，最后向国务院那边提出了申请，事情远远没有段云想的那么简单。 这次保利集团的考察团领队是一个名叫刘少强的人，40多岁，身材有些发福，穿的一身灰蓝色的中山装，看起来是个非常老成沉稳的人。 而跟他同行的另外4人也都30多岁，通过介绍都是，他们都是国内北京某研究所的专家，这是专门对天音集团进行考察评估的。 “刘总，今晚我先给你们安排一家酒店住下，明天一早我就派专车来接你们。”在车上，段云热情的对坐在后排的刘少强说道。 “不用给我们安排酒店了，我们公司在深圳有招待所，就在你们市武警支队的旁边。”刘少强婉言谢绝了段云的好意，只听他说道：“我希望明天你们能多做一些准备，我这次来深圳的日程很紧，北京那边还在等消息……”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特殊客人 “没问题，我们会全力做好接待工作的！”段云恭敬的说道。 段云现在还并不知道这个刘少强在保利公司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也不便多问。 无论如何，能在保利公司担任领导岗位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现在的保利科技有限公司可不是后市的那个保利集团，因为目前这家。公司是100%的军企，公司的人员也不会太多，但个个都是精英。 所以哪怕现在的段云已经是国内排名靠前的富豪，可面对这样的人物，他也必须要放低一些姿态。 段云现在谈生意，喜欢在酒桌上谈，不过对方显然有了很强的纪律性，他们避免和段云有过多的交往，来天音集团参观，完全就像执行任务一样。 随后，按照对方说出的地址，段云将他们送到了保利公司的招待所。 事实上也没有所谓的保利公司招待所，他们这些人的动作引起了多年的注意，只见他们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后，就直接进入了深圳武警总队的大院。 段云离开后，立刻安排公司那边做好准备，让龙腾机加工厂那边的技术人员暂停工作一天，准备接待贵宾。 第2天一早，段云就派专车去接保利的考察人员，而自己则和龙腾机加工厂的厂长张卫国，早知道就在厂门口等候，准备迎接刘少强一行人的到来。 刘少强是原来是丹东汽车厂的副总工，从事汽车生产行业20多年，相比于段云来说，他对中国汽车产业了解的更为深刻，另外他入职龙腾机加工厂之后，还带来了很多丹东汽车厂的技术资料，进一步完善了机加工厂这边的技术积累。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安排他和自己一块接待保利科技有限公司的一行人。 原本段云以为要等很长时间，因为他来的比较早，7点的时候就已经在厂门口等候了，估摸着对方起码要9:00才能过来，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不到8点，负责接刘少强一行人的轿车已经出现在了多年的视线里。 “段总，让你久等了。”车门打开，刘少强下车之后，立刻面带微笑着走了过来。 “刘总辛苦了。”段云也赶紧迎上前去，和刘少强一行人握了握手。 随后，在段云和张卫国的带领下，刘少强等人进入了龙腾机加工厂的厂区。 相比于天音集团的其他下属企业，龙腾机加工厂可以说是发展最为缓慢的，来深圳的这几年，厂房只进行了一次扩建和修缮，不过60多亩的厂区面积还是非常宽阔的，这在寸土寸金的深圳工业区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龙腾机加工厂目前的核心设备就是那4台从台湾引进的五轴数控加工中心，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机床设备，工人大部分都是以前国企的技工，从技术设备和人员配置方面来说，龙腾机加工厂也算得上是深圳特区排名靠前的机械厂。 不过相比于国内其他大型国营机械厂，龙腾机加工厂规模还是很小的，然而在设备和技术方面，在国内有着很强的竞争力。 “厂区环境不错啊。”进入工厂大门，看到新盖的厂房，如同花园一般厂区环境，刘少强忍不住赞了一句。 刘少强之前也参观过国内很多国营大型机械厂，但少有像龙腾机械工厂这么干净的，如果不是前方产房中传出的机器嗡鸣声，他差点以为这里是一处社区公园。 “我们是一家环保企业，对厂区环境非常重视，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进行一次大清扫，平时也有保洁人员在这里修剪花木，打扫卫生。”段云在一旁说道。 “嗯。”刘少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向了厂房。 进入生产车间，刘少强等人顿时眼前一亮，他惊讶的发现车间里的工作环境也同样非常的干净，刷着油漆的水泥地面甚至看不到半点油污，墙壁上也没有明显的灰尘，通风透光都相当不错，这彻底颠覆了刘少强对于机械厂车间污浊油腻的固有印象。 “我们这里用的机床大部分都是最新型的国产设备，只有那边的4台五轴数控机加工中心是从外面引进的……”身为厂长的张卫国热情的介绍道。 “不错！”刘少强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跟他同来的那4名技术人员，此时也开始仔细的查看这个生产车间的机器，并从口袋掏出小本，一边检查一边记录的一些东西。 不过最让他们感兴趣的是车间里放着的那4台来自台湾的机床。 其实早在80年代初的时候，国家就已经通过特殊的途径，获得到了一些欧美日尖端机床设备，只不过这些设备用于严格保密的军工部门，普通企业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段云车间里的这几台数控机床，虽然在国内算是比较先进的，但是和国家用在高精端项目上的机床设备性能方面还是稍有差距的，毕竟台湾的机床产品还不能和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相比。 不过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能够有这样好的设备是非常罕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保利集团这次参会派遣专家团队前来考察，就是想看看天音集团到底有多少的家底。 这期间，保利集团的专家还特意拿出了一张零部件的图纸，让技术工人现场加工，以此来测试这几台机器的加工精度。 而在一旁的厂长张卫国也在不停的向刘少强介绍厂里的技术情况。 “你对汽车方面的事情很了解啊，你以前是同是汽车行业的？”刘少强听到张卫国介绍起汽车零部件加工技术方面的事情，于是好奇的问道。 “我们的张厂长以前是丹东汽车厂的副总工，从事汽车行业超过20年，是个非常厉害的造车专家。”站在旁边的段云闻言，随口说道。 “汽车厂的副总工？”听到这里，刘少强多少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名国企技术大能，居然会来到段云的机械加工厂打工。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民企军工 “实话和你说，我当初招聘龙腾机加工厂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的时候，优先招聘有汽车行业从业经验的人，虽然说我们龙腾机加工厂这些年一直都在从事电子产品零配件的生产，但是在汽车变速箱和发动机方面的研究，始终没有搁下……”段云在一旁解释道。 “你就这么喜欢造车？”刘少强问道。 “之前我在北京和你们杨总会面的时候，就曾经说过，造车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是国家不允许民营企业从事这一行业，也正是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找到了你们保利集团……”段云说道。 “领导之前也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刘少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咱们国产汽车和国际汽车同行的差距非常大，虽然说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国际汽车厂商来国内进行合资生产，可是关键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外国人手中。” “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真正这高科技是买不来的，那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命根子，肯定是不会卖给咱们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我才不断投入自己，从事国产汽车的研发，可如果国家不允许，我们所说的这些技术也只能是屠龙之技，没有用武之地。” “真是没想到啊，你们一家民营企业能有这样的眼界。”刘少强有些感慨，接着说道：“在来之前，我听领导说你们公司技术研发实力非常强，能不能领我看看你们的技术所？” “这当然没有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天音集团内部的研发中心有三个部分，一部分是电子厂那边的，现如今市场上生产的复读机学习机等产品，都是由电子厂这边的研发中心负责产品研发，另一部分是我们天音集团芯片厂的研发中心，这也是目前我们集团技术人员最多，投入最大的一块，拥有芯片软硬件研发工程师600多人，同时我们还在美国德国和香港设立了海外研发中心，基本上都是从事pc电脑芯片研发的，至于说龙腾机加工厂这边，相关的技术人员有120名，8成以上都是以前国营汽车企业的技术人员，下一步如果龙腾几家工厂分拆上市之后，我们还打算继续扩大技术研发规模，同时聘请一些海外的专家，借鉴国内外的先进技术，迅速追赶咱们和国际汽车产业的差距。” “咱们国家的汽车工业确实迫切需要提升，就比如咱们国家的战略导弹车，野战指挥车，都只能从国外进口，如果你们将来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的话，我想国家肯定会加大对你们企业的支持……”刘少强说道。 “军用车的规格可比民用车高多了，那咱们的国家的军用车都是哪个企业生产的？”段云问道。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军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对这一方面了解非常少，但他也知道，军用车性能要求非常高，而民用车讲究一个性价比，在设计和生产标准方面，也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咱们国家的军用汽车都是东北一汽那边生产的，不过技术很落后，都是仿制苏联军车技术，这些年虽然有些改进，但进步有限，80年代初的时候，咱们和美国的关系比较好，也从美国引进了一批军车发动机和其他零部件。”刘少强双手负于身后，接着说道：“美国人对咱们的影响是最好的东西，但是比起咱们的国产发动机，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采用美国发动机生产的军车，经久耐用，故障率非常低，可咱们的发动机，动不动就趴窝，就要是在战场上，那可是他命关天的事情。” “看来刘总您对军车这方面了解的很多啊。”段云有些意外的说道。 “我实话和你说吧，我以前在部队就是负责后勤工作的，干了整整20年，85年进入保利公司，专门负责国际采购，参加过很多次国际军贸展，能切身感觉到咱们国家军工和发达国家的巨大差距。”刘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国家也有很多出色的人军工人，但是国家每年能拿得出来的科研经费有限，许多项目只能是暂时延缓或者被迫放弃，这样的话，和国外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所以国家高层也曾小国和国内的科技企业合作，利用地方的资金和人才，弥补一些国家科研项目的短板，我现在这只是一个好的设想，还没有开始就是实施，主要是有人觉得民营企业规模小，资金技术实力有限，不能担当这样重大的国家项目，不过今天参观你的企业之后，我感觉还是有合作可能的……” “您的意思是可以允许我们天音集团参与军工产品的研发？”听到这里，段云不由的吃了一惊。 其实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私营企业参与国家军工项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比如美国的波音公司，他只是生产民营航空设备的企业，但是也参与军用飞机的研发，包括美国最先进的f15战斗机，就是由波音公司研发生产的。 另外美国在二战之前，90%的武器装备都是来自国营企业，然而到了二战后期，国营企业提供的武器装备只占10%，由此可见，私营企业参与国家军工研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在中国，民营企业参与军工项目就在以前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民营企业也就是最近这几年才逐渐发展起来，但从总体规模来说，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都没有实力参与国家军工项目的研发。 另外一方面就是，军工技术属于国家机密，这也就意味着民营企业不可能参与国家最核心军工技术的研发，但是在一些无足轻重的军工项目领域，民企还是可以加入的……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企业转型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刘少强居然会提出让他的企业参与军工产品研发。 其实从目前来说，龙腾其他工厂还不具备成为军工企业的条件，最主要的还是政策方面，让一家私营企业生产军工产品，对当前的领导层来说需要巨大的勇气。 不过国家已经开始有这方面的发展趋势，因为军工产业太过庞大复杂，而国内的很多军工企业因为没有竞争意识，加上资金投入不够，导致中国的军工无法快速发展，如果能够让部分优秀的民营企业也加入到军工产品的竞争当中，那么对中国的军工科技发展，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凡事没有绝对，如果你们天音集团确实有这方面的实力，我相信国家应该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刘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凡事都要一步步来，正所谓打铁还要自身硬，有实力才是硬道理，你们集团公司现在如此重视科技爱好，这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国内的民营企业有你这样眼光的人并不多……” “刘总过奖了，我身为民营企业的老板，除了赚钱，也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国家有需要，我们集团公司也会尽一些绵薄之力，帮助咱们国家的军工产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段云正色说道。 面对刘少强，段云说话的口吻显得有些官方，毕竟对方是央企的领导，言谈举止必须要谨慎。 “我想去你的研发中心看一看，顺便想看看你们企业的相关技术专利，不知道是否方便。”刘少强问道。 “没问题，刘总想参观什么尽管说，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没必要对你掖掖藏藏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公司里的专利技术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平时有专门的档案资料室，相关的技术专利图纸资料，一份锁在档案室的保险柜里，另一块在段云家中的保险柜里，这些都是企业的技术机密，轻易是不会拿出来的。 但面对刘少强等人，段云表现的非常“无私”，因为他也知道，保利科技有限公司这样的央企他不涉及市场竞争，轻易不会做出那种商业间谍的行为，况且段云掌握这些专利技术，国家还未必看得上眼。 随后，段云领着刘少强等人参观了龙腾机加工厂的技术科，还让和刘少强随行的几名技术人员进入了公司内部比较机密的资料档案室。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下班，刘少强同行的几名技术人员一直在仔细的翻阅档案室里的相关图纸资料，他们显然试想对龙腾机加工厂掌握的技术专利做一个详细的评估。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少强等人也顾不上吃饭，借用了龙腾机加工厂办公楼的会议室，开了一个小型的闭门会议。 这一刻，段云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军人的雷厉风行的作风。 刘少强的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多小时，包括4名技术专家在内，对，今天参观天音集团的情况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评估，包括资金，设备，人才，技术储备，发展前景，也都有了详细的总结。 可能在外人看来，一家民营企业免费将股份转让，送上门的肥肉没有不接的道理，然而对于保利公司这样的央企来说，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因为一旦接受了民营企业的股份，他们是要负责的，盈利能力反而是次要的考量，关键是这家民营企业是否是保利集团需要企业，能否对公司未来的布局有所帮助，这才是他们最为关注的。 一直到晚上9点多，刘少强等人才从会议室中走出来，个个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显然今天的考察工作并不轻松。 刘少强再次拒绝了段云的宴请，而是直接坐车返回了部队驻地，临走的时候，刘少强向段云这次的接待表示了感谢，并让他暂时等待，一有结果就会马上通知他。 段云也知道，央企不比民营企业，有些东西不是公司主管拍板就能定下来的事情，他们的申请还需要层层审批，甚至有可能半年一年也不会有任何回音。 不过段云暂时还等得起，因为深交所要到年底才能正式开业，而在此之前，段云依然掌握着龙腾机加工厂的全部股份。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段云躺在床上，回想起之前刘少强对他说的话，让他感到了一丝兴奋。 如果龙腾机加工厂真的能够参与军工产品的生产研发的话，那绝对是一件意义非同凡响的事情。 一方面，龙腾机加工厂会转型为半个军企，从此以后，也算是有了军方的背景。 另外一方面，有了保利集团这个股东，天音集团也终于可以涉足国内汽车产业，这对一直有造车梦的段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事。 段云甚至已经为自己的造车梦提前做好了布局，这期间还有一个重大契机，那就是苏联基地后，段云可以趁机挖到大量苏联重工机械和汽车方面的专家，助力自己的汽车产业。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苏联的产品似乎有种“傻大粗黑”的感觉，但实际上，苏联的重工业水平还是非常高的，只是微电子水平差，也不注重产品的外观设计，讲究的是产品的“皮实耐用”，也正因为如此，苏联的汽车外观不怎么好看，但是苏联汽车有经久耐用、马力强劲的特点，因此也有“车轮上的坦克“的称谓。 另外苏联虽然不重视轻工业产品的发展，但是却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和物力发展重工业，当前在汽车产业的技术水平，虽然比不上欧美日，但比起国内来说，绝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另外就是苏联的军工专家也是非常多的，如果段云能够大量引进这样的军工人才，同样可以获得很多先进的军事技术。 不过说到底，段云是个商人，商人的本性是需要赚钱的，而如何将这些引进过来的技术变现，是段云下一步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亲笔信 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等就足足等了三个多月。 6月中旬，段云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对方是一个周海坤的香港男子，而他的身份，则是阿斯麦香港分公司的本地雇员。 “段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被保卫带到办公室后，这名男子面带微笑的招呼了一声。 “你是阿斯麦公司的？”已经从保卫那里得知对方身份的段云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男子一番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的名片。”周海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段云。 “周先生请坐！”段云看了一眼名片后，示意对方坐下。 随后，他又让自己的助理郭凯给这个男子冲了一杯咖啡。 “谢谢！”接过咖啡后，周海坤道了一声谢，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郭凯，对段云说道：“咱们能私下谈点事情吗？” “小郭你先出去，顺便把门带上。”段云手一挥说道。 下一刻，郭凯转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段先生，我是受我们公司经理文森特先生的指派，来和你当面协商的。”周海坤说话间，将一个档案袋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段云后出道：“这就是您要的产品报价，另外里面还有一封文森特先生给你写的亲笔信。” “额。”段云应了一声，拿起那个档案袋后，轻轻打开上面的风口，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档案袋里装的都是阿斯麦新型光刻机的相关资料，包括型号性能参数以及价格，段云仔细的审阅了一番，发现这几台光刻机正是他想要的，不过在价格方面，却比上次她在香港和文森特会面的时候要高一些。 “我们经理说运费现在涨价了，现在全球的空运价格都在上涨，所以希望段经理能够理解。”似乎看出了段云的疑惑，周海坤连忙说道。 “能够理解！”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段云看来，只要能够将那几台光刻机运过来，价格贵一些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天音集团的一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已经完成了测试，下一步就要开始进行量产，只要这几台光刻机到位，那么段云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今年段云依然打算用国际专利授权的方式，大规模的推广nand闪存芯片，但是这种授权只针对美国公司，并且段云要和他们签订合同，授权生产的芯片只能在咱们美国本土使用，不能用于出口。 而段云有了这几台光刻机之后，他准备将生产出来的芯片卖给亚洲和欧洲各个国，尽可能的将利润最大化。 段云之所以允许美国的公司用专利授权的方式在他们本土生产芯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美国的pc产业是世界最强的，而为了能让自己的芯片产品成为美国pc产品的标配，他就必须要对美国公司做出一些让利。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当今国际储存芯片市场上，日本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他们的产品质量和价格都非常高，在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计算机储存芯片是英特尔公司的主要业务，而日本制造商想要暂停储存芯片业务，因此相对英特尔以及其他芯片生产商的价格降低了10%，每一次美国企业在价格上进行回应后，日本生产商又降低了10%。 面对这种情况，可购应该是选择的方案，有设计更加高级的储存芯片，以及撤退到日本生产商并不感兴趣的市场上。 而最终的结果是日本的储存芯片就占据了全球8成以上的市场份额，在廉价的日本半导体储存器产品的攻势下，原本一年销售额为16亿美元的半导体储存公司英特尔最终放弃了储存器的生产，将微处理器确立为新的战略重点，由此可见，日本的储存芯片是何等的强大。 也正是由于日本公司的咄咄逼人，美国和日本的科技竞争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日本被当成了美国科技界的最大对手，而为了击垮日本的科技公司，美国人也是想尽了办法，在尽可能使用本土芯片产品的同时，也在除了日本的全世界各地寻找更为廉价的替代品。 段云初代版本的nand闪存芯片之所以受到美国公司的重视，并且迅速成为了ibm等美国巨头pc产品的标配，一方面是因为性能确实好，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打压日本的储存芯片产业。 所以说，段云现在正处于一个世界芯片产业美日的激激烈竞争之中，对于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也是个非常难得的重大机遇，目前段云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下一步就是要通过第2代nand闪存芯片的推广，继续巩固在储存芯片领域的地位。 技术授权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借助美国pc产品，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推广，而段云扩大生产线，加强自主生产生产的能力，是为了利润的最大化，所以哪怕阿斯麦公司设备的价格更高，段云也是能够接受的。 “至于发货时间……”周海坤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您需要先看看文森特先生写给您的亲笔信……” “好的。”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打开了那封信。 然而打开那封信后，段云惊讶的发现，这并不是一封亲笔信，而是一封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信件。 在这封信件上，只是写了一些，上次两人见面的时间地点，另外还有几句段云曾经说过的话。 而在信件的最后，是两行数字，上面一排赫然印的“$”打头的美元符号，而在他后面，还有500000的数字。 在信件的最低下，印着一个惠丰银行的标志，而在标志的旁边，依旧是一排数字，似乎是账户的编号。 看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很明显，文森特这一次是在隐晦的索取贿赂，之前那些俩人在香港的见面时间地点以及说的话，只是证明这封信确实是文森特写的，而在后面留下的数额和账户，和段云上次答应好给他的“劳务费”数额是一致的，整封信全部用电脑制作打印，显然是不想留下笔迹被人抓把柄。 所以段云只需要把“好处费”打到指定账户，文森特就会很快开始实质性的交易……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灰色规则 “信件我已经看过了，麻烦你回去给文森特先生带句话，告诉他我会先把一半的劳务费打到他的账户上，等产品运到深圳之后，我会把另一半的劳务费拱手送上，相关的货款交易，可以和我们在香港的分公司进行对接，到时候会有专人处理这件事。”段云说道。 段云算是看出来了，欧洲人在商业方面并不像他们标榜的那么“清白”，至少从段云先前接触的阿斯麦两名工程师以及香港分公司高管来看，他们表现的都比较贪婪。 事实上，商业贿赂已经成为欧洲企业的普遍现象，在后世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专门的会计事务所做过一个调查，调查显示，欧洲国家平均39%的企业曾进行过贿赂，以便获取利益，而全球平均值更是高达57%。 和中国最早国营企业或商店吃回扣的现象差不多，在明面上的商业规则之下，还有一系列潜在的行规，这也是段云在和外国人做生意的时候发现的问题。 另外在欧洲企业贿赂排行榜当中，斯洛文尼亚以96%的贿赂比率排名第一，可以说在这个国家做生意，不行贿受贿生意根本做不起来，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分别是克罗地亚和乌克兰，高达90%和85%，希腊，斯洛伐克，塞尔维亚贿赂比率也超过80%，在这其中，瑞士是榜单中最为清廉的，即便如此，企业贿赂的比例为10%至于欧洲国家中的英国，法国和德国，基本都在30%以上，这也和各国的国情有关，经济越是不发达的国家，企业为了求生获利，商业贿赂的情况也会越发严重。 所以在看清这个事实之后，段云也能够坦然接受这种事情，而且这次从阿斯麦购买光刻机，本身阿斯麦也是冒了巨大风险的，如果没有好处，根本就没有人张罗这种事情。 不过这对于财大气粗的段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家中国的企业，将来想在世界范围内快速扩张的话，直接用钱铺路是最直接了当，也是能够最快见效的方案。 当然，段云在国内是不会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的，正所谓树大招风，在天音集团目前没有通过转让股份给央企，获得强大背景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让别人抓住自己把柄的。 事实上，段云通过向深圳和各地方政府投资，已经在全国很多地方获得了一些倾向性的政策支持，这也使得天音集团不需要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能够取得一定的市场支配权。 但是段云想要快速进军欧洲，他就需要一些能够快速打开通道的“白手套”，另外一方面就是欧洲人非常注重外国投资能否解决当地就业的问题，所以在这一方面，段云也必须有所考量。 “好的，回去后我会向文森特先生转达您的话的。”周海坤说道。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我要回去了，不打扰您工作了。”周海坤说完，起身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拿起桌上的那封信，段云看了一眼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段云看来，光刻机的事情应该十拿九稳了，文森特既然已经向自己索贿，说明他是有把握把事情办成的，欧洲人在这一方面比较靠谱，拿了钱肯定办事。 另外他身为香港公司的主管，那里不比欧洲，当地帮派横行，做错了事情，肯定会付出代价的。 看到周海坤厉害，段云又把自己的郭凯叫了进来，将今天的工作安排下去，然后坐车回家了。 最近这一个月来，段云相对轻松一些，公司里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干脆就把时间留给了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那个已经一周岁的儿子。 几个月前的时候，段云在家吃饭的时候，坐在自己旁边儿童椅上的儿子突然开口叫了一声爸爸，尽管这似乎是孩子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却让段云兴奋了整整一个晚上。 段云对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非常满意，尤其是老婆给他生了这么一个白胖可爱的儿子，让原本就已经是成功人士的段云人生更加的美满，现如今儿子段博聪已经满一周岁，五官和他母亲更像一些，鼻子却继承了父亲的高鼻梁，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简直可爱至极，母亲高秀芝每天抱在怀里，根本舍不得撒手。 有时候工作了一天的段云非常累，但是一看到儿子浑身的疲惫就荡然无存，至于妻子程清妍，对自己的儿子也是相当上心，只要不是出差在外，她几乎很少去公司，有事情也只是打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尽可能的陪在儿子身边。 女人有了儿子之后，老公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当然也不是说夫妻之间没感情，只不过相比起两人还没有孩子之前，没有那么多温情和缠绵了。 作为富豪家的儿子，段博聪从一出生开始，所有的吃穿用路都是最高级的，他甚至有一个专门的玩具房，偌大的房间里，有一个小型的淘气堡和上百件玩具，无论在哪里，都有4个保姆跟在旁边，完全就是豪门大少爷的生活。 其实段云夫妻俩早年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虽然这些年程清妍购买的高档首饰和衣服越来越多，但也没奢靡到挥金如土的地步，只不过在衣着打扮上越来越讲究品位，闲暇的时候，也喜欢看一些巴黎时装周的录像和书籍，另外她也喜欢健身和瑜伽，生活是越来越精致。 相比于妻子，段云的衣着打扮要简单很多，衣柜里只有5套西装，另外还有4双皮鞋，手表去年才换成欧米伽，而在此之前，他带的还是结婚时买的梅花手表。 到了6月底，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黄令仪领衔的团队没有让他失望，实现了一微米制程散存芯片的量产，良品率高达87%，这是个非常惊人的合格率，毕竟一微米的制程芯片加工难度要远比三微米的高得多。 而与此同时，黄令仪的论文再次发表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科学杂志上，当天晚上，天音集团就接到了十几通国际电话，毫无疑问，天音集团的芯片再一次引起了全球芯片产业的轰动……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固态硬盘 一微米制程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也让储存量从三微米制程芯片的512kb变成了1mb，性能等等提高了一倍。 不过想使用这种储存芯片制作mp3，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段云公司的火花工作室研发进度又取得了新突破，将音频文件的压缩比例从1:4提升到了1:7，这是第2代mp3的压缩水准，已经很接近后世mp3音频软件10:1的压缩效果了。 但是这仍然不够，现如今一章70分钟的cd，大概会有700mb的数据文件，按照当前第2代mp3音频软件1:7的压缩比率，大概可以压缩到100mb，而新出品的nand闪存芯片储存量只有1mb，这也就是说，想做出一个真正能够商用的mp3播放器，至少需要100块这样的闪存芯片，所以以现在的技术来说，显然还是不现实的。 事实上，一直到1993年的时候，英特尔公司才推出16mb和32mb的norsh，使用4~6块芯片，就可以达到制作mp3播放器的水平。 然而当时英特尔新推出的16mb和32mb的sh价格是相当昂贵的，每块价格大概在250到300美元左右，如果使用4~6块闪存芯片制作mp3播放器，这个mp3播放器的价格会突破2000美元以上，这个价格是非常昂贵的，注定只能是少数人才能买得起的的奢侈品，而那个时候md播放器的价格也就几百美元，所以不可能大规模在全球推广。 当初2001年苹果第1代ipad一经推出就引起了轰动，售价为399美元，在开售头两个月就卖出了125，000台，这也让苹果公司逐渐成为了一个神话。 要知道2000年的时候，美元相比于1990年已经贬值了一半，所以说这个年代用2000美元购买一台mp3播放器，那是只有中产和有钱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虽然距离次数mp3播放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利用新一代的闪存芯片，段云可以用来制作性能领先的固态硬盘。 固态硬盘的核心部件就是闪热芯片，随便打开一个固态硬盘，都会发现里面大多数都是由闪存芯片组成，所以很多人把固态硬盘变成闪存芯片的集合体。 但实际上想用闪存芯片做出固态硬盘，还需要解决很多的技术问题，固态硬盘除了闪存芯片，还有一个主控芯片，这个主控芯片封装着一种特殊的算法，每个厂家使用的算法都不一样，通过这种算法，可以使数据平均分配到固态硬盘里的每片sh上，在提高速度的同时，也极大的延长了sh的寿命。 更为高效的算法，可以对数据进行高速压缩读写，尤其是读取速度可以达到很高，另外也可以延长sh芯片的寿命，一般固态硬盘正常使用3~5年都问题不大。 所以段云即便有了性能优越的闪存芯片，想要制作固态硬盘，它还要解决很多的技术问题。 早在一年前的时候，段云就把设计固态硬盘的工作交给了位于美国硅谷的天音研发中心，目前研发工作在梁孟松的主持下，进度很快，估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就应该能够完成整个固态硬盘的设计工作。 其实靠的这种新型芯片的技术授权和生产，段云也能赚取丰厚的利润，但是如果想让利润更大化，制作固态硬盘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后世的三星集团就是在他们生产的储存芯片技术领先之后，开始发力研发固态硬盘，并最终取得了成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国际市场份额。 其实后世的很多nand闪存大厂却并不一定生产固态硬盘，大部分都是主控厂商，拿别人家的闪存来生产ssd，很多在全球排名前10的固态硬盘生产厂家，却不生产nand闪存芯片，只做主控，也就是所谓的模组厂。 不过对段云来说，当前国际上做主控的厂商很少，另外就是机械硬盘依旧占据市场的大部分份额，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如果段云能够在固态硬盘技术方面取得重大突破，那么他们天音集团的固态硬盘很有可能拿到大部分的国际市场份额，并且成为硬盘界的巨头。 其实在去年的时候，世界上就已经诞生了第1款固态硬盘，不过价格过于昂贵，一mb大小的散存换算下来的价格已经达到了3500美元，虽然读写的速度非常快，储存的数据也很稳定，但是在性价比上却远远低于当时的普通硬盘产品。 要知道在1991年的时候，ibm应用技术推出了首款3.5英寸的1gb硬盘，而这个时候固态硬盘的储存量只能达到十几mb，性能相差了100倍，但价格方面固态硬盘则要高得多。 所以凭借段云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制作出来的固态硬盘在性价比方面肯定远远不如机械硬盘，在普通商用电脑上，想取代机械硬盘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还需要很多年的发展。 事实上一直到2006年之后，固态硬盘才迎来井喷式的发展，各大厂商蜂拥而来，直到这个时候，固态硬盘才逐渐取代机械硬盘，成为了很多pc和笔记本电脑的标配。 但是这个时候研发生产固态硬盘也并不是说无利可图，实际上凭借固态硬盘独有的特性，使其在军用航空以及医疗领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固态硬盘防震抗摔性比机械硬盘要强，因为机械硬盘里的组成部件要多一些，在发生震动时容易发生松动，这样也容易造成硬盘中的文件丢失，而这对于军用，航空，以及医疗方面的设备是非常致命的缺陷，也正是因为如此，在90年代各国顶尖的军事设备，航空和医疗设备，采用的都是价格高昂的固态硬盘。 另外固态硬盘读写速度比机械硬盘快很多，所以尽管价格高，但凭借自身的优点，还是在某些领域取代了机械硬盘，被广泛使用。 而且从后世的发展来看，固态硬盘取代机械硬盘是迟早的事情，段云这个时候布局发展固态硬盘，是非常有远见和必要的事情。 不过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美国那边的一些科技厂商似乎也看到了固态硬盘的发展，在黄令仪的论文发表在美国的杂志后，立刻就有一些硬盘厂商致电天音集团，想来深圳这里参观……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西部数据 相比于美国的其他高科技公司，成立于1970年的西部数据现如今在美国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科技公司。 西部数据公司总部位于加州，目前有3700名员工，早些年的时候，西部数据从事计算机芯片业务，80年代初开始涉及硬盘控制器业务，但这并不是生产销售硬盘。 直到1988年的时候，西部数据收购了硬盘制造商tandon的硬盘业务后，才正式加入硬盘生产的行列。 西部数据开发生产出了第1款wd93028机械硬盘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因为噪声比较大，储存量不高，所以销量非常有限，并没有取得很大的商业成功，但是作为公司主营的业务之一，西部数据也在想方设法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 虽然在去年的时候，世界上已经出现了第1款真正意义上的固态硬盘，然而这种固态硬盘性价比极低，只适合使用在军工，航空和医疗领域的一些设备上，属于一种小众产品。 不过对于西部数据来说，他们在机械硬盘方面竞争力不强，但是凭借从80年代初积累下来的业务客户，想另辟蹊径，重点发展一下固态硬盘。 其实说起来如果现在能够将固态硬盘业务发展起来的话，利润同样也不少，固态硬盘现在虽然远没有机械硬盘性能那么强，性价比那么高，但是用在军工航空医疗领域，销量虽然不会太多，但利润应该也会很可观。 尤其是在军工航空领域，很多高科技电子武器对性能其实要求并不高，以目前美国最先进的f15战斗机为例，其操作系统大小也就十几兆，而且也不像家用电脑，需要复杂的人机交换多媒体功能，所以战斗机这样高精尖设备所用的系统芯片，反而生产起来要简单很多，这种产品最看重的其实是稳定性和抗辐射能力。 固态硬盘的稳定性肯定是要比机械硬盘强的多，而且体积也非常小，在不考虑市场商业竞争的情况下，军用飞机肯定会优先考虑固态硬盘这种设备。 航空和医疗设备也同样是如此，安全性永远是放在第1位的，再加上固态硬盘的读写速度非常快，所以即便性价比很差，可依然是这些领域的首选电子产品。 一周后，西部数据的高管约翰科恩坐飞机来到了深圳。 相比于ibm这样的跨国巨头，西部数据在美国的高科技公司中只能算是二流，但是段云却深知，在后世的时候，西部数据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硬盘界的老大。 段云也想自产硬盘，但在短期内，这是不现实的事情，技术方面还没有突破，厂房和设备的完善也需要至少一两年的时间，另外最为重要的是，段云没有固态硬盘的销售渠道。 既然美国人对这种技术感兴趣，段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他可以借助西部数据这家公司打开美国市场，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也可以转型做一个硬盘生产商。 “约翰先生，欢迎你来中国。”在机场的接站口，刚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走出出口的时候，段云立刻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你就是天音集团的段经理吧？”约翰科恩看到段云后，也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笑容满面的招呼道。 在来中国之前，西部数据其实就已经对天音集团进行了一番摸底。 一家中国企业能研发出世界顶尖的储存芯片，对于任何一个美国人来说，感觉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饥饿，贫穷，落后，才是中国的标签。 但是天音集团这已经不是第1次引起美国科技界的轰动了，上一次在他们研发出世界第1款nand闪存芯片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美国科技公司的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量的美国科技公司代表团来华参观，而段云也受邀前往美国大公司在硅谷的研发中心。 不过那个时候的西部数据对天音集团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关注，因为他们当时主要经营项目是机械硬盘，而且公司规模非常小，并没有能用到储存芯片的地方。 但是随着去年年底世界第1款固态硬盘的诞生，西部数据的关注方向开始发生了变化。 在西部数据公司内部专家看来，固态硬盘技术虽然目前发展的非常不成熟，性价比极低，但是由于固态硬盘的一些特性，在某些领域可以取代传统的机械硬盘，所以这次来中国，就是想看看天音集团的芯片能否达到制作固态硬盘的技术要求。 不得不说，西部数据这些专家还是非常有眼光的，小公司想要做大，有时候必须要剑走偏锋，对于一些新出现的技术，不能用传统的眼光去审视，而应该挖掘出他的独特商业价值。 “没错，我就是段云。”段云应了一声，然后请约翰科恩上了车。 约翰科在西部数据是技术主管，他对于微电子和硬盘技术是有相当高的造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来中国，他是独身前来，并没有带其他的技术人员。 连续飞行了20多个小时，约翰科显得非常疲惫，所以段于当天并没有安排他参观工厂，而是先把他安排在了集团公司的招待所住下，让他先休息一个晚上。 第2天一早，段云和约翰科恩再次见面，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约翰科恩显得很有精神，在他的要求下，俩人一起参观了天音集团的芯片厂。 “段云先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中国企业家，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你们公司的nand闪存芯片确实是一款令人印象深刻的产品，中国企业能研发，生产出这样好的产品，真的让我非常吃惊……”走在厂区的路上，约翰科恩对段云说道。 “其实我们中国一直是个非常有智慧的民族，虽然国家现在是穷了点，可改革开放这十年来，进步也是非常迅速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说贵公司主要是生产机械硬盘的，为什么会对我们公司这次的芯片产品这么感兴趣呢？”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支点 “贵公司的储存芯片技术令人印象深刻，去年的时候，我们公司就已经测试过你们研发出来的第1代芯片，性能确实非常好。”约翰科恩赞许的说道。 “感谢约翰先生对我们的肯定，我们公司终极目标就是生产世界最优秀的芯片，虽然我们芯片公司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公司内部，集结了我们国内最优秀的微电子专家，除此之外，我们在美国和欧洲也都设立了相关的研发中心和实验室，科技无国界，我们也希望能够和西部数据这样优秀的美国科技公司合作，建立长期的业务往来。”段云说道。 “我们也希望能够和你们这样优秀的中国企业合作。”科恩微笑的说道。 随后，两人开始进入芯片车间参观。 段云的芯片厂现在的规模已经是越来越大，虽然之前已经和东芝公司关系破裂，但是按照合同，段云必须三年内支付给他们5000万美元。 事实上，去年年底的时候，5，000万美元就已经全部结清了，所以现在天音集团已经拥有了sh芯片的永久使用权，不再受东芝公司专利限制。 进入无尘车间，眼前的一幕让科恩感到非常震惊，他没有想到中国居然也有这么先进的芯片生产线，当得知生产线设备全部来自日本东芝后，这才恍然大悟。 在芯片领域，美国和日本可谓是死敌，当初英特尔公司正是在日本芯片公司的强大攻势下，最终放弃了储存芯片市场，专攻cpu微处理器，可以说在储存芯片方面，日本现在是世界的霸主。 但是美国企业一直都想打压日本的芯片产业，所以在全球各地寻找日本产品的替代品，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中国有一家企业能够生产高性能芯片之后，才会引起如此之多美国企业的极大重视。 其实一直以来，科恩对中国高科技产业发展不屑一顾，在他看来，中国的产品技术含量低，质量低劣，以往在国际市场上，只有中国的能源矿产和一些初加工的产品才有一些市场，中国没有能力，也没有技术，生产高附加值的电子产品。 相对而言，科恩更加喜欢日本的产品，包括他们西部数据现在生产的硬盘，其中部分零部件就是日本供应商生产的，质量好价格低，在美国国内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 所以当科恩看到天音集团使用的是日本芯片生产线之后，对他们集团公司生产的芯片质量再也没有了质疑。 因为科恩所在的西部数据现在也只是刚刚涉及到固态硬盘的业务，而且还接到了医疗器械企业的订单，所以他对储存芯片要求非常高，不过得知天音集团采用的是日本东芝芯片生产线后，他也就放心了。 参观完芯片车间之后，段云又领他参观了其他下属的其他几家公司，包括录像机厂，电子厂，以及公司的研发中心。 这次参观给可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这也让他对中国企业有了新的认识，在他看来，天音集团虽然比不过跨国巨头，但是确实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 中午的时候，段云和科恩一起共进午餐。 在这期间，段云也提出了想和西部数据合作的事情。 西部数据需要天音集团的芯片，而天音集团也需要西部数据的硬盘。 这个时候的西部数据硬盘市场占有率并不高，每年的销量在全球硬盘产业中，还不到1%，主要原因是质量比较平庸，但是价格却要比日本和韩国的贵。 当前世界硬盘的霸主是ibm，他们在1973年的时候，制造出了第1台采用温彻斯特技术的硬盘，同时硬盘技术的发展有了正确的结构基础，直到后世，这种结构基础一直被广泛采用。 直到90年代初，ibm一直保持着硬盘业界霸主的地位，他们1991年研发的3.5英寸硬盘使用了mr磁头，使硬盘的容量首次超过了1gb，从此硬盘容量开始进入gb数量级。 不过ibm虽然掌握了最先进的硬盘技术，并且依靠公司自身的电脑平台，使得ibm硬盘保持一个非常高的市场占有率，然而这种局面已经开始被日本公司打破，日立公司虽然在90年代年初的时候，只能生产最高120mb的硬盘，但是因为价格要比ibm硬盘有很大的优势，所以除了ibm电脑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pc厂商采用的是日本的硬盘。 不过西部数据在硬盘研发方面却有着非常强的优势，他们的设计机构分别位于家族南部和北部，科罗拉州和泰国，而营业部门则遍及全球，西部数据不像ibm那样走高端路线，他们在一个相对低廉的产品价位上提供优质的服务，所以西部数据的硬盘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另外作为一家美国公司，西部数据和美国的很多科技公司都有战略合作关系，包括一些国家级的科研中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西部数据从90年代中后期一直是全球硬盘产业的领头羊，到了2010年的时候，他们的硬盘产量一度达到了全球总产量的50%。 段云现在也研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电脑品牌，在国内真正的竞争其实就是联想集团。 因为联想集团采用的是ibm的硬盘，在性价比方面，西部数据的硬盘要更有优势，所以段云如果想让自己公司研发的国产电脑打败联想电脑，那么和西部数据进行合作，采用他们质优价廉的硬盘产品，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当得知段云已经研发出了国产电脑，并且考虑会采用他们公司的硬盘后，约翰科恩显得非常兴奋，立刻向他介绍起了目前他们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约翰科恩当然想把自己的产品卖到中国，不过没有合适的pc搭载平台，早些年ibm正是靠着他们公司的pc电脑品牌，将他们的硬盘卖到了中国，而西部数据没有这样的平台，目前在中国卖的最好的国产电脑长城电脑，使用的还是日本那边的硬盘。 如果段云的电脑品牌能在中国内地打开市场，那么西部数据也算有了进军中国内地市场的支点……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商业同盟 一直以来，段云都喜欢有利益捆绑的方式寻求盟友，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但是使用这种方式寻找盟友需要遵循一个规则，那就是势均力敌，或者能形成互补。 之前段云通过转让股票让保利集团成为了公司的股东，为的就是能够将来拿到一张进入汽车产业的“通行证”，从而实现自己的汽车梦。 另外通过向深特发转让股份，主要是为了能够获得像国企那样的政策倾斜，从而让自己的公司在深圳有更加稳定的根基。 而在国际方面，段云也同样在寻找盟友，虽然之前他已经和多家美国公司建立了业务往来，诸如ibm，德州仪器等跨国巨头，然而天音集团和这些跨国巨头的体量相差太过悬殊，充其量只是人家的一个供应商，想和他们成为盟友，差了好几个等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西部数据不一样，西部数据从1988年的时候才开始研发生产硬盘，到现在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虽然有自己的研发部门和销售渠道，但目前的体量还是太小，在美国只能算是一家中型科技公司而已。 段云作为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年利率高达10多亿人民币，按照1990年美元兑人民币1:4.7的汇率，这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一年的年利润高达3亿美元，而西部数据去年的年利润也只有2.5亿美元，从这一点上来说，两家企业的盈利水平是同一档次的。 还有一点就是天音集团和西部数据处在一个相互需求的状态，西部数据需要天音集团新一代的闪存芯片，而天音集团也需要西部数据的硬盘组装国产电脑，正是这种相互的供需关系，可以将两家企业捆绑在一起。 “科恩先生，我们天音集团这边可以提供最低价格的芯片成品，至少不会比你们美国厂商生产的贵，而且在质量方面，也绝对是有保障的……”餐桌上，段云对科恩说道。 段云这么说是绝对有底气的，虽然它的芯片生产线不是国际上最强的，但是他手握着nand闪存芯片的专利权，哪怕它的生产成本比美国公司要高，只需要提高专利授权成本，就很容易取得价格上的优势。 “我相信贵公司的实力。”科恩闻言点点头。 科恩参观完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车间，发现里面的生产线和设备全部都是日本东芝提供了的后，他对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质量就再无质疑，因为当前的国际上，日本厂家生产的储存芯片是最好的，市场占有率能达到8成，这其中东芝公司是日本最有实力的芯片生产厂家。 所以科恩完全可以把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看成是日本产的，这也算是一种合理的认知。 “另外我对贵公司生产的硬盘也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你之前给我介绍的储存量60mb的硬盘，我认为是一种非常好的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今年从你们公司订购一批硬盘，搭载在我们天音集团自产的电脑上……” 60mb的硬盘在后世的人看来，存储量简直小的可怕，然而在90年代初，这种存储量的硬盘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1995年微软开发windows1.0版本的时候，整个操作软件的体积只有1mb。 而在今年的5月22日，微软发布了windows3.0系统，这个版本可以说是windows首个大获成功的版本。由于在界面、人性化、内存管理等多方面做出了改进，获得了众多用户的认可，windows3.0在两年内卖出了1000万份。windows3.0是首款在pc硬盘驱动上预装的操作系统，占用空间也仅仅只有5mb，其中还内置了一些应用程序，比如程序管理器、文件管理器、纸牌游戏、红心大战和扫雷游戏等。 所以60mb的硬盘对于这个时代的电脑而言，空间大小是绰绰有余的。 而在1990年的时候，世界存储量最大的ibm硬盘，存储量达到130mb只应用于最高级的机种。 130mb容量，忠实反应出当时的极限，随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容量马上窜升到170mb和240mb，但是价值不斐，会花上数百块美元。 而西部数据的60mb硬盘，出厂价格只有60美元，基本上相当于1mb=1美元。 而当时的固态硬盘虽然已经被研发出来，但是它们昂贵得令人难以置信，到20世纪90年代初，需要花1000美元才能为你的pc配上一块ssd（相当于每mb售价50美元）。相比而言，当时的硬盘每mb售价1~2美元，价格方面相差了几十倍。 西部数据的硬盘报价在行业里算是比较低的，性能方面令人满意，所以段云选择西部数据作为天音电脑的硬盘供应商，是非常有性价比的事情。 “你们中国目前应该没有多少人用电脑吧？”科恩问道。 “用得起电脑的人确实不多，但是我们中国人的基数大，那可是足足10亿人口。”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之前看过一份资料，去年我们国内电脑的销量已经突破了15万台，今年的话，应该会突破20万台，而且现在国内对电脑的需求量是越来越大，将来的话，很有可能会突破一年上百万台电脑的销量……” “这么多？”听到段云这么说，科恩一脸的不可思议。 科恩之前从来没有来过中国，在他看来，中国能买得起电脑的人应该是凤毛麟角，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中国电脑的销量居然能达到一年十几万台的水平。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中国改革开放已经进入第11个年头，现在国民的收入是越来越高，消费能力是越来越强。”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比如我们天翼集团现在生产的录像机，前几年的时候，一年也就只能卖出几千台，而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已经卖出了80万台录像机，其实在我们国内录像机和电脑的价格差不多，电脑稍贵一些，但也没贵到哪去，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我们中国市场的消费潜力了吧……”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合资办厂 “这个数字确实很可观……”听到这里，科恩不禁有些惊叹。 “ibm公司之前就已经在国内有了代理商，他们应该是最早进入中国的pc厂商，这两年每年的形成量都在增长，而且我们国内也有很多其他厂商使用的是ibm的芯片和零部件，虽然比不上北美欧洲和日本市场，但是将来的潜力巨大，毕竟我们中国可是有10亿人口的国家。”段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段云心里明白，对于这些欧美厂商来说，中国的科技产品很难引起他们的兴趣，对他们吸引最大的，还是中国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 不过由于中国一直以来都执行非常严格的保护性关税体系，从国外进口商品需要批文，这也就使得很多欧美的跨国企业产品很难进入中国市场，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拿技术换市场，在中国成立合资企业，要么就只能承受巨额的关税，大幅削弱他们在中国的市场竞争力。 “中国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你们的经济看起来不错，我这次来深圳，看到这里建设的很繁华，不比我们美国的一些小城市差。”科恩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么如果我的产品想寻求你们天音集团代理，不知道段先生是否有兴趣？” “代理当然没问题！”段云等的就是科恩这句话。 “那我们可以考虑把中国的代理权交给你们公司。”科恩干脆的回道。 “科恩先生，我觉得你们西部数据想进入中国市场，最好的办法还是在中国合资办厂，我们中国政府对国外企业的一贯政策是以技术换市场，只要你们愿意将资金和技术带到内地，我想将来获得的收益肯定会让你满意的……”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想做自己的国产电脑，但是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实现完全国产化的，它也需要引进一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最终占据国内电脑产业的龙头地位。 另外就是段云虽然现在已经能够研发生产闪存芯片，用这种芯片可以制作出ssd，但是在闪存芯片存储量没有获得大幅度突破之前，世界上普遍采用的电脑硬盘绝大部分都是机械硬盘，机械硬盘至少在未来的十年之内，是很难被淘汰的。 西部数据的硬盘虽然不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但是却有了非常高的性价比，价格低廉，质量好，完全能够满足国内消费者的需求，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果段云能够代理他们的产品，并且从中学到一些技术，是最好选择。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进口元器件，进口整机，国家规定的关税特别高，高达100%~200%，也正是在这样高额关税的保护下，长城电脑在国内才会稳稳占据老大的地位。 因为关税太高，也有人选择走私，但实际上走私的恰恰基本上还都是有一定政策背景的单位，他们能拿到批文，把正常的批文的东西和走私品混在一起，让海关闹不清楚，而国内很多要买元件的企业，从黑市上购买的价格要便宜得多，自然就有很多人买。 说起来深圳早年也是一个靠走私发展起来的城市，通过香港那边的一些特殊渠道，大量便宜的走私零部件进入深圳，其中也包括一些芯片硬盘等电脑元器件，这些元器件的价格也都相当的便宜。 所以如果段云想要代理西部数据的硬盘的话，首先要解决的是批文问题，然后还要忍受巨额的关税，这样算下来，肯定是会亏本的，因为正规途径代理的硬盘肯定要比走私过来的贵很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建议西部数据来华办厂，这样的话，既能获得廉价的产品，又能获得相关的硬盘制作技术，为将来硬盘的国产化做准备，对段云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来华办厂？”听到段云这么说，科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没错，只要你们愿意来中国合资办厂，关税的问题就不用再考虑，而且我们国家对于外国企业是非常照顾的，就比如德国的大众汽车公司，他们五六年前就已经在中国投资办厂，现如今每年都能在中国卖出2万多辆车，而且销量逐年都在大幅度增长，预计三年之后，销量应该可以增长到5~8万辆……”段云说道。 段云极力说服科恩能够来华合资办厂，其实在后世的时候，西部数据的生产机构除了本土的美国加州之外，还在马来西亚，泰国也设立了分厂。 相比于马来西亚和泰国，段云感觉国内在政策支持，人力资源，以及深圳当地的供应链来说，并不比他们差，甚至还有一定的优势。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问题，那就是西部数据在马来西亚和泰国办厂，外企完全可以独资，但在中国，至少要给中方51%的股份。 所以说西部数据是否会在中国合资办厂，最重要的考量还是市场，如果中国内地市场足够大，那么西部数据完全可以让出一部分股份和利润。 “这件事我还需要回国后，和公司的董事会商量一下。”科恩沉吟了一下说道。 在中国合资办厂不是一件小事，是需要大量资金技术和设备投入的，另外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投资办厂，也存在一定的政策风险，所以科恩轻易不敢给段云承诺。 “我们天音集团在国内有着非常强大的销售售后网络，可以让你们的产品很快就卖到全国各地。”段云看了科恩一眼，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我们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但实际上也有我们当地政府部门和央企的入股，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政策上的风险，还有就是我们中国这边人力成本非常低，同时还具备完备的电子产品产业链，放眼整个亚洲，都是非常有优势的。” 为了说服科恩，段云甚至把还没有完成股份转让的央企也拉了出来，为了就是能够消除他的后顾之忧。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截胡 “这件事我们会认真考虑的。”科恩说道。 其实到了这一刻，科恩已经有些动心。 西部数据涉足硬盘产业也就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在美国，国内，欧洲乃至日本韩国，因为没有多少优势，所以销量上一直无法获得突破。 但如果能够打开中国的市场，不需要赚多少钱，只要能让他们的硬盘业务生存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我希望科恩先生如果回国后，能够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中国市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规律，产品越早在中国设厂销售，将来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大，就好比最早在我国合资办厂的大众公司，现在已经成为了国内高端汽车的代名词，虽然这两年也有其他的跨国汽车企业进入中国，哪怕他们有更好的技术，更优秀的车型，但在销量上，还是无法和大众相提并论，这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能够理解。”科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在公司只是一名技术主管，来华投资办厂的事情，还需要向董事会汇报，当然了，他们也会充分参考我的意见，有可能还会派人来华考察，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那就太感谢科恩先生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也知道，科恩在西部数据没有拍板的权利，他也只能向上级汇报，但只要能将他的话全部传达给西部数据的高层，那么这件事应该很有希望成功。 随后，俩人又聊了一些当前世界科技领域方面的事情。 科恩本身也是个技术狂，他是微电子工程师出身，对整个微电子行业有着很深的认知和见识，与他交谈，段云也了解了很多他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包括目前美国科技公司的竞争，以及世界微电子发展的趋势。 中午吃过饭，段云又领着科恩参观了深圳的工业区。 欧洲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们的精力非常充沛，看到深圳工业区的庞大规模后，让科恩多少有些感叹，他从来没有想到中国的工业发展会这么快，而且从规模上来说，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90年代初的深圳工业区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每天都有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人员和劳工涌入这个城市，使得整个城市显得非常有活力，虽然大部分企业都是属于人力密集型企业，但也有一部分企业生产的产品科技含量越来越高，在关税政策保护下，也能够和发达国家的电子产品形成市场竞争，包括一些相对高端的电子产品。 在这期间，科恩也饶有兴趣的参观了一家帮助天音集团代工的学习机卡带电子厂，并且和段云一起玩了一把俄罗斯方块。 参观结束后，当天晚上两人又吃了一顿饭，第2天一早，科恩就通过罗湖口岸，前往了香港。 科恩离开之后，又有几家美国企业派代表前来天音集团考察洽谈，这其中包括一些老客户，去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天音集团订购了一批闪存芯片，这次来华，主要是想考察第2代nand闪存芯片的性能，准备再下一批新订单。 其实走到这一步，天音集团已经算是一个有一定知名度的跨国芯片厂商了，除了美国，欧洲那边也来了很多企业代表团，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欧美知名的通讯厂商，包括瑞典的爱立信，英国的沃达丰，以及法国的阿尔卡特，他们都对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非常感兴趣，寻求购买和专利授权。 大量跨国巨头公司来到深圳考察参观，这也引起了深圳市政府的极大重视，市委领导开会决定，专门成立一个对外接待的服务团队，迎接国外一些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政府官员和跨国企业代表团。 其实深圳市政府这么做，就是想从天音集合这边“截胡”，改革开放的十年来，还没有哪一家企业能像天音集团这样能够吸引全世界这么多跨国企业的目光，深圳以前繁荣很大程度上都是建立在优惠的政策，以及毗邻香港的区位优势上面的，倒买倒卖的皮包公司很多，实体企业也主要以国内市场为主，但实际上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非常有限，大多数的外国企业并不知道在中国还有深圳这样一个特区。 市长李灏是个相当精明的人，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招商引资的机会，尤其是这么多的跨国巨头，哪怕有一家愿意来到深圳合资办厂，对当地的经济也会有很强的拉动，而且还会提升深圳当地产品的科技实力和竞争力，所以他这次也是主动提出给天音集团一个“配套服务”，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这些跨国企业“推销”深圳特区，让他们来这里投资建厂。 段云对深圳市政府的意图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的利益和深圳市政府并不冲突，政府想要招商引资，而天音集团则是需要更多的外贸订单，所以段云和深圳市政府也是一拍即合，由深圳市政府提供全部的接待服务，包括接机，外宾住宿，参观行程，以及迎接欢送酒会，而天音集团只需要开放工厂让外宾参观即可，不需要花费一分钱的费用。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天音集团甚至已经成为了深圳市政府的一个对于外的“招牌”，甚至在很多市政府的宣传海报和视频中，都出现了天音集团的企业符号和名称。 整个6月，深圳市市长李灏忙的是不亦乐乎，几乎每隔三两天都要亲自陪同一个国外代表团来深圳参观考察，甚至最忙的一天同时接待三个国外企业代表团在深圳参观，给他们讲解深圳的发展和相关政策，并且许诺如果他们来深圳投资办厂的话，将会给他们提供非常优厚的政策，土地，和各种资源的支持。 在李灏的不懈努力下，这个月也可谓战果丰硕，已经有三家外国科技公司有了在深圳合资办厂的意向，其中一家更是准备投资上千万美元，在深圳建立一条有世界水准的传感器生产线……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历史路口 进入7月份，天音集团已经拿到了3000多万美元的订单，另外还有2，400万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仅仅一个月时间，总共就取得了50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 要知道，自从段云和东芝公司合资成立这个芯片厂之后，将近三年的时间总获利才达到6000多万美元，而现在一个月就相当于过去三年的订单总额，这可以说是取得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商业成功。 其实段云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一方面是因为nand闪存芯片性能确实出色，自从上一代闪存芯片被应用到ibm电脑上了之后，因为价格合理，对pc的整体性能提升非常明显，所以第2代的nand闪存芯片已经成为了全球大部分电脑的标配，尤其是一些欧洲国家的电脑，也可紧跟美国pc产业的步伐，和天音集团建立了业务关系。 另外一方面，段云也可以说是国际竞争的幸运儿，其实一直以来，日本的储存芯片都处在全球霸主的地位，然而由于日本抢了美国人的生意，被强力打压，广岛协议之后，日元兑美元快速上升，这也使得日本的出口受到了重挫，除此之外，美国还对日本的芯片进行了反倾销制裁，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日本储存芯片的竞争能力。 还有就是在更高的层面上，美国开始刻意的扶持韩国半导体产业，将部分资金和技术转移到韩国，使其在短期内，就得到了迅速的成长，尤其是在中低端芯片，已经完成了对日本企业的赶超。 其实哪怕到90年代后期，日本的储存芯片依然是世界上质量最高的，但是日本芯片产业的最终没落，其实也是因为它质量太好的原因。 日本是一个纵向型的国家，就是认准了一条产业发展道路后，就把这条道路执行到极致，从来没有想过横向发展战略，就比如在储存芯片领域，世界芯片的发展趋势逐步向快消品靠拢，一个电子产品使用的寿命大概在5年左右，而日本芯片仍然严格执行25年的使用标准，这就使得成本高了很多，加上日元的升值，逐渐在市场上失去了竞争力。 当年韩国的芯片成品率只有80%左右，日本的储存芯片合格率在最高的时候却可以达到98%，相差还是比较悬殊的，然而韩国的芯芯片质量虽然远不如日本，但是因为价格低廉，适应了市场需求，所以最终取代日本，成为世界储存芯片的霸主。 段云是不会走日本人的老路的，他需要做的就是在价格和质量方面取得一个平衡，尤其是价格方面，作为一家中国内地的企业，面对欧美日等发达国家，产品价格才是最简单直接的竞争手段。 短时间内接到大量订单，产能成了摆在段云面前的一个问题。 目前天音集团一年的芯片产量在1.2亿到1.5亿片，这已经是一天24小时满负荷运行，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低端芯片，主要用于学习机和复读机，至于从阿斯麦购买到的4台光刻机，段云利用从电子工业部提供的相关国产设备建成了两条新的生产线，因为初代版本的nand闪存芯片工艺要复杂一些，所以产能还不足以满足目前接到的订单。 其实段云在产能不足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少接一些订单，不过最终还是选择全盘接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量产对于段云来说是一个重大机遇，如果能抓住这次机遇，那么天音集团最快在2~3年左右的时间内，就能成为国际性的芯片巨头，并且能够占据国际储存芯片很大的份额。 但如果段云不接这么多订单，那么这些多出来的订单很可能就会转向台湾，韩国和日本，因为以这三个地区的研发能力来说，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做出性能差不多的仿制品出来，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不光要被迫让出部分市场的蛋糕，而且还会让这些竞争对手得到持续的增强。 走自己的路，尽可能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以说天音集团现在的情况是中国企业近几十年来最为重大的一次机遇，段云现在的芯片交货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的中旬，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建立起2~3条新的生产线，而且是最先进的一微米制程生产线。 在电子工业部和深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以及断连这几年里的持续投入，国产芯片设备也得到了快速发展，虽然光刻机始终没有突破到一微米制程这个水平，但是其他的设备包括单晶炉，蚀刻机，等离子注入器，切片机等设备，已经非常接近国际先进水平，完全可以用于生产一微米制程芯片。 这其中上海华东计算机技术研究所可谓是成果丰硕，他们联合上海元件5厂，上海电子管厂，上海无线电14厂等企业，组建成了上海电子工业基地，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国电子工业的南北两大基地之一。 他们研究出来的新型蚀刻机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可以完成0.8微米制程芯片的蚀刻工艺，而且自动化水平也比上一代有所提升，目前段云两条新的生产线，使用的就是上海华东计算机研究所制作蚀刻机。 其实那个时候的芯片产业远没有后世那么复杂，而且中国国内也有很多这方面的高级人才，他们缺的只是有利的资金支持，而段云连年不断的持续投入，让相关的科研院所和厂家有收益，也就释放了这些高端人才的潜力。 不过在光刻机领域，国内的光学镜头还是不达标，这也成为了卡住中国光刻机追赶脚步的绊脚石，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已经提前在国外设立了相关的光学实验室，为的就是能够突破光学镜头的瓶颈。 虽然在段云看来，持续加大研发投入的情况下，国产光刻机应该很快就能获得重大突破，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面对手头已经签订的大量订单，段云还需要一批现成的先进光刻机，扩充自己公司的产能……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到货 而就在这个时候，香港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上个月就已经支付完设备定金后，阿斯麦公司在7月中旬终于将6台光刻机空运到了香港。 得知消息后，段云立刻带的10多名技术人员前往了香港，对设备进行检测。 这一次和阿斯麦公司对接的是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设立的一个皮包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香港本地人，然而公司绝大部分股份则掌握在程清妍的手中，说白了，这个公司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壳。 为了这6台光刻机，段云总共要支付800多万美元的货款，平均每台光刻机价格在140万美元左右，前期支付了一半货款将近400万美元定金，如果设备检验没有问题的话，段云会直接支付剩下的400多万美元。 “初步检测没有任何问题，和咱们上次引进的那4台光刻机是同一个系列的产品，外观稍有变化，但是内部结构是完全相同的。”经过一番检测后，吴刚对段云说道。 现如今的吴刚已经成长为天音芯片厂的重要技术核心人员，虽然没有黄令仪，蒋明炜这种中科院老专家的深厚之力，但凭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年轻旺盛的精力，已经算得上国内顶尖一波的专家了。 目前的段云已经和吴刚签订了第2期的合同，他的工资也涨到了每个月15000元，并且也享受专车接送，以不到30岁的年龄就能取得如此高薪待遇，放眼国内也是非常罕见的。 吴刚对天音集团的忠诚度也是相当高的，他这次签订的是10年的长期合同，每年的工资涨幅都在30%左右，这也就意味着，他到36岁左右的时候，年薪就可以达到上百万，这还不包括其他的奖金福利待遇。 段云对于高端人才是非常值得砸钱的，但在天音集团想达到吴刚这样的薪资待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集团公司内部，工程技术人员也会面临一个非常残酷而严格的筛选，每年都会有一些不合格的技术人员离开，然后又有大量的新鲜血液涌入，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加班，没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根本无法在这家公司立足。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和香港这边的几家贸易公司联系过了，为了保证设备能够安全无损地运到内地，他们准备拆开分批运送，我已经提前摸过底，那些人都非常的专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此时站在旁边的李芸也贴到段云耳边说道。 现如今李芸已经完全取代了他的父亲，成为了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相比于她父亲保守沉稳的作风，李芸则开启了香港分公司快速扩张的发展阶段。 短短几个月时间，李云已经将公司的规模从200人扩展到了500人，不仅包括技术研发人员，还有很多金融以及市场销售方面的人才，大量销售人才的加盟，使得香港分公司很快就打开了疯狂销售销售模式，天音牌单片机订单数量在三个月时间发了4倍，这已经大幅超出了之前李芸承诺的一年分公司利润破千万港币的军令状，而且订单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除了打开天音集团单片机的销量，李芸也展示出了她极强的交际能力，通过各种途径，他成功融入到了香港的主流商业圈，认识了很多香港商界的名人，除了一些商圈有影响力的人物，李芸私下里也和香港当地的一些三教九流建立了利益关系，而她刚才对段云所说的负责运输的香港外贸公司，说白了其实就是香港当地的走私集团，上次段云是通过王石的香港分公司才联系到这些人的，然而现在，李芸也打开了香港这边的灰色网络。 其实香港之所以繁荣，除了金融，房地产之外，走私也是香港经济的一个隐形支柱，香港很多底层人士都是靠走私吃饭的，甚至可以说，香港本地根本就没有多少真正“干净”的产业，港英政府本身就存在严重的贪腐，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在这个充斥着纸醉金迷，金钱欲望的城市，甚至喊出了笑贫不笑娼的人生信条。 “让他们尽快把设备运到内地，价钱你跟他们谈妥了没有？”段云询问道。 “20万美元，所有事情全部能搞定。”李芸小声说道。 “价格比较公道，就这么来吧。”段云点头说道。 上次的时候，段云为了运送那4台光刻机，花费了80万美元的“运输费”，另外还给了王石个人50万美元的中介费用，加起来达到了130万美元。 但这次在李芸的帮助下，只需要20万美元就可以把6台光刻机运到内地，已经比上次便宜了很多，可以说，李芸的这个操作，直接帮助段云省却了100多万美元。 “回头我就联系这边的外贸公司，争取让他们一周内发货。”李芸说道。 “辛苦了。” “应该的。”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大哥这次准备在香港待多久？香港这边有很多商业上的大佬想和你认识一下……” “行啊，那我就多呆两天吧。”段云闻言，微笑着回答。 他也知道，李芸这么做也是想拓展天音集团在香港的业务，因为有些生意李芸没有权利拍板，但是她觉得有利可图，所以会推荐给段云，让他来亲自做决定。 “段经理，我能在香港多待两天吗？”此时吴刚突然对段云说道。 其实吴刚检查完机器之后，目光就一直盯在李芸身上。 即便俩人已经分开，一个在内地，一个在香港，但是吴刚对于李芸还是有些念念不忘，他是真心非常喜欢这个姑娘。 不过李芸似乎始终对吴刚没什么感觉，以前在深圳的时候，两人虽然在工作上有接触，但面对吴刚近乎露骨的追求，李芸表现的则非常冷淡。 现如今吴刚好不容易来香港能看到心上人，自然想留下来有更多的时间接触李芸……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香港名流 钱是男人的底气，通过自己的努力，吴刚的收入在国内绝对算是顶尖一波，所以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时候，也会显得底气十足。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芸比她的爬升速度更快，而且由于它是香港分公司的主管，所以享受的额外补贴比较高，年终奖高达30万港币，这也就再次和吴刚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而且从始至终，李芸从来没有把吴刚放在眼中。 “可以，前段时间你也挺辛苦的，我还是要好了，你可以在香港休假三天，暂时住在我的公寓那边，另外再给你发15，000港币，可以给自己和家里人买点东西。”段云微笑着说道。 对于高端骨干人才，段云从来都不吝惜花钱，因为他知道，凭借这些人，自己可以赚到几百倍乃至上千倍的钱，尤其是目前天音集团已经接到了高达5000多万美元的外贸订单，而这些订单，都是需要吴刚团队负责生产的。 另外这几年深圳技术人才的薪资是越来越高，之前曾经出现过有些小型科技公司整个研发团队和技术人员全部被挖空，导致企业破产的情况，所以为了稳住人才，几乎所有的高科技企业都建立起了薪资壁垒，普通的技术人才可能待遇并不算高，但是对于核心人才，他们的公司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一般来说，很多企业内部石垣的工资都是需要保密的，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成为深圳待遇最高的企业，高薪资自然能够吸引更多高端人才，以至于现在的天音集团根本不需要打广告，就有很多国内来自各大科研院所以及高校的应届毕业生主动前来毛遂自荐，天音集团的人事部门每天面试的人数，都可以多达几百人，高峰期甚至有几千人，这是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谢谢段总！”吴刚感激的说道。 “李芸，吴刚是第1次来香港，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领他在这里好好转一转，你们两个也认识好几年了，年轻人嘛，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段云转头对李芸说道。 其实段云很早就知道吴刚非常爱慕李芸，但是他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关心，因为那个时候吴刚还处在学习积累阶段，谈恋爱无疑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经验。 但现如今李芸也是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的段云也希望他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小伙子，而吴刚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长得也还算精神，所以他觉得这俩人是比较般配的一对儿。 “谢谢段老板！”听到段云这么说，吴刚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他差点就掏心掏肺跪下来给段云表忠心了。 “我这几天事情比较忙，没有时间领他逛街，要不这样好了，我可以派一个女员工给他当导游，他们当地人比我更了解香港本地的情况。”李芸淡淡的说道。 “这个……”听到这里，吴刚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那你看着办吧。”段云见状，也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还需要李芸联系当地的一些“外贸公司”把光刻机运到内地，所以他也不能硬是要求李芸和吴刚逛街。 “别灰心，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临走的时候，段云轻轻的拍了拍吴刚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虽然他也希望吴刚和李芸能走到一起，但身为老板，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关注手下员工谈恋爱的事情，这次来香港，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当天晚上，段云受邀参加了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校长为他举行的晚宴，而一同获邀的还有赵学武以及李芸，李国胜父女俩人。 现在赵学武已经年逾70，但是精神还算不错，虽然体力和精力不如几年前，却依然坚持在科研的第1线。 来到香港了这两年多，赵学武和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联系比较密切，每周都会来学校实验室视察两三次，查看实验室工作进度的同时，也和香港的那些教授同行进行了比较深度密切的交流。 总的来说，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在微电子方面的学术水平确实要比内地高出一截，最主要的原因是香港是个开放型的国际城市，而且这所学校也有很多从英国高薪返聘过来的退休教授，这就极大的增强了学校的学术水平。 赵学武也是把活到老学到老这样的精神贯彻到底，现如今天音单片机已经开发出了第2代，质量更好，性价比更高，已经引起了很多欧洲客户的关注，下一步将会实现量产，销往欧洲等国家。 这天晚上，李芸专门换上了一件看起来比较华丽的晚礼服，她的身材长相本来就非常好，穿上这件晚礼服后，搭配上名表和首饰，显得非常雍容华贵，而整个晚上，他都是坐在了段云的旁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内地人刚去香港的时候往往会有些不适应，一方面是语言，另一方面就是当地的文化，虽然同样是中国的领地，但是香港是个中西交汇的地方，在这个只有700多万人的城市里，你可以看到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文化。 然而李芸来到香港后却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她精通多门外语，也了解很多国家的风土人情，加上亮丽的外表和极高的情商和智商，使其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已经认识了很多香港商界的精英人物，并且正在努力的进入香港上层名流的圈子，而凭借强大的人脉圈，也能够为天音集团创造很多的商机。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在李芸的陪同下，也参加了几次香港名流的聚会。 一般来说，香港人有些看不起内地人，一度称其为“大圈仔”，但是这也是分情况的，而像段云这样身家高达几十个亿，中国内地最有名的私营企业家，在香港这里也会得到很多的尊敬，所以段云参加这种聚会，往往很快就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偷天换日 几天后，段云回到了深圳，开始为接收新设备做准备。 其实从去年年底的时候，马云就已经扩建了一个新的无尘车间，一直到今年4月份交工，这个新车间已经闲置了两个多月，期间一直在做空气净化工作。 随后，他有致电电子工业部，未安装新生产线寻求支援，需要电子工业部这边提供一批新的配套设备。 而在段云和电子工业部领导通话的第2天，就有一批电子工业部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坐飞机来到了深圳，准备协助新生产线的安装工作。 与此同时，在商量好接头地点之后，段云安排大军和二虎去接近，整整20多辆货车在即将入夜时分，就已经停在了港口，等在香港那边运货过来。 不过相比于上一次，段云这一次和深圳市政府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 严格来说，走私是违法行为，但是对于能够提高国家技术实力的关键设备，政府部门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帮忙协助走私。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从事走私的一些人物，恰恰基本上还是有一定政府背景的单位，他们能拿到批文，把正常的批文的东西和走私品混在一起，让海关闹不清楚。 当时还有不少海关的人员内外勾结，和进口商也有勾结，自己能拿到一些好的东西或者受贿，做几年以后他们就不干了，上岸了，洗手，那就是他们第1桶金。 更有甚者，出来以后又做进出口公司，跟后来的官员再勾结，再做几年再上岸，积累了很大一笔财产。 深圳市政府当然不可能做这种明显违法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有相应的办法解决。 从段云那里得知消息后，深圳市政府内部立刻开了个紧急会议，然后派出了几名海关人员，只需要等段云引进的这批设备一到岸，先进行明面上的查封，然后深圳市政府这边再出具一些公文，段云这边在象征性的交一点罚款，最终让天音集团合法的拿到这批设备，这也算是一种洗白。 至于电子工业部的那些领导和专家，他们也知道天音集团这次引进的设备肯定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口的，毕竟高精端的设备一直被美国严格封锁，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没有管辖权，也根本不会管，只需要按照上级要求，协助天音集团安装新的生产线即可。 7月中旬的一天，白天它是下了一场雨，晚上岸边空气非常的清爽，大军和二虎早早就站在了半山头，双眼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海岸线。 一束微弱的灯光从海平面上过，两人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烟头，快速跑道岸边，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200多个搬运工全部从货车上跳下，同时还从车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箱，里面还有一些防潮防震的泡沫塑料和木屑。 大军二虎兄弟俩已经不是第1回做这种事情，所以还是有些经验的，为了不破坏机器，他甚至还专门组织这些搬运工演练过，动作要快，轻拿轻放。 而在这个小渔村的后面，海关人员的汽车也早早的停在那里，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不到10万元的罚单，另外还有相关的批文，只要段云这边交了“罚款”，他们就会把批文交给天音这边的人，然后就会开车走人。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对面的12艘快艇几乎同时到岸，几百个搬运工按照早已演练好的方案，讲一下他的货物从沙滩拖到岸边，然后快速装箱上车，几乎不到一根香烟的功夫，大军二虎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海边。 随后，大军和二虎和海关那边的人员简单的进行了一个对接，其他的货车根本就没有停，直接驶向了天音集团所在的方向。 第2天早晨，当段云开车来到公司的时候，看到厂区的后面已经整齐的停了10多辆货车，大军和二虎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怎么样？”段云问道。 尽管段云已经打开了全部渠道，但依然担心货物是否顺利运到。 “全部搞定了……”大军咧嘴笑了笑，然后贴在了段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让兄弟们再辛苦一下，把货物全部搬到厂区后面的库房，所有帮忙的兄弟每个人奖励500元，你直接到财务拿钱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用不着走公司的财务，之前我们物流公司这边发就可以了。”大军说道。 现在大军二虎俩人可谓是肥的流油，自从承包了天音集团运输队之后，经过几年的经营，已经建立一个覆盖全国18个省份的运输网络，拥有货车近百辆，除了集团之外，深圳很多公司也需要通过他们的物流公司运送货物，订单接到手软，兄弟俩也都早已年入百万，所以根本不需要师傅自己掏腰包奖励那些搬运工。 随后，大军和二虎兄弟俩人指挥工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货物运到库房。 与此同时，厂里的几名技术人员也都前往了库房，开始检查设备的零件是否有破损，遗失。 这6台光刻机到位，段云也算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争取在半年内利用这几台光刻机组装三条生产线，专门用来生产新一代的nand闪存芯片。 而就在当天下午，电子工业部在一个处长的带领下，总共来了18个微电子方面的专家，他们也开始对段云这次引进的6台光刻机进行了检验。 虽然一直以来，电子工业部早就已经得知了天音集团拥有国内最先进的一微米制程芯片生产线，但是无论天音集团内部，还是工业部这边，都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这个消息。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避免引起美国人的注意，从而造成对天音集团的制裁。 但天音集团生产一微米制程的芯片迟早会暴露，所以早在一年前的时候，电子工业部就已经开始对外“放风”，宣布国家的某个科研院所已经成功研制出国产的一微米制程光刻机，即将实现量产，从而打破外国的技术封锁。 但实际上，电子工业部只是派人对天音集团的几台阿斯麦光刻机进行了分析，开始了逆向方式，而下一步，他们就会将这次引进的6台阿斯麦光刻机全部换成国产的外壳，然后对外宣布国产一微米制程光刻机已经率先应用在了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线上……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全方位监控 这一次引进六台阿斯麦先进光刻机，对于国家相关部门来说，是一件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情。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阿斯麦光刻机进入到天音集团，但是段云一直对这件事严格封锁，之前除了几个参观的高级干部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后来天音集团和电子工业部全面合作，在深圳建立微电子基地之后，这才有一批专家进入天音集团进行考察研究，并且针对天音集团提供的一些技术资料，开始了国内的逆向仿制工作。 而到了这一次，国内的这些专家终于有了能够亲眼参观阿斯麦光刻机组装工作的机会。 其实对于一个芯片生产线来说，最耗费时间的就是无尘车间的建造，而段云在此之前就已经把新车间盖起来了，剩下的就是进行设备的安装和调试。 按照当时段云和文森特的商定，设备安装依然由上次安装第1批阿斯麦光刻机的那两名荷兰的工程师负责，这两人之前已经收了段云一年10万美元的好处费，技术不错，人也可靠，到现在也没有透露出什么风声，所以段云还。准备让这两个人帮忙安装光刻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初段云和这两名荷兰公司私下里签订了5年的协议，每年段云会支付这两人每人10万美元，这几乎相当于这两人工资的两倍，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用干，不过需要安装新的光刻机，他俩就必须尽快赶到中国。 精密机器的组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每一个螺丝钉安装的步骤都很有讲究，上一次的时候，段云就见识到了阿斯麦安装手册的细致程度，包括每个位置螺丝需要用多少公斤的力量，然后正转几圈反转几圈，这也都是有相当严格的标准的，如果不是经过特殊培训，就算能把机器勉强组装起来，机器的精度和使用寿命也会大大折损，搞不好还会损坏机器。 这种事情必须要有专业的人来做，所以在机器到货后，段云立刻就通知了香港文森特那边。 而与此同时，段云从国内订货的芯片生产设备也开始陆续到位，各个厂家上百名工程师大批量的前往深圳，他们全部都被安排在了芯片厂招待所之内，每人一个标准套件，有空调有电视，伙食标准也很高。 “你在里面安装了8个监控镜头。”在无尘车间中，当得知段云在车间上方隐蔽的安装了8个不同角度度的监控镜头时，这次带队来深圳的电子工业部李处长惊讶地说道。 李处长名叫李克聪，他在电子工业部一直负责国外先进技术设备引进的工作，而这次天音集团引进一微米制程光刻机对中国微电子产业可谓意义重大，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他才亲自率队进入天音集团，除了查验进口新机器之外，同时还要按照上级的要求，协助天音集团组装新的生产线。 可以说为了天音集团这次扩建的新生产线，电子机械工业部副部长胡启直接指派了十几家科研院所和单位进行协助，并且以体制内的价格向其出售了，除了光刻机之外的其他全套芯片生产设备。 除了协助天音集团安装新的生产线，李克聪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组织相关的工程技术人员，对阿斯麦光刻机的安装调试进行参观和学习。 当然荷兰的两名工程师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技术传给中方人员的，所以想学习他们的安装技术，只能选择监控偷看。 其实上一次荷兰工程师安装光刻机的时候，作为中方联络人翻译的李芸就通过各种巧妙的办法，把阿斯麦光刻机的安装手册全部复印了出来，并且还通过交流和手绘，搞到了一些光刻机的安装细节。 只不过对于这种精密设备的安装，有安装手册确实帮助很大，但是在一些细节方面，还需要进行领悟和学习，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两名荷兰工程师还没有到位之前，段云打算提前布局，让国内的这些专家有近距离接触精密光刻机的全部安装步骤。 “我还打算再安装4台，因为有些死角可能看不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监控室就在车间后面的一间实验室中，到时候你带来的那几名技术人员可以在那里看到荷兰工程师的一举一动，配合上之前他们的安装手册，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掌握安装要领。” “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到位啊……”李克聪闻言，赞许的对段云说道。 “现在国际上已经出现了0.5微米制程的光刻机，所以以后咱们再学习这类型光刻机组装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了，至少在一两年之内，我们集团公司不打算再引进更多的一微米制程光刻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搞微电子产业，光靠我们企业的力量是不够的，更多的还是需要国家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天音集团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能够对国家有所贡献。” “说的好！”李克聪赞许的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我其实还是非常佩服你们天音集团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企业家，在国内真是太少，之前我也接触过很多的民营企业家，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最多也就是给国家捐点款，但实际上对国家贡献非常小……要是咱们国家能多几个像你们这样的企业，那咱们的产品技术水平早就能够赶超国际先进水平了。” “呵呵，李处长过奖了。”段云笑着说道。 随后，在李克聪的安排下，只是一名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进入了安装车间，开始进行设备安装前的准备工作。 生产线的组装是一个比较费时费力的工作，从前期设备的摆放位置，到后期的设备调试，都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而这次李处长给这些下属单位下达的工期是4个月时间，也就是到今年11月份之前，完成整条生产线的安装调试。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进展迅速 在机械电子工业部相关人员入驻天音集团的第2个星期，两名荷兰工程师也坐飞机来到了深圳。 罗宾和文森特这已经是第2次来深圳，上一次的时候，就已经和段云混的很熟了，所以再次相见，双方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严格来说，段云现在就是罗宾和文森特的老板，段云支付给他们俩的钱比他们在阿斯麦公司拿的还要多一倍，自然而然对这次的工作也就表现的非常上心。 和上一次相比，两名荷兰工程师似乎没有那么拘谨了，即便是在工作的过程中，有中方人员过来参观，他们也不会停下手头的工作，只不过不会将安装手册交给中方这边，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其实两名荷兰工程师心里也知道，天音集团这已经是第2次购买阿斯麦光刻机了，随着光刻机逐渐向0.5微米制程技术靠拢，将来至少在短期之内，不可能再购买相同的机器设备，所以这更像是一锤子买卖，藏私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荷兰人非常注重生活品质，从来不会像亚洲人这么勤奋的埋头工作，每天依旧是不超过6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反观车间内的中国工程师，几乎天天都在加班加点，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0个小时以上。 但是有技术的人就是大爷，段云还必须把他们供起来，为了能让这两名荷兰工程师尽心尽力的工作，段云还专门为他们配备了两名翻译，工作的时候两名翻译负责荷兰工程师和中方人员进行各种交涉，而在下班之后，这两名翻译又变身成为了导游，领着两名荷兰工程师在深圳当地游玩，有时候去海边散步，有时候通宵达旦在酒吧喝酒唱歌。 但无论如何，这次阿斯麦光刻机的安装进度明显要比上次快一些，到了8月中旬的时候，6台光刻机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下一步就是等中方这边的设备安装完成之后，进行整条生产线的测试工作。 而这个时候，两名荷兰工程师已经暂时停止了工作，大概要等一两个月时间，才可以进行整个生产线的最终调试工作。 按理来说，罗宾和文森特完全可以选择回国，两个月之后再来中国，但是他们俩人却有点乐不思蜀，并没有选择回国，打算继续留在中国。 荷兰工程师不愿意回国，对段云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其实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这两名荷兰工程师回到荷兰之后，肯定还会有其他工作，而留在中国，他们暂时不需要干活，又能白拿工资，这当然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在11月份左右的时候，最新组建的三条生产线就能够投入生产，而那个时候段云正好可以利用新的生产线生产第2代的nand闪存芯片，满足国际订单的需求。 而与此同时，段云协助即将成立的深交所研发股票证券交易系统的事情，进展也非常的顺利，整个系统进入了最后的调试工作。 其实以段云公司的财力，购买一套香港证券交易软件系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他还是决定进行自我研发，一方面是能够使这套交易系统更适合中国证券交易的实际情况，另外一方面就是锻炼自己公司软件研发团队的研发能力。 其实从软件本身来说，证券交易软件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关键是如何优化和保持软件的安全可靠性，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段云之前在和禹国刚定下这件事情之后，他立刻就安排香港分公司那边找到了一个在香港证券工作所工作的软件技术人员，临时聘请为这次软件研发的顾问。 虽然聘请这个香港临时顾问总共花费了50多万港币，但是相比于动辄上千万港币的全套证券交易软件来说，这点花费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几个月，香港技术顾问和天音集团软件工程师，以及深交所筹备委员会三方协调合作，整个交易系统的研发进展迅速，到了8月底的时候，交易系统开始了最后的调试工作。 除了软件，段云这次还一口气购买了90台电脑，另外还有相关的全套设备，安装在了深交所的大厅之中，内部设置完全参考了香港股票交易所。 而这也让深圳成为了继上海之后，第2个有完备交易系统的股票证券交易所，在第1次调试成功之后，深交所筹备委员会负责人禹国刚自掏腰包，请段云在深圳的西安酒店吃了一顿饭，由此可见，他对段云的感激之情。 鉴于段云的“慷慨”，禹国刚和市政府的相关领导商谈后，专门针对天音集团进行了一些深交所证券管理规则的修改，原本分拆上市母公司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的规定，被改成了60%，这完全就是针对天音集团做出的修改。 可以说，这一次的合作绝对算得上是双赢，深圳市政府得到了他们需要的全套完善的交易系统，而段云的天音集团也得以持有更多的子公司股份，使其对上市公司保有最大的利益。 进入9月份，段云终于等到了西部数据的回音，约翰科恩致电段云，告知他将会在9月中旬的时候，包括他和西部数据副总裁卡特在内的团队将会来深圳访问，到时候将会和段云亲自洽谈两家企业战略合作的事情，其中包括双方合资在深圳建立一家硬盘生产企业。 这件事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段云心里清楚，对于任何高科技电子产品来说，产业链的建立至关重要，能用国内的，尽量不用国外的，如果和西部数据合资在深圳建厂，那么段云的国产电脑将能够得到廉价稳定的硬盘供应，这对他将来拓展国内外pc市场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另外通过和西部数据合作，段云还可以获取一些相关的硬盘技术，同时两家也可以共同研发生产新一代的固态硬盘，用最短的时间打开国际市场……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国际名片 西部数据的约翰科恩和副总裁卡特乘坐的飞机最终降落在了深圳机场，然而这次接机的却并不是段云，而是深圳市市政府。 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成为深圳市政府的一块招牌，这两年有很多美国高科技企业都是想来天音集团考察，才申请进入深圳的，这些外来企业进入中国参观是需要得到当地政府的批准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深圳市政府肯定是比天音集团更早得知消息，所以他们也很容易就能进行“截胡”。 而这次来接待西部数据公司访华团的是深圳市副市长李广镇。 李广镇从80年代开始，先后任宝安县县长县高官，从去年年初的时候开始担任深圳市副市长，他在深圳被称为“老宝安”，并且在担任宝安县县长的时候，领导组建全国最早的股份公司，策划发行全国第1只股票，大胆推动实现了企业办市场市场企业化的布吉模式，开创全国先河。 担任深圳副市长之后，李广正主要负责深圳经济发展和对外贸易活动，招商引资也是他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正是因为如此，这是西部数据访华团到来，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并亲自来机场接机。 一直以来，深圳市政府的领导班子都比较务实，在他们眼中的对外工作有两条线，一条就是吸收引进外资，另一条就是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带动整个深圳高科技产业的发展。 “卡特先生您好。”得知走在访华团最前面，身高只有1米9的金发男子正是西部数据的副总裁卡恩之后，李广镇立刻上前伸出了手。 “市长先生您好。”从翻译的口中得知面前这个有些瘦弱的老者是深圳市的副市长后，卡恩感觉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来中国后，第1个迎接他的居然是当地的副市长。 “欢迎各位来中国，我们深圳是中国的特区，一直都非常欢迎外国的各界友人到来。”李广镇面带笑容，接着说道：“另外我们深圳这边一直都为国外提供非常好的经商和投资环境，我希望各位这次来深圳后，能多考察我们深圳的一些地方，我相信这里会给各位带来很多的惊喜，让你们感觉不虚此行。” “非常感谢！”卡特闻言道了一声谢。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们深圳市的天音集团总经理段云先生进行洽谈的，不知道理事长您这边能否安排一下。”跟在卡特身后的约翰科恩问道。 “这个当然能够安排！”李广镇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天音集团那边也在为迎接你们做准备，所以明天上午的话可以由我领着你们在深圳这边参观，下午的话，天音集团那边会给你们举行一个专门的欢迎仪式……” “太热情了，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其实我们就是想和天音集团的段经理当面谈一些事情。”卡特微笑着说道。 “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尤其是对于你们这样来自大洋彼岸的贵宾，必须要热情的接待，这也是我们中国的一种风俗。”李广振连忙说道。 “那太感谢了。”卡特感激的说道。 卡特肯定是不会想到李广镇有这么多套路的，但这也是他第1次来中国，必须接受当地的风俗。 “可我们上次来中国的时候，没有这么复杂的……”此时约翰卡恩说道。 “上次你们来，是因为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游客，但既然这次你们以跨国企业高管的身份来中国，自然应该受到热烈的迎接。”李广镇口才很好，眼见对方质疑，立刻搪塞了一句。 “那好吧。”无奈之下，约翰卡恩也只能听从李广镇的安排。 当天晚上，约翰卡恩和总裁卡特两人就暂住在了深圳市政府的宾馆住。 而到了第2天一早，约翰卡恩和卡特又被李广镇领着参观了市政府的规划展览馆，那里有很多的沙盘模型，有专门的翻译向他们介绍深圳未来的规划以及发展宏图。 可以说，在李广镇这样的老手面前，约翰卡恩和卡特只有被牵着鼻子来回转悠的份上，现在的李广镇就是一个优秀的推销员，他尽可能向外宾展示深圳最美好的一面，然后说服他们来投资办厂，并且让他们消除所有的后顾之忧。 而与此同时，不到100米距离的市政府办公大楼里，段云正和市长李灏商谈一些事情。 最近这一个来月，段云成了深圳市政府的常客，几乎每隔三两天都会被李灏叫到市政府这边，开各种的招商会议，另外他还参加了两次表彰会，在大会上，天音集团成了深圳高科技企业的榜样，而段云则成为了深圳优秀民营企业家的代表，并且被推选为今年的深圳市级劳模，准备在十一国庆节的时候，进行公开颁奖。 如果说早先段云和深圳市政府之间的关系主要是靠天音集团捐赠市政工程维系的话，那么现在双方则有了更为密切的利益关系，深圳市政府已经把天音集团当成了深圳市的一张“国际名片”，是可以彰显深圳高科技企业实力的。 而这两个月来，深圳市政府也确实战果辉煌，已经有5家美欧的企业打算在深圳投资办厂，并且已经进入到实质接洽的阶段。 其实一直以来，国人对于深圳特区的认知度比较高，把这里成为创业者的天堂，然而在国外，北京和上海才是国际上最为知名的中国城市，早期的有实力外资企业，大部分都是在这两个地方投资办厂的。 所以深圳市政府这次借助天音集团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来为深圳这边招商引资，其实也是一种非常聪明务实的手段，在国际知名度远不如北京上海的情况下，利用段云和天音集团也是一种无奈。 段云对这种事情也是心知肚明，而且表现的也非常配合，因为他知道，深圳就是自己企业的根基，他对深圳市政府的利用价值越高，那么他的的企业在深圳的根基就会越稳……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展现实力 在卡特来到中国的第2天下午，他终于和段云见了面了。 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俩人面对面，段云先是和他介绍了一下天音集团目前的情况，然后又和他讲述了一下当前深圳和国内电子类产品的消费情况。 由于上午的时候，李广镇已经和卡特等人详细的介绍了深圳未来的发展规划，以及给予前来投资办厂的外商各种的优惠政策，而这也就省去了段云很多的口舌，使俩人能够进入实质性的会谈。 “我们深圳这边除了政策上的优惠，在产业链和外贸出口方面也很有优势，毗邻香港，也有自己的贸易港口，无论是在中国内销还是出口，运费都相当的廉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在我们中国内地办厂的成本也非常低，我想卡特先生也应该知道了，我们中国这边人力成本很低，而且会给前来投资的企业免费提供工业用地，所以您只要把少量的资金和技术带过来，就可以很快获得中国内地乃至东南亚国家的巨大市场……” “呵呵，段先生，之前的时候，科恩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他对你们集团公司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只不过你们国内的政策我有些不能接受……”卡特说道 “什么政策？” “我们公司在国外投资办厂，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必须独资，但在你们中国投资，我还必须要拿出一半的股份，我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情……”卡特说道。 “这件事儿你应该从多个角度来看待，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舍必有得，意思就是你想获得一些东西，那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国家对外资的政策从来都是以政策换市场，我希望您能够想象一下，一个10亿人口，生机勃勃充满巨大潜力的市场，虽然国民收入比较低，但是每年都有非常快速的增长，另外我们的国产电脑每年都有10万台以上的销量，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我们的技术是很宝贵的……” “您的犹豫，很可能是要付出代价的。”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我之前也曾经和卡恩先生说过，不光是在中国市场，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也都遵循先入为主的原则，越早进入这个国家，就越容易在这个国家商业竞争中占据更为有利的地位，我承认贵公司的硬盘技术确实非常先进，但你们想永久保持这种先进性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之前也和你们美国很多科技公司有过接触，从技术角度来说，很多公司也有非常好的硬盘技术，他们也愿意来华投资办厂，所以我觉得卡特先生，您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段云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意思就是你们西部数据公司并不是不可以替代的，而且一旦失去了这次机会，将来不会再有类似的第2次机会。 段云的谈判经验丰富，他也知道，如果在谈判中表现的太过妥协和退让，对方反而会觉得你软弱，或者是觉得你是在有求于他，从而让自己失去谈判的主动权。 “我个人感觉天音集团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他们的研发能力很强，而且和当地政府的关系也非常好。”此时约翰科恩看出副总裁卡特是会有些犹豫，于是说道：“之前咱们董事会也探讨过去泰国设立分厂的事情，但是我个人感觉泰国的人口体量和市场规模无法和中国相比，他们只有5000多万人，还不到中国的1/20，另外深圳这个城市有很好的供应链和良好的硬件配套，这是泰国无法相比的……” “难道中国的政府就不能修改一下外国企业投资的条款？”卡特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您觉得您的公司比得上德国大众以及你们美国的ibm公司吗？”段云突然反问道。 “当然不能……” “我并不是质疑卡特先生您的眼光，我想您有您考虑问题的方法，但是在中国，虽然我们国内对外企有非常大的政策支持和照顾，但规则是死的，对所有企业都是一视同仁。”段云看了看卡特一眼，接着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商人，商人都想追求利益最大化，但如果做不到利益最大化，就只能进行一些取舍，我们中国内地现在是很穷，也很落后，但是现在发的很快，如果能够提前占据中国内地市场，对你们公司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有远见而正确的抉择。” “你们深圳市给我的印象确实非常的深刻，我来这里后，确实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个中国的城市……”听到这里，卡特终于有些动容，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现在也正在研发pc电脑，目前成品的性能如何？” 卡特是个性格比较谨慎的人，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他都会反复斟酌。 “这么说吧，现在的电脑，采用的所有零部件都是国际大厂的产品，质量相差不大，关键是一个性价比。”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产品销售方面，我们目前拥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销售以及售后网络，这些年来，我们依靠在国内销售各种电子产品，每年获利10多亿人民币，如果兑换成美元的话，大概有2亿左右，另外我们每年还会向东南亚的国家出口各种电子产品几千万美元，除了销量，我们集团公司也拥有全国最大的售后服务网络，集团公司有20多条销售售后热线，一天24小时接受全国各地的产品售后反馈……对了，这是我们研发的新一代的闪存芯片，目前已经拿到了3，000万美元的订单，另外还有2，000万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 “这么多……”听到这里，约翰科恩和卡特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也是段云第1次向两人透露自己集团公司的销售情况，而一年2~3亿的销售总额，这几乎是西部数据去年销售总额的一倍！ 到了这一刻，原本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心存质疑的卡特立刻收敛了高傲和优越感……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申请通过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他还是比较喜欢和卡特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正所谓嫌货的人才是买货的人，在段云看来，卡特做事虽然有些谨慎，可这种人一旦做出了承诺，那么肯定就能兑现。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段云都在陪同卡特一行人参观工厂，面对面交谈，到了晚饭的时候，事情终于被定了下来，卡特最终决定和天音集团合作，在深圳建立一个合资硬盘厂，第1期工程将会建立一条年产量达50万块硬盘的生产线，如果效益好的话，西部数据就会加大投入力度，在中国继续建立新的生产线。 段云和卡特甚至谈到了一些关于合资办厂的细节问题，比如工厂的选址，资金和设备的投入量，如何在中国内地打开市场，另外就是将来如何开发相关的亚洲市场。 段云的专业程度让卡特感到惊讶，他发现段云无论在pc电子技术方面，还是公司的外贸方面，都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和造诣，懂技术，而且商业经验丰富，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 所以谈到最后的时候，段云和卡特也都有几分惺惺相惜，卡特最后还邀请段云来美国参观他们的西部数据公司，并且还以他个人的名义邀请段云来，他在美国的家中做客。 其实这个阶段的卡特和段云谈不上有更深入的合作，在卡特的计划中，他原本是要在东南亚的，泰国和马来西亚建立两个独资硬盘生产厂，年产量会高达500万块，之所以会选择这两个国家，是因为从人均收入上来讲，泰国和马来西亚都要比90年代初的中国强很多，他们也都是亚洲四小龙之一，而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个国家允许外国独资办厂，这是最符合卡特的心意的，这样的话，西部数据就能够将核心技术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并且也不需要给别人分红。 但如果中国的市场足够大，硬盘销售的利润足够高，那么其他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到时候西部数据肯定会加大对华的投入，甚至有可能使深圳的分厂成为西部数据在亚洲唯一的分厂。 另外今天和段云交流之后，确实消除了卡特的一些疑虑，尽管不算完美，但是完全能够接受。 在深圳合资办厂的事情是由深圳市政府这边的对外招商办负责处理的，得知西部数据打算和天音集团在深圳合资办厂之后，深圳市政府这边的领导自然非常高兴，专门临时组建了一个小组，负责和西部数据公司进行洽谈对接，商议合资办厂的具体事宜。 两天之后，卡特等人坐飞机离开了深圳，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和深圳市政府签订了初步投资意向书，双方商议，由天音集团出资3，000万美元购买整条生产线，西部数据负责提供技术和产品授权，土地则由深圳市政府提供，并且深圳市政府承诺，免费提供给西部数据120亩的工业用地，用于建设厂房。 解决完与西部数据合资办厂的事情之后，在9月底的时候，段云终于等到了保利集团的回音。 关于分拆上市公司龙腾机加工厂转让10%股份给保利集团的事情，在中国也算是创了先河，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家民营企业和军企合作的先例，从表面上来看，龙腾机加工厂无偿转让10%的股份给保利集团，似乎是很吃亏的一件事情，但实际上，有了保利集团这个靠山，段云终于可以突破民营企业的限制，进入中国的汽车产业。 另外保利集团对于天音集团新生产出来的闪存芯片也是非常感兴趣，这次来深圳，他们也带来了几名专家。 领队的依旧是刘少强，和段云见面后，俩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然后直接来到了天音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 “上级领导对于我们保利公司入股你们天音集团的事给予了肯定，认为你们是一家有实力同时也有社会感的企业，最关键的是你们集团的芯片和汽车产业能够给咱们国家的军工技术带来帮助，所以经过几次讨论，上级领导通过了我们的申请。”在会议室中，和段云面对面坐着的许少强笑容满面的说道。 相比于上一次来天音集团，这一次的许少强明显神色轻松了很多，为了上级领导能够批准这次入股天音集团的申请，许绍强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包括对天音集团分拆上市公司的资产技术评估，还有就是天音集团的企业技术特点，相关的资料和报告写了整整30多页，最后是十几名专家的集体签名，确认所有数据真实可靠。 在外人看来，保利公司这么做似乎有些大题小做，送上了门的肉直接吃掉就可以了，完全不必有这么多的步骤，但实际上，央企军企入股一家民营企业，他们也是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和义务的，尤其是一家民营企业，一旦出了事情，对央企和军企都是一种名义上的损害。 天音集团一年有多少个亿的利润其实对于保利集团这种军企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们这种企业的功能并不是纯粹的赚钱，最早的时候，只是充当一个引进国外技术和设备的中介，虽然说国家的家底比起发达国家来说并不算充裕，但也远远不是一个私营企业能够相提并论的。 所以说，这次保利集团入股天音集团能够最终得到批准，最关键的还是上级领导看到了天音集团的技术潜力，在之前专家的评估报告上，有很多项技术是可以引入到国内军工领域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上级领导才在反复的开会讨论中，最终批准了这个计划。 “感谢刘处长！”段云感激地说道。 “不必道谢，我也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你们天音集团重视技术研发这一点非常令人称道，相比于你们天音集团，国内的绝大部分企业包括国有企业在内，都是拿来主义者，只知道引进国外的技术赚钱，却从来没有想过自我创新，包括我和上级的领导，都希望你们天音集团能坚持这种企业发展策略，这样的话，咱们双方将来会有更多的合作……”许少强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采购清单 “谢谢鼓励！”听到这里，段云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好事多磨，原本长达几个月的等待时间，段云还以为这件事彻底泡了汤，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上级领导比较谨慎而已。 “关于股份转让的具体操作，回头我们公司会有专人来深圳处理这件事，估计再有一个星期，他们就会来深圳。”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现在开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性能非常好，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份相关的技术资料参数？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天音集团的利益的，不会对外泄露专利技术方面的事情。” “这个当然没问题，回头我就叫技术部的人给你们准备一份资料。”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真是想不到，许处长您对芯片技术有这么懂行。” “我哪里懂什么芯片技术。”徐少强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保利公司有相关的资深技术人员，他们时刻关注国内外先进技术的发展动向，并且每周都会发布相应的内部技术分析，这几年来，内部资料刊登的大部分都是国外的一些与军工领域有关的先进技术，民营企业出现在这份内参上，你们天音集团还是第1家。”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保利集团本来就是一家军工企业，对国内外军事技术的发展有的非常高的敏锐嗅觉，对于当前国际军事技术的发展，以及国内军事技术的需求，都有相关的智能团队进行评估，如果能直接从国外引进是最好的，但实际上大部分能被用于军事领域的高新科技是很难从国外直接引进的，稍次一级的技术或许可以通过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或者海外华侨私下里进行操作，但顶尖的技术则完全没有可能直接引进，只能尽可能的获得一些资料，然后进行逆向仿制。 可以说，从80年代到90年代，中国的军工领域在国际上一直都处于一个“后进生”的身份，想快速完成对国外先进技术的超越，前期只能是逆向抄袭和仿制，要么师承于苏联，要么是模仿欧美，除了枪械和普通的火炮，其他都是靠从国外抄袭模仿来的技术完成自产的，处于一个相当艰难的起步阶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天音集团这些年一直注重技术研发，并且有很多专利技术完全可以应用于技术领域之后，这对于保利集团和国家军方高层来说，都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上级领导才最终破天荒的批准了保利公司入股天音集团的事情，看中的就是天音集团的技术潜力。 “如果你们的芯片能够通过评估，我们这边将会给你们下订单。”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关于你们龙腾机加工厂想进入国内汽车产业的事情，上级领导也作出了批示，他们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先从汽车零配件开始做起，技术对标国际先进水平，如果产品性能先进，质量可靠，国家同样可以把你列入军用汽车零部件采购定点企业的清单中……” “那太好了！”听到许少强这么说，段云难掩激动之色，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到了这一刻，段云终于可以继续延续他的汽车梦，这才是他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 而且一家民营企业生产的产品能够进入到军工企业采购的订单中，就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不过想要进入军工采购名单，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年段云虽然持续不断的投入资金进行汽车相关零部件的研发，但是成果并不算多，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天音集团内部，缺乏国内从事汽车产业的专家，团队的规模远远比不上微电子芯片和软件的技术人员规模，而且龙腾机加工厂的规模也很小，不足以支撑汽车产品的整车研发。 不过段云对此也早有布局，如果在苏联集体之后，他能够从苏联方面引进一大批汽车和机械方面的优秀专家，那么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就能够迅速拉近和国际汽车先进水平的差距。 说起来苏联的汽车技术相比于美欧和日本还有一定的差距，车辆的外观给人的印象有点傻大粗黑，但实际上这是计划经济体制造成的，而且苏联的汽车性能可靠，皮实耐用，非常适合军用，所以如果能够引进一批顶级的苏联汽车专家，那么至少段云有希望获得国内军工的订单。 目前段云已经在宝安区建立了一个专门能容纳苏联专家的研发中心，这里的建筑外观和内饰，基本上也都是参照了俄罗斯的风格，除此之外，相关的配套工作也在准备中，包括给这些苏联专家做饭的厨师，厨房配套设施，游泳池，健身房等等，让他们能够不用离开科技园区，就能享受到高质量的生活。 搞技术研发始终是个非常烧钱的事情，庆幸的是段云现在手里有钱烧，未来的科技公司是以人为本的，只要手里掌握着大批优秀顶级的专家，那么随着连年的投入，天音集团的底蕴会越来越足，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跨国科技企业。 另外目前随着段云在美国香港和德国开办研发中心，今年的专利数量也开始暴增，除了nand闪存芯片，还有170多项各种软硬件技术也开始申请国际专利，这其中也包括mp3音频软件，usb系统，天音牌单片机等等，光是申请专利的费用，段云这半年来就花费了将近200万美元，而且这方面的预算还在不断增加。 除了微电子方面，现在的段云也可以在汽车产业施展拳脚，下一步的计划中，他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招收一些原汽车产业的高级技术从业人员，另外他还打算和在上海担任副市长的瑞阳联系，共同协商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事宜……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军迷 当天晚上，段云邀请许少强到自己的家里做客，并准备了极为丰盛的晚餐。 许少强完全被段云家的豪华别墅和内部装修所惊叹，虽然他之前也接触过很多高层次的人物，包括一些地方上的富商，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段云家这么阔绰的，段云的家甚至比他接触过的一些香港知名富商还要豪华。 如果说是换做其他人，许少强可能会认为对方是一个不懂得低调的爆发户，但是他对段云还是比较了解的，平时衣着打扮比较简单，有学识，有见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但很快，许少强从他妻子的身上找到了答案，得知有贵宾上门，而且是来自军企的高管，程清妍也是盛装接待，从衣服到首饰，全都是名贵的奢侈品，加上他的身材和相貌原本就很亮丽，所以给人一种非常惊艳的感觉。 相比于段云，虽然程清妍在国内媒体的曝光量并不多，但每一次都令人印象深刻，程清妍是个非常注重外在仪表的女人，所以当有人看到国内媒体上刊登她的照片的时候，总以为段云娶的是个大明星，但实际上，程清妍是实打实的技术出身。 也正因为如此，当许少强和段云夫妻俩人在餐桌上交流了片刻后，他就发现段云夫妻俩都是技术出身，他的妻子并非是那种华而不实的女人，不仅懂技术，在经商方面，也是非常的有手腕。 到了这一刻，许少强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段云能够把天音集团发展的这么大，以至于现如今成为国内最大民企的，这其中有运气的因素，更多的是夫妻俩的实力确实相当强。 “许处长，我原本只是国营企业的一个普通技术员，能走到今天，也多亏了国家的好政策。”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虽然现在我的生意做得很成功，过上了非常富足的生活，但是我也有我的情怀，想当初我在国营企业当技术员的时候，就曾经设想有朝一日，实现我的造车梦，能够为咱们国家的电子机械技术出一份力，让咱们国家变成一个科技强国，我说这番话绝非不是标榜我有多么高尚，而是我真正的肺腑之言……” “看得出来，你们两口子都是懂技术的高手，其实我觉得做生意和搞科研并不相驳，而且咱们国家也确实需要更多你们这样的企业家。”许少强赞许地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国家这些年改革开放，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天音集团应该称得上是国内民营企业的榜样，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关注到你们天音集团的发展，无论是报纸杂志电视，还是在我们公司内参上，都能看到关于你们企业的消息，当时我还对有些报道将信将疑，不过这次来深圳，也算是开了眼界，你们的集团公司比媒体上报道的还要厉害……” “再厉害也不如你所在的保利公司，我们最多只是在国内小打小闹赚点钱而已，但你们保利公司对咱们国家的国防工业贡献可实在太大了，所以论贡献而言，我们天一集团可是远远不如你们保利公司的……”段云说道。 “你也用不着这么谦虚，咱们两家公司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们的企业是由国家使命的，从本质上来说，实际上就是一个部门机构的延伸。”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对你们天音集团是抱有一定希望的，并不指望你们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关键是一些对咱们国家国防军事领域有用处的技术，这一点你要牢记。” “我明白。”段云点头说道。 “许处长，我们天音集团虽然现在发展的比较快，但因为是民营企业，总会受到一些政策上的制约，如果遇到这方面的困难，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此时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是个非常现实的女人，纵横商界多年，说话少了几分含蓄，多了几分直接了当。 “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们这边也会尽可能给你们集团公司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许绍强很干脆的说道。 许少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自然知道天音集团无偿让出股份的真实目的，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赢的合作，没什么可避讳的。 “那就好！”听到许少成这么说，程清妍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当天晚上，段云和许少强聊了很多事情，从中段云也得知了一些当前中国军工产业发展的情况，当然有些敏感保密的军事机密许少强并没有和段云说，而且他作为一个处长，也不可能接触到太多高级别的军事机密。 其实就算许绍强不说，段云对于国内当前的军工发展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后世的时候，尤其是在他上大学的期间，订阅过很多的相关军事杂志，对于国内的军工发展还是非常了解的。 当年的中国军工还是非常落后的，以至于那个时代的军事炸弹常常有一些在后人看起来非常“大的”的军事理论，比如歼八战斗机如何对抗f22，还有就是用引进的现代级驱逐舰，以及国产导弹快艇采取群狼战术，击沉美国的航母。 在后世看起来，这些军事理论显然太过荒谬，但是在90年代的时候，这些不对称战争的理论却受到很多军迷的追捧，然而在许多年后人们在看这段历史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当时中国国防的落后和无奈。 段云不是军工类的专家，但是如果能够参与到军工技术的研发，对他而言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它本身就是个军迷，做这种事情不光有名，还能够为他带来大量的订单和利润，绝对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 这一晚上段云和许少强聊了很多事情，聊到最后的时候，俩人也开始有了几分惺惺相惜，虽然许少强比段云大了10多岁，但彼此在一些话题上却能很谈得来。 而程清妍在得到许少强的承诺之后，就没有兴趣聊其他的问题了，吃过饭后，直接回到了房间……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最后的筹备 进入11月中旬，深交所已经进入了筹备的最后阶段，在所有软硬件设施到位的情况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天李灏带着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以及深圳人行的几个行长视察深交所筹备工作，一进门看到禹国刚后，立刻就上前询问道：“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我们可是来拍板的！” “你们今天拍板，明天我们就开业！”禹国刚很干脆的回答道。 走到这一步，禹国刚的工作其实已经基本完成了，包括深交所所有的软硬件设施都已经到位，从月初的时候，禹国刚实际上就已经没有多少工作了。 然而听到禹国刚这么说，在场的一些人仍然心有疑虑，随后的会议上，这些设备的领导和人行的几个行长开始纷纷提出了质疑，认为禹国刚的工作还有不到位的地方，而禹国刚也一一作出了解释。 另外在会议中，也有人提出不要急于让深交所开业，一方面是国家还没有正式批准，另外一方面就是匆忙开业，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预估的混乱。 对此，禹国刚说，如果深交所能够尽早开业，当前市场上85%的毛病都可以立即清除掉，反之，当断不断任由柜台交易继续乱下去，总有一天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随后，禹国刚又当众把深交所的交易流程演示了一遍，包括打手式买卖，上板竞价，电脑操作，股票交易等等。 当看到。深交所股市行情电子揭示板上不停的出现着的各种数据滴滴嗒嗒的闪着光的时候，现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其实对于当前深圳股市情况，深交所的成立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最早深圳发行股票的时候，由于当时社会公众对股票的认识不够，导致深发展在股份制创业时期的工作进展非常困难。 当时深发展的老员工都记得，那个时候让储户配售认股账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认股证经常被丢的满地都是，有消息称，当时深圳市政府为了支持深发展发行股票，就让党员干部带头买股。 还有当时的另外一则新闻也显示：某单位为了完成发行任务，规定凡认购每股个人出钱5毛钱，单位补贴5毛钱，非党员每人1000股，党员必须认购2000股。 有意思的是，这些被迫买了股票的人，日后都赚了钱，深发展1990年初从20元拆细为一元面额，每股2.8元，柜台交易数据显示，从1990年4月底已经上涨到了10亿元，4个月的涨幅达到了290%。 股价的接连飙升，如同打开了一个令人疯狂的魔盒，人们这才发现股票居然能够如此赚钱，也彻底激发了市场投资的热情。 但是这种热情在一定程度上也带来了混乱，其实早在深圳证券交易所试营业之前，深发展深万科，深金田深安达，以及深原野这5只股票，就已经在深圳特区证券公司公开柜台上市交易，史称深市老五股。 在1990年也就是今年，深市老五股开始疯狂上涨，股票供不应求，交易异常活跃，但是整个证券交易柜台上的秩序却非常混乱，更多的人是在场外进行交易的。 那个时候在深圳证券公司外，每天都有多达几万乃至十几万人进行着股票交易，黑市交易异常猖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造成了比较严重的治安问题，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抢劫敲诈以及诈骗活动，深圳市政府这边几次集中整顿，效果都不太明显。 所以对于现在的深圳来说，推出集中的证券交易所已箭在弦上，有专门的交易电脑辅助系统，以实现集中交易，自动撮合，这样既规范又没有人工竞价中，人为做鬼的弊端。 不过当时的深交所并没有获得国家批准，深圳股市的种种乱象很快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重视，从上到下对股票姓“资”还是姓“社”都未有定论的时候，对于这一新鲜事物，国家高层有的主张加强管理，有的提出取消试点。 据闻有位领导还情绪激动的在内参上写下了“关！关！关！”三个大字儿，由此可见国家高层内部在成立股票交易所这件事上面临着很大的内部阻力。 后来只是调查组先到深圳了解情况，经过充分调研，调查组肯定了，深圳市股份制试点的积极作用，对股票发行和交易市场组织和管理等几个方面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建议。 调查组的客观报告为深圳证券市场的发展解除了一定的危机，但因为这件事始终存在一定的敏感性，所以国家对于深圳市政府提交的深交所筹备开业的申请不予批复而搁置。 没有准生证，深圳也敢生，这确实体现了当时深圳改革者的决心和魄力。 深交所是在1990年12月正式开业的，而直到第2年才获得国务院批准，这其中李灏书记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一锤定音，深交所抢在上交所之前开业，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深圳证券交易所了。 可能在一些人看来，深交所和上交所可以同时存在，但实际上当时的决策层对于开办股票交易所所持的态度是非常谨慎的，最开始只是想在上海搞一个试点，深圳根本就没有纳入到考虑范围之内，按照国家的制定的步骤，至少要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稳定运行多年后，才会考虑在其他城市建立新的证券交易所。 所以如果当初不是李灏过人的胆识和魄力，恐怕深交所成立还要推迟好几年，对于深圳吸纳资金发展企业，都有不小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深圳经济的发展。 在李灏的拍板定夺之下，深圳决定在今年的12月1号让深交所试营业，除了深市老五股，还有就是天音集团的两个分拆上市的公司的股票，总共7只股票。 而从这一刻开始，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进入了一个发展的新征程，已经开始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舞台上，留下了永载史册的一笔……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低调开业 深交所1990年12月1号，在深圳证券交易所门前，随着当时的深交所副总经理王健敲响开市钟，中国资本市场拉开了崭新的历史帷幕——深圳证券交易所诞生了。 在这一天，段云夫妻俩也受邀参加深交所的试营业仪式，早上7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坐车来到了深交所的贵宾室，隔着一层玻璃，准备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当天，深圳证券交易所在深圳国际信托大厦15层，没有鞭炮锣鼓的欢响，没有人潮涌动的热闹，参加仪式的惟一一个“高级别的领导”就是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总经理兼深交所的监事董国梁。 王健和禹国刚站在敲钟旁边，开业仪式也很简单，9点整，深圳证券交易所筹备组负责人王健敲响了试营业的钟声，新中国首家试营业的证券交易所“惨淡”开业了，除了段云夫妻俩，仅有另外3个人参加了开业仪式，见证了这段“惨淡”的历史。 按照当时深交所创建者之一、深交所副总经理禹国刚用一句歌词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我跟你用一首歌的歌词来描述，叫十送红军，当中有一句唱词叫着‘锣儿无声鼓不敲’。这一天深圳证券交易所开业可以说是悄悄地开的。敲钟是王健拽着绳子，我陪着王健站在他身边，九点开盘，钟声过后，整个上午无任何报盘交易，空市开盘。 此时国际投资基金部有内线人进来告诉王健，昨天那些券商密谋，今天故意不报单，要空市，让你们难堪。王健和禹国刚气愤之极，禹国刚立即派人去券商处调查，发现的确是有股民委托买卖报单，但是券商故意不报。 深圳证券交易所试营业如此悲惨冷清，这里主要是人为的原因。王健和禹国刚当时为建立深交所克服了一个又一个技术性困难，但是有些困难是人为的。一是有些人认为就7只股票，证券公司手工交易足够了，建设那么一流的电脑交易设备有点大材小用。二是有些人隐藏着私利。因为手工交易和柜台交易透明度差，有些人可利用此弊端大搞黑幕交易，操纵市场，为自己拼命捞钱。如果改成集中交易，用电脑操作，这些弊端则可以克服，使那些以股谋私的人将无空子可钻。三是开设证券交易所，这些券商的交易手续费收入消失了，利益严重受损。所以这些人是坚决反对在深圳证券交易所集中交易的。 说白了，那就是深交所的成立，动了一些黑市券商大佬的蛋糕，因为一旦深交所规范了股票的交易，那么他们就很难利用信息差从中牟利，而且也拿不到利润丰厚的手续费。 整整一个上午，段云夫妻俩坐在交易厅，百无聊赖之下，程清妍甚至想一度离开，在她看来，他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在上市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分拆股份，以及部分股份转让的事情，至于剩下的20%面向社会募集的股份能够卖出多少，其实对他的房地产公司来说，根本没多少影响。 另外一点就是尽管天音房地产公司在上市前的资产评估已经被一定程度上低估，所以程清妍本身也并不愿意把股份卖到社会上，现如今没人买，也正合她心意。 眼见整个上午没有股票成交，王健立即找来人行的2个处长反映情况，但是一时查无实据，2个处长也无能为力。 堂堂的深交所试营业居然一上午没有股票成交，这听起来是比较荒谬的事情，然而却是当时真实发生过的。 此时的王健有些窘迫，他显然低估了深圳黑市券商的实力，没有想到深圳黑市的力量居然会如此团结，在这个关键时候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但无论如何，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的深交所不能迎来“开门黑”，他准备向场外求援，至少找人象征性的认购几个股份，不至于让深交所开业第1天就被“挂0”。 而这个时候，隔着玻璃坐在贵宾厅中的段云看到这一幕后，拿起了手中的大哥大，拨下了一串号码。 10多分钟后，5个穿的黑西装，拎着皮包的男子进入了深圳交易大厅，直接认购了深安达5笔8000股的股份，完成了新中国股票第一笔交易。 这也是深交所试营业上午惟一成交的情况。尽管仅有8000股成交量，但是它开创了新中国股票交易的先河。 不过在交易的手续上，由于开业当天怕出现意外情况，所以深圳市领导要求股票交易“由简到繁，由易到难，先手工，后电脑”。再加上当天仅有一个深安达股票托管了可以正式交易，所以电脑也没有派上用场，是采用白板手工完成了当天的操作。 另外在深交所成立之初，股票交易是不需要实名认证的，中国真正开始用身份证实名认证购买股票是从1992年上海开始的，而在此之前，都是可以随便购买的。 而当王建和禹国刚看到这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离开大厅后，向着贵宾厅你的段云挥手的时候，两人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8000股的是安达股份也就4万块钱左右，但这个时候在深交所购买股票，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也避免了深交所开业当天就挂0的窘境。 随后，王建走到了贵宾室，轻轻的拍了拍队员的肩膀，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当天闭市后，段云夫妻俩，以及国投基金部出市代表温彤筠、有色证券部出市代表伍德民和王健、禹国刚、深交所顾问周顺祥合影留念。 这7个人见证了新中国证券交易所开市，收市和股票首日成交的历史情况，他们5人绝对是中国股史的标志性人物。 “稳住，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回头我安排一些人给你们造点声势，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量的股民来咱们深交所交易。”在离开深交所大厅的时候，段云对身旁的王建和禹国刚说道。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多面开花 “谢谢！”王健和禹国刚闻言后，异口同声的道了声谢。 其实这个时候的深交所，还非常的虚弱，尽管有市政府的支持，但还不是拥有庞大民间资本的黑市集团的对手，深交所想要抢他们的蛋糕，自然会受到非常强烈的抵制。 而目前能够对付深圳民间黑市资本的，只能是更大的黑市利益集团，但是段云手里掌握的资金，完全能够在当前的深圳股市中掀起一阵风暴，对付这些黑市股票集团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段云并不打算这么做，中国有句老话，就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虽然段云现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以一己之力，也能够撑起当前深圳股票市场的半壁江山，可是如果他这么做了，毕竟会大量树敌，为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从商人的角度思考，他没义务也没必要取不有余力的支持深交所的发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今天也只购买了价值5万多块8000股的申安达股票，这样既给了深交所这些领导的面子，另外一方面也不至于得罪场外的黑市集团。 另外段云想帮助深交所发展，他有的是其他的手段，包括找人在黑市散播传言，或者找一些深圳当地媒体的记者朋友，撰写一些宣传深交所的正面新闻，那么很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股民最终消除疑虑，放弃在黑市的交易，转而进入正规的股票市场交易。 总而言之，任何新事物的发展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当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在深交所交易股票更安全也更有利可图的时候，那么场外的那些黑市集团用不了多久就会节节溃败，直至烟消云散。 “我看干脆咱们把咱们公司投放市场的股票买回来得了，市政府这边搞了这么大阵仗，筹备这么长时间，结果咱们的股票一个人买都没有。”在回家的车上，程清妍有些不屑的说道。 程清妍是真的没有想到深交所开业第1天会是这样一个情况，除了他们自己掏钱捧场之外，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一个散户进场交易。 其实程清妍之前也研究过股票，也曾经在上海那边买过一些股票，但数量不多，基本上就是个玩票的性质。 在她看来，无论是上海还是深圳的股市，盘子都太小，相比于在房地产股票市场一年能暴赚10多个亿，国内的股市虽然也升值，但还入不了她的眼。 曾经有段时间程清妍在香港股市玩了一把，不过香港股市的水很深，里面都有大庄家操盘，少量资金投入进去，根本掀不起半点的水花，多数情况只有被收割的命。 程清妍也想在股市坐庄，但他没那么个资金实力，香港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还有很多实力强悍的国际金融公司，相对而言，程清妍手头上用于炒股的资金有限，也进不了香港金融巨头庄家的圈子，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将资金投入到收益相对稳定的多的香港房地产市场。 “没这个必要，只有大量的股票在市面上流通，咱们手中的股份才能增值，自己买回来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不上市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跟你讲，现在咱们深圳股市才刚刚开始起步，盘子还太小，另外咱们公司留到市面上的股份也不多，但你也不要小看了咱们深圳股市，要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咱们两家上市公司的市值就能翻倍。” 段云不是随口这么说的，因为从1990年底深交所成立，一直到1992年之前，深圳最先上市的几家公司股份都快速暴涨，而到了1992年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市值100亿元的上市公司。 “要真的那样的话，咱们可就赚大了。”程清妍微笑着说道。 “我建议你手头有资金的话，可以大量买进咱们身在股票市场的一些股票，哪怕现在是高位买进，也绝对不会亏的。”段云说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说道。 “我以前预言过的事情，大部分都应验了吧。” “确实如此。”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双瞳闪过一抹亮色，随即接着说道：“那我就先拿出一个亿的资金投入到了咱们深圳市的股市……” 程清妍对自己丈夫的眼光还是有些佩服的，天音集团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自己丈夫眼光看得比较长远，能够做出细致而正确的规划，在这一点上，程清妍绝对是自叹不如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丈夫让她投资深圳股市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考虑太多，而且一个亿的资金对于现在的程清妍来说，数额并不算太大，哪怕就算是全亏了，也伤不到公司的元气。 不过对于现在的深圳股市来说，一个亿的资金是可以当一把庄家的，哪怕是1991年的深圳股市总市值也不到100亿，市值不到一个亿的申华控股居然也可以排到前10，甚至第8位的方正科技市值也不到一个亿。 “不要以你的名义购买，而且购买的时候尽量要低调，现在的深交所刚成立，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我可不想背上一个操控股市的罪名。”段云对妻子提醒道。 “我明白。”程清妍点了点头。 “另外就是上海的证券交易所也快开张了，咱们可以把一部分资金投入到上海股市，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要多点开花。”段云说道。 段云现在也急需赚快钱，因为他下一步准备继续扩大研发规模，尤其是明年的时候，苏联就会觉得，它需要巨额资金大量引进苏联的技术和人才。 其实当年苏联解体，通过国家“双引计划”引进的苏联专家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并不算太高，也就是比国内的专家多一些而已，这并不是因为苏联的专家“廉价”，而是因为最顶尖的那一波苏联专家已经提前被美国，欧洲，韩国提前挖走了，而来到中国的那一批专家，绝大部分只是苏联的普通工程师和技术人员。 所以段云如果想挖到那些最顶尖最有价值的那一拨专家，他开出的福利待遇就必须要压过欧美和韩国，这绝对不是一笔小的投入……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汽车产业共同体 1991年的元旦到来，段云在集团公司开了一个规模盛大的新年茶话会，包括集团公司所有核心技术人员，中高层管理，以及一线的优秀员工齐聚在公司大礼堂，庆祝新年的到来。 段云在这次茶话会上，先是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去年工作总结，然后对于其中的一些贡献比较大的员工进行了颁奖，除了荣誉证书和现金之外，段云还给这些厂里的精英核心人员一部分股权激励。 所谓的股权激励就是。一种通过经营者获得公司股权形式给予企业经营者一定的经济权利，让这些职工能够享受到企业部分红利，从而更好的为公司长期服务的一种激励方法，不过这种股权不能转卖，离职后，股权还要归还公司，说白了就是一种分红的手段。 天音集团这几年发展迅猛，1990年全年的利润，第1次突破了16亿人民币，这其中还不包括天音房地产公司固定资产的隐形涨幅，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他让天音集团牢牢的坐稳了中国第一民营企业，乃至中国电子行业龙头企业的位置。 现如今段云并不对外公开公司的具体财报，本着避免树大招风的原则，天音集团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变得低调了很多，但内部的职工都知道，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非常强大，强大到足以傲视国内绝大部分大型国企和合资企业。 开完公司新年茶话会没几天，段云就突然接到了一封来自上海市政府的邀请函，让他参加1月中旬来上海参加一个中国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而负责主持这次研讨会的不是别人，正是段云昔日的上司瑞阳。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之前的时候，段云和瑞阳就通过一次电话，电话中段云告诉瑞阳自己集团下属的两家公司成功上市，而且其中的龙腾机加工厂已经由保利集团入股，并且顺利的拿到了汽车产业的生产许可证，成为了国内第1家可以进入汽车产业的民营企业。 这件事对于段云和瑞阳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俩人早年的时候就是以汽车结缘，并且成为了关系比较密切的往年交，早年的时候，瑞阳甚至还打算让段云来上海发展，但由于国家对民营企业涉足汽车产业的限制，导致最后事情无疾而终。 现如今段云的公司重新拿到了汽车生产许可证，也让俩人有了重新合作的机会，所以借着这次研讨会的机会，瑞阳打算当面和段云商量这件事情。 在1990年的时候，上海的汽车产业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 上海可以说是中国汽车产业发展最早的城市之一，上海牌轿车于1963年开始批量生产，改革开放之初，它是国家专控商品，只有县团级以上的干部才能乘坐，普通人和私人企业均无权购买，而到了1983年之后，日渐出现生存危机的汽车厂，开始私下向社会出售轿车，每辆定价2.5万元，当时上海汽车厂的老工人回忆说：每次卖车的时候都害怕极了，提心吊胆的，生怕犯什么政治性错误。 而就在上海牌轿车羞答答的在市场边缘徘徊的时候，1984年，德国大众在华投资创办了第1家中外合资的汽车厂，这些年来，德国在华投资逐年增加，去年的时候，桑塔纳轿车的年产量达到了6万辆，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今年接近上海轿车在过去28年的总产量，已俨然成为了中国市场的第一轿车品牌。 而在去年8月美国的《商业周刊》评论说，1990年，上海大众的税后利润一举超过了大众的全球盈利目标，其原因之一是，只有在中国这样的国有经济条件下，一辆普通的大众桑塔纳轿车才能卖到人民币17.8万元，几乎6倍于该产品的世界平均价格。 很显然，惊人的利润空间，是导致中方最终决定放弃上海牌轿车的重要原因。 自从在1985年组建上海大众汽车之后，原来的上海汽车厂名存实亡，全场2900人中的业务骨干共1600人，全部都去了新的合资厂，上海政府主管部门也不再对原来的生产项目再投入，上海牌轿车在形同被弃的情况下，苟延数年，终于无法支撑。 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国家有关部门决定，在未来4年内报废170万辆，在1974年前制造的老汽车，绝大多数的上海牌轿车都在此列，这对于中国汽车产业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利好，可惜那些年迈的国营老厂已无缘分享蛋糕。 《南华早报》引用物资部门官员的话说：政府将机关和企业用新车替换的帮助。，这些新车主要是由中国与美国，日本，德国和法国的合资工厂生产的。 上海牌轿车的消失，是一个象征性的事件，在跨国公司和新型民间企业的双重冲击下，曾经红极一时的老牌国营企业品牌都相继凋零，一个时代终于在恋恋不舍中退去他最后的一道余晖。 老牌汽车国营企业的最终消亡，给上海桑塔纳带来了巨大的机遇，这也意味着在未来几年，上海桑塔纳将会迎来巨大的辉煌，在德国大众获得巨额丰厚利润的同时，也能够为上海市政府对面带来巨额的税收，同时带动整个上海汽车产业的快速发展。 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直到现在，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仍然没有超过25%，大量零部件的进口，需要花费巨额的外汇，由此也对汽车企业乃至上海市政府，带来了很大的财政压力，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加快桑塔纳叫做国有化已经成为了摆在上海市政府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 而为了实现上海大众的国产化，在这几年中，由上海市政府牵头，组成了由20个省市的200多家零部件厂参加的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共同体，及全国汽车产业的力量对其进行技术攻关。 早些年由于国家对于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的政策限制，所以天音集团一直没有进入这个桑塔纳汽车国有化的共同体，但现如今随着保利集团入股龙腾机加工厂，也终于让段云有了加入这一共同体的“入场券”……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上海开发区 1月14号，段云坐飞机来到了上海，刚下飞机，就被专车接到了市政府招待所。 和段云有些预想的不一样的是，他被安排到招待所之后，并没有很快见到瑞阳，当天晚上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之后，第2天就和其他的一些企业代表，去上海的工业区参观。 这次前来上海参加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的总共有来自全国20个省份，173名厂家代表，这些都是参与桑塔纳国产化技术攻关的零配件厂家。 段云虽然是第1次加入这个桑塔纳国产化联合体，因为是唯一一家民营企业，另外由于他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内家喻户晓的民营企业家，所以坐在汽车的大巴上，有很多国企的主管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相互攀谈，交换名片，气氛显的非常热烈。 和这些国营企业家见面，让段云感受到了国内氛围的变化，早几年的时候，国营企业的厂长经理通常都看不起民营企业的老板，哪怕私下里关系非常好的，在明面上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在那个民营企业姓资还是姓社问题还没有彻底搞清的时候，民营企业在社会上的地位很低。 但到了90年代初，社会的风向开始转变，在大量国营企业陷入生产经营困难，濒临破产的情况下，民营企业则逆风而起，并且在在国家层面上，民营企业也越来越受尊重，一些扶持性的政策在各地相继出台，在有些地方，民营企业甚至已经成为了当地的产业支柱。 所以很多民营企业的老板，从过去受人鄙夷的暴发户，变成了现在受人尊敬的民营企业家，改革开放多年来的发展，已经让人们的很多认知发生了巨大变化。 以至于段云在这次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上，完全就成了一个明星人物，甚至有几个管理着十几万人国营大厂的老总，也主动和段云攀谈合影，这多少让段云有些受宠若惊，尽管他也算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而这次接待他们到上海工业区参观的是上海市政府的办公厅的副主任周启明，得知段云到来后，也亲自上前握手，表现的非常热情。 对于像段云这样的民营企业家，走到国内的任何一个省市都可以成为当地政府的座上宾，谁都知道天音集团现在是有钱有技术，只要他愿意在当地投资办厂，那实际上就等于引进了一台印钞机，为当地带来大量税收，解决大量人员就业的同时，还能带动一系列产业的发展，从这一点上来说，就不是其他民营企业能够做到的。 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在国内是非常畅销，经过几年的经营，极高的性价比，完善的售后服务，已经要天音集团的产品有了非常高的口碑，甚至可以和进口电子产品相提并论，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实际上段云心里清楚，他们厂的电子产品，无论是学习机复读机还是随身听录像机等等，和日本的产品技术方面还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但是因为性价比高，皮实耐用，还有完善的维修服务售后，让国内消费者感觉这个品牌非常的踏实。 “瑞副市长让我问候你一下，欢迎你来上海，他最近工作忙，等过了这几天，他会亲自和你面谈的。”吴启明和段云握手的时候，面带微笑的对他说道。 “明白，感谢你们上海市政府的接待。”段云闻言，连忙也感激的说了一句。 现如今他和瑞阳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瑞阳现在已经成为了“地雷市长”的左膀右臂，这几年上海发展的非常迅速，作为副市长的他工作量也很大，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0个小时以上，而且据段云所知，他已经整整半年多没有回北京的家中了。 可以说，现在是瑞阳人生的关键期，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官员，如果再想往上晋升，以往的家族资源和背景已经用处不大了，除了努力工作获取耀眼的政绩之外，还需要一些大的机遇和气运，而50出头的瑞阳正是年富力壮的时候，如果他在这个时候不拼，那么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和吴启明寒暄了几句之后，段云和其他同行的国营企业领导做上了大巴车，前往了上海工业开发区。 尽管段云之前来过上海好几次，但他还是第1次前往工业开发区参观。 上海市的开发区建设，起始于1984年，那一年上海被列为全国沿海14个开放城市之一，市政府筹建新的开发区，并向中央提出《上海进一步对外开放有关问题的请示》，从1986年8月开始，上海建立虹桥闵行两个经济技术开发区，为了加快发展微电子计算机，生物技术，光纤通讯等新型工业，1988年建立漕河泾新兴技术开发区，其中虹桥为办公，贸易型开发区，闵行和漕河泾为工业新开发区。 而在去年4月份的时候，国务院宣布开发浦东，其后进入浦东新区的开发开放，一批区级及乡镇级开发区也迅速建立起来。 对于所在的车辆进入工业区后，车前排有专门的导游开始对工业区的各个工厂以及产业做出了详细的介绍，而段云等人隔着车窗，看着外面一排排的建筑物和厂房，内心也不由得感到有些震撼。 在段云看来，相比于深圳工业开发区，上海工业区的规模似乎要更大一些，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一直以来，上海都是新中国最经济和工业最发达的城市，远比深圳要更有底蕴，甚至有些工厂是在建国之前，就已经成立了，而深圳在改革开放之前，只是个小渔村而已。 另外相比深圳以电子产业为主导支柱产业的发展模式，上海无论在电子业，轻工业还是在重工业方面，在国内都有着非常强的实力和规模，可谓是多点开花，这一点是深圳完全无法相比的。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他最关心的还是上海的汽车产业发展，而汽车产业，在当前的深圳是根本无法触及的领域，所以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汽车梦，就必须以上海为立足的基点……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参观上海大众 看着窗外闵行工业区如同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厂房和大楼，段云内心有些感慨。 如果说80年代上海工业的发展进入快车道的话，那么现如今的上海，有种一日千里的飞奔势头。 大量资金技术源源不断的进入各个开发区，有国家扶持的重点项目，也有跨国巨头的合资企业，使得这座城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比起深圳来，似乎更显得气势磅礴。 综合来说，上海也要比深圳发达，虽然深圳有特区的优势，但也只能在某些方面超越上海，而上海是国际性的，涉及的产业面更广，无论在文化，经济，面积领域，也都要比深圳更为出色。 而对段云来说，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深圳那边区域它并不适合发展与汽车相关的重工业，上海在改革开放之前，就已经有非常不错的重工业基础，相关的配套企业也很完善，而且中国最大的合资汽车厂上海大众就在这里，而段云想成为汽车产业链中的一环，必须要依靠上海大众公司。 所以段云此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龙腾机加工厂重新开始，主要生产基地转移到上海，同时也会在这里设立一个研发中心，专门从事汽车零部件的研发工作。 整整一个上午时间，段云坐车参观了整个上海闵行以及漕河泾两个新开发的工业区，大致了解了这两个工业区的发展情况。 中午回到市政府招待所吃了一顿饭，下午2点段云和众人又被安排到上海大众总公司进行参观。 和段云一起来参加这次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的100多名代表中，绝大部分之前就已经参观过上海大众，而段云作为民营企业的代表，则是第1次有机会到上海大众总公司参观。 上海大众位于上海市嘉定区安亭镇汽车城，占地面积达到了333万平方米，约合5000亩土地，这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要知道，段云及其下属企业厂区面积加在一起，也不到400亩地，所以上海大众厂区面积足足是天音集团的10倍还多，这在寸土寸金的深圳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由此可见，从发展重工业的基础硬件方面，深圳就不能和上海相提并论。 而在上海大众的车间里，段云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此时的上海大众车间，还没有欧美日等国家那种非常发达的组装生产线，车辆主要是吊装组装，不过现如今上海大众可以达到稳定每天250台汽车的产量，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产能了。 另外在车间里，段云还看到了有零星几个德国技术工程师的身影，他们正在对心组装完成的汽车进行检验，神情一丝不苟。 因为在去年的时候，上海大众一年就完成了德国大众全球的盈利目标，也正是因为如此，德国大众对上海大众重视程度越来越高，派遣来华的工作人员由早年的十几名，变成了现如今的近百人，并且从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些工程技术员已经着手研发生产新一代的桑塔纳2000轿车。 直到现在，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仍然没有超过25%，因为大部分零部件都要从国外进口，所以说耗费了上海市政府这边很多的外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上海市政府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推动上达大轿车的国产化。 现在国内轿车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售价20多万元的一台的桑塔纳轿车是他们望尘莫及的价格，而其中很大一部分销量，则是来自于全国各地政府的订单，桑塔纳轿车已经成为一些政府部门的标配用车，未来几年里，国内各地政府都要开始新一轮的公务车以旧换新，这也就保证了桑塔纳轿车的旺盛销量。 第1天结束参观，让段云的感触很多，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在上海投资办厂的想法。 这些年来，虽然段云将时间精力和财力主要放在微电子产品的研发上，但是对于汽车零部件，尤其是汽车变速箱方面，始终保持着持续的研发投入，并没有把自己的老本行彻底搁置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它是第1次获准进入汽车产业，但是依然有着不错的技术积累。 但是在上海办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前中国的汽车产业依然属于一个计划体制之内，什么厂家研制什么样的零部件，国家都是有规定的，缺乏有效的竞争，段云要想从中分一杯羹，除了技术和产能领先之外，还必须要听从政府这边的安排。 所以这就给段云要想在上海办厂，就必须和上海市政府这边进行协商，所有细节问题讨论到位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投资办厂。 来上海的第2天上午，由上海市政府主办的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正式开始，100多个厂家的代表开始挨个介绍他们去年研发方面取得的成绩，并且对当前的产业发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会议整整持续了两天时间，作为厂家代表的段云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因为目前他还没有实质性的从事汽车产业，所以他只是表示，从今年开始，愿意投入资金和技术人员，协助上海市政府这边完成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 尽管段云的发言比较简短，但是在现场却获得了非常热烈的掌声，因为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而且段云本身就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民营企业家，在这种场合受到热烈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研讨会结束之后，其他厂家的代表已经纷纷做好离开上海返程的准备，而段云却被告知，让他暂时留在上海，上海市政府这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他商议。 段云立刻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瑞阳安排的，俩人虽然偶尔通电话，但是却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果然，第2天下午，段云被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请上了一辆轿车，然后拉着他前往了上海淮海路的一所别墅中。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老友相见 车子最终在淮海中路2052号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墙壁爬满蔓藤的二层小洋楼，门口非常的干净。 当段云看到这个小洋楼，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回忆，因为这里正是瑞阳的住处，几年前的时候，他就曾经来过这。 那个时候的瑞阳就已经担任上海国防科工办副主任，而几年不见，现如今已经成为上海的副市长，晋升的速度最快，在中国的体制内是非常少见的。 果然，当段云推门进入这个洋楼后，院子里的瑞阳顿时迎了上来。 “瑞市长！”看到瑞阳，段云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满脸微笑和他握了握手。 相比于上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瑞阳似乎显得苍老了一些，两鬓已经隐约可见几丝白发，但是精神却非常的好，双眼格外有神，段云在他身上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种特别的锐气。 “到屋里坐吧，晚饭一会就好。”瑞阳轻轻拍了拍断联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现如今瑞阳身为上海市的副市长，每天的工作非常忙碌，因为没有家眷在身边，所以市政府这边从招待所这边调集了几名人员，专门照顾瑞阳的生活起居，并且还给他安排了专门的司机和一名警卫人员。 严格来说，只有部级以上干部才能配备警卫人员，瑞阳现在属于副部级，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由此可见，上海市政府这边对他的重视。 事实上，在当前的上海市政府内部，在“地雷市长”的带领下，做了很多大刀阔斧的改革，也触及到了很多当地势力的蛋糕，所以为了保证核心领导班子成员的安全，这里的保卫级别是比较高的。 瑞阳在上海市领导班子中，算是比较年富力壮，而且能力非常强的成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受到了格外的重用，上海这几年的几次重大改革其实都是由他主要负责实施的，工作量非常大，而且难度也很高，但是凭借过人的才智和手腕，瑞阳总能圆满完成任务，这也是他在短短几年内晋升成为副市长的主要原因。 走进瑞阳家的大厅，段云惊讶的发现这里和几年前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很多领导干部总是喜欢挂一些带有警世恒言的书法和字画，彰显自己的廉政和清明，但是在瑞阳的客厅里，只挂了一个风景画的挂历还有一个石英钟，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少的装饰物。 甚至就连客厅里的沙发，也是对于上次来时坐过的，只不过现在上面多铺了一块布而已，这让段云有些感慨。 一个人深居高位始终能够保持非常低的物质追求，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阳雀食是一个干事业的人，他的脑海里除了工作，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 “喝茶。”瑞阳这个时候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笑容满面的递了上来。 对于段云的到来，瑞阳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两人年龄差了一倍，但是彼此却非常珍视这段忘年交，因为在某些方面，两人其实是一类人。 “谢谢瑞市长！”段云双手接过茶杯，点头说道。 “几年没见，你小子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现在你的公司都已经是国内最大的电子企业了，我是真没想到啊……”瑞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虽然这几年段云并没有参加全国的电子企业百强评比，但是身为上海副市长，瑞阳却可以轻易的了解到天音集团的发展情况，而且这些年天音集团也屡屡出现在领导干部的内参中，所以天音集团现在是国内最强的电子企业，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我也就是运气好，当年到深圳创业，也是凭着几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我也是没想到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还是瑞市长厉害，现在都已经是这么大的领导了，这个是真的不简单……” “是国家信任我而已，能力比我出色的人大有人在。”瑞阳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这两天在上海参观，你有什么感想？” “上海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前两天我在工业区参观，那里的企业规模和数量，比我们深圳那边要强不少，我们深圳这边只是电子业有优势，但从全局来看，和上海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上海和深圳只能说是各有各的特点，但都处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是上个月的时候才得知，你们集团公司已经分拆上市，其中的龙腾机加工厂已经得到了保利科技公司的入股，是他们主动入股你们公司的吗？” “保利是军企，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企业，这也是我到北京找了熟人，求爷爷告奶奶才促成这件事的。”段云笑着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瑞阳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小的从来都是无利不早起，不过这次你做的很对，顺利拿到了进入汽车产业的政策许可，这在民营企业中也算开了个先河……” “瑞市长您都知道了？”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段云没有想到瑞阳的消息这么灵通，他和保利公司股份交易的事情一直都是私下里进行的，然而想不到上海这边已经得到的消息。 “你们天音集团是深圳最大的民营企业，我们上海这边发展经济，有时候也需要借鉴你们深圳的经验，所以对于一些重点深圳企业，我们上海这边一直都有信息收集。”瑞阳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你有心发展汽车产业，这是一件好事，所以这次上海这边举行汽车产业发展研讨会，是我安排工作人员给你发的邀请函。”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怎么样？你有没有考虑过在上海这边设厂？专门从事汽车零部件研发和生产？” “咱们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听到这里，段云忍不住说道。 段云原本是想借着这次两人见面的机会，和瑞阳商讨在上海办厂的事情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瑞阳居然会先他一步提出来上海办厂的事情，由此可见，自己早就被瑞阳给“盯”上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示范作用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笑了起来。 和几年前相比，瑞阳的性格变化并不大，他依然是个意气风发的人，不知疲倦，也永不停歇。 “深圳是个好地方，只可惜太小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似乎有些惋惜，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的上海，在重工业方面已经快超过东北老工业基地了，前天去工业区参观的时候，我发现那里真的非常壮观，无论是规模还是种类，都是深圳没法比的。” “也不能这么说，深圳这些年的发展还是很快的，至少电子类产品这一块，现在应该是国内最强了。”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早些年上海的电子类产品是全国最好的，我们市政府这边也进行了很多方面的政策和资金扶持，但还是赶不上你们深圳的发展速度，尤其是你们天音集团，产品质量好，价格低，非常有市场竞争力，已经导致我们很多上海的老牌国营电子企业产品滞销，情况举步维艰……” “其实说白了，深圳的电子产业之所以发展的快，是因为它有区位优势，毗邻香港，电子元件的走私非常猖獗，有这种大量走私过来的性能先进，价格低廉的外国零部件，做什么东西都好卖。”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上海虽然也有港口，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发展电子产品方面和深圳竞争，除了有些品牌的底蕴之外，本来就没什么优势，但是上海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面积远比深圳大的多，至少你们工业区的规模就是我们深圳没法比的，我们深圳没有那么多的水源和电力支撑这么大的工业区。” “你说的对，这个情况我们早先也分析过，上海的目标一直都是要当一个全能冠军，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均衡发展的话就意味着所有品类都没有什么优势，也正因为如此，汽车这种配套复杂，能够带动大量产业链的项目也就成为我们政府重点发展的首选。”瑞阳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汽车配套产业链的发展是个非常复杂的项目，最初的时候，我们打算有三年的时间实现国产桑塔纳轿车100%国产化的目标，但那个时候我们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直到现在，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还不到30%，缺口还是非常大的……” “这个没办法，搞技术研发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德国从他们1886年发明制作第1台汽车开始，到现在整整100多年，跨越一个世纪的工业史，咱们想要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完成超越，这本身就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段云有些感慨，接着说道：“不过咱们有个好处就是起点高，现在越来越多的国际厂商来咱们中国投资办厂，这样能够迅速拉派和国际先进水平的距离，但是最先进的东西还需要咱们自己摸索研发，不能只吃别人的剩饭。” “你说的没错。” “我的打算是把上市的龙腾机加工厂重新改组，更名为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并且在上海设立一个研发基地和汽车变速箱厂。”段云说道。 “这个很好！”瑞阳闻言眼前一亮，接着问道：“你打算投入多少资金？” “这个还需要具体核算的，但前期投入至少应该在8，000万到一个亿左右。”段云说道。 “这笔钱应该够了。”瑞阳轻轻的点了点头。 “因为目前龙腾几家工厂是一家上市股份制公司，所以如果我现在加大投资的话，肯定会稀释一部分人的股份，相关的操作还需要一些时间。”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期的话，我肯定还会加大在上海这边的投资力度，只是需要市政府这边能够给予我们一定的支持和帮助……” “这个没问题！”瑞阳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只要你们天音集团肯来上海投资办厂，我们上海市政府是举双手欢迎的，到时候一切手续从简，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争取一块好的工业用地，另外在税收和政策支持方面，也会有所倾斜，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瑞市长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真的非常感谢您……”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天音集团是国内非常有影响力的民营企业，能来深圳这边投资办厂，本身就是对我们上海市政府的一种信任，而且汽车产业投资巨大，回报周期也长，你有勇气进入这一产业，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上海市政府这边珍惜每一个投资者，也希望他们在上海的投资都能得到回报，这对我们上海的发展来说，都是非常有推动意义的事情。” 现如今的瑞阳说话越来越官方，但面对段云的时候，这却是他的殷切希望。 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段云算是第1个吃螃蟹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榜样作用很强，而身为上海市政府的领导，瑞阳是真心希望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能够在上海取得成功，而天音集团的回报越多，就能够吸引到更多的民营企业来上海投资汽车产业，这才是瑞阳想要看到的结果。 “现在汽车产业的技术进步很快，我听说上海大众已经开始研发生产桑塔纳2000型号的轿车，这种车在技术上更上了一个台阶，我是希望我们天音集团也能参与这一项目国产化的合作。”段云说道。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现在咱们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还远远没有完成，我的建议是你先成为普通桑塔纳版本轿车的零部件供应商，等技术有了一定积累后，再对桑塔纳2000进行技术研发。”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在桑塔纳里国产化方面作出贡献，那么我们上海市政府这边肯定会把你们集团公司纳入到桑塔纳2000国产化项目的体系中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挖墙脚 “那太好了。”段云高兴的说道。 段云一直想独立生产力一台以天音为名的国产汽车，但他也知道，你目前国内的技术情况，整车的研发难度堪称逆天，因为汽车是个综合性的产业，光凭他一家企业，是很难做出性能良好，性价比高的汽车产品的。 所以对段云而言，能够进入国家汽车研发体系内，先从零部件的研发开始，是最为现实也是唯一可行的道路，不光能够通过和其他企业的合作积累经验，而且还能够通过加入这个体系从中获利，实现整个公司的盈利能力，这样才能长久的把汽车研发工作搞下去。 如果一旦段云在上海投资修建汽车研发生产基地，那么天音集团将来会有两个公司发展的战略支点，深圳主要是以微电子产品和芯片为主，上海则以汽车为主，双管齐下，共同发展。 “其实我觉得你们天音集团电子产品也是非常不错的，市场的占有率一直很高，如果能够在上海这边建立分厂，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各方面政策扶持绝对优厚，不会让你失望的。”瑞阳这个时候又说道。 “哈哈，这个我会考虑的。”段云闻言，笑着说道。 很明显，瑞阳为他们上海市的招商引资，也是不遗余力的，天音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如果能够在上海创办分厂，那么对上海的电子产业也会有一个很大的促进作用，能够带动许多相关产业的发展。 到了瑞阳这个层次的官员，一个城市的发展就像一盘棋，每一步都要运筹帷幄，有时候一些关键的棋子，能够带动整个棋局，而段云的天音集团就是他眼中的一部好棋。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瑞阳正色说道。 瑞阳从来不需要什么含糊其辞的答复，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这一次完全就是想利用私人关系，让段云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好的好的！”段云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我下一步准备先在上海设立一个微电子研发中心，另外再在这里建一个卡拉ok录像机生产厂，利用当地的电子产业链，开发生产新一代的录像机产品。” 其实段云也早就想在上海建立一个微电子研发东西，一方面是上海和深圳一样，都是电子工业部重点扶持的微电子基地，另外一方面就是上海这边也汇聚了相当多的国内顶尖人才，而且相比深圳，国际化开放程度更高，也更为国外人所认可，这对招揽国际人才来说，也是非常方便的。 至于说在上海设立录像机分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深圳那边的产能有些不足，之前一直通过在全国各地外包来加大产能，现如今在上海开办分厂，一方面是这里的产业链比较齐全，另外一方面就是上海是个大市场，经济发达，消费力强，产品生产出来直接可以投放到市场，节省了很多物流成本。 “很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听到段云这么说，瑞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做这些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另外就是需要很多的工业用地……”段云说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瑞阳显得底气十足，只是听他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国家已经批准开发浦东新工业区，目前入驻企业数量还不多，尤其是缺乏你们这样的重量级企业，新开发区的土地充裕，相关的硬件配套设施爷已经基本完工，完全能够满足你们企业的建设和生产，另外如果你在投资设厂的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解决，我和上海市政府，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您这么说我可就彻底放心了！”听到瑞阳的话，段云笑了起来。 就如同当年段云在大兴承包劳动服务公司，开办电子厂一样，瑞阳一直在充当他最大的靠山，而且俩人可以说是相互成就，段云靠开电子厂赚到了第1桶金，而瑞阳因为主管工作方面出色，最终被破格调任到了上海。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俩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这种感觉，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可以吃饭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笑容满面的走入客厅，对瑞阳说道。 这正是市政府给瑞阳安排的招待所服务人员，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和家务。 “吃饭！”瑞阳手一挥，领着段云进入了餐厅。 瑞阳今天是非常的高兴，一方面是因为和段云好久不见，今天终于有了再次见面的机会，另外一方面是瑞阳终于抓住了段云这条“大鱼”，天音集团在上海办厂，是他们招商引资工作的一个不小的胜利，因为即便以当前上海的经济实力，有天音集团这个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加入，也是不可忽视的事情。 四菜一汤，依然是标准的工作餐。 哪怕来上海多年，成为了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但是瑞阳依然保持着非常简朴的生活作风。 不过今天段云到来，瑞阳终于破了一回例，又安排保姆多做了两道菜，同时还拿出了一瓶珍藏许久的郎酒。 “这是我以前一个老部下送我的，他现在已经调回北京了，走的时候送了我两瓶酒，有一瓶已经让我干掉了。”瑞阳笑了笑，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段云的杯子倒满，接着说道：“这也是我这些年来唯一一次收礼。” “看得出来。”段云说道。 “本来嘛，我和你们深圳市政府几个领导关系不错，不应该干这种挖墙脚的事情，可我真是非常喜欢你这个人还有你们这家企业……”瑞阳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和深圳市政府那边做好沟通工作的，不会影响到你在当地的发展。” “明白。” “来，庆祝咱们的久别重逢，也预祝未来更加辉煌，干了这一杯！”说话间，瑞阳举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大厦将倾 当天晚上，段云和瑞阳边吃边聊，谈到了很晚，这其中涉及到了段云日后在上海办厂，以及需要的软硬件设施和配套政策，瑞阳都给了段云满意的答复。 在瑞阳的别墅里住了一个晚上，第2天一早，段云又顺带看了看曹东夫妻俩人。 作为自己第1个徒弟，一直担任天音集团上海总代理的曹东现如今也早已今非昔比，虽然曹东本人能力一般，但他的老婆却非常精明能干，所以在他担任上海总代理的这几年里，赚了很多的钱，现如今已经身家破千万，并在上海最繁华的地带有多处房产，是个不折不扣的富翁。 在曹东眼中，段云就是他的贵人和恩人，所以这些年来，几乎每隔几个月他就要去深圳一趟找段云叙旧，维系两人宝贵的友谊。 得知段云到来，曹东也是为他在上海最豪华的酒楼准备了丰盛的欢迎宴会，并且带着他的老婆和公司里的所有核心管理人员欢迎段云的到来，场面非常的热烈。 其实曹东一个多星期前就已经知道段云要来上海，不过那个时候段云接受的是上海市政府的要求，吃住以及日常的行程都由上海市政府安排，所以现如今研讨会结束之后，他也终于有机会盛情款待自己的大哥。 面对曹东现在的变化，段云也是颇多感慨，早些年和自己混的那帮兄弟，现在个个都是富甲一方，就连现在依然留在大兴的崔林和雷子两人，也都有了几十万上百万的身家，他们这批人都是吃到了改革开放第1波红利的幸运儿。 昨天晚上，段云和曹东在雅间里聊的非常欢畅，现在他们俩人对钱已经没有太大的苛求，反而变得更加的怀旧，谈起当年俩人一起奋斗的时光，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尽管查曹东希望段云能在上海都待几天，但是第2天下午，段云就坐飞机返回了深圳。 之所以这么急着回深圳，是因为段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部署。 临近年关，安排好今年返乡过年春运的事情之后，段云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迎接苏联专家的到来。 1991年，维持了将近大半个世纪的苏维埃共同体开始摇摇欲坠。 东欧剧变之后，苏联社会弥漫着大量历史虚无主义的气息，当年创立苏联的伟人，列宁和他的10月革命被批评的体无完肤，不少人想回到沙皇时代，斯大林本人问题就多，在这段时间里更是悲惨，所以人们不再认可这个国家的缔造者，也就渐渐不认可这个国家了。 戈尔巴乔夫政治手腕软弱，他在经济和政治上的作为，让本就失民心的苏共越演越烈，这样动荡的政治变化，势必会引起民间激烈的思想碰撞，这给了历史虚无主义一个温床，人民生活水平持续下降，造成后面的一系列事件，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在勃利恩涅夫时期，苏联的特权阶层成发展到了50~70万人，加上他们的亲属，共有300万人之多，约占全国人口的1.5%，这些苏联的特权阶层早已将大量的国家财富占为己有，贪污腐败的盛行，不仅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对苏共党风以及社会风气也产生了极大影响，所以在那个时候，苏联已经击中南方。 1985年戈尔巴乔夫上台，曾经试图扭转这种停滞僵化的局面，进行了非常激烈的改革，但是它的改革缺少宏观政策和相应的配套措施，而且他始终没有放弃苏联的传统做法，继续优先发展重工业，导致经济不断滑坡，人民生活水平持续下降。 80年代的苏联国民收入水平其实并不算低，然而由于他们重视重工业，忽视对轻工业的发展，致使很多商品难以自给自足，有时候在偌大的商店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种生活日用品，即便是如此，也很难买得到，这也就导致苏联人当时的生活水平并不高。 到了1991年这个节点，苏联这个大厦已经有了倾覆的前兆，立陶宛在去年3月11日率先宣布独立，这无疑引起了其他加盟共和国的蠢蠢欲动，于是先后发表宣布恢复和收复主权的声明，并已经提前制定实现独立的步骤和措施。 不过当时包括中国政府在内，全球各个国家都没有想到苏联会彻底解体，但是段云凭借前世的先知先觉，却可以提前做一些有利于自己和公司的部署。 从去年年初开始，段云就已经派出公司的几名曾经在苏联留学过的翻译和技术人员前往苏联各个加盟共和国，主要任务就是收集苏联一些重点科研院所，以及电子和重工业企业的专家名单，而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段云手里已经拿到了一份多达7600名苏联专家的花名册，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这些专家的名字，以及学历，工作经验等履历档案，这些都是陈铁生等人通过在苏联的熟人，或者贿赂的手段，得到的名单。 这几个月来，段云又让手下人将这份名单进行了进一步的筛选，如农业环保之类的专家肯定不是段云想要的人，还有一些履历资格达不到段云要求的，也被一一剔除，最终还剩下了5000多人。 考虑到肯来中国工作的估计还不到1/10，所以段云加大了苏联考察团的规模，有一些在苏联名校留学过，或者在苏联研究所工作过的人，也被段云临时高薪聘用，全部加入了第2波的苏联考察团。 段云为了引进苏联专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用各种私人关系，另外还有金钱贿赂，尽可能的挖掘到更多有价值的专家。 其实在前世的中国双引计划中，引进最多的并不是俄罗斯的专家，而是来自乌克兰的专家，根据统计，乌克兰的专家几乎占据了中国双引计划1/3左右的数量，而且这些乌克兰方面的专家要价相对低廉，对中国的认同度也比较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还专门派出了一个考察团前往了乌克兰，进行了提前的考察和部署。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中苏交流论坛 正月初八，正当整个深圳还没有从新春的环境氛围中彻底走出来的时候，段云已经安排公司的人员，做好了迎接苏联专家的准备。 其实这个时候苏联国内经济已经非常困难，但即便如此，想引进这些苏联专家仍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在业界名气很大，掌握的核心技术的高端专家，美欧包括中国在内，任何人想挖走他们，都有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国际外交风险。 但这并不影响段云作出的提前部署。 年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深圳市政府私下里协商过，需要他们配合来引进这些专家。 天音集团在国内名气很大，但是在国外，尤其是苏联，人们根本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一家科技公司，所以段云如果想以公司的名义组织“中苏产业论坛”之类的交流会议，根本就不会有国外的专家看得上眼，即便发出邀请，人家也未必会来。 但是如果以深圳市政府的名义邀请这些苏联专家参加天音集团举办的论坛会议，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至少这是政府层面的邀请，苏联那边总是要做出一些回应的。 说白了，段云就是要借助深圳政府的名义，先把这些专家请过来。 要是换做一般的企业，深圳市政府这边未必会答应，因为这种论坛会议一旦出了什么幺蛾子，市政府这边也会有相应的责任，但是对于天音集团这次提出的申请，他们却很痛快就给了回复，表示愿意协助。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一直以来深圳市政府和天音集团都是相互利用配合默契，去年和前年的时候，因为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引来了很多美国商业代表团来华考察，而那个时候深圳市政府也没少干“截胡”的事情，所以这次天音集团需要深圳市政府来配合，深圳市政府这边也自然会投桃报李，给他们提供一切尽可能的支持，尽管他们目前还不知道邀请这些苏联专家来国内开会能有什么用处。 3月初，深圳的天气冷热适宜，非常的清爽。 一连几天，天音集团的招待所迎来了来自苏联的首批170多位专家，参加由深圳市政府主办的首届“中苏微电子产业技术发展交流论坛”。 似乎在后世很多人的印象中，苏联的微电子产业非常的落后，就连他的军品飞机上，用的也是电子管，而不是芯片，就此断定苏联的电子工业一文不值。 但实际上，在冷战期间，全世界也只有美国和苏联有完整的半导体全产业链，那个时候苏联的电子产业都在白俄罗斯，相比于美国最先进的芯片，差距也只有5年而已。 在70年代末的时候，苏联就已经投产了2c系列的工控微机，广泛用于车洗加工中心磨床激光切割和线切割机床，他们的工业芯片性能还是非常先进的。 另外在七八十年代，苏联也有自己的计算机产品，最早的esevm计算机在1975年投产的，其操作系统主要是mos，类似于unix。 另外便携式移动通话设备和全自动移动电话通讯系统的发明地也并非是美国和摩托罗拉，而正是那个早已经被扣上闭塞落后帽子的苏联。 只不过当时的这种移动通讯设备最早被用于军事，成为了间谍获取机密的法宝。 到80年代，苏联的半导体工业进一步成长，进入了大规模集成电路时代，微型机年产量突破60万台，有5家大型工厂生产大规模集成电路和微机，这些微型机被用于180多种工业设备和生活用品上。 特别是在超高速集成电路和集成电路抗冲击方面，苏联具有很高的技术水平。在其他方面，即便相对于美国，局部的差距最多不过5年。必须指出的是，苏联建立起了从原材料、设备、设计、制造等一整套完整的半导体工业体系，而且这整套工业体系是完整而独立的，当时仅有美国和苏联具备这种实力。 另外苏联在86年开始研制，80年代末投产的1504便携电脑，也是世界上出现最早的几款便携笔记本电脑，采用的是国产处理器m86，各方面性能也是非常不错的。 其实当时如果苏联不解体的话，他们的电子产业虽然和美国相比，还有一定差距，民用品的差距在5年左右，但是相比于其他国家，苏联的电子产业还是很先进的。 只不过苏联解体之后，他们的电子工业就真的完了，很多优秀的电子人才被西方挖走，而这些西方国家挖走这些有用的人才后，还继续骂骂咧咧的说，苏联电子工业有多落后，因为当时的西方掌握了强大的国际话语权，在他们的宣传机器下，苏联电子工业落后的这一说法流传很广，甚至就连国内的《兵器知识》也引用了西方的材料，来证明苏联落后的电子工业，这其实是相当可笑的事情，因为当时中国和苏联的电子产业差距，至少也在5~8年左右。 但是段云心里却明白，苏联的教育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在数学领域，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当时世界上数学最强的三个国家是美国，英国和苏联，特别是1958年的时候，苏联成功发射了第1颗人造卫星，震惊世界，可以看出苏联在数学领域处于世界的领先地位。 段云将来如果要发展芯片产业，通讯产业，乃至汽车产业，都需要大量顶尖优秀的数学家，并且在他所说目前掌握的“苏联优秀人才”名单中，就有十几个苏联知名的数学家。 随着第1批参加技术论坛会议的苏联专家来到国内，段云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在天音集团总部的大楼前，段云专门高价聘请了深圳歌舞团，现场演奏起了《共青团交响曲》以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苏联经典名曲。 听到熟悉的苏联歌曲，刚刚下车的这些苏联专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惊喜的笑容。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国际友谊 “欢迎大家的到来！”眼见苏联专家下车，对于立刻领着人上前迎接。 “这位就是我们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也是深圳最大的电子公司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同志。”此时站在段云身边的翻译陈铁生介绍道。 苏联和中国都是社会主义体制，也存在着比较深的官本位思维，所以在介绍段云的时候，陈铁生首先提到了段云的那个半官方的头衔，也就是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 其实段云担任这个副会长以来，他本人一年去商会总部处理办公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星期，只是需要开会传达上级文件精神的时候，才会召集会员统一开会，平时的时候，都是下属会员主动来天音集团找到段云直接商谈事情。 对于国内的企业家来说，一般都是小事开会，如果遇见大事，都是在酒桌上协商处理，而这个副会长的头衔更像是一种在深圳商界的地位象征，没多少实权，但是在深圳当地却有一定的影响力。 “你好！”领头的是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从体型上来看，似乎更像是一名农夫，但实际上，此人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名誉教授阿纳托尔-达斯坦。 达斯坦在1978年的时候获得明斯克信息大学微电子学工学博士，并在1980年的时候，获得了苏联功勋发明家的称号，成为苏联12名享有此功勋荣誉的专家之一，并且在1986年当选为白俄罗斯共和国科学院院士，可以说是苏联的顶尖微电子专家之一。 而站在他旁边的是圣彼得堡电工大学半导体电子工程系的教授，名叫阿尔费罗夫，同样也是苏联赫赫有名的微电子半导体专家。 在苏联的产业布局中，乌克兰是苏联的电子信息工业基地，白俄罗斯是苏联的半导体工业和微电子工业基地，另外在波罗的海三国，苏联也曾经布局半导体工厂。 通过一番介绍，段云得知俩人的身份后，立刻面带笑容的和两人握手，然后邀请他们进入厂区。 在段云的计划中，接下来的几个月它会分六批，邀请超过2000名苏联专家来深圳考察，而首批的这200多人，是微电子方面专家，接下来还会邀请汽车重工业方面的专家，最后就是通讯以及软件方面的专家。 段云心里清楚，即便是苏联解体，这些专家也未必愿意来中国工作，但是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这样的交流会必须要有，而且要形成常态，哪怕苏联年底解体之后，这种跨国的交流也不能停。 而作为这次跨国微电子技术交流论坛的主办方，深圳这边也有超过400多人参加，这些人大部分都来自于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剩下的都是深圳科技园的技术专家，总参与人数多达上千人，规模还是不小的。 当天下午，段云领着这些远道而来的苏联专家先是参观了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车间，在这里，包括达斯坦和阿尔费罗夫等苏联专家对于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能力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之前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中国的芯片产业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实现了一位美制程的芯片量产。 事实上，苏联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也宣布掌握了1.2微米至0.8微米制程芯片的技术，但实际上，目前苏联还并没有完全实现这种制程芯片的量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计划体制的限制，原本用于采购设备的钱被层层盘剥贪污，最终导致苏联的高端芯片产能始终无法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实际上苏联的微电子技术还是很强的，他们不仅有全套的生产能力，而且在电路设计方面，苏联也有一套自己的ad硬件和软件系统，苏联一方面消化吸收西方的器件结构和电路结构，另一方面自行研究开发设计软件，进行自主的电路设计和产品开发。 在工艺方面，苏联的双极型模拟集成电路的最小条宽达到了1.5微米，并且已经实现了大规模的量产化，从这一点上来说，苏联在芯片产业是仅次于美国和日本的，甚至比欧洲的芯片能力还要强。 考虑到苏联专家连续坐了20多个小时的飞机，长途跋涉非常疲倦，所以在第1天段云只是带领他们参观了一下车间，然后就把这些苏联专家全部安排到了天音集团的招待所。 在天音集团的招待所，这些苏联专家受到的礼遇还是非常高的，普通专家是两人一间套房，内部设施相当于标准的五星酒店，至于带队的达斯坦和阿尔费罗夫，俩人则住进了招待所最豪华的单间，空调彩电浴缸一应俱全，大床也是相当的松软，房间中还有很多精美的装饰，就连窗台的鲜花都是每天一换。 另外当天晚上，段云从广州酒店高薪聘请来的西餐厨师给这些苏联专家准备了一份丰盛的晚餐，俄式松饼，俄式烤香肠，腌黄瓜，烩牛肉，烤肉串，罗宋汤，以及酒水类的格瓦斯和伏特加。 受制于一些地域性食材的限制，这些俄式大餐已经是这些广州西餐厨师能够就地取材，做出来的最地道的俄式大餐，至于格瓦斯和伏特加，也是通过友谊商店购买的，价格是普通国人望尘莫及的，可以说段云为了满足这些苏联专家的胃口，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果然，看到如此丰盛而地道的俄式大餐，这些苏联专家也感到非常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在远隔万里的中国，居然也能吃到自己家乡的丰盛餐饮。 段云作为东道主组织方，也是亲自作陪，这期间，段云大谈中苏友好，称呼苏联为老大哥，并且还谈及到了当年苏联援建新中国工业的事情，而正好这其中也有很多苏联的专家当年曾经来华进行过技术援助，以至于整个晚餐的现场气氛显得非常火热，有些苏联专家谈起当年在中国的经历，甚至有些眼眶湿润……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专家评级 成人的世界是现实的，但不意味着成人不讲感情，事实上，段云大肆宣扬中苏友好，并且谈起了很多当年苏联援建的感人场景，确实让很多这次来华的苏联专家感慨颇多。 这些年苏联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对于普通的苏联公民来说，他们却经历了俄国最为繁荣昌盛的时代，虽然对国家目前存在的特权阶级的腐败有的各种不满，但是对于苏联的强大却引以为豪。 在当前的国际阵线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已经成为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因为同为社会主义国家，所以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尤其是1989年的风波之后，美中蜜月关系走到了尽头，这也让中国和苏联之间的关系意外得到了回暖。 其实在现如今的苏联国内，年轻一代的苏联人，尤其是独联体国家的苏联人，其实或多或少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国内崇尚西化文化的人也越来越多，加上国内特权阶级的腐败，使得很多人希望重新回到沙俄时代，并且对于社会主义这个体制存在越来越严重的质疑。 然而对于老一代苏联人来说，他们经历了苏联最辉煌的时代，受到的苏联传统布尔什维克文化教育也是根深蒂固，所以哪怕国家现在举步维艰，可却依然对于社会主义坚信不疑，而且始终把中国当做意识上的伙伴，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对中国自然有的一定的亲近感。 不过段云也知道，想要留下这些苏联专家，光谈感情用途不大，金钱物质待遇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尤其是这些苏联专家往往需要一个人养活一大家的人，而且苏联不向中国实行计划生育，家里需要养育好几个孩子，这就需要非常大的一笔费用。 对此，段云也有了自己的计划，只不过如果直接提出来的话，显得目的性太明显，而且有些侮辱人，毕竟这些苏联老专家，他们也是很注重个人名誉的，所以段云安排了更为含蓄的解决办法。 在天音集团最大的会议室中，科技论坛会议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几百名中苏两国专家踊跃发言，对当前国际微电子技术，以及两国电子技术未来的发展做出了一些详细的阐述和交流，信息量非常大，以至于每天负责现场翻译的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资料都多达数百页，其中还包括一些苏联专家现场绘制出来的说明性图纸，很多都是中方技术人员第1次接触到的，可谓受益匪浅。 对于天音集团这次举办的技术交流论坛会议，对深圳科技园的这些专家学者来说，绝对是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虽然从整体领域来看，苏联的微电子和美国相差在5年左右，但是在某些技术方面，苏联这边去保持一定的领先。 当初苏联集体之后，美国和欧洲正是靠着从苏联高薪挖到的顶尖微电子专家，才解决了他们技术上的一些短板，但是在对外宣传的时候，因为国际话语权基本上都掌握在欧美口中，以至于国际上很多人认为苏联的微电子技术落后，其实这是一种严重的误解。 而在这三天交流会议中，段云几乎是全程参加，他暂时放掉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倾听了几乎每一个苏联专家的发言，其中在某些技术领域，确实让他感觉耳目一新。 段云他毕竟也是一个微电子方面的专家，而且有的领先于这个时代20多年的技术理论，加上这些年一直在做这一产业的发展，所以他只需要仔细聆听这些苏联专家的演讲和发言，就能轻易的分辨出他们的技术实力是在哪一个级别。 所以段云通过这三天的论坛交流会，很快就将发言的这200多名高级苏联专家做出了一个初步的定级和评价，最顶尖的一级，最普通的5级，一级的专家就相当于黄丽仪，蒋明炜这样的国内顶级中科院专家的水平，其中几名的水平还在黄令仪等人之上，至于三级的专家，不能说他们的理论水平差，而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和国内最高水平差不多，甚至还有所不及，所以对于段云来说，三级的专家学者可引进也可不引进，而二级和一级专家就是段云准备重点引入的高级人才。 段云和相关的工作人员利用这三天还专门做出了一个花名册，详细的记录了每个专家的姓名和履历，而在评级栏上，一多半的专家都属于三级专家，二级的专家在这次访华所有苏联专家中的1/4，不到50人，而一级的总共有7个人，其中包括领队的明斯克信息大学微电子学工学博士教授阿纳托尔达斯坦，以及圣彼得堡电工大学半导体电子工程系的教授阿尔费罗夫。 这7名一级专家是能够接触到当前苏联最强微电子技术的顶尖人才之一，另外几名一级专家这是数学和软件方面的工程师，他们在苏联及其加盟共和国内，也同样是属于最顶尖的那波人才。 但如果段云想引进这些人才，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不低的。 对比于当初的韩国针对苏联的人才引进计划，当时的乌克兰专家只要联系韩驻乌使馆，就可以拿到签证和机票，并可以提供一个月的工资，工资报酬没有统一标准，视专家的个人资历和贡献大小，一般的1500~2000美元左右，知名专家3000~4000美元一个月。 段云想和欧美以及韩国抢夺这些苏联人才，就要付出更高一些的代价，普通的专家可以开到2000~2500美元左右，知名专家可以开到4000~5000美元一个月，而像达斯坦和阿尔费罗夫这样的顶尖级别的专家，针对他们目前收入的情况，以及欧美同级别专家的收入水平，段云打算给他们开出年薪50万到100万美元的价格，并且还有相应的贡献奖励，这放在全世界，也算是非常高的薪资水准了。 虽然一家中国企业开出高达上百万美元的年薪似乎有些严重脱离实际，甚至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但实际上段云内心早有盘算，因为在他看来，一般的苏联高级工程师肯定是远远不值年薪百万美元这个价钱的，但是顶尖苏联工程师则不一样，因为这些人接触的都是苏联最高水平的微电子和极其相关技术，他们的到来，能够给中国带来的技术可以迅速提升国内微电子相关产业的水平，这些先进的技术，绝对不是几百万美元就能够轻易买来的，国内又想研发出同类的技术，付出的代价恐怕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参观工业园 连续三天的技术研讨会，对参与会议的中方技术人员来说，可以说是受益匪浅，以至于很多的老专家在结束会议之后，上前主动和段云热情的握手，表示对他主办这次交流论坛的感谢，并且建议天音集团将来能够多举办类似的活动，让他们能够接触到国际上的更多顶尖技术和人才。 另外深圳市政府这边，市高官李灏也亲自打电话对这次中苏技术交流会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且鼓励段云以后会多举办这样的国际技术交流论坛，而是在市政府这边，会为他提供尽一切可能的帮助。 深圳这边人人都以为段云是为了扩展深圳和国际上的交流而主办了这次会议，但实际上，没人会想到段云这是为苏联解体后的人才引进计划提前做出的铺垫。 交流研讨会的会议日程结束，段云又组织这些苏联专家前往了深圳的宝安县，参观他们在那里建设的保安科技园区。 由深圳市房地产开发公司承揽，位于宝安区深圳湾海滨的天音科技园区占地面积200亩，投资超过了两个亿。 前年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投资了8000万对这里进行了改造，除了研发中心的两幢主体建筑之外，段云还在这里修建了绿道，滨海栈道，生态停车场，以及观景台等设施，基本布局完全参照海滨公园的模式修建的。 而在去年8月份的时候，天音科技园整个区域规划已经完成，除了天音集团的170名工程师第1批入住之外，另外任正非的华为，侯为贵的中兴，以及史玉柱的巨人公司，都已经把研发中心设立在了天音科技园区，使得目前园区入驻的工程技术人员达到了1700多人，后续还会有大量的技术人员进入这个园区工作，整个园区已经稳定运行了将近半年。 这其中史玉柱的巨人公司发展非常迅速，他的科研人员人数，已经超过了华为和中兴，员工总数800多人，年利润突破了4，000万。 从一无所有，到年入千万，史玉柱凭借的就是他自己研发出来的m-6403汉卡，这款汉卡借助天音集团在国内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席卷全国，凭借极高的性价比，打败了联想和四通这样的老牌靠销售汉卡起家的科技公司，并且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占据了国内汉卡销售的5成以上的份额。 而在这样一个商业奇迹的背后，史玉柱确实展示出了他极高的技术和销售天赋，不过能取得现在这样辉煌的成就，很大程度上还离不开段云的帮助。 事实上，巨人汉卡在性能和成本方面，和联想汉卡以及四通汉卡不相上下，然而因为有现成的天一集团的销售和技术售后网络，使得巨人汉卡节省了大量销售和宣发成本，同规格的汉卡比联想和四通在市场售价方面要便宜1/5左右，这就使得它的产品有了很大的市场优势，加上天音集团在各地的代理商都是一些“神通广大”的人物，所以上市还不到一年的巨人汉卡“意外”获得了很多各地政府和企业的订单，这也让巨人汉卡销售量急剧攀升，成为了国内最畅销的汉卡产品。 而作为回报，拥有巨人公司25%股份的段云，也拿到了1，000万元的股份分红，自己的投资能够如此快就获得丰厚的回报，这也是段云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得知段云要来宝安新区参观之后，史玉柱带领着公司的几名管理人员一大早就在园区门口迎接，他内心对对于当年雪中送炭的知遇之恩还是非常感激的。 当段云领着这些苏联专家来到滨海区的时候，这些苏联作家顿时感觉眼前一亮，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深圳居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地方，完全就是一个大型的滨海公园，有平整沿海的公路，茂密的绿化，一望无垠的海岸线，还有造型漂亮的观景台，这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想象的研发中心的模样。 “段经理，欢迎欢迎！”看到段云和一些苏联专家下车之后，史玉柱等人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去年干的不错，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一般人。”段云看到史玉柱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今天我过来是领苏联专家来咱们园区参观的，你就跟在我旁边，暂时当一下导游好了。” “没问题！”史玉柱闻言，很干脆的应了一声。 随后，段云一行人进入了园区内部。 目前整个园区分为6区，30多个建筑，可以容纳20多家企业在这里入住。 不过现在包括天音集团在内，只有5家企业在这里入住，园内的很多建筑物还处于暂时的空置状态，不过因为有专人平时负责维护，所以并不影响整个园区的完整和美观。 “去年我们天音集团和深圳市政府合作，在这里修建了一个科技园，类似于美国的硅谷，任何一家国际科技企业，都可以入住到这里，水电等相关硬件设施配套齐全，可以同时容纳5~8万人在这里居住和生活。”走在科技园的路上，段云对身边苏联访华团的领队达斯坦以及阿尔费罗夫介绍道。 “这里真是太漂亮了，这让我想起了我们苏联克里米亚的燕子堡，那里也是沿海地区，风景优美，让人陶醉。”环顾着周围的优美景色，而费罗夫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里也是你们公司的地方？”走在段云左边的达斯坦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我们天音的科技园区，我们公司的部分研发中心就设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几家我们的控股企业研发中心也是在这里，在我的设想中，这里对标是美国的硅谷。”段云说道。 “对标美国的硅谷？”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围的几个苏联专家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可能各位会觉得我夸大其词，但目前我们这个科技园发展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下一步准备引入一些国际上的优秀人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在科技研发的投入方面，我们天音集团有着绝对的诚意，欧美国家能给出的薪水和福利，我们天音集团同样能够给出，甚至比他们要更多，在我未来几年的计划中，每年用于研发的投入不会低于1亿美元，而且还会逐年增加……”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展现诚意 “1亿美元！？” 听到段云报出的这个数字，周围的几个苏联专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放眼整个世界，包括欧美发达国家，一年1亿美元的研发经费也绝对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要知道，阿尔费罗夫所在的圣彼得堡电工大学一年的研究经费，最高的时候，也只有300多万卢布，早些年的时候，一美元大概能兑换0.6卢布，300万卢布相当于500多万美元。 而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卢布大规模贬值，变成了一美元兑换1.8卢布，缩水了整整三倍，然而经费还是没有变，这也就意味着圣彼得堡大学一年的经费只有150万美元左右，而整个圣彼得堡大学却有将近160多名正副教授，这点科研经费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另外苏联大学的教授薪水也并不算高，普通大学教授的薪水每个月在400~600卢布，在卢布没有贬值之前，相当于每个月700~1000美元，这个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然而从去年年底卢布贬值之后，他们每个月的收入折合成美元就变成了200到300美元左右，收入水平急剧缩水。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苏联解体之后，韩国才给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开出了1500到2000美元的月薪，知名的专家能够达到3000~4000美元一个月，这相当于苏联专家在卢布贬值之前，收入的2~3倍左右。 天音集团只是一家科技公司，而且还是一家中国的公司，能够一年投入1亿美元用于研发，是在这些苏联专家看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事实上，苏联这些年经济虽然不景气，但是他们对比中国，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的，在他们看来，中国就是苏联的小弟，人口众多却贫穷落后，经济远不能和世界两极的苏联相提并论。 但是这次来到深圳，也确实让这些苏联专家对中国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看到深圳高楼的林立，工业区如此的庞大，而且天鹰集团还拥有一微米制程的芯片技术，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甚至在有些人看来，深圳这边的发展已经有些欧洲发达国家的模样了，原本存在的一些优越感，到了此时也消除了大半。 “我们天音集团去年的年利润是16亿人民币，按照当前国家的汇率，折合成美元是4亿左右，而今年我们的盈利目标将会突破30个亿，折合成美元大概是7亿左右，拿出其中的1亿美元当做研发经费，对于我们这种科技公司来说，是非常合理的一种投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公司目前和美国的很多科技巨头，比如ibm，德州仪器，amd，以及西部数据的公司建立了业务往来，我们公司的芯片也成为了这些公司的标配电子元件，光芯片一项，每年就能给我们带来2亿美元的外汇收入……” 到了这个时候，正是段云向这些苏联专家亮肌肉的时机，因为他知道，想挖这些苏联顶尖专家跳槽，自己没有实力是不行的，也只有让他们看到这家公司的丰厚待遇和巨大潜力，他们才有可能选择来中国工作。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这些苏联专家也都纷纷亮出了惊叹的神色。 “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费罗夫和达斯坦忍不住问道。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别看我们是一家私营企业，但在我们国内也是非常有名气的，国家还专门以我们公司为核心企业，在深圳设立了微电子基地，之前和你们开会交流的那些我们国内的专家，就都是来自于深圳科技园的，他们也帮助过我们企业解决过很多技术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公司也有多篇论文发表在美国的知名科技杂志上，最新出品的nand闪存芯片，也在美国科技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拥有了这么多的美国客户……” “很了不起！”听到这里，费罗夫忍不住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去年的时候，费罗夫等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国际上新研发出来的nand闪存芯片，不过当时美国和苏联有技术壁垒，所以费罗夫等人对新一代的闪存芯片诞生得知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是一家中国企业研发出来的，并且应用在了新一代的ibm电脑上。 当时诸如此类的新科技层出不穷，亚洲这边日本韩国也都有新的技术突破，所以中国这边有芯片突破也并没有引起苏联专家的特别重视，虽然知道天音集团研发出了一款成功的储存芯片，却没有想到这种芯片已经如此快的商业化，并且获得如此高的利润，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除了在我们深圳，目前我们集团公司在美国硅谷，德国慕尼黑大学，以及香港都设有研发中心，从事技术的研发工程师目前已经超过1700人。”段云看了费罗夫一眼，接着说道：“而这次咱们来参观的深圳宝安湾区科技园，日后会成为国内最大的科技研发集群，对，标的就是美国的硅谷……” “你们在美国和欧洲也有研发中心。”听到这里，达斯坦也是一脸的惊讶。 “科技无国界，将来人类技术的发展，必然是所有科技人员共同核对的结晶，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的研发之路必须要扩大国际合作，尽可能的吸收国内外顶尖的优秀人才，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这样的科技公司在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非常欣赏各位的才华和智慧，如果有人愿意来我们中国这边工作，待遇方面一切都好谈，至少不会比欧美国家开出的待遇低，这一点我希望各位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云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这些苏联工程师能够加盟自己的企业。 不过段云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目前苏联还没有解体，哪怕工资待遇低，这些专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考虑到国外工作，毕竟这需要远离家人和故乡，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宾至如归 听到段云这么说，身旁的几名苏联专家纷纷陷入了沉默。 尽管现在苏联国内经济情况不好，他们这些专家的收入水平也大幅缩水，甚至已经到了难以维持家庭生计的地步，然而苏联多年以来的忠诚爱国教育以及对恋家情节让他们很难接受在国外工作，这也是人之常情。 说白了，就是这些专家虽然收入越来越低，但只要能勉强维持生活所需，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国家和家庭的。 事实上，苏联刚开始解体的时候，欧美国家想挖掘这些苏联优秀工程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开着丰厚的高薪待遇，上钩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直到1992年以后，苏联被欧美国家忽悠，实行经济休克疗法，导致苏联经济彻底崩盘，卢布贬值上百倍，很多家庭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维持的时候，这才最终导致大批的苏联工程师和专家逃往国外工作。 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哪怕段云提供的薪资再诱人，也不会有多少苏联专家来中国工作的。 不过段云对此早有准备，他原本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组织这次中苏技术交流论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这些苏联专家事先熟悉一下中国的工作环境以及天音集团能够提供的优厚待遇，提前成为这些苏联专家将来出国工作的一个“备胎”。 “请各位参观我们研发中心的设施情况。”段云看到很多苏联专家沉默不语，于是话锋一转，领着众人先进入了巨人公司所在的研发中心。 眼见段云领着苏联专家进入自己的公司，史玉柱也显得非常热情，通过随行的翻译，开始介绍起目前巨人公司的研发中心内部情况。 和当初在深圳大学宿舍里见到的只是光杆司令的史玉柱不同的是，现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靠着巨人汉卡半年赚到了4000多万元，除了给段云的1，000万分红之外，剩下的3000多万元已经足够他招兵买马了。 仅仅两个月时间，史玉柱就把自己的研发团队扩展到了800多人，分为硬件组和软件组两个项目组，其中硬件项目组主要是开发下一代的汉卡，软件组则是主要以办公软件为主，其中包括打印软件，基于windows系统的电脑应用软件，而人员最多的软件技术是杀毒软件，史玉柱准备开发国内第1款国产杀毒软件。 段云目前的天音集团也有诸如火花工作室这样的软件组，不过和巨人集团的软件开发项目并不冲突，这一点上，段云和史玉柱已经有了协议和默契，双方的产品并不会形成直接的竞争，毕竟现在段云是巨人集团除史玉柱之外的最大股东。 巨人公司的研发中心内部设施非常高档，有装修豪华的餐厅，图书室，咖啡厅，健身房和洗衣房，另外还有两栋职工宿舍公寓楼，基本都是两人一个标准套件，有电视有空调，还有独立卫生间，这样的硬件设施，在国内已经算是非常豪华了，已经能够对标国内的一些高级酒店了。 甚至在研发中心外，还有两个网球场和一个游泳池，平时也是有专人维护的，普通职工下班后，也可以在这里活动。 看到这个研发中心如此豪华的设施，令在场的这些苏联专家瞠目结舌，要知道，即便是在硬件设施非常不错的圣彼得堡大学，他们这些教授也没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而且这里位于海岸线，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在这些苏联专家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度假区，完全无法想象是一个工作的地方。 这一刻，同行的很多苏联专家终于相信了段云要把这里建设成为对标硅谷的科技区的说法，虽然从规划的面积上来看，远不如硅谷那么大，但是从其他硬件设施来看，两者相差不大，而且深圳湾区这边的风景似乎还要更好一些。 “太让人吃惊了，真没有想到你们这里的工作环境这么好。”参观完史玉柱的巨人公司研发中心之后，同行的达斯坦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真的就像是克里米亚半岛疗养院，就算是莫斯科那边，也找不到这么美丽的地方。”费罗夫也跟着说道。 “请跟我来，前面的地方你们应该更喜欢。”段云这个时候微笑的说道。 随后，段云和这些苏联专家离开了巨人研发中心，前往了下一个研发中心区。 天音集团的湾区科技园总共有6个区域，目前已经开发完了4个区，而其中的一个区域，只是专门针对这些苏联专家的。 沿着刚刚修建好的环海公路，穿过一排排长势茂盛的小树林，当这些苏联专家看到前方的情景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见在前方不到300米处，一个有浓郁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群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以浅米黄色的色系为主，建筑物的屋顶是浑圆饱满的战盔式穹顶，其中有几处建筑色彩斑斓绚丽，最中心的建筑完全1:1仿造了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而它两旁的三层建筑看起来像是圣彼得堡冬宫，一个金色的五星标志高高耸立在房顶之上，气势磅礴而大气，仿佛瞬间置身于万里之遥的莫斯科。 “这……” 看到如此精美而原汁原味的俄罗斯建筑，在场的很多苏联专家简直惊讶的说出话来，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远离万里之外的中国深圳，居然会有这样富丽堂皇的家乡风格建筑。 “我个人对你们的祖国苏联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包括我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也教授过俄文和俄罗斯的相关历史……”此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在这次修建科技园的时候，我专门划分出了一个区域，把这里的建筑风格设定为俄罗斯风格，如果将来各位能够来我们深圳这边工作和旅游的话，这个区域随时向各位敞开大门，欢迎大家的到来……”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百万年薪 “我们能到里面参观一下吗？”过了片刻，勉强回过神来的费罗夫突然对段云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愿意，以后永远住在这里都没问题。”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用意已经相当明显了，这些俄罗斯式的建筑，其实就是为他们这些熟练专家准备的。 “哈哈！”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围的这些苏联专家也都笑了起来。 和刚才段云第1次提出欢迎他们来中国工作时沉默而严肃的反应不一样，这一次苏联专家笑容满面，因为他们真的被段云的诚意所感动，为了向他们这些人示好，段云居然耗费巨资修建这样规模的俄罗斯风格建筑群，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地方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我们深圳这边的科技园区是面向世界的，如果各位将来愿意来深圳这边度假或者开会，我们这里将会提供最优质的食宿条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等上午参观完，咱们就在这里用餐，到时候我还会送大家一些小礼物。” “什么礼物？”费罗夫等人好奇的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段云故作神秘的说道。 随后，段云又领着这些苏联专家进入了建筑物内参观。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段云为了这套俄罗斯建筑群确实下了不少本钱，内部的装修设施也是非常的豪华，除了传统的俄罗斯雕塑油画之类的装饰品，所有的家具也都是仿制俄罗斯那边制作的，甚至还有专门的桑拿房，整个装修费用超过了1000多万人民币，这在当前的国内已经可以买下很多工厂了。 除此之外，餐厅，咖啡厅，游泳池，健身房一应俱全，短缘时间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生活区，有幼儿园配套一个小型的娱乐场，三层的仿冬宫的公寓足以能容纳一两千人在这里生活居住，水电设施也全部都已经接好，后期可以按照用户的需求添置相应的家具。 同行来的这些苏联专家虽然已经看出段云想招揽他们来华工作，但是却没有想到段云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他们这些专家在苏联国内保守尊敬，待遇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享受国家分房，工资也是普通人的2~3倍，然而和这里的居住条件相比，显然还要逊色不少。 “如果各位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标准的起薪是2000美元，另外还有各种福利补助和奖金，我们这里都是按照个人贡献制定奖金制度的，只要付出，肯定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在参观行程的最后，段云通过翻译对同行的这些苏联专家说道。 “2000美元……” 听到段云给出的这个起薪报价，在场的很多苏联专家纷纷动容。 在很多苏联专家看来，2000美元绝对是个非常诱人的高薪，而通常这样的高薪，也只有欧美这些发达国家才能够提供，这几乎相当于绝大部分苏联专家月薪的10倍左右，即便是在苏联国内微电子领域享有盛名的费罗夫等人，他们的薪资也只有3000多卢布左右，按照当前对美元的汇价，也就1500美元左右。 “段先生，我们能看出你的诚意，只不过现在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国家……”费罗夫对段云说道。 如果碰到别人邀请他们来华工作，费罗夫等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然而面对段云表现出的极高诚意，费罗夫选择了比较委婉的回绝方式。 “这个没有关系，我也是个爱国主义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在我看来，科技是无国界的，无论在哪个地方搞科研，都是在为全人类的科技做贡献，这就是所谓的国际主义者。” 段云现在明显在偷换概念，科学确实是无国界的，然而科学家是有国籍的，至少以段云的思想观念来说，科学家理应报效祖国，当然为了获得更好的收入去国外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谈不上什么高尚可言，也不值得炫耀。 “科学无国界？”提到这里，费罗夫轻笑着摇了摇头。 “就如当初你们苏联对我们中国进行援助是一样的，咱们都是社会主义国家，就像兄弟一样。”段云看了费罗夫一眼，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是很讲究情义的，对于来自国际的帮助，也都会铭记在心，将来苏联有需要，我们也会无条件的给予支持帮助的。” “段先生您真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达斯坦这个时候也称赞了一句。 “向您和费罗夫教授这样的专家，如果肯来我们天音集团的话，是极有可能获得年薪百万美元的收入的。”段云这个时候贴到达斯坦的身边，轻声对他说道。 “这……” 听到段云这么说，达斯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赤裸裸的对他进行高薪挖角，而且开出的价格如此夸张，100万美元放在任何国家都是绝对的富翁，以至于达斯坦对段云的话将信将疑。 “你们的任何权益在中国都可以受到保护，我们公司聘请人才都会签订正式合同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达斯坦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没人会对金钱无动于衷，哪怕是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顶尖专家，如果段云给他开出的只是2000美元一个月的薪水的话，达斯坦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件事情，因为凭他的能力和学识，就算离开苏联，也可以在欧美轻易赚到这样的高的薪水。 但是年薪百万美元就是另外一个概念，欧美国家一直以来对苏联的技术人才都存在一定的鄙视，除了一些顶尖的军工和重工领域的专家，他们这些苏联的微电子专家其实对美国来说，可有可无，毕竟美国的微电子技术要比苏联先进，所以欧美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给他们开出百万美元的年薪，哪怕他们是苏联国内最顶尖的微电子专家。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难以拒绝的条件 临近中午参观结束，段云领着这些苏联专家在工业区的餐厅里吃一顿午饭。 和之前在天音招待所的情况一样，这里也是原汁原味的俄餐，几名从广州高薪聘请的厨师将他们的厨艺展现的淋漓尽致，整个餐厅中，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香气，红酒和伏特加更是将中午的宴会推向了极致。 段云为了招待这些数量专家，可谓是不惜血本，因为他心里清楚，只要其中一人带来一项有价值的尖端技术，那么给公司带来的商业价值就会非常的可观，段云绝对可以连本带利收回来。 做生意本质就是一场赌博，只不过是个赢面大小的问题，以段云的彩礼，高规格招待这些苏联专家根本就是小意思，根本不是一提。 结束完工业园区的参观，段云已经给这些苏联专家买好了回程的机票，临走之前，段云送给了他们每人一块价值几千人民币的欧米伽手表，而在装表的盒子里，还放着一张天音集团的企业名片，上面特别标注了两个电话，可以随时联系到天音集团公司。 看到段云出手如此阔绰送这么好的手表，这些苏联专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收了下来，并表示有机会的话，可以随时再次来中国参加这样的技术交流会议，同时也对段云这几天的接待表示的感谢。 等将所有人安顿好之后，达斯坦和费罗夫俩人私下找到了段云，询问将来如果来华工作，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很明显，俩人确实已经被段云开出的百万美元年薪所吸引了，虽然出于他们的传统观念和对国家的忠诚，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让段云询问这件事情，但是私下里还是找到了段云。 说到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苏联当前国内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费罗夫有一个女儿，现如今早已是出嫁，但是来自白俄罗斯的达斯坦却有两个儿子，4个女儿，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每月的生活开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两个儿子都已经有了工作，收入却非常微薄，所以一家人有时候只能靠打达斯坦一个人养活，而现在卢布极速贬值，让以前能过上体面生活的达斯坦一家现如今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这样大的落差给了身为一家之主的达斯坦极大的经济压力，他也希望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来维持生计。 “只要能够完成公司下达的研发任务，我肯定会给你们支付百万美元的年薪，但如果完不成任务，像你们这样优秀的技术专家，我每年也会保底给你们50万美元。”在办公室里，段云面带微笑的对俩人说道：“只要咱们签订正式的用工合同，我可以直接支付你们每人20万美元的定金，我是个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这一点希望两位明白。” “段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这么大的富豪，确实让人尊敬。”听到段云这么说，费罗夫连忙恭维了一句。 “段先生的诚意让我非常感动，如果有机会，我会考虑来贵公司工作的。”达斯坦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 费罗夫和达斯坦并没有直接答应段云来华工作，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俩人目前都是苏联国内最顶尖的微电子方面的专家，早些年的时候也曾经接受过欧美公司的邀请，只不过薪资远远没有段云开出的这么夸张，只给他们俩人每年10万到20万美元的薪资待遇，而这些钱还不足以让他们做出“背叛”祖国的决定。 而相比于美国和欧洲，苏联的国民从来没有把中国当成美国那样的冷战对手和敌人，而且因为同属于社会主义阵营，所以俩人真要到到中国工作，至少在国内不会面临很强的负面舆论，这一点也是俩人需要考虑的问题，毕竟他们出国，而自己的亲人还在国内。 当然，最为重要的原因还是段云给的价钱高，足足是欧美公司开出价格的5倍，在这样的高薪诱惑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 “还有一点我想和两位说清楚，关于我给两位开出的薪资，我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因为其他人不像两位技术水平这么高，他们如果来华工作，我只能给他们2000~4000美元的薪资。”段云正色道。 段云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想在公司内部实行薪酬保密制度，另外在这一批的专家里，段云和他的团队早已经进行过摸底和分析，认定除了领队的费罗夫和达斯坦是苏联顶尖的微电子技术专家外，其他人的名气和技术造诣是远远不能和这两人相提并论的，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对方什么段位，段云就给他多少钱，天音集团从来不是人傻钱多的公司。 而且在段云看来，雇佣100个普通的苏联专家能给公司带来的价值可能还比不上费罗夫或达斯坦，其中一人给公司带来的价值高，这就是顶尖技术和普通技术的差异，况且费罗夫和达斯坦在苏联国内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研发领军人物，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从这几方面来看，俩人绝对是值这个价的。 “段先生您放心，今天只是咱们三人私下里的交谈，我们俩人是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的。”费罗夫说道。 “那就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咱们两国相距万里之遥，这次能够在深圳见面，也算是一个缘分，我这个人是非常重友情的，两位如果能够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将来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打电话来找我，就算你们不来中国工作也没有关系，中国有句老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咱们还是真正的朋友。” “我现在知道段先生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这么大的富翁了……”费罗夫这时候感慨的说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希望咱们将来能够有合作的一天，我本人也会一辈子铭记这次中国之行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对接工作 第2天下午，段云亲自把这些苏联专家送到了广州白云机场，他们这200多人将会分三个架次相继离开中国，回到苏联。 “这些苏联专家我现在挺热情的，我刚才还听到他们说有机会还会来中国的。”目送苏联专家进入航站楼，站在段云旁边的翻译陈铁生说道。 “我好酒好肉招待他们，他们能不热情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辛苦你们了，能邀请到费罗夫和达斯坦这样的顶尖专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咱们这次访苏代表团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也是到苏联后，各种托关系找门子，才把邀请函发到他们手里的。”陈铁生顿了顿，接着说道：“苏联跟咱们国内有些情况是一样的，办事也需要花钱走关系，不过我接触的这些苏联人都比较守信用，拿钱就给你办事，半点都不含糊，当初我们都没有想到苏联那边的中间人居然会真的邀请到像费罗夫和达斯坦这样的顶尖专家……” “金钱是全世界的通行证，如果苏联贪污腐败不那么严重，他们的经济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拉胯，不过这对咱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段总你说这些苏联专家到底会不会来咱们中国这边工作？”陈铁生问道。 “这件事说不准，如果他们10个人中有一两个愿意来华工作，咱们就不亏，另外就是他们领队的达斯坦和费罗夫只要有一个人愿来华，你们就算立了大功了。”段云微笑着拍了拍陈铁生的肩膀，接着说道：“下一步的话我还需要你们再去苏联跑一趟，这次我打算再开一次中苏技术交流探讨会……” “再开一次会？”听到段云这么说，陈铁生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今年我打算至少举办6场中苏技术交流会，只不过接下来的这场论坛会不是微电子方面的，而是机械做工方面的，尤其是苏联汽车产业方面的人才，是你们这次去苏联考察的重点。”段云正色说道。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陈铁生顿时恍然大悟。 陈铁生在天音集团担任翻译多年，对这个集团公司也就是比较了解的，他也知道段云早年在国营企业的时候，就曾经研发过汽车变速箱产品，并且还获得了国家金奖，而且这些年天音集团下属的龙腾机加工厂也一直在高新聘请汽车产业方面的人才，所以说他这个时候很容易猜出段云是想在汽车产业有所建树。 尽管陈铁生不明白在国家禁止私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的政策背景下，段云招收这么多汽车产业的人才有什么用，但老板的话他是必须要听的，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这次我给你们一个半月的出国时间，你们尽可能的能联系到苏联国内最顶尖的汽车专家，多花一些钱也无所谓，一旦对方接受邀请，你要尽快把名单发回国内，我会让深圳市政府这边发出邀请函的。”段云说道。 “没问题！”陈铁生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经历了第1次去苏联的考察之后，陈铁生对苏联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并且在莫斯科和乌克兰认识了一些有特权的人物，只要钱到位，哪怕伏尔加汽车卡的总工程师，他也有信心请到国内。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五六年前的时候，哪怕有钱，陈铁生都不可能把事情办得这么顺利，但是现如今，随着苏联国内经济的恶化，卢布大幅度贬值，很多权势人物开始变得非常腐败，而手握大量美元现金的陈铁生自然也就可以轻易成为苏联这边一些特权阶层的座上宾，虽然这些特权阶层一直在享受苏联发展的红利，然而在国家面临危机的时候，他们却成为了最先出卖国家利益的人。 “这几天我就会帮你办好出国手续，另外在这次出国考察团队中，我还会安排几个汽车方面的专家和你同行，到了苏联之后，有些事情你们要商量着来，我对二三流的苏联汽车专家兴趣不大，咱们要请就请最好的。”段云说道。 “没问题的，上次出国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群策群力，我虽然是个领队，那除了口语翻译，技术方面的事情可谓是一窍不通，如果有专家同行，那当然是最好的。”陈铁生说道。 “这几天你先回去休息吧，下个礼拜一来公司报到，到时候公司会安排你具体行程。” “好的！” “嗯。”段云点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汽车，迅速离开了机场。 回到公司之后，段云开始处理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上海建立研发中心和汽车变速箱厂的事情。 在上海办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需要迅速接入到上海目前的汽车产业链中，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尤其是技术方面的对接，段云想要成为上海桑塔纳的零部件供货商，他需要得到这辆汽车产品的全部参数。 过去的时候段云曾经一心想要实现上海桑塔纳汽车变速箱的国产化，但是他那个时候无把拿到完整的桑塔纳变速箱产品参数，不过现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所要做的就是安排技术人员先去上海考察，拿到相关的产品参数，了解厂家的实际需求，这才可以进入下一步建厂的计划。 段云拨通了办公室里的集团公司内部电话，安顿了几句后，龙腾机加工厂的总经理张卫国很快就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 “老张，坐吧！”看到张卫国后，段云示意他坐下来。 “段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张卫东恭敬的问道。 张卫东以前是东北一家汽车厂的副总工，从事汽车行业超过20年，是个非常厉害的汽车专家，几年前停薪留职来到深圳下海，经过层层考核后，最终被天音集团高薪聘用，成为了龙腾机加工厂的厂长。 “我需要你这个星期五出发，去上海一趟……”段云正色说道。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产业转移 “去上海？” “没错，咱们这次准备去上海开办分厂，有可能以后你也要去上海长期工作，这一点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段云正色说道。 “可是目前咱们龙腾机加工厂的主要业务都在深圳……”张卫东有些不解的问道。 “以后咱们在深圳的工厂主营业务还是加工各种电子产品的机械零部件，而咱们在上海设立分厂，主营业务是生产汽车零部件……” “生产汽车零部件！？”听到这里，张卫东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问道：“可问题是咱们民营企业没有资格生产汽车零部件啊？” “你还记得上次来你们厂参观的那个保利公司的高管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保利公司作为一家央企，已经入股了咱们的龙腾机加工厂，下一步公司将会更名改组，命名为龙腾股份有限公司，保利公司已经帮咱们拿到了汽车产业准入证，我前段时间去上海，就是因为受到了上海市政府的邀请，参加全国汽车产业论坛，所以……咱们现在可以造车了！”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张卫东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汽车产业是他的老本行，以前他在东北丹东汽车制造厂的时候，从技术员开始，一直到厂里的副总工，从事汽车产业超过20年，对这一行业他非常熟悉，而且有了很深的感情，尽管来到龙腾机加工厂之后，一直从事的都是电子产品的机械零部件加工，然而在他内心，和段云一样有的一个汽车梦。 现如今国家解除限制，这对张卫东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丹东汽车厂如鱼得水的工作和生活。 “虽然咱们龙腾机加工厂这些年一直有了汽车方面的技术积累，但技术积累和成品批量生产还有着不小的差距，而且咱们这次对接的是上海大众这样的企业，桑塔纳轿车技术难度相当高，咱们想要在上海立足，并且和国内诸多厂家正面竞争，成为桑塔纳交出的供货商，这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这次去上海出差，任务非常的重，按照上海那边的安排，你需要先去上海大众进行实地参观，和他们厂的技术员进行洽谈，获取相关资料后，按照厂家那边提出的要求进行技术分析，确定咱们龙腾公司要研发生产的产品方向，另外就是工厂的选址，上海市政府会给你提供一些地址上的选择，你要优先确保当地的水电供应，并且尽可能的和其他汽车配套企业保持较近的距离，这样有利于产品运输……” 段云开始给张卫东详细的讲解起这次去上海所要完成的事情。 其实在段云看来，张卫东是个做事非常稳重，而且头脑反应很快的人，安排他去上海办事，段云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也是在天音集团内，为数不多能够独挡一面，而且深得段云信任的人。 “我明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听完段云的安排之后，张卫东很干脆的回道。 “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在相关细节没有落实到位之前，你要尽可能的多和上海大通那边的人员进行沟通，一旦方向定了，很多事情以后就不能轻易修改了。”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我会尽可能在上海大众那边多呆一段时间，尽可能从他们那里多获得一些技术方面的资料。”张卫东点头应道。 “那你这两天先回去休息吧，到时候等通知。”段云手一挥，示意张卫东可以离开了。 “对着段总，我还想问一下……” “有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我要是将来常住上海的话，咱们深圳这边的工厂由谁来管理？”张卫东问道。 “副厂长刘守道他也是你们东北那边的汽车厂车间主任，以后你去了上海，我就安排他担任深圳这边机加工厂的厂长。”段云看了张卫东一眼，接着说道：“本来这件事我并不想这么快对外宣布，不过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也就和你透个底儿，以后咱们新改组完成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研发中心会全部转移到上海，你就是新成立公司的总经理。” “好的！”听到这里，张卫东顿时面色一松，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实当初来到深圳的时候，段云是准备在深圳发展汽车产业的，但现实的情况是深圳这边并不太适合发展重工业，主要原因是地方太小，而重工产业污染严重，对水电等各种资源也消耗巨大，这根本不是深圳这样由于小渔村发展起来的城市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在深圳发展电子产业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深圳市政府也一直把电子产业当成深圳市的经济发展中心，但是在发展重工业产业方面，深圳有了先天的局限性和不足，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将目光转移到上海。 更何况在上海段云还能找到像瑞阳这样的大树，虽然瑞阳不可能对天音集团太过偏心，但至少够给予的优惠政策和扶持，绝对不会比本地其他的国营企业少，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过在上海办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走的步骤很多，耗费的时间也会相当长，所以段誉的目标是在明年6月份之前，先在上海设立一个研发中心，至于厂房的建设，还要根据上海市政府的安排和上汽大众的需求来进行布置和投资，对此段云打算前期至少需要准备两个亿的资金。 另外在今年年底之前，短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和西部数据在深圳合资办厂的事情。 自从去年西部数据的科恩来到深圳参观，并且和段云洽谈之后，两家公司的合作便已经提上日程。 而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终于收到了西部数据的回馈，经过西部数据董事会的讨论，认为在深圳合资办厂的事情是可行的，并且还派了一个相关的团队和深圳市政府这边洽谈，预计将在今年4月的时候，正是投资新建西部数据在亚洲的第1家工厂，而这家工厂生产的第1个产品，就是他们最新出品的60mb机械硬盘。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合资硬盘厂 三天后，张卫东和厂里的两名技术人员出差前往上海，而与此同时，陈铁生一行人也坐上了前往苏联的飞机，开始进行第2轮的跨国考察。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3月中旬，西部数据的副总裁沃达克里斯，以及公司的几位董事坐飞机来到了深圳，准备和天音集团洽谈合资成立硬盘厂的最后事宜。 其实前半年的时候，西部数据公司就已经先后派了两个团队来华考察，不光在深圳，他们也去了上海和北京，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毗邻香港，而且电子配套相当完善的深圳。 经过和深圳市政府以及天音集团三方的协调和洽谈，西部数据在深圳投资办厂的事情最终获得了公司高层董事会的同意，并且确定了双方的出资额度，所占股份，建仓土地的问题，整个谈判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最终达成的协议是，西部数据占这个合资工厂45%的股份，负责硬盘产品研发和技术支持，而天鹰集团出资8，500万元，主要负责硬盘在中国市场的销售和售后，同样占据45%的股份，另外还有10%的股份归深圳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使这个新的硬盘工厂成为了一个三方控股的中外合资企业。 这次由副总裁沃达克里斯领队，另外还有西部数据几名董事会成员同行，来到深圳就是为了举行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并且在签约仪式完成之后，西部数据的这些高管和董事会成员，还会和段云以及深圳市委的领导共同参加一个工厂的奠基仪式。 这是合资开办硬盘厂，对段云而言意义重大，一方面他可以依靠西部数据强大的技术支持和产品性价比在国内市场获利，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这个工厂打开国际的硬盘市场，为自己的公司获得大量的外汇收入，这一点对当前的天音集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现在段云的天音集团在海外拓展的步伐非常快，除了一些高精端设备和零部件的进口之外，还有遍及美欧等国家的研发中心也同样需要大量的美元来维持，所以段云从来没有像现在对外汇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求。 “克里斯先生！欢迎你来中国！”在机场的出口，看到西部数据的副总裁沃达斯出现后，段云立刻上前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段先生你好！”两人松开后，沃达斯右手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满面笑容的对段云说道：“贵公司的诚意和专业性令我感动，这也是我第1次来中国，希望咱们双方能够成为长久的合作伙伴。” “那是一定的！”段云说着，将克里斯一行人请上了轿车。 由于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所以段云先把他们安排到了深圳的一家酒店，让他们先休息一个晚上，把时差倒过来。 一直到第2天下午，段云这才安排车队来到了酒店，把克里斯一行人直接接到了天音集团的总部。 “像贵公司这样规模的企业，中国大概有多少家？”在参观完电子厂和芯片车间之后，克里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对段云问道。 “不谦虚的讲，我们天音集团目前是全中国最大的私营电子企业，已经有两家子公司分拆上市，总市值突破了60多亿人民币，折合美元将近10亿。”面对这样一个展现企业实力的机会，段云自然不会掖掖藏藏的，毕竟在商界，地位和实力是划等号的。 “了不起！”克里斯对状元竖起的大拇指，接着说道：“之前我们公司几名高管都来华访问过，他们对你们天音集团的印象非常深刻，说你们是中国最有实力的企业，我开始还不相信，不过现在我是彻底放心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企业的发展是始终是有上限的，但是如果能够团结到更多同等级有实力的合作伙伴，那么他在商界就可以长期处于不败之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目前在美国欧洲和香港地区都有研发中心，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储存式芯片和pc家用电脑，我相信通过这次强强联手，肯定能够让咱们的产品在国际上有更强的竞争力！” “关于你们在美国的研发中心，我们也去看过了，研究的规模和水平确实很高，包括我们的技术总监史蒂文在内，都给予你们公司研发能力很高的评价。”克里斯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我是真没有想到中国也有这样强大的科技公司……” “我们中国是个有10亿人口的大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不乏才智之士……”段云看了克里斯一眼，接着说道：“另外我们中国也是个非常庞大有潜力的市场，虽然目前的人均购买力处于世界中下游，但人口基数是非常大的，哪怕100个人中有一个有钱人，那也是1，000万的人口，相当于好几个欧洲国家的总和了。” “确实如此，在来华之前，我和我们美国商界的朋友谈论过这个问题，他们在华也有一定的投资，虽然投资规模不大，但确实赚了不少的钱。”克里斯点点头，接着说道：“中国市场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了我们美国商界的一个投资热点，我觉得我们西部数据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更何况在中国能找到你们天音集团这样优秀的合作伙伴，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能得到克里斯总裁您的称赞，是我的荣幸。”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您肯把技术和设备带到中国，销售方便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我们不光会把你们的产品卖到中国的各个角落，而且还会把市场拓展到全世界，让他成为亚洲乃至全世界最畅销的硬盘产品！” “段经理似乎很有自信啊！”听到段云这么说，克里斯有些将信将疑的看向了段云。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天音数据 “我的自信来源于我们公司的实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公司就是深圳最大的民营外贸企业，去年一年的出口总额超过1.7亿美元，除了芯片产品之外，还有包括随身听，复读机等电子产品，我们在整个东南亚都有很多长期合作的大客户，所以在产品出口方面，我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原来如此。”克里斯点点头，随即又对段云问道：“1.7亿美元……真是个惊人的数字，你们真的向国外出过了这么多产品吗？” “关于我们外贸出口的数据，您可以通过在中国的熟人在深圳市政府那边打听一下，这个是绝对不掺假的。”段云看了克里斯一眼，接着说道：“去年春秋两季广交会，我们的成交额就已经达到了8，700万美元，另外还有一些东南亚客户是从我们厂家直接订货的，这一部分每年都有三四千万美元的订单，剩下的就是我们的储存芯片和单片机，畅销欧洲乃至你们美国市场，光是去年和你们美国德州仪器公司签订的专利授权，就让我们拿到了3，500万美元的费用，如果您和德州仪器那边有联系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查清这件事的真伪。” “这件事我听说了，你们真是一家非常了不起的科技公司。”说到这里的时候，克里斯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 克里斯也是没有想到天音集团外贸出口额居然会如此之大，要知道，西部数据去年一年的年利润还不到1.3亿美元，这个收入已经非常可观了，然而比起段云的天音集团，显然还差了不止一个段位，要知道，天音集团的利润主要来自于中国内地，出口的利润还不到于他们公司年利润的一半。 到了这一刻，克里斯算是彻底消除了来华之前的疑虑，他之所以愿意来华合资办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中国内地市场和天音集团的销售能力，现在看来，天音集团的实力比他想象的中还要强大得多。 当天晚上，段云把克里斯和他同行的几个西部数据的股东请到了自己家中的半山别墅中，进行了盛情款待，包括妻子程清妍也亲自作陪，酒桌上双方聊的也是相当愉悦，并且一起商谈了关于深圳合资工厂未来的发展思路。 其实克里斯更倾向于在泰国那边修建工厂，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克里斯就曾经去过泰国，受到了当地政府的盛情款待，泰国治安情况良好，经济发展很快，而且是亚洲的新四小龙，市场潜力非常大。 另外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泰国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给外国企业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除了能够享受土地和税收的优惠之外，最为重要的是泰国允许外国企业在本国设立独资企业，只需要能够解决当地就业和照章纳税即可，从这一点上来说，对克里斯确实有了非常大的吸引力。 不过在前后几次考察完中国内地之后，克里斯的想法这才有了变化，虽然他并不情愿只只有一半的股份，但是考虑到中国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人口基数是泰国的十几倍，先前一些美国科技企业在中国赚了钱之后，对克里斯也是一个极大的刺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将目光转向中国。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的天音集团有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在体量上，也是西部数据的好几倍，和这样企业的合作，西部数据开拓东南亚乃至亚洲市场就会形成很多的产品宣发营销费用，而且在中国国内完全不需要自己建立售后网络，这就节省了非常大的成本，这几乎就意味着西部数据只要把设备和技术转移到中国，剩下的只需要躺着数钱即可，除了拿出产品技术，完全不需要其他资金投入，从这点上来看，即便让段云拿走一半的股份，也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和克里斯俩人饭后一起在地下室打了几局台球，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去睡觉。 第2天一早，克里斯等人接到了深圳市政府的邀请，开始和深圳这边进行谈判。 深圳市政府对于西部数据来华投资办厂的事情也非常重视，为此还专门给他们提供了一片300亩的工业用地，这几乎是当前深圳合资企业中，占据工业用地最大的一个项目，另外深圳市政府在政策和税收方面也给予了一定优惠，各方面的条件也让西部数据非常满意。 其实深圳市政府以前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西部数据公司并不怎么了解，因为西部数据是从前年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做硬盘研发生产业务的，而且体量也非常小，和ibm，德州仪器相比，名气要小得多，所以最开始并没有受到深圳市政府的重视。 不过随着段云和市高官李灏关于西部数据合资办厂的事情进行了面谈之后，深圳市政府这边才开始对西部数据公司加强了重视，因为现在深圳市政府对段云有一种“迷之信任”，认为他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既然他选择和一家美国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合作，那么说明这家企业就肯定能够赚大钱。 一个地方政府被一家企业牵着鼻子走，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在现如今的深圳，段云已经是一个被“神话”的人，他做什么都赚钱，而且还是大赚特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敢质疑他的眼光。 3月21号，这一天对于段云西部数据和深圳市政府来说，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在深圳市政府2楼的会议厅中，段云和西部数据的副总裁克里斯，以及深圳市政府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主任朱宏伟，共同签订了合资办厂的协议，新的工厂命名为深圳天音数据股份有限公司，天音集团和西部数据各占股45%，深圳国资委占股10%，工厂计划在今年年底之前修建完成，明年2月份之前，实现正式投产……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罐头换飞机 接下来的一个月，段云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而与此同时，苏联那边的经济恶化情况，却远比段云想象的要迅速的多，卢布持续贬值，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美元兑换3.6卢布的关口，这比上次苏联专家来之前，卢布贬值了整整一倍，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个月之内。 苏联经济的恶化，也让国内的很多人看到了巨大商机。 1991年的中国人也很穷，然而相比于苏联，中国的轻工业确实很不错，市场上能卖的家电和日用品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丰富了，而在苏联国内的商场里，货架上只有零星的几样商品，还不一定买得上，由此可见，两国在轻工业方面的差距是何等之大。 虽然现在苏联还没有正式解体，但是国内的很多商人已经平静敏锐的嗅觉，开始做起了各种形式的跨国生意。 东宁，绥芬河等中枢边界，两国人民开始大规模的以物换物，苏联人用宝石首饰，望远镜，套娃，呢子大衣，貂皮帽子，来换中国的各种日用品，而这其中换了最多的是烟酒，一瓶二锅头的价值用来以物易物，远高于国内的价值。 这也由此催生了第1批国际倒爷这一行业，大把的中国人背上各种轻工产品去苏联易物，再找回国内卖。 苏联货往往款式粗糙笨重，但却非常结实耐用，用的材料都是非常厚实的，很多边境口岸的人喜欢买一种苏联的电炉子，就是用很粗的加热管盘成的炉子，用来烧水炖菜都很好，那质量真是非常非常耐用，有些人经常烧水或炖菜忘了看锅，菜汤铺了出来漫在加热圈上，居然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一用就是很多年。 这样的事情越来传越快，以至于国内的很多倒爷们都去满洲里对面那边发财，有卖水壶的，有卖手套的，有卖电暖器的，而且让这些倒爷掀喜若狂的是，苏联那边似乎什么都缺，卖什么都赚钱，不过需求量最大的是方便面。 俄罗斯的远东驻军当时的食物异常紧缺，只要是吃的，几乎能换他们所有装备，而国内只有专业部门，把倒爷手里的军事装备换成人民币，于是大量俄国人口中的速食面，从北京河北，东三省运出满洲里。 而俄国人的吃面流程，则是把面泡开，加盐吃完，再用调料包冲汤喝，而调料包里只要稍有辣味，就会直接被扔掉。 于是当时北京的倒爷们，一个个埋头在家里吃方便面，面饼装一起，调料包装一起，还要检出辣味调料包，这种繁琐的工作一直持续到1992年6月，上海批发大批量单独的方便面饼，从此倒爷不用再手工拆包了。 而在这些国际倒爷中，最有名的就是一个叫牟其中的人。 这一年，一直对自己商业天才深信不疑的四川万县人牟其中，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天才。 在离开家乡之后，牟其中一直在深圳，北京和海南等地寻猎，他创办了南德公司，做过各种各样的贸易，从贩卖钢材到批发毛线，向来喜欢天马行空的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露面的大场面。 在1989年的时候，他受邀去瑞士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这是中国企业家第1次参加这种知知名的非官方论坛。 瑞士达沃斯的物价奇贵，牟其中不敢吃饭店里的食物，就天天跑到小巷里找最便宜的馅饼，会期半个月，他住了4天就受不了要回国，临结账的时候才被告知，作为受邀嘉宾，他的食宿都是由论坛方面全包了的。 达沃斯归来不久，他在从万县到北京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个河南人，从对方口中得知，面临解体的苏联，正准备出售一批图154飞机，但是找不到买主，于是异想天开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冒险的生意。 牟其中的南德公司既没有外贸权，也没有航空经营权，更没有足够的资金，要坐飞机贸易简直天方夜谭。 但是牟其中却决定试一试，他打听到一年前刚开航的四川航空准备购买飞机的消息，就七拐八拐的前往洽谈，川航同意购进苏联飞机。 有了川航的飞机购买意向，牟其中又从四川当地的国营企业中组织了罐头皮衣等大批积压商品，准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达成这笔生意。 牟其中很能抓住人的心思，他接待苏联航空工业部官员的地点，选在了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在开始谈判之前，他很荣幸的告诉客人，这里便是不久前戈尔巴乔夫同中国领导人会谈的地方。 当时的苏联人和国内一样，都是有的比较严重的官本位思想，听到牟其中这么说，这些苏联代表顿时肃然起敬，于是后面的谈判就变得非常顺利，这笔听起来完全不可能的生意居然逐步变成了现实。 就在今年4月底的时候，牟其中的南德公司，四川航空，以及苏联方面达成协议，中方用价值4亿元的500车皮日用小商品换购4架苏制图154飞机，这笔贸易经媒体报道后，牟其中顿时成为了全国的热点人物，他自称从中赚到了8，000万元到1亿元，牟其中的运作其实一直游走于政策的边缘，但是“罐头换飞机”这个故事令牟其中一夜成名。 不过后来的牟其中似乎变得胃口越来越大，他策划了一大堆听起来吓死人的“宏大计划”，其中包括将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宽50公里三两千多米的口子，把运动员的暖湿气流引入中国干旱的西北地区，使之变成降雨区，这个听起来荒诞无奇的事情居然还受到了国内很多专家的认可，也使得牟其中在整个90年代成为了舆论的热点人物。 甚至牟其中本人还获得了“中国十大民营企业家”“中国改革风云人物”“中国十大实业家”等众多称号，而他的南德集团被称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实验田”“中国真正的民营企业”，在1994年的时候，美国的福布斯杂志将牟其中列为了当年年度的全球富豪龙虎榜，位居大陆富豪第4位。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精神图腾 面对苏联这边出现了重大机遇，段云忙着去“抢人”，而他的妻子程清妍则忙着“抢钱”。 对于丈夫频繁邀请苏联专家来国内参观交流的事情，程清妍兴趣不大，她的兴趣是如何借着这次机会，扩大在苏联那边的贸易。 天音集团的实力和财力远远不是***和他的南德集团能够相比的，从资产规模上来说，天音集团的总资产是南德公司的上百倍，这也就意味着程清妍有更多的本钱来进行这种国际贸易。 而且和苏联的贸易根本不用程清妍亲自出手，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招聘一些在苏联有过留学经历的人才，然后派他们去苏联那边考察，看看那里紧缺什么物品，列出一个详细的清单，并对每种商品的紧缺度和需求量做出了一个相对完善的评估，剩下的就是联系苏联那边的买方，组织货源，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从事大规模的跨国贸易。 而且相比于牟其中，由保利集团和深圳国资委入股的天音集团是有正规的外贸许可证的，这也就使得天音集团的跨国贸易是完全合法的，而且规模也可以做得很大。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程清妍就和他的团队通过自己的商会成员，联系到了国内上百家食品和纺织品的国营厂家，由于这个时候刚刚经历了1989年的风波，大部分轻工企业面临资不抵债和破产的边缘，工厂里大量的货物积压，这也就使得程清妍能够用很低的价格抄底这些库存商品，随后这些商品有通过天音集团强大的物流体系，迅速运往了绥芬河等边境口岸，准备大量发往苏联。 程清妍精于算计，她给国内这些轻工国营厂家都是最低的超低价，很多产品甚至低于成本价，可即便如此，程清妍这个举动，还是让很多国内厂家“感恩戴德”。 因为相比于其他的商人，程清妍从来都不拖欠货款，而且基本上都是现金结算，只要货物没问题，钱款都是当天就打入对方的账户，这对于很多因为三角债走向破产边缘的企业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很多企业还就此“起死回生”被盘活，有的厂家甚至还把紧急送到了程清妍的办公室。 不过此时的程清妍心里面却有另外一个盘算，她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所有贸易流程都是精心算计过的，甚至就连换来的苏联产品的销路，她都已经提前找好了。 苏联现在内部腐败严重，如果你能给他们带来大量的轻工产品和食品，甚至连军火这种敏感的东西都能换来，为此程清妍还专门去了一趟北京，找到了保利集团的高管，专门商议了这次到苏联换购物品的清单，其中就包括一些国内急需的军工零部件和产品。 5月初，天音集团旗下由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军二虎承包的物流公司开始满负荷运转，数百辆货运车辆开往了全国各个省份的国营厂家，满载货物之后，又迅速赶往了绥芬河口岸，被入库装箱，准备发往苏联。 “我爸以前和我说，苏联是他们那一代人的精神图腾，可现在却变得这么虚弱……”在自家的阳台上，刚吃过晚饭的程清妍看着窗外的风景，对身边的丈夫说道。 “没有王朝是永恒的，中国上下五千年，也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个必然的历史规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这种小人物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能够努力避开险滩，但却不可能逆流而上。” “你说的对，恐怕我爸以前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现在也能把苏联老大哥的墙角。”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我总觉得你花那么多的钱邀请苏联专家来咱们国内工作，多少有些不值，就凭他们几个人，能让咱们赚回本钱吗？” 程清妍自然知道丈夫最近为了挖掘苏联专家投入了大量的金钱，甚至还准备将每年的研发费用提高到1亿美元，这多少让她有些不能理解，因为在她看来，那些苏联专家在国内都没有把他们国家建设好，而且苏联的技术也不如美国和欧洲，他们这些人来到中国，能够带来多少商业回报还是个未知数，程清妍对此并不看好。 “普通的苏联专家雀食不止咱们开出的这个价，而且他们研发出来的东西也未必能获得商业回报，高薪聘请这些专家，基本上都是亏本的……”段云说道。 “那你为何还……” “搞技术研发和做生意没什么区别，本质上也是一种赌博，大部分技术人员都是碌碌无为的，但只要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专家能够研发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咱们就能连本带利的把钱赚回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作为一家科技公司，从来都是以人为本，另外你也不要小看这些苏联专家，无论如何，他们都曾经是超级大国苏联最聪明的那帮人，如果我的计划能够落实，咱们公司的技术水平就能迅速缩短和世界先进科技的差距，甚至有的方面还能有超越，这还只是短期能看到的红利，随着经费的持续投入，我相信他们会给咱们带来越来越多的惊喜。” “我只对看得到的利润感兴趣，虚无的东西意味着风险，我不会那么做的。”程清妍说道。 “这就是咱俩人的差别，不过咱们两个一起经营这家企业，也算是取长补短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打算下一步要收购一家国营企业，准备花费5，000万元左右。” “收购国营企业？什么企业？”程清妍惊讶的问道。 “是东北的一家汽车企业。”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咱们有了进入汽车产业的许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机会，除了在上海开办分厂和建立研发中心，配合桑塔纳汽车国产化之外，我还打算收购一家国营汽车企业，研发生产出第1台真正具有高水平的国产汽车！”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金杯汽车 在早些年的时候，段云想进入汽车产业，只能通过自己参与产品研发，然后带领技术人员和一线工人们一点点的进行技术改进，千锤百炼，最终制造出能够达到市场需求的产品，企业需要一点点的积累和发展，每一步都充满挑战。 但是现如今，有了强大资本的段云进入汽车产业之后，不需要从最低层开始做起，他完全可以通过资金收购，让自己拥有一个很高的起点。 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确实是一块肥肉，然而考虑到有上百家国营企业参与这一竞争，而且就算是能够最终中标，桑塔纳轿车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就是几万台，最大的利润是肉眼可见的，利润上限就那么高，甚至未必能够抵消研发成本。 还有一点就是，段云打算下一步从苏联引入大批量的专家，这其中不光有变速箱方面的专家，还有汽车发动机，轮胎支架，整车外壳，电子仪表等方面的专家，有这样强大的研发实力，加上天音集团雄厚的资金，不做整车研发的话，就是对人才的一种浪费，而且发展的上限也很低。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开始考虑自己搞整车研发，开发出国内第1款具有国际水平的国产汽车。 段云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他收购了这个汽车企业连续几年不盈利，他也会坚持投资下去，因为他需要借助这个企业锻炼自己的研发团队，同时进行技术方面的积累，为将来生产出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国产化汽车打好坚实的基础。 虽然说现在天音集团已经拿到了进入汽车产业的许可证，同时也获得了上海那边的要求，可以在那里投资建设工厂，不过这都是有局限性的，因为国产汽车还没有实现完全的市场化体系，依然套用的是计划经济的管理模式，所以生产什么零部件都需要听从上级的指示，包括段云的企业也不能例外。 另外就是段云虽然资金充沛，可如果现在想要成立自己的汽车厂，一方面是没有土地和政策支持，另外一方面就是没有完备的零部件供应链，而且建设厂房调试设备的周期非常长，如果没法解决这些问题的话，就算段云手里有钱，这件事也很难办成。 所以段云想要获得整车的研发和生产能力，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收购一家国营企业。 不过民营企业享受过一家国营企业在当前的国内环境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市场经营困难，一些缺乏资金的国营企业为了集资，开始向社会发行股票，这就给了段云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前世的时候，段云就曾经听说过仰融和沈阳金杯汽车的故事，80年代初，沈阳的汽车工业还很薄弱，一个汽车制造厂生产130小货车，一个轿车厂生产“小面包”，这两家企业隶属于当时的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 局长赵希友受命在1987年，将当时全市50多家汽车零部件企业组合成金杯汽车公司，由于缺乏资金，急于集资的金杯领导决定发行股票。 1988年7月11日，经人民银行沈阳市分行批准，金杯开始了，新中国首次发售的股票为记名式可转换参与积累优先股票，分为对内的企业员工股和对外的社会公众股两种，共发售人民币优先股票100万股，每股面值100元，共计集资1亿元。 但是那个时候的国人对股票没有什么认知，认为股票就是一张废纸，所以股票发行并不顺利，买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厂里的领导和党员带头购买的那部分，数量少的可怜，股票的申购期早已经过了，却还剩余大量的股票没有卖出去。 正在沈阳市政府一筹莫展的时候，仰融适时出现了，仰融是50年代末生人，早年参军时，据说曾在中越战争中负伤，1988年又受了一次大伤，腿断了，头也打开了，3晋手术史奇迹般的，没有残疾的活了下来，这以后便既珍惜，又藐视生命。 后来他在西南财经大学取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出身寒微的他，靠着努力和天安门走向了金融运作之路，在上海组建了华晨公司，进行证券交易。 当仰融被介绍给当地的沈阳市政府主管领导和沈阳金杯时，他以独到的眼光，用在证券市场赚到的钱，以每股一元的价格一举收购了金杯股票4，600万股，那时候是记账式股票，装在几十个纸箱里，用飞机运回上海，放在东湖宾馆7号楼地库，从上海财大找了一些学生，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张一张的填上姓名过户。 仰融本身不是技术出身，他对汽车研发和生产完全不懂行，身为一个金融方面的专家，他用金融家的思路开始运作这个企业，在他看来，国企想得以改造，必须大量引进外资，但当时融资渠道有限，国际上大量的金融资本进不了中国，而如果能把中国企业拿到美国上市，好处会很多。 于是在他一系列的精心包装之下，加上当时沈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终于在1992年7月24日的时候，金杯汽车股票作为第1只国企大盘异地股在上交所上市，华晨随即将4，600万股票套现，获得了5个亿的收益，赚到了第1桶金。 后来仰融的华晨在美国成功上市，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第1股”在华尔街引起了很大轰动，获得超额认购35倍，融资7，200万美元，让仰融的华晨公司赚了个盘满钵满。 其后的很多年里，仰融都是依靠他精于算计，善于利用金融游戏规则，将金杯汽车始终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虽然仰融最终因为适宜的壮大导致了过度膨胀，逐渐变得独断专行，已经听不得不同意见了，在企业搞了不少冒进，缺乏科学合理性的***动作，一度将公司推向了危险的边缘，最终因为涉嫌经济犯罪逃往了美国，而华晨公司则被辽宁省成立的工作组全面清查核查，仰融永久退出了中国资本市场的舞台。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击鼓传花 段云根本不需要像仰融那样玩了那么多花样的金融手段，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够锻炼研发队伍，实现汽车技术积累的平台，至于说这样一个企业你能给他赚多少钱，其实并不是段云的最大考量。 现在段元的天音集团研发团队越来越强大，苏联解体之后，肯定还会有大量的苏联汽车方面专家进入到自己的公司工作，面对如此庞大的研发团队，段云就需要这样一个平台来检验这个研发团队的含金量，进行优胜劣汰，让这个团队逐渐成型成熟，为他下一步的计划做好铺垫。 当初仰融收购沈阳金杯总共买入了4，600万股，按照一块钱一股的话，总共就是4600万元，而这样一笔钱，对段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数目。 “这次收购你准备花费多少钱？”尽管还不知道政府收购国营企业的具体细节，程清妍还是直接询问了价格。 “大概要5000万元左右，那是东北当地的一家大企业，已经开始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我觉得这个企业的潜力很大……”段云说道。 “那你看着办吧。”听到丈夫只需要5，000万的资金，程清妍不禁的松了一口气，钱的数目虽然不算少，但是对现如今的天音集团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年利润即将突破20亿的集团公司来说，5，000万还是很轻易的就能拿出来的。 “我下个星期去趟东北，大概要在那里待半个月时间，公司这边你先照应着，有什么急事的话，咱们电话联系。”段云安顿了一句。 “嗯。”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夫妻多年，俩人在生活和工作方面已经形成了默契，尽管彼此会经常出差在外，但是总公司这边的管理却仅仅有条，没有丝毫纰漏。 “对了，你的房地产公司现在在海南发展的怎么样了？”段云突然问道。 “一切都很顺利，今年海南房地产的价格涨得很快，前年咱们刚到海南开发房地产的时候，那里的房屋均价每平米在780元左右，到了今年，价格已经涨到了2100元，几乎翻了三倍。”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这双眼闪过一抹亮色，只听她接着说道：“我估计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价格至少的还能够再翻一倍……” 海南房地产的投资可以说是程清妍最为得意的手笔，通过和当地政府合作，程清妍囤积了海南省大量优质的土地资源，这些土地开发之后，让程清妍房地产公司资产迅速暴增，从最初的8.5亿，到现在已经变成了42亿，而这一切仅仅用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回报率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天音集团的几个电子厂。 而且如果按照海南房地产这样高速升值的趋势，到了明年年底的时候，天音房地产公司极有可能成为深圳第1家市值过百亿的公司。 “明年年底之前，我建议你逐步撤出海南房地产市场……” “为什么？”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顿时一脸的不解。 “2000多块一平米的房子，放眼咱们全国，能有多少人买得起？”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而且海南省和咱们深圳不一样，深圳毗邻香港，和内地的交通比较方便，但是海南就是一个岛，任何货物想运到内地，都需要走船运或者空运，所以那个地方不适合搞实体产业，没有好的就业机会，就不会有劳工和人才大量涌入，也就撑不起这么高的房价，说白了，海南房地产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趁着现在行情好，咱们还可以将这些资产高价卖给别人，那如果到了临界点还没有脱手的话，这些房地产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可我觉得现在海南的房地产这么火爆，房子根本就不愁卖……”程清妍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程清妍都是非常相信丈夫的眼光的，从之前投资北京上海和香港的房地产，就是段云的主意，投资海南房地产也同样如此，以至于程清妍对丈夫有着非常强的信任，只要是他提出的意见，程清妍基本都会照着去做。 但现如今段云让他在明年年底之前把海南的房地产全部抛出，就是程清妍不能接受的，因为在他看来，海南房地产的升值速度很快，而且全国上下有越来越多的热钱涌入到海南省，房价的涨势甚至远远超过了上海和香港，在这个时候将海南那边房地产逐步抛出，显然是不太明智的事情。 “我说了不是马上全部抛出，以咱们公司目前在海南的投资体量，一下子将全部资产抛出的话，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巨大震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把一些房地产逐步缓慢的抛入市场，同时不再投资新的地产项目，是最稳妥的脱身之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到现在这个房价上涨的趋势，海南岛的地产价格几年之后甚至有可能会超过香港的房地产价格，可你觉得海南岛和香港有可比性吗？人家是金融中心，贸易自由港，西方发达国家在那里都设有公司和金融机构，可海南岛有什么？有同样的多的钱，让你选在香港买房还是海南岛买房，你会选哪个？” “这个……” “明年年底是最后的期限，你可以把从海南岛抽出来的钱投入到香港和上海，这件事你必须按我说的来，不然的话，是真的有翻船的危险！”段云正色说道。 目前房地产投资的利润已经占到了集团公司的一半还多，眼下段云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自然不可能让妻子犯下这样重大的错误，在他的记忆中，1993年初就是海南房地产价格的峰值，从此以后，海南房地产一落千丈，很多年时间都一蹶不振。 “好吧，我会考虑的。”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问道：“你想去东北买国营企业，人家会卖给你吗？” “咱们公司的商会在沈阳那边不是也有几个本事大的会员吗？由他们做中间人牵线搭桥，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段云说道。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沈阳金杯 4月中旬，段云一行人坐上飞机，前往了沈阳市。 因为事先有经销商帮忙牵线搭桥，所以在得知段云要来沈阳之后，引起了沈阳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市政府派出专车在沈阳机场外迎接，直接把段云一行人带到了沈阳市政府的招待所。 当天下午，段云就被请到了市政府的会议室，而接待他们的正是沈阳市的市长武迪生。 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到来居然会让一个市的一把手亲自迎接，这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然而这件事放在天音集团的身上，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东北作为中国的老重工业基地，过去的几十年里，一直延续着中国工业的发展和辉煌，也曾经是中国经济技术最发达的区域。 然而现如今的东北走到工业基地，却有些辉煌不在，从80年代末开始，东北老工业基地逐渐开始变得没落起来，前年的风波加上日趋严重的三角债问题，拖垮了一批又一批的国有中产企业，而随着以上海为中心的南方工业集群崛起，老东北工业基地的发展已显示出了疲态，在很多方面已经积重难返，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高度了。 沈阳市辽宁省的省会，地处东北经济圈和渤海经济圈的中心，是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地区通往关东地区的综合枢纽城市。 80年代的沈阳曾经是东北唯一的特大城市，也是那个时候中国最重要的以装备制造业为主的重工业基地，有的共和国长子和东方鲁尔的美誉。 而且在80年代的时候，沈阳当时的gdp位于全国前5，可以说沈阳就是东北最发达最先进的城市。 改革开放之后，沈阳也为全国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80年代南方改革开放，整个东北以象征性的价格通过调拨的方式，无偿输出各种不可再生资源和重工业产品，同时也继续担着军工农业的重任。 那个时候的南方是真的穷，浙江穷，广东穷，东北给他们输了不少的血，准确的来说，这是给国家做贡献，东北为此付出了很多。 另外在深圳的早期建设队伍中，也有相当比例的东北籍领导干部。 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东北老工业基地在中国所处的重要地位，然而这一切到了90年代之后，开始发生了变化。 其实从前年开始，沈阳的经济就已经出现了巨幅的下滑，由于三角债的问题严重，有些工厂买不到原材料开不了工，有的干脆连工资都开始拖欠，全市的gdp也从之前的全国前5，一路滑到了全国20多名，甚至即将掉落在30名以后，这无疑给了沈阳市政府领导非常大的压力。 以前沈阳发展工业靠的是国内领先的技术，但现如今，随着南方大量引入各种外资技术，沈阳很多重点企业的技术相比于引进了国外生产线和技术已经落后，并且差距还很大，因为体制的问题，成本也始终降不下来，最终导致产品卖不出去，工厂没钱，工人没有工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恶性循环。 沈阳市政府为了解决企业的问题，也花费了不少的力气，他们也想着学习南方城市到国外招商引资，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过去国内经济是属于封闭式的内循环，因为占据了70%以上的铁路资源，所以东三省在物流方面有区位优势，他们的产品能够廉价而快捷的运输到国内任何城市，这也使得他们的企业有很强的竞争力。 但现如今，随着国家逐渐开始转为外向型的经济，沿海有港口的城市占得了先机，加上各种特区的设立，使得他们在政策方面更有优势，而东北老工业基地仍然在持续不断的向全国输血，此消彼长之下，沈阳出现大幅度的经济下滑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天音集团目前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财力雄厚，而且技术先进，自然是很多省市政府眼里的香饽饽，所以段云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地政府奉为座上宾。 “欢迎欢迎！”看到段云一行人走进会议时候，包括沈阳市市长武迪生在内的一名领导班子成员纷纷站起了身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武市长你好！”段云见状，也是满面笑容地上前向武迪生伸出了手。 “关于段总你们想来沈阳考察的事情，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市长武迪生紧紧的握住了段云的手，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天音集团是个非常优秀的民营企业，我以前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段经理的一些光荣事迹，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今天你能亲自来沈阳，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武市长过誉了，只不过是国家政策好，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发展。”段云微笑着说道。 眼见身为市长的武迪生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的如此谦虚和热情，这多少让段云有些感动，毕竟对方是东北最大城市的一把手，能够以这样的姿态接待自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刻的段云对武迪生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坐吧。”武迪生示意段云坐下，而旁边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上前给段云的茶杯里添满了水。 “感谢武市长对我们的热情接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次我来沈阳，主要是想来看一看你们这里的汽车企业，我听说你们市的金杯汽车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社会发行股票，是有这个事情吧？” “没错，确有其事。”武迪生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是88年的时候，咱们经过人民银行沈阳分行的批准，金杯汽车厂成为了咱们东北第1个发售股票的国营企业，主要是为了募集更多的资金发展企业，只不过大家对股票认识程度不高，所以股票的整体发行量也不多……” “新事物刚出来，人们总需要一个认知的过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汽车产业是个非常庞大复杂的产业，我个人对这个产业也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次来沈阳，打算去金杯汽车上看一看，了解一下这个企业的具体情况……”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股权分配 “这倒没问题！相关的日程我们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武迪生面带笑容，说道：“我记得段总经理以前也是国企技术员出身，还曾经主持研发过一款新型的汽车变速箱，获得了国家金质奖章，是有这么回事吧？” “没错，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时代的进步，现在的汽车产业技术发展的很快，我们不能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现在中国的汽车产业还很落后……”段云说道。 很明显，武迪生为了这次接待段云，也是提前做了一番功课的，现在的政府部门不比以往，国人官本位思想严重，早些年的时候，任何一个个体户商人看到了市领导，那一个不是毕恭毕敬，充满敬畏，但是现在似乎完全颠倒了过来，当然了，毕竟段云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沈阳市的这些领导为了招商引资，确实是费尽了心思做了不少工作，而且也放得下架子。 “说的没错，我们沈阳以前重工业发展也是挺不错的，有过辉煌时代，可现在确实面临很多困难，我们也需要吸收一些外部的资金和技术。”说到这里的时候，武迪生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但不论如何，我们沈阳也是东北这边的重工业中心，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有很多有的光辉历史的老牌企业，另外还有很多配套工厂，铁路交通方面也相当的发达，在我们这地方投资，我们市政府这边还会提供一些政策上的优惠支持，以及税务减免，总而言之，南方城市能提供的软硬件设施，我们这边也会尽可能提供，在政策范围的允许内，我们沈阳市政府这边也会全力配合外地企业的投资和项目，这一点希望段经理你能够明白。” 武迪生是在极力鼓励段云来沈阳投资，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可以看得出他是非常诚恳的。 在当前的中国，如果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任何外地企业的投资都很难成功，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双方洽谈一开始，武迪生就给段云先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武市长，我能感受到你们这边的诚意，实际上我也同样带着诚意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沈阳是咱们中国有的辉煌历史的中国重工业基地，虽然这几年发展困难，但是底蕴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选择来你们沈阳考察你们这边的汽车厂……” “你说的没错，现在上海那边的汽车产业发展很快，但是比起我们沈阳这边，他们起步晚，配套也相对差一些，很多汽车零部件还要从我们东北这边引进。”武迪生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上海汽车公司，他们在没有和大众合资之前，无论是技术还是产能，都比不上我们沈阳这边的汽车厂，就算是现在，桑塔纳汽车绝大部分零件也只能依赖进口，如果我们沈阳这边的汽车厂有资金和技术，肯定不输他们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武迪生语气带着几分不服气，很明显，在他看来，上海大众的成功无非依靠的就是外来的资金和技术，并非他们上海汽车厂真正有什么过人的实力，尽管有些酸，但某些方面来说，确实也是事实。 “其实我在上海那边也开办了一个研发中心和工厂，但我还是觉得东北这边毕竟是重工基地，生产制造汽车的底子不错，如果咱们双方有机会合作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创造一些奇迹。”段云说道。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只听他接着说道：“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沈阳金杯厂毕竟是一家国营企业，虽然进行了股份制改革，但是只能对外发行49%的股份……” 很明显，武迪生虽然欢迎国内外的其他客商来投资金杯汽车厂，但国营企业的主动权不能丧失，国营企业的合资控股权必须高于51%，这一点和之前的上海大众是一样的。 “现在谈这件事还有点早，我想先去金杯汽车厂看一看，等参观结束后，咱们再谈后面的事情。”段云说道。 “对对对！先去参观！”武迪生点了点头，然后对段云说道：“今天你们先在招待所休息一个晚上，顺便到我们沈阳城转一转，明天一早，我们这边会安排专车带领你去金杯汽车厂参观。” “好的！”段云应道。 随后，段云和沈阳市委的这些领导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段云所住的沈阳市政府招待所环境还是非常好的，院里绿化的相当不错，两边都是鲜艳的花卉，中间还有一个水泥搭建的喷泉池，置身其中，心情也是非常的愉悦。 而且段云所住的房间应该是这个招待所规格最高的，2室1厅，有沙发，电视，还有淋浴的卫生间，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临时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排的书架，上面放着一些4大名著以及党史之类的书籍，显得整洁而大气。 因为是初到沈阳，段云和自己随行的助手保镖一起前往沈阳市中心闲逛。 在沈阳市中心的中山路，马路上车水马龙，异常热闹，而道路两边都是独具特色的俄式建筑，街道宽敞整洁，虽然这些年东北经济逐渐下滑，但却依然显得很有活力。 段云本身也是东北人，而且前世的时候也曾经哈工大上过学，所以对东北一直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怀，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事业有成之后，他才会选择在东北投资。 刚才和沈阳市的市长面谈之后，段云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展现出来的诚意的，只不过有一点还需要协商，那就是对沈阳金杯厂的经营主导权问题。 段云以前在国企工作过，他自然知道目前计划体制内存在的弊端，所以这次投资沈阳金杯厂，他必须要拿到一定的经营主导权，否则的话，一旦他和原厂的管理人员在研发生产和经营理念方面，发生分歧或意见不合，就会导致贻误战机，错过重大的战略机遇。 当初仰融收购沈阳金杯厂，他根本就没有带来任何的技术，只是依靠金融手段让公司上市，然后将手中的股票高价抛出，赚了个盘满钵满，但是段云不一样，他是想靠技术让这个企业真正得到振兴，而不是拿它来收割股市。 不过眼下段云先要到金杯汽车厂参观，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赵希友 在沈阳市政府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上过后，第2天早上8点多的时候，两辆政府的公务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司机就站在车的旁边，等待段云下楼。 穿上西装外套，段云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和自己的助理郭凯以及几名保镖下了楼，坐车前往位于沈阳市郊的金杯汽车厂。 看着车窗外不时闪过的俄式建筑，段云内心还是带着几分期待的。 说起来中国第1台国产汽车就是出自沈阳，1931年的时候，“民生牌”汽车驶出了沈阳一家工厂的大门，而当年捐献生产第1台国产汽车的，正是张学良将军。 55年后，投资建造现代化汽车厂的，是在改革大潮应运而生的“金杯汽车股份公司”，而且在那个年代，“金杯”可以说是汽车产业的一个符号，它的迅速崛起，人们称道的多是他敢为天下先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和那种卧薪尝胆艰苦创业的“金杯精神”。 沈阳虽然是全国知名的重工业基地，不过80年代的沈阳汽车工业还很薄弱，一个汽车车制造厂生产130小货车，另外一个轿车厂生产小面包，全部都隶属于当时的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 到了90年代，因为技术落后，缺乏资金，所以现在的沈阳金杯汽车厂处境比较艰难，而就在段云来沈阳之前，厂里已经拖欠工人工资长达三个月之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段云乘坐的汽车最终停在金杯汽车厂门口的时候，时任金杯汽车厂厂长的赵希友面带笑容，双眼闪过一抹精光，快步迎了上来。 “您就是天音集团的段总吧？欢迎欢迎！”赵希友看到段云后，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段云的手，语气带了几分兴奋的说道。 “没错，我是段云。”段云微微一笑，接着问道：“您是赵希友厂长？” “没错，我是赵希友！” “久仰久仰！”段云这个时候语气也带了几分恭敬。 在来沈阳之前，段云就已经收集了大量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资料，并且也了解到了厂长赵希友的一些情况。 提及沈阳汽车的发展，那就不得不提一下赵希友这个人。 赵希友今年57岁，出生于热河省凌源县的一个制酒工人的家庭。 他年幼丧父，家境贫寒，为了减轻家庭负担，1952年中学未毕业，他便孤身一人来到沈阳工作。 由于他好学肯钻，在夜校补习了初中高中的全部课程，在1960年考上了辽宁大学中文系。 毕业后他先后担任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副局长，现如今是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1958年沈阳成立汽车制造厂，曾经制造出“巨龙”牌载重汽车，然而由于质量不过关，生产了几百台汽车纷纷趴窝，“巨龙”变成了“卧龙”，报纸头版曾为此发表过一篇讽刺漫画，使沈阳的汽车臭名远扬，出尽了洋相。 在1980年全国计划工业会议上，赵希友以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副局长的身份，乞讨班站在国家纪委的一间办公室里，用凄楚的口吻请求上级领导给沈阳汽车列上国家计划，哪怕一台也行。 然而因为沈阳汽车制造厂已经是“臭名远扬”，所以最终得到的回答是“半台车也不能列！”。 这件事儿对赵希友打击还是比较大的，后来改革开放，国门敞开，他第1次迈出国门，到国外进行考察，在法国，西德，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发达国家，在奔驰福特，通用，克莱斯勒这些驰名全球的汽车公司，他惊叹于从雪佛兰到雪铁龙，从猎鹰到野马，从莱利安特k型到道奇600汽车型号的走马灯变化，造型，工艺，涂装，一天比一天先进。 特别是日本，已经用计算机设计汽车了，他看的越多，心头的铅块压的越重。 回国之后，他把自己的改革设想向有关领导汇报，建议把沈阳市所有分散的各自为政的汽车厂家组织起来，把行政性工业局改造成汽车托拉斯企业，把生产的总成和零部件厂按高度的专业组织生产，变分散劣势为联合起来的相对优势。 上级领导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接受他的建议，在1983年的时候，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曾建志的改造为一家企业性公司，可以迈出了沈阳汽车发展的最为重要的一步。 1984年金杯的前身也就是沈阳汽车工业公司成立，赵希友出任董事长，沈阳汽车公司成立一年零八个月后，固定资产提高了38%，汽车产量增长1.4倍，实现了利润2.6个亿，相当于一年收回一个公司投资。 不过在工厂取得优秀业绩的同时，赵希友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那就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绝大多数人没有把国家集体的企业当成自己的办，人都是有私心的，很多工厂犯了错误也无人负责，所以这也让赵希友下定了改革的决心。 赵锡友改革的第1步就是“租赁制”，打破了很多人的铁饭碗，而这样的改革也确实激起了千层浪，有人骂街，有人责难，不过最终50家企业实行了集体或个人租赁经营，经过这次改革，各个分厂的产值利润，人均收入增长数字是惊人的。 后来赵希友去日本考察的时候，丰田公司的发展让他大受启发。 原本丰田只是一家做纺织机械的小公司，几乎一两年间借助资本，市场就发达了起来，另外他在美国和德国的考察中，发现各大公司都采取了股份制，回国后，赵锡友就向上级提出“沈车要搞股份制试点”。 国企搞股份制经营，这在当年无疑是犯大忌的事情，然而国内的一些地区早就悄悄的这么干了，深圳宝安，上海飞乐，成都蜀都，北京天桥等，当时中央对股份制没有政策许可，但也没有禁令，所以最终沈阳市批准了赵希友创办股份公司的建议，在1988年的时候，经人民银行沈阳分行批准，金杯开始了新中国历史上第1次面向全国的公开募股行动，而且在同年的8月，《人民日报》在头版显要位置还做了一篇专题报道，算是对这件事给予了肯定。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海狮面包车 不过当年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发行并不顺利，超过股票认购截止时间很久之后，金杯的工作人员却还在四处推销股票。 而后来因为金杯的股票一度卖到了中南海，受到了国家领导人关注，使得赵希友被笑到北京写了一周的检查，因为这件事，赵希友还因此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不过最终那些接近中南海的机关干部都退回了股票，《人民日报》也发更正称报道失实。 一直到80年代末之前，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的效益还是不错的，然而进入90年代，国内汽车市场出现大萧条，金杯效益急剧下滑，同时，上交所和深交所相继鸣锣开张，“老八股”深发展等沪深本地股挂牌上市后身价百倍，然而地图北国沈阳的金杯股票却在痛苦中“沉睡”。 另外随着存款利息的调升，金杯股票固定股息发行后就改为了16.5%，居高不下的股息，让公司难以承受，到了现如今，金杯股份有限公司已经拖欠了工人整整三个月的工资，这在金杯建厂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来沈阳才会受到如此高的重视，甚至沈阳市长会亲自来迎接他。 段云和赵希友在厂门口聊两句后，就一起进入了他们工厂。 沈阳金杯厂的厂区还是非常大的，事实上，目前段云参观的这个是专门生产130小货车的汽车厂，在距离这个厂区不到10公里的地方，还有另外一家轿车厂，专门生产小面包，这两家企业当时都是隶属于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在1987年的时候，和其他的全市50多家汽车零部件企业组成了金杯汽车公司。 进入厂区后，对于发现这里的环境应该是刚刚修整过，厂房周围的杂草大部分都已经被扒掉，似乎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厂区左侧是一个3层高的办公楼，右边是两个并排建立起来的厂房，在厂房的外面，整齐地停着10多辆应该是最近刚生产出来的130小货车。 “这就是我们金杯厂生产的130小货车，以前在国内挺受欢迎的，别看他车小，满载可以拉3吨重的货物，过去可是咱们金杯汽车厂的主打产品……”赵希友指着门口停着的那一排货车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禁止走向了那些车辆，说道：“你们厂的130小货车确实挺有名，我之前在深圳的街道上，还见过有人开这种车。” 130小货车在80年代的时候在国内还算比较畅销的，这种车的外形借鉴了日本丰田的byni轻卡，是60年代的时候北京汽车厂家研发成功的，1973年开始大量投产，后来沈阳汽车厂这边成为了定点生产单位，而这种130小货车也就成了沈阳汽车厂的一个主打产品。 不过总的来说，130小货车是一种比较落后的车型，后来随着1985年从日本买入了大量的五十铃小卡车，130小货车逐渐销量下滑，并且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现如今最早生产130汽车的北京汽车制造厂已经停止生产这种产品，取而代之的是以五十铃轻卡技术为基础的北京136汽车，而沈阳汽车厂却依然在生产130，只不过从80年代底的时候，产量就已经很小了，现在每年只能生产不到300辆。 “我们沈阳金杯汽车厂对产品质量要求非常严格，确保生产出来的的每一辆汽车都结实耐用。”赵希友面带笑容，接着说道：“除了130轻卡，我们的金杯面包车也是全国知名产品，每年的销量还算不错……” “那这两种车型一年大概能为你们公司带来多少利润？”段云问道。 “前几年最高的时候，一年能达到4000多万，现在嘛……”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希友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只听他接着说道：“一年利润也就六七百万左右……” “不容易啊……不过一年六七百万也不错了，还能养活这么多的人，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段云说道。 “是啊，我们这几年经营遇到了一些困难，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技术落后，缺乏资金，其实如果我们有足够资金的话，这个汽车厂还是能办好的……”赵希友说道。 “那不对呀，据我所知，你们金杯汽车厂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吧？一年五六百万元的利润虽然少了点，但至少工人的工资不能拖欠吧？”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段云其实是最反感拖欠工人工资这类事情的，之前他听说这件事后，还以为金杯汽车厂欠下了巨额外债，面临巨大的资金问题，才导致工资无法发下，但得知金杯汽车厂一年还盈利五六百万元，这就有些让他无法理解了。 “其实生产130货车和金杯面包车的工厂每年都能够盈利，虽然一年比一年少，但至少维持收支平衡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我们现在有一个项目面临非常大的困境，是他拖累我们集团公司的后腿，导致我们集团公司收支出现了重大问题。”赵希友说道。 “什么项目？” “就是我们的海狮面包车项目，为了这个项目，我们投入巨大，但现在资金链已经断裂……”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对于海狮面包车，段云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汽车以前在国内的销量一直不错，甚至在深圳的上海和北京的街头，也都经常能看到海狮面包车的身影，而海狮面包车也一路成为了沈阳汽车制造厂的一个拳头产品。 但就是这样一个项目，现如今却把金杯汽车厂几乎拖垮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海狮汽车99%的零件都是从日本进口的，组装后卖整车，由于合同都是用日元定价的，当时日元狂涨，海狮面包车每年才能卖出2000辆，回笼资金不够买零件的，以至于到了最后，连进货的钱都没有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情况恶劣 随后，俩人一起进入了车间参观。 沈阳金杯130货车的厂房还是非常大的，然而看到里面的生产情况后，段云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里的厂房通风和采光并不好，整个车间的地面上，似乎都沾了一层厚厚的油污，偌大的车间只有几十号工人正在忙碌，大部分都在进行组装和焊接，段云甚至还看到其中一个工人正在角落里一边焊接一边抽着烟，神情相当的惬意。 仅仅就是几点细节，段云就能看出这个工厂目前的管理制度实在太过宽松，这种情况在段云的公司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以前在大兴的红星齿轮厂的时候，管理也要远比这里严格的多。 “现在厂里资金情况紧张，工人们士气不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似乎看出了段云的疑虑，走在他旁边的赵希友连忙解释道。 “额……”听到这里，段云才能反应过来。 很明显，三个月不给工人发工资，放在哪个工人身上也不会高兴的，能天天保证来工厂上班，已经算是给领导很大的面子了，对于这种情况，身为厂长的赵希友也没法管理，毕竟是理亏的事情，而且国企的工人你又不能开除，所以有时候最好的办法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不光是国企，私企同样也如此，领导没钱，放屁都不响，你连一口饭都不给工人吃，还能指望他们能怎样给你拼命干活？ “现在你们厂这边的一天能生产多少台130货车？”段云问道。 “一天一辆到两辆左右……”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希友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只停的接着说道：“本来我们的产能一天生产四五辆没问题，但现在供货商的钱我们都已经拖欠两三个月了，库存的那些零部件也就够维持目前的产能……” “你们就一直没有想着研发一些新产品出来？”段云问道。 段云也是汽车这方面的专家，他一眼就看出，目前金杯汽车厂生产的130小货车技术还停留在70年代中后期的水平，有些部件明显是小作坊做出来的，包括车身外壳，都是手工敲打出来的，这和现代化的汽车生产车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生产效率低，而且质量也差很多，只能靠着价格上的优势获得一些市场销量。 而自从国家引进了3万多辆五十铃小货车之后，加上北京汽车厂技术升级，逐步停产130小货车，转而生产技术更好，性能更优越的136小货车，这也导致沈阳金杯汽车厂在传统的项目上彻底失去了竞争优势，一年的销售量越来越少，甚至一天还卖不出一辆车，如果不是国营企业有补贴，恐怕早就亏的连裤衩都不剩了。 “你们在海狮项目上到底亏了多少？”段云问道。 “老本都快亏光了，谁能想到日元的外汇牌价现在变得这么高，这还是市里面给了我们一些补贴，不然的话，我们早就有些撑不住了。”赵希友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我们和日本丰田签的合同，都是用日元结算的，如果现在结束海狮面包车项目，就要面临巨额的赔款，之前我也去日本和丰田高管协商过，希望能够减少采购量，但人家根本不同意，我磨破嘴皮都没用……” “你们的海狮面包车在哪个车间生产？我想去看看。”段云说道。 “海狮项目适合我们的金杯面包车在同一个厂区生产，坐车过去大概要20多分钟……” “那就过去看看呗。”段云说道。 “行！”赵希友应了一声后，领着段云离开了130货车生产车间。 其实这种车间对段云来说没有什么参观的价值，只需要看一眼，他就能大致了解这个集团公司的生产情况。 从目前来看，金杯汽车厂确实是面临比较大的困难，他们的技术已经相当落后，却没有研发新产品的能力，而且现在资金紧张，已经到了即将砸锅卖铁的地步。 但这家企业毕竟是沈阳当地的一家重点企业，同时养活了50多家零配件汽车企业，以及数万名的工人，这样的企业一旦彻底熄火，对整个沈阳的经济和社会稳定性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也正是因为如此，沈阳市政府才会想方设法保住这家企业，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沈阳市政府会如此重视段云的到来了。 但是作为一名商人，段云也不是散财童子，他投资任何一个项目都是需要回报的，而且如果金杯汽车厂确实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也没义务赔本赚吆喝。 虽然说前世的时候仰融通过金融手段把这个企业救了回来，但是段云不喜欢玩资本，如果纯为了赚钱它有很多更好的选择，赚钱速度也远比炒作金杯汽车快的多，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在汽车产业整车研发中让他立足的“根据地”，测试锻炼自己的汽车研发团队，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离开130货车生产的厂区，段云和赵希友做的他们厂生产的金杯面包车，前往了10多公里外海狮面包车项目的所在地。 “……我们也是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原本海狮汽车是非常赚钱的，前几年的时候，我们每年通过海狮面包车项目都能赚到5，000万元以上，可谁想日元升值的速度这么快，过去能买两辆汽车零部件的钱，现在连购买一辆都勉勉强强，可是我们在国内的订单合同都已经签了，价格又不能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对方供货，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前往金杯面包车厂的路上，赵希友语气无奈的说道。 “做生意就是这样，风险和利润总是相伴的，就拿我们民营企业来说，能持续赚钱的太少了，总是有赚有亏，这就是市场风险。”段云安慰了赵希友一句，接着说道：“我先去你们金杯面包车场参观一下，等参观结束之后，咱们再具体商议其他的事情。” “好的。”赵希友闻言点了点头。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败局 尽管段云在来金杯面包厂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来到这里之后，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相比于130货车厂，金杯面包厂的规模要小一些，有并排的厂房房三间，占地面积大概在40亩左右。 外人很难想象这样小的一个汽车厂区能够生产出驰名国内的金杯面包车和海狮面包车，然而进入车间内部，所有的真相一目了然。 相比于130货车厂车间，还是面包车的车间非常的干净宽敞，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偌大的厂房里除了上方两台吊运货物的行车，还有位于车间两侧整齐堆放的电焊机，你几乎看不到其他任何的设备，地面上用油漆画出了十几个工位，每个工位都有一台正在组装中的面包车，工人们正在对汽车进行焊接。 作为一个99.5%零部件都需要进口的汽车项目，海狮汽车几乎全盘引进的都是丰田汽车的零部件，唯一例外的就是汽车外壳，确切的说是一部分外壳，只有车头的部分是金杯汽车厂下属企业制作的，其他的零部件全部都是进口。 在改革开放之前，汽车是绝对的奢侈品，老百姓根本买不起，从国外进口的车辆主要用于公务用车。 从建国后一直到70年代，中国从苏联和东欧进口那不少嘎斯，伏尔加，华沙之类的汽车，用于各级领导的专车。 虽然有社会主义兄弟情谊加持，但这些车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由于工艺粗糙，开车时底盘会发出有节奏的嘶哑声，成为国人对东欧汽车的普遍印象。 后来76年中美关系正常化，日本人反应迅速，尼克松前脚刚走，刚上任的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就来到中国，直接促成中日建交。 而作为展示中日友好的一部分，中方同意从日本进口一批轿车，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1次从西方国家大量进口先进轿车。 日本人很高兴就答应了，拿出了当时他们享誉世界的看家宝贝-丰田皇冠。 日系车让当时的国人眼前一亮，和社会主义兄弟们的轿车一比，他们浑身都是优点，流线外形，汽车空调中控锁全都有，最关键的是做工实在好太多。 中日建交后不久，丰田车很快就派上了用场，1973年广交会为了解决用车紧张问题，周总理亲自穿针引线，引入了200台丰田皇冠，承担广交会的接待工作。 于是日系三剑客：皇冠，克罗拉，达特桑，自然而然在1972年后成为公务车选，前苏联及东欧国家那些轿车暂别中国的马路。 不过在1985年之前，中国汽车进口关税为120~150%，并在这个基础上加收80%的进口调节税，前后算下来较原价将近翻了三倍，也就是国外10万块钱的汽车进口到中国，就变成了30万元。 关税导致超高溢价，加剧了外汇储备的告急，以至于到了1987年的时候，国家暂停从西方进口中高档轿车作为公务车。 但是从80年代中期开始，面对国内群众日益增长的汽车需求，中国的汽车供应处在一个很尴尬的状态。 虽然上海大众成立，但是因为合资车刚刚建立起来没多久，产能严重不足，根本满足不了国内的旺盛需求。 另外一方面就是国产汽车质量太差，性能难以达到国内消费者的要求，所以国产汽车的销售惨淡，除了一些解放之类的卡车，国产客车几乎无人问津，只有一些政府的部门定点采购。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汽车走私开始变得猖獗起来，尤其是在1984年海南走私事件，由于中央特许海南可以用外汇直接进口工农业生产资料，所以被一些人钻了空子，使用宝贵的外汇进口的大量轿车，以至于整个海南陷入了全岛倒卖汽车的狂潮，最疯狂的时候，整个海南有800多家汽车公司，上到直属机关，下到幼儿园，纷纷利用批文套利。 虽然最终海南走私案被平定，但是国内消费者对进口汽车产品的需求却依然旺盛，而这就给了沈阳汽车厂一个机会。 虽然在80年代中后期，大批量的走私现象已经不存在了，然而汽车走私的方式去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当时整车的进口是需要政府批文的，但如果是零部件进口，限制就会少很多，虽然从国外进口汽车零部件价格不便宜，但是近乎三倍的关税还是给国内的一些汽车厂家留出了利润空间，让他们发现了一条新的生财之路。 当时国内的很多汽车厂家都是通过沿海城市进口汽车零部件的，其中最主要的入口就是厦门，厦门远方外贸公司几乎占到了厦门整个进出口贸易量的80%以上，而汽车也是他们一个重点的业务项目，收费也是相当合理，这也就使得很多汽车厂是通过这家外贸公司从国外引进汽车零部件的。 从厦门进口的这些所谓汽车零部件说白了，其实就是将一台整车一分为2或一分为3，从车头或车顶进行切割，报关的时候是按汽车零部件进口的，等运到国内各地的厂家之后，只需要进行简单的外壳焊接和替换，贴上自己的牌子，就变成了一辆全新的“国产车”。 而沈阳的海狮面包车项目也正是这样操作的，前几年的时候，拿到募股的资金之后，赵希友看到了目前国内汽车市场的商机，经过反复研究，最终启动了海狮面包车项目。 靠的海狮面包车项目，沈阳金杯汽车厂确实赚到了很多的钱，最高的时候一年利润一个亿，然而自从美国和日本的广场协议签署后，日元快速升值，而这也就导致海狮面包车销量急剧下滑，每年最多才能卖出不到2000辆，回笼资金不够买快速涨价的零部件，以至于到了最后，进货的钱都没有，但因为还要履行订单合同，所以沈阳金杯现如今每年还要赔进去一两千万，加上16.5%的股息，导致了目前沈阳金杯汽车厂开始走向破落的边缘……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主导权 到了这一刻，关于对于沈阳金杯厂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基本差不多了。 很明显，沈阳金杯汽车厂技术能力是相当薄弱的，他们真实的汽车生产技术还停留在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旗下的50多家企业都是一些小型的作坊，靠着手工敲打或者一些老旧车床加工出精度比较差，外形粗糙的零部件，生产的一些在国内都已经被淘汰的汽车产品，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 至于说沈阳汽车厂最优质的海狮汽车项目，说白了就是钻国家空子的一种变相走私行为，靠着国家高额的关税壁垒，以及对民营企业进入汽车市场的限制，勉强能够挣到一些钱。 放在前几年日元汇率比较低的时候，海狮面包车项目还能给沈阳金杯汽车厂带来高额的利润，但在日元汇率不断攀升的情况下，海狮面包车项目已经成为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很有可能最终压垮沈阳金杯汽车厂。 “其实我们也想终止这个项目，但是国内的订单还没有完全交付，现在只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生产，银行那边已经不可能再给我们贷款了，而且沈阳这边的外汇储备也很紧张，我们已经背上了很多的债务……”似乎看出了段云的心思，赵希友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们的股票卖出多少？”段云问道。 “我们最早的计划是准备向社会发行4，900万股，之前只卖出了300万股，还有4，600万股没有卖出去……”赵希友眉头紧锁，接着说道：“主要是我们厂的股票没法在上海和你们深圳的证券市场上市交易，咱们沈阳这边本来就没有多少有钱人，本地募股难度太大，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股票是什么东西，现在我们厂大部分党员和干部都已经带头认购的股票，但买股票的工人寥寥无几，更别说向社会公开发行了。” “这样啊……”段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赵希友和他说的这些与他之前了解的情况差不多。 说白了，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国内大量的热钱就开始涌入南方城市，原本的东北老重工业基地也逐渐陷入颓势，另外一方面就是当前的国营企业负担确实重，一方面要给国家支付高额的税款，另一方面还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工人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都要由工厂负责，这就导致很多企业就算经营情况不错，也没有多少余钱去搞产品技术的研发，这也就导致东北的国营企业原本的技术优势正在消失殆尽，而获得大量热钱以及国外投资的南方城市，在轻工业和重工业两方面，都发展的非常迅速。 另外赵希友这个人也是有眼界和能力的，但也面临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之前他对沈阳金杯汽车公司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把一部分企业承包了出去，落实了责任到人的政策，然而因为税负高负担重，导致改革的成效并不大，第1批搞企业承包的人确实都多多少少赚了钱，可是企业本身却没有太大的起色，依然是规模小，技术落后的作坊经营。 “你们金杯汽车厂现在经营困难，市政府就没有一个对你们企业的扶持政策？”段云问道。 “市政府这边已经对我们很好了，从去年年底开始，已经对我们金杯汽车厂进行了一定的税务减免，可是资金和债务问题没法帮我们解决，照我们市长的话讲，地主家现在也没有余粮，沈阳现在面临困境的企业很多，金杯汽车厂只是其中一家，他们已经为我们厂向上级申请了紧急贷款，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音，我估计没戏。”赵希友一摊手说道。 “我可以认购你们公司的股票，不过具体事情还需要你我和咱们沈阳市政府三方进行一个协商，具体情况还要看谈判的结果。”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在段云看来，沈阳金杯汽车厂目前的处境确实非常恶劣，但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段云看来都不是问题，不过他也不是散财童子，既然沈阳金杯汽车厂目前情况如此危急，他完全可以以此为筹码，在和沈阳市政府的谈判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民企入股国企风险还是比较大的，而这其中对段云最为关键的就是企业的经营主导权问题，如果段云不能获得沈阳金杯汽车厂一定的经营管理权限，那么他将来就只能被金杯汽车厂这边牵着鼻子走，从而错失金杯汽车厂发展壮大的重要机遇。 不过国营企业公开募股始终是要占据大头的，当年仰融收购金杯汽车厂股票的时候，也是利用了一系列的金融手段，才逐步将金杯汽车厂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而段云如果能够通过谈判直接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并且直接写入合同的话，那么也就不需要那么复杂的金融操作了。 另外段云虽然不像仰融那么精通金融证券，但他也是有一定金融手段的，而且凭借他在深圳的人脉关系，日后安排金杯汽车厂在深交所上市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稍加操作，就能够将股价迅速抬起来，这也就保证了段云随时能够收回自己投入的本金，而且还能赚到不少的钱。 只不过这些打算段云当面是不会和赵希友以及沈阳市政府说的，赵希友只是金杯汽车厂的厂长，有些事情没法拍板，所以段云还必须要和沈阳市政府那边进行谈判。 “这个没问题！”听到段云愿意投资金杯汽车厂，赵希友顿时面露喜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件事回头我就会向上级报告，到时候咱们三方可以具体协商。” “那就麻烦你了。” “这麻烦什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赵希友面露笑容，对段云说道：“段总是咱们国内最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如果这次金杯汽车能和你们天音集团合作，我相信这会是一个成功的开始，会让咱们双方都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摊牌 结束对金杯汽车厂的参观，赵希友亲自开车把段云送回到了市政府的招待所，一路上两人聊了一些事情，言语中赵希友对段云充满了恭敬，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希望段云能够入股他们金杯汽车厂。 当天晚上，段云吃过晚饭后，又带着随行的助理和保镖在沈阳城转了一圈。 沈阳虽然不如广州深圳和上海那么繁华，但是这个城市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两边的道路非常干净，很多的建筑都有一定的历史特色，从封建社会一直到解放后，有故宫大帅府，东三省总督，以及大量的俄式建筑，都让这个城市平添了很多历史的底蕴。 而在段云看来，东北依然是当前国内最适合发展重工业的基地，尤其是生产国产汽车，这里的工业配套设施也要比南方那边相对完善一些，至少在90年代初的时候，南方的工业体系还没有完成对东三省的超越。 实际上在后世的时候，沈阳和上海也是国内南北两大重要的汽车生产基地，包括德国大众公司在内，也分为了一汽大众和上汽大众两个合作企业，由此可见，东北沈阳这边始终有着非常强的汽车制造实力。 所以段云将来投资生产国产汽车，也必然是走南北两个点的布局，目前他已经受上海市政府的邀请，在那里开办了研发中心和分厂，下一步就是投资沈阳汽车制造厂，完成自己进军汽车产业的初步规划。 第2天一早，段云就被请到了沈阳市政府的会议室。 这次除了沈阳市政府的一些相关领导，同时来参加会议的还有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以及副厂长，书记等等，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显然对这次谈判非常的重视。 “段经理，你昨天参观金杯汽车厂有什么感想？”所有人到位之后，沈阳市市长武迪生微笑着对段云询问道。 “昨天我去金杯汽车厂看了，我觉得金杯汽车厂是有着光辉发展历史，并且规模很大的工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不过技术相对落后了一些，产品技术研发没有跟得上市场发展的脚步……” “你说的没错，金杯汽车厂这些年产品技术研发确实发展缓慢，但无论如何，工厂的底子还是不错的，也是国内少有的几家能够独立完成国产汽车生产的企业。”武迪生说道。 “武市长说的对，沈阳毕竟是咱们东北重工业基地的中心城市之一，有完整的汽车工业体系，这一点在全国是非常少见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也是比较大的，一方面就是设备老旧，无法满足现代化汽车生产，另外一方面就是企业的负担过重，将近5万人的企业每年只能生产几百辆汽车，这个产能是非常差的，我之前也曾经去上海大众参观过，上海大众目前总共有职工1万多人，但每年却能生产桑塔纳轿车8000到1万辆，几乎相当于一个人一年就能生产出一辆汽车，从这点上来说，沈阳汽车厂还是非常落后的……” 一般来说，段云基本上不会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去揭露他的下属企业存在的一些重大问题，这无疑是在一定程度上打这些市委领导的脸，但现在是沈阳市政府有求于段云，既然是谈生意，涉及到双方的重大利益，那就必须要把一切问题都摆在桌面上，所以段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金杯汽车厂目前这方面的问题确实很严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前我们曾经多次进行招商引资，希望国外有实力的企业能够在沈阳合资办厂，但是没有成功……”孟迪生闻言，有些无奈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双方其实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摊牌了，没什么事情需要掖着藏着，因为都已经摆在了桌面。 “我打算买下金杯汽车厂剩下的4，600万元的股份，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段云说道。 资金就是段云在这个谈判桌上说话的底气和本钱，他直接表明了态度。 “那太好了！”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众人包括市长和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都纷纷眼前一亮，他们等的就是段云这句话。 “段总经理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沈阳市政府这边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眼见段云已经表达出了要投资的态度，武迪生连忙正色说道。 “其实我要求很简单，目前金杯汽车厂研发实力薄弱，而我们天音集团技术工程人员很多，尤其是在汽车研发方面，有来自于中科院材料研究所，还有的来自于国内各个其他汽车企业的总工以及工程师，另外在来沈阳之前，我们在上海已经开始设立汽车产业研发中心，完全可以给金杯汽车厂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段云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在入股金杯汽车上之后，企业的管理权还是交给厂里的老团队管理，但在产品项目制定和销售方面，我必须要有主导权，并且在企业的重大决策上，我也享有一票否决的权利，不知道这个条件各位是否能够答应。” “这个……”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众人顿时面容难色。 市委和金杯汽车厂的这些领导确实非常迫切的想得到多少年的投资，但是让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获得掌控国营企业的主导权，这一点多少让他们有些为难。 因为在计划经济体制内，国家才是企业的主人，让一个“资本家”控制国企，这将会让他们面临很大的舆论压力，而且上级未必会批准。 “厂子现在还是由你们负责管理，这个我肯定是不会插手的，我需要的只是一些重大决策的主导权，没有这个权利，怎么能够保证我的投资项目不会打水漂？”段云看见在场众人默不作声，于是接着说道：“各位请放心，我没有其他坏的想法，只是出于咱们双方利益的考虑，另外如果各位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在今年年底之前，我可以通过个人的渠道让金杯汽车厂在深交所上市，另外在一年之内，彻底实现企业扭亏为盈，而且最少可以保证为你们沈阳市额外提供5000人的工作岗位，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市场红利！” “额外提供5000人的工作岗位！？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市长武迪生连声问道。 第一千六百章 相互让步 “两年之内，我有信心可以为咱们沈阳市当地提供2万多个工作岗位。”对于正色说道。 “额……” 听到这里，整个会议室顿时沉默了下来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其实对于沈阳市政府来说，在招商引资这件事情，他们最看重那就是税收和就业率，尤其是就业率，远比多收一些税款重要的多，因为能够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不光能够促进当地经济，而且对社会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对于各类任何一个地方政府而言，保证就业岗位都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如果这句话换做别人来说，沈阳市政府这些领导未必会相信，但这话出自段云的口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云目前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老板，天音集团年利润超过10个亿，他们在深圳拥有员工数万人，另外对于深圳的电子产业和经济的带动也非常大，至少还有几十家配套企业和上百家相关企业都是靠天音集团吃饭的，这些事情沈阳市领导都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他们认为对于完全有能力兑现他的承诺。 另外一年5000个岗位，两年2万的就业岗位也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当前沈阳的经济不太景气，很多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这也导致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如果段云真的能够解决这么多的就业问题，对于当前沈阳的经济和社会环境都会有一个不小的帮助，而这也是沈阳市的这些领导最想要的东西。 另外就是天音集团是以高薪招聘出名的，他们厂的技术人员工资普遍高于全国平均薪资水平好几倍，甚至超过了合资企业，而这些市委领导很多亲戚朋好友也有高学历和从事技术工作的，如果只能把他们安排到段云的公司，收入肯定会高很多。 “不知道大家对我刚才提出的条件有什么意见么？”眼见会议是众人一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段云干咳了一声说道。 “我觉得段经理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此时沈阳市的副市长高志强突然发话了，只听他接着说道：“段经理是咱们国内的成功企业家，他的眼界和能力是人尽皆知的，由他来负责合资企业的技术研发和产品营销我个人感觉是非常合适的，现如今金杯汽车厂迟迟没有走出困境，很大的原因就是生产技术落后，打不开市场销路造成的，所以我们不妨换一种思路，让真正懂技术懂市场的人去管理这方面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的金杯汽车厂重新焕发生机！” “高副市长说的没错！”坐在正中间的市高官杨广明也开始发言了，说道：“这些年来，咱们对下属企业的管理一直采用一种固有的计划经济模式，思想僵化，只懂得按部就班，不懂得灵活应变，这在以前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如今国内市市场化趋势越来越强，如果咱们不能打破固有观念，根本就无法适应市场的变化，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市场边缘化，甚至淘汰，所以我们需要推陈出新，做出一些改革！” “杨书记说的对！” 听到杨广明这么说，会议室的众人纷纷附和。 既然市高官都有了这样的表态，实际上就等于把这件事一锤定音，同意了段云提出的要求，别人也不可能再提出什么样的意见。 “那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双方可以尽快签订合同，首先要解决的是4，600万股票的事情……”市长武迪生这个时候说道。 “4，600万股票按照一股一元钱的价格我会全部接手，回头我就会安排公司的财务人员完成转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想尽快签订相关的合同，这样的话我才能腾出手来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这个没问题！”武迪生很干脆的说道。 只要钱的问题能解决，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而且沈阳市政府这边也急于让天音集团的投资到位，现如今金杯汽车厂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很多职工已经到相关部门投诉，这给市政府带来了极大的工作压力，如果这笔钱能够尽快到位的话，就能够迅速平息金杯汽车厂几千名工人的投诉。 谈判到了这个阶段，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了，接下来段云又和这些市委领导谈了一些合同细节的问题，因为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所以说双方也都进行了一些让步，最终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谈完了整个投资合同的具体事项。 其实段云也是没有想到这次来沈阳谈判会如此的顺利，因为在他看来想让国营企业让出技术研发和经营主导权是个很困难的问题，这种事情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但却没有想到沈阳市政府会有这么高的诚意。 事实上，进入90年代后，国内的政治环境开始变得宽松，尤其是在姓资姓社的问题上，各地也都有了非常成功和成熟的对策，经济和就业成为了各地政府的第1考量，只要能够保持地方经济的繁荣和稳定，国家对这种事情予以鼓励的。 当天晚上，在沈阳市政府的招待所里，段云胜到了热情的款待，市长和市高官亲自作陪，另外还有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和几个厂里的主要领导。 在席间，除了谈及金杯汽车厂未来的发展，市长武迪生还邀请段云能够加大对沈阳其他产业的投资，重点就是电子产品。 难得能够请来一尊大佛，沈阳市委的这些领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也都知道段云是靠电子产品起家的，而且企业的规模非常大，如果他们的电子厂能够在沈阳这边设立一个分厂，对当地的经济肯定也会有很大的带动。 其实沈阳虽然是个重工业基地，但其实他的电子产业在东三省地区也是最为发达的。 而且天音集团几年前生产录音机的时候，也曾经在东北这边找过两家企业代工产品，只不过后来段云将生产线转给了赛格集团，逐步放弃了录音机的业务，但毋庸置疑的是，80年代沈阳电子工业的发展还是非常好的。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沈阳电子业 在80年代的沈阳，有一条全长2.7公里、总占地面积30公顷的商业街，名为三好街。这里曾经是与北京中关村、深圳华强北比肩并且旺极一时的电子市场，也是当年“沈阳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见证了整个东北地区高新产业的繁荣。 20年代初的时候，沈阳绝大多数家庭还没有电视机，当时还都是十英寸左右的黑白电视机，当时的电视机一直是紧俏商品，不仅凭票购买，而且很多时候还需要走后门。 那时候市面上的电视机产品多以日本产和台湾产的为主。但就在当时，脱胎于无线电十一厂的沈阳电视机厂生产的“沈阳牌”电视机和“百花牌”电视机，成为市场上倍受推崇的电视机产品。 除了沈阳电视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沈阳还有闻名全国的电子连锁商场。 “买家电，到木兰，木兰家电品种全。”在80年代，这句广告语充斥在沈阳的大街小巷，甚至东北地区也随处能见到木兰的影子。上世纪80年代末，当今日的家电连锁巨头国美、苏宁还偏安一隅，尚未从北京、南京走出去，大举到全国各地跑马圈地之时，诞生自沈阳的家电连锁企业沈阳木兰，却已经由几尺柜台发展成在全国7省34市拥有子公司、连锁店，年营业额达6亿元的木兰电子集团。 顶峰时的木兰电子，曾拥有206家连锁分店，年营业额逾5亿元，年利税5000万元左右，股份分红率16%。到了1990年，中国资本市场的大幕拉起，木兰公司也成为全国30家股份制试点企业中唯一的民营企业。 1987年，木兰集团旗下的“沈阳木兰家电连锁”可能是国内最早的家电连锁销售的企业，在九十年代初，该集团最鼎盛时期，木兰集团在国内开了二百多家家电连锁商店。 当年木兰电子的成功，主要归功于当时的耐用产品供不应求，很多大件商品都凭票供应，所以沈阳早期一些成功的商人，大都靠“批文”弄到平价商品，再卖到市场上，赚取差价。而当时的木兰电子，利用辽宁本地电子产品发达的优势和一些关系较广的人，成功弄到大批商品。像沈阳的沈努西冰箱、沈乐满热水器、抚顺的金凤彩电、丹东的东方奇洛瓦冰箱、大连的海燕电视等，都是当时国内名牌产品，这些产于辽宁的地产货。 段云公司的电子产品，有一部分也正是通过木兰电子商场对外进行销售的，而且销售额还比较高。 不过由于木兰电子当时是家庭经营，虽然创新较多，但管理比较混乱，而一些家族内部的矛盾，使木兰的创始人孙峰被家族内的人状告多次。当时木兰电子搞的三年到五年返本的销售模式，也引起市场的非议。 除此之外，还有一家企业是段云非常看重的，那就是沈阳蓄电池厂。 当时的沈阳蓄电池厂是国家机械电子工业部重点骨干企业之一，是我国最大的铅酸蓄电池专业制造厂，为国家大型二类企业，隶属于沈阳市机械工业管理局。全国蓄电池行业归口研究所，中国蓄电池产品检测中心、蓄电池行业协会、标准化委员会，情报委员会、技术委员会均设在该厂，成为全国同行业主要的生产、科研、测试基地。 工厂设有9个生产车间、3个分厂、38个管理处室，职工4037人。工厂拥有主要设备78台，其中精大稀设备20台，引进设备75台(套)。机动车51辆，规模相当的庞大。 汽车蓄电池也是段云将来必须要攻克的技术领域，如果将来能够和沈阳蓄电池厂合作的话，会给他研发生产国产汽车带来很大的帮助。 而且投资沈阳的电子市场和这次入股金杯汽车厂不一样的是，段云不需要投入太大的资金，天音集团目前有很多种成熟畅销的电子产品生产技术，只需要把一部分技术产能和订单转移到沈阳即可，凭借沈阳在东三省不可替代的区位优势，他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北方的生产基地。 当天晚上，段云和这些省沈阳市的领导聊得非常欢畅。 接下来两天，入股金杯汽车厂的事情发展的很顺利，段云用4600万元买下了金杯汽车厂46%的股份，另外双方还签订了一份正式的合作合同，在沈阳市政府的支持下，合同中标明了段云享有公司的产品研发立项，以及市场销售的主导权限。 金杯汽车厂的股票是100股一张的不记名股票，段云将几十万张股票装在了上百个箱子里，然后专门租了一架飞机把它运到了深圳，最终这些股票放在了自己家别墅的地下室中，进行了妥善的保管。 拿下金杯汽车厂的股份，也就意味着段云在北方的汽车战略迈出了重要一步，他将来国产汽车的研发生产主要就放在南方的上海和北方的沈阳这两个城市，形成在国内相互指引的两个战略支点。 再把股票运回到深圳之后，段云立刻就从公司派了几名技术人员去沈阳，第1步就是让他几个技术人员在沈阳汽车厂进行技术摸底和资料整理，为下一步在沈阳金杯汽车厂建立研发中心打基础。 关于沈阳金杯厂上市的问题，段云私下找到了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总经理兼深交所的监事董国良，以及深交所的副总经理禹国刚。 段云和这俩人的私交非常好，当初在筹备深交所的时候，段云是出钱出力，包括目前深交所使用的交易平台和软件，也都是段云的公司购买和研发的，并且以捐赠的方式送给了深圳市政府。 找到两人后，段云开门见山提出想让沈阳金杯汽车厂上市的事情。 面对段云提出的请求，董国良和禹国刚表示会认真考虑，不过需要先对沈阳金杯汽车厂进行前期考察和资产评估，如果达到上市标准的话，就可以在深交所发行股票。 不过整个的评估过程需要耗费的时间比较长，所有工作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成，而在此之前，沈阳金杯汽车厂这边必须提供相关的申请和材料，段云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苏联汽车专家 进入6月，又一批苏联汽车专家来到了国内，参加由深圳市政府牵头举办的“中苏汽车产业交流论坛”。 对深圳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汽车产业的城市来说，举办这样一个论坛似乎有些“不务正业”，但这都是段云和深圳市政府协商的结果，所有会议主办的费用都由天音集团来出，深圳市政府只是给了天音集团一个举办国际交流会议的名头。 说起来后世的年轻人对苏联汽车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于国内的一些老人来说，苏联汽车是他们这些人记忆中的一部分。 说起来苏联也是世界强国之一，能和美国平起平坐的狠角色，苏联的工业也非常发达，坦克，飞机，潜艇，导弹，世界一流，比起美国都丝毫不逊色，然而苏联工业非常强大，但汽车却造的非常烂，一直造出什么像样的汽车，比欧美差的不是一点点，这其中最主要有三点原因。 第1点就是汽车工业底子薄，苏联继承了俄国的工业底子，俄国工业落后，全国仅有几家汽车手工作坊和维修厂，苏联几乎在零基础上起步，由于缺乏技术和经验，苏联又遭到西方的技术封锁，所以苏联汽车工业发展缓慢。 直到30年代西方遭遇严重的经济危机，苏联才趁机从美国用黄金换来了福特的先进生产技术和设备，从此有了现代汽车工业，苏联的汽车工业可以说比西方晚了几十年。 第2点就是缺乏足够的重视，苏联实行片面发展重工业和军事工业的路线，严重忽视的国民生活质量，苏联汽车研究的重点在军用重卡上，没有汽车一直不被重视，导致军用重卡技术很厉害，但民用汽车造的一塌糊涂，因此给人们以苏联汽车工业不行的感觉，另外由于苏联军用汽车技术无法有效转变为民用技术，所以苏联汽车确实造的很烂。 第三是工业体系不平衡，苏联重工业和军工技术虽然牛，但清宫水平不行，特别是电子信息技术差，造出来的汽车笨重落后，油耗高，舒适性差，不过也有结实耐用的特点，就跟拖拉机差不多，这种汽车这么差，但在苏联国内还要凭票购买，出口也只能出口到亚非拉国家，几十年如一日，到了后世还是这个样子，等到市场一开放苏联，他发现自己的淘汰货根本上不了台面，造成解体后的俄罗斯汽车市场被外国汽车所霸占。 最后一点就是缺乏发展动力，由于苏联实行计划经济体制，苏联汽车工业主要面向军方和高层，加上国民生活水平不高，所以苏联国内市场有限，国外市场也不大，导致民用汽车工业发展缓慢，苏联也曾经在国内通过引进技术建立了几家汽车厂，绑制生产国外汽车，不过由于管理混乱，缺乏竞争，缺乏汽车改进动力，技术更新缓慢，性价比差，所以汽车越高越好。 不过即便如此，段云这次打算引入苏联汽车专家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首先来说，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联汽车工业虽然发展的不如欧美和日本，但相比起中国国内，水平还是要高出一大截的，尤其是在军用汽车领域，苏联的军用汽车，比起美国来说并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技术方面还略有领先。 对于现在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已经被保利公司入股，之前通过和保利公司高层的协商，他们也需要一些苏联军工汽车领域的专家，所以段云这次大规模的邀请苏联专家进入国内进行交流，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满足国内军工汽车的人才需求。 而且平心而论，苏联的汽车专家受教育水平和技术经验也是非常高的，但是由于受困于苏联的计划经济体制，他们根本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 其中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苏联的军工汽车确实非常好，性能强悍，皮实耐用，这一点是要强于美国和欧洲的。 而且段云大批量的引进这些苏联的汽车专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快速夯实自己公司的汽车研发能力，这就好比盖房子，先要打一个厚实的地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以后出售的产品有一个很高的质量上限。 至于说苏联人设计的产品傻大黑粗，其实这也和计划经济体制有关，苏联的汽车厂都是按计划指标生产产品，他们也不需要考虑市场竞争，所以外观是他们最后考量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段云完全可以另外再找一些欧美和日本的专家进行汽车外观设计，所以说车辆外观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新的研发团队需要磨合和锻炼，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汽车产业，段云为此已经有了全套的计划，有一两年的时间，把自己的研发团队“打磨”出来，让他们逐渐适应汽车市场的商业化竞争，将公司整个的汽车研发能力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另外一点就是苏联的汽车电子信息技术上，而这方面是段云天音集团的长项，自己公司的电子厂也可以为汽车研发相应的电子软硬件配套设施，弥补苏联专家这方面的短板。 总而言之，这一批的苏联汽车人才的引进，对于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意义非常重大，一旦成功，段云可以在短期内，在国内汽车产业站稳脚跟，并且具有相当强的实力。 在汽车研发项目方面，因为苏联的重卡轻卡和军用汽车技术先进，所以这几种汽车也成为段云研发生产国产汽车的首要项目，之前他已经获得了46%的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股份，而金杯汽车厂本身一直在生产130小货车，有了这些苏联汽车专家的到来，段云就可以让金杯汽车厂转而研发生产更高水平的货车和重卡。 至于说沈阳金杯汽车厂的金杯小面包和海狮面包车项目，段云也会全部予以保留，对这两种产品继续进行改造升级，适应国内汽车市场的变化和竞争。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如法炮制 这次来华参加中苏汽车交流论坛的苏联作家主要来自他们国内的5家汽车企业。 这其中最有名的是苏联的高尔夫汽车厂，90年代之前，伏尔加汽车在中国可以说是享誉盛名，当年的黑色伏尔加作为苏联官员的象征，与红色的克里姆林宫一起，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象征。 作为超级车迷的勃列日涅夫，拥有一个汽车收藏库，装满了各国领导人赠送的豪车，然而他收藏的最后一辆汽车却是高尔基汽车厂赠送给他的嘎斯-3102黑色伏尔加。 而当前担任苏共***的戈尔巴乔夫，一直乘坐的就是伏尔加专车，由此可见，高尔基汽车制造厂的伏尔加轿车在苏联汽车产业中处在一个何等显赫的地位。 除了高尔基汽车厂，莫斯科人汽车厂在苏联国内也是极具盛名的，上世纪70年代，80年代占据了俄罗斯汽车业的龙头地位，曾经被认为是苏联汽车制造业的一面旗帜。 莫斯科人汽车制造厂采用的生产技术实际上最早是来自于德国，苏联政府在第2次世界大战之后，占领了德国东部的工业基地，经过考察，他们将德国的k38汽车生产线带回了国内，交给了莫斯科人汽车厂的前身，莫斯科大学所建造的列宁共青团汽车厂。 除了这两家在苏联举足若轻的汽车制造厂，这次来华参与会议的还有乌里扬诺夫斯克汽车制造厂，利哈乔夫汽车制造厂，卡马汽车厂，等9家汽车企业，总共739位汽车工程师和技术人员。 为了请这些专家来华，段云也算是花了大血本，承诺每名来华的专家每人1500美元的补助，知名的2500美元，如果在汽车厂担任总工副总工的顶尖专家，段云每人给他们承诺5000美元的补助。 若是放在过去，这些苏联的汽车专家肯定不会千里迢迢来中国参加这种会议，但现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变化，苏联国内日趋恶化的经济情况让他们最终接受了段云的“有偿邀请”。 由于苏联即将解体，导致整个国家的工业全线开始崩溃，苏联的汽车制造一度很低迷，很多的汽车厂一夜之间破产倒闭，上万人技术人员和工程师都已经连续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没有拿到工资了。 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尤其对于他们这些高级的汽车工程专家，过去在苏联强盛的时候，他们一直都享受着超国民的待遇，生活比较富足，而且也受人尊敬。 但现如今，包括高尔基汽车厂副总工普加诺夫他也只能每个月拿到2200卢布，折合成美元不到400美元，这不足以维持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而且随着卢布的快速贬值，他们的生活处境变得越发艰难。 “欢迎欢迎！”看到接送的大巴车满载着第1批苏联专家来到天音集团总部，段云和公司研发中心的几名项目负责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是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普加诺夫，旁边这位是莫斯科人汽车制造厂的高级工程师茹科夫斯基……”作为翻译的陈铁生在一旁挨个向段云介绍。 现如今的陈铁生已经是半个苏联专家，最开始来天音集团的时候，他就是一名普通的翻译，不过他在翻译方面的天赋一般，比起有过目不忘本事的李芸差了一大截，工作效率更是差了好几倍。 李芸可以把一周的工作放在一天完成，剩下的几天可以用来学习，或者逛街游玩，而陈铁生每天都要加班到8点以后，但是额定的工作任务也只能勉强完成，在体力精力和头脑反应方面，实在是差得太远。 和李芸在一起工作久了，让陈铁生越发感到自卑和无奈，他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天音集团给他开了这么高的工资，但是年龄放在这儿，他确实没有资本和年轻人比拼才华。 然而这两次领队去苏联考察，成功带来了大量苏联的人才，并且受到了段云的表扬，这无疑让陈铁生找到了自信，虽然他在翻译方面没什么天赋，但是人生阅历丰富，擅长和外国人打交道，于是他将事业重心从翻译转变为了“跨国猎头”，并且为此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在短短三个月时间之内，通过贿赂和调查，获取了1万多名苏联微电子，汽车产业，和重工业方面的优秀专家的名单，并且通过传真第一时间发到了国内的段云手里，由他进行筛选。 陈铁生获取的苏联作家资料非常详实，姓名，年龄受教育程度，工作履历和目前的薪资都详细的记录在其中，这无疑给予了段云的人才引进计划极大的帮助，段云也可以凭着这份详细的答案，制定出更为可行而且精准的人才招募资金计划。 “段先生你好！” 面对段云的迎接，这些苏联专家也个个都是满面笑容。 因为在来中国之前，段云就已经给他们发了每人1500美元的“补贴”，并且承揽了此次来华所有的路费和餐饮费，所以这些苏联作家在来深圳之前，他们就已经被告知段云才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老板。 和上次的接待情况一样，段云这次活动也邀请了国内的一些汽车产业的专家，其中一部分是天音集团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人员，在会议时整整举行了三天的会谈。 随后，段云再一次亲自领着这些素材专家参观了自己在宝安县湾区的科技园，当这些苏联专家看到建筑规模宏伟的俄罗斯风格建筑群之后，内心的震惊已经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这批来华的苏联汽车专家中，也有很多曾经在五六十年代援助过中国，不过那个时候的中国贫穷落后，工业基础非常薄弱，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而几十年后今天，深圳的发展变化让他们感觉难以置信，也一扫之前对中国抱有的贫穷落后的印象。 而段云这个时候也开始和一些领队的顶尖专家私自交流起来，表示他们来华之后，愿意给他们一年保底50万美元，如果能够带来一些有价值的技术，年薪可以达到上百万美元。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趁热打铁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段云开出这样的高薪，段云是通过之前陈铁生提供的这些专家档案，然后和国内的团队进行分析，筛选之后，才确定出每名专家的真实身价的。 年薪百万听起来有点夸张，但实际上值得段云开出年薪百万专家的人物，基本上都是苏联国内最顶尖最负盛名的一批专家，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国宝级的专家。 对于这些专家，前世苏联解体的时候，欧美以及韩国等国家也都对这些顶尖专家开出了年薪几十万到上百万的薪资，因为他们不光名气大，还掌握了很多苏联国内最简单的科研技术，有些甚至是非常敏感的军事机密，光是这些尖端技术，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几十万上百万美元的价值。 而且段云现在进入汽车产业虽然有一定技术积累，但是技术底子还是比较薄弱的，普通的苏联专家只能提升公司的一部分技术实力，但是顶尖的专家却能给公司带来短时间内质的提升，他们能够给我带来的技术和研发理念，远比一般的苏联技术人员有价值的多。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些顶尖的苏联汽车专家他们都是有自己的团队的，项目负责人决定了研发项目的成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美元的薪资还是物有所值的。 当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普加诺夫，以及莫斯科人汽车制造厂的高级工程师茹科夫斯基。在得知段云愿意给他们开一年50万美元的薪资后，俩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实在此之前，早就有欧美公司找到过他们，愿意给他们开在苏联国内高很多的薪资。 这其中作为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的普家诺夫，他得到的最高报价是韩国现代公司给他开出的一年30万美元的薪资，而美国和欧洲也都提出要给他每年20~25万美元的薪资。 至于说莫斯科人汽车制造厂的高级工程师茹科夫斯基，他在国内汽车产业的名气没有普加诺夫那么高，但也同样接到了最高年薪25万美元的薪资。 而段云直接开出了保底50美元的薪资，足足比欧美和韩国高出了一倍还多，另外这只是个保底工资，如果做出重大贡献，将会拿到一年上百万美元的薪资，如此高的待遇，俩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其实段于所谓的百万年薪是个噱头，这就和后世招工的时候，经常打出月薪3000~8000的待遇规格的意思是一样的，尽管看起来上限高，但实际上绝大部分人只能拿到3000元的工资待遇。 而且这种重大贡献的评定是由段云说了算的，对方如果确实拿出有价值的技术，段云自然会给他们额外的奖励，但是想每年都拿到百万美元的年薪，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除了超高的薪资待遇，段云给这些苏联专家提供的生活工作环境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偌大的科技园，有一大片区域都是俄式建筑，风景优美，还有专门的厨师做俄餐，这让这些苏联专家有种亲近感，生活和工作环境远比他们在苏联国内要好很多。 另外段云带领这些苏联专家参观完之后，他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上一次来华参观的苏联微电子专家，表现的都比较拘谨，他们的纪律性很强。 而这一批来的苏联汽车专家，虽然衣着上穿的还算体面，举止也比较礼貌，然而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表现的有些夸张，很多食物刚上来，尤其是酒水和肉食，很快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其中有几人甚至提出能不能把一些食物和酒水带回到招待所，他们晚上慢慢享用。 除此之外，在段云送给他们每人一份礼物的之后，很多人还提出能不能帮他们在中国购买一些商品，包括小型家电以及一些中国白酒，他们想带回到国内。 看到这一幕，段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很明显，苏联国内现在的情况要远比他想象的恶劣，能让这些以往生活比较体面，而且自尊心比较强的苏联专家放弃面子，直接提出要买中国的小商品和酒类，这说明他们国内的物资已经相当紧缺了。 不过这对段云而言是个好机会，苏联还没有正式解体，原本段云还担心会有什么蝴蝶效应，但现在看来，历史还是会按照他既定的脚步继续延续下去，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去年的时候立陶宛独立，而就在前两个月的时候，格鲁吉亚也宣布独立，这对苏联而言，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分崩离析了。 所以在这次来华参观行程结束之后，有很多苏联专家主动询问了来华工作的事情，这让段云非常高兴，这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苏联已经被欧美国家渗透已久，甚至出现了一些关键部门的技术人员在苏联集体前，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下家，并且拖家带口离开了苏联。 但还有一部分年龄比较大的苏联技术专家，他们是坚定的社会主义拥护者，虽然现在苏联国内很多年轻一代人都开始拥抱资本主义，然而对于那些经历过苏联辉煌时代的老人来说，他们对美欧国家有一种天然的心理上的排斥。 也正是因为如此，得知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能够提供工作机会，而且薪资水平比欧美还要高的时候，这让这些苏联专家感到非常的动心，几乎不需要段云进一步的暗示，他们就主动表达了想来华工作的意愿。 为了这件事，对于连夜组织陈铁生和他带领的苏联考察团队开了个会议，主要就是讨论这些苏联专家来华的问题。 走到这一步，段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至于来华工作的签证，深圳市政府这边会帮他代为处理，这一点段云和深圳市政府是有默契的。 只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天音集团就已经和近百名苏联专家签订了相关的工作合同，下一步这些苏联专家会回国辞职，最快一个月之后，天音集团宝安科技园将会迎来第1批苏联汽车专家……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危机解除 获得段云入股，拿到了4600万元现金之后，沈阳金杯汽车城立刻先结算了工人的工资，同时还清了一部分人的外债。 得知天音集团入股，而且拿到了积压几个月的工资之后，整个工厂职工的士气高涨，这也让金杯汽车厂面临的危局迅速得到了扭转。 而就在这个时候，国产汽车的价格也都开始全线上扬，这就给了金杯汽车上一个喘息的机会，他们的优质项目海狮面包车也开始涨价，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日元升值给他们带来的成本问题，而且还获得了一定的利润空间。 其实之所以国内的汽车价格全线上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很多贴的国产汽车标签的汽车产品其实也都是绝大部分汽车零部件都是靠日本进口的组装车，他们和海狮面包车一样，98%以上都是日本的零部件，不涨价就没有利润空间，所以这是国内车企异常的“默契”，毕竟没人想做赔本赚吆喝的生意。 实际上，段云以前所在的大兴就有这样一个汽车品牌，当初还打出了一个广告：赛北箭汽车，行家的选择。 当时的大兴塞北箭汽车非常畅销，甚至一度还卖到了北京和上海，这也成为了大兴市汽车产业的骄傲，只可惜好景不长，到了90年代中期，厦门海关查获了很多走私汽车，都是一些日本原装汽车被一切为二装在集装箱里，而收货地点正是大兴塞北箭汽车厂，这个走私案的破获最终导致塞北箭汽车厂被关停，并取消了汽车生产的营业许可证。 除了塞北箭汽车厂，全国共有30多家汽车企业被查处存在走私行为，大部分都已经被关停，并且取消了汽车产业的生产资格，从此以后，这种打的国产汽车名号卖走私汽车的行为在国内彻底杜绝。 相比于塞北箭汽车厂的悲凉落幕，沈阳金杯汽车厂则要幸运的多，虽然他们也是专国家政策空子卖走私车，但由于沈阳市政府的力保，最终让金杯汽车厂活了下来。 除了复活海狮面包车项目，段云前期派到沈阳金杯厂的技术人员已经回到了深圳，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分析之后，他们摸清了金杯汽车制造厂以及所有下属企业的生产技术情况，回到深圳之后，立刻向段云进行了汇报。 其实说起来，沈阳汽车厂还算是国内汽车企业中技术实力不错的，在没有外国车企进入中国之前，沈阳汽车厂是国内名副其实的重点国营汽车企业之一，他们生产的130小货车和金杯牌面包车质量在国产汽车中，还是比较好的。 而且沈阳金杯汽车厂是个托拉斯式的集团企业，虽然技术落后，但却有完整的产业供应链，在不依靠外部零部件供应的情况下，能够独立完成汽车生产，这相比于国内的其他汽车产业，还是非常强大的。 不过这样的集团企业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大而不强。 如果沈阳金杯汽车厂的下属企业个个都有很强的技术实力，那么他们生产出来的汽车产品肯定会很有竞争力，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大多数沈阳金杯汽车厂的下属零部件配套企业有很多甚至称不上是工厂，只能算是作坊，技术落后，产能也很低，除了价格比较低廉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所以说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落后是系统性的，他们没有现代化的生产线，甚至早几年的时候，有些外科部件还需要工人手工进行敲打，直到前年的时候，才装备了最新型的国产冲压机，这样生产出来的汽车质量和效率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沈阳金杯汽车厂想实现全零部件供应链的升级花费将会相当巨大，除了汽车4大总成，其他的汽车零部件供应厂完成技术设备升级改造也同样花费不小，最为可行的办法就是从国外直接引进一条生产线，同时还要进行系统性的技术研发，段云曾经和手下的专家团队进行了一番初步估算，想从国外直接引进次一级的汽车生产线，把金杯汽车厂改造成现代化的汽车企业，至少也需要2~3亿美元的投入，而且这还只是初步保守的估计，后续的投入可能会更为惊人，而金杯汽车厂总市值也才1亿元人民币。 从当时国内各大汽车产业的投资情况来看，上海大众为了生产桑塔纳，投入了十几亿。十几个亿对于民营企业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长城在魏建军接手的时候还是负债，到1998年已经发展飞快了，当时长城公司的注册资本也才3900万； 奇瑞算是非常幸运的，有芜湖政府的支持，投入了7、8亿，这也是为什么奇瑞能快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最惨的是吉利，当时的李书福是政府不支持、手里也没钱、技术也没有，处于三无状态，他的启动资金只有1个亿左右，但是对外宣称有5个亿，吉利能存活，很大一部分靠的是李书福的执着。 两三亿美元对于天音集团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按照当前国内1:5的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实际上真实的汇率在1:7左右，3亿美元相当于天音集团全年的总利润，现如今段云和妻子要对半分配这部分利润，所以段云想要彻底改造金杯汽车厂，并且把他介绍成一个能够对标上海大众的规模，至少要等两年的时间才能够凑够足够的资金，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除了购买设备和生产线的投入，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产品的研发。 如果是放在一两年前，段云也没有能力对沈阳金杯汽车厂进行如此全面大规模的技术升级，但是现如今，随着越来越多苏联专家的到来，段云终于有了大量的汽车人才储备。 在段云的计划中，在苏联专家加盟天音集团之后，段云给他们安排的第1个工作任务就是配合沈阳金杯厂，对这家企业进行全面系统的技术升级改造，尤其是升级130小货车和金杯面包车，小规模，循序渐进的投入，最重要的是要迅速培养出一只能力强大，能够实现市场变化的研发团队。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六大军用汽车厂 6月中旬，段云迎来了一位贵宾。 “段总，咱们又见面了！”当来人进入段云的办公室后，立刻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这个是保利集团的许少强。 “许处长你好！”看到许少强后，段云也立刻站起身子伸出了手。 算上这次，两人已经是第3次见面了。 当初段云寻求保利集团入股自己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一个央企的靠山，然而自从双方合作之后，从保利集团获取的利益远比段云想象的要多。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段云获得的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的许可证，除此之外，段云天音集团的芯片厂也开始有机会获取军工订单，生产一些军用芯片。 其实相比于民用芯片，军用芯片的并不需要太高的制程技术，以目前很多国产型号的飞机，舰艇和导弹而言，8微米制程的芯片就足够用了，军用芯片追求的更多的是稳定性和可靠性，性能反而是其次的。 其实如果光是芯片的话，国内的好几家军工企业都能够生产满足军方需求的芯片，没有必要把订单交给段云，但是保利集团这么做也是表明一种姿态，那就是他们非常看重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愿意对天音集团进行一些扶持，从而让天音集团在中国军事技术领域做出一些贡献。 之所以保利集团这样的军企愿意扶持民营企业搞军工技术研发，跟当前的国内背景有关系，国内早期因为买办思想严重，本着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思维，国内一部分人主张大批量的购买国外的先进技术，80年代的时候中美正处于蜜月期间，美国人甚至愿意卖给中国f16战斗机，就连法国达索公司也带来了他们的主战飞机幻影2000，这也让国内的很多人认为没必要搞军事自主研发，完全可以通过买买买，就实现顶尖军事强国的梦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80年代国内的军费一度缩减，军事技术进步迟缓，在国际军事强国普遍装备三代战机，甚至美国已经研发出第4代的f22战斗机的时候，守卫中国天空的，还是第2代的歼7和歼8喷气式战斗机。 80年代末的那一场国内风波，如同一盆兜头的冷水，浇醒了很多对欧美西方发达国家怀有美好意愿憧憬的人，也让国内的高层领导感到了强烈的危机，军事高科技自主化，已经成为了绝大部分人的共识。 但是由于国家的家底薄，没有太多的资金和外汇投入到军事领域，而且军事技术研发由于经费不足，已经连续多年陷入低谷，和世界先进军事技术差距越来越大。 所以在这个时候，日渐成长起来的民营企业也引起了国家高层的重视，尤其是像天音集团这样有资金有技术实力的企业，如果他们也能够加入到军工技术的研发，无疑会对当前的国防技术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国家是不可能让天音集团参与顶尖级别的战略性武器研发的，但是次一级的军工项目，倒是可以选择让民企加入的。 “最近段总很忙啊，我听说前段时间深圳刚刚组织了一个中苏汽车产业交流会，而你们天音集团就是主办方之一？”和段云招呼了一声坐下后，许少强立刻询问道。 “许处长你连这事都知道？”段云闻言，多少有些惊讶。 因为明面上段云举办的是跨国交流会议，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引进苏联技术专家来华工作做铺垫，所以之前两次举办会议，段云都显得很低调，没有要求任何的媒体参观报道，包括深圳本地的报社和电视台。 “将近上千名苏联专家同时来华访问，你觉得这件事不会引起国家注意吗？”许少强微笑着说道。 “许处长，其实我就是希望能够和苏联开展技术交流，相互取长补短……”段云连忙解释道。 “你想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许少强打断了段云的话，笑着说道：“你们天音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靠的就是人才和技术，只不过现在你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不光招揽国内的顶尖专家，还把手伸到了国外……”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他知道许少强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天音集团举办这种中苏技术交流会议，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许少强面露赞许之色，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保利公司这边可以促成你们集团和国内的几家军工汽车厂合作，共同生产新一代的军用汽车。” “真的！？”听到许少强他们说，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说起来目前国内有很多军工汽车厂，而在这其中以北京汽车厂，东风汽车厂，长安汽车厂，江铃汽车厂，以及秦川汽车厂和江南汽车厂，这6家企业最为有名。 北京汽车出现得也是相当早了，一汽之后就是它，始建于1958年，至今也拥有60年的历史。在成立之初，北京汽车主要承担着军用车的生产，最为老百姓熟知的车型就是现在依然在售的bj212，40年过去了它还是老样子。在21世纪初，北京汽车为更大的突破，与戴姆勒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开始生产北京奔驰，也为奔驰在中国的发展贡献了很大的力量。 相比于北京汽车厂，东风汽车厂则更为“纯粹”，从一开始他就是以军工汽车生产为主的。 1969年东风汽车创建时，就制定了以军为主、先军后民的发展思路。1975年，东风相继投产eq240、eq140两款车型，并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包括运送物资和兵员，被解放军部队官兵誉为“英雄车”。2006年，东风汽车研制出新一代军用越野车：东风猛士，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在列装部队后，更获得“水中蛟龙、陆上猛士”的赞誉。 另外长安汽车厂可以说是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汽车制造厂。 长安汽车这家兵工厂经历清末、民国、新中国的创立，1951年更名为中央兵工总局国营四五六厂。在1957年，长安机器厂成功利用在朝鲜战场缴获的威利斯m38a1制作了中国首辆军用越野车—长江牌46型越野车。同年，国营四五六厂更名长安机器制造厂。1959年，长安机器制造厂将20辆长江46型越野车运往北京，作为国庆十周年阅兵仪式的领队车。80年代开始，长安分两条线开启了自己的造车之路，一条线是与大量的拥有雄厚技术的外资车企合作，在生产合资品牌的同时可以从中获取到更多先进的管理技术和生产经验。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前瞻部署 目前中国使用的军用汽车，基本上都是来自于这6大汽车企业，不过从这些国产军用车的质量来看，和国际上的先进水平还是有差距的，在一些关键指标上，和欧美强国相差了整整一代到一代半。 “你们天音集团最近在汽车产业的手笔很大，布局很快，年初的时候，上海市政府要求你们参加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你们在那里建了一个研发中心，把深圳的工厂也搬了过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些奇怪，你们天音集团原本是靠电子产品起家的，虽然有一个机加工厂，但是和汽车的关系不大，上海市政府究竟为何会主动向你们提出这样的邀请？” 许少强的心里一直有疑惑，虽然保利集团入股龙腾有限公司之后，给他们争取到了汽车行业许可证，并且通告了全国的汽车行业，但是上海市政府没理由邀请这样一个刚刚进入汽车产业的民营企业，毕竟在此之前，天一集团下属的龙头公司还没有生产过哪怕一个汽车零部件。 “我和你没说好了，现在的上海副市长瑞阳是我以前在大兴的老上司，在我担任大兴红星齿轮厂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时候，我们俩就经常打交道，而且还曾经为了帮大同汽车厂引进德国生产线一起出国考察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瑞副市长他知道我一直有一个汽车梦，但过去因为国家政策的限制，不允许民营企业进入汽车行业，所以我也只能作罢，但是现在保利公司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瑞副市长也得知道这件事儿，所以就邀请我到上海投资办厂，加入上汽大众国产化的计划……”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许少强顿时恍然，有些惊讶的说道：“真是没想到，你和上海的瑞副市长居然是故交，难怪你会获得这样的邀请。” “许处长，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这件事并不违反国家的相关规定和政策……”段云连忙说道。 “呵呵，你用不着和我解释，虽然咱们国内跑关系走后门的事情很多，但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凭实力进入这个行业的。”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集团公司虽然进入汽车产业的时间比较晚，但是技术积累和资金实力还是非常雄厚的，比起国内大部分的汽车企业，都要强多了，至少你们不干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把进口的汽车简单的拆卸拼装后，当成国产汽车去卖，而是踏踏实实搞技术，搞研发，这一点就相当不容易……” 很明显，许少强对国内汽车行业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前国内马路上大部分跑的都是进口汽车，国产车已经日渐式微，逐步被淘汰，偶尔一些挂的国产品牌的汽车其实也是换壳的进口车，这一点许少强心知肚明。 所以国内真正有自主研发技术实力的企业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寥寥无几，也正是因为如此，刚进入汽车行业的天音集团，才会引起保利公司如此大的重视。 “我是觉得咱们中国是个10多亿人口的大国，如果连一台优秀的国产车都造不出来，那实在太丢人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有资金，也积累了一些技术，而且也获得了进入国内汽车行业的许可，所以我想有机会的话，能够为国家的汽车产业作出更大的贡献。”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许少强赞许的点头点头，接着说道：“我认识的民营企业家，他们有些根本称不上是企业家，充其量就是暴发户和一些大一点的倒爷，张口闭口为国家做贡献，但实际上都是干着过去投机倒把的生意，专政策的空子，只懂得低买高卖抄底，除了赚钱，其他的一概不管，至少你们天音集团是真的为国家的高科技产业贡献了力量，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做事方式，别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和您说句实话，我现在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我更多的是想做一些能够体现人生价值的事情。”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充其量只不过是有一些其他想法的小商人而已……” “哈哈，你太谦虚了。”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来，你这是大批量引进苏联汽车专家，这是个很有前瞻性的部署，就连国家这边，反应都要比你们集团慢了一拍……” “慢了一拍？”段云闻言一楞。 “上个月的时候，一些部门的领导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重点讨论就是苏联国内政治的变化将会给咱们国家带来的新契机，其中有一个重要的议题就是趁着苏联国际经济下滑，内部加盟共和国分崩离析，咱们族国家准备引进一些苏联的技术和人才……”许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上级领导现在还没有商议出一个具体的实施计划，但是没有想到却已经有大批量的苏联专家申请来华，并且绝大部分都是应邀参加你们深圳举行的这次论坛会议，这引起了很多部门领导的关注，而且据我们所知，已经有很多苏联专家向咱们大使馆申请了来华工作的签证，而上面填报的企业，正是你们天音集团……”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是恍然大悟。 在90年代初的时候，每年来华旅游工作的人并不多，而一次性几百上千人的苏联人组团来华进行参观，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会引起国家一些部门领导的注意。 而且苏联专家想来华工作，还需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这其中就包括他们来华的目的，所以段云引进苏联专家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国家相关部门得知，并且向上级领导进行汇报。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第2代军用汽车 可以说，段云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在国家的相关机构面前，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 其实一般的小企业国家并不会去关注，只是提供相关的政策和市场环境，让他们自生自灭，但当一家民营企业发展到一定体量的时候，开始对当地民生经济有重大影响力，并且在相关行业内名声显赫，就已经足够引起国家一级部门的重视了。 天音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经常出现在国内的一些政府部门内刊上，所以段云引进苏联专家计划被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现如今苏联还没有正式解体，虽然内部已经有两个加盟共和国宣布独立，但国内还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故，所以中国这边还不能做出相关的人才技术引进计划，只能是先静观其变，提前做好准备。 苏联是地球上两个超级大国之一，虽然在民用技术方面不如美国先进，但是在重工以及军工领域，却有个非常多的顶尖人才，这肯定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关注，而中国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让国家部门领导没有想到的是，在国家还没有正是出手之前，天音集团就已经捷足先登，很巧妙的利用国际交流会这个名头，吸引到了大量苏联专家来华访问，并且已经有很多专家和天音集团签订了劳务合同，这无疑是等于截了国家的“胡” “你放心，你们这是正常的跨国人才引进，这是一件好事，国家对你们的做法是表示支持的。”看到段云神色似乎有些紧张，许少强连忙微笑的说道。 “许处长，您这次来，不会是想从我们公司挖几个苏联专家吧？”段云问道。 “怎么可能？”听到这里，许少强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是一家爱国的企业，再说了，国家怎么可能会挖你们私营企业的墙角，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国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段云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过你们天音集团这次引进的苏联专家，有几个确实是顶尖的人才，他们从事的技术领域，也正是国家需要的……”许少强又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 “我就是希望你能够把这些高级苏联专家长久的留在自己公司，最好不要再离开中国，他们的到来，能够为咱们的重工和军工技术带来一定的提升。”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上级领导的意思是，这些苏联专家来华后，如果可能的话，先让他们从事一些军用汽车的研究，咱们国家现在正准备开发第2代军用汽车，这些人才将会给咱们国家的军车计划提供强大的助力……” “第2代军用汽车！？”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咱们国家部队里现在使用的还是第1代军用汽车，很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技术，相关的技术参数已经达不到现在的国防需要的战术指标，开发新一代的军用汽车已经是迫在眉睫。”许少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国产的军用汽车最早的时候都是源于苏联的技术，他们现在的军车技术也是国际上领先的，虽然显得粗笨了一点，但性能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能够适应远东和西伯利亚极寒的天气情况，这一点是咱们国内军车无法比及的，如果那些苏联专家能够帮助咱们研发第2代军用汽车，对咱们国家的国防建设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明白了。 说白了，许少强是想让段云引进的这些苏联汽车专家，协助中国的第2代军车研发，因为从技术方面，中国目前使用的军车就是苏联的技术，让苏联专家研发第2代军车，在技术上也算是一脉相承。 在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一共缴获了国民党各种汽车22，000辆，在建国后的第2年，也就是1950年的时候，中国决定向苏联订购15，000辆汽车。 紧接着抗美援朝发生，在三年抗美援朝战争中，国家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共为志愿军进口各种汽车21，000余辆。 自1951年起，国家每年都为军队进口1万多辆汽车，到了1957年底，全军的汽车装备总数已达到了92，000余辆，其中70%来自于苏联。 一直到1956年的时候，中国一汽建成投产，结束了中国不能生产汽车的历史，也开始扭转了，军用汽车完全依靠进口的局面。 1958年一汽是生产出了2.5t级6x6型ca30越野汽车，并投入小批量生产，开始装备部队。 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我国进入自主研发军车的阶段。 当年我国第1种火箭布雷军车，使利用bm-13改进而来的，该车在1975年设计定型，采用解放ca-30型66越野车底盘。 进入80年代，军队车辆开始更新换代，陆续替换苏式车辆和60年代初装备的旧式国产汽车，湖北汉阳特种汽车制造厂，70年代初开始研制重型特种军用汽车，1971年开发成功36d军用越野车。 80年代初，国内开始研制为武器系统配套的重型特种车，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汉阳hy4260s型半挂牵引车，这种车就是专门用于牵引东风df-21型中程地地导弹的流动发射车。 而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国家也开始第2代军用汽车的研发。 当时国产的军用汽车和国外的军用汽车，在关键指标上差距巨大，有些军车根本无法装载新研发出来的重型武器，这也就使得中国第2代国产军用车的研发变得迫在眉睫。 当时国家确定第2代军用汽车采用0.5t1.5t，3.5，t5t和7t，以及12t的6个吨级的基础型车。 动力和耐用性一直是国产军用汽车研发的技术瓶颈性问题，对于中国这样一个重工业和汽车产业比较落后的国家而言，想研发出合格的第2代军用汽车难度是很大的。 原本国家为此制定了投资几十亿，时间跨度为5年左右的跨度计划，争取在90年代中期的时候，完成国产汽车研发，但在实际操作中，要解决的困难是相当巨大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音集团大批量引进苏联汽车专家的事情被上级领导得知，因为天音集团本身也是保利公司入股的企业，所以这一次中国第2代军用汽车的研发，就有了另外一个选项……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内部招标 段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有机会参加军用汽车的研发工作，相比于民用汽车，军用汽车对某些性能的要求更加严格，研发这种产品难度是很高的。 要在过去，段云的公司是没有实力参与这种研发工作的，但是随着越来越多苏联专家的加盟，给予了他很大的信心。 事实上，苏联的民用汽车确实有些拉胯，外形傻大粗黑，性价比也不高，但是在军用汽车领域，苏联军车是绝对可以号称世界顶尖的，丝毫不比欧美军车逊色。 “许处长，我确实引入了很多苏联专家，不过他们的真实能力还有待考察，想让他们一步到位就把军车研发出来，可能会有些困难。”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和军方的人打交道，段云轻易不敢做出任何的承诺，因为他知道军中无戏言的道理，和这种级别的干部谈话，做出的承诺是必须要兑现的。 “这个情况我知道，搞军工科技研发不能一蹴而就，什么都是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许少强做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是这样打算的，下个月国家部委将会向几个重点军工汽车企业下达一个通知，这其中也包括你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到时候我们会把新一代军车需要达到的性能指标要求交给你们各个企业，并且限定在明年3月份之前，拿出一份新型的军车设计方案出来，并且做出2~3辆的样车，到时候我们会组织相关方面的专家，对你们的设计方案进行考核，然后挑选出各方面指标最优秀的车辆进行定型批量生产……” “也就是说，如果设计的样车能够被选中的话，就能够获得军车的订单！？”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很明显，许少强所说的择优选取实际上就是在汽车行业内进行军车的招标，哪个汽车企业设计出的军用汽车质量好，性价比高，国家就会给这家企业下订单。 其实对段云而言，如果他们公司设计的军车能够中标，那绝对是一种成就感十足的荣耀，至于能通过这批订单赚多少钱，那还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另外一点就是他们的企业能够拿到军车订单，也就意味着龙腾集团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军工企业，和国家政府的捆绑度会加强很多，这也使得龙腾集团有了更为强大的靠山。 “没错，如果你们设立的军车是最优秀的，那么将会获得国家这边的订单。”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在未来的3~5年之内，咱们国家将会逐步替代将近10万辆五六十年代从苏联进口的汽车以及国产的军车，这是个非常大的订单，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10万辆……”这一刻段云忍不住吃了一惊。 军用汽车的质量要求高，相对而言采购价格也比普通的民用汽车要高。 10万辆军车的订单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就以现如今桑塔纳轿车而言，1990年的时候年产量在15，000辆左右，段云如果建造一个和桑塔纳汽车同样先进的生产线，那么这10万辆军车的订单，至少可以连续生产6~7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段云在这几年中，完全不用为汽车的销量操心。 而且凭借军车带来的订单，段云一方面可以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另一方面也可以在这期间不断进行设计积累和设备升级改造，使得他的企业最终能够在国内的汽车行业中，牢牢的站稳脚步。 说白了，单凭这一份订单，就足以使段云实现自己的“汽车梦”了。 不过段云心里也清楚，国家不可能把这么大一份蛋糕全部都交给他这样的一家民营企业，但因为有保利公司的入股，所以最终真正可以获取的订单也不会少。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次的军车招标，绝对会公平公正，你招兵买马，运筹帷幄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应该会珍惜这次机会的。”许少强微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这回我们一定会努力争取的。”段云连声说道。 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这是绝对行不通的事情。 现在天音集团花重金从苏联引入了这么多的重工业和汽车专家，花费是相当巨大的，国家想利用这批苏联专家，自然不可能免费征召，毕竟天音集团是民营企业，政府不可能因小失大，破坏市场经济的秩序。 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家上级领导才会一改往日指定重点国营军工企业定点生产的模式，采取公开招标的方式，并且把段云的企业也加入到了招标的对象，为的就是测试一下这些苏联专家的“含金量”。 对于上级领导这么安排的用意，段云也是心知肚明的。 另外这是国家对军车进行招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国企对产品研发的激励性不强，因为缺乏资金，而且也没有市场竞争的压力，所以很多国营企业包括一些军工企业，对自主研发产品的积极性不高，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单纯的应付上级的命令，也正是因为如此，在90年代之前，国内的军工技术发展一直非常缓慢，和世界尤其是欧美发达国家的先进水平差距越来越大，这也是计划经济体制的一个弊端。 所以这次将段云的企业加入招标的对象，一方面是因为多云先前引入了大量的苏联专家，国家需要外来的技术和人才，另一方面就是给那些体制内不求进取的军工企业一些压力，让他们有竞争感和危机感，这才是国家上级领导的真实意图。 “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你不要以为高新聘请了几个苏联汽车专家就能稳操胜券了，咱们国内的几家大型军车企业个个实力雄厚，也都有几十年造车的经验和技术积累，轻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保密资质 “许处长您说的没错，其实我们也是抱着学习的姿态来参与这次军车的研发的，如果我们的设计能够被采纳，那是一种荣耀，但如果不能，我们也会再接再厉。”段云一脸谦虚的说道。 其实对这次内部招标，段云可以说是志在必得，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公司能够中标，那么凭借这一份军方的订单，就足以让自己在国内汽车领域立足，可以实现连续数年的巨额盈利，这对于后续的汽车技术研发，是非常重要的。 但面对许少强，段云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因为他这是竞标的对手都是国内有几十年研发生产军用汽车的重点国营企业，作为一个后来者，想和这些老牌的军车企业竞争，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你说实话，咱们国内的军品从来都是由相关的国营军工企业生产的，这次把你们天音集团作为招标对象，也算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上级的领导都在观望，他们都在期盼着一个惊喜，如果你能成功，那就说明民营企业参加军品的研发生产是完全可行的，而你们作为第一个有机会参与军品生产的企业，我不光在军车方面，包括你们现在主营的电子产品方面，也都有机会获得部队这边的订单……”许少强正色对段云说道。 “我会努力把握这次机会的！”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许少强的这番话，段云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在后世的时候，确实有很多民营企业参与到了军工产业，并且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还有就是在你们公司接到招标书之前，我们这边需要安排两名管理人员进入你们的龙腾有限公司，专门从事相关的保密工作，你这边要配合他们的工作。”许少强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答。 虽然段云对于民营企业进入军工产业的事情了解的并不算多，但总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其中的保密条款。 保密资质是民营企业进入军工行业的必要和基本条件。 通过保密认证的国家武器装备科研和生产单位保密基础条件评价和认可，是一个机密行政审批批准的工作状态，机密军事不同于一般商品，数量和类型的军事订单产品本身是国家机密，一旦泄露，不仅影响到企业，更重要的是会给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私营公司提供给军方的一些货物可以同时用于这两种目的，这取决于军方订购的种类和数量。 对于参与军工生产的民营企业来说，最关键的是要有“三证”：保密认证、质量认证和军品科研生产许可证。 首先保密三级资格认证由地方保密局负责审核、发证。 其次军工产品质量体系认证，军品合同是政治任务，企业完成合同的情况，事关国家安全和战争胜负，不能按时完成军品合同或弄虚作假的，将会按《刑法》中“危害国防利益罪”追究企业及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因此，民企在依据合同组织军品研制生产时，还要接受国家、省国防科工管理机构与部队武器装备部门的监督。这就要求民企不仅要做到保密，而且要保障安全与质量。同时，企业全体工作人员还要有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才能胜任军品生产任务。 所以民营企业想从事军品的生产，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没实力的企业根本不敢承接这样的订单，而且也不会受到邀请招标。 还有就是军品质量的问题。 要获得质量可靠性认证，企业除了要提供相关资质证明，包括从事行业、设备情况、从业人员、各种质量认证证书和企业的人事资料外，还要接受军方的现场检查，同时有的还有需要进行现场测试。 认证机构无权批准给受审方发证书。批准权在军工产品质量认证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是由总装备部领导、各军兵种装备部门领导以及工业部门、专家代表组成的全军的质量体系合格评定领导机构，具有权威性和广泛的代表性。 而现在天音集团能够受到邀请，显然是部队那边对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有了一定的认可，一方面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研发生产商，另一方面就是这次段云大手笔的引入苏联技术专家，也引起了国家的注意，所以在企业实力考察的这一方面，段云的天音集团肯定是受到认可的。 至于派几名管理人员入驻到段云的公司，这也是出于保密目的的正规操作，一般来说，这几名安插进来的管理人员并不会干涉企业的正常生产和管理，这是段云可以接受的。 “另外你们还需要走一些程序，向当地的保密部门申请保密资质，我们这边会帮你加速审批，还有就是过段时间会有上级派检查团过来检查，你们只需要做好接待工作就可以了。”许少强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段云点头说道。 虽然已经被内定为这是军品的招标对象，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这个是有严格法规规定的。 其实民营企业真正想从事军品的开发生产门槛是非常高的，而且就算是你有技术有实力，也未必有机会参加招标，尤其是在一些高科技的军用武器产品方面，民营企业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参与。 但在军用后勤产品方面，民营企业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即便如此，段云能获得军用汽车的采购招标，这在国内也算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而这其中段云引进的那些苏联专家起到了关键作用。 “下个月月初，你带上龙腾公司的人事资料去一趟北京，来保利公司总部这边，然后和我们公司这边的人一起参加招标会，到时候会议上会讨论相关的合同细节问题。”许少强说道。 “好的，我这就提前做准备。”段云点头说道。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中国重卡 和段云结束交谈之后，当天下午，许少强就坐上了返回北京的飞机。 参加军车招标的事情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这是一件关系到公司未来发展战略的大事，所以他不该有丝毫怠慢，当天晚上，就在公司内部开了一个会议，讨论苏联专家来华成立项目组，以及投资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事情。 虽然段云已经在上海投资办厂，的龙腾分厂是不可能在上海搞整车生产的，只能是针对上海桑塔纳汽车国产化做配套零部件的生产，所以想要搞整车生产，只能依靠沈阳金杯汽车厂，毕竟沈阳金杯有完善的配套企业，也有当地政府相应的土地和政策扶持，是段云短期内大批量生产汽车的唯一选择。 不过就目前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生产线比较落后，想快速提升汽车的产能和质量，唯一的选择就是引进国外的生产线。 而在选择引进汽车生产线方面，段云早就有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标。 其实在90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卡车行业已经迎来了快速发展的阶段。 从90年代初，国内的各大车企似乎都“满血再前进”，开始稳步向前，而伴随国家建设的需要，卡车的产量和销量也大幅上涨。 在80年代改革浪潮中，柳汽加入了东风工业联营公司之后，“借东风”实现了真正的大规模生产，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柳汽商用车基地建成投产，研制出适合南方使用的东风lc141车型，同年柳汽产销汽车首次突破了1万辆大关。 受政策影响，柳汽的车型设计也发生了变化，开始向平头化进军，在1991年时，以日本三菱平头车为蓝本，研发出了第1款lz1090m型平头车命名为乘龙。 而二汽同样迎来了飞跃式发展，在1983年的时候，二汽引进了日产柴的技术，今年2月份的时候，东风eq153正式投产，这款车采用了日产柴的驾驶室，搭载的是康明斯b系列柴油发动机，被国人称为“八平柴”。 所谓的“八平柴”就是8吨载重量平头柴油货车，当时还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开上八平柴，财源滚滚来”，这款车在当时红遍大江南北，更是再一次稳固了东风在西南西北等高原地区的市场地位，当年的产量就突破了100万辆。 另外不光是东风开始了平头车的研发，一汽解放也是毫不示弱，事实上早在1984年的时候，解放就已经开始了平头车的研发，当时解放也是计划引进日本的车型，来自三菱公司生产的t850系列平头驾驶室，虽然由于各种原因并未成功，但解放并未就此放弃。 到了80年代末，我们国家和日本的关系比较好，日本也对我国进行了大力援助，所以在这一时期，日系卡车的设计路线开始进入国内，尤其是日产五十铃，三菱，扶桑等。 解放了第3代，ca150p5吨级平头载货车正式引进了30的t850系列的驾驶室，这款车最早是在青岛解放厂下线的，自此解放实现了卡车的平头化和柴油化。 不过在90年代，中国国产卡车中的中卡和中重卡销量不断上升，但是重型卡车却遇冷，不同于东风，解放这一时期的名声大噪，中国的重型车企业的日子多少有些难过。 因为当时国内经济不断发展，许多人靠买车跑运输致富，所以对于8吨到10吨的载货车的需求量日益增加，然而10吨以上的重卡因为价格昂贵，日常维护保养也比较麻烦，所以说在国内基本没什么销量，存在感严重不足。 而且国产的重卡质量也不太好，80年代中期的时候从国外引进过相关的技术，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斯太尔。 斯太尔技术在当时处于国际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水平，这种技术的引进被当时中国重卡行业弥补了空缺，随后原中国重型汽车集团开始对斯太尔技术进行吸收融合，国产化，自主研发和创新等各个阶段。 1986年中国重汽技术发展中心成立之后，先后组织了三次图纸，明细表的吸收消化和中文化工作，这些图纸的中文化保证了按计划组织生产和批量出售的要求，使斯太尔技术很快就辐射到了全国10多个省市的载重汽车生产厂和相关科研单位，并将斯太尔打造成了国内先进的重型车产品平台。 在1989年6月，国内的第1台国产斯太尔重型汽车在济南汽车总厂下线。 不过最初生产的国产斯太尔卡车质量却不是太好，尤其是发动机的问题比较多，启动时间稍长不良的操作习惯以及水和潮气的侵入，很容易就能造成发动机的损坏，甚至整车的报废，在可靠性方面，远不如东风和解放生产的中重卡那样价格低廉可靠，也正是因为如此，初期国产斯太尔的销量非常少。 另一个大众型车生产企业长征汽车制造厂在80年代引进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太脱拉技术，由于产量比较小，车辆成本高，一直没有形成比较大的市场规模，所以最终项目被取消，工厂在2000年后也破产倒闭。 而这对段云来说是个机会。 在这次国内第2代军用汽车的招标中，被划分为了0.5t1.5t，3.5t，5t和7t，以及12t6个吨级的基础型车，而这其中12t重型卡车可以说是中国汽车产业的软肋，以斯太尔重型汽车的可靠性来说，根本无法达到部队采购的要求。 至于说其他的中卡轻卡和中重卡车，这是东风和解放两大汽车军企的蛋糕，只要这两家能拿出合适的方案，段云是根本没有机会中标的。 而重型卡车方面，中国重型汽车集团公司生产的重型卡车技术实力薄弱，如果段云能够成功引进国外重卡生产线，并且有大量擅长研发重型卡车的苏联汽车工程师的话，那么中标的可能性会很大。 而在引进国外重卡生产线方面，段云把目标放在了欧洲重卡巨头沃尔沃集团身上。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沃尔沃重卡 对于想发展国产重卡，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90年代国内的重型车就主要集中在中国重型汽车集团公司旗下的4家企业，分别是济南重汽，陕西汽车制造厂，四川汽车制造厂（现上汽依维柯红岩）以及河北长征汽车制造公司（太拖拉）。4家企业的产品占据了当时国内重卡市场的大部分市场份额。 不过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唯一能够量产重型卡车的也只有济南汽车厂的斯太尔重卡以及河北长征汽车厂的太拖拉重卡，前者价格昂贵，故障率高，后者产量小可靠性差，所以从这方面来说，90年代初的中国重卡行业实力太过薄弱，并不具备什么竞争力，段云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项目难度会比轻卡和中重卡要小得多。 苏联的重卡还是非常厉害的，虽然他们在机械力学方面的技术不如欧美，但却有自己另辟蹊径的设计，而且在汽车载重量和适应极寒环境的性能，在全世界也是独占鳌头的。 在苏联国内，能够生产12吨以上的重型卡车的工厂有很多，而这其中有6家是特别出名的。 这6家企业分别是白俄罗斯明斯克汽车厂，乌里扬诺夫汽车厂，乌拉尔汽车厂，高尔基汽车厂，伏龙芝汽车装配厂，里沃夫汽车厂，以及克里米尼楚格汽车厂。 这几家重型汽车厂年产量能达到10万到15万辆左右，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白俄罗斯汽车厂，他几乎占据了苏联重卡产量的1/3。 苏联除了重卡产量巨大，载重量也是相当的惊人，有的车型额定载重量甚至能达到20~40吨左右，但是局限载重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一部分用于军事武器的载具，其他的则全部用于运输矿产。 之前受段云的天音集团邀请来华的苏联汽车专家中，有很多都是苏联重卡汽车生产厂的技术人员和高级工程师，其中有两名还是白俄罗斯明斯克汽车厂的核心技术人员，其中一人已经表达了愿意来华工作的意愿，段云也对他承诺了很高的薪资福利待遇。 除此之外，还有苏联的几十名来自其他重型卡车生产企业的技术人员已经表达了来华工作意愿，并且和段云私下里签订了工作合同，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处理完国内的事情，正式成为天音集团的员工。 这些苏联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的到来，将能够让段云迅速掌握苏联重型卡车的核心技术，并且在此基础上，研发出能够更适合国内需求的重型卡车。 不过段云虽然可以大规模的引进苏联专家，但是苏联的工厂和设备是无法引进的，因为苏联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几个大型的重卡生产企业都属于国有，而且从生产线的设备和技术方面，对比于欧美也稍显落后，所以引进苏联的汽车生产线和设备，难度是非常大的，而且价值也不高。 所以段云想要快速拥有能够量产重卡的生产线，他就必须要引进其他国家的生产线。 而这其中，创立于瑞典的沃尔沃成为了段云的首选目标。 在沃尔沃卡车诞生之初，卡车还只是运货马车，铁路以及海运等运输方式的一种补充形式，然而到了今天，卡车已经发展成为运输货物的主要交通工具，沃尔沃卡车的发展始终，诞生了无数的经典车型，可以说沃尔沃卡车的发展历程便是现在卡车的发展史，这一辆沃尔沃卡车成为了国际上最有实力的重型卡车公司。 相比于苏联的卡车，沃尔沃卡车在安全性可靠性以及改善驾驶员的工作环境方便，有着很强的优势，70年代沃尔沃推出了f10和f12卡车，树立了全新的行业标准，比如在驾驶室安装带有螺旋弹簧的底座，改善了座位的舒适度，并简化了驾驶员的靠背，新型的f系列卡车还带有很大的车窗，扩大了视野范围，从而增强了主动安全性，另外发动机升级为涡轮增压式，使得卡车更加强劲。 1985年夏天随着fl6和fl7以及fl10的推出，沃尔沃真正开始小试身手了，这两个全新的卡车系列包括了很多创新技术，fl10卡车综合了其前身f7卡车高效和轻型的特点，装配了强劲10升318马力发动机，可谓是卡车中的行规，在80年代的时候，卡车技术认真完善，发动机技术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动力更加强劲，对环境影响更小，随着空气悬挂装置的逐步应用，卡车对路面的损害降低了，对易碎货物的损坏也减少了许多。 直到现在，沃尔沃的这种新车型在全球各地依然很畅销，只不过诞生于1978年的f系列卡车虽然经过数次改款，但仍然显出老态，长达十几年的生产周期，已经让他不能适应新时代的运输要求，所以从1985年开始，沃尔沃就已经制定出了90年代的卡车计划，开始着手推出新一代的全新旗舰车型，而这种车型在1993年的时候正式诞生，并且在后来两次被评为国际年度卡车，足以证明他强大的实力。 目前沃尔沃集团还并没有在中国有任何的业务机构，事实上，直到1994年的时候，沃尔沃集团还在北京设立了首个中国办事机构。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在80年代以及90年代初的时候，日系车在中国才是最受欢迎的进口车型，其次就是和德国大众的桑塔纳，其他的外国车企在华的业务很少，而且那段时间中国市场也不受欧美国家所重视。 不过段云想买一条沃尔沃的重型卡车生产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新型的汽车生产线就算有钱人家也不愿意卖，次一级的生产线只要还能保持利润，也不会轻易进行技术转让，即便转让，价格也会出的非常高，可能需要几亿甚至十几亿美元，即便天音集团这样中国最大的民企，也很难承受这样的价格。 但如果是太过落后的汽车生产线，对段云来说又没有多大意义，之前国内已经引进了很多落后的欧美日汽车生产线，但是生产出来的汽车技术落后，销量都很差，很难收回本钱……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风险 段云的想法是先去瑞典沃尔沃去进行一番考察，并且洽谈迎接重卡生产线的事情，如果对方愿意以合理的价格出售他们的重型卡车生产线，那么段云就会出资将这条生产线引进到国内。 但如果对方不愿意卖，段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邀请沃尔沃来华合资办厂，这也是国外车企进入中国市场最常用的方式。 关于汽车企业合资的问题，段云还必须要和沈阳市政府商量，因为欧美企业进入中国合资办厂，其最主要的考量就是中国政府的扶持，如果民营企业和他们合资办厂，这些国外企业通常是不会考虑的。 当然，这还需要段云亲自去欧洲考察谈判，具体能取得什么样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你准备要出国去瑞典？”得知丈夫打算去瑞典考察之后，程清妍有些意外的说道。 在程清妍的认识中，瑞典是个非常小的国家，虽然也是属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但是远没有英法德那么强大。 “我想从瑞典的沃尔沃公司引进一条重卡生产线，他们是欧洲实力最强的卡车公司，如果价格合理，我就会把沃尔沃重卡带到中国。”段云说道。 “引进生产线大概需要多少美元？”程清妍直接问道。 对于丈夫决定涉足汽车产业的事情，程清妍并不反对，他最关注的是引进国外生产线，需要花费多少外汇。 现如今夫妻俩人各自掌管的公司一半的现金，程清妍把这些资金投入到了房地产市场和股市，在她看来，房地产远比实体产业赚钱速度要快得多，尤其是这几年她在香港和海南房地产市场赚得盘满钵满，尝到了甜头，所以把时间和精力全部放在了房地产投资上，对实体产业已经有些不屑一顾。 不过公司是夫妻俩人的，段云想怎么玩，程清妍并不会去反对，只要他不动用自己那部分流动资金。 “生产线价格的问题还没有定，这些还要和沃尔沃这边协商，而且人家那边愿不愿意卖还是个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还要和沈阳市政府那边进行协商，如果不能购买整套的生产线，我还需要和沃尔沃商谈合资办厂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想着要造车。”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以前是政策不允许，我也没那么多钱，现在总算是具备一定客观条件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下个月月初我就会去北京一趟，参加国产军车的招标会，咱们国家以前从来没有把民营企业当做军品的招标对象，这次是破天荒的第1回，也算是一种荣誉……” “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我是觉得你投资这么大，如果中不了标的话，花了那么多钱还不是打水漂。”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只听她接着说道：“而且国家的军工企业那么多，个个都是几万人的大厂，我想国家为了养活这么多人，也不会把订单轻易交给咱们这种民营企业，充其量让你有口汤喝，这样的话，投入和产出实在太不成正比了……” 程清妍在商界打拼的这些年，对于国内的各大企业都有所了解，另外也有了一定的政治嗅觉，在她看来，丈夫参加军品招标的事情本来就有些不靠谱，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让一个象征着资本主义的民营企业参与军品的制作，这放在过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哪怕现如今国家对于民营企业的政策越发趋于宽松，可是姓资姓社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另外一方面就是国营企业都是承担重要社会职能的，一个军品订单能够养活很多的国企职工，出于国家机密的保密工作以及社会的稳定，国家和部队也不可能把大量的军品订单交给民营企业去做，哪怕民营企业有更好的技术和实力，这件事是由国家性质和体制决定的，在这一点上，程清妍还是有清醒的认知的。 而且程清妍和丈夫不同的是，她没那么多情怀，她现在就是个纯粹的商人，非常的经历，一切都以获利为首要目标，自己要赚钱，企业要盈利，还有大量的工人要养活，如果投资得不到回报或者回报太小，她肯定不会去做的，更何况丈夫能不能中标还是另一码事。 “你不了解重卡对于中国未来发展意味着什么？而且这种东西对于军事领域的应用也非常巨大。”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这次竞标，这是一个开始，如果咱们能够中标，那就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胜利，等于是开了一个先河，从此以后，咱们的企业再进入军工领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阻力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公司还要留一半现金由我来支配，其他的随你便。”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这么说，显然是给丈夫画了一条“红线”，她他现在的房地产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现金流也是相当重要的，所以丈夫只要不动用她那一部分现金，那么程清妍不会反对这件事。 “你放心好了，现在生产线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我还要先去北京，然后出国去瑞典考察，估计全部事情谈完，也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况且沈阳金杯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企业，购买生产线的话，他们那边也要出一部分资金。”段云说道。 尽管两人现在的商业理念有些不同，但是段云还是比较尊重妻子的意见的，毕竟当初两人一起来深圳创业，能够把天音集团办的这么大，妻子也是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的。 “本来就该这样，购买生产线凭什么光让咱们出钱？况且他们才是最大的股东。”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顿时面色一松，只听她接着说道：“对了，这次出国别忘了给我带点礼物，手表，包包化妆品都行，你看着买吧，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你呀，现在是越来越不懂得浪漫了，当初追我的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现在平时在家里闷得像个老头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全力以赴 7月初，段云坐火车来到了北京，刚下火车站，就被人接到了保利公司总部。 虽然已经和保利公司合作多次，然而这一次却是段云第1次来保利公司。 作为央企，保利科技有限公司坐落在北京二环的一所大楼中，给多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在大楼门口，停着很多的进口公务车，奥迪，皇冠桑塔纳，应有尽有，由此可见，能在这里工作的人很多都级别非常高。 司机直接开车将段云带到了保利公司的招待所，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少强亲自来招待所找到了他，俩人在公司的餐厅一起吃顿午饭。 “明天早上参加招标会，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坐在那里听领导讲话就行了，和你同学还有我们公司的一个办公室主任，到时候他会把招标书领过来交给你。”住在段云对面，许少强安顿道：“另外招标会结束之后，中午那边还会举办一次招待宴会，里面的领导很多，说话要谨慎，能不说的尽量不要说。” “明白了。”段云点头应道。 和私营企业的老板聚会不同，国企老板的聚会还是有很多讲究的。 以前在深圳参加企业家年会的时候，谁的企业大有实力，谁就是受众人追捧的焦点，主动搭讪的敬酒的人很多，段云无疑是深圳民企的老大，在很多场合下，人们都是围着他转的。 但是在这种国企领导的聚会中，他这种民营企业的老板无疑是最没有地位的人，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很深，而段云在体制内没有任何职务，所以他在这种场合下应该不会受到任何的重视。 不过现如今的段云做人的境界和修养已经很高了，他现在做事是越来越低调，身位也放得很低，任何事情都看得开，所以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这次招标的订单数额非常大，国家这次是准备投入大量的资金完成对军车的升级换代，所以如果你们能在某一个项目中标，那么回报会是相当可观的……”许少强说道。 “我会全力以赴的。”段云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上次你来深圳之后，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我的想法是咱们国内厂家生产的轻卡和中重卡汽车都有非常成熟的技术，北京汽车厂生产的轻卡汽车，东风和解放汽车厂生产的中重卡汽车，这些产品都已经非常成熟，生产的厂家已经有了足够的技术积累，我们想和他们竞争，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你有危机感就是对的，招标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比赛，只有第1名才能胜者通吃，其他人想喝汤都难……”徐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们作为一家以生产电子产品为主的企业突然进军汽车产业，转型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难度，原本上级领导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你们公司参加这次招标，但好在你们引进了大量的苏联专家，上级领导这才决定给你们一次机会，我的建议是就算你们不能中标，哪怕能够展示出你们在汽车设计方面的潜力，将来上级领导还会再给你们机会的……” 许少强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也并不看好天音集团能够中标，因为一个民营电子企业第1次产业转型就能拿到军方的订单，这本身听起来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就算失败，也没人会感到意外。 而且国内目前的六大军车企业个个实力雄厚，尤其是东风和解放这样的企业，都有着几十年的技术积累，也有畅销的卡车拳头产品，段云作为一个后来者，想在短时间内完成追赶，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保利集团高层在开会讨论后也认定，尽管段云招来了大量的苏联汽车专家，但是中标的可能性还是不大，只不过作为保利集团入股的一家企业，上级领导还是要给段云一些机会，也是对他造车行为的一种鼓励，但从内心来讲，并不对，这次招标会有什么期望可言。 “感谢领导能给我这次机会，不过我们天音集团虽然只是刚刚涉足汽车产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中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目前国内轻卡和中重卡生产的技术都比较成熟，这个我们没法比，但是在重型卡车方面，国内企业似乎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产品，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点……” “你的意思是要研发12吨以上级别的重型卡车？”听到段云这么说，许少强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咱们国家的重型卡车一直挂着的都比较缓慢，以前只有中国重卡集团生产过斯太尔重型卡车，可是那种车辆故障率高，可靠性差，并不适合军方使用。”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在我之前接触到的苏联专家中，他们所在的企业很多都生产过重卡，这方面他们有成熟的技术和设计经验，所以我想在重卡这一领域发力，研发出性能优良，维护方便，可靠性强的国产的重型卡车……” “重型卡车研发生产的难度可是很高的！”听到段云这么说，许少强眉头微微皱起，只听他接着说道：“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说要研发重型卡车，你要知道，其实在咱们中国重卡集团也有一些曾经在苏联留学过的专家，并且早年的时候也引进过一大批的苏联重型卡车，对于苏联的技术和设计理念有的二三十年的研究，可即便是这样，最终还是选择引进欧美的技术，你要是真能凭借那些苏联专家做出样品汽车中标的话，那可就太厉害了……” “有些事情要亲自尝试后才能知道，但我对于这个机会还是非常重视的，我会全力以赴争取中标的，不辜负上级领导给我了这次机会！”段云正色说道。 “呵呵，你这样想就对了！”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公司真的能中标，那我回头自掏腰包，请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招标会 中国第2代军车招标会最终定在北京大饭店3楼的会议室中举行，来自全国41家企业的100多名代表参加了会议，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老牌的军企，而段云则是唯一一家参加招标的民营企业老板。 作为一个名人，段云在国内有的很高的曝光度和知名度，所以在他跟随保利公司代表进入会场后，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很多人甚至主动上前打招呼，和他交换名片。 这种事情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能够担任这些军企高级主管的都是一些厅级以上的干部，而在其中东风和解放两个企业的领导都是副部级干部，级别还是相当高的。 如果放在几年前，民营企业的老板在这些国营企业老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人家未必会正眼瞧你一眼，但是段云不一样，他的名声和影响力很大，而且经常以正面典型出现在国内官媒和内刊上，这也就无意中拔高了他的身价，让他有了和这些国企领导平起平坐的资格。 而且现如今，在很多人看来，段云现在应该是中国白手起家的最大富豪了，能有如此大的财富，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有钱他也守不住，所以段云尽管不是体制内的干部，也没有任何官方背景，但绝对没有人敢小瞧他。 不过虽然没人会去小瞧段云，但是对于一家民营企业参加军工产品的招标会，很多人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些不屑，毕竟在军工领域这方面的水很深，想从军方拿到大订单，除了企业本身要有实力之外，你还需要有其他的一些背景和关系，否则的话，你的产品做的再好，也是绝对不可能中标的。 其实在国内的这些军企中，都是有各自的派系和背景的，很多军企的主管以前就是某个重要部门的领导，另外还有一些军企的主管最后被调到了哪个重要部门当领导，相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在关键的时候，却能提供强大的助力，所以说在一定的程度上，企业之间的竞标，其实也是相互资源和势力的一种明争暗斗。 段云其实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因为保利公司入股他旗下的上市公司，他肯定连招标会的门都进不去了，对于这一点段云是心知肚明，说白了，他现在其实就是代表保利公司参加招标的。 “我等会需要发言吗？”在第2排靠边的位置坐下后，段云转头对和自己同来的保利公司代表问道。 “听领导讲话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同行来的一名保利集团高管对段云淡淡的说道。 “好的。”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段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这两年参加的各种政府会议中，几乎次次都会要求他发言，这也使得段云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主角心态”，然而在这种级别的招标会上，段云只能算是一个实力尚浅的“晚辈”，只有听别人讲话的份，没有发言的资格。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招标会正式开始。 会议整整进行了三个半小时，期间所有人都不敢离开会议室，台上的领导一个接一个发言，大部分说的都是一些关于第2代军车研发的计划，以及鼓励相关企业的话语，台下时钟掌声热烈。 随后，这是第2代军车的招标书达到了每一个企业家代表的手中。 结束会议之后，段云参加了解放军后勤部组织的一个大型宴会，款待来京前来参加招标会的各个企业的领导。 而这就是酒宴中，段云受到了很多人热情的招呼，并被邀请坐到了前排的酒桌上。 其实在酒席上，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的，在这次酒会中，住在最中间的是解放军后勤部的一个副部长，而在它的两边，左边坐的是东风汽车厂的厂长，右边是解放汽车厂的厂长，由此可见，在军工后勤的采购中，东风和解放两个企业在所有企业中的地位非常高的，是建国以来，部队里的军车主要是从这两个企业中采购。 一汽解放和二汽东风现在依然是国内最大的卡车生产企业，也都是中国四大汽车集团之一，其中一汽解放有员工3万人，而二汽东风的企业职工则高达5万人，可以说是湖北最大的一个国营企业。 实际上，如果算上职工家属，光这两个企业，就养活了至少二三十万人，而这还不包括两家车企的附属配套企业，如果这些都算上了，两家企业足以养活50万人以上。 对于这样能够极大影响地方和国家经济的企业，国家自然会非常的重视，所以每次的招标，大部分订单都归这两家企业所有，至于其他的国营企业，也只能跟在后面喝口汤。 所以段云在看到酒桌上的排位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中国汽车企业的排名和地位，而天音集团作为一家刚刚涉及汽车产业的民营企业，想和这两家巨无霸军企竞争大额订单，本身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哪怕段云这边研发出来的汽车更先进，性价比更高，但只要双方技术差距不大，那么订单到头来还是归这两家企业所有。 在这次军车招标中，第2代军车被划分为了0.5t1.5t3.5t5t和7t以及12t6个吨级的基础型汽车，而在这次其中，0.5t和1.5t轻型军车一直都是由北京汽车厂生产，当年的北京212吉普风靡大街小巷，段云野曾经买过两辆二手的北京吉普车，在轻型军用车方面，北京汽车厂是有很大优势的。 而在所有吨位的基础型车中，5t和7t的运输车需求量是最大的，多年以来，部队里装备最多的就是解放和东风两种军用卡车，所以这块分量最大的蛋糕，考虑到一汽和二汽的规模以及在国家经济民生中的影响，肯定会分给这两家企业，段云是无缘竞争的。 至于12t级别的重型卡车，原本是由中国重型汽车公司生产，但是这家企业技术实力太过薄弱，生产出来的斯太尔汽车可靠性不强，价格也非常的贵，在这次招标会上，后勤部的领导也针对性的指出了一些目前部队装备的卡车的情况，指出中国重卡生产的汽车可靠性不够强，维修也比较麻烦。 而台下的段云敏锐的感觉到了部队后勤领导对中国重型汽车集团的不满，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机会……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政府名义 酒宴结束，段云在保利集团招待所休息了一个晚上后，第2天就离开北京，前往了沈阳。 其实按照调研的计划，他本想先去瑞典沃尔沃进行考察，如果对方同意出售生产线，或者愿意来沈阳投资办厂，那么段云在和沈阳的市领导进行商议。 不过现在去瑞典的签证还没有办下来，所以段云决定先和沈阳市的领导提前通气，告诉他们自己的一些计划，让对方能有所准备。 而这次接待段云的，依然是是沈阳市的市长武迪生。 “欢迎欢迎！”看到段员被门卫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的武迪生立刻站起来身子，热情的对段云招呼道。 “武市长你好！” “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俩人坐下后，市长武迪生对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有件事我得先向您汇报一下，就是关于咱们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来沈阳之前，我在北京参加了一个解放军后勤部主办的第2代车辆招标会，国家准备花费巨资，对咱们目前使用的军车进行更新换代，要求所有受邀投标的对象企业在明年3月份之前，能够研发出新一代符合部队要求的军用车辆，如果能够中标成功，将会拿到余额的部队订单……” “你参加了部队的军车招标会？”听到这里，武迪生忍不住吃了一惊。 身为市长，武迪生对段云参加这种军车采购招标会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对于军企的运作，市长武迪生并不陌生，因为沈阳就有很多军工企业，称得上是中国军工业崛起的地方。 沈阳飞机制造厂112厂，厂址在皇姑区三台子地区，历史轨迹是张学良在1930年建的飞机场，1951年被命名为国营112厂，1957年启用厂名为国营松陵机械厂，1979年改称国营松陵机械公司，1986年更名为沈阳飞机制造公司，1994年组建成沈飞工业集团，是新中国战斗机重要的产生基地。 沈阳黎明发动机厂(410厂)，厂址在大东区204地区，始建于1954年是国家“一五”时期建立的第一家航空发动机制造企业，是国家“一五“期间156项重点工程项目之一，新中国第一个航空涡轮喷气发动机制造企业，中国大、中型航空喷气式发动机科研生产基地。 东北机器制造总厂，厂址在大东区文官屯地区，历史轨迹始建于1936年为日军中村部队，1939年变更为日本陆军造兵厂南满分厂，1942年改为满洲第918部队，(归伪满洲国政府管辖)，1945年3月改为关东军造兵厂，(由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管辖)，1946年2月改为第九十工厂文官屯分厂，1949年1月1日改为沈阳兵工厂第二分厂，1949年10月1日，改为第五十二工厂，1951年改为沈阳第七二四工厂，1953年变更为东北机器制造总厂 在武迪生的印象中，军工企业的订单都是按照计划体制内的程序，定点交由某个企业进行生产的，根本就没有公开招标这种事情，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另外一点就是军工品不比民用商品，包括国有企业想从事这一领域生产，那是需要很严格的审批，并获得相关企业认证和保密资质后，才能够进入军工领域的，但是想获得相关的资质，是非常困难的。 虽然说金杯汽车厂也是一家国营企业，但是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有获得过军品生产的资质，生产军品是一种违法事情。 “情况是这样的，我的天音集团确实没有生产军工产品的资质，但是下属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是去年在深交所上市的公司，其中的一个股东就是北京的保利科技有限公司……”段云看出了武迪生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你们的公司居然还有央企入股？”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再次吃了一惊。 “没错，为了能够让保利公司入股，我也是为了一番周折的。”段云点头说道。 “那你……是想让沈阳金杯厂生产军用汽车？”武迪生问道。 “以现在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技术实力和规模，是没法生产出第2代军用汽车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和武市长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引进国外的生产线和技术，或者直接和外国车企合资办厂，把咱们沈阳金杯汽车厂的生产规模和技术实力往高提了几个档次。” “这是好事儿啊，当然没问题！”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顿时眼前一亮，接着问道：“可问题是……人家外国车企愿意来沈阳投资吗？” 对于引进外资这件事情，对于国内各地政府而言，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身为沈阳市的市长，武迪生走在几年前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出国考察，希望能够为沈阳招商引资。 然而相继接洽了十几波的外企代表团，最终的收获却寥寥无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沈阳虽然是中国的重工业基地，但是技术却严重落后，没有南方城市的政策扶持和区位优势，所以根本没有几家外企愿意来沈阳合资办厂，他们更热衷于卖给沈阳一些严重落后淘汰的生产设备，价格还要得非常高。 如果段云能够引进国外先进的汽车生产线和设备，武迪生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他也愿意给段云在招商引资方面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这件事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需要武市长您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帮助你！”武迪生连声说道。 “其实你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派一名咱们市政府干部或者工作人员，跟随我一起出国考察。”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外国人来华合资办厂，没有政府这边的承诺和保证，他们是不敢冒险投资的，但如果有咱们沈阳市这边的领导干部跟我同行，以政府名义和外商谈判，我就有更大的把握说服那些外商！” “这个绝对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给你安排这件事！”武迪生很痛快的说道。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出国邀请 段云这次在沈阳找到市长武迪生，主要是想向他寻求一个官方的名头，因为外国人都知道在中国做生意的规矩，所以如果是官方找到国外的企业谈判，对方会相对重视一些。 而武迪生自然也希望有外资来沈阳投资办厂，所以两人在这件事上一拍即合，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派出一名政府的工作人员，以沈阳市政府的名义，跟随段云一起出国考察。 俩人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番后，段云被武迪生亲自送出了办公楼，并表示很快会办理相关的手续，让一名工作人员跟随段云一起去瑞典考察。 这件事处理完，段云心情一松，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差出发了。 离开沈阳市政府，段云现在当地的一家酒店住下，然后就来到了沈阳金杯汽车厂。 因为之前段云已经和赵希友厂长打过电话，所以第2天当段云来到沈阳金杯汽车厂的门口时，赵希友已经早早的等待在那里。 “段总欢迎欢迎！”看到段云，赵希友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上前两只手和段云握在一起。 毫无疑问，段云入股沈阳金杯汽车厂，给这个老牌企业立刻带来了活力，拿到4600万元的现金后，极大的缓解了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资金危机，他第一时间给厂里的工人发了工资，而且得知有天音集团这样的大金主入股，厂里上上下下士气大涨，工人们干活也非常的卖力，这让赵希友感到非常高兴。 “赵厂长，最近挺忙吧？”段云也微笑的问道。 “忙是应该的，不然要我这个厂长有什么用？”赵希友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段总可真是及时雨啊，你的入股，立刻就解决了我们厂的资金危机，现在工人们工资都已经拿到手了，干劲都非常的足，我也趁机做了动员，打算在今年年底之前，让咱们厂的汽车产量翻一倍！” “赵厂长，咱们这些企业管理者可不能只懂得闷头干活，也要抬头看看世界……”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前些年的时候我也没少出国，眼界是涨了不少，可也仅此而已了……”赵希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实话，我是挺佩服段总你的，你年轻有为，能有这么大的家业，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但我只是一个国金企业的厂长，有想法还需要和上级沟通，他们同意我才能去办，国外的技术和生产线确实好，可没钱一切都是空，人家总不可能把生产线和设备都白送给你吧？外国人可是不兴学**的……”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先来我办公室吧，今天外面风大。”赵希友对段云说道。 “行。”段云应了一声，随即跟着他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赵希友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微笑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这里只有茉莉花，你凑合着喝吧，我也知道段总你是走南闯北，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能还喝不惯这么便宜的茶叶。” “这话说的，贵的茶不一定好喝，茉莉花正合我的胃口。”段云摇头说道。 “我听说昨天你和武市长见过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武市长给我打电话了，他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听说你打算去国外考察，为咱们沈阳这边招商引资？”赵希友问道。 “我是有这个想法。”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来的，就是主要和你谈这件事的。”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我知道赵厂长会帮我的，我打算去欧洲考察一番，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块去？”段云问道。 虽然段云现在是金杯汽车厂的大股东，但是引进国外生产线的事情是大事，他不可能跳过赵希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邀请赵希友和他一起出国考察，很多事情需要两人一起商议拍板。 “这个……”赵希友闻言，顿时面露难色，只听他接着说道：“最近厂里的生产任务比较忙，我不太好脱身……” “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段云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希友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想为咱们金杯汽车厂进行新的设备和生产线，这是一件关乎企业未来发展的大事，就算厂里现在很忙，我也必须要去……” “呵呵，这就对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金杯汽车厂的技术和设备实在太落后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技术升级改造，被市场淘汰是迟早的事情，厂里有那么多管理人员，你离开一段时间应该会没事的。” “你说的确实如此，以前咱们厂还能拿到一些部里的订单，但是这两年，咱们完全被遗忘了，只能自己开拓市场销售。”赵希友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内仿制生产130汽车的厂家有40多家，这几年恶性竞争比较厉害，咱们的130客车是卖一台亏一台，前几年的时候还能靠着海狮面包车项目填补这个窟窿，但是现在日元升值的太厉害，原本的摇钱树变成了无底洞……看来咱们的企业靠别人技术吃饭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技术……” “你说的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会加大国产汽车的研发投入，力争让咱们的金杯汽车能成为国产汽车的骄傲……” “对了，我听武市长说，你之前去北京参加军车招标会了？”赵希友又询问道。 “没错，前几天的时候我参加了解放军后勤部举行的军车招商会，目前咱们国家准备研发生产第2代军用汽车，国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我也准备投入重金进行军车的研发工作，上级要求在明年3月份之前，把样车做出来，如果能够通过专业部门的测评，咱们就可以拿到部队的订单。”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赵希友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中瑞技术交流 “这是和咱们一起去欧洲考察的，还有沈阳市政府指派的一名干部，之前我也和武市长沟通过了，他们愿意给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咱们这一次未必能谈成，引进生产线可能需要花费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这可不是个小项目，无论对于咱们还是国外的厂商，他们也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所以没必要抱太大希望。” “这个我明白，以前我也和老外打过交道，这帮家伙趾高气扬的，而且精明的很，一点亏都不能吃，和他们打交道，只能是一点点磨……”赵希友说道。 其实早在八几年的时候，赵希友就曾经去日本和欧美的汽车厂考察过，也想引进他们的设备和生产线，然而对方的开价很高，普普通通一条二手生产线，就敢开价七八千万甚至上亿美元，不要说他们一个金杯汽车厂，就算是沈阳市政府，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要知道那个时候沈阳市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2亿多元人民币，外汇收入还不到3，000万美元，上亿美元几乎相当于沈阳市好几年的财政收入总和。 另外在合资办厂方面，赵希友和沈阳市政府对面也想尽了办法，也和几家跨国汽车企业进行了协商，然而最终还是被国内的上海广州这样的南方城市截了胡，人家开出的条件更优厚，政策方面更加到位，而且还有港口之类的区位优势，这是沈阳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赵希友也没少出国考察，但始终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模仿北京130轻卡的技术生产小货车，至于那几年盈利最多的 海狮面包车项目，说白了就是利用国家政策的漏洞搞走私车，现在日元外汇快速升值，也使得海狮面包车项目亏损严重。 既然段云这么大的一家民营企业愿意投资搞汽车，而且在商界，段云有的很多的传奇经历，所以如果他能出手的话，事情或许能够办成。 一旦沈阳汽车厂能够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对他们这样一家面临困难的老牌国营企业来说，绝对会迎来涅槃重生，就像一汽大众在上海投资生产桑塔纳一样，现在的桑塔纳汽车已经供不应求，上汽每年都能从中获利十几亿元。 “你先办理出国手续，到时候在北京碰头，咱们定在这个月15号从广州坐飞机前往瑞典。”段云安顿道。 “没问题！”赵希友应道。 随后，段云又和赵希友谈了一些自己在汽车产业方面的看法，以及金杯汽车厂未来的发展战略，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离开赵希友的办公室。 处理完沈阳这边的事情，段云并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他第2天一早就坐火车返回到了北京，然后通过北京转飞机回到深圳。 瑞典可以说是第1个与新中国建交的西方国家，在1950年的时候，瑞典就成立了新中国，双方互派大使，多年以来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另外瑞典和中国在改革开放时期的经贸科技交流也比较多，算得上是欧洲对华投资最多的国家。 1978年，中国改革开放大门打开，逐渐拓宽业务的爱立信与中国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得益于在中国市场的如鱼得水，1985年，爱立信在北京开设办事处，其交换机等通信产品不断涌入中国市场。 而80年代中国通讯产业“七国八制”的混乱时代中，瑞典爱立信也是其中之一，并且在80年代的中国占据了通讯产业1~2成以上的份额。 另外在科技交流方面，中国和瑞典相互之间也互动频繁。 中瑞科技交流始于70年代，瑞皇家科学院和皇家工程院代表团（1975年）与中国中国科学院代表团（1977年）实现互访。1978年中瑞成立了科技合作混委会（司局级），1981年中瑞签订科技合作议定书。1992年，中国为瑞典搭载发射科学实验卫星“弗利亚”号。双方科技合作已扩大到通讯、环保、医药、农林、宇航等20多个领域的80多个项目。 不过到现在为止，瑞典的汽车产业始终没有大批量进入中国，这其中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尽管瑞典的汽车尤其是卡车性能相当先进，算得上是国际领先，然而由于咱们邻国日本生产的汽车更为廉价耐用，而且当时的日本政府给予了中国很多的技术援助和扶持，本着“技术换市场”的策略，中国开始大批量的引进日本汽车，而瑞典方面拒绝提供转让相关的汽车技术，而且加上他们一直以来的主要市场放在欧洲，对中国内地市场并不重视，所以说在90年代之前，中国引进的瑞典汽车并不算多。 虽然引进的瑞典汽车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上海最早的时候曾经进口锅不到100辆沃尔沃f12卡车，另外广州也曾经批量引进过沃尔沃240汽车。 沃尔沃240来自瑞典的豪华汽车品牌沃尔沃，在80年代时沃尔沃240出现在广州的大街小巷，它被用作于出租车，多以红色为主，搭载柴油发动机。 其实在段云看来，沃尔沃的轿车在技术和性价比方面，确实不如日产车，在性能方面，也比不上德国汽车，只能算是一种很中庸的汽车品牌。 但是沃尔沃的商用卡车绝对称得上是全球领先，在这方面，沃尔沃有的其他国际汽车企业无法比拟的技术优势，而且车辆设计的外观很新颖，乘坐的舒适度也很高。 而在去瑞典之前，段云在北京已经和瑞典的驻华使领馆进行了联系，告知自己想去沃尔沃汽车总部参观，并且提供了自己企业的相关材料，只需要对方出具一个邀请函，自己就可以出发了。 对于此次瑞典之行，段云还是满怀希望的，他希望能够通过这次出国访问，能够把沃尔沃重卡引进到中国，从而让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汽车梦。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瑞典考察 7月中旬，段云和赵希友，以及沈阳市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刘东海在北京大饭店碰头之后，随即一起坐上飞机，前往了去瑞典考察的路途。 段云和赵希友是比较熟悉的，但却是第1次和刘东海打交道，见面后，刘东海对段云表现的也非常热情，几人在酒店最后一晚吃饭的时候，段云和刘东海聊了很多的事情。 刘东海在沈阳市政府里算是一个少壮派，年龄还不到40，为人精明能干，而且据说他的父亲是黑龙江抗战的老红军，曾经担任过某部队的团长，家风比较严格，所以刘东海本人作风比较勤俭，由于工作出色，只用了10多年时间，就从一个黑龙江某某县的办事员，调任到了沈阳市政府，做出了很多值得称道的政绩。 而且让段云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刘东海外语水平很高，完全是他自学的，除了英语，俄语的水平也不错，达到了完全可以和外国人无障碍交流的程度。 在两人见面之前，刘东海就对段云的事迹有了很多的了解，甚至以前在市委会议上，他还专门以段云的天音集团为例，主张加大扶持沈阳当地的民营企业发展，认为民营经济将来会成为沈阳经济的一个支柱，在政府制定相关政策上，必须要有所倾斜。 除此之外，刘东海还提出要对国营企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对本市的一些重点国企进行“松绑”，允许他们实行承包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走市场化公司制的道路。 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毕竟东北是全国的重工业基地，光沈阳这边，就有上百万的国企职工，在这样一个计划体制根深蒂固的城市，敢于提出加大扶持民营企业的口号，这是要冒很大政治风险的。 但实际上在90年代的时候，国企改革的呼声是越来越高，很多地方国营企业的经营状况与外部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国企改革走向新的方向。概括地讲，这个时期国营企业产权改革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抓大放小”。 20世纪80年代推行的“放权让利”“经营承包制”等渐进式改革的红利释放殆尽，国营企业的经营绩效从90年代初出现了恶化倾向。 80年代的时候，很多国企通过实行“承包制”，获得了丰厚的市场回报，涌现出了诸如像马胜利，步鑫生这样的传奇人物。 1984年，马胜利迈出“国企承包”第一步，他带领石家庄造纸厂扭亏为盈、利润翻番。到上世纪80年代末，连年亏损的工厂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效益大户，石家庄造纸厂也借改革之势成为了全国明星企业。人们称厂长马胜利缔造了“一包就灵”神话。全国各地纷纷提出“向马胜利学习”的口号，荣誉如雪片般飞来，马胜利的声音也响彻全中国。 不过到了80年代末的时候，“企业承包”的红利逐渐丧失殆尽，包括马胜利的造纸集团破产倒闭，4年后，马胜利被上级领导的一个口头命令提前免职退休，国营企业的承包神话也彻底被打破。 对于这件事刘东海也进行过深入分析，在他看来，马胜利的失败主要源于他的盲目扩张，管理存在漏洞，以及缺乏持续性的创新，也正是因为如此，刘东海才提出了国有企业公司化的改革。 所谓的国有企业公司制改革，主要是指将传统国企改组为符合现代企业制度要求、规范的公司制企业。 在刘东海看来，这一改革有利于明确国企的所有权归属问题，推动了股份制改革、混合所有制改革等一系列后续改革的进行，帮助国企真正成为市场经济主体并极大提升了国企的内部治理水平。 事实上在国家层面，也已经意识到了国有企业公司化改革的必要性，并且进行了相关讨论和试点。 就在今年的时候，国家经贸委、国家体改委首先确定了100家大中型国有企业和3家控股公司进行现代企业制度试点。 其中国家体改委分管30家国有企业和1家控股公司的试点，国家经贸委分管70家国有企业和两家控股公司的试点。 可以说，能在这个年代提出这样改革创举的人是非常超前而大胆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和刘东海交谈一番后，得知他对国有企业进行公司改革化的想法后，内心也是感到了震惊，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而同样的，对天音集团的发展和事迹颇有研究的刘东海见到段云后，表现的也非常兴奋和尊敬，俩人虽然是第1次见面，但很快就有了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去瑞典考察沃尔沃的事情上，刘东海主张和外国企业合资，在他看来，虽然相比起引进国外生产线，国外企业要分出一半的利润，但是考虑到国内目前的汽车生产技术落后，研发能力上，所以如果能够得到沃尔沃公司的扶持的话，就不用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产品研发，是最符合当前实际情况，也是最稳妥的一个办法。 在这一点上，段云和刘东海的意见一致，他也认为如果能够说服沃尔沃来华合资办厂，是最优选择，那实在不行，段云也可以选择购买他们厂的一些设备和生产线，这也是个备选方案。 经过20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最终降落在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机场。 瑞典奉行科教立国政策，政府和企业对科研的投入始终位居世界前列。 瑞典每年对科研的投入都达到政府总支出的百分之3~5，这个比例是相当高的，在整个欧洲都算是名列前茅。 爱立信、沃尔沃、abb等著名跨国企业用于研发的费用均占企业利润的20%以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瑞典人口不到1000万，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国，却拥有诸多享誉全球的制造企业，并且长期在全球最有创造力国家排行榜中名列前茅。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斯德哥尔摩 其实前世的时候，瑞典给段云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他们研发出产的鹰狮战机。 作为一个铁杆军迷，段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省下自己的早饭钱，去买各种军事杂志，比如当时在国内卖很火的《世界军事》《航空知识》《现代兵器》之类的杂志，段云每期都会购买，至于这些杂志在自己的书架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也给他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 而让段云印象深刻的事，瑞典这个只有1，000万人口的小国家，在世界范围内却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军事国家，有着非凡的武器设计才华，诞生了许多优秀的武器。 而在这其中，最知名的还算是萨博公司研制的各种战斗机，比如世界上第1款可以做出眼镜蛇机动的萨博35战斗机，以及世界上第1款问世的三代半战机鹰狮战机。 而在当时的全世界内，能够独立设计生产三代战机的国家屈指可数，除了联合国的五大常任理事国，剩下的就要数瑞典了，而且就8九十年代战斗机的设计生产水平而言，瑞典战斗机的生产水平还要在中国之上。 尤其是瑞典的鹰狮战机，有的非常有个性的前掠翼，是在当时的世界军机领域也算是独树一帜，而后来国内研发生产的歼10战斗机，其外形和鹰狮战斗机很相似，应该是借鉴了这一种战机的设计理念。 另外瑞典生产的鹰狮战斗机使用的是f404系列发动机，后来经沃尔沃生产成为rm8系列，鹰狮战斗机直到后世很多年依然活跃在世界军火市场上，并且被多个国家购买引进，由此可见，这款战斗机的性能是有口皆碑的。 也正是因为对鹰狮战斗机的深刻印象，所以段云来瑞典之前，内心是充满强烈好奇和期待的，他一直想搞清楚，这样一个人口只有1，000万的小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军工生产技术。 斯德哥尔摩可以说是北欧最豪华的都市，不过他们机场是上世纪50年代修建的，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去给人一种格外的舒适感，整个航站楼内部非常干净，内部设施也很现代化。 段于一群人刚走出航站楼，就看到外面有一个人举着一个印有中国国旗的牌子，红色在接站的人群中异常醒目，而在国旗标志的下面，赫然用中文写的“欢迎段云先生”几个大字。 因为事先和瑞典驻华领事馆取得了联系，并且拿到了沃尔沃公司的邀请函，所以沃尔沃公司提前派出工作人员接机，由此可见沃尔沃集团他们对于段云的到来还是比较重视的。 段云一行人上前和接机的沃尔沃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后，几人立刻被带上了汽车。 进入斯德哥尔摩的城区，段云立刻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 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彩，作为北欧最发达的城市，斯德哥尔摩虽然没有段云印象中的那种摩天大厦，但是整个的城区建筑规划的非常整洁而大气，老建筑与新建筑交相辉映，宛如一幅油画一般。 国人对沃尔沃汽车比较了解，但实际上，沃尔沃汽车公司只是沃尔沃集团的一个下属企业，沃尔沃集团除了生产商用车卡车，客车之外，还从事建筑设备，游艇以及工业用发动机的产业项目，集团公司是于1927年在哥德堡成立的，沃尔沃一词本来为拉丁文，原意是“滚滚向前”。 沃尔沃是以生产轿车起家的，不过到1978年的时候，才正式成立汽车公司，它是北欧最大的汽车企业，也是瑞典最大的工业企业集团。 沃尔沃的总部在科德堡，那里是瑞典西部海岸著名的港口城市，位于卡特加特海峡约塔运河畔，与丹麦北端隔海相望。 如果说斯德哥尔摩相当于中国的北京的话，那么哥德堡就相当于中国的上海，那里地处北欧咽喉要地，方圆300里内是北欧三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是北欧的工业中心。 不过段云一行最先被安排到了位于斯德哥尔摩的一家高级酒店，酒店的旁边，就是沃尔沃在斯德哥尔摩的分部。 连续做20多个小时的飞机是一件非常疲倦的事情，沃尔沃公司也是考虑到段云一行人的舟车劳顿，所以暂时先把他们安排在这个酒店，等倒过时差之后，再安排他们下一步的参观行程。 当然了，酒店的费用包括食宿，全部都是由沃尔沃公司承担的。 “发达国家就是了不起啊，这个瑞典总共才1，000万人口，就能生产出这么高级的汽车，真的是太厉害了。”在酒店中，刚刚洗完澡的刘东海换了一身新衣服，来到段云的房间后，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外国人的这个创新能力就是强，这样的小国也能做出这么好的产品，值得咱们学习。”此时在房间中的赵希友也忍不住说道。 “人家的工业历程比咱们要强的多，咱们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年的工业史，人家可是足足有一二百年的工业史，当年咱们还是清政府的时候，人家就已经造出汽车了，所以差距肯定还是有的。”段云闻言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瑞典也算是北欧最强的工业国家了，这个国家比较重视教育和科技，上百年国策的延续，才有了今天的强大，技术这种事情，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咱们起步晚，但不见得比他们创新力差。” “段总说的对，你们公司的创新能力就挺强的，那个复读机还有学习机，真的非常实用，我家孩子都在用，这玩意儿一点儿也不比外国的产品差。”赵希友这个时候说道。 “要么说人家是中国数一数二的优秀企业家呢……” “行了，两位别捧我了，我有多大能耐我心里清楚。”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刚才沃尔沃的工作人员也说了，今晚咱们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坐车去哥德堡的沃尔沃总部参观，咱们要打起精神，这些事情能不能成，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沃尔沃总部 “这是谈判的事情，还是段总来吧。”赵希友说道。 “对，段总有多次出国谈判的经验，如果和沃尔沃公司谈判的话，还是由你来主持吧，我们都给你当绿叶。”刘东海说道。 “行啊，各位这么信任我，那就由我来谈。”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虽然段云是这次来沃尔沃考察的策划者，但实际上，关于谁负责谈判定夺的事情，还不能由他一个人做主，事情本身有些微妙。 毕竟段云现在只有金杯汽车厂46%的股份，并不是最大的股东，管理权还在厂长赵希友的手中，另外作为参与方，刘东海作为沈阳市市政府的代表，在级别方面，也是三个人中最高的，在国内的话，谈判肯定会交给刘东海来主导，其次就是赵希友，段云作为大股东，只有陪衬的份儿。 但是在国外，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方面是因为这次引进国外生产线，段云是主要的金主，另外一方面无论是赵希友还是刘东海，都没有和外商谈判的经验，所以如何和外方谈判，还要依靠段云。 决定了谁主要负责谈判之后，三人又开始了具体的分工，其中刘东海负责向沃尔沃高层领导介绍沈阳的投资环境，以及相关的政策扶持，尽可能让沃尔沃高层主管了解在华投资的情况，让他们能吃一颗定心丸。 而赵希友主要负责对沃尔沃生产线以及相关技术评估，将资料收集整理过来后，和段云一起进行研究，并最终确定需要引进的设备和生产线。 赵希友其实也是技术出身，他对当前国内汽车产业以及市场情况有着比较深的了解，毕竟他这10多年来一直从事汽车产业，又是体制内的高层领导，所以在汽车产业的发展前几个方面，比段云要了解的更加全面。 三人分工完成后，又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早早的开始上床休息调时差，准备明天的参观。 第2天一早，段云等人就坐车前往了沃尔沃总部所在地哥德堡。 斯德哥尔摩距离哥德堡只有不到500公里的距离，坐车三个小时后，段云一行人就进入了这个城市。 哥德堡在欧洲不算大城市，也不是一个令人很兴奋的城市，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该有的城市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远比段云一行人想象的要丰富的多。 车子行驶在哥德堡的市中心，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酒吧，露天的遮阳伞下，许多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酒桌前，喝着啤酒，看着报纸，也有三五人聚在一块聊天，生活轻松而惬意。 在哥德堡，地标性的建筑是哥德堡歌剧院和大剧场，精致而宏大的哥特式建筑让人印象深刻，另外听司机说，这个城里的人们非常喜欢冰球，几乎每周都有乒乓球看，另外还有两支足球队，其中的ifk哥德堡足球队是瑞典足球的夺冠大热门，在比赛日的时候，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球迷来哥德堡看球，气氛非常热闹。 总的来说，瑞典这边是个生活节奏很慢的国家，这里的工作时长很短，而且没有紧急情况，公司是绝对不会让工人加班的，当地人很享受生活，从这一点上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国家。 沃尔沃集团的总部位于哥德堡西部的一座小山上，在这座小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哥德堡的城区，当段云所乘坐的车辆驶入山顶之后，透过车窗，顿时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俯视感。 沃尔沃的总部是一片三层高的建筑，现代感十足，而在总部的门口，沃尔沃的几名高管人员已经等在那里迎接。 “你们好！欢迎来沃尔沃总部参观！”此时站在最前排的老者面带笑容迎了上来，而他正是沃尔沃的集团的总裁雷夫约翰逊。 其实当初得知段云一行人要来沃尔沃参观后，这顿时引起了雷夫约翰逊的极大好奇。 一直以来，沃尔沃汽车的生产销售中心都在欧洲和美国，虽然之前也制定了开拓亚洲市场的计划，但因为日系汽车的强势，所以沃尔沃汽车在亚洲始终没有大的销售突破，每年销往亚洲的汽车还不到3000辆，这其中在中国的市场销售量更是少的可怜，去年一年也只有150辆汽车的销量，这样的销售数字，在整个沃尔沃集团的汽车销量中，占比小的可怜，而与此同时，沃尔沃在欧洲和美国的销量达到了46万辆，这与德系汽车的奔驰宝马和奥迪是同一水平线的，由此可见沃尔沃汽车在欧洲汽车市场的强劲实力。 不过虽然去年只在中国卖出了150辆汽车，但是对于一个拥有10亿人口，而且处在经济快速发展期的国家，雷夫约翰逊还是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所以在得知中国有一家有官方背景的企业要来沃尔沃参观后，他立刻就发出了邀请函，并且通过一些相关渠道，对段云以及沈阳金杯汽车厂进行了一番调查和了解。 当得知段云是中国非常有名的一个民营企业家，拥有资产数亿美元，而且和他同行的还有沈阳市政府的官员，资金和背景在中国都是非常强大的，所以雷夫约翰逊决定亲自迎接段云一行人的到来。 “你好，约翰逊先生！”看到约翰逊后，段云第一时间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和约翰逊一样，段云也早已对沃尔沃公司进行了摸底，看出眼前的老者正是沃尔沃集团的总裁。 紧接着，在约翰逊的引领下，段云三人又和前来迎接的沃尔沃几名高层管理握了握手，然后一起走进了总部大楼。 刚进入沃尔沃总部大楼，一种科技感就扑面而来，在入口的大厅中，摆放的一辆红色的沃尔沃940轿车，这款轿车从外形设计上来说，和上海桑塔纳有些相似，但是车体更长，底盘也要稍微低一些，高级感十足。 而最让段云三人惊讶的是，在大厅的另一边，摆放的一台航空发动机，而这台发动机正是赫赫有名的鹰狮战斗机的引擎rm8系列，整个引擎的构造非常复杂，充满了机械的美感，可以说代表了当前瑞典最强的工业水准，也是沃尔沃集团的骄傲。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谈判 整个沃尔沃的一层，完全就是一个沃尔沃历史产品的展厅，在这里可以看到，从1932年到1991年将近60年跨度的所有沃尔沃汽车车型，另外还包括一些航空发动机设备，非常的壮观，也能看得出来沃尔沃对自己的这些产品是非常骄傲的。 在雷夫约翰逊的亲自介绍下，段云一行人参观了整个1楼的展厅，从中了解了沃尔沃集团的发展史。 尽管段云之前从资料上已经得知了沃尔沃这个企业的这些情况，然而真正参观他们的产品之后，内心却感到了不小的震撼，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这个企业能够拥有今天的技术实力，完全就是一点一滴的积累，厚积薄发的结果，这个企业迈出的每一步，都凝聚了很多科研工作者的心血。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段云感触很深，在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中，总共有3700名技术人员，95%以上都是来自瑞典本土，在一些关键技术岗位上，也都是他们本土的人才，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学历都很高，而且极富创造力，这也和瑞典本国重视教育有关。 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实际上段云知道，很多跨国企业外籍成员的占比是很高的，因为想做到世界领先，光是从本国吸纳人才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瑞典这样一个人口只有1，000万的小国，仅凭本土的人才就能将企业做得这么大，确实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 参观完1楼的展厅之后，段云一行人被带到了3楼的会议室。 沃尔沃总部的会议室非常的宽敞漂亮，中间一个椭圆形的长桌，两边都是大幅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个哥德堡的市区场景，令人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段云先生，赵先生，刘先生，我代表沃尔沃集团，向你们三位尊贵的中国客人的到来表示欢迎，也希望你们这次来我们沃尔沃考察，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在会议桌上坐下后，雷夫约翰逊面带微笑，对段云三人做了一个开场白。 “约翰逊总裁您太客气了，今天能来你们沃尔沃集团参观，也是我的荣幸。”段云也礼貌的回了一句，作为这次谈判的主角，段云开门见山的说道：“约翰逊先生，我们这次来沃尔沃公司参观，主要目的就是来参观你们沃尔沃集团的汽车产业，当前我们国内对进口汽车的需求量是越来越大，而沃尔沃作为欧洲最有实力的汽车集团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领先世界的技术，另外在管理营销方面，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所以这次来瑞典，我们是想寻求和你们集团进行合作的……” “段先生，据我所知，你在中国是个非常有名的亿万富翁，一直从事生产经营电子产品，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的汽车感兴趣呢？”坐在雷夫约翰逊旁边的另外一名高大男子对段云问道。 这名男子使沃尔沃集团的副总裁埃里克松，此人毕业于斯德哥尔摩大学，学习的是工商管理，毕业后进入沃尔沃公司，在这里工作了10多年，从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通过初试的工作，一路晋升到了部门主管，在前年的时候，终于被公司提名为公司副总裁，并且在董事会通过，是目前沃尔沃管理层中最年轻的一位高管。 段云来沃尔沃参观的事情，沃尔沃高层之前还为此专门开会研究过，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一家中国企业来沃尔沃公司参观过，另外就是由于这些年中国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越来越高，所以也就引起了这些沃尔沃高管的重视。 通过领事馆提供的资料，沃尔沃的这些高层提前对段云一行人进行摸底，得知三人的身份，尤其是段云的身份，让沃尔沃这些高层管理感到惊讶，因为通过调查他们得知，段云是中国最大民营企业的老板，身家保守估计在5亿美元左右，而且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段云的企业居然还是中国内地的一家跨国企业，与日本东芝，美国西部数据合资在中国内地创办企业，并且他们生产的储存芯片世界领先，与ibm，德州仪器这样的跨国科技巨头合作，在世界微电子建议是小有名气。 从这几方面来说，在沃尔沃高层看来，天音集团是个非常强大的科技公司，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很强的政府背景，这次同行的还有中国内地一个市政府的官员，以及一个国营厂的厂长，这无疑让沃尔沃公司多了几分重视。 只是沃尔沃高层还不清楚段云此次来沃尔沃总部，究竟有什么目的，毕竟沃尔沃集团并不涉及微电子产业，和天音集团并没有业务上的吻合之处。 “我想各位应该对我和我的公司了解过了，我们天音集团和贵公司一样，都是集团企业，集团下属项目公司很多，而汽车是我们集团公司准备涉足的一个产业项目。”段云看了看沃尔沃几个高层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就我们国内的汽车生产技术而言，实在是太过落后，而你们沃尔沃公司则有的世界领先的汽车技术，所以我们这次来瑞典，就是想来你们公司参观学习，并且探讨合作的可能……” “中国是一个了不起的东方古国，有着璀璨的文明，当初我还是一名中学生的时候，就对课本上介绍到中国历史非常感兴趣……”此时雷夫约翰逊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中国的发展有所关注，你们的领导人正在引导中国进行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很快，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市场，不过总体说来，相比于美国日本和欧洲，你们国家的国民消费能力还是太弱了……” “约翰逊先生，你说我们中国人穷，这我承认，但你要小看中国的消费市场，那就是你的失误了。”段云看了约翰逊一眼，接着说道：“在我们中国，大部分人一个月的收入只有十几美元，有很多偏远困难的地方月收入甚至还不到10美元，但是有钱人也很多，我别的不说，你们应该了解一下德国大众公司，他们之前在我们中国合资办厂，现在一年的年产量已经突破6万辆，而且销量还在逐年攀升，我觉得贵公司的汽车生产技术并不输于德国大众，如果你们在中国办厂，我想你们的汽车应该比德国大众更受欢迎……”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自卖自夸 段云这么说并不是吹捧沃尔沃公司，而事实上，沃尔沃的轿车和德国大众在质量上几乎不相上下，而且两辆车也都有相同的欧洲汽车的设计元素，就以沃尔沃最新出品的沃尔沃940豪华型汽车来说，和大众桑塔纳在外观上差别不大，一眼是很难分辨出两种车型的。 “一年6万辆！？”听到段云报出的这个数字，在场的几名沃尔沃高管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沃尔沃这些高管对欧洲各大品牌的汽车销量还是比较了解的，据他们了解，德国大众从1984年在中国合资办厂，到了80年代末的时候，总共生产了不到10万辆，而去年一年就生产了6万辆汽车，这个数字还是相当惊人的。 因为沃尔沃去年一年的产量总共是46万台，6万台可以占到沃尔沃总汽车年产量的1/8左右，这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要知道，沃尔沃去年在除了欧洲最大的市场美国也只销售了不到8万辆，要这么说来的话，中国市场的潜力和美国是不相上下的。 但实际上，谁都明白现在的中国内地汽车市场远远没法和美国相比，只不过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市场，体量大，竞争也非常残酷，那里可以说是所有跨国汽车企业的修罗场，尤其是美国和日本的汽车在那里占据统治地位，沃尔沃能销往美国不到8万辆汽车，已经是多年布局和积累还换来的销量。 “你说的这些数据是真的？”副总裁埃里克松忍不住问道。 一直以来，包括埃里克松在内的沃尔沃高管，都认为沃尔沃汽车要比德国大众高一个档次，他们对标的是德国的bba，也就是奔驰宝马和奥迪，既然大众都能在中国卖的这么好，那么同样有豪华汽车技术的沃尔沃不应该在中国市场输给他们。 而且一年6万辆的汽车销量足以让他们动心，对于沃尔沃公司来说，这几乎相当于另一个美国市场，尽管他们也知道，德国大众在中国的成功是有很多因素的，但出于对自己公司实力和技术的自信，让他们感觉沃尔沃也能在中国获得成功。 “我旁边的这两位一个在市政府工作，另一个是国营汽车厂的厂长，他们对于中国汽车产业的发展数据都是有深入了解的，所以你们完全不用质疑德国大众在中国的销售数据。”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有一点希望各位能够了解，那就是如果想在我们中国投资办厂，就要按我们国家的定下的规矩来，我们国家各方面的工业技术落后，所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一直采取的都是以技术换市场的策略来对外招商引资的，也就是说想要赚钱，你们就要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当然了，如果能够成功，回报也是相当可观的，毕竟我们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有着那10亿人，哪怕100个人中有一个有钱人，那也是1，000万的潜力客户，所以这些年来，来华投资办厂的企业越来越多，也不乏一些世界知名的跨国高科技企业，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了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 段云谈判始终围绕着利润和回回报率两个重点，他知道这是沃尔沃集团最关注的事情，先要勾起他们的投资欲望，然后才能接下来谈其他的事情。 “这个……我们对国外市场的投资，都是需要进行严格的市场评估的，不过中国确实是个非常有潜力的汽车市场。”此时约翰逊思索了一下说道。 段云的话确实勾起了他们投资的愿望，尤其是沃尔沃公司目前在欧洲和美国市场的开拓已经陷入了疲软阶段，公司的汽车项目利润连续三年都没有增长，这对于沃尔沃董事会来说，显然不是一件能接受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总裁的约翰逊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如果能够成功开拓中国市场，这将是公司的一个重大战略胜利。 “如果沃尔沃集团真的有来华投资的意愿，我们中国政府这边会提供很多的优惠政策，包括厂房用地，税收减免，以及相关配套设施建立，我们都会给予全力支持。”此时刘东海也看出对方似乎有了投资的意愿，于是接着说道：“另外在相关硬件设施上，我们沈阳这边也有的非常得天独厚的优势，本身我们这边就是中国内地的重工业基地，火车公路交通发达，劳动力也相当廉价，而且还有大量从事汽车产业的熟练工人和技术人员，可以说是中国最好的重工业投资区域！” 这个时候也正是刘东海发言表现的机会，毕竟段云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刘东海是有政府背景的，他说这些话更有信服力，这也是段云邀请他一同来瑞典考察的最主要目的。 “可我听说北京和上海才是中国最发达的地方，德国的大众公司不就是选择在上海投资吗？沈阳这个城市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约翰逊眉头微皱说道。 和约翰逊一样，沃尔沃的这些高层管理以前只听说过北京和上海，知道这两个城市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所以在段云他们到来之前，这些人也感觉北京和上海才是中国最好的投资城市。 “约翰逊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其实北京和上海确实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但却不是中国最发达的重工业区域。”段云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建议您再调查一下中国的产业分布情况，东北地区一直都是中国的重工业中心，从建国一直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变过，当初德国大众在上海建厂，那是有一定政治因素的，不能简单的把它定位上海就是最适合汽车产业的城市，事实上，在中国过去几十年里，东北都是中国最主要的汽车产地，那里的配套最齐全，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也是最多的，如果能在中国沈阳投资办厂，就意味着占据了中国重工业中心，北京和上海确实不错，但这两座城市实在太拥挤了，合资企业很多，他们已经不可能给你们提供更好的政策扶持和资源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四大合资车企 听到段云这番话，沃尔沃的这些高管都是陷入了沉默。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来华投资的意愿，但是具体在哪个城市投资，并且以合同方式投资，现在一时间还不能确定下来。 对于一家科技公司，技术是他们的立足之本，但是进入中国就意味着技术转让，而且能够获得多少回报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件事必须反复斟酌。 “我个人觉得咱们公司的140系列轿车很适合中国市场，这款产品性能稳定，价格也相对便宜，应该会在中国很受欢迎。”片刻后，埃里克松突然说道。 “140轿车是一种非常好的轿车，过去它一直是我们沃尔沃的主力汽车产品，如果能在中国销售的话，我们愿意提供技术上的帮助。”约翰逊这个时候也对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听到约翰逊这么说，刘东海和赵希友顿时面露喜色。 因为对方很点头，就说明这次沃尔沃来华合资建厂的事情有戏。 “等等！”此时的段云皱起了眉头，对于约翰逊说道：“约翰逊先生，您是打算把你们沃尔沃的140技术带到中国，并且在中国进行销售？” “没错，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140轿车是我们沃尔沃集团一款非常优秀的产品……” “可那毕竟是60年代的产品！”段云打断了约翰逊的话，接着说道：“您大概对我们中国目前的市场情况还不太了解吧？”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顿时愣了一下。 “我和您明说吧，沃尔沃140汽车确实是一款非常优秀的经典轿车，但是它的技术已经严重落后，并不适合当前的中国市场。”段云看了约翰逊一眼，接着说道：“这种型号的汽车在我们中国很难打开销量，目前在我们中国，有五大合资的汽车厂，他们都是在90年代进入中国市场的，分别是北京吉普，上海大众，广东标志，一汽奥迪，还有今年刚刚成立的一汽大众，他们在中国推出的车型都是国际上70年代中后期，乃至80年代中期的先进车型，在技术方面，整整先进你们沃尔沃140一代，而且国内也有类似仿制你们140车车型的国产轿车，价格非常低的，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把140带到中国的话，销量前景恐怕不会那么好……” 段云已经看出来，沃尔沃的这些高管并不打算把自己先进的车型和技术带到中国，他们更愿意把中国当做一个落后产品的倾销地，把一些欧洲和美国濒临淘汰，销量和利润都很微薄的产品带到中国，从而让这些老牌产品继续发挥余热，在中国赚取最后一波红利。 而且沃尔沃的这种做法，明显是对中国市场的一种“歧视”，他们认为中国贫穷而落后，根本买不起价格高昂的豪车，把最好最豪华的车型带到中国，完全是一种浪费，只需要将一些落后的产品带到中国就足以占领市场，并且能够受到追捧。 沃尔沃的高层显然对中国市场了解的不够深入，而段云就是要对他们有所提醒。 “你们中国有这么多合资汽车企业？”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其他几名沃尔沃高管也都是吃了一惊。 因为一直以来，沃尔沃都是把研发和销售重心放在了欧洲和美国，对亚洲乃至中国市场并不关注，这也使得他们对中国的市场了解非常有限，只是知道德国大众在中国设厂，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这么和你们说吧，在1985年的时候，我们北京汽车厂和美国汽车公司amc合资成立了北京吉普，引进生产的第1款车型代号xj，也就是第2代切诺基，这种车型是美国1984年新鲜出炉的车型，在当时是属于最先进的车型……”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说的确实是事实，当初正是因为北京吉普引进的车型实在太先进了，以至于那个时候的北京汽车根本没有能力自主生产汽车，所以最初北京吉普是以ckd形式生产的，后来才慢慢实现国产化。 而北京吉普xj进入中国市场，也让中国人民对于suv车型有了第1次的认识，并且看到了中国汽车和世界先进汽车生产水平的巨大差距。 “第2代美国切诺基在中国也有销售？”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有些吃惊。 对于切诺基这款车型，沃尔沃公司做过专门的研究，因为他们去年秋天刚刚推出的沃尔沃940系列，其中的一款旅行车多多少少就借鉴的是第2代切诺基的设计，包括车辆外观，以及动力总成，切诺基无疑是旅行类汽车的经典车型。 “……除了北京吉普，我们还有上海大众，我想各位也应该了解德国大众公司，他们带来的车型是桑塔纳汽车，这款车型是其实是西德大众公司生产的第2代帕萨特，最早的原型车出现在1981年，后来被带入了中国市场，到现在在中国的年销量已经突破6万台，依然是供不应求，这我就不需要多说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在1985年的时候，法国标志公司和广州汽车厂成立了广州标志，当时引入的车型是标志505，这款车型在技术方面还是非常先进的，虽然目前还不如德国大众，但是每年的销售总量也能突破1万辆左右，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逐年快速增长……” “没错，现在我们中国的合资汽车市场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太过落后的汽车技术已经不适合当前的中国市场。”这个时候，已经回过味来的赵希友连忙说道。 “……另外还有德国奥迪，他们在1989年8月份的时候，和我们中国一起合作，生产的一汽奥迪，引进的是奥迪100车型，这种汽车目前已经成为了我国政府部门的公务用车，去年一年就接到了15，000辆的订单，而且据我所知，今年我国政府还会增加公务车的采购量……”段云说道。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打消疑虑 外国人总是喜欢把过时的技术带到中国，把中国市场当成倾销地，这一套如果放在改革开放的80年代还算可行的话，那么进入90年代，就有些明显吃不开了。 段云对当前中国汽车产业是非常了解的，他也知道落后的车型根本没法在中国立足，沃尔沃总裁提出要把他们的140放在中国生产，但是沃尔沃140属于60年代中期的汽车产品，虽然很经典，但外观和当年的上海牌国产汽车很相似，这种车型在中国已经不吃香了。 “你们能保证让我们的沃尔沃轿车成为中国政府的公务采购车吗？”约翰逊这个时候突然问道。 “这种事情没人能给你保证。”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国家的政府公务车采购尽可能优先使用国产车，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国产车技术水平还很落后，所以说只能是退而其次，选择合资企业的汽车，所以合资企业在政府公务车采购方面还是有很大优势的，另外我们国家对公务车的采购缺口非常大的，我们毕竟是10亿人口的大国，预计未来4~5年之内，至少还需要上百辆的公务车，这是一块非常大的蛋糕……” “没错，我们国家的政府用车缺口非常大，我个人感觉沃尔沃汽车从技术和性能方面，完全不输于德国大众和日本丰田这样的企业，如果能来中国办厂，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刘东海反应很快，这个时候也立刻附和了一句。 “那么除了政府采购用车，你们三位贵宾能和我讲讲中国没有汽车市场的发展情况吗？”约翰逊语气恭敬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约翰逊确实对中国的汽车行业有了浓厚的兴趣，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一年汽车总产量只有40多万台的汽车企业来说，如此有潜力的巨大市场对他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哪怕一年只能多卖出1万辆，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如果布局到位，加大宣传，销量肯定会逐年提升。 “我建议你们沃尔沃集团能够详细参考目前中国市场上比较畅销的国外车型，并以此为技术对标，在中国推出同档次的车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各国的消费者情况不一样，比如在我们中国，能买得起家用轿车的都是非富即贵，他们更喜欢外形有高级感，维护保养简单，性价比高的车型，太豪华的沃尔沃车型可能竞争力不大，毕竟在我们国内，德系轿车bba这种才称得上豪华品牌，你们沃尔沃的品牌在中国认知率并不高，同样价位同样技术，人们更喜欢奔驰宝马和奥迪这样的德国车，所以我是不建议你们在中国卖自己最豪华的车型。” “嗯。”听到这里，约翰逊轻轻的点了点头。 沃尔沃的品牌价值不如德系汽车的bba，这一点约翰逊也是心知肚明的，尽管从技术方面来说，这些年沃尔沃轿车有很大的技术革新，并且在欧洲取得了很好的销量，然而从世界范围上来说，瑞典汽车品牌比不上德国是不争的事实。 “我的集团公司虽然现在主营项目是微电子产品，但是也有自己的汽车研发部门，而我旁边这位是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长，他从事汽车行业已经有超过20年的经验，也算是在我们中国汽车产业中很有影响力的人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汽车产业来说，我们中国的汽车产业还很落后，没有先进的技术，但作为汽车产业的从业人员，我们对中国国内的汽车产业非常了解，也知道中国的汽车消费者最喜欢什么样的产品，以及中国汽车产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如果沃尔沃愿意来中国投资，我们也会参与沃尔沃汽车在中国的本土化革新和改进，更好的适应中国内地市场，让他成为继上海大众桑塔纳之后，一个新的热门车型！” 面对沃尔沃的高级主管，段云肯定不会和他们大谈技术，因为谁都知道中国的汽车技术落后，但是在汽车本土化方面，段云他们还是有资本和发言权的，而且全球各地的汽车产品都需要进行本土化，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算是决定一个汽车品牌在这个国家的成败。 “段先生确实非常专业，您的分析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中国也确实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市场。”此时的约翰逊似乎有些感触，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你们中国的专利法案似乎还有些不成熟……”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段云立刻就明白了约翰逊的意思，于是说道：“其实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我们国家就已经有了相应的专利了，对于外国企业的专利技术，是有法律保证的，另外我再和您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德国在上海成立合资企业后，他们生产的桑塔纳轿车虽然已经进入中国市场整整7年时间了，但是直到现在，包括3大总成在内，整车零部件的90%以上，依然要从德国进口，我们中国国内的工业基础依然不具备将这些引进车型国产化的水平……” “额。”听到这里，包括约翰逊在内的所有沃尔沃高层管理顿时面色一松。 沃尔沃公司之所以不愿意在中国合资办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把自己的汽车技术看得很重，不愿意用技术换市场，因为一旦回报率低，他们就会得不偿失。 但是段云的这番话让约翰逊等人顿时打消了不小的疑虑，那就是中国也有相应的专利法，并且以中国目前的工业技术，还无法完全消化吸收这些外国车企带来的技术，这就使得沃尔沃承担的风险少了很多，他们也不用担心中国的企业会偷走他们技术，从而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还有就是贵公司的重型卡车技术国际领先，而我们中国没有相关的本土车企和合资企业，属于一个市场空白，如果沃尔沃公司愿意将你们的重型卡车带到中国的话，我想肯定会大受欢迎。”段云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本土化改进 其实对段云而言，他最看重的还是沃尔沃的重卡技术，至于说沃尔沃的商用轿车，能引进就引进，引进不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和德系的大众汽车相比，沃尔沃商务轿车其实本身来说并没有太强的技术优势，早些年国内曾经引进过一批，到现在广州街头还有很多当做出租车使用的沃尔沃240轿车。 沃尔沃140属于淘汰的汽车，最早出产于1966年，这种车在国内也没人会买，毕竟已经是早已淘汰过时的技术，而且油耗量相当的高，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 至于说沃尔沃240，上市时间是1974年，这种汽车其实从外观和配置来说，和目前的国产商行那差不多，但桑塔纳轿车是源于80年代初的技术，有后发优势，所以性能和价格方面收胜一筹，目前桑塔纳轿车在国内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24万元人民币，而进口的沃尔沃240轿车，价格则高达35万到38万元左右，这其中主要是进口车关税的问题，如果全部国产的话，价格应该和桑塔纳差不多，但是由于国人对沃尔沃品牌认知度比较低，所以即便引进240轿车生产线，短期之内也很难打开市场。 而沃尔沃重卡就不一样了，目前国内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商用重卡汽车就只有斯太尔重卡，这种汽车设计的比较古怪，轮胎还是内八字，只有满负荷的时候两边轮胎才会压平，以至于最早上路的时候被交警认定轮胎安装不合格，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相比于太拖拉斯太尔技术，沃尔沃重卡各方面指标和技术更强，尤其是新出品的f12系列，可以说是当前世界商用重型卡车的巅峰之作，比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奔驰在某些方面性能还要强悍。 “段先生，其实我们早年曾经向中国政府推销过我们公司的重型卡车，但是却没有拿到一份订单，关于这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吧。”约翰逊对段云说道。 其实早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沃尔沃上一任总裁就已经开始积极向中国推销包括重卡在内的沃尔沃汽车，然而收效甚微，根本不为中国政府所重视。 其实不光是沃尔沃，包括当时世界重型卡车三大巨头，大众斯堪尼亚，以及奔驰在内，他们垄断了上世纪80年代重卡市场，这三家巨型车企也纷纷来华考察，推销他们的重型卡车，然而最终发现，他们根本进不去这个市场。 这其中有三点原因，第1点就是当时的一汽和二汽早在50年代就造出了解放牌东风牌重型运输车，物美价廉，是受到了当时援华苏联专家的技术支持。 前苏联虽然在私家车轿车领域无法匹敌美国德系，但在军用的货车领域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先天性优势，特别是一汽解放牌重型卡车，基本上就是仿造了前苏联的军事运输卡车而来的。 而到了80年代，国家在引进了的奥地利斯太尔重卡技术之后，便关闭了重型卡车的引进大门，所以其他国际品牌是无法进入中国市场的。 其次是海外重卡品牌价位太贵，奔驰，沃尔沃，斯堪尼亚一直都积极的向中国推销自己的重卡产品，在中国的某些工地上，也偶尔能看到进口的奔驰大货车，但这些大货车的价格几乎是一汽，东风同级别车型价位的三倍以上，这三个品牌确实有很高的品牌溢价，但是货车不比私家车，中国的项目工地更注重实用性，而不是当成一个炫富的工具，所以贵了三倍的奔驰，沃尔沃的大货车在中国的进口量很少，偶尔有也是一些国家级的项目，国产重卡难以满足工程需求，这才会花高价进口奔驰这类的卡车品牌。 至于最后1点，重卡意味着国家重要的物流行业，是国民支柱性行业之一，真实的地位丝毫不输于石油电力，电信行业，如此重要的部门行业，是不能随意给海外品牌霸占的，只能由国营企业进行自主研发，确保被人卡脖子。 除了这三个重要原因，另外还有一点小细节，那就是进口的重型卡车太过“娇气”。 那个时候的国产重卡可以超重，所以当时的国产大货车几乎没有不改装的，后排的拖车都加厚加高，而进口重卡是不可以超重的，超出一点都要报警，根本不会启动，这就是国产与进口的区别。 段云如果想引进沃尔沃重卡，他看中的其实还是生产线设备和相关技术，把自己引进国内之后，他肯定是要将沃尔沃的技术进行国产化改进和升级的，有大批量苏联重卡专家的帮助，他就可以研发出一款能够受中国市场欢迎的先进重型卡车。 “你说的这个情况与我们国家的国策有关，我们国家的工业水平比较落后，重型卡车属于战略性物资，所以这种东西轻易不会大批量从国外引进，按照我们国家领导人的说法，要自力更生，自主研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我国已经进入改革开放的第13个年头，开放度是越来越高，进口商品尤其是汽车类产品，依然要面临很高的关税，但如果外商能够来华投资，合资办厂的话，那么不光可以绕过关税的限制，而且还会得到我们国家政府大力的政策扶持。” “没错，这些年来来华合资办厂的企业很多，其中也不乏一些跨国知名企业，从总体情况来看，绝大部分都已经赚到了钱，这和我们国家对合资企业的优惠政策和扶持有关。”此时刘东海也赶紧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在专利技术方面，我们国家也对外资企业进行了严格的保护，对于专利侵权的打击力度非常大，去年还进行了一系列的专项活动，成果非常显赫，相关的事情你们都可以派人来华进行了解，总而言之，来中国内地投资，一切都是有保障的，只要你们把技术带过来，回报肯定会让你们满意！”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天大的差距 听到段云和刘东海俩人发言，参加会议的沃尔沃高管脸上纷纷露出了微笑，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解除了他们大部分的戒备之心。 专利侵权和市场部规划一直是外国商人进军中国市场最为担心的事情，但既然中国的市场环境如同段云和刘东海说的这么好，而且先前已经有了德国大众汽车这样的“探路者”，所以到了这一刻，所有沃尔沃高层管理确实不该再有任何大的疑虑了。 “段先生，关于去你们中国投资的事情，我们这边还要具体再商量一下，等你们回国后，我们还会到中国进行考察，到时候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约翰逊说道。 “好的，我们欢迎各位能到中国内地参观，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成为朋友。”段云微笑着说道。 “很好！”约翰逊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沃尔沃来华投资办厂是一件大事，绝对不可能通过这一次简单的面谈就能够达成的，但沃尔沃表示要来华参观，这已经算是迈出了双方合作的第1步。 随后双方又谈论了一些具体的合作事项后，一起在沃尔沃共进午餐。 沃尔沃总部的餐厅设计相当精致豪华，但这里的午餐却比较简单，腌制的鲱鱼，裹着土豆泥和和番茄酱的肉丸，另外还有杏仁蛋挞和苹果酒，虽然菜比不多，但是做的比较精致，而其中的瑞典肉丸非常的可口，让段云不由得称赞了几句。 和国人不一样，包括瑞典人在内，欧美的人没有午休的习惯，只是饭后一起喝了一杯茶后，又领了个段云去沃尔沃的汽车工厂参观。 沃尔沃的汽车工厂位于哥德堡的托斯兰达，这里是个风景优美的海边工业区，工厂非常的环保，而且现代化的程度很高。 作为一个在八九十年代能够和奔驰宝马奥迪和大众同一档次的欧洲汽车公司，沃尔沃在哥德堡有着超过大半个世纪的经营，当地人也能以进沃尔沃公司为荣，有的甚至一家三代都在这家工厂工作。 进入厂区的大门，左侧是一片大型的停车场，里面停车的车辆基本都是沃尔沃轿车，包括60年代生产的140，70年代的240等轿车，品类很齐全，看起来非常的漂亮，沃尔沃的员工都有很强的荣誉感，他们绝对不会卖其他品牌的汽车。 在总裁约翰逊的引领下，段云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沃尔沃汽车的其中一个生产车间，在进入车间后，段云等人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一家生产沃尔沃940汽车的生产车间。 940轿车使沃尔沃去年秋天推出的新款车型，沃尔沃940很像是大众桑塔纳，应该说是桑塔纳像它，外观硬派，质感很好。 其实90年代欧洲的几款车型设计理念大致相同，外观也差不多，只是在细节处理方面有些些许差异，比如这款沃尔沃940，他的进气栏都是镀铬的，虽然只是一个小的工艺改进，却让整个车有了更强的质感。 沃尔沃940汽车生产车间，高科技程度令段云三人感到了深深的震撼，机械化程度最高，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沃尔沃汽车的所有制造过程，包括零部件生产、钢成型(冲压)、车身建造、表面处理和最终装配，都使用了最尖端的科技技术解决方案。 流水线上许多简单却要求精密的工作，都由两旁的机械臂代劳了，只有在一些需要复杂操作的环节，才由人工代替机器完成。 不过这样一辆沃尔沃轿车，价格也是不菲的。 说到底，沃尔沃毕竟是一个老牌豪华车品牌，在90年代有著名的沃尔沃940和960，那时候高配的沃尔沃960最高卖到90多万元，而最初的940还是四缸车，960是后来推出的，它更加的豪华商务，搭载多点电喷2.5l和3.0l直6发动机，配4速变速箱，所以后面买沃尔沃960的比较多，当然这是相对于940而言的，毕竟外面还有德系、日系等豪车。 至于90年代初生产的93年轿车，当时卖到国内售价也高达70多万元，而那个时候买车的老板基本上是以公司的名义购买的，这样还能省去一部分购置附加税。 其实如果沃尔沃能够在中国投资办厂，按照进口汽车虚高三倍的价格，沃尔沃国产化的真实成本也就是20多万左右，但是建造这么大规模现代化的工厂，所需要的投资和时间都是非常巨大的。 约翰逊对段云等人还是非常重视的，全程都由他亲自带领参观讲解，这位60多岁的老人在介绍自己自己公司的生产线的时候，如数家珍，一脸的自豪，从他的话语中能深切的体会到他对这个品牌的深厚感情。 看着940轿车车间先进的生产线，一同来参观的刘东海和赵希友内心也是震撼不已，相比于国内的金杯汽车厂生产线，沃尔沃的生产车间实在先进太多了，如果把沃尔沃的工厂比作一个超级豪华的大商厦的话，那么沈阳金杯汽车厂就像是一个街边临时搭建的跑风漏雨的小卖部。 中国汽车产业和欧洲存在巨大的差距是不争的事实，包括刘东海和赵希友在内的三人都也很清楚这一点，然而真的实地参观欧洲先进的工业厂房之后，他们还是感到了难以抑制的震惊。 以至于参观完沃尔沃940轿车生产线之后，刘东海和赵希友俩人都已经变得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第1天参观流程结束之后，段瑜三人在沃尔沃总部住了下来，沃尔沃公司给他们提供的也都是最豪华的贵宾总统套房，里面的设施非常豪华。 不过住在套房里的刘东海和赵希友却并没有心思享受着安逸的时光，而是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事情。 “我一定要说服咱们沈阳市的领导，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条生产线带回国！”晚饭后，刘东海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纸和笔，准备撰写相关的报告材料……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家庭晚宴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参观了沃尔沃的研发中心以及哥德堡当地的一所职业学校。 沃尔沃的研发中心规模还是很大的，这里面汇集了几乎全瑞典最顶尖的技术人才，拥有软硬件工程师3000多人，这是个效率非常高的团队，在工作时间，瑞典人是兢兢业业，只是不喜欢加班而已，一周双休，每年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带薪年假，他们可以拖家带口周游世界。 瑞典职工每年工作时时长一般在1500小时左右，超过这个时间可以自由选择，自主支配的时间比较长。 亚洲人的加班文化在欧洲并不受欢迎，他们把生活分为两部分，工作的时候全力投入，休息的时候尽情放纵，瑞典的普通家庭甚至很少有储蓄，基本上都是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的月光族，哪怕他们收入水平在欧洲都是顶尖的，但是依然存不住钱，从这方面来说，瑞典人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 另外瑞典是个失业率很低的国家，几乎所有的成年人从学校出来之后，马上就能进入工作岗位，成绩比较好的直接进入瑞典国内大学，或者到世界顶尖名校留学，至于成绩差的，也都上完高中义务教育，然后进入专门的技术培训学校。 其实在国内也同样有很多的技工学校，但是很多技校毕业即失业，甚至大部分学到的手艺根本用不上，但在瑞典是不存在的。 瑞典的技工学校都是有国内大企业定点招工的，而且非常注重动手能力，理论课只占全部课程的1/4不到，剩下的全部都是实际时间，培训的强度也非常高，国内通常都是三年教育制，但是在瑞典，只要完成规定时长的培训时间，就可以直接进入工厂工作。 让同行的刘东海和赵希友感触颇深的是你的工人待遇非常好，一个刚入厂的实习工人每个月都能拿到1.5万瑞典克朗左右，相当于2000多美元，而正式工和多年的老职工可以拿到3万到5万瑞典克朗，相当于4000到7000美元，这个薪资水平还是非常高的。 像刘东海和赵希友这样在企业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现如今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在200多到300块钱左右，还不到人家瑞典实习生的一个零头，这样的收入差距，让人多少感到唏嘘。 两天的参观结束之后，在即将离开瑞典的最后一个晚上，沃尔沃的总裁约翰逊邀请段云三人到他们家共进晚餐，这也是约翰逊担任沃尔沃总裁多年来，第1次把外国宾客邀请到自己家中，由此可见，他对段云这一行人的重视。 其实约翰逊最感兴趣的是段云这个人，在之前的谈判和参观中，约翰逊发现这个来自中国的亿万富翁虽然年轻，但是却有着非常丰富的学识和见识，说话幽默风趣，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一直以来，约翰逊印象中的中国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那里的政府是威权政府，那里的人民思想尚未开化，而且愚昧且无知。 但是段云的到来，可以说极大改观了约翰逊对中国的看法，和段云的几天相处，让他感觉到至少在中国的精英阶层，还是有非常年轻厉害的人物的。 约翰逊是机械方面的专家，他一直以自己的学识为傲，然而和段云叫他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身边的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不仅财富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在机械电子方面的造诣，也让他有些望尘莫及。 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完全是两种人，约翰逊一直以为段云是个成功的创业者和管理者，但现在才发现，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绝对不是凭借意识的运气和机遇，而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之前段云和约翰逊谈过一些关于中国芯片产业的发展的事情，对于这方面，约翰逊也是有一定造诣的，但和段云就差的比较远了，段云说出了一些关于微电子技术的专业话题有时候连约翰逊都是闻所未闻的，但听起来却相当有道理，逻辑严谨，思维敏锐，完全是一种非常超前的技术理念。 至于约翰逊比较擅长的汽车和机械方面，原本约翰逊谈及到这些话题时，以为段云不会跟得上自己的思路，但事实却却恰恰相反，段云掌握机械和汽车方面的知识也是相当渊博的，谈到最后的时候，约翰逊都有些自愧不如，有些技术观点更让约翰逊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在当天晚上的家庭晚宴上，约翰逊妻子准备了很多精美的菜肴，而约翰逊本人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瓶1947年的波尔多葡萄酒，就是一个波尔多红酒的伟大年份，在当前国际上这样一瓶红酒能卖到上万美元，然而在接待段云这样的贵宾室，约翰逊却毫不吝惜的拿了出来，由此可见他对段云的尊重和欣赏。 当天晚上，段云和约翰逊两人聊了很长时间，而坐在段云旁边的赵希友和刘东海完全插不上话，因为段云和约翰逊主要聊的是汽车技术方面的问题，在这方面刘东海和赵希友完全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段云昨天晚上谈及了未来汽车的发展方向，尤其是汽车产业进入2.0时代的技术革新。 而在汽车2.0时代，高性能和轻量化是两个核心。 汽车轻量化包含三个技术方向，即结构轻量化、材料轻量化和工艺或制造轻量化。 对主机厂而言，由于存在供应商资源，新材料轻量化和新工艺轻量化相对容易实现，但成本是巨大的阻力，只有结构轻量化可以实现一箭双雕的效果，因此，结构优化设计或创新设计成了主机厂的主攻方向，仿真技术作为结构轻量化设计的必要手段，再一次展现了其重要的技术优势。 关于这方面，段云和约翰逊谈了很多，甚至已经涉及到了一些非常细节的技术问题，而对于的一些看法以上约翰逊得到了很大启发。 随后，段云又谈到了未来汽车智能化的问题，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他准备研发一个开放性的汽车电子系统标准。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汽车数字化 当谈到汽车电子系统方面的事情后，引起了约翰逊极大的兴趣。 在90年代之前，汽车制造一直围绕机械的4大总成系统，主要涉及的是机械材料方面的技术，但是电子技术在汽车上应用的很少。 如果从汽车的发展史来看，汽车电子产业的第一阶段，出现在1971年以前，那个时候的汽车电子产业处于萌芽阶段，开始有了收音机，电子打火装置等简单的设备，这些设备技术含量不高，占据总车成本不到1%。 汽车电子产业的第2个阶段是从1974年到1982年，以集成电路和16倍以下的微处理器在汽车上的应用为标志，电子传感器开始大规模应用。 不过这段时期的汽车电子还处在一个非常初级的阶段，最早的汽车电子主要是传感器和相关仪表。 传感器包括机油压力传感器、油量传感器和水温传感器等。随着70年代催化转换器、电子点火和燃油喷射装置等的出现，汽车上增加了可用于维持一定空燃比。 80年代，带有传感器的防抱死制动装置和气囊用于汽车，以提高汽车安全性。 不过这个阶段的汽车电子和后市的智能汽车相比，依然显得非常原始，电路结构简单，主要以传感器的应用为主。 一直到1990年开始，数字技术开始应用于汽车电子行业，到了这个时候汽车整体智能化水平才不断得到了提升。 但是受限于当前电子技术的发展水平以及成本问题，所以虽然在90年代初已经有国外汽车厂商开始给汽车加装一些数字类的电子技术，但是由于成本高昂，所以只是很少量的应用在顶级豪车身上，甚至像沃尔沃这样的国际豪华汽车品牌，相关的汽车数字技术也只是处于一个概念设计阶段。 汽车电子产业是非常有发展前景的，而且在后世的时候，每年汽车厂商都会购置大量的汽车芯片，安装在各个型号的汽车上，段云有自己的芯片技术和工厂，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构思如何在汽车电子产业上做文章。 在整个汽车电子产业中，处在上游的是电子元器件厂商和ic设计厂商，产业链中游是系统集成商，最下游的就是整车厂，以目前天音芯片厂的实力，是完全能够占据汽车电子产业的最上游的。 在传统汽车方面，段云还需要引进国外的技术专家和生产线，想在传统汽车领域和其他的国内外厂商竞争，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在车载电子仪器方面，他的公司有先天的技术优势，而且依靠集团和区域化的产业优势，以及几十年的先知先觉，在这一领域，他能抢到一个很有利的竞争位置。 段云的最终目标是让他的微电子软硬件技术和汽车产业能够得到一个很好的契合，从而生产出具有数字化电子设备的先进车辆，成为一个高科技数字汽车产业的先驱。 不过想实现这一目标，段云还需要策划布局很长的时间，而引进沃尔沃的汽车生产线，就是他这个计划中的重要一部分。 “段先生，你提出的数字化汽车这个想法确实让人吃惊，不过未来的技术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先进吧？”在酒席上，约翰逊对段云说道。 在约翰逊看来，段云的想法实在太过大胆前卫，因为以目前的国际汽车产业发展趋势来说，确实有厂家试图加装车载电脑，但总的来说这种想法比较另类，而且在技术上远远不够成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相对昂贵的配套设施而已。 “这10多年来，国际上的微电的技术发展的非常快，就好比储存芯片，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一个5mb的储存仪器重达几十吨，但现在，5mb的储存芯片只有十几克重，这肯定是前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未来的汽车产业发展肯定是越来越趋向数字化的，现在的电脑越来越先进，前两年的时候，我在国际电子展会上，还看到过只有不到三公斤重的笔记本电脑，内部的集成化程度很高，这样重量和体积的电脑，已经足以安装在汽车上了……” “你说的没错，在我的办公室里，也有一台ibm新出的笔记本电脑，这种东西过去是无法想象的。”约翰逊点头说道。 “我的天音集团目前给世界很多pc厂商提供储存芯片，并且我们也有自主品牌的单片机和个人电脑，下一步准备研发笔记本电脑。”段云看了约翰逊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目前有大量的高级软硬件工程师，并且在美国德国和香港设立了研发中心，和当地的大学建立了紧密的联系，下一步我们准备成立专门的项目组，研发汽车软硬件设备，如果贵公司对此感兴趣的话，咱们两家可以联手，共同推出新一代的数字化汽车产品。” “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顿时眼前一亮。 约翰逊早就对段云进行了摸底，知道他的公司确实实力雄厚，在国际微电子界有一定名气，并且是很多跨国科技厂商的芯片供货商，所以段云提出要搞车载微电子系统的研发，他确实是有这方面实力的。 “明天我就要回国了，我希望咱们两家公司将来能够建立起长期战略性的合作关系，造车你们厉害，微电子这方面我有优势，咱们两家强强联手，肯定有更辉煌的未来。”段云语气诚挚的说道。 “段先生，能认识你这样的中国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目前我们公司已经向你们中国领事馆提交了签证申请，咱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了，到时候我会慎重考虑咱们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的。”约翰逊正色出说道。 “我随时欢迎约翰逊先生的到来。”段云微微一笑，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下一刻，两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资金问题 第2天一早，沃尔沃总裁约翰逊亲自安排自己的专车，把段云一行人送到了哥德堡的火车站，段云会先乘坐火车返回斯德哥尔摩，然后再坐飞机回国。 为期一周的瑞典之行对对于三人来说，可谓是收获不小，尤其是刘东海，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相比于段云和赵希友，他们俩人之前都是有好几次出国经历的，刘东海则是第1次，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想象到了一些欧洲发达繁荣的景象，然而真正得到瑞典，参观了沃尔沃的汽车工厂之后，他发现中国的工业水平和国民收入，比起瑞典来说差距实在太大，他也第1次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 在回国的飞机上，刘东海就坐在坐在段云的旁边，20多小时的航程全程沉默不语，似乎在深思着什么事情。 飞机最终降落在了北京，到了三人分道扬镳的时候，段云将会再次转乘飞机前往深圳，而赵希友和刘东海则会一起坐火车返回沈阳。 “沃尔沃那边有可能会在8月初的时候派团队到沈阳考察，你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在三人分开之前，段云正色对刘东海说道。 沃尔沃代表团去沈阳考察，段云是不会前往的，因为段云已经提前给约翰逊发出了邀请，让他们这次来华，也要到深圳看看，约翰逊很高兴的同意了，所以段云到时候还会在深圳接待沃尔沃的代表团。 “这个你放心，我们这边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在沈阳投资的。”刘东海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段云安顿，刘东海也会向沈阳市政府详细汇报，并且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工作，让沃尔沃最终能够在沈阳投资办厂。 一直以来，刘东海认为沈阳的汽车工业基础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全国范围内，东三省一直是中国的中国音乐中心，然而这次去沃尔沃参观后，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汽车工业，自己以前就是个井底之蛙，所以这两天即便是在睡梦中，脑子里面想象的也是如何把欧洲的先进设备生产线搬到沈阳，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但刘东海也知道，想让外资进入沈阳，他们这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最关键的就是要制定一套优厚的扶持政策，除此之外，还要调动一切尽可能的资源，给外商投资提供方便，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动心。 “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们来深圳玩，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战壕的战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肯定帮。”段云说道。 “没问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说。” “是啊，能认识段总我们也挺高兴的，以后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经常来沈阳。” 此时刘东海和赵希友也连忙说道。 经过这次瑞典之行，三人已经建立了非常好的关系，因为都是各行业的精英，在很多事情都有相同的见解，所以说三人在交流的时候，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称得上是知己了。 随后，三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在机场外分开了。 当天晚上，段云就已经做回计划回到了深圳。 经历了几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段云有些疲惫，但也只是休息了一天，然后就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离开国内一个星期，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拍板，目前上海的龙腾分公司厂房即将修建完成，这距离他们在上海投资办厂仅仅过了不到4个月时间。 一直以来，深圳奇迹在国内广泛流传，一天一层楼的速度也冠绝全国，然而这两年上海的发展速度丝毫不逊于深圳，他们原本就是中国最大的经济城市，有着很强的底蕴和实力，而在新一代市委领导班子的领导下，上海的发展速度已经力压深圳，成为了中国乃至亚洲发展最快的现代化城市。 而且相比于深圳，上海有着更宽广的发展方向，深圳的经济主要依靠于电子工业，而上海在轻工业重工业和电子产业方面同步快速发展，体量和规模也要比深圳大得多。 虽然从经济报道上来看，去年上海的gdp达到了756亿，北京是500多亿，而深圳是175亿，从规模和体量上来说，上海的经济规模整整是深圳的将近5倍，而且在国际上的开放度和知名度，上海也要比深圳高很多。 对段云来说，深圳是没法发到其他工业的，缺乏相关的配套厂家，也没有那么多工业用地和水电支撑，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的汽车产业布局中，上海和沈阳形成南北两个支点，上海主要用于研发生产桑塔纳轿车的零部件，而沈阳那边则是他计划中的自有品牌轿车和重卡的生产基地。 至少在90年代初的时候，东北重工业基地的底蕴和实力还在，依然是国内的重工业中心，一旦引入沃尔沃的生产线和技术之后，段云就准备和沈阳市政府对东北地区的相关配套企业作为一个协调整合，建立一个新的大型汽车生产基地。 段云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他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资金问题。 汽车产业烧钱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微电子产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段云为了引进国外的芯片生产线，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1亿美元，但如果要引进沃尔沃这样国际知名的汽车生产线和设备，投资可能还要花上几倍。 目前天音集团的每年的纯利润能达到10~15亿人民币左右，折合成美元就是2~3亿，但现在集团公司利润的主要来源是在妻子的房地产公司上，按照两人的约定，段云目前能拿出2亿多美元投入到汽车产业上，但实际上考虑芯片和电子厂的日常经营运作的支出，段云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只有1亿美元。 这点钱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段云打算和妻子商量一下，让她暂时减少对房地产的投资，先集中集团公司的全部资金把国外的汽车生产线引进过来，然后在经过两年持续的投入之后，就有机会实现盈利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意外来客 而就在段云回到深圳的第3天，他又迎来了一位意外的来客，那就是她妹妹的男朋友吴政隆。 现如今的吴政隆已经是机械电子工业部办公厅的秘书，三十出头就已经成为副处级干部，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见吴政隆仕途非常顺利，他的能力和才干应该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 而这次来深圳，也是陪同机械部领导来这里视察的，主要是考察目前深圳电子产业的发展情况，以及深圳科技园重启之后的工作进度。 现如今的段芳也已经是28岁的大姑娘，吴政隆是他的学长，比他大一岁，已经临近30，俩人这么大年龄都没有结婚，在这个年代都是非常少见的，妥妥的大龄青年。 其实这种事情和后续的情况一样，一个人越优秀，往往结婚的年龄越晚，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确实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事实。 现如今的段芳已经是天音电子厂的总工，工作一直非常出色，在自己的师傅正式退休之后，她就接过了自己师傅的衣钵，成为了电子厂研发中心的核心人物。 虽然有家族企业任人唯亲的嫌疑，但实际上段芳能担任总工，凭借的还是她过人的真才实学，她本身就是个非常聪明好学的姑娘，再加上这是她自家的公司，所以不需要像别人一样面临同行的勾心斗角，这也让他能够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仅仅几年的功夫，段芳就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公司上上下下对她这个总工也是相当的敬服。 不过自从段芳有了男朋友之后，段云就没有再给她提工资，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这是自家的公司，段云早已给自己的妹妹买房买车，她根本就不缺钱，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段芳现在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为了避免她的工资高出男方太多，给吴政隆造成太大的压力和自卑感，所以到现在段芳的工资依然没有破千，这也是男人才懂的事情。 这两年来，虽然相隔两地，但是妹妹段芳和吴政隆感情发展的比较顺利，也许是距离产生美，所以俩人尽管一年只能见面两三次，大多数时间只能通过电话和书信保持联络，但是感情温度正在逐渐升高，有一次段云居然发现妹妹段芳和吴政隆整整打了两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脸上满是甜蜜，丝毫没有半点疲倦。 看到这一幕后，段云心里清楚，妹妹段芳和吴政隆已经到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必须和母亲商量，如果俩人同意的话，就尽快把这件事给办了。 前半年段云工作非常的忙，一直没有腾出手处理这件事，这次正赶上吴政隆来到深圳，所以他打算当面询问自己的妹妹和吴政隆，看看他俩有什么打算，毕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国内他们大部分的同龄人，孩子都已经能上小学了。 “哥！好久不见，我早就想来看您了，只是工作太忙……”在两名保卫人员的带领下，吴政隆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手里拎着一大包的东西，脸上堆满了笑容。 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同，此时的吴政隆已经没有了大学时代的那种青涩，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成熟而干练。 尽管从级别上来说，吴政隆是上级领导，而且吴政隆同志的年龄也比段云稍大，但他绝对不会蠢到在段云面前摆架子，几年的社会历练让他有了一定的阅历，一口一个哥喊的格外亲热。 “我说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段云手一挥，示意那两名保卫人员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然后自己亲自上前迎向了吴政隆。 “都是我们老家那边的土特产，我也知道段哥未必看得上眼，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意而已。”吴政隆一脸恭敬的说道。 “这话说的，礼轻情意重，我还能嫌弃你吗？”段云这个时候赶紧接过吴政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茶几上。 “段哥，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国了，这又准备长老做什么大生意呢？”此时吴政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满面笑容的递给段云后问道。 “我是去了一趟瑞典沃尔沃总部，参观了他们的汽车工厂，前半年的时候，我不是收购了沈阳金杯汽车厂将近一半的股份，但他们厂的技术设备实在太落后了，所以我打算下一步引进一条先进的国外生产线，对这个企业进行彻底的技术改造。”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们入股沈阳金杯汽车厂的事情我在部里已经听说了，当时为了这件事，部里的几个领导还专门开了个会，毕竟民营企业入股国营重点国有车企还是国内的第1次，为此沈阳市的领导也亲自出面了，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接待沈阳市委领导的工作宴我也参加了，我也帮着他们说了几句话……” “那实在太感谢了！”听到吴政隆似乎再向自己邀功，段云微笑的道了一声谢。 “用不着谢，我只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因为之前我到你们公司参观过，确实是一家很有实力也很有想法的企业，如果能有你们集团公司入股沈阳金杯汽车厂，肯定会给这家老牌国营企业带来新的生机，这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领导也对你们天音集团印象非常好，根本不用我在旁边介绍，他们也是赞成这件事的，只不过部里有一些临退休的老干部，他的思维还没有跟得上时代的转变……” “呵呵，有反对的声音也正常，国家正在改革，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走的是对还是错，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段云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你这是来深圳，和我妹妹见过面没有？” “我刚来就到您这儿了，我俩还没见面呢。”吴政隆说道。 “那正好，今天晚上你就来我家吧，咱们一起吃顿饭，我妹妹也在，有件事我要和你俩说一下。”段云说道。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一家人 对于吴政隆，段云还是非常欣赏他的，因为他有先知先觉，知道这个人将来会有多么高的社会地位，而且从目前的接触来看，对方也是个非常诚恳务实的年轻人，有拼劲，有干劲，而且有智慧，和自己的妹妹是非常般配的。 但是现在对于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两人能够结婚，妹妹段芳还能不能在这公司工作，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吴政隆现在是在北京工作，那么婚后俩人也不可能继续相隔两地，段芳也肯定要随丈夫去北京工作，可问题妹妹现在是厂里的总工，她离开的话，肯定会对电子厂的新产品和设备研发有影响，而且影响还比较大。 段云当然也可以从电子厂那边找到一个人来取代妹妹，不过从技术能力和水平来说，厂里现在还没有第2个人能达到妹妹的这个技术水平，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段芳是有很强创新能力的姑娘，她对电子产品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而且也知道国内消费者最喜欢什么样的电子产品，所以经她设计出来的新产品在市场上很受欢迎，是电子厂不可或缺的技术核心。 但是段云他也不是个自私的人，知道自己不能为了公司的利益而牺牲妹妹的幸福，所以这件事他还要和段芳私下里好好谈一谈，如果妹妹愿意去北京，那么段云也只能另想办法。 “我这两天不方便去你们家，还要跟着领导参观，等工作日常结束之后，我在上门拜访。”吴政隆对段云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男人嘛，工作为重，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可以派车过去接你。”段云说道。 段云也知道，吴政隆现在是公务在身，不能随随便便去段云家吃饭过夜，况且俩人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政府官员，在一起吃饭的话传出去有些敏感，能少聚尽量少聚。 而且现在的吴政隆是他事业的一个重要阶段，工作要兢兢业业，在生活方面也要严谨，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污点可能会伴随他一生，对他的仕途有很重大的影响。 “那就麻烦段哥了。”吴政隆面露笑容的说道。 “没什么麻烦的，咱们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这点事情还算什么？”段云微笑着说道。 在段云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吴政隆应该就是自己未来的妹子，至少从目前看来，他所接触的人中，还找不到比吴政隆更般配妹妹的。 “对对对！一家人是一家人！”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政隆简直笑开了花，明摆着这是段云已经认可了自己和段芳的婚事。 虽然说段家的家长是灌云的母亲高秀芝，刚才外人看来，撑起段家门户的就是段云，只要他点头，自己和对方的婚事就应该十拿九稳了。 “你现在正处在事业的关键期，刚来深圳就来我这拜访，你的领导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段云问道。 “我就和他说拜访一个老朋友，也没说是您，领导都同意了，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在市政府的招待所里呆着……”吴政隆解释道。 “那就好！”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最好还是要多陪在领导身边，万一碰到什么急事，领导找不到人可就麻烦了……” “我明白了！”吴政隆顿时恍然，于是对段云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工作了，等过两天闲下来，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好的！”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吴政隆对段云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看到吴政隆离开，段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正在考虑电子厂方面的事情。 如果妹妹一旦和这个吴政隆结婚，那么肯定要嫁夫随夫前往北京，就不能在深圳电子厂这边工作。 不过只用了一根烟的功夫，段云就想出了办法，于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段云直接来到了电子厂的研发中心。 妹妹段芳进入天音电子厂这么多年，每天的上班工作时间都是很规律的，上午的时候她一般在厂房里，带领技术人员检验成品，然后对一些设备进行简单的维护。 而到了下午的时候，段芳则会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研发中心进行产品技术研发设计，有时候还会组织技术人员开一个会，布置个相关任务和工作，隔三差五也会和工人们一起下班。 段芳的办公室就在设计中心的2楼，那里也是她搞技术设计的工作室，是由一间小型会议室装修而成的，里面非常的宽敞，两边都是贴墙的书架，电脑，传真机，打印机和绘图台一应俱全，段芳对这样的工作环境也是非常的满意。 “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哥哥段云突然出现在自己工作室的门口，段芳立刻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忙呢？最近有什么新研究项目？”段云看到办公桌上厚厚一沓子打印出来的图纸，微笑着询问道。 “之前和你说过了，最近主要还是分析国外的高端电子产品，像最近日本新出了一种xp505cd随身听，失真小音效也非常好，我最近也一直在用这种产品。”段芳说话间，用手指着指她电脑旁边放着的cd随身听，对段云说道：“我觉得以咱们公司的技术能力，也是可以生产这种cd随身听的，只是目前还达不到日本产品的那种高集成度，很多相关集成电路和零部件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攻关研发，最后就是产品的量产和成本，这才是最大的挑战……” 要是放在前几年，研发生产国产cd随身听的事情是段云兄妹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cd随身听技术难度远，比磁带随身听要高得多，前者属于模拟风格，后者是数字风格，然而随着天音集团集成电路和芯片水平越来越高，生产cd随身听已经成为了可能的事情。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女大当婚 段芳相比于公司聘请的其他技术人才，除了有很高的技术水平之外，她的创新能力有时候让段云也感到吃惊。 其他的技术人员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将公司现有的成熟电子产品进行升级改进，这样做比较稳妥，但是却缺乏创新能力，在这一点上，段芳还是很有想法的。 去年的时候，段芳就曾经提出将来的影音电子产品要从模拟走向数字，认为数字技术才是将来电子产品的发展方向，而模拟风格的音像产品最终会被市场淘汰。 这种观念如果放在10多年后，是个人人都知道的结果，但是放在90年代初，却是相当前卫而大胆的，要知道，虽然现在国际上已经出现了数字影音类的产品，包括vcd的雏形，但是却从来不被国外的大型科技电子厂家所重视，尤其是日本厂家，他们依然在执着于生产研发，更高质量更高水平的模拟风格电子产品，比如随身听和录像机。 事实上，日本的电子企业最终也死在了固步自封的发展道路上，他们把模拟风格的音像产品做到了极致，然而最终却被美国的数字化革命所打败，从此一蹶不振。 因此，听到妹妹段芳提出这样的技术发展思路，段云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所以这几年来，对它的设计项目进行全力扶持，尽管现在段芳还没有真正设计出一款在当前世界具有革命性的数字类电子产品，但却有了很多的设计积累，在段云看来，妹妹段芳出成果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最近一年左右，应该就可以拿出新产品。 正因为如此，对于妹妹将来可能要结婚离开深圳的事情，段云之前有些踌躇和犹豫，但现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案。 “辛苦了。”段云赞许的说道。 “辛苦啥？这是咱们家的工厂，又不是给别人打工，再说了，比起哥哥和嫂子，我的工作已经轻松多了。”段芳不以为然的说道。 段芳是个很聪明也很能吃苦的姑娘，而且精力非常旺盛，他可以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喊累，这一点连段云也自叹不如。 “对了，和你说一件事儿，你朋友刚才来我办公室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朋友？你是说小芸她从香港回来了？”段芳闻言眼前一亮。 “不是她，小芸现在在香港事情很多，人家结交了香港很多的大富大贵，她才没时间回来呢。”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吴政隆，他只是和部里的领导一块来深圳考察，结果刚下火车没一阵儿，就跑到我办公室了……” “政隆？”听到段云的话，段芳双瞳顿时闪过一抹兴奋，连声问道：“人呢？” “走了。” “走了！？” “看把你急的。”段云白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别什么事都沉不住气，喜怒哀乐都直接写在脸上，让人家一眼就把你看透了……” “他也真是的，来深圳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只有一声也好啊。”段芳小嘴微撅说道。 “人家现在是办公厅的秘书，这次是和部里的领导一起来深圳的，在领导面前鞍前马后的，忙得要命，就算来深圳，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你。”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几年对他来说是很关键的事情，干好了将来仕途一马平川，干不好可能一辈子也就这级别了，你的理解人家……” “这个我知道，不过他能来看你，为啥就不能跟我打个招呼？”段芳显然有些失望。 “是我让他先回去的，他来看我是假，想来看看你是真，不过他刚到深圳，事情还很多，我让他先忙工作去吧。”段云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让他这几天忙完，就来咱们家做客，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休息个两天，一起逛逛街，逛逛公园啥的……” “那太好了！”听到这里，段芳才转忧为喜。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在家里呆几年，都成老姑娘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正好这次小吴来深圳，我把他请到家里，顺便谈谈你们俩人的事情。” “哥，这事真的不急……”段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你不急，人家还着急呢，他也是30岁的人了，你见过几个30岁的男人还没成家的？除了那些条件实在太差又没钱的光棍？”段云白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姓吴的小子不行？没看上他？要这样的话，我直接让他滚蛋，以后不要再来缠着你好了。”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哥他挺好的，我挺那啥的……”段芳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可他……他也没和我说要结婚的事情啊……” “他这不是摸不清你心思吗？小吴这个人做事求稳，他也是生怕一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等过两天他他来咱们家，我和妈会当面找他谈的，到时候一定把你们俩人的事情定下来。” “哥……” 尽管段芳早就已经憧憬了自己将来结婚的事情，她也愿意和吴政隆结婚，然而让家里真的做决定要让她嫁出去的时候，段芳还是感觉心跳的厉害，。 “行啦，小吴这小伙子不错，就是脸皮不够厚，不过有你哥出马，这事就没问题。”段云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另外这几天你也别忙着工作，让司机带你去广州那边转一转，买点好看的衣服和手饰之类的，把自己好好捯饬一下，别整天清汤寡水的，连个妆也不化。” “嗯。”段芳闻言，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我就说这么多，其他的话等小吴来咱们家后，我在和你们俩详细谈。”段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妹妹的工作室。 眼见哥哥离开，段芳这俏脸上闪过一抹红润，双眼则透出了几分甜蜜……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暗度陈仓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去了一趟宝安区的研发中心。 通过之前的两轮“中苏技术交流”，有140多名苏联专家表达了愿意来华工作的意愿，而且已经有50多人拿到了来华工作的签证，正式和天音集团签订了合同。 这50多名苏联专家中，其中17名是微电子专家，另外30多名则是来自于高尔夫汽车厂和莫斯科人汽车厂的高级工程师。 不过段云最想挖到的那几个顶尖专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申请来华的签证，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对段云来说，这次来了几十名工程师加起来也不如那几个顶尖的苏联专家，比如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普加诺夫，以及莫斯科人汽车厂的茹科夫斯基。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因为相比于苏联的其他普通工程师，他们这些顶尖的汽车专家想离开苏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们在国内的知名度很高，且在汽车行业有一定的影响力，他们的离开，肯定会引起苏联国内舆论的重大反应，甚至还会引起一些外交纠纷。 另外一点就是这种顶尖的专家也是欧美以及韩国等猎头重点挖角的目标，这也让这些专家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他们现在完全可以待价而沽，况且现在苏联还没有完全解体，等到时机成熟，就会选择条件最优厚的一家去工作，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段云对自己的报价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即便是欧美国家，他们也不可能轻易给这些苏联专家开出上百万的年薪，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欧美的商用汽车技术上是要比苏联先进的，即便是苏联的顶尖专家，人家也未必会有多稀罕，也只有中国和韩国这种汽车工业非常落后的国家，才会把这些苏联专家当成宝。 所以在段云看来，自己还是很有机会挖到这些顶尖苏联专家的，而且为了表示诚意，他还会通过妻子在苏联边境那边设立的外贸公司，给这些高级苏联专家寄送一些国内的食品和轻工产品，比如红星二锅头，方便面，另外还有一些天音集团出品的随身听，游戏机之类的电子产品，只要是在段云手中的分重点苏联专家名单上的人，酒和方便面都是成箱成箱的送，同时还有一些中国生产的小玩具，这是为了讨好这些苏联专家的家人的，段云为了保持和这些苏联专家的良好关系，确实花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段云的付出很快就有了回报，在第1批“礼物”送到苏联专家手中后，段云这两天也接到了包括高尔基汽车厂副总工程师普加诺夫写给段云的感谢信，他在信念中对于段云的“慷慨”表示感动，同时还提出，有机会的话还会再次前往天音集团进行拜访和参观。 普加诺夫在信件中写的很含蓄，并没有直接表示要来进行其他工作，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苏联的情报系统相当发达，克格勃对国内的很多重点技术专家是有监控的，如果他在信件中写明要来华工作，那么可能会给他和他的家人带来不幸，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段云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看到这封信之后，就明白普加诺夫肯定会再次访华，到时候俩人会当面协商来华工作的具体事宜。 此时的苏联已经摇摇欲坠，作为曾经世界两极的超级大国之一，正在开始快速分崩离析。 去年3月份的时候，立陶宛宣布独立，今年4月份格鲁吉亚独立，而目前段云得知的情况是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乌克兰，白俄罗斯，以及摩尔多瓦和阿塞拜疆也都会在近期宣布独立，这个超级大国的分裂已经变得不可逆转。 段云现在只需要等待苏联在年底彻底解体，那么他就会将名单上的苏联专家一一引进到国内。 7月下旬的深圳可以说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不过在宝安县临海的科技园，却可以享受到临海的风光和海风，而且在俄罗斯园区的办公楼中，这些苏联专家却享受的非常高档的工作环境。 90年代的空调一台就要7000~8000块钱，段云在整个宝安区科技园一口气装了1200多台，除了燥热的机房和办公室，段云给这里的苏联专家公寓也都全部安装了空调，每个月光电费就要几万块钱。 得知段云来园区参观，所有的苏联专家全部放下手头的工作，到1楼大厅亲自列队迎接。 相比于欧美人，苏联人的纪律性和国人差不多，都是非常强的，而且同样有着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所以得知总经理段云要到来，所有人都表现的很恭敬。 在这些苏联专家和天音集团签订合同之后，段云就安排专人给这些苏联专家每人定制两套高级西装，另外还有两双新皮鞋，至少在衣着方面，必须让他们显得非常体面。 段云先和这些苏联专家一一握手，然后到会议室开会，听取这些苏联专家近期工作的汇报。 因为这些苏联专家来到中国还不到一个月，有些还是前两天刚来的，目前还是处于一个工作筹备和适应阶段，所以段云并没有安排他们太具体的工作，只是让他们先从苏联带来的技术资料进行整理，然后由天音集团这边的翻译进行翻译和归档。 其次就是学习，包括公司的规章制度，奖惩规则，所有新来的苏联专家都需要倒背如流。 目前科技园这边也采用的是天音集团很早以前制定的管理制度，只不过段云为了能短期内尽快掌握这些苏联专家从国内带来的技术资料，所以又额外添加了几条奖励规则，对所有技术资料进行评级，等级越高，获得的奖励也就越高。 随后，段云在会议室中，仔细询问了目前这些数量专家来华之后的生活工作情况，对于一些苏联专家提出的要求，段云安排助理郭凯一一进行记录，准备回去进行处理。 另外在会议中，段云也将这些苏联专家分为了五个项目组，包括微电子技术，软件，机械工业，材料，以及汽车产业，而在目前划分了这5个项目组中，材料项目组是人数最多的，总共有12名苏联材料方面的专家。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特别的家宴 周日晚上，段云家的别墅花园挂满了彩灯，在花园正中心葡萄架下的餐桌上，铺了一块崭新的丝绸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鲜花，显得非常隆重。 平时段云家吃饭从来不搞得这么隆重，只有接待贵宾的时候，才会这样精心布置，由此可见段家人对这次吴政隆的到来，是相当重视的。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段云的母亲高秀芝抱上孙子以后，就已经开始琢磨着怎样把自己的姑娘嫁出去。 按理来说，段芳长得漂亮有学历，知书达理又聪明，根本就不需要家里为她操心婚姻大事，但事实上，段芳的婚事已经成为段家的一个老大难问题。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段家实在太有名，也太有钱了，国人嫁女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而且一定要攀高枝，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国内找不到多少比段家更有钱的家庭，即便有，儿女也早已结婚，哪怕把标准再往低放，符合条件的也寥寥无几，以至于因为段芳的婚事，高秀芝的头发又白了一片。 不过时间一长，段家对于段方芳的婚事反而倒看得开了，既然找不到门当户对，那么只要段芳本人喜欢，对方家世清白，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那么这件事就可以谈。 而在得知段芳已经和他的同学吴政隆自由恋爱后，段家上下就已经默许了这件事，而且高秀芝还非常喜欢吴政隆这个小伙子，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吴政隆和自己女儿是大学同学，都是天子骄子，而且吴正龙现在在北京上班，已经捧上了铁饭碗成为了国家干部，这一点让高秀芝更加高兴。 因为在老一辈人看来，国家干部铁饭碗是相当吃香的，反倒是那些商人虽然有钱，但属于三教九流不太保险，所以哪怕再有钱，也不被老人所认可，反倒是吴政隆这样一个月只有两三百块工资的国家干部是人见人爱，况且还是在北京部里上班，让他当自己的女婿，是绝对有里有面的事情。 所以这次吴政隆到来，高秀芝也是相当的高兴，尽管段家现在有专职的厨师，都是过去广州大酒店的主厨，然而高秀芝还是亲自上阵，炒了两个肉菜。 “阿姨，我自己来也没买太多东西，这是我们江苏老家那边一些土特产，您老尝一尝……”来到段云家，看到迎面走来的高秀芝，吴政隆立刻满脸堆笑的将东西递了上来。 “小吴啊，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呢？”此时高秀芝笑得合不拢嘴，只听她接着说道：“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家什么都不缺，你可千万别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吴政隆闻言连忙说道。 这已经是吴政隆第2次来段云家了，上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段云家豪华的住宅和装修所震撼，而这一次，却又被段家人的热情所感动。 虽然在高秀芝看来，吴政隆是大学生，又是京城国家部门的干部，前途可谓不可限量，但吴政隆却感觉段家实在是太富有了，自己完全是高攀，以至于让他不由的有了几分的自卑。 “到院里坐，最近晚上天气凉快，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段云这个时候也对吴政隆说道。 “谢谢段哥！”吴政隆感激的说道。 吴政隆是打心眼里面感激段云，自己能和段芳走到今天，没有段云同意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现在段家段云才是撑起门户的主心骨，他要是不点头，估计自己和段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傻站着干啥？我妈不是让你到院里坐吗？全家人就等你开饭了。” 此时段芳看到吴政隆后，双眼带着几分甜蜜，随口说了一句。 今天的段芳也是一反平时清汤寡水的模样，精心打扮了一番，画了眼睫毛，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穿着一身清凉时尚的连衣裙，显得高挑而亮丽，以至于吴政隆看到心上人后，眼神也顿时呆滞了一下。 “啊，阿姨先坐，段哥坐。”回过神来的吴政隆连声说道。 几人全部坐下后，程清妍这个时候也领着孩子也走了过来，微笑着和吴政隆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孩子坐在了段云的旁边。 尽管程清妍还看不上吴政隆这个吃体制饭的小干部，认为这个年轻人根本配不上段芳，两家的财力也相差悬殊，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当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表面上对吴政隆还是很客气的。 “这几天挺忙吧？”所有人都坐下后，段云关切地对吴政隆问道。 “还好，这次来深圳考察，时间紧任务重，两天开了5次会，我这边主要负责整理领导讲话的材料，说白了就是给领导跑腿……” “在电子机械部办公厅当秘书可不容易啊，你们处理都是一些国家大事，那可是一点错误都不能犯……”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啊，要么不犯错误，要犯错误那就是大事，我这脑袋天天都绷着一根弦，一刻也不敢松懈。”吴政隆脸上露出一丝苦色，接着说道：“和我一起在工业部工作的几个校友，他们天天一杯茶水一盒烟，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我天生就是个忙碌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还是说明领导信任你，重视你，这是好事儿。”段云说道。 “就是，他们部里的领导可重视政隆呢，去哪个地方出差都把他带在身边，一般人可没这待遇。”段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自豪。 “小吴啊，你觉得我们家小芳怎么样？”此时高秀芝突然对吴政隆问道。 “这个……”吴政隆万万没有想到高秀芝居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直截了当的对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难为情。 “妈，咱们先吃饭，其他的事情回头说。”段芳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连忙说道。 “你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这事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俩都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看有些事情该定下来了……”高秀芝说道。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幸福时刻 “妈，当这么多人面呢……”段芳俏脸闪过一抹羞涩，有些难为情的对母亲说道。 “都快30的人了，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们俩相处这么多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能不能把这层纸捅开，我们都看着呢。”段云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 在段云看来，俩人早已经离开校园出身社会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又不是学生时代搞对象，怕家里人知道。 “那个……好吧。”吴政隆一咬牙，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段芳的面前。 “你……”段芳见状，有些不知所措。 “小芳，你是我最爱的姑娘，我这一辈子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跟你白头偕老。”此时吴政隆语气诚挚，双手将那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枚做工精巧的金戒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吴政隆居然真的当众向段芳求婚，一时之间，包括段云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和后世男方通常用钻戒求婚不同，这年头结婚主要还是以三金为主，钻戒求婚也只是在广州和上海那边刚刚兴起，国内其他地方用的都是金戒指。 “额……”此时的段芳也完全惊呆了，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但这么羞涩，很快又被喜悦而取代，心头狂跳不止，有些不知所措。 “咳！”眼见两人如同凝固了一般，段云立刻干咳了一声。 “我给你戴上。”听到咳嗽声，吴政隆顿时反应过来，将戒指从盒子里面取出。 与此同时，段芳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头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 下一刻，那个黄金指环被温柔的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恭喜恭喜！”段云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道了一声喜，然后手一挥对同桌的众人说道：“开饭！” “对对对，那你吃饭。”这个时候，坐在儿子旁边的高秀芝也是难掩内心的喜悦，脸上笑开了花，张罗众人吃饭。 一时间，站在后面的仆人纷纷将丰盛的饭菜端上了饭桌，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温馨火热起来。 就连一直有些看不上吴政隆的程清妍，此时也露出了微笑，瞄了一眼段芳手上戴着的金戒指，似乎有些感慨。 而在餐桌下，段芳和吴政隆的手已经悄悄的牵在了一起。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建议大家先干一杯。”段云看到酒菜端上来之后，打开了一瓶五粮液，给在场几个人每人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说道。 “谢谢伯母，谢谢段哥，谢谢大嫂！”吴政隆此时连到了三声谢，身体弓得跟弹簧似的，还没等段云上前碰杯，就已经一仰头，把自己面前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此时吴政隆的心情实在是太过兴奋和激动了，他没有想到求婚的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 其实吴政隆这次来深圳，确实是有求婚打算的，为了能求婚成功，他早已设计了好几个不同的方案，本想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制造一点浪漫，然后再正式求婚。 甚至吴政隆已经做好了求婚失败的准备，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在段家人面前向段芳求婚，而且段芳最终也很顺利的接受了他的求婚。 “你这啥意思？还没碰杯呢？”段云忍住笑，瞪着眼对吴政隆说道。 “小云，你别难为小吴，这孩子也不容易……” “我这算什么难为？”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我就是想让大家共饮这杯幸福的酒。” “对对对，大哥说的没错！”吴政隆见状，立刻就给自己的酒杯倒满。 然而正当吴政隆举杯的时候，旁边的段芳也拿起酒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段芳是个从来滴酒不沾的姑娘，哪怕是啤酒也只是尝过一口，但是这一次，她却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几乎快溢出来了。 下一刻，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轻碰了一下酒杯，然后纷纷一饮而尽。 对于段家人来说，这是个值得纪念而且非常幸福的日子，妹妹，段芳的婚姻大事解决之后，对段云和他母亲高秀芝而言，就算是解决了这个家里最大的一件事情，而且俩人对吴政隆也都是相当的满意，段芳和吴政隆是真正的男才女貌，非常般配的一对儿。 随后的晚宴中，吴政隆显得非常兴奋，满脸堆笑，不停的给众人倒酒夹菜，显得非常亲切。 “我把话先跟你说清楚，以后你们俩人一起生活，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那可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翻脸不认人。”段云这个时候也喝了不少的酒，又一杯酒下肚之后，直视着吴政隆说道。 “段哥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以后我们家的财政有小芳管，保证准点下班回家，她说啥就是啥，这个家由她做主！”吴政隆闻言，连忙拍的胸脯说道。 一旁的段芳见状，忍不住捂嘴轻笑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依旧沉浸着幸福的笑容。 “你用不着和我打包票，只要别做的太过分让我妹妹伤心就行。”段云补充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忙，跟在领导身边应酬又多，但无论如何，你心里得有这个家，这是咱们男人的责任。” “我明白，谢谢大哥指点！”吴政隆连声回道。 “那你们两个找个时间，就把证领了吧，对了，你还需要户口本吧？”高秀芝这个时候问道。 “我户口本在我爸妈那儿呢，想领证还得先回北京一趟……”吴政隆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如果小芳方便的话，和我先回一趟北京……” 吴政隆说话间，将目光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段芳。 “行，我和你回北京。”段芳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听到这里，吴政隆高兴的说道。 吴政隆很早就想领着段方回北京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从俩人谈恋爱起，吴政隆的父母就一直没有见过段芳本人，而这一次回北京，段芳还要见见男方的家长。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北京分公司 其实吴政隆他的父母为儿子的婚姻大事也是操碎了心。 在吴政隆大学毕业之前，说媒的人几乎就踏破了他家的门槛，最开始是身边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啥的，到后来他们所在的那个厂区只要家里有女儿的，基本上也都托关系找到了吴家，毕竟他是他们那里少有了几个大学生，而且小伙子长得也很精神，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天子骄子。 那时候的大学生是天之骄子，漂亮姑娘基本上可以在当地随便挑，这也让吴政隆的父母几乎挑花了眼，眼光也是越来越高。 而且跟随儿子到了京城之后，得知吴政隆已经到了进入了电子工业部工作之后，就连多少有些排外的北京当地人也主动找到吴家说媒，谁都看得出来，走到这一步的吴政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在他成为办公厅秘书之后，说没的人就更多了，有些姑娘家的条件非常的不错，要么是书香门第，要么是高干子弟，个顶个长得漂亮，以至于让吴政隆的父母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吴政隆本人一直钟情于段芳，学生时代的感情最纯粹，也最美好，所以哪怕有很多条件非常好的姑娘愿意和他相处，吴政隆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情感。 长达数年马拉松式的恋爱，现如今终于走向终点，这一刻的吴政隆和段芳无疑是幸福，接下来的领证结婚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果80年代的时候，外人眼中的这段婚姻算是女方高攀了，因为那个时候个体户的地位很低，哪怕有钱，也很难被人瞧得起，但现如今在这种市场化经济的时代，人们的思想观念开始发生转变，一切都是向钱看，向厚看，所以在很多人看来，段芳应该属于“下嫁”。 但无论如何，在段家人看来俩人就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在这一点上段云和母亲还是相当开明的，哪怕现在段云已经是中国内地排名靠前的富豪。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俩人结婚之后，总不能分居两地吧，你有什么打算吗？”段云突然对吴政隆问道。 “这个……”听到这里，吴政隆顿时面露难色，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以小芳的学历，帮她在部里安排一个工作没有问题，我只要和领导提一下，工作就能直接安排，我们这边很多部门都在招工，也有很多比较轻松的工作，每天上班就简单处理一下文件，只是不知道小芳是否愿意……” 对于结婚后妻子工作的问题，吴政隆也想过很多的方案，以他目前的职务以及和领导的关系，给段芳在北京安排一个工作没有问，更何况段芳本身也是有大学学历的，她的专业也和部门对口，完全可以给她找一个既轻松，而且也没有任何压力的部门工作。 但是在收入上，哪怕是在电子机械部这样的事业单位，也肯定远远比不上段芳目前的工资水平，段芳目前担任天音集团电子厂的总工，算上基本工资和各种奖金福利，每个月起码在一两千元左右，这几乎是北京普通工资水平的10~15倍左右，所以吴政隆也是没法保证她的工资收入了。 而此时的段芳也陷入了沉默。 段芳其实并不是贪图目前担任总工的高额薪水，而是她非常喜欢目前的这份工作，在电子厂上班专业对口，每次新产品设计出来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都让她感觉非常的享受。 可是正所谓嫁鸡随鸡，既然俩人要结婚，就不可能分居两地生活，段芳肯定要随丈夫去北京的，可现在她又舍不得这份工作，尤其是现在天音电子厂很多新产品项目正处于研发的关键阶段，一旦她离开，许多工作进度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彻底停滞，这对于一直以来责任感很强的段芳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看这样好了。”眼见吴政隆和妹妹段芳都陷入了沉默，于是段云说道：“目前小芳是咱们电子厂的总工，也是研发中心的技术核心人员，让她现在离职的话，可能有些困难，所以我决定在北京设立一个研发中心，让段芳在那里继续担任研发中心的负责人，我会把研发中心射在离你们俩人新家比较近的地方，这样的话就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了……” “在北京设立研发中心！？”吴政隆显然没有想到段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小吴，我这可不是自私，光考虑公司赚钱，不考虑你们夫妻俩的生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我妹妹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她是个责任心很强的姑娘，肯定也不愿意以前的工作半途而废……” 段云虽然这么说，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在北京开设研发中心无非就是租个办公楼，雇几个技术人员而已，段芳设计出来的技术资料完全可以通过电话等手段传输到深圳，并不会影响她总工作工作。 如果让吴政隆给妹妹安排工作，她的工资收入肯定不如丈夫，所以为了避免妹妹在新家里受气受委屈，那就必须要保持她高薪的工作，一个女人如果经济独立，她就不会对在家里受制，家庭地位也高得多。 “我不是说段哥自私，我是觉得段大哥你你真的太好了，为了我们俩人的生活，还专门花钱在北京开办分公司，这个真是大手笔。”吴政隆连忙说道。 吴政隆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富豪，说开公司就开公司，而且还是在北京，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新婚夫妻生活在一起，这是吴政隆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谢谢哥。”段芳这个时候感激的说了一句。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妹子我要提醒你一句，结婚后一切就要以家庭为重，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说加班就加班，小吴他每天上班也挺辛苦的，你们俩人要相互帮助，这样家庭才能幸福。” “嗯。”段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眼角已经开始微微湿润……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爱子 当天晚上，吴政隆喝了很多的酒，基本上都是和段云对干的，从言语中，能听出他内心是非常高兴，因为从学生时代开始，段芳就是他最爱的姑娘，能娶到学生时代就喜欢的姑娘，这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而且吴政隆他也是有很强的上进心和自尊心的，他表示自己要努力工作，能让段芳将来过上更好的生活。 段云的酒量还是非常厉害的，但是吴政隆今天显然比他喝的要更多，之前的时候段云听妹妹，段芳说吴政隆基本上不怎么爱喝酒，但现在看来，常年跟随领导左右，吴政隆酒量已经练出来了。 到最后，吴政隆是段云安排了几个保镖把他扶进房间的，那个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来来回回吐了两三趟，但是脸上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 “你就这么把你妹妹嫁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妻子程清妍随口说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他们俩都是大学同学，无论是学历长相来说，那是找不到更般配的了，而且我妹妹也很喜欢他，这就足够了。”段云说道。 “可是小芳在咱们家过的什么日子，小吴虽然是个国家干部，可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程清妍说道。 “我承认有钱能解决很多事情，但是幸福不是拿钱衡量的，有人家里身家万贯，可日子照样过得不幸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为爱结婚和为钱结婚是两码事，况且我妹妹也不是个大手大脚的姑娘，我每个月就给他开500块钱的工资，结果她一个月连100都花不到，以前李芸在的时候，她花来稍微多一些，现在李芸去了香港工作，她几乎就不怎么花钱，柜子里的所有衣服不超过10件，你能想象吗？” “我也知道小芳是个好姑娘，可我就是担心将来会在婆家受制……”程清妍轻叹了一声说道。 自从来深圳创业，程清妍对公司下属是越来越苛刻，瞧得上眼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姑子，还是非常喜欢的，在他看来，段芳这么多年来都没有4号改变，一直都是个聪明质朴的小姑娘，所以他只要外出出差，基本上都会给段芳带一些礼物，由此可见她还是很喜欢段芳的。 之所以有些瞧不上吴政隆，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男人收入太少，可能无法给段芳带来幸福，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身为嫂子的程清妍也只能祝福俩人。 “我觉得小吴不是那种人，而且小芳他也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你不要把她想的那么软弱单纯，我想她这么聪明，肯定能轻松应付将来的婆媳关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在北京的分公司就是给她的陪嫁，每年我给这家公司投入几百万人民币，由她自由支配，还有就是你在北京不是也买了几套房吗？把最好的一套给他们，也就当做你这个嫂子送的陪嫁礼物了。” “这个没问题，我在北京买了10多套房，随便他们夫妻俩挑，只要他们幸福，这点钱还算个啥？”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现如今的程清妍可以说是中国一个隐形的地产大鳄，除了上市的房地产公司，在北上广的城市都有上百个记在她名下的优良房产，拿出一套房送给段芳，她根本就不会感到心疼，更何况她也是很喜欢段芳这个小姑子的。 “以后我和我妈想见小芳一面就不容易了。”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什么不容易吧，你妈如果想女儿了，可以随时去北京住，咱们两个每年都要出差去北京至少两三趟，只不过不能天天见而已。”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当初我和你来深圳的时候，我爸妈也是想我想的要命，最开始的时候隔两天一个电话，一年后，就变成了半个月一个电话，到现在，我已经三个月没接到他们的电话了……”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让他们来深圳住，他们又不肯，我爸是打算在厂里干到退休了，我说现在女儿有足够的钱给他们养老，结果你猜他们说啥？”程清妍对段云问道。 “说啥了？” “他们说你们做生意不容易，万一有哪一天工厂开不下去了，他们还是有退休金养活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有些微微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段云感慨的说道。 “我现在就想把咱们的儿子好好培养起来，希望他长大能像你这么优秀，我要给他最好的生活和教育，等到初中毕业后，我可能会送他到国外上学。”程清妍说道。 “你考虑的太远了，其实我觉得如果他能上清华北大和复旦这样的大学，总不比国外的差……” “清华北大哪那么容易上，能上国内顶尖大学学生拼的都是天赋，咱们孩子现在挺聪明的，但是想在千军万马中闯过独木桥，这个难度太大了。”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打算是在他上小学之前，咱们一家落户北京，我在北京已经买了几套学区房，我买来放在那儿就不卖，等到儿子上学的时候就有用处了。” “你连学区房都买好了？”听到妻子这么说，段云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其实对孩子的培养方面，女人一直都要比男人上心的多，说起来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没有所谓学区房这个概念，然而程清妍却已经能提前做好布局，这一点来说是相当难得的，说明程清妍有很高的商业头脑，而且为了孩子的未来，也确实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如果他成绩好，就让他去北京继续上学，如果成绩不好，我就花钱把他送到国外，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一起过去，孩子就是咱们的未来，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程清妍说道。 “那我也不重要呗？”段云调侃地说了一句。 “你呀……”程清妍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能一起温馨的生活就挺好的……”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GPS导航 其实和普通家庭的夫妻一样，段云现在和妻子程清妍感情生活已经没有多少激情了。 这并不是说两人没有感情，事实上，俩人感情还是很深的，只不过在有了孩子之后，程清妍只交自己的大部分心思和家庭生活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段云也是如此，他现在每天下班最想看到的就是孩子，反而和妻子之间的话是越来越少。 从热恋到结婚，到激情如火，然后一切开始回归平淡，这也是生活的真正常态。 只不过相比于普通家庭，俩人不必为柴米油盐而犯愁，经济上没有任何压力，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夫妻俩人过得还是比较幸福的，只是没有当初的激情而已。 当天晚上，俩人又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这才回房休息。 第2天一早，吴政隆就和这段家人告别，返回到市政府招待所，他下一步将会随同领导一起回到北京。 至于段芳，这两天她还要先将研发中心的工作安顿好，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她也会坐飞机前往北京，到时候会和吴政隆一起去见他的父母。 而到时候段云也会安排公司几名工作人员随同段芳前往北京，毕竟现在的段家树大招风，安全永远是放在第1位的。 时间一晃来到了8月初。 这个时候，段云接到了沈阳市政府那边打来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正是刘东海，在电话中，刘东海告知沃尔沃企业代表团已经来到了沈阳，正在金杯汽车厂参观，市政府领导对沃尔沃进行了高规格的接待，双方正在洽谈相关的合作事项。 听到这个消息，段云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和沃尔沃公司合作对段云将来的布局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自己能不能在汽车产业有所作为，就看这次沃尔沃访华的结果。 按照他之前和沃尔沃总裁商议的结果，等他们结束沈阳的考察之后，就会前往深圳，到时候段云会东道主的身份迎接他们的到来。 段云是靠电子业起家的，所以如果和沃尔沃公司合作的话，他就会推行它的数字化汽车技术，利用自己在微电子产业方面的优势，制作出超前与这个时代的数字汽车产品。 但实际上，以当前国际电子业的发展来看，段云短期之内是不可能研发制作出后市的那种数字化汽车的。 段云构思中的所谓数字化汽车，最初的构想是包括车载dvd，车载mp3以及车载gps技术，另外还有自动调节发动机的功率，自动油耗显示等技术，驾驶者可以通过电脑显示屏来控制汽车的大多数功能。 其实段云的汽车数字化构想相比于后世真正的汽车数字化还有一定的差距，后世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功能更加的复杂，包括车载互联网，自动导航，al大数据，以及自动行驶等等。 不过以目前的技术来说，想让汽车达到如此高的数字化程度，还是不现实的事情，至少当前世界的互联网技术水平还不高，也没有3g4g这样的互联网络，实现车载互联网至少在几年内，都是无法实现的。 尽管当前的互联网技术还不足以支撑汽车数字化，然而世界上第1台拥有导航系统的汽车，却在1981年的时候就被发明出来了，而发明这种系统的正是本田公司。 这套汽车导航系统使用了并不是gps定位，它利用的原理看看起来更像是冷战时期延续至今，战斗机仍在使用的惯性导航系统。 其实这套系统的思路很简单，你必须要知道一开始你在哪里，然后系统就会根据你的行动，记录行走的路线，从而推知行走一段时间后所处的位置。而传感器利用的原理是一套氦气喷射系统，通过汽车左右移动的幅度判断出汽车是向左还是向右转向，以及转向的幅度，这其实就是早期的陀螺仪的原理。 值得说明的是，那时候的彩色电视机可不便宜，要缩小再搬到汽车上还要内置存储器携带地图简直是奇思妙想，但本田工程师确实把这科技树给点开了，他们把地图画在一张透明的塑料上，在你购买导航系统的时候，会送你一大本透明地图册，你要做的就是在开车前，在黑白显示器上标明自己所在方位，然后与透明地图重叠。 驾驶人根本不要指望能在这个地图上看到自己的前景方向，要知道这个发明的出现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gps卫星还未发射。 而真正意义上的汽车导航仪是一套完善的包含硬件设备、电子地图、导航软件在内的汽车导航系统。 到了1985年，克莱斯勒汽车用的gps接收机ln-700是全球第一个gps汽车导航仪，并具有移动电子地图，这才是现代汽车导航仪的雏形。 简单地说，汽车导航仪就是能够帮助用户准确定位当前位置，并且根据既定的目的地计算行程，通过地图显示和语音提示两种方式引导用户行至目的地的汽车驾驶辅助设备。 一部完整的gps汽车导航仪是由芯片、天线、处理器、内存、显示屏、扬声器、按键、扩展功能插槽、电子地图、导航软件10个主要部分组成。 而克莱斯勒汽车用的gps接收机ln-700使用英特尔8088微处理器和磁带驱动器。 盒式磁带不能存储大量的信息，仅在洛杉矶地区，就需要4个磁带，使用导航需要频繁更换磁带。etak有地址地理编码，将地址转换成纬度/经度，并且系统支持自我校正。etaknavigator的价格是1500美元，比本田的陀螺仪便宜了些，但依然毫无性价比。 到了1987年，日本在导航技术上给了汽车世界两项模糊但重要的进步。丰田皇冠轿车首次配备了内置cd-rom的航迹推算导航系统，并首次配备了彩色显示器，这些80年代的尝试在导航精度上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段云现在在微电子产业方面有很多的专利，这也就使得他有了足够的技术积累进行新一代汽车gps导航系统的研发。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同步成长 周日下午，段云把正在休假中的研发中心几个项目的负责人全部叫到了公司会议室，提前布置汽车gps项目的研发。 其实在天音集团的项目负责人，他们是从来没有周的这个概念的，拿到每个月平均上万元的高薪，公司就是他们的家，公司的发展方向也成了他们人生的发展方向。 包括黄令仪，蒋明炜，以及火花软件工作室的负责人周涛在内，都已经到达了会议室。 除此之外，还有在宝安区科技园工作的苏联微电子项目负责人莱蒙托夫，阿列克谢，以及巨人集团的史玉柱等人，也都参加了会议。 今年以来，史玉柱的巨人公司发展迅速，他们研发出来的新一代巨人汉卡凭借极高的性价比以及天音集团强大的宣传销售网络，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卖出了60多万份，包括其他的编辑软件在内，盈利超过了一个亿，这样的成绩，让段云都感到有些吃惊。 巨人汉卡的热卖，也证明了史玉柱极高的技术水平和商业天赋，不过史玉柱对于段云还是心怀感激的，主动给了段云3000万元的利润分红，并且积极配合天音集团新产品项目配套软件的研发，工作方面也非常的勤勉，每天的吃住都在自己的工作室，几乎全年无休。 能够在短短一年之内就成为亿万富翁，这种成就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没有天音集团强大的销售售后网络，他的汉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取得成功，不过这一切对于史玉柱来说只是个起点，他显然还有更高的野心和目标。 和史玉柱一样，段云控股的华为和中兴两家公司在这一年来也成长迅速，两家都是以做通信产业为主，凭借段云提供的部分技术和芯片，中兴公司的留言电话机销量火爆，因为价格相对低廉，可靠性高，音质较好，侯为贵去年光在香港就卖出了50多万台电话机，作为一款内地出产的电话机产品能在香港卖出如此高的销量，简直堪称是个奇迹，除此之外，中心公司还接到了，来自美国，日本以及欧美国家的一些订单，订单总额高达170万台，这些订单也将会给中金公司带来将近两个亿的利润。 至于华为集团，1990年自主研发面向酒店与小企业的pbx技术并进行商用。 在今年的时候，华为研发并推出农村数字交换解决方案，他们新一代的数字交换机完全打破了中国通讯领域7国8制的局面，占据了中国通运交换机市场的30%以上的份额，这也迫使国外的通讯供应商降低设备供应价格，价格缩水了将近20倍！ 而到现在为止，今年的华为总利润已经高达1.5个亿，任正非当初在1987年创立华为，仅仅用了4年时间，他就把这家公司创办成了中国国产通讯产业的领头羊。 其实当初段云和任正非定下的赌约，任正非是输了的，他不光没有在规定时限内研发出数控交换机的芯片，还把钱都花光了，如果不是段云后来又给了他一笔钱，它就不可能研发出让自己和华为得以翻身的pbs交换机技术。 不过段云也没有提这件事，他现在依然占据华为25%的股份，并没有再多要更多的股份，也正是因为如此，任正非对段云也是感恩戴德，只要他安排的任务，任正非都会全力去解决。 和几年前相比，现如今年，利润都破亿的华为和中兴已经有了足够财力招聘雇用高端的技术人才，并且高级技术人员的工资水平也快速向天音集团靠拢，只是目前还达不到给职工分房送车的福利。 而这次车载gps系统，段云也给中兴和华为安排了一些研发任务。 一部完整的gps汽车导航仪是由芯片天线处理器，内存，显示屏，扬声器按键扩展功能插槽，电子地图导航软件10个主要部分组成。 而每一个零部件，也都需要有相应的技术和供货商，其实以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来说，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研发生产所有的汽车导航零部件，但是这样成本比较高，这样会影响产品的性价比和竞争力，不利于产品的大面积普及，所以段云需要有更多的厂家来参与产品的研发，共同承担研发成本和风险，也能够最大程度降低产品成本。 不过最核心的处理器，内存和导航软件三部分是段云必须掌握的核心技术，至于其他的部分，可以让更多的其他专业厂家参与研发。 世界上第1台gps接收机是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使用的ln-700，这种接收机核心部件是英特尔8088微处理器和磁带驱动器。 段云打算用自产的芯片取代8088芯片，另外用新一代的闪存芯片当做存储驱动器，利用特殊的编码，结合电子地图，将地址转换为纬度经度，然后由系统支持自我修正，准确定位当前车辆所在地，这就是段云准备研发的新一代gps的技术原理。 让段云惊喜的是来自苏联的两名高级微电子专家对于gps定位技术有着很深的造诣，这其中来自白俄罗斯的莱蒙托夫以前就参与过苏联国防部的武器定位系统计划，虽然不是核心研发人员，但对于定位系统的相关技术还是非常了解的，也掌握了部分核心技术。 不过苏联使用的并不是gps定位，他们的定位系统叫格洛纳斯，是俄语“全球卫星导航系统globalnavigationsatellitesystem”的缩写。格洛纳斯卫星导航系统作用类似于美国的gps。 格洛纳斯项目是苏联在1976年启动的，格洛纳斯系统将使用24颗卫星实现全球定位服务，可提供高精度的三维空间和速度信息，也提供授时服务。 正因为如此，段云最终决定让莱蒙托夫负责新型汽车gps系统的研发工作，并且在会议上，俩人还一起探讨了新系统研发的具体细节问题。 苏联的技术人员虽然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是他们研发产品往往不注重产品的成本和性价比，段云为此专门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让他们把产品的成本也考虑在内，毕竟商业用品和军品不一样，成本太高的话，根本没法大面积普及。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大失所望 段云这次只给了他们两个月的研发时间，让他们在10月初的时候必须拿出gps定位系统的样品出来，并且对性能也提出了一定的要求。 其实这种产品的研发周期是比较长的，即便是跨国的大公司，也需要最少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而段云之所以会提出两个月的时间要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苏联专家有这方面的研发经验，也掌握这种技术的部分核心原理，所以两个月时间是富富有余的。 另外做出产品样品和量产完全是两码事，样品做出来之后，还要进行反复的测试，把它安装在汽车上测试其可靠性，并且尽量压缩成本，最终完成产品定型，估计这也还需要2~3个月时间，也就是说，整个产品从研发到最后产品进行，是需要4~5个月时间的。 也幸亏有苏联微电子专家的帮助，否则的话，光凭天音集团目前的研发实力，起码需要将近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产品定型，这还是保守的。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分配到研发任务的科研人员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天音集团的汽车gps系统项目正式启动。 转眼又过了三天，段云终于迎来了沃尔沃企业访华团的到来。 在机场门口，当看到沃尔沃总裁约翰逊带领着他们集团10多人出现后，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几名高管立刻迎了上去。 “约翰逊先生，欢迎您来深圳。”段云上前和约翰逊握了握手。 “段先生你好。”约翰逊此时也是笑容满面。 前几天在沈阳参观，约翰逊一行人获得了超高的接待规格，不光是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以及其他所有主要管理成员亲自迎接，就连沈阳市市长，以及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也都全程陪同约翰逊等人在金杯汽车厂参观，这样的待遇，是以前沈阳市从来没有过的。 由此可见，沈阳市委这些领导对于沃尔沃代表团来华是何等的重视，现如今全国各地都在积极招商引资，沈阳市这边也是不甘于人后，在充分了解到了沃尔沃集团在沈阳投资的重要战略价值之后，沈阳市委也是专门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暂时报道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全程陪同约翰逊等人的这次参观行程。 不过对于这次沈阳之行，约翰逊打内心还是有些失望的，这次和他同行的还有很多沃尔沃的高级技术人员，在对金杯汽车厂进行仔细的参观和咨询之后，所有同行的沃尔沃工程人员对这家企业的评价不高，认为他们的技术水平还停留在沃尔沃五六十年代的水平，甚至还有所不及，尽管约翰逊等人在来华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金杯汽车厂严重落后的技术和设备，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大失所望。 约翰逊原本的打算是给金杯汽车厂提供一部分的技术扶持和专利使用权，最多再提供一些先进的生产设备，让这家企业能够迅速生产出汽车产品，从而打开中国汽车市场的销量。 但现在看来，想让金杯汽车厂生产出沃尔沃上一代的豪华轿车，就需要对这个工厂进行彻底的翻新，引入全新的设备和生产线，除此之外，还要培训大量高素质熟练的工人，而做完这一切，最保守也需要2~3年的时间，而到了那个时候，中国市场汽车需求早已发生了变化，沃尔沃在华投资要面临很多的未知变数，这种巨大的风险，身为总裁的约翰逊必须考虑在内。 但是中国庞大的市场对约翰逊依然充满诱惑，尽管金杯汽车厂的参观让他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他还必须完成这次的访华行程，来深圳和段云商谈之后，再确定投资的事情。 段云和沃尔沃的这些高管一一握手之后，一行人上车离开了机场，前往了天音集团的总部。 在路上，沃尔沃来华的这些高管惊讶的发现，深圳的繁华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相比于北京上海，深圳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并不高，毕竟10多年前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南方的小渔村，然而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深圳已经逐渐成为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看着窗外街道上高楼林立，城市的现代化程度很高，这让约翰逊等人感到吃惊，因为相比瑞典，即便是首都斯哥尔摩，也没有这么多现代化高楼大厦，恰恰相反的是斯德哥尔摩的很多建筑都比较老旧，有些甚至已经有了上半年的历史。 一个城市的硬件设施并不能客观反映一个城市的富裕和发达程度，但至少相比于沈阳，深圳肯定要富裕先进很多，就连街上穿梭而过的行人，衣着打扮也个个光鲜亮丽，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靓丽时髦，这也让约翰逊等人立刻改变了他们对中国的一些刻板印象。 而在进入天音集团总总部之后，这里规模庞大，宛如花园一般的厂区也令人眼前一亮，甚至比起在哥德堡的沃尔沃工厂，厂区的规模和环境也丝毫不逊色。 “段先生，这就是你们最先进的工厂？”在随同段云一起参观电子厂的1号车间后，看到里面自动化程度非常高，约翰逊忍不住问道。 “这只是我们生产语音复读机的一个普通车间，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拥有录像机，游戏机，以及芯片生产厂等多家工厂，产品在国内外都有着不错的销量。”段云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们拥有这么多的产业，为什么突然选择要涉足汽车产业的？你要知道，汽车产业可是个风险很大的行业，技术复杂，投入巨大，而且还未必能获得理想的市场回报……”约翰逊疑惑的问道。 之前在瑞典的时候，约翰逊就得知段云在中国的企业非常庞大，这次来深圳虽然只参观了一个车间，但里面的自动化程度之高，令他也感到吃惊不已，同时也疑惑为什么段云这么有钱了，还要冒险进入汽车产业。 “我们是一家科技公司，有自己的发展理念，就像你们沃尔沃集团，除了生产汽车之外，也会生产飞机发动机这类的产品，尤其是飞机发动机，技术难度和资金投入也是相当巨大的，既然如此，当初你们为什么会进入这个产业？”段云反问道。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基建奇迹 “哈哈哈。”约翰逊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中国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土地，尤其是最近10多年的改革开放，让这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解放出了巨大的潜力。”段云看了约翰逊一眼，接着说道：“十几年前的时候，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个小渔村，人口还不到5000人，当地人全部以务农和渔业为主，没有一点工业的基础，但是现在，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每年的gdp可以达到200亿人民币，折合成美元大概相当于50多亿美元……” “这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约翰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刚才下飞机坐车穿过深圳市中心的时候，约翰逊等人确实看到了深圳繁华的基础设施建设，另外行人的衣着以及马路上穿梭的车辆，都能体现出这个城市蕴藏的财富。 有十几年功夫，将一个小渔村转变成一个有“国际范儿”的大城市，这在西方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不谈gdp，光是这里的基础设施，看起来就要比斯德哥尔摩还要好得多。 “基建狂魔”是后世的时候外国人对中国的一个特有称呼，而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基建能力就已经很强了，虽然当时还没有国外那么先进的基建技术，但凭借国人的智慧，和大量数不清的廉价劳动力，让中国的很多城市有了焕然一新的面貌。 而且因为后发的优势，使得中国的建筑看起来比西方要先进，但实际上就90年代初的深圳来说，经济体量相比于欧洲的一些古老城市，依然没法相提并论。 但至少深圳目前的城市面貌，还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充满活力，人民积极向上。 “约翰逊先生，您之前去沈阳金杯汽车厂参观，感觉如何？”段云问道。 “段先生，我实话和你说，沈阳市那边的工作人员对我们非常的热情，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在这里要向他们道一声谢。”约翰逊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就企业而言，沈阳金杯厂实在太落后了，他们的工厂自动化程度非常低，大部分零部件都需要手工加工，既没有效率，也无法保证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这种工业模式，只相当于我们在二战后期的水平……” “您说的没错，沈阳那边的汽车工厂技术确实落后，这一点我们承认。”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国家才提出以技术换市场的政策，希望从贵公司引进一些有价值的技术，在改进我们工业技术的同时，也能够给贵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 “但这个投资的周期实在太长了，而且投入资金也会很大。”约翰逊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在我看来，想要对沈阳金杯汽车厂进行现代化改造，至少需要投入上亿美元的资金，除此之外，人员的培训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我们沃尔沃公司，每一名工人离开学校之后，至少要经过三年以上的严格培训和考核，才能够正式上岗，除了大量的理论知识，还需要非常熟练的动手能力，否则的话，是无法生产出质量顶尖的产品的……” “贵公司对产品精益求精的态度令人佩服。”段云知道约翰逊并不是在炫耀，沃尔沃对工人的培训确实非常重视，他们的工人素质在全球也算是拔尖的，于是段云接着说道：“其实论动手能力，我们沈阳金杯汽车厂那边的职工也是很强的，有些老员工甚至可以手工敲打出一个汽车的外壳，他们缺乏的只是现代化的汽车理念，这一点只要安排他们进行理论学习就可以了……” “你们的工人确实是好样的。”约翰逊点头说了一句。 约翰逊也知道，段云也确实没有夸大其词，因为他在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车间，还真见到几个老工人正在敲打汽车的外壳部件，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工具，以至于让人感觉他们这不是在生产汽车，而是在加工一件工艺品。 “我们中国的工人是相当吃苦耐劳的，另外在中国，虽然不像你们瑞典那样免费教育一直持续到高中，但至少是绝大部分中国人都享受了9年制义务教育，全国上下文盲的占比还不到5%，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以我们深圳这边的工人为例，法定工作时间是8小时，但实际上，大多数工人为了多挣加班费，他们每天的工作时长可以达到10小时以上，如果有学习技术的机会，所有人都会很珍惜，他们可以付出很多的时间和心血去钻研，在短期内就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咱们两国的情况不一样，也许你们的工人并不比我们的工人差……”约翰逊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在中国设厂的周期实在太长了，以我们在哥德堡的工厂为例，是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用了60年的时间才逐步建立起来的，之前我们在比利时也建了一个分厂，但是从工厂开建到第1辆汽车下线，整整用了6年的时间……”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中国！”段云直接打断了约翰逊的话，说道：“如果您把同样的生产线搬到中国，最多两年时间，新车就能投产下线，而且迅速就能投放到国内市场。” “这不可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顿时眉头一皱。 约翰逊是个经验丰富的企业家，它和全球很多国家的政府都打过交道，并且在美国，瑞士，比利时都设立过分厂，这其中美国分厂投产的时间最快，用了大概三年的时间，而且这还是在美国州政府的大力协作，以及当地拥有一家破产车企的情况下才完成的改造工作。 而沈阳这边几乎就是一穷二白，厂房和生产线需要全部推倒重来，没有美国那样完善的基础工业能力，约翰逊实在无法想象段云只用两年时间就能完成新工厂的建设。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退而求次 “如果约翰逊先生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把这一条写进到将来的合同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工人的培训和厂房的建设可以同步进行，也就是说，如果约翰逊先生有投资的意愿，那么我们只需要两年时间，就可以让新的工厂在中国正式投产，当年就能见到效益。” 段云是在极力说服约翰逊在华投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约翰逊一行人似乎对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情况并不满意，所以段云需要更有诱惑力的条件来吸引他。 “段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沃尔沃集团对于每一项投资都是非常慎重的，并且早在很多年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相关的严格指标，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这边还达不到我们投资的硬性要求。”约翰逊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约翰逊本人并不打算在沈阳投资办厂，尽管他和段云关系非常的好，但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作为沃尔沃的总裁，约翰逊必须把公司的利益放在最高位置。 “约翰逊先生，我希望您不要轻易过早下结论，我们中国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市场，之前已经有很多跨国企业都已经在中国取得了成功，所以投资中国真的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段云说道。 “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或许将来真的会成为一个非常巨大的市场，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承担的风险太大了……”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先生，车间的噪声太大了，咱们换个地方谈。”眼见投资的事情要谈崩，段云赶紧暂时打到了谈话的节奏，他准备要领着约翰逊一行人到会议室正式面谈。 “好吧。”约翰逊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段云领着约翰逊一群人来到了公司的总部大楼。 在2楼的会议室中，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饮料，凉爽的空调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约翰逊先生，您之前在沈阳的时候，他们当地的领导和您商议的合资办厂协议是怎么样的？你能和我详细的说一下吗？”所有人坐下后，段云对约翰逊询问道。 “那边的官员对我非常热情，我本人非常感谢他们，但是生意就是生意，有些事情不能突破我们的底线。”约翰逊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提出的合作方案是，由我们沃尔沃集团提供相应的技术和生产设备，他们提供厂房和土地，以及一部分资金，不过我们的生产设备非常昂贵，除了成本价格高昂外，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样啊……”段云点了点头。 按照国家法律的规定，在中国境内设立的中外合资企业，一般是由外商提供工业产权、机器设备和一部分外汇现汇，中方提供现在厂房、设备、劳动力和一部分人民币资金。 所需占用的土地按年向中国政府支付使用费或将土地使用权折价作为中方出资的一部分。 约翰逊最初的设想可能只是想提供部分技术和设备，通过将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房和车间设备进行改造，只需要投入少量的资金和设备，又能够将这个企业改造成为符合沃尔沃汽车生产的车间，但现在看来，沈阳金杯汽车厂原本的厂房和设备实在太过落后，根本没有任何升级改造的价值，但如果一切重新来建的话，投入的资金和后背的周期又太长，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其实我对中国汽车市场还是很有兴趣的，但这次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了，我们董事会这边是不会通过的……”约翰逊说道。 “这样啊……”此时的段云也开始陷入沉思。 很明显，从一开始，沃尔沃这边的打算就是想以小博大，想用尽可能少的代价，只提供少量的资金技术和设备，进驻中国市场，将成本控制到一个最小的范围之内，这样的话，就算是中国市场得不到太过多的回报，他们也并没有亏损太多，这是一种非常保守的商业思维。 说白了，沃尔沃高层这些人对中国市场还是没有太大的信心，不敢投入太多的本钱。 “约翰逊先生，我知道您想把投资的风险降到最小，但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生意都是有风险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十拿九稳赚钱的……”段云说道。 “问题关键在于如此大的投资，我没法说服董事会的所有人。”约翰逊面露难色，接着说道：“据我本人而言，我还是非常愿意在中国投资办厂的，只是目前我们沃尔沃资金状况也并不是很乐观，之前新车型的研发已经持续了三年时间了，传统轿车领域的销量也已经两年停滞不前，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刚把一笔资金投入到了船舶工业，虽然现有的现金流是健康的，但没有更多富裕的在投入新项目……” 约翰逊摆出了一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架势，直接和段云摊了牌。 事实上约翰逊并没有欺骗段云，现在的沃尔沃资金情况并不充裕，而要在中国重新建一座汽车工厂，并且符合沃尔沃汽车的标准，至少也需要上亿甚至几个亿美元的投入，这是现在的沃尔沃无法承受的。 “那……如果我愿意全资买下你们的生产线设备和相关技术，不知道是不可行？”段云问道。 “你要全资买下我们沃尔沃汽车的全套生产线技术和设备？”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我需要你们沃尔沃740轿车以及f12卡车的生产线和相关技术，如果您愿意出售相关技术和生产线设备，我们还可以保留沃尔沃在中国汽车厂的股份。”短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大致可以给到你们10%的股份……” 既然沃尔沃没有资金将全套生产线设备投入到中国，那么段云只能退而求次，用现金的方式直接收购沃尔沃的全套设备和生产线，但相对应的，段云会要求获得更多的股份，以弥补自己巨额资金的投入。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项目细节 和约翰逊一样，段云野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将沃尔沃引进到中国。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约翰逊显然无疑在中国加大投资，或者说沃尔沃的股东们不会允许约翰逊在中国下重注，毕竟那至少需要上亿美元的资金，而这对当前财政情况有些紧张的沃尔沃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既然如此，段云只能启动自己的第2套方案，那就是自己出资从沃尔沃引进技术设备和生产线。 一般来说，全套购买国外生产线只要现金到位后，那么相关的技术全归段于所有，但段云之所以提出会沃尔沃10%的股份，这其中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就是他还想获得沃尔沃商标的使用权，以便于将来汽车出口，而且在国内的话，外国品牌的汽车肯定是要比国产品牌更有品牌溢价性的。 另外一方面，段云也希望用到10%的股份和沃尔沃集团捆绑在一起，形成稳固的利益关系，从而将来获得更多的沃尔沃汽车技术支持。 “你要全资购买我们的生产线和技术？”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多少有些吃惊。 “没错，我想购买两条汽车生产线，一条是你们沃尔沃740轿车的生产线，另外就是f12卡车的生产线以及相关技术，如果您愿意出售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报价，一旦新的汽车厂投产，你们沃尔沃也可以占据10%的股份。”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之所以选择沃尔沃740轿车和f12卡车的生产线，其实是在瑞典参观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打算的事情。 沃尔沃740轿车使沃尔沃集团在1982年时候推出了一款汽车，这款轿车可以说是沃尔沃历史上一款非常重要的车型，从技术上水平和汽车外观造型上来说，和目前国内热销的桑塔纳轿车几乎大致相同，但是沃尔沃740车身轴距为2770mm，比桑塔纳要稍长，相对来说车内的空间也要更大一些，并且在车辆安全性来说，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 在80年代的时候，沃尔沃主营三种车型，分别是740760和780三个起点，760是最初推出的版本，而段云想要引进的740生产线，属于760的低配版本，另外在1987年的时候，沃尔沃还推出了一个顶配的760改款，那就是沃尔沃780。 考虑到当前中国实际的情况，760和780生产技术难度略高，尤其是780轿车配置非常的高，国内的消费者难以承受，能买得起760轿车的人也寥寥无几，唯有沃尔沃740轿车，技术相对简单可靠，价格也相对低廉，最适合中国市场的需求。 从1982年一直到1991年，沃尔沃760轿车及其衍生车型累计制造了约143万辆，可以说是一款非常畅销的车型，另外在80年代的时候，广州也曾经引进过一批沃尔沃740轿车，但数量不多，主要充当了出租车，至于760轿车，由于是全车进口，所以在当时的中国，售价高达76万元，一般都是以公司名义购买，普通人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段云之前去沃尔沃汽车参观的时候，通过询问得知，沃尔沃740在欧美的售价和大众桑塔纳相差无几，各方面性能指标也都是同一档次，所以如果能把沃尔沃740引进到国内，整车的成本应该和桑塔纳轿车处于同一水准。 另外段云还有他的自己的计划，那就是一旦将沃尔沃740引进到中国，凭借他们集团强大的宣传渠道，很快就能将沃尔沃的汽车品牌在中国国内提升到一个很高的知名度，从而追赶和德国大众在中国的品牌价值。 除此之外，段云也可以利用沃尔沃740这个汽车平台，逐步完成数字化汽车的改进，加装gps系统，加装数字化娱乐系统，提升汽车的档次，让他和上海大众彻底区分开来。 其实现在沃尔沃集团已经推出了新一代的940960系列，这两款轿车是740760系列的继承者，从技术上来说，940和960轿车性能更为先进，但相应的造价也很高，属于豪华车型，而且因为是新一代的轿车技术，沃尔沃是不可能把这种全新的生产线卖给段云的，所以关于选择740轿车生产线，其实是他所能够购买到的最先进的沃尔沃生产线了。 至于对于选择沃尔沃f10卡车，也是因为这是上一代沃尔沃的卡车技术，沃尔沃f10曾经在1984年的时候获得欧洲年度卡车奖，性能强悍，可靠性高，比太脱拉的斯太尔卡车要好很多，只是价格稍贵，这款车型最终是在1993年停产，在全球范围内销售了大约20万辆，直到后世的时候，世界各地仍有一些f系列卡车还在运行，由此可见这款重型卡车的可靠性和耐用性。 目前沃尔沃集团已经推出了新一代的fh型卡车，上一代的f10系列卡车正处于逐步减产淘汰阶段，段云当然无法购买到fh系列卡车的技术生产线，但如果要购买f10卡上生产线，只要价格合适，沃尔沃集团应该是非常乐意的。 “这件事我还需要回国和董事会商量一下，不过段先生请放心，我们很快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约翰逊说道。 对于段云要买沃尔沃740轿车和f10卡车生产线设备的事情，约翰逊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为这两款汽车的生产线属于沃尔沃上一代的产品，在今后的两三年之内，都会被逐渐停产淘汰，而这个时候有人愿意高价接盘，对沃尔沃集团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沃尔沃还能以合资企业的身份占据10%的股份，继续源源不断地在中国享受淘汰生产线设备带来的红利，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 而对段云来说，虽然买到的只是沃尔沃上一代汽车生产线的设备和技术，但实际上如果真的能把沃尔沃的生产线和设备引进到国内，将会迅速提升中国汽车产业和世界的差距，并且他们的车型在中国也并不是落后车型。 要知道，上汽大众推出的第1款桑塔纳汽车，一直到2012年才彻底停产，而在之前的20多年里，他在中国国内一直都是非常畅销的……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豪赌 对于想从沃尔沃购买的并不只是一条组装生产线，其中还包括三大总成所需设备和技术，所以沃尔沃的报价肯定会非常高，以段云的财力未必能够一口吃下。 况且金杯汽车厂并不是段云个人的企业，他只是其中的第二大股东，占据了46%的股份，所以如果购买生产线需要大量的外汇和现金，这笔钱沈阳金杯汽车厂也要帮忙想办法。 沈阳金杯汽车厂本身没有多少钱，关键还要看沈阳市政府那边的支持，如果他们能动用资源在银行那边取得贷款的话，将会给段云分担很大的压力。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生产线引进之后，汽车能不能卖得出去，能够为当地带来多少就业岗位和税收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汽车卖不出去，那这家企业就是个无底洞，不光会给段云和沈阳市政府带来极大的经济损失，而且对于沈阳市政府这些领导来说，还要面临巨大的政治风险，负责引进相关生产线的领导干部会被问责，今后的仕途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所以能不能把沃尔沃汽车带到中国，对于段云和沈阳的那些领导干部来说，可能将会是一场豪赌，非常考验他们的胆量和智慧。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的家中盛情款待了约翰逊一行人。 不管生意是否能谈成，段云和约翰逊俩人都已经建立起了不错的私交，上一次在瑞典的时候，约翰逊也在自己的家中盛情邀请了段云一行人，而这一次轮到了段云做东，表现的自然也是非常热情。 “约翰逊先生，上次去你们家做客，你请我吃了你们瑞典的特色菜肴，这次我也请你吃正宗的中国菜，希望你能喜欢。”在餐桌上，段云微笑着对约翰逊说道。 今天段云准备的菜肴非常丰盛，这些菜肴包括广州烧鹅，红烧排骨，水晶虾饺，麻婆豆腐等经典菜肴，另外准备了两瓶五粮液，瓶盖打开的瞬间，约翰逊忍不住赞了一句。 约翰逊这还是第1次吃正宗的中国菜，虽然瑞典也有中餐馆，但是那里做的中国菜都是经过改良的，诸如左宗棠鸡之类的比中国菜，其实味道远没有正宗的中国菜丰富。 程清妍也带着孩子和丈夫一起吃饭，听到程清妍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让约翰逊多少有点吃惊。 程清妍似乎对瑞典和欧洲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她向约翰逊询问了瑞典当地人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瑞典的几所知名大学和教育情况。 确实相比于英国，法国和德国，程清妍对瑞典还是比较陌生的，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想到欧洲出访游玩一圈，然而房地产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段先生，无论咱们是否能成为生意上的伙伴，你我都是好朋友。”酒席间，约翰逊几杯白酒下肚，脸上带着几分红润说道。 “咱们当然是朋友，我以后有机会话，也会经常去瑞典。”断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也欢迎约翰逊先生经常来我们深圳这边工作或者游玩，我们中国有着几千年的悠久历史，有很多古迹存世，另外风景也非常的优美，有山川，有河流，有沙漠，有草原，来这里旅游，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的。”听到段云这么说，约翰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关于咱们合作生产汽车的事情，我有很多的打算。”段云一杯酒下肚，接着说道：“虽然在造车方面，我们集团还刚处于一个起步阶段，但是在微电子产业方面，我们集团公司有的非常好的先进技术……” “这个我知道，你们公司的芯片非常先进，能成为美国企业的供货商，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其实对天音集团的底细还是摸得很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段云有资格做自己的朋友，不光拥有强大的财力和技术，而且段云这个人见识广博，阅历丰富，某些方面就算是约翰逊也自叹不如，所以俩人才能特别谈得来。 “我的打算是利用我们集团公司在电子技术方面的优势，以你们沃尔沃汽车为平台，研发创建数字化汽车系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公司已经启动了汽车gps导航系统的研发，下一步将会研发全数字汽车娱乐系统，包括车载mtv等影音设备……” “gps导航系统？”约翰逊文言神色一怔，说道：“我了解这种系统，日本的皇冠汽车就采用过这种定位系统，不过误差比较大，目前还无法完成在大城市街道的精准定位，而且成本也非常高，只用在皇冠的豪华系轿车上。” “你说的没错，日本皇冠确实使用过gps系统，那是在1987年的时候，现在4年过去了，国际上的通讯和微电子技术发展速度很快，有些技术问题已经能够充分解决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并且在我们的研发中心，有卫星定位通讯系统的专家，他们以前曾经被军方研发过类似的系统，有着丰富的经验……” “为军方研发过类似的系统？”听到这里，约翰逊惊讶的问道。 “没错，我们集团最近招聘了一批苏联军工专家，他们本身掌握的一定的军工技术，研发这种车载gps系统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事，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成本问题，目前系统政策属于开发中，估计两个月之后，就能做出第1台样品。” “如果能够把这种系统的成本控制到一定水平，这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想法。”约翰逊赞许的说了一句，片刻后又说道：“如果这项技术确实可靠，我们沃尔沃集团也可以购买使用你们公司的专利，并把它安装在新一代的豪华车型上。” “如果能和贵公司合作，那就太好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后天就会回国，关于生产线的事情，我这边也会尽快给你一个报价，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沃尔沃的技术可并不廉价。”约翰逊正色说道。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巨额缺口 约翰逊一行人离开深圳的时候，段云亲自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尽管不知道这种交易最终是否能够达成，但是段云还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一方面继续主持研发中心的人员对新型重型卡车进行研发，另外一方面，他也联系到了沈阳市政府那边，和他们报告了自己和约翰逊谈判的情况。 沈阳市政府为了沃尔沃项目也是费尽了心血，市委领导班子全部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盛情接待约翰逊一行人的到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令他们感到很失望，沃尔沃来沈阳投资办厂的事情出现了变故。 说白了，就是沃尔沃认为自己出的本钱实在太多了，而且短期内工厂无法投产，在未来的几年里，也不一定能拿到回报，甚至有可能血本无归，所以约翰逊最终还是没能同意沈阳市政府合资办厂的事情。 不过现如今段云准备要买下沃尔沃的技术和生产线，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尽管沃尔沃只会卖给他们即将淘汰的产品和技术，但是要价绝对不会低，是在之前的时候，约翰逊已经提醒过段云了。 “你们那边要做好准备，我感觉这个约翰逊可能要狮子大开口。”在电话中，段云语气严峻，对沈阳市市长孟迪生说道：“我估计如果要全套引进沃尔沃的汽车生产线，至少需要5亿美元以上的资金……” “5亿美元！？”电话那头的孟迪生闻言，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虽然莫得医生并不是汽车方面的专家，但他之前也充分了解过上海大众汽车厂的情况，他们当初引进上海大众桑塔纳生产线，只花了2000多万美元，虽然那个时候的美元购买力远比现在要高，可也不至于高到5亿美元这么离谱。 “这个不是汽车组装生产线这么简单，其中还包括汽车的三大总成生产厂，汽车的发动机，变速箱，底盘，这些都需要专门的厂家生产，他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这次打算购买的是两条生产线，一条是轿车生产线，另外一条是卡特生产线，所选的车型都是在欧洲80年代非常畅销的沃尔沃主力汽车产品，在技术水平方面，和上海大众生产的桑塔纳轿车是同一档次的……” “段云同志啊……”电话那头的武迪生有些为难，只听他接着说道：“你知道5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吗？咱们国家总共才200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就咱们辽宁省这边来说，国家一年下不到外汇也就10多个亿，而且那么多要钱的项目，分到咱们沈阳市，也就是几千万美元，让市政府这边拿出5亿美元引进国外项目，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90年代初，国家的外汇管理制度还非常的严格，各省外贸出口产品获取的外汇都要交给国家，兑换成等值的人民币，沈阳这边如果需要外汇从国外购买产品，首先要必须通过省政府的批准，然后由银行审核，才能把钱最终下发出来。 相比于外贸出口活动比较频繁的南方，东三省这边外贸出口规模要小很多，而且他们不能像广州深圳那样能够将外汇全部留在本市，所以想获取大额的外汇，只能通过省财政部门的审批。 但是现在辽宁省这边握有的的外汇储备也不多，沈阳市政府想一次批下5亿美元的外汇，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孟市长，我希望你能够了解，如果能够引进这两条生产线，将会给咱们沈阳带来非常可观的就业岗位和税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整条沃尔沃生产线包括其他的汽车零部件配套企业，至少能够带来十几万人的就业岗位，而且我有信心能够让这种车型在国内热卖，给咱们沈阳市带来持续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繁荣……” “小段，我理解你的意思，但5亿美元实在是太多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市长，其实您用不着出那么多钱，我也是金杯汽车厂的股东，按照股份，我也可以出将近一半的外汇，另外如果外汇困难的话，我们深圳这边还有外汇交易市场，咱们可以直接用人民币兑换……”段云说道。 当前中国的外汇储备，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流入了民间，尤其是深圳这边，早在80年代的时候，黑市兑换外汇的行为就已经非常猖獗，后来深圳市成立了外汇交易所，将所有的外汇交易正规化，只是价格要比国家的外汇牌价高一些而已。 只要有足够的人民币，在深圳外汇市场完全可以兑换到几千万乃至几亿的美元的外汇留成，这些外汇留成基本上都是包括北京在内的国内一些国企，或者一些相关部门，通过灰色途径进入到深圳外汇交易市场的，数额非常巨大。 “这个……”听到段云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孟迪生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么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资料你已经拿到了吗？” “没有呢，我现在还在这等待沃尔沃那边的报价，他们总裁和我说会尽快给我回复，我估计最多半个月时间，就应该有消息了。”段云说道。 “那这件事就等他们提出报价后再说吧。”武迪生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等拿到相关资料后，你尽快把资料送到沈阳这边，最好你亲自来一趟，我需要撰写相关的申请报告，交由上级审核批准。” “我明白了，等报价和相关资料到位，我马上就去沈阳一趟，到时候咱们当面研究。”段云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来沈阳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就这样吧。”孟迪生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后，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感觉这是沃尔沃生产线的引进会存在很大的变数，哪怕只需要分担一半的资金，但两三亿美元的数目也实在太大了，沈阳市政府的申请想通过批准会相当困难。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联想败局 就在段云等待沃尔沃那边的报价的时候，香港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天音牌单片机在意大利和法国拿下了总额超过2600万美元的大订单，这也成为了国产单片机在海外市场获得的最大订单。 香港分公司取得的业绩，最大的功臣就是今年刚刚被任命为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李芸。 李芸不是理科出身，她对于微电子技术方面可谓是一无所知，毕竟这不是她的专业，但是李芸却有着非常强的管理和社交能力，成为公司经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整个公司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相比于他的父亲，李芸在管理方面的手腕非常老练而强硬，当初她取代父亲上任后做的第1件事，就是一口气开除了两名项目负责人和7名员工，这些人在她担任父亲副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不称职，但愿父亲李国胜却始终没有下狠手。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李国胜是国企出身，他的管理思维还停留在体制内的那一套，轻易不会开除人，尤其是对于香港分公司的那些来业元老人员，即便他们犯了错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讲人情，讲关系，尽可能的一团和气，这样公司的工作气氛才能温馨而稳定。 但是李芸的办事方式则不一样，在她看来，总共只有200人的小公司没必要整的那么多繁杂的条条框框，大企业靠规章制度，小企业就是人制人，公司必须保持一个长期的优胜劣汰，混日子的老油条必须滚蛋，所有员工都要保持强大的工作的压力和职位的危机感。 在公司里一手遮天，而是在社交方面，李芸很快在香港商界有了一定的名气。 通常来说，港人瞧不起内地人，港人甚至把内地人称为“大圈仔”“北佬”，面对内地人的时候，有着一种极强的优越感，哪怕是一些内地的精英人物，早年来香港的时候，也会受到一些鄙夷和轻视。 但是李芸不一样，她能流利使用四国语言，而且在来深圳的这几年，粤语也说的非常好，再加上李芸人长得高挑靓丽，思维敏捷情商高，很快就在香港当地建立了一个高级人脉圈。 李芸非常善于包装自己，对外的时候，她会偶尔“不经意”透露自己的一些家事情况，说他爷爷是北京的一名退休干部，认识很多重要的领导。 现如今内地发展很快，有很多香港商人准备在那里投资做生意，而李芸凭借自己包装出来的身份，很容易就成为了这些港商的“座上宾”。 这也并不是说那些香港商人没脑子，容易糊弄，主要是因为现在的李芸是香港天音的总经理，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内地最大私营企业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没有一定的背景靠山，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绝大部分港人对李芸的背景深信不疑。 白天的时候，李芸一身正装在公司处理工作，而下班后，她经常出入于各种高级饭局和派对之中，衣着有品，谦恭有礼，善于察言观色，跟任何人都很聊得来的样子。 而且相比于李芸刚到香港的时候，她现在接触的圈子层次也是越来越高，甚至和香港四大家族的子女成为了朋友，经常和他们一起逛街和参加赛马会。 与天音香港分公司发展日趋强盛的局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如今联想在香港的分公司则出现了巨额亏损，从今年2月份开始，不到半年的时间，联想亏损了5000多万元，这几乎把他们之前在香港赚到的钱全部赔了出去，损失可谓惨重。 这其中最主要原因就是李芸凭借强大的公关和商业能力，接连抢下了联想香港的好几桩大订单，包括这次法国和意大利的订单，其实原本应该属于香港联想公司的，但是在李芸的几番操作之下，最终成功“截胡”，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说起来香港联想成立的时间要早于香港天音，在当地的名气也比天音集团大，而且有了一定稳定的客户基础，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输给香港天音的。 但李芸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高薪雇用了一批商业间谍，把他们都安插到了香港联想和其他竞争对手的公司里，收集了其他公司很多的商业情报，再拿到相关的产品报价和客户资料后，李芸上就以更低的报价寻找的那些客户，最终成功获取原本属于其他公司的出口订单。 而联想就是因为客户资料被盗，导致大额订单损失，造成了香港联想的溃败。 柳传志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亲自飞到香港督战，他断然决定，不顾任何公众影响，把组装生产线从香港撤回到深圳，将香港联想的100名工人全部裁掉，同时大规模的缩减公司的行政和市场开支。 另外香港联想重新拾起代理业务，替跨国品牌在国内销售打印机绘图仪和扫描仪的，多管齐下，总算是勉强解除了一部分危机，连月操劳的柳传志把联想带出泥潭之后，却在身体上被击溃，某日正在说笑之中，他突然头晕目眩一头栽倒，醒来时已躺在了医院，医生宣布他患上了严重的美尼尔特。 其实联想在香港的失败，并不仅仅因为是商业间谍导致公司的订单对李芸截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今年的时候，国内形势大变，国际计算机大公司集体降价，全球微机芯片价格一日三变，以进口组装为核心的联想，自然受到了最大的冲击，公司仓库里的芯片存货价格暴跌了70%，这也导致联想集团损失惨重。 相对而言，段云的单片机芯片基本都是自产的，产量不大，成本可控，当用于组装单片机的芯片贵的时候，他就分出一部分产能自产，当这些低端芯片便宜的时候，他就全部采用进口，腾出的芯片产能用于生产利润高的高端芯片，所以相比于联想集团，段云掌握的更多的主动权……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跌落神坛 虽然联想集团生产的电脑一直被誉为“国产电脑之光”，然而实际上，却根本不是这回事。 在当时的计算机市场上，联想无疑是最耀眼的明星，他成了中国公司“走向世界”的典范，柳传志后来算账说：“1990年前后，联想以3.39万美元的价格向内地市场出售386型电脑，去掉进口商的折扣，关税和营销成本，还有24%的纯利润。” 谁都算得出这个行业的暴利性，颇有远见的柳传志以“走向世界”为名，去香港办贸易公司，然后再甩掉合作方ast公司，推出自主的联想微机返销内陆市场，自然是转到手软。 但实际上说起来，联想所谓的国产电脑，其实就是个组装货，根本就没有多少自主的技术专利，在这一点上，联想甚至还远远不如长城电脑，至少长城电脑使用的电子元件还都是自己仿制出来的，有部分自己的技术，而联想完全就是披着国产电脑外壳的ibm电脑。 背靠中科院，有着大量中国微电子顶尖人才的联想集团，公司成立多年，却没有多少能拿得出手的技术专利，多数都是靠着从国外购买现成的零部件，在国家关税保护下，吃着政策和买办的红利，本质上就是一个组装厂而已，即便这样，也还是被称为了“国货之光”，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初段云想到联想合作，之所以被柳传志拒绝，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柳传志从来就没想过创立一个真正的国产电脑品牌，他依靠的是美国科技公司，自然对国内的科技公司就不屑一顾，说到底，柳传志就是个纯粹的商人。 而真正后期让联想集团崛起的其实也并不是他的管理手腕和公司的技术，而是依靠家族强大的人脉，争取到了大量政府订单，当时国内政府部门使用的基本都是联想电脑，这无疑就是给柳传志送钱，如果没有中国政府的买办，联想集团根本不可能强势崛起。 现如今联想集团陷入低谷，对段云来说是个机会，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自从上次段云和柳传志谈崩之后，俩人就已经成为了国内pc电脑市场的竞争对手，至于长城电脑，这些年来一直不求进取，技术已经严重落后，到现在主营产品还是286电脑，他被国内市场淘汰已经是必然了，随着国家解除对美国电脑的关税，长城电脑很快就会崩盘，所以段云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对手。 柳传志靠着中科院和自己深厚的家世背景，可以争取到政府的订单，段云也同样可以靠着公司的几个股东，包括深圳市政府和保利公司，也能拿到相应的政府采购订单，所以他必须加快运作。 另外在产品方面，段云能够自产一部分电脑芯片，包括储存芯片和单片机大部分集成电路，但最核心的cpu芯片还是需要进口，短期内相关的技术还没有突破。 不过因为他之前已经和ibm以及德州仪器等美国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所以他也能够比联想集团拿到价格更为优惠的美国芯片，还有就是西部数据的深圳工厂年底就能正式投产，这样的话，段云就能够以出厂价拿到西部数据的硬盘，最终的电脑成品由天音集团进行组装，成为新的国产电脑的品牌。 目前段云已经做出了国产电脑的样品，这批样品是由香港研发中心研发出来的，经过几个月的测试和优化，天音电脑成本和性能也相当令人满意，算得上是当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一款机型。 段云这次研发出来的天音电脑，直接采用的就是英特尔公司生产的i486芯片，这是英特尔公司，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新出台的一种芯片，80486处理器，集成了120万个晶体管，时钟频率由25m赫兹逐步提升到50m赫兹，80486是将80386和数字处理器，80387以及一个8kb的高速缓存集成在一个芯片内，并在x86系列中首次使用了精简指令集技术，可以在时钟周期内执行一条指令。 这种芯片还采用了突发总线方式，大大提高了内存的数据交换速度，由于这些改进，80486的性能比带有80387协处理器的80386提高了4倍，早期的486分为协处理器的486dx和5协处理器的486sx两种，其价格也相差了不少。 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研发的第1台电脑起步就非常高，算得上是国内第1种486电脑。 而与此同时，联想公司出品的电脑使用的还是386芯片，虽然成本相对低廉一些，但是性能比起486整整相差了4倍。 另外联想集团一直依靠的ibm公司，从90年开始，就已经陷入了重大的亏损危机。 在80年代，pc制造商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1985年由德州仪器的前员工在德克萨斯州休斯顿创立的生产ibmpc兼容机的pc制造商康柏后来居上，逐步取代了ibm的地位。 ibm之所以会被超越，是因为当英特尔的最新产品80386问世之后，ibm居然一直没有购买，ibm是英克尔cpu的最大用户，ibm不买80386对英特尔来说事关生死存亡，无奈之下，英特尔公司只能将这种芯片开放给其他的pc制造厂商。 当时的ibm有些太过傲慢，他们认为ibm掌握着pc的标准，其他公司不敢贸然先用80386开发新机型，但是ibm错了，康柏在80386推出后不久，迅速的在1986年9月推出了康柏自己的以80386为基础的pc，并且与英特尔进行了密切的合作，80386的规格一出现，康柏就开始了386pc的设计工作，因此在80386cpu上市不久，康柏就推出了基于8038cpu的386pc，康柏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利润，同时也迅速超越ibm成为了pc业的领头羊。 在1986年年底，康柏进入了财富杂志世界500强企业之列，此后其他的pc厂商纷纷跟进，生产以80386为基础的386pc，而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英特尔公司陷入巨大的亏损，彻底丧失了pc行业霸主的地位。 与此同时，联想集团使用的还是换壳的ibm电脑，而段云基于80486开发出来的新型pc，在技术上已经领先联想电脑整整一代。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天音486 对段云来说，这是个重大的机遇，如果能在联想集团陷入困境的时候打败他，那么天音集团将会成为国内最大的国产pc电脑品牌，并且享受今后长达十几年的国产电脑发展红利。 联想集团目前在国内的口碑很好，所有人都把它当成了国产电脑的希望，但所谓的希望是被国内媒体吹捧起来的，实际上这就是一家披着高科技外壳的买办公司。 联想可以通过媒体把自己包装起来，段云也同样可以做到，而且单论媒体宣传，段云可以说是中国“水军”的鼻祖。 早些年在推广自己产品的时候，除了花高价在央视广告，还和国内很多地方电台，电视台，知名报刊杂志社建立了业务往来，曾经一年的广告费就砸出去两三千万人民币，这在当时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也让天音集团成为了国内很多专业媒体的最大金主。 除此之外，段云这些年也认识了很多杂志社的编辑和知名撰稿人，在这些编辑和撰稿人的帮助之下，天音集团被包装成了国内最有“良心”的民营企业，段云本人也成为了优秀的爱国企业家，在国内享有很高的声望和知名度，甚至你在国内看不到多少关于段云的任何负面评论，而这一切，依靠的都是他自身发展起来的软实力。 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段云可以把一个人捧上神坛，同样也可以将一个人拉下神坛。 当天下午，段云就组织公司公关部开了个闭门会议。 天音集团的公关部前身是宣传部，原本是为了给产品做广告宣传建立起来的一个团队，早期的成员都是来自于厦门大学广告专业的应届生，而后来随着自己商业步伐的加快，段云需要对自己和企业进行包装，就逐渐高薪聘请了一些在国内电台，电视台，报刊等媒体有广泛人脉的媒体精英，逐渐成为了新的天音集团公关部。 明面上这个公关部是用来解决公司客户以及消费者问题的团队，但实际上这个团队还有着更随深层的作用，那就是壮大公司的软实力。 段云召开的这个闭门会议，整整开了5个多小时，从下午2:30一直开到了晚上8点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宣发天音集团出品的pc电脑产品，而整个宣发步骤分为了三个重要环节。 第1个环节就是对天音集团研发部门关键核心技术人员的“包装”。 当初联想集团之所以受国人关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柳传志等人出自中科院，本身就有的很强的学术背景，正因为他们出自国内最顶尖的科研机关，所以国人自然而然就把柳传志的团队当成了“国家队”，联想公司出的任何一款产品都被人们默认为了“国产高科技之光”。 但是在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中，也同样有很多的中科院人才，向黄令仪这样中科院计算机所的顶尖专家，同样也可以拿来包装。 而且黄令仪这两年在美国的科技杂志上也接连发表论文，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突破口，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学术界占据一席之地，这绝对是能让国人骄傲的事情，相对应的，对于提升天音集团的不会形象也是有推波助澜的作用的，这就好比一个球队，有球星和没球星完全是两码事，就算技术水平相差不大，但是商业价值却有着天壤之别。 第2个就是如何将天音pc产品包装成为“民族电脑品牌骄傲”“进军世界的电脑品牌”这样的“爱国品牌”，利用国内日益高涨的民族自豪感来推动品牌的营销，给国人树立起一个中国人也能做出世界领先的电子产品的醒目光环。 至于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对自身产品的宣传。 相比于长城电脑和联想电脑，天音集团新出品的电脑在技术上要领先他们一代，基于486技术生产的pc产品运算速度更快，功能也更为强大了，而且除了cpu和显卡之外，其他电子零部件都是由天音集团资产，硬盘则是由天音控股的西部数据生产，从这点上来说，天音pc国产化程度确实要比联想和长城强的多。 任何媒体的包装都注重一个技巧，不过在段云认识的媒体人中，有很多都是写软文的高手，他们给国内各大知名电子杂志撰稿，有的人甚至还拥有专栏，其中有几人的文章在国内更是非常受追捧，他们的每一篇文章，每一段话，在业界都能引起一定的反响，所以段云并不缺乏这样的高手，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贵”，但是对于财大气粗的段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一个企业想做到同行业第一，有时候必须要踩的其他同行的头顶向上攀行，既然当初柳传志拒绝了和段云的商业合作，那么俩人在商界就是竞争对手，用不着讲什么人情，各凭本事而已。 除了进行产品包装，段云还打算争取一些政府的订单，确保新一代天音电脑的销量。 柳家是个买办家族，柳传志的父亲就曾经在香港的进出口外贸公司担任负责人，负责给内地采购一些政府办公用品，而后来之所以联想集团能够在国内崛起，也正是因为获得了政府采购的大量订单，才最终使得联想逐渐发展壮大，并且在新世纪的时候，收购了他原来代理的母公司ibmpc部，可以说柳家和政府的关系起到了关键作用。 段云没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但他也有自己的靠山，他和很多省市级的领导打过交道，而且现在有深圳市政府和保利集团的入股，实力同样非常强大。 政府采购有时候并不太注重价格，而更注重质量和性能，在这一点上，天音电脑确实有很强的优势。 但是在当前的社会生态中，无论是跟火影企业还是跟政府部门进行商业往来，人情世故的因素是不能被忽略的。 价格高意味着利润空间高，而利润空间高意味着有更高的回扣，段云纵横商界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下一步他就准备派出自己的公关团队，为即将出品的天音486电脑寻找市场……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惊人的报价 随着公关团队列出详细的计划表，段云直接砸出了500万的资金，为自己的电脑品牌大批量投产做铺垫。 除了公关团队，天音集团已经在年初的时候，在芯片厂厂区增盖了4间厂房，用于将来组装电脑的车间，目前厂房已经完成了封顶，相关的生产线设备正在逐步安装调试。 相比于芯片，电脑的生产线要简单很多，每个车间大致可以分为5个区域，包括原料区，工作区，产品检测局，成品区，以及调度区，厂房是恒温无尘车间，只不过无尘的等级比较低，比芯片厂的无尘车间差了好几个等级。 其实这种电脑组装车间和普通的电子厂差距不大，只不过要更干净更先进而已，另外对工人的要求也比较高，为此段云打算从电子厂先调一批老技工，简单培训后即可上岗，由这些人担任班组长，负责管理，培训新工人。 时间转眼来到了8月中旬，段云终于接到了瑞典沃尔沃的传真，这是一份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相关资料和报价，整个传真的文件多达270多页，详细的记录了每个设备的性能相关参数和价格。 而当段云看到报价总额的那一栏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原来沃尔沃这两条生产线的总报价高达5.4亿美元，比他预估的还要高出了不少。 沃尔沃那边显然是大开口，毕竟这是属于国际上一代汽车技术的生产线，价格明显虚高了很多。 不过通过技术人员分析，沃尔沃报价给中国的这两条汽车生产线是全系统的生产线，并不单单只是组装生产线，还包括沃尔沃740轿车和f12卡车的三大总成生产设备和技术授权，而且每一台设备上面都有清晰的报价，这样说来，沃尔沃提供的报价也不是太夸张。 要知道，德国大众在中国和上海汽车厂合资办厂的时候，也只是提供了一条组装生产线，而汽车的其他关键零部件全都需要进口，一直到80年代末的时候，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八，由此可见，中国的汽车技术和欧美相比，实在差距太大了。 但如果能够将沃尔沃的这两条全套汽车生产线引进到中国，那么可以快速将中国的汽车制造水平提高到一个和国际接轨的程度，这样算下来的话，5.4亿美元还是非常值得的，因为尽管这只是沃尔沃上一代汽车的生产技术，但中国如果想达到这种水平进行自主研发的话，很可能会花费更多的钱，而且还需要很多的人力和时间。 欧美发达国家向中国出售次代的全套汽车生产线和设备技术，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过去只能买到和国际上差2~3代的设备和技术，但这一次，只相差一代的水平，沃尔沃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让段云有些出乎意料的。 但仔细分析的话，沃尔沃这么做也有它的道理。 一方面就是上一代的沃尔沃汽车产品已经不敌美国，德国和日本的同类产品，也正是因为如此，沃尔沃才在80年代末的时候开发出了新一代的汽车系列，老的生产线和设备已经很难再给公司带来高额利润，维持生产的话，又会消耗公司的大量人力和物力，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 但如果把这条生产线卖给其他国家，至少欧美国家是不会接盘的，因为他们有更好的技术，至于其他欠发达国家，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现如今也只有中国市场似乎潜力最大，而且段云也表示愿意高价接盘，所以段云这边实际上成了沃尔沃高价出售淘汰生产线的唯一客户。 至于不选择在国内合资建厂，让自己的生产线发挥余热，原因之前约翰逊也和段云说过，那就是约翰逊一行参观完沈阳金杯汽车厂之后，认为需要投资的资金太大，沃尔沃无力承受，而且沃尔沃740和f12卡车在中国的市场前景未明，很大程度上是收不回本钱的，所以在上次沃尔沃集团访华之后，他们就否决了在中国合资办厂的事情。 最终沃尔沃做出了将自己上一代汽车生产线打包卖给段云的决定，但是报价是非常高的，这两条生产线系统在欧洲评估的价格也就是在2~3亿美元，但是卖给中国，他们就把价格翻了一倍。 段云也知道对方是想把自己当肥羊宰，不过他却认为5.4亿美元的报价还是合适的，如果这条生产线能够最终投产并且开始量产，段云就有了能够生产和桑塔纳轿车对标的同档次汽车的能力。 不过5.4亿美元段云是拿不出来的，他现在能够挪用的集团外汇只有1亿美元，集团现在虽然每年的盈利很高，已经突破了20亿元，按照当前深圳外汇交易所的牌价，大概能兑换3亿多美元左右。 不过这些资金不能全部拿走，一方面他每年都需要拿出几千万维持海外的研发中心运作，另一方面，公司也有一些电子零部件需要从国外进口，每年的进口额也需要两三千万美元。 除此之外，妻子程清妍大量的外汇都投入到了香港地产和证券市场，目前她的房地产公司发展很快，和深房集团合作之后，这两年购置了大量的优质香港地产。 而且天音集团目前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利润都兑换成外汇，国内的工厂研发中心也都需要每年投入巨额的资金维持，包括购买原材料，分层的扩建，科研项目的投入，产品的公关和宣发，每年都需要几个亿的资金。 所以段云现在满打满算能拿出2亿多美元的资金，剩下的3亿多美元，他还需要另想办法。 作为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股东，全盘引进国外生产线按理来他需要出一半的钱，但现在沈阳市政府根本拿不出这些钱来，这也就意味着，这是收购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这计划，可能最终会被迫终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重大机遇 事关重大，段云决定和沈阳市政府的领导商议这件事情，毕竟以他公司个人的财力，是无法完成这么大一桩收购方案的。 在此之前，段云通过国际电话又一次联系到了沃尔沃的总裁约翰逊，询问有没有降价的可能。 但正如段云所预料的那样，沃尔沃方面拒绝降价，并且表示只给段云两周的考虑时间，如果没有得到答复，这桩交易就会被永远终止。 瑞典人谈生意和中国人不同，他们做事相对来说比较客观，而且非常认真，谈生意这种事情不像菜市场买菜，可以多一点少一点，在给段云发来的270张传真中，他们对每一个设备进行了详细的报价，你可以对单一设备报价进行质疑，但是你不能大幅加价。 段云可以组织一支技术团队，连夜对沃尔沃的报告进行分析，对部分报价提出质疑，但是时间不允许，沃尔沃只给了他们两周的时间，这是他们董事会制定出来的期限，就算是总裁约翰逊，也是没有办法帮助段因为更改这个决定的。 两个星期，成为了段云汽车产业的生命线，他必须要在这个期限内，给予沃尔沃方面明确的答复。 当天晚上，段云就组织公司的翻译和技术人员，连夜对这些设备资料进行翻译整理，段云本人也参与到了整理资料的工作中。 段云本人也是汽车方面的专家，之前在大厅的时候，也曾经参加过国外生产线的组装工作，对所有汽车生产所用到的设备和技术参数，都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 在整理这份沃尔沃生产线设备资料的时候，段云是越看越感到惊喜，整个人也陷入到一种亢奋的状态，他实在没有想到沃尔沃居然愿意出售这样的先进技术。 相比于日本汽车，沃尔沃生产线在自动化程度和先进水平上并没有差太多，甚至有很多方面有自己独特的技术和优势。 说起来沃尔沃毕竟是欧洲豪华品牌汽车，尤其重视汽车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在发动机性能上，他们采用的是2.0l自吸电喷发动机，这款发动机性能是非常先进的，而上汽大众生产的桑塔纳轿车使用的却是1.6l化油发动机，在技术性能方面，沃尔沃740轿车要比桑塔纳轿车整整先进一代。 不过在变速箱方面，两款汽车使用的都是4速手动变速箱，技术上各有优劣。 之所以在发动机方面有这这样大的差异，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沃尔沃740轿车在欧洲属于豪华品牌，而德国大众的桑塔纳轿车这只是普通的民用品牌，两者在性能和价格方面，自然会存在一些差异，沃尔沃740轿车在欧洲的售价，也要比桑塔纳轿车高出将近1/4。 还有就是在发动机方面，德国大众和沃尔沃确实存在差异，沃尔沃是一家综合性集团企业，除了汽车产业，他们还涉及到了航空发动机和船舶制造，技术储备更为雄厚，而德国大众只是个单纯的汽车企业，在某些方面的技术，自然不能和沃尔沃集团相提并论。 除此之外，段云还看到了很多自动化生产设备，包括自动焊接，重型外壳冲压机，电动涂装的设备，几乎所有的设备都是国内领先的。 之前段云野参观过上海桑塔纳轿车的生产车间，虽然这家合资企业已经成立整整6年时间，但自动化的程度还是不够高，而段云这套设备引进，技术方面将会更胜上海大众一筹。 至于沃尔沃的f12卡车生产线，同样是非常先进的，凭借这几款产品，沃尔沃成为了欧洲最大的卡车制造商，由此可见这套生产线技术实力是非常雄厚的。 整整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段云在10多名技术人员的帮助上，才将这份资料全部整理完成，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生产线引进到国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段云立刻拨通了沈阳市市长办公室的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市长的秘书，他告诉段云武市长正在开会，稍后会给他回复。 无奈之下，段云放下电话只能等待。 一直到下午临近5点多的时候，段云办公桌上的电话才再次响了起来。 “小段，刚才我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市长武迪生的声音。 “是这样的武市长，我已经收到沃尔沃公司的报价……” “他们要多少？”武迪生关切的问道。 “5.4亿美元，而且只给咱们两个星期的回复时间。”段云说道。 “……” 此时电话那头的武迪生顿时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5.4亿美元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不要说咱们沈阳市政府这边，就算是省政府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政府的财政支出是有限的，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去引进一个国外的项目。 “武市长，沃尔沃集团出售的这两条生产线资料我已经详细的看过了，我觉得5.4亿美元这个价格不算高的离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给咱们提供的是两套完整的汽车生产线，包括相关的配套设施，如果咱们能全部引进的话，将会直接拥有两条国际领先的汽车生产线，并且能够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 “小段，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本身又不是汽车方面的专家……”电话那头的武迪生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么这样好了，你马上带着资料来沈阳一趟，我会组织专家对这个项目进行研究论证，如果能够通过专家的审核，咱们再讨论下一步的事情。” 很明显，虽然沈阳市政府没有那么多的财力，但对于引进生产线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也知道这条生产线有可能会搞活沈阳的经济和就业，如果真的很有前景，武迪生就会另想办法。 “好的，我会马上带着资料赶往沈阳。”段云连忙说道。 “做事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希望这个项目真的能给沈阳带来未来。”武迪生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免税 和武迪生通过电话后，第2天下午，段云就带着自己的助理和保镖，以及整理出来的厚厚的一皮箱资料，坐飞机前往了沈阳。 尽管知道沈阳市政府并没有多少钱，段云也没抱多大希望，但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沈阳市政府协商。 对段云来说，这是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引进，不光是对自己和沈阳是一个重大机遇，对中国汽车产业来说，也是10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将这两条生产线引进到国内，那么从此以后，中国汽车产业和世界顶尖汽车产业的差距将会从二三十年缩短到10年左右的时间，同时对东三省工业也能带来巨大的拉动，使东三省拥有和上海一样先进的汽车技术和产能。 但是没钱的话，一切都白搭，段云已经有了计划，如果沈阳市政府这边拿不出多少钱的话，他还有其他的备选方案。 来到沈阳市的当天晚上，段云就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和市长武迪生以及上次和他一起出国的刘东海一起吃起了晚饭。 “武市长，我和您透个实底儿吧，目前我们集团这边，只能拿出1.5亿美元的资金，和沃尔沃那边的报价差距挺大，而且他们也不给我还价的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沈阳这边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先从银行借一部分，利息高一点也行，咱们可以慢慢还……” “小段啊，你是不太了解咱们沈阳市的财政情况，每年我们市政府的财政支出在两亿元左右，这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过去几年，也就是七八千万……”武迪生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至于外汇，所有需要外汇的项目都需要申请，然后由省里的相关部门层层审批，但省里的情况我也了解，每年就只有不到3亿美元的资金，但整个辽宁省那么多市县和国营企业，伸手要钱的人很多，钢铁，石化，农产品加工这些都是咱们辽宁省的支柱产业，很多设备和农具都需要从国外进口，所以能分到咱们汽车产业的钱很少，我这边最多可以保证批到3，000万美元……” “3，000万美元……”听到这个数字，段云眉头皱了起来。 尽管段云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沈阳市政府拿不出多少钱，可是3，000万美元数额还是突破了段云的心理下限，这点钱连沃尔沃报价的零头都不够，加上自己的1.5亿美元，总共还不到2亿美元。 “武市长，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此时刘东海也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沃尔沃的汽车生产技术确实非常先进，上次去瑞典参观的时候，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如果能够把他们的生产线技术引进到沈阳，那么对咱们沈阳的汽车产业来说，将会带来质的变化……”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也非常希望能够引进沃尔沃的这条生产线，但是资金的问题确实很难解决。”武迪生面露难色的说道。 “要不这样，我再和沃尔沃公司沟通一下，咱们可以先把合同签订好，前期支付一部分钱，剩下的尾款在工厂正式建成投产之后，再给他们结算。”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整个新生产线从安装到投产，至少也需要2~3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咱们把钱筹够了。” 段云看出目前沈阳也拿不多少钱，但是这笔交易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所以他的打算是通过和沃尔沃协商，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先把生产线运到国内，这样能够给自己和沈阳市政府争取到2~3年的时间，通过各方面的努力，应该可以把剩下的尾款全部缴纳。 “对，还是分期付款好。”刘东海这个时候连连点头说道。 “沃尔沃这边同意吗？”武迪生问道。 “我还需要和那边协商，具体什么结果，我现在也不能保证。”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沃尔沃同意分期付款，那咱们两家各自承担一半的资金……” “一半的资金，那也是2.7亿美元，就算再给我们两三年的时间，这笔钱也很难申请到。”武迪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小段，从我本意上来讲，我是真的希望这条生产线能落户到沈阳，但是我们政府办事有我们政府的规矩，身为市长，我也不可能打破这个规则，从目前沈阳乃至辽宁省的财政来说，2.7亿美元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听到武迪生这么说，段云也皱起了眉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虽然武迪生没有明说，但他的本意就是沈阳市政府这边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钱了，这个合同可能最终需要段云来全盘买单。 “武市长，咱们可以和省政府那边协商一下，我觉得省领导应该会理解咱们的……”眼见事情要谈崩，刘东海这个时候也赶紧说道。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全省的外汇现在太紧张了，你可能不了解情况，但我对省财政的情况可是一清二楚的。”武迪生看了刘东海一眼，接着说道：“虽然资金方面沈阳市政府这边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我们这边可以提供大量的工业用地，以及政策税收方面的减免和优惠，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减免税收？”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如果金杯汽车厂引进的生产线能够正式投产，我们沈阳市政府这边可以把你们的企业税收从30%降低到10%，并且在生产线投产的前两年，我们可以免除你们相关企业的税收，给你们足够的发展过渡期。”武迪生正色说道。 “企业所得税10%？前两年免税？”听到武迪生这么说，不光是段云，就连他旁边坐着的刘东海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在改革开放的80年代，当时国营企业的普通税率是55%，也就是说企业的利润所得一大半要交给国家，后来几经调整，企业的税率从55%逐渐降低到了25%~30%，而深圳特区则享有15%的优惠税率。 沈阳市政府把金杯汽车厂的税率降低到10%，而且在生产线完成投产之后，前两年免税，这可以说是非常高的税收优惠政策，在国内也是非常罕见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摊牌 武迪生这一刻也是抛出了自己的底牌，他给出的优惠政策和条件，确实称得上非常丰厚。 就拿减税这一条来说，10%的税率绝对是全国最低，甚至超过了深圳，而且还有两年的免税期，这在当前的国内是很罕见的。 当然税率是由国家定的，由国家税务局进行统一的调整和管理，任何地方政府是没权利擅自更改税率的，但是作为地方政府却可以通过一些优惠政策进行变相的减税，比如针对汽车行业进行一些补贴政策，和企业奖励，弥补税收上的差额，这一点沈阳市政府还是能够做到的。 另外沈阳市政府还会给段云提供免费的工业用地，这一部分的价值也不能忽略，因为汽车产业对工业用地的需求量非常大，动则需要几百亩上千亩的土地，这在国内几个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是不可能获得的。 可以说，沈阳市政府提供的这些政策优惠，绝对是个大手笔。 当然了之所以武迪生市长能够给出这么高的优惠政策，并且免除两年的税收，这样看起来市政府似乎无利可图，但实际上哪怕市政府从金杯汽车厂得不到一分钱的财政收入，但只要沃尔沃生产线能够落户沈阳，就能够带动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就业岗位，这对全盘促进沈阳经济是非常有好处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沈阳市政府并不算吃亏，而且可以说是赚大了。 段云自然是看得出武迪生的心思的，说白了，沈阳市政府就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继续占据金杯汽车厂一半的股份，只提供一些政策和税收方面的优惠，可谓是非常精明。 不过即便如此，段云野并不想终止这桩交易，他还有另外一个方案。 “武市长，我也能理解您的苦衷，既然如此……”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可以全额支付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费用，并且把组装线带到沈阳，不过有些相关配套零部件企业可能会独立设厂，并不归属于金杯汽车集团……” 既然沈阳市政府这边想让段云一个人出钱，那么段云也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他早就有另外一套方案。 从沃尔沃引进的生产线，除了组装线，还需要其他配套企业生产的零部件，包括汽车的三大总成系统，目前段云占据金杯汽车厂46%的股份，他可以将组装生产线安装在金杯汽车厂，但是相关的配套企业则会以民营独资的形式，为段云所掌控。 这样的话，段云一方面可以掌握整个车型的核心技术，另外一方面，生产汽车三大总成配件，也能给自己带来丰厚的利润，而金杯汽车厂那边通过汽车组装，可以赚取整车的利润，双方各有所得，段云也不算太亏。 “可问题是国家不允许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吧？”刘东海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我们集团旗下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其中一个股东就是保利公司，之前的时候，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已经在上海成立了研发中心和分厂，以龙腾公司的名义在沈阳开办工厂，并不违反国家的规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龙腾在沈阳设立汽车配套生产企业，将会给当地带来大量的就业岗位，如果咱们沈阳市这边愿意提供土地和税收优惠政策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和沃尔沃那边把这条生产线的事情定下来！” “这个……”武迪生闻言，顿时有些神色踌躇。 武迪生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也知道汽车组装生产线技术含量其实并不高，最关键的还是汽车三大总成的生产技术和设备，这才是真正的核心技术，而段云现在想要将以独资的形式，将汽车配套的企业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将来的话，金杯汽车厂很可能会被段云用技术掌握住命脉。 但是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武迪生也知道这个道理，况且引进这两条国外的生产线是段云一个人出钱，不让他占据利益的大头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市长，我希望您能明白，无论是国营也好，民营也好，工厂盖在沈阳，那就是沈阳的企业，厂房建成之后，他总不能插上翅膀飞走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您是个眼光比较长远的领导，目前南方之所以经济发展的如此之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地民营企业的崛起，我们天音集团早年在深圳创业的时候，也得到了深圳市政府大力扶持，才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而我们龙腾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也是投桃报李，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利润用于深圳市政基础建设的修建，给深圳市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税收，也带动了深圳电子行业的发展，这些我想您应该都听说过……” “段总说的没错，工厂盖在咱们沈阳，肯定是飞不了的，而且这是关系到咱们沈阳工业转型的一个重要机遇，一旦失去了这个机遇，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刘东海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刘东海对这件事情也看得很清楚，谈判就是相互妥协，沈阳市政府这边提供工业用地，进行税收减免，但汽车技术的命脉却被段云的民营企业牢牢掌握，这确实有违沈阳招商引资的初衷。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段云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引进生产线的费用，5.4亿美元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数额，付出的多，理应获得的回报也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条生产线的引进，将来肯定会给沈阳的经济发展带来巨大的动力，解决大量的劳动力就业，这么强大的社会效应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武市长，我是个商人，但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就如我多年来曾经喊出的一句口号，争做中国第一纳税人，如果单纯为了赚钱，我根本不需要搞什么汽车产业，光是我卖电子产品赚的钱，这辈子就肯定花不完了，但我就是想为什么国家的汽车产业做一份贡献，5.4亿美元对我来说也是个非常大的数额，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我这是在拿全部身家去赌，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我提的要求过分吗？”段云直视着武迪生说道。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分担风险 对于段云来说，全资引进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确实是一场豪赌。 这其中潜藏着巨大的风险，且不说他能不能借到这么多钱，就说是能从银行借到钱，也是需要抵押集团部分固定资产的。 而工厂建成之后，什么时候能收回本钱也是个未知数，沃尔沃汽车能不能像桑塔纳的轿车那样受欢迎，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段云准备将这种车型进行本土化，然后利用自己在微电子产业的技术优势，给这种汽车添加一些“黑科技”，让他比桑塔纳轿车更有竞争优势，但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 最后1点就是如何确保自己的投资不会被强行“国有化”的问题。 相比于南方，北方的投资环境相对要差一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政策不稳定，加上政府存在各种各样的行政问题，所以说段云必须要提前做好风险防范。 他准备将汽车组装生产线直接安装在金杯汽车厂，但是配套了三大总成生产企业，则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段云是想以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来控制三大总成的生产工厂，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是由保利集团占股的，有军企作靠山，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染指这家企业。 另外就是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原则，段云准备将三大总成的配套车间再次进行技术拆分，其中的发动机和变速箱两个核心总成部分组装车间放在沈阳，但是内部的齿轮和其他关键零部件生产企业则会放到国内其他省份去生产。 段云初步的打算就是将变速箱核心齿轮的部件生产放在山西大兴，那里是他重生后的老家，而且红星齿轮厂这些年引进日本的技术之后，发展的非常好，已经和美国康明斯公司签订了合同，生产的齿轮产品顺利出口到了美国，所以段云将会把部分设备引进到大兴，专门开办一家工厂，和红星齿轮厂合作，共同授权生产沃尔沃新一代的变速箱齿轮部件。 一直以来，段云和山西省的领导都保持非常好的关系，尤其是段云现如今生意越做越大，那边也一直希望段云能够回到老家投资办厂，并且也同样给予很多优惠的政策税收承诺，所以段云在山西设立分厂，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段云海打算在上海设立一个发动机的生产线，专门生产沃尔沃740轿车的发动机，利用部分沃尔沃的技术，段云同样可以进行桑塔纳轿车发动机的国产化研发生产，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而且在上海有瑞阳这个靠山，段云的投资风险就会小很多，有任何政治上的风吹草动，瑞阳都会提前告诉段云，而且从后续的发展来看，上海的经济政策相当稳定，始终保持着一致性，所以段云在那里办厂，可以说是最安全的。 至于说沃尔沃汽车的电子零部件，天音集团深圳的工厂就可以直接生产，而且因为有微电子方面的技术，所以段云完全可以给国产沃尔沃轿车带来更多的“黑科技”。 段云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沃尔沃国产化同时涉及到了4个省份的利益纠葛，任何地方领导想对他们的企业有其他想法的话，不仅可能会面临其他省份的压力，同时也会触及到央企的利益，一旦事情被反映到上级部门，涉事者将会面临巨大的风险。 所有的这些计划，段云早已经盘算好了，但是他当着沈阳市长武迪生并不会明说，现在关键还要看他的表态。 “小段你也确实很不容易……”片刻后，武迪生不禁感慨的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就按你说的来吧，不管怎么说，你能来我们沈阳投资，就是对我们沈阳人民的支持和帮助，这一点我要谢谢你，我们沈阳市政府这边也会尽快给你们划出一部分土地，用于厂房的修建，另外将来你们企业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和我们市政府这边说，只要是能解决的，我们都快尽快帮你解决！” “谢谢武市长！”听到武迪生这么说，段云满脸笑容的说道。 “该道谢的是我们，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确实很了不起，整整5.4亿美元……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决心去做这件事情，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武迪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确实是被段云的魄力所折服，在市场前景未明的情况下，段云用自己的大半身家果断进军汽车产业，简直撑得上疯狂二字。 “我说过，我是一个有情怀的人，造车是我很多年前就有的梦想，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放手一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武市长同意我的方案，那我马上就和沃尔沃那边联系，尽快把合同签下来。” “那就辛苦你了。”武迪生说道。 “不辛苦，这本来也是我的事情。”段云说道。 “段总，我敬你一杯酒。”刘东海这个时候突然举起酒杯对段云说道。 刘东海现在对段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原本以为引进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要黄，毕竟5.4亿美元就是个天文数字，没人会为了引进这样一条二手生产线耗费如此多的金钱，就算是段云，现在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老板，可这样大手笔的操作，也会让他倾尽家财。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段云根本就不打算改变主意，这绝对堪称是一场史诗级的豪赌，而且就算是生产线能够进入中国，也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正式投产，这期间肯定会承受非常巨大的压力，这是外人无法想象。 “谢谢！”段云此时也端起酒杯，和俩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随后，三人又详细的谈论了关于沃尔沃汽车在沈阳落户生产的问题，包括新工厂的建设地点，相关水电的供应，以及工人招聘的事情。 在工人招聘事情上，尽可能招聘沈阳当地的市龄青年，以中学技校毕业生为主，少量引进外省技术人才，同时武迪生还向段云承诺了很多税收减免补贴政策，并会尽快制定和下发相关的政府公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沈阳南湖科技开发区 接来了的两天，段云在刘东海的带领下，巡视了沈阳科技开发区的情况。 其实说起来，相比于改革开放之后的南方城市发展，东北老工业区稍显落寞，但却也一直再寻求新的突破。 说起开发区，国人们第1个想起的可能是南方的12个开放城市的14个开发区，但实际上，中国第1个经济开发区其实是在东北。 1984年9月25日，国务院批准建立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这是我国第一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 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当年即启动建设。按照规划，第一期工程在马桥子村附近的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内进行，其中三平方公里作为经济技术区，二平方公里用于建设海滨风景区、文化娱乐场所、外商公寓、生活设施以及商业服务中心等。 从产业上看，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主要发展电子仪表、精密机械、精密冶金、精细化工、新型材料，以及高档轻纺、食品饮料等多个行业。经济开发区很快带来发展效应，到1990年底，已有14个国家和地区的客商到这里投资办起170多家企业。 “试水”的不仅仅是大连，1984～1985年，宁波、秦皇岛、青岛、湛江、广州、天津等开发区陆续成立。到1988年，国务院在12个沿海开放城市共批准成立了14个开发区，首批国家级经开区全部落地。 受到国家在南方开办14个沿海经济特区的启发，沈阳这边也搞起了自己的技术开发区。 “沈阳浑南经济技术开发区”最早于1988年5月成立，当时叫做“沈阳市南湖科技开发区”，位于东陵区境内，前身是三好电子一条街。 浑南区始建于1964年，位于沈阳市东南部，因大部分行政辖区在浑河南岸而得名。 浑南区山清水秀，东南和东北地区多为山地，长白山余脉蜿蜒曲折，植被丰茂，依然保留着原始自然生态;中部、西部是辽宁第二大河流--浑河的冲积平原，地势平坦，是城市拓展的腹地。 从地理条件上来说，在浑南地区建立工业区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而且水源充足，这对工业区来说至关重要，当时的沈阳市政府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把新的工业区设在了这里。 就在今年3月的时候，沈阳市南湖科技开发区被国务院首批批准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整个科技区总规划面积444平方公里，已建成区域面积145平方公里，可为投资者提供完善的配套设施和全方位的服务。 在后世的时候，南湖科技开发区聚集了43个国家和地区的外商在沈阳开发区投资兴业，共有90家跨国公司在开发区投资建厂，其中世界500强企业32家。 不过此时的南湖科技开发区却略显萧条，偌大的工业区只有寥寥几家企业，大片的土地被闲置，一些相关的工程队车辆偶尔在工业区驶过，显得有些不紧不慢。 “这里的工厂不多啊……”看着前方一片荒芜的景象，段云眉头微皱对旁边的刘东海说道。 “是啊。”听到段云这么说，刘东海的脸上略显尴尬，片刻后说道：“本来嘛，今年3月份的时候，这个工业区已经被国家批准为国家级产业技术开发区，但是目前只有一个名头，相关的优惠政策还没有落实……”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国家确实有心在沈阳开办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以此带动整个辽宁省的经济，但是相关的配套政策并没有下达，所以现在的沈阳南湖经济开发区空有一个名头，却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经济开发区。 在所有的优惠政策中，税收无疑是最重要的，没有税收方面的优惠，沈阳在招商引资方面就没有优势，毕竟国内各个省市都在积极招商引资，南方的十几个开发区都有税收方面的优惠，而沈阳这边只能提供一片土地，相对来说吸引力就下降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国家在沈阳设立国家级科技开发区，却没有给予相关的配套政策，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沈阳这个城市“太肥了”，一直都是国家纳税的大户，一旦在沈阳设立免税区，就会失去很多税务上的收入。 事实上，在90年代的时候，东北作为中国重工业基地的地位依然相当的稳固，这里有大量的国企和军企，制造业全国最强，这种强势的地位一直延续到了90年代中后期。 即便是当年在媒体上曝光最多，人人趋之若鹜的深圳特区，在90年代初的时候，深圳的gdp也无法和沈阳相提并论。 建国以来，东北的四大城市，沈阳，长春，大连和哈尔滨，这其中沈阳一直都是最强的，去年的时候沈阳cdp是227个亿，而深圳只有沈阳的一半，是121个亿，也就和东北四大城市最后的哈尔滨生产总值相当，由此可见一个经济如此强大的城市，国家也是不会轻易舍弃这块肥肉。 事实上直到1992年***南方谈话之后，市委、市政府作出把南湖科技开发区建设成“北方深圳”的重大决策，提出了“放开胆子，用足政策，跳跃发展，辐射全市”的十六字方针，高新区驶入了加速发展的快车道，而相关的企业扶持和税收减免政策也得到了批准，这个时候的沈阳高新科技区才算真正走路的正轨。 “其实我们市政府也向省委省政府反映过这件事了，但是具体政策还需要国家批准。”刘东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你敢来我们沈阳投资办厂，我们沈阳市政府就是你的靠山，而且我们这边也会专门一次次引进沃尔沃汽车生产线为契机，在这里建立一个产业集群，以点带面，使咱们沈阳制造的汽车，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点头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明白，刘东海只是沈阳市委办公厅的秘书，他的权利有限，而为了能够使自己的企业规避风险，就一定要牢记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分歧 参观完沈阳高新科技开发区，段云打算在当地市场的事情已经有了底，从目前来看，沈阳不愧是东北重工业基地，相关的资源和配套设施比较完善，在这里办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现在对于段云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募集到那5.4亿美元的资金，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天音集团目前满打满算能拿到1.5亿美元的资金，剩下的将近4亿美元他还需要另想办法，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不容乐观。 参观完沈阳的南湖科技开发区之后，段云就直接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你想花5.4亿美元购买一条二手国外的汽车生产线，我没听错吧？”听完丈夫的计划，程清妍惊讶的目瞪口呆。 其实对于购买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程清妍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以他以往对国内汽车产业的了解，引进一条国外的生产线，通常也就几百万上千万美元，就包括上海大众的桑塔纳轿车生产线，最终也只花费了3，000万美元，原本程清妍以为段云最多花个几千万美元，撑死上亿美元，也就肯定足够了，但没想到数额如此的夸张。 5.4亿美元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即便对于财大气粗的天音集团来说，也是一笔很难承受的外汇资金。 “咱们这回购买的是具有国际先进水准的汽车生产线，除了组装线之外，还有汽车三大动力总成的生产线设备和相关技术，另外咱们还可以拿到沃尔沃公司在中国内地的品牌授权，这样算下来的话，5.4亿美元并不算是太夸张的报价。”段云说道。 “可问题是咱们公司哪有这么多外汇？”程清妍柳眉微皱，接着说道：“这几年来除去公司正常开销，也就剩下不到1亿8，000万美元，可是这比外汇用途很大，我需要的是香港投资房地产，你也需要用这笔钱来维护海外分公司的运作，就算全拿走，也还不知道人家报价的一半，你觉得这笔生意还能做吗？” 程清妍显然感觉和沃尔沃的这比交易有些脱离现实，毕竟公司可以挪用的流动资金并不算多，过去几年时间才攒了不到2亿美元，另外公司账上还有13亿多的人民币，全部兑换成美元的话，按照当前深圳外汇交易所的1:7.5的外汇牌价，也就只能再兑换不到2亿美元，但账上的钱是维持国内公司正常运作，最多也只能动用一半，也就是兑换1亿美元，这样算下来的话，天音集团可以凑到的全部外汇总共也就2.7亿美元，正好是报价的一半。 天音集团的全部资产当然不止如此，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尤其是程清妍在内地和香港的房地产，保守也能价值60多个亿人民币，但是这些固定资产短期内是不能兑换成现金的，而且这些都属于程清妍长线投入，考虑到当前房地产市场的迅猛涨势，短期内是不打算出手的。 “清妍，你也知道，造车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但是如果一切都从头开始，凭咱们自己的力量研发生产的话，恐怕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长线投入，才能追赶上国际先进水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如果咱们能拿出这5.4亿美元，直接就能获取到国际上先进的汽车生产线和相关技术，可以说是一步到位，从此以后，咱们天音集团就拥有了国内最大最先进的汽车制造厂，并且凭着政策和贸易保护，能够长期在国内汽车市场站稳脚跟……” “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就算你把车造出来，真的会有人买吗？”此时的程清妍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对汽车产业的了解虽然不如你深，但也算是比较熟悉的，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我就做过相关的分析，以当前普通国人的消费能力，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辆车，然而在国外，汽车却是普通的消费品，所以除非你的汽车能够拿到大量的出口订单，否则的话，一年根本就卖不出多少量，想收回5.4亿美元的投资，难度是不可想象的……” 程清妍其实对国内的汽车市场也有着一定客观的认识，他了解当前国产汽车的生产情况，许多成立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汽车企业，有着那么长时间的技术积累和政策扶持，企业发展依然举步维艰，一年也根本卖不出几辆车。 虽然说进口汽车在国内非常受追捧，但大部分都是政府采购的公务车，普通国民购买，也多半是以公司的名义购买的，相对而言，日本和德国的汽车非常受追捧，但沃尔沃汽车在中国的知名度并不高，相同价钱差不多的车型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去选择这样一款瑞典的汽车品牌。 “进口汽车品牌确实好，但他们未必了解中国人的需要。”段云极力想说服自己的妻子，只听他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很了解，但我认为国产汽车还是有非常大的发展潜力，如果这次生产线已经成功，很有可能会成为咱们天音集团未来的产业支柱……” “可是……” “只要我能把他们的技术引进过来，并且进行消化吸收，我就有信心能够开发出最适合国人需求的汽车型号，在本土化设计方面，咱们是有优势的……”段云说道。 “看来你是已经打定主意了么？”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自然是非常了解自己丈夫的，她也知道，只要是丈夫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没错，我认为这次引进沃尔沃生产线对咱们来说是人生的一个重大机遇，如果咱们能够把握住机会，将来就会成为中国的汽车巨头，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上天可能不会在第2次眷顾咱们的。”段云正色说道。 “可问题是咱们集团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程清妍问道。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分期付款 “我的想法是把咱们公司现在所有的外汇资金都拿出来，另外你也尽快从海南房地产市场撤资，拿出一部分资金兑换成外汇……”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段云的想法是让妻子尽快从海南房地产市场撤资，因为从今年年底开始，海南房地产市场将会出现重大变故，到了明年初的时候，随着***南巡讲话的结束，海南房地产市场热将会快速降温，击鼓传花的游戏会彻底终结，到了那个时候想再离场已经为时已晚，公司将会遭到重大损失。 “这不可能！”程清妍连声说道。 程清妍显然不想接受丈夫的建议，因为一方面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涨势非常强劲，在短短两年时间内，海南房地产房价已经暴涨了将近4倍，而且最近这几个月涨势非常猛，大量内地资金涌入海南，地产业炙手可热，光是在海口，就有超过5000家地产公司，虽然大部分都是皮包公司，但是带来的资金却相当可观，而且直到现在，来海南炒房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程清妍的经营和商业头脑，是绝对不可能选择退出的，而且她还有意加大在海南的房地产投资，以此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另外一方面，段云让她从海南撤出资金，并且想用这笔钱购买汽车生产线，这已经打破了夫妻俩人长久以来的默契。 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俩人就已经有了商定，段云主要负责管理芯片厂和电子厂这边的业务，而程清妍则负责管理公司的房地产业务，并且这几年将天音房地产公司管理的有声有色，赚到了很多钱，还成功上了市，这也是程清妍非常自豪的事情。 而段云打算公开插手天音房地产公司的事情，并且想挪用公司资金，这是程清妍很难接受的事情。 “我知道房地产公司倾注了你很多的心血，但是咱们现在面临着重大机遇，需要舍弃一部分利益……”段云说道。 “集团公司的钱你随便用，我不会说什么，但房地产公司的事情，我不希望别人插手。”程清妍此时的神色带着几分严峻，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对汽车产业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把我的房地产公司办好，仅此而已……”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段云心里也清楚，妻子和他的性情差不多，都是个做事认真，性格有些倔强的人，他们俩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清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她绝对不会从天音房地产公司抽出资金支持丈夫的汽车计划。 事情是很明显的，投资汽车产业需要太多的资金，风险大，而且不一定能看到回报，很有可能会被打水漂，而国内的房地产现在是非常热门，不光长势非常快，而且属于固定资产，几乎不存在任何贬值的风险，所以程清妍以商人的思维去考虑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咱们集团现在确实非常有钱，可也没有有钱到这个地步，5.4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你应该比我更懂……”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不比咱们当初白手起家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咱们可以不管不顾，去做任何想做的生意，但是现在不能这么做，公司养了这么多人，咱们公司一旦倒台破产，许多的生计就没有了着落，而且现在咱们年龄也大了一些，至少我是很难承受失败后一切从头再来的……” 程清妍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诚挚，其实如果不是丈夫要这么多钱，她也能够承受，但5.4亿美元经突破了她的心理上限，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我明白了……”段云此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没事的，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笔交易我会尽力促成，资金的问题我也会自己想办法。” “你呀……”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无奈。 当天晚上，俩人躺在床上，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都是各怀心思，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相继睡去…… …… 第2天下午3点，段云给瑞典那边打了一个跨国长途电话。 因为中国和瑞典有将近7个小时的时差，所以中午段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那天早上的8点。 而这个电话一打，就整整打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期间，段云和约翰逊主要商谈了生产线的价格和支付方式，这成为了两人争论的焦点。 段云打算先支付沃尔沃1.5亿美元，让他们先把沃尔沃740轿车生产线运到国内进行组装，而约翰逊坚持让段云必须支付全额5.4亿美元，否则的话，这桩交易将会取消。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谈判对手，几乎丝毫不给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而这也是瑞典人做生意的方式，他们在生意细节上往往指定的非常认真，而一旦对方如果认为商业细节没有问题，就必须全盘接受，在这一点上，显得有些不够灵活。 不过段云肯定是一口气拿出5.4亿美元的，所以他必须要说服约翰逊，在谈判过程中，有几次险些谈崩，但是段云凭借的丰富的经验和口才，先暂时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比如沃尔沃和天音集团合作研发生产gps系统的事情，感觉到约翰逊语气变得缓和后，他又立刻将话题转移到生产线的分期付款问题上。 就这样反复的拉锯之下，约翰逊终于开始有些松口，他答应可以先让段云支付1.7亿美元，然后沃尔沃这边汇报740轿车的生产线和部门相关设备发往中国，这笔资金会先打入沃尔沃在香港的一家账户上，同时段云也会在那里和沃尔沃的代表签订相关的合同。 目前天音集团账上有1.5亿美元，另外2，000万美元可以通过深圳外汇交易所兑换，段云很快就能凑够这1.7亿美元的资金，但剩下的款项，段云需要在一年之内再凑足3.4亿美元，至于剩下5，000万美元的尾款，将会在两条生产线全部投产之后，一次性结清。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香港精英 1.7亿美元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资金，在此之前，天音集团已经在香港汇丰和渣打银行分别存入了6000万美元和9000万美元，总计1.5亿美元，而这些钱，将会通过swift系统结算给瑞典的沃尔沃集团。 swift全名为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是一个国际银行间非盈利的国际合作组织，为国际金融业务提供快捷准确的服务，运营着世界级的金融电文网络，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通过它与同业交换电文，从而完成金融交易，还向金融机构销售软件和服务。 中国早在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这个系统。 1980年swift联接到香港。我国的中国银行于1983年加入swift，是swift组织的第1034家成员行，并于1985年5月正式开通使用，成为我国与国际金融标准接轨的重要里程碑。 之后，我国的各国有商业银行及上海和深圳的证券交易所，也先后加入swift。 进入90年代后，除国有商业银行外，中国所有可以办理国际银行业务的外资和侨资银行以及地方性银行纷纷加入swift，swift的使用也从总行逐步扩展到分行。 只用了两天时间，段云就通过深圳外汇市场兑换到了2，000万美元的外汇留成，然后在香港兑换成现金，存入了汇丰银行。 这样段云就凑够了1.7亿美元，和沃尔沃方面协商之后，他立刻带的公司的财务和律师团队，前往了香港，准备和沃尔沃签订第1条沃尔沃740轿车生产线设备技术引进合同。 纵横商界多年，这也是段云第1笔单笔破亿美元的交易，所以他对这件事非常的认真和慎重，在前往香港之前，就已经让技术人员整理了所有准备签入合同的沃尔沃生产线设备目录，同时对每一笔设备报价再次进行了核查，避免出现纰漏，造成公司的重大损失。 可以说，这两天段缘都是非常忙碌的，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所以当他来到香港的时候，眼圈隐隐有些发黑，精神也不太好。 沃尔沃那边也派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代表团，这次带队的是沃尔沃集团的副总裁马丁斯，之前段云去瑞典参观的时候，俩人也曾经见过面，并且聊了很多事情。 从瑞典到香港需要飞行20多个小时，而段云趁着这段时间补充的睡眠，打足精神，准备迎接沃尔沃代表团的到来。 得知段云已经来到了香港，李芸和父亲一起开车前来迎接，当天晚上开车把段云一行人送到别墅之后，第2天又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给段云接风洗尘。 相对于上一次段云来香港的时候，他发现李芸现如今在打扮和气质上似乎又有了些变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lv的包包，蓝色表盘的百达翡丽，发型也换成了香港目前流行的长卷发，加上烈焰红唇，颇有几分港台女星的风范。 现在的李芸可以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她挣的钱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按照集团的规定，香港分公司这边每获得100块钱的利润，作为公司总经理的李芸就能拿到5%的分红，也算是一种股份激励措施。 其实当初关于成立香港分公司，主要是为了整合香港当地大学的理科优秀人才，为自己的集团公司研发生产芯片和微电子产品，希望香港分公司能给集团带来更多的国际专利，并没有指望他短期内就能赚多少钱。 然而自从李芸取代父亲成为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之后，不光把研发团队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在她的运作之下，从联想和其他公司抢来了巨额的订单，到8月份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将近3700万美元的订单，而李芸本人也从中赚到了170多万美元的分红。 在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已经有三个年入百万美元的核心技术人员和主管，这其中包括公司的芯片技术顾问胡正明，美国研发中心的梁孟松，而最后一个，就是刚刚在香港取得重大突破的李芸。 至于段云之前也向几个苏联的顶尖专家承诺了百万美元年薪，但这些人目前还没有到位，所以李芸能够和这些科技界的大佬平起平坐，在天音集团拿到上百万美元的分红，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其实以李芸目前的能力和实力来说，她也是配得上这份收入的，之前的时候，香港曾经有几个商界大佬见识到了李芸强大的社交能力和头脑，也都许诺给予他百万年薪让她跳槽，但最终都被李芸婉言拒绝了。 “段大哥，你来了。”眼见段云一行人来到了酒店的包间中，李芸和他的父亲李国胜立刻站起了身子，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平时李芸在公司的时候，表现的一般都比较高冷严肃，但唯独见到段云的时候，双眼才会闪出一抹亮色。 “大家辛苦了，都坐下吧。”段云见状，微笑着说道。 “段哥，你说你这次来香港，要和沃尔沃公司签订一笔大合同？”李芸坐下后，对段云问道。 “是啊。”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有可能是咱们天音集团创办以来最大的一笔商业合同，总价值高达5.4亿美元……” “5.4亿美元！？” 段云话声一落，李芸父女俩也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即便在香港已经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见了当地很多的社会精英和商界大佬，听他们谈过很多投资和生意上的事情，也让李芸父女俩对财富有了新的认识。 但即便如此，5.4亿美元在他俩看来，仍然是个天文般的数字。 打个比方，以香港地产界为例，铜锣湾罗素街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球最贵的商业街”，租金吊打纽约第五大道，各大国际知名品牌都以入驻罗素街为荣。 而在那里，最高最贵的1幢商厦，价格也不到5亿美元，所以当段云说出这次和沃尔沃交易的总金额高达5.4亿美元的时候，让也算见识过不少大世面的李芸父女也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偶像 “段总，到底是什么生意？要花这么多钱？”李国胜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次的生意，是引进沃尔沃汽车的生产线……” 段云和李芸父女俩人详细的讲述了这几个月来，集团公司在汽车产业上的布局，包括在上海建立研发中心和工厂，在沈阳入股金杯汽车厂，以及去瑞典考察沃尔沃集团。 这其中有些事情李芸父女俩人是知道的，等更多的事情，是他们俩不知道。 一直以来，包括当年一起来深圳创业的这些公司骨干，都知道段云有汽车情怀，而且段云在公开场合也不止一次的说出想要涉足汽车产业。 然而之前由于国家对民营企业涉足汽车产业的限制，段云一直进入不了这个行业，但随着保利的入股，天音集团终于拿到了汽车产业的“入场许可证”，也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龙腾机加工厂改制成为了龙头股份有限公司，在深交所成功上市，并且迅速在上海建立了研发中心和分厂。 不过在香港开办分厂的事情，相比于这次收购沃尔沃生产线，简直不值一提，李芸父女俩人也都知道段云准备大手笔投资汽车产业，但却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玩的这么大，直接花费5.4亿美元收购沃尔沃的生产线。 “沃尔沃的报价也实在太高了，咱们就没和他们砍砍价吗？”李国胜忍不住问道。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人家把每一台设备甚至零部件的报价都标注的清清楚楚，你爱买不买……”段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瑞典人谈生意比较刻板，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和美国人日本人谈生意，他们虽然也不容易对付，但至少还是能给对方留下谈判空间的……” “这条生产线确实太贵了，但是段大哥看上的东西，肯定是物有所值的。”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一直很佩服段大哥的眼光，这么多年来，天音集团每一个商业布局都没有落空，记得当初购买日本芯片生产线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质疑段大哥的商业眼光，可最终这条芯片厂，不光给咱们集团创造了丰厚的利润，而且还提高了咱们天音集团在国际上的知名度，甚至我在香港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内地有这么一家企业，真的让我感觉非常的意外。” 李芸一直以来都把段云当成自己的偶像的，但这并非是一种盲目的崇拜，而是基于细致的商业分析。 在李芸看来，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业精英，除了要掌握大量的商业理论，还要有丰富的阅历和人情世故，除此之外，眼光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尤其是眼光和运气，相比于大量的商业理论知识，要更重要的多，有的人博学多才，然而一辈子却碌碌无为，最多只能当一个高级打工仔，薪资和收入还算不错，但永远没法和那些创业的老板比。 而且就眼光和运气来说，上天不会每一次都眷顾一个幸运儿，所以有个好眼光才是在商业立足的根本，就这一点上来说，从段云当初白手起家，一直到现在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几乎每一笔投资，每一个布局，都能够精准到位并且获得大量商业回报，这也是李芸一直以来把段云当做偶像的真正原因。 另外李芸也很欣赏段云的为人，虽然段云现在早已经是亿万富翁，但始终保持低调正派的作风，不骄奢**，不炫耀放纵，勤奋好学而且做任何事情都兢兢业业，是个真正值得尊敬的成功人士。 “咱们集团应该拿不出这么多的外汇吧？”片刻后，李芸对段云说道。 “差的远着呢……”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好在我和沃尔沃集团商定的是分期付款的方式，第1条生产线的引进需要1.7亿美元，这笔钱我现在已经超过了，这次来香港，就是和他们签订正式合同的。” “那剩下的钱怎么办？”李国胜问道。 “沃尔沃生产线落户中国并投产起码还需要两年时间，不过一年以后，按照我们双方的规定，我还要支付第2笔3.3亿美元的款项，全部项目结束之后，在一次性结清剩下的5，000万美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打算先抵押集团的部分资产，把两条沃尔沃生产线全部带到中国，然后再慢慢还钱……” “真的要抵押咱们公司的资产吗？”李芸这个时候柳眉微皱，只听她接着说道：“国有银行是什么德性你应该知道，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把估值定的很低，你根本贷不到多少钱的，咱们集团真正值钱的是技术，可在他们眼里只有厂房和设备最值钱，除非把房地产公司的股份做抵押，否则的话，估值肯定会低到难以想象……” 李芸对于当前国内银行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在她看来，民营企业去银行贷款，就像是旧社会的穷人去当铺换钱一样，相关的评估部门缺乏专业性，而且和银行串通，会把价格压得很低。 “房地产公司是不可能抵押的，我和你嫂子有分工，我不能插手她的业务。” “可是……” “这件事我还要找咱们深圳市政府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否出面帮忙解决贷款问题，不管怎么说，咱们天银集团一直以来都是深圳纳税大户，现在有了困难，肯定是要找娘家的。”段云说道。 “可问题是这次进击的两条生产线并不是落户在深圳，而是在沈阳，咱们深圳市政府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吗？”李芸问道。 “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儿，深圳市政府确实没必要给沈阳市政府做嫁衣，但问题是咱们天音集团的根基还在深圳，咱们企业要垮了，对他们也是个严重的损失，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肯定会出面帮忙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后的一年时间，我最大的任务就是借钱……”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天音估值 “其实如果天音集团能够在香港上市的话，应该可以获得5亿美元的资金……”李芸突然说道。 “这个我明白，但我不想这家公司被资本所控制，虽然我本质上也是个资本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股东的眼里只有利润，这和我执掌公司的思路和风格是不一样的，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赚钱，我根本不需要冒这么大风险。” 其实段云也想过天鹰集团在香港上市的问题，按照目前天音集团的公司规模和盈利情况，市值起码能达到上百亿，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一般来说，在使用相对估值法评估企业价值时，最常用的是市盈率倍数法，其计算公式为：公司市值=公司收益x市盈率倍数。 比如一家初创公司上一年的利润是500万元，采取10倍市盈率，投资后的估值就是5000万元。如果投资人决定投资700万元，则投资人的股份占比就是14%。 而天音集团去年的总利润已经高达了20亿元人民币，这其中房地产公司的利润占到了将近一多半，因为房地产公司已经上市，程清妍作为法人代表占据了70%左右的股份，所以这一部分并不能算在天音集团的资产里，目前天音集团的电子厂和芯片厂一年的利润也就在10亿人民币左右。 按照一般10倍的市盈率倍数，那么天音集团现在的估值就是100亿人民币，这可以说是内地上市企业中，市值最高的。 要知道，一直到今年8月份，全中国10亿元以上的股票只有5只。 程清妍的天音房地产目前的市值是61亿元，可以说是当前中国的股王。 即便如此，天音房地产的事实其实依然被严重低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公开发行的股票数量不多，股票市场流动量不足的情况下，加上公司账务很少公开，所以股价没被炒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其他的上市公司差距则比较大，第2名的是今年6月上市的中国宝安，市值也只有26.55亿元，还不到天音房地产的一半，就连不足一个亿的申华控股竟然挤进前十，这在后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事实上一直到1992年年底的时候，中国才算有了两家市值逼近100亿的企业。 这一年的化工行业出尽风头，氯碱化工和华谊集团成为a股市值大小王，市值纷纷逼近100亿元。 当前中国上市公司的估值不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上市的公司数量太少，很多规模和实力强大的企业并没有进入股市，就比如天音集团，如果段云愿意在内地上市的话，市值肯定立刻能突破百亿，甚至有可能会突破150亿。 但在段云的心目中，天音集团要比实际的估值高得多，因为它是中国少有的几家真正意义的科技公司，而且拥有国际顶尖的技术专利，这些专利将来都会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段云的天音集团是绝对不会轻易上市的。 “我在香港这边，看到那些老板基本都是玩金融和地产的，香港也只有金融是最拿得出手的。”李芸用手轻轻捋了一下前额的刘海，接着说道：“香港还有一句老话，叫做笑贫不笑娼，只要你能赚到钱，没人会在乎你是黑的还是白的，财富就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我想段大哥如果在香港的话，绝对会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另类……”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和香港商人的价值观确实有些不同，说白了，我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总觉得我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花了，甚至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想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其实在经商方面，你嫂子比我要精明的多……” “嫂子是个聪明人，我也很佩服她，能够放弃当初让她起家的电子业，转而投向房地产和股票市场，以商人的角度来说，真的非常明智。”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嫂子的思维更像是一个香港人。” “小芸，别那么说你嫂子……”似乎感觉女儿的言语有些不妥，李国胜连忙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的，段大哥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想听的是实话，而不是客套话。”李芸说道。 “没错，还是你最聪明。”段云赞许的看了李云芸一眼，说道：“其实我感觉你这两年的成长也是很快的，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能做得非常出色，当初在公司当翻译，翻译部的其他几个成员加起来也没你的效率高，现在在香港这边把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还拿到了几千万美元的订单，比起你的父亲，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 段云这番称赞是发自肺腑的，他是真的很欣赏李芸的工作能力，原本在香港这边开办分公司，只是为了整合当地的国际人才，研发pc电脑和相关技术出来，但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李芸不光把这个公司管理的非常好，而且商业能力也是相当的出色，一口气拿到了3000多万美元的订单，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要知道，在国内大名鼎鼎的联想集团，在香港开办公司几年里，最多的一年也只赚了1000多万美元，而到了今年更是陷入巨额亏损，从这一点上来说，李芸是完胜柳传志的。 “我只是借鉴了别人的经验而已，这一年来，我和香港商界的很多精英都见过面，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香港人的商业头脑是非常老辣熟练的，他们做有些事情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如果你是个做生意中规中矩的老实人，根本不可能在香港获得成功，他们黑的白的手段都能用，而且在香港只要你有钱，甚至可以规避法律制定规则，香港所谓的法律社会，其实保护的一直都是有钱人……”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见外 “有道理，咱们内地虽然也有奸商，但和香港商界这些大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说白了，毕竟这里是殖民地，英国人也只是想在这里吸血，只要他们能拿到好处，什么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社会，是有自己一套灰色规则的。”段云说道。 “段大哥，我感觉咱们天音集团在香港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之前和很多商业大佬见过面，他们也都说天音集团是个很了不起的科技公司，能在微电子领域和美国的跨国巨头形成合作关系，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香港那些大佬也知道咱们天音集团？”听到李芸这么说，段云多少有些意外。 虽然天音集团在中国内地名气很大，但是从规模来上来说，放在香港也只是一家普通公司而已，而且香港人似乎对内地企业总是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这也算是港人对内地人普遍存在的一种优越感。 “他们当然知道天音集团，其实现在很多香港上届大佬都很关注内地的经济发展，我认识的大部分香港杀人都去内地考察过，有了比较客观的认识。”李芸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香港其实现在没有多少实体企业，除了一些服装厂和玩具厂转移到内地之外，最主要的还是靠投资房地产进军中国市场，香港人都热衷于炒房和炒股，就这一套玩的比较熟练，所以你也别指望他们会在中国建立什么科技公司，因为香港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科技……”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香港的经济主要就是金融业和房地产，他们炒股炒房就够了，搞高科技产业确实是费力不讨好。”段云笑着说道。 “不过香港人对于真正的科技公司还是比较尊敬的，他们也有投资高科技企业的意愿，而且这种意愿还是比较强的……”李芸正色说道。 “他们对科技公司感兴趣？”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啊，香港没有国际级别的科技公司，但本地却有很多顶尖的理科大学，保守的房地产大佬们他们对香港房地产游戏规则已经是玩的非常熟练了，所以有稳赚不赔的生意，自然不会冒险去投资其他的行业。”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那些公子哥就不一样了，和他们的父辈相比，这些人的眼界更宽，思维也更加活跃，作为家族的接班人，子女之间也是有分工的，有的是直接被培养成为家族的接班人，至于其他的子女，他们选择的空间很大……” “你的意思是这些香港地产界大佬的子女有意愿投资高科技企业？”听到这里，段云算是明白过来了。 “没错，我在香港在将近一年的时间，接触过一些香港富豪的子女，他们个个都受过非常好的教育，手中也掌握了大量的资金，可能是因为在欧美留学的原因，所以他们对于欧美科技公司了解的比较多。”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当他们得知我是来自天音集团的时候，也会主动向我询问咱们集团的一些情况，认为中国内地有这样一家在世界都颇有名气的企业，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对你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李芸是个适应环境非常快的姑娘，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和魅力，而且也非常善于自我包装。 当初刚来香港的时候，还曾经被香港的员工私下里嘲笑打扮有些土气，但是现如今，她的衣着打扮已经非常有品位，这半年多来，他一直都在给自己“补课”，订阅购买了大量时尚杂志书刊，经常出入于高端奢侈品店，而谈论服装和奢侈品，也成为了她和香港一些名媛的主要话题。 另外李芸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精通多门外语，而且也自学过mba商业管理，加上她一直顶着内地“红二代”的头衔，所以引起了香港当地很多富豪的兴趣，这也使得她接触的圈子越来越高。 另外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也让许多人对她产生一定的吸引力，香港很多商人也对内地的“红色资本家”充满了好奇，所以最近这几个月，李芸经常能收到一些香港名流的邀请，出入于各大豪华酒店和私人派对，而且香港赛马会还准备破格让他成为会员，而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内地人成为香港马会会员。 所谓的马会其实也是一个圈子，有钱不一定能进去，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社交组织，会员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谈马的同时，还可以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能进入这个圈子，其实就等于进入了香港的上流社会。 也正是靠的商业间谍，和她接触的名流圈子，李芸才得以拿到巨额的国外订单，算是有着买办家族背景，和中科院傲人履历的的柳传志，在李芸的一番操作下，也只能兵败香港。 段云的妻子程清妍也曾经想拓展香港这边的人脉和商机，论聪明才智，程清妍也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但由于社交能力比李芸稍差，加上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管理内地公司，所以他远不如李芸在香港斩获这么丰厚。 “等先把目前的事情处理完，到时候你也帮我引荐一下你在香港这边结识的新朋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会给你一笔不错的劳务费……” “段哥，你就不该说这么见外的话。”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不是做任何事情都为了钱，我一直觉得咱们俩的关系这么好，也算是半个亲人了，没想到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员工……” “我这个人嘴笨，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还希望你能见谅。”段云看了李芸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回头再说，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帮助过我的人能够得到回报……”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扫清障碍 段云来到香港的第3天，沃尔沃集团的代表也乘坐飞机来到了香港。 当天晚上，在香港最奢华的文华酒店，段云和沃尔沃的总裁约翰逊再次会面。 “上次的深圳之行，让我印象深刻，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拥有在香港见面，我感到非常的高兴。”看到段云后，约翰逊满面笑容的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 “你好，约翰逊先生。”段云这个时候也热情地迎了上去。 尽管之前段云和沃尔沃谈判的过程非常艰难，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和约翰逊两人的友情，买卖不成仁义在，瑞典人也是讲究公私分明的，更何况这次俩人马上就要签订正式的生产线引进合同，所以见面的气氛显得格外亲切。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在酒店的大厅这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在正式谈判之前，作为双方企业的代表，两人还要进行一些相关的沟通。 “说实话，我是真没有想到段先生居然会真的购买引进这条生产线。”此时的约翰逊住在段云的对面，拿起桌上的一杯矿泉水喝了一口后，说道：“原本我个人倾向以入股的方式低价出售这条生产线，但是我们公司董事会成员并不赞成这么做，主要是因为他们并不看好沃尔沃汽车在中国的市场销量，认为你们国家比较穷，没有多少人会选择购买我们这样的豪华汽车品牌……” “我想时间会证明他们的看法是错误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本人也是看好中国市场的，但这次向你们中国出售生产线，除了内部董事会的反对，还有就是我们瑞典政府的安全部门也发出了警告，为此我们还专门把设备技术的出售清单交给他们审核，但好在我认识一些议员朋友，他们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情……”约翰逊说道。 “那让您费心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沃尔沃这次向中国出售生产线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因为从这两条生产线的技术上来说，虽然是从70年代末就开始研发投产的，但是沃尔沃740轿车产品即便放在现在的欧美也并不算过时，而且在整个80年代还进行了优化和升级改造，水平还是很高的，这并不符合一些发达国家对中国技术封锁的要求。 另外一方面就是沃尔沃作为一家企业在瑞典国家的地位很高，可以说是整个瑞典工业的一个招牌企业，所以这种企业在对外输出设备和技术的时候，肯定会或多或少受到一些限制，如果出口对象是欧美的发达国家，那么这个限制就会小的很多，甚至没有，但是像中国这样的科技欠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出口，肯定是需要受到严格审查的。 不过约翰逊能够担任沃尔沃的总裁，他本身在瑞典也是有强大人脉背景的，因为是资本主义国家，所以像沃尔沃这样的大型企业都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政治根基，每年他们都会给选举人投入大量的政治献金，从而换来他们在政治上的一些话语权，也正是因为如此，约翰逊亲自出面之后，瑞典政府安全部门这边只是走了一个过场，最终还是同意了沃尔沃集团和中国的这笔交易。 “我知道段先生您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但我此刻还是想确认一下，您是否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交易现金。”约翰逊问道。 说到底，约翰逊最关心的还是段云是否带来了足够的资金，毕竟他这次来香港不是为了度假的。 约翰逊之所以会如此热心于这项交易，当然也不是因为和段云的友谊以及扶持中国的汽车产业，他还是为了赚钱的。 随着1996年秋天沃尔沃940以及960系列轿车的推出，这款新一代的车型已经成为沃尔沃集团最畅销的车型，但是没有足够的土地和厂房扩建生产线，产能一直提不上来。 相对而言，沃尔沃740和760系列轿车销量连年大幅缩水，甚至已经开始成为集团公司的一个包袱，所以如何处理沃尔沃740760生产线，已经成为了约翰逊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最初沃尔沃集团倾向于把这条淘汰的生产线卖给欧洲和美国，但实际的情况是，美国以及欧洲各国都有自己非常强大的汽车产业，对于上一代技术生产的轿车毫无兴趣，有些东欧小国想要购买，价格给的非常低，简直就像白给一样，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段云愿意高价购买，作为公司总裁的约翰逊自然会权利扫除一切障碍，将这套设备和技术高价卖给中国。 根据沃尔沃集团之前的评估，卖给中国的沃尔沃760以及f10卡车生产线总的估价不会超过1亿5，000万美元，即便是考虑到将整条生产线运往遥远的中国期间高昂的运费，以及后期员工技术培训，也不会高于1亿8，000万，段云能拿出5.4亿美元收购这两条生产线，足足溢价三倍，约翰逊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约翰逊先生请放心，我在香港汇丰和渣打银行都有巨额的存款，足够支付咱们这次的交易，相关事宜，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向相关银行进行查询。”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很好。”约翰逊满意的点了点头。 “约翰逊先生，我希望咱们两家公司能够以这次交易为契机，建立长期的战略性的合作关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次来深圳的时候，咱们俩人也谈过这方面的事情，就是关于我们集团公司目前正在研发的汽车gps定位系统，我希望这套系统将来能够应用到贵公司的车上……”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天音集团也是世界知名的微电子企业，对于你们的研发实力，我还是非常期待的。”约翰逊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关于汽车gps系统，我们沃尔沃集团之前也进行过研发，但是定位的精度不高，位置偏差能够高达几十上百米，这对于频繁在城市行驶的汽车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十字路口 90年代，gps汽车导航系统还是一个比较先进的技术。 走在80年代，本田推出了相对于前20年的发明成果更靠谱的一款车载导航设备。它的两点进步——基于地图，并且第一次成为新车的原厂可选配置。它没有gps，用陀螺仪定位，有两根导线和氦气陀螺仪来确定你的位置，crt显示器上用圆点显示当前的位置，所有的计算都由16位计算机提供。与今天的导航解决方案相比，它非常昂贵，价格是2746美元，大概相当于可以选装它的雅阁车价的四分之一。 使用第一代导航装置时，需要用一枚透明且印刷有地图的胶片，用特制的笔画出目的地的位置，然后配备6英寸的黑白显示屏，就可以看到自己的位置和目的地的位置。只不过，陀螺仪需要5分钟的启动时间，精度和量产性方面并不如意，最终只销售了200台就结束了初代的使命。 虽然gps开放了民用，但整个80年代大家似乎依然没有把这种通过卫星定位的技术和车载导航联系起来，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精度和价格的问题。 不过对于这两点，段云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他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先进gps系统的原理，他可以利用一些算法来弥补gps定位的不足，另外他的公司也有苏联军工方面的电子专家，所以研发出比较实用的gps车载系统，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 “我开公司一切都是靠产品说话，等东西做出来之后，我相信你们会给这种产品一个公正的评价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非常期待。”约翰逊说道。 随后，俩人又谈到了合同细节的问题。 段云是打算合同生效之后，要将发动机和变速箱的一部分零配件生产设备转移到山西和上海，其中变速箱关键齿轮的生产将会落户于山西大兴，在那里，段云将会开办一个小型的分厂，将会和红星齿轮厂共同生产一部分核心齿轮产品。 说起来现在的大型红星齿轮厂早已今非昔比，在80年代中期和后期的时候，两次引进日产柴的技术，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康明斯公司的变速箱齿轮供应商，生产技术和实力水平在国内都算是非常强的，在后世的时候，也是全国十大齿轮生产厂家。 段云之所以会选择在大兴开分厂，一方面是因为山西是他的老家，在那里有一定的根基，山西省政府和大兴市政府这边也多次邀请段云回山西发展，支持加强建设，并给予很多的优惠。 另一方面就是段云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考虑到东北地方政府政策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所以必须将一些核心的设备和技术进行分散，形成多省份的利益捆绑，这样的话，就能够避免一些地方政策给企业带来的风险。 最后1点就是沃尔沃760轿车在相关技术上并没有落伍，依然属于国际先进水平，能够生产其汽车变速箱核心齿轮的国内厂家依然不多，红星齿轮厂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说选择将一部分齿轮在山西大兴进行加工，其实也是出于一些产品质量和技术上的考虑。 至于将另外一部分发动机核心设备放到上海，是因为段云也需要这一部分设备帮助他完成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配套，上海现在有现成的研发中心和工厂，段云只需要把设备安装到位就能进行投产，而且也能够从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同获利，这是出于一种全局化的考虑。 当然了，汽车的组装生产线和绝大部分生产设备都会落户到沈阳高新科技开发区，包括汽车车身，底盘，发动机缸体，变速箱外壳，和其他绝大部分零配件，都是由沈阳这边生产，这将会极大的带动沈阳当地汽车产业的发展，也能够为当地创造大量的就业岗位。 其实如果能够把所有的零部件都放在沈阳生产的话，能够进一步解决一些配件的运输成本，最大程度的发挥当地产业的整合优势，不过在段云看来，多付出的这些运输成本完全相比于整车的成本来说微乎其微，沈阳这边的铁路交通比较发达，无论从上海还是山西运输货物过去，运费并不算高，况且总的运输量也不大，一年几千上万个词根本用不了多少车皮。 敲定完合同的具体细节，段云和约翰逊这才结束了谈话，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2天下午，在文华酒店的顶层会议室中，段云一行人和沃尔沃集团代表个个正襟危坐，开始了正式的签约仪式。 因为之前已经商定了所有合同上的细节，所以整个签约仪式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期间，双方代表段云和约翰逊都说了一些好期待合作的话语，然后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最终，在热烈的掌声中，段云和约翰逊隔着谈判桌握手合影，现场气氛也显得非常热烈。 在当天晚上，段云一行人和沃尔沃集团的代表在酒店中共进晚餐，这期间段云和约翰逊俩人都喝了很多的酒，并都表示双方将来会进行更多方面的商业合作。 拿到了合同，段云在第2天下午就离开了香港，然后准备回公司，安排专人和沃尔沃集团进行接洽，确保合同的顺利执行。 对段云来说，这份合同绝对是天音集团一个重大的发展转折，从此以后，天音集团不光是一个电子企业，同时也成为了一家汽车制造商，这对段云本人来说，意义深远而重大。 但是这份合同也给段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虽然他已经支付了前期1.7亿美元的资金，但是后期总共3.7亿美元的尾款暂时还没有着落，他必须在一年之内，解决留下来的资金问题。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而且如果沃尔沃轿车将来不能在市场上带来巨大回报，并且成为一个亏损的无底洞之后，那么天音集团将会背负极大的财务压力，甚至因此破产倒闭。 到了这一刻，段云再次走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政府借贷 时间进入了9月，解决完公司里的事情之后，段云开始自己的筹钱计划。 “3亿美元这个数额实在太大了，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解决。”在深圳市市长办公室里，李灏听完段云的讲述后，皱着眉头说道：“小段啊，你们天音集团效益不是一直都非常好么，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的钱？” “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和瑞典的沃尔沃集团签订了一份汽车生产线引进合同，准备同时引进两款车型，一款是沃尔沃760轿车，另外一款是f12卡车，如果这两款汽车能够在中国市场销售，我想肯定会有非常高额的利润……”段云开始详细的给李灏讲起自己在汽车产业上的布局。 “你这是个大手笔啊……”听完段云的讲述，李灏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以前国家规定不允许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但现在有了保利公司的入股，我们天音集团终于拿到了汽车产业的许可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中国的汽车产业相比于欧美日等发达国家，至少有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差距，即便现在国家引以为荣的上汽大众生产的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率也还不到百分之10，所有关键核心部件全部需要进口，咱们国内根本没有生产相关零部件的技术，所以我这次全盘引进了具有80年代国际先进水平的沃尔沃轿车和卡车生产技术，这将会为咱们国内的汽车产业带来一次全面的技术提升，在此基础上，完全可以制造出性能先进的国产轿车……” “你这个想法很好啊……”听到这里，李灏赞许的点了点头，片刻后有些感慨的说道：“在我认识的所有企业家中，你小子是我见过最有情怀，最大胆，也是最有眼光的企业家，而且还这么的年轻，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感谢李市长的称赞，其实我也就是比别人能折腾一些，而且还碰上了像李市长您这样的贵人，所以想不发达的困难。”段云连忙也称赞了李灏一句。 “我帮过的人多了，可也没有一个像你把事业做得这么大，这么成功的，所以还是你最厉害。”李灏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3亿美元我是真的没法帮你借到，这个数额远远超出了咱们市政府这边的承受能力，你也知道，咱们深圳去年一年的gdp也就140个亿人民币，按照目前外汇市场的兑换比例，也就只能兑换18个亿左右，但这只是gdp，深圳每年的财政支出大概能占gdp的10%左右，也就是说，目前深圳全年的财政支出，也只有1.8亿美元左右，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咱们政府这边出面，能够帮我从银行那边借到一部分贷款，利率高一些没关系，以我们集团公司的效率，过个几年肯定是能够还上的。”段云正色说道。 段云的本意就是想由深圳市政府出面，提供担保向银行借贷，他也知道深圳市政府拿不出这么多钱，虽然深圳市一直以来都是改革开放的一块招牌，但实际上深圳本地实体产业并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倒买倒卖的皮包公司，也就是这几年才把电子业当做支柱产业发展起来，但是由于当地企业普遍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所以深圳市政府并没有国人想象的那么富有，段云想要巨额的外汇资金，也只能向银行提供借贷。 “小段，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让市政府出面提供担保给民营企业贷款，这本身不符合规定，我们只有给国营企业担保的权利，但在此之前，国内我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一级的政府给私营企业提供担保的……”李灏眉头微皱说道。 李灏说的确实是实情，事实上，在1994年国有银行经济体制改革之前，国有银行几乎不为民营企业提供贷款，但各地也有一些特例，像当初段云在山西大兴成立天音电子厂的时候，就曾经成功的从银行贷到过钱，不过那种情况非常特殊，当时是因为工商银行在大兴设立支行，急需拓展贷款业务，所以段云才能拿到贷款，但是就当时国内的普遍情况来说，个体户几乎不可能从国有银行借到钱。 另外由政府出面给企业贷款的情况国内也是存在的，但只针对国营企业，而且主要是在当地有重大民生影响的支柱型大型国营企业。 段云让李灏出面帮忙向银行贷款，这本来就是不符合规定的事情。 “李市长，我这次从瑞典沃尔沃引进的汽车项目是个非常好的项目，虽然需要投入的资金大，但是回报也是非常巨大的，如果这两条生产线能够正式投产，我相信不出5年时间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段云想极力说服李灏。 “你说的这两个汽车生产线引进项目我相信规模会很大，但问题是……工厂是设在咱们深圳吗？”李灏突然问道。 “这个……”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谁的子女就由谁来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作为深圳的父母官，李灏是有责任帮助支持当地企业发展的。 但问题是这次从瑞典沃尔沃引进的汽车生产线并没有落户在深圳，并不会给深圳带来额外的税收和大量的就业机会，从这一点上来说，李浩确实没有义务给别人做嫁衣。 “哈哈哈。”李灏见状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语气和气的说道：“小段啊，我刚才只是随口问问，不管这条汽车生产线落户在何地，你们天音集团都是咱们深圳的企业，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对对对！李市长说的对！”感觉到李灏的话中有转机，顿时满脸堆笑，连声说道：“无论如何，这两条汽车生产线也是我们天音集团的资产，而且未来我会将沃尔沃汽车相关配套电子设备的生产企业带到深圳，肯定能为咱们深圳的经济做出更大的贡献……”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力所能及 “其实说起来，你们天音集团为咱们深圳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不光带动了深圳电子业的快速发展，而且每年都会支出大笔的资金用于支持深圳的市政建设，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算得上是深圳市的工程，我需要代表深圳市政府和全体深圳市民表示感谢。”李灏语气诚恳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如果没有深圳市政府领导的关心和国家的好政策，我们天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咱们都是互助互利的关系，我也应该向咱们深圳市政府和全体深圳市民表示感谢。”段云也连忙说道。 其实在听到李灏这么说的时候，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这说明深圳市委的领导还是有感激之心的，并没有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说起来段云之所以这些年大手笔捐助深圳市政建设，主要还是为了能够得到市政府的照顾，对他们承揽项目以及其他方面给予一些照顾，是存有私心的，这一点不能否认。 而且如果没有深圳市政府的大力扶持和帮助，天音集团在国内也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毕竟早期的深圳是国企的天下，私营企业的占比还不到3%，这些年来包括天音集团这样的事情蓬勃发展，如果没有深圳市政府的支持，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我话得说清楚，3亿美元的贷款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深圳市政府的能力范畴，3亿人民币倒是可以帮你们担保，你要知道外汇这种东西国家管制是非常严格的，银行是绝对不可能把外汇贷给民营企业的，只能是你们贷款到人民币后，自己再想办法兑换，直接获得外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李灏正色说道。 “明白！”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国家的外汇是由外汇管理局负责管理，相关的申请和审批制度非常严格，而且只针对国营企业，哪怕是小型的国营企业，没有通天的本事，你也不可能拿到外汇，哪怕90年代中国的外汇管理相比于80年代已经变得宽松，但不向民营企业借贷外汇，依然是银行的一条红线。 所以民营企业得到外汇，就只能通过高价从外汇调剂中心购买，目前上海和深圳两地都已经开办了外汇交易调剂中心，可以自由地兑换的外汇，只不过兑换比例会比外汇牌价高很多，在1991年的时候，人民币兑美元的外汇比率是5.5:1，但是在外汇交易调剂中心，这个比例大致在7.5~8左右，也就是说，段云想要兑换到3亿美元，至少需要20多亿人民币。 “最多3亿人民币，我们深圳市政府这边可以帮你提供担保，再多的话是不可能了，我们的能力就这么大。”李灏直视着段云说道。 “那太感谢李市长了。”段云连忙道谢。 段云知道，李云哪怕愿意为天音集团参观3亿元人民币的贷款，也算是竭尽全力了，毕竟作为一个市政府，当地的财政只能用于政府的运作，而深圳现在每年的财政支出大概在20亿元人民币左右，能够出面帮忙贷款3亿人民币，确实是能力的极限。 3亿人民币大概能兑换将近4，000万美元的外汇，这距离段云的3亿多美元的资金缺口还有很大差距，只能解决1/8左右的资金问题，剩下的钱多余还要自己想办法。 “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李灏又问道。 “没有了，真的非常感谢李市长。”段云说道。 “关于外汇的问题，你要自己多想办法，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肯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李灏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集团公司的电子产品和芯片一直都是外贸的热销货，马上就要到10月份的广交会了，如果你能把价格再压低一些，多一些新产品出来，我想应该会拿到非常多的外贸订单。” “李市长说的有道理，我回头就去好好准备一下今年的广交会。”段云点头说道。 正如李灏所言，多年前的时候，天音集团获得外汇的主要来源还是广交会，现在随着成为了国际pc厂商的芯片供应商，成为了天音集团最重要的外汇来源。 去年一年，段云通过广交会和芯片出售，获得了8000多万美元的外汇收入，这已经让天一集团成为了深圳最大的外贸出口企业，因为深圳特区允许企业留下100%的外汇，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是外汇资金的大户。 不过天音集团赚的外汇多，花的也同样多，这些外汇一部分用于进口一些国外的零部件和设备，另一部分则用于海外的研发中心维持和运作，这些钱每年大概需要三四千万美元左右，剩下的外汇费还要被程清妍投资香港房地产拿去一部分，所以几年来，天音集团总共也只有1.5亿美元的外汇留成，这笔钱都已经被段云拿去交给了沃尔沃集团。 目前天音集团账上还有16亿多人民币，但这笔钱是不可能全部兑换成外币的，因为天音集团目前在国内投资也很大，建设新的厂房和研发中心，产品原材料购买，工人的工资，税务和水电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且以当前的汇率兑换美元非常的不划算，所以段云不可能用账上的流动资金全部兑换成外币，最多可以兑换1亿美元左右的外币。 所以现在段云除了需要通过银行借贷之外，也就只能在广交会做做文章，尽可能低价吸引到更多的海外客户，从而拿到更多的国外订单。 还有就是段云也可以参加国外的展会，比如ces等等，也同样可以拿到国外的订单。 “那你就回去先准备吧，如果还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李灏说道。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后，起身离开了市场办公室。 看到段云离开，办公桌前的李灏顿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市长秘书处办公室电话……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窗口期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段云抽了起来了。 虽然因为资金的问题，段云面临非常大的困难，但他也知道，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一年的时间说起来不长，但也不算短，但这段时间除了借钱，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获得更多的外贸订单。 而当段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却发现办公室放着一沓子产品设计资料，助手郭凯告诉他，这是北京研发中心刚刚通过传真机传真过来的。 看着桌上的这些资料，段云有些感慨，他没想到段芳即将结婚，仍然没有停一下自己手头的工作。 自从上次段芳和吴政隆一起回北京后，段云就已经做好了在北京开办研发中心的计划，一个简单的内部会议后，段云拿出了500万元作为北京研发中心的起步资金，用于租赁办公楼，招募当地员工，以及购买实验室设备等等。 段芳上次去北京，见到了吴政隆的父母，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 吴政隆的母亲是个非常挑剔的人，自觉的儿子非常优秀，所以挑儿媳的眼光也很高，另外因为吴政隆本身是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在了电子工业机械部工作，现在已经成为了办公室秘书，享受副处级的待遇，绝对称得上天之骄子，所以一直以来，主动上门给吴政隆说媒的人是络绎不绝，就连那些条件不错，多少有一些排外的北京当地人，也有很多想把自家姑娘嫁到吴家，以至于吴政隆的母亲都挑花了眼，眼光也是越来越高。 但是当吴政隆的母亲看到段芳之后，也顿时是眼前一亮。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吴政隆的母亲都知道儿子和他大学的同学谈恋爱，因为一直相隔两地，所以只能是书信往来，但是从段芳清秀的字迹和语言组织能力上来说，吴政隆的母亲就感觉这是个非常文静的姑娘。 而这次在北京见面，当看到段芳本人如此漂亮，言行举止也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后，吴政隆的父母是非常满意的。 另外吴政隆的父母其实之前并不知道段芳是天音集团总经理的妹妹，这也是段芳和吴政隆俩人一直默契，主要是担心娘家势力太大，吴政隆的父母惧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不敢让这样的富家千金下嫁过来，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直到上个月俩人即将领证结婚，吴政隆的父母才得知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居然是掌控着大名鼎鼎的天音集团段家子女，这着实让吴政隆的父母惊讶的目瞪口呆。 但无论如何，在段云的母亲高秀芝前往北京之后，这件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双方已经领了结婚证，结婚仪式就定在今年的国庆节。 不过婚期临近，段芳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手头的工作，为了迎接今年的广交会，她又专门针对东南亚市场设计出了几款新的电子产品。 就以今年段芳今年地将推出的随身听来说，考虑到东南亚人消费者的喜好，段芳选择了和日本产品截然相反的路次的路线，简化了很多不必要的功能，将成本价格降到最低，设计的宗旨就是功能简单，经久耐用，另外在随身听喇叭上提升了一部分音质，让喇叭有了更大的声响，几乎可以当做功放来使用，这对于喜欢热闹的东南亚消费者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除此之外，段芳对学习机和录像机也进行了升级改造，在录像机上增加了很多混音模式，让普通人也能唱出歌星的感觉，同时在学习机上推出了更多娱乐功能，将家庭娱乐推向了极致。 虽然相比于进口的电子产品，天音集团目前的电子产品不够高端和精细，但是在价格方面，却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即便是国内的同类产品，也没有一家比得上天音集团的产品性价比高，这也就使得天音集团的同类电子产品在国内始终能够占据大部分的市场比例，甚至可以说是中国家庭娱乐电子产业的半壁江山。 而能够这么多年一直牢牢占据电子市场的巨大份额，除了段云正确的发展策略，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天音集团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段芳也是立了很大功劳的，而且非常有责任感和公司荣誉感，所以哪怕嫁到了北京，也并没有停下工作。 汽车产业会成为将来天音集团的一个重大战略支柱，但至少就当前来说，芯片和电子产品才是段云发展的主力，随着西部数据年底在深圳的工厂正式投产，段云也会推出自己的国产pc电脑品牌。 随着当前国内开始放开对国外电脑产品的关税，国产电脑诸如联想和长城电脑，都会面临非常大的冲击，之前的时候，香港联想公司已经遭到了重挫，半年亏损了5000多万，订单全被李芸中途截胡，至少在半年之内，很难恢复元气。 而段云趁着这个机会，凭借自产芯片以及相关的零部件供应链，可以做出成本更低廉的，性能更先进的国产486电脑，一鼓作气抢下联想和长城的电脑市场份额，从而成为中国国产电脑的头号品牌。 说是国产电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cpu和显卡依然需要从美国和日本进口，不过随着在相关领域的不断投入，实现pc电脑的完全国产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其实段云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好的高科技发展阶段，就国际形势而言，苏联还没有完全解体，美国对华的态度相对温和，而在经济方面，日本才是美国重点打压的经济对手，中国这边只需要做出一些小小的妥协，就能够换来相对和平的发展环境，所以段云的企业进行相关的技术突破和国际贸易的时候，并不会被美国政府刻意针对，甚至他们还有意培养中国的企业，让其取代日本相关企业，成为新的全球供应链。 生意做的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作为企业的舵手，你不得不开始重视国际的发展环境，但总的来说，90年代是中国难得的发展窗口期，段云也必须抓住这段黄金时段，把自己的企业发展成为对外依赖性小，技术强大的跨国科技公司。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MD播放器 相比于早年天音电子厂刚成立的时候，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内部运作效率非常快，一种产品从设计到最终投产，最早的时候需要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这期间主要对产品进行测试，设备升级，以及人员培训，但是现如今，产品图纸出来之后，只需要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能完成投产前的准备工作。 实际上自从上次从日本引进了录像机的生产线之后，段云就再也没有进其他产品的生产线设备，这主要原因是天音集团现在的战略发生了变化。 过去80年代的时候，国内一直都是需求非常旺盛的卖方市场，只要是电器类的产品，根本就不用担心销量，录音机，电冰箱电视机这类的产品一直都是供不应求，考虑到这三大件都是大型国营企业的蛋糕，所以段云只能另辟蹊径，选择一些其他技术门槛相对较低，利润也很丰厚的电子类产品，比如低音炮音响，录音机，随身听等等产品，从一开始的时候，段云就并没有打算靠一种产品吃一辈子，几乎每年都会推出一种新产品，等到其他厂家跟进的时候，他已经赚的盘满钵满，随后开始研发投产新的电子产品。 但是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国内电子行业的迅速发展，段云的天音集团面临的竞争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传统的录音机随身听，早已经进入了微利时代，目前天音集团主打的录像机学习机虽然销量和利润不错，但是各地也有相应的厂家开始仿制生产，而为了保持市场占有率，段云已经开始被迫在一定程度上降价，利润远比不上产品最初发作的时候。 所以说任何一款产品的红利期都是有限的，除非你开发的产品技术门槛相当高，其他厂家无法进行仿制，否则的话，想保住单一产品的绝对市场占有率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通过这几年的经营，段云有了财力和技术积累，他早已经不满足于生产那些技术门槛较低的电子产品，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技术门槛很高，利润也同样丰厚的pc电脑和商用汽车上面，但同时段云也并没有完全放弃电子厂这边的新产品设计和推出，他的mp3计划一直在持续进行中。 到目前为止，在他的直接参与下，mp3音频软件已经可以将原始的音频文件压缩到一比7.5的比率，虽然相比后是1:10的比例还有些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已经不大，而且从音质上来说，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远比用模拟电路做出来的录音机音质要好的多。 实际上软件开发到了这一步，段云已经具备开发mp3播放器的软件基础了，但还有一个技术瓶颈没有突破，那就是mp3存储器的问题。 后视的mp3存储器用的是闪存，天音集团生产的散存芯片也可以用在mp3播放器上，站在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段云生产的闪存芯片储存量只有2mb，只能储存经过压缩的1~2首完整的mp3音频文件，完全达不到后世mp3播放器的那种可以储存几十首乃至上百首歌曲的储存量。 所以段云想研发出具备真正意义上的mp3播放器，目前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首先是成本过于高昂，市场无法接受，以段云生产新一代闪存芯片为例，容量是2mb，出厂价格在60美元左右，相当于人民币500多块钱，而且只能储存两首歌，如果想储存更多歌曲，只能是把更多的闪存芯片组合成固态硬盘，那样成本会急剧增高，甚至可以高达四五千元左右。 而且运行这样大的固态硬盘，机器的体积大很多的同时，对电力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普通电池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芯片的运行，续航能力会低到令人发指，所以综合考虑，以目前的技术强行生产出来的mp3播放器比起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几百元到上千元的进口随身听和cd机，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 除此之外，当前的中国没有互联网技术，而早期的mp3都是从互联网上下载音乐使用的，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即便现在制作出性能先进的mp3播放器，在国内也不可能大规模推广使用。 而在当前的国际上，已经出现了一种名叫minidisc的新型音乐播放器，也就是咱们俗称的md，他是由日本索尼公司研发生产出来的一种播放器，采用的音频压缩法是atric，压缩比例是1:5。 就在今年6月份的时候，世界上第1台md随身听样机诞生，md随身听使用的碟片规格被定制为直径6.4cm，可以录音74分钟和一张cd相当，面积却只有cd的1/4，为了便携性，碟片封装在塑料的外壳中。 同时atrac数位音频压缩技术也诞生了，初代版本的atrac音频软件压缩比例是1:5，在这一点上，段云的mp3软件技术要比他高出一筹，不过两种产品使用的存储媒介不一样，段云的mp3音频文件暂时无法应用在md碟片上。 不过凭借音频压缩软件的优势，段云也可以制造出类似于md的小型播放器。 这几年深圳的电子产业发展的很快，已经出现了几家镭射光碟的生产线，并且掌握了相关的技术。 当时录像厅大部分都使用的是录像带，但也有一部分使用的是镭射影碟机。 当时一台影碟机近万元，而且使用的雷射影碟体积庞大，造价高售价高达四五百元一张，毕竟那是八九十年代。 然而当时人们迫切需要填充空虚的精神生活，所以即便如此昂贵，但仅1990年一年，中国就卖出了60多万台可怕的数量。 而在这个时候，万燕推出了vcd，这也是世界上第1台vcd产品，最高的时候才卖五千元，便宜一半，而且影碟的价格只有雷射影片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于是这个神奇的机器一经推出，并引起了整个世界的反响。 以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加上段云对vcd影碟机的原理比较着急，所以要研发出vcd并不是一件难事，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决定开始设计研发vcd机，同步进行md播放器的研发。 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段云准备将vcd和md播放器当成天音集团新一代的全图产品进行推广，延续天音电子厂的辉煌……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极限研发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段云暂时放弃了所有的手头工作，依靠自己前世时候掌握的vcd和md播放器相关的原理，他制定了这两款产品的研发方案，并且对一些技术细节进行了详细描述。 其实对这两款产品来说，相比于后世的电子产品还是要简单不少，没有太过繁杂的各种代码，在硬件方面，以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应该很快就可以做出相关的成品出来，剩下的就是对产品进行各种测试和改进，直到拥有很高的可靠性和性价比为止。 按照段云的预估，vcd在年底之前应该就可以进入投资阶段，至于md播放器，到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也应该可以做出样品出来。 距离上次学习机的研发成功，天音集团已经有整整两年半的时间没有再研发出新的电子产品了，而这一次同时推出两款产品，就是为了保持天音集团的活力和创新力，同时继续占据中国电子产品的半壁江山。 时间转眼来到9月中旬，段云召集了研发中心所有骨干技术成员开了一个新产品的研发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段云拿出了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工作成果，让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感到了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这两年来一直都忙于金融操作和技术人才引进的段云居然还能有着这么强的创造力。 md和vcd两款产品绝对让在场的众人感到耳目一新，镭射光碟机在中国市场已经大量的销售，去年一年就卖出了五六十万台，取代了很多录像厅原本的录像带录像机，那因为技术门槛比较高，所以国内还没有一家工厂能够逆向仿制出相关的产品。 然而段云这次设计出来的vcd，显然要比那些进口的镭射光碟机还要强悍，相关的技术原理堪称前卫，所有看过段云这次研发方案的技术人员，无不从内心感叹段云的想象力和技术底蕴。 至于md播放器，这种产品的技术难度要更大一些，虽然比起笨重的光碟机，md播放器初步设计的体积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相关的技术难度非常高，要比vcd光碟机更难以制造。 “各位，时代在进步，技术在发展，咱们天音集团也不能一直吃老本，尽管现在咱们集团公司生产的学习机和复读机销量非常不错，但大家也应该意识到，国内已经开始有很多相关厂家仿制咱们的产品，并且开始逐步压缩咱们的利润空间。”在会议室中，段云面对集团公司核心骨干技术成员，面色严肃的说道：“不过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厂家，咱们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是技术底蕴最为雄厚，也是最有战斗力的一个团队，从最早的一个电子厂，到现在全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一步步走来，创造了很多的辉煌，但正所谓居安思危，一个企业如果只想靠着吃老本，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那么总有一天，等待这个企业的就只有破产倒闭，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段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集团公司内的有些技术人员拿着高额的薪水，却只想着混日子，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拼命三郎”的精神，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目前天音集团规模实在太大了，而且这些年来的效益又非常好，让很多人感觉不到危机感，所以在这种时候，段缘必须要给他们的头脑上上弦。 “段经理，我们只是搞技术的打工者，一心只想着做好手头上的工作，这些年来不敢有半点的怠慢。”此时坐在段云旁边的火花工作室主管杨鹏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来咱们集团也有三年了，感觉咱们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是个很有荣誉感的团队，我们这些人也早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公司的发展紧紧的绑在了一起，所以您不用怀疑我们的工作态度……” 杨鹏是个非常有才华和技术能力的人，今年也只有28岁，他毕业于北京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编程软件专业，年轻而且才华横溢，因为在mp3音频软件中做出的贡献突出，将mp3音频文件的压缩比从1:5，提升到了1:7.5，所以被段云破格提升成为了火花工作室新一任的负责人，也是整个天音集团最年轻的技术项目负责人。 另外还有一点让段云非常欣赏的是，杨鹏有着非常鲜明的个性，说话非常直爽，每次段云组织他们开会的时候，别人看到段云都表现的比较恭敬和畏惧，唯独杨鹏有时候敢直接打断段云的话，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种人在别的公司估计不会混得很好，但是断云却很欣赏这种人，因为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同的声音，对于段云发现公司存在的问题是很有好处的。 “除了工作态度好，我更看重的是结果。”段云看了杨鹏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这次你们火花工作室任务很重，除了要配合其他部门研发md播放器的软件部分之外，还要编写维cd级的mpg格式的压缩方法，这个难度很大，因为相比于mp3音频压缩软件，vcd的压缩法同时要压缩视频文件，并且还需要能够储存在光碟上，你有没有信心能够做到？” “能！”杨鹏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需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太长了，等到国外的产品大量涌入国内，咱们可能连汤都喝不上。”段云直视着杨鹏，伸出了4个手指说道：“我最多只能给你们4个月的时间……” “4个月时间？” 听到段云这么说，不光是杨鹏，在场的其他技术项目负责人也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谁都没有想到，段云这次给出的期限会这么多，尽管他已经给出了md和vcd产品的设计方案，并且对一些技术细节进行了补充，然而4个月的时间还是太过紧迫，尤其是对于一种新产品的研发，设定这么短的研发时间，明显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没错，我就给你们4个月时间。”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如果各位能够在我规定的期限把产品样品做出来，并且性能能够达到我提出了要求，我让你们每个人都成为百万富翁！”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百万富翁 段云这个高额的悬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其实在天音集团成立的这几年中，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身家百万的人，且不说梁孟松，李芸这样年入百万美元的顶尖人才，就是在研发中心里面，黄令仪，蒋明炜等人也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这在当前的中国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即便进入90年代，很多国人的工资也是刚刚迈入百元门口，能够月入一两百块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收入，万元户依然是个人人羡慕的头衔，大部分先富起来的人都集中在个体户这个群体上，普通工人中，也有少数人家里有了上万元的存款，但这个比例非常低。 所以百万富翁在这个年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仰望的高度，普通工人干一辈子，能攒到几万块钱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即便是在国内被吹嘘为遍地黄金的深圳，普通打工人的工资也就是几百块钱，月收入上千元的也都是非常少有的，不是做生意的小老板，就是工厂里的高管，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一个项目就能奖励负责人上百万奖金，这听起来绝对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是段云这么做绝对不是人傻钱多，他也是有自己的算盘。 当今国人普遍不重视技术专利，但对段云来说，科技专利确实非常有价值的东西，md播放器和vcd都是90年代开始兴起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商业价值非常巨大，靠着这款产品，以及天音集团庞大的销售售后网络，是可以让段云至少赚到几亿，十几亿甚至几十亿利润的，这一点段云完全能看得到。 尤其是vcd，最早是由索尼，飞利浦，jvc和松下等电器生产厂商联合于1993年制定，属于数字光盘的白皮书标准。 然而世界上第1台vcd机却是中国人生产制作出来的，在1992年4月的时候，还在安徽电视台上班的姜万勐前往美国参加国际广播电视技术展览会，在这次展览会上，姜万勐被美国cube公司展出了一项不起眼的技术，mpeg解压缩技术牢牢的拴住了目光。 当时的姜万勐敏锐的意识到，可以把图像和声音储存在一块比较小的光盘里的mpeg技术，意味着可以创造出一种物美价廉的视频产品，供老百姓家中使用，而cebe公司的董事长孙燕生恰好是美籍华商，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将这种压缩技术开发成为电子消费产品。 于是姜万勐当季投资了7万美元开发，1993年9月，俩人合作，在合肥开发出了世界上第1台vcd影碟机，取名为“万燕”，当以每台4000~5000元的高价投放到市场时，首批1000台vcd机一投放就被各大电子厂家全部买走，当做样机，销售异常火爆。 随着万燕vcd的成功，爱多新科，下心万利达，金正先科，纷纷涌向市场，他们用研究万燕的样机，制造出了vcd产品，立刻占领了大部分市场，1995年到1997年，媒体用井喷来形容vcd市场的盛况，由此可见，这种vcd播放机在中国市场是何等的畅销。 事实上，那个年代的中国人收入普遍开始提高，从每月的几十元上百元变成了几百元，在家庭娱乐匮乏的年代，花费一年的工资买一台vcd，成为了那个时候最为时髦的事情，中国内地的消费能力，也正是在那一时期开始进入了快速爆发。 因为没有为自己首创发明申请整机专利，面对众多品牌的低价竞争，万燕逐渐失去优势，但这个品牌所缔造的辉煌，已成为了中国家电行业浓墨重彩的历史。 段云肯定是不会犯姜万勐那样的错误的，因为一直以来，段云都非常重视各种产品技术专利的申请，每年用于在国内外申请专利的费用就超过两三百万美元，而且还雇用了一只号称国内“梦之队”的律师团队，在专利起诉方面，从来没有败诉的历史，可以说将专利保护玩到了极致。 其实段于之前生产的学习机和复读机，国内也有不少厂家生产，但这些厂家最后都收到了天音集团的律师函，在随后的官司中都受到了重判。 其实段云并不指望靠的专利官司获得大量的罚金，事实上，只要对方厂家肯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不再生产同类产品，段云基本就不会继续追责，而这一软一硬的手段，也很有效的遏制了国内同行的恶性竞争，是天音集团的产品始终保持非常高的市场占有率。 如果这次vcd和md能够研发成功，段云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在国内外申请专利，以当年vcd产品在国内的火爆程度，这款产品绝对能够取代复读机和学习机，成为天音集团新的拳头产品，并且为其赚取大量丰厚的回报。 所以说相比vcd和md未来能够给天音集团带来的利润，给这些研发负责人上百万人民币的奖励，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这样的高额奖励一旦传出去，将来肯定也能够吸引更多国内顶尖人才的加盟，从而让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始终保持国内顶尖的水准。 “我就给各位4个月时间，如果你们成功了，下次坐在我面前的就都是百万富翁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超时也没有关系，每超时一天，奖金就会减少1000元，但无论如何，只要这两个产品项目能够成功，我都会给你们保底50万元人民币的奖励，让你们付出的每一份辛苦，都能在我这里得到回报！” “啪啪啪！”段云话声一落，杨鹏第1个拍起了巴掌。 随后，整个会议室中掌声雷动，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兴奋和激动。 在天音集团这样的公司工作，没有一个人是不想发财的，最早的黄令仪和蒋明炜等人已经为他们做出了榜样，对于他们这些有技术，也有梦想的中青年工程师来说，段云无疑又给了他们一个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重大机遇……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平衡 会议结束之后，第2天段云又坐上飞机，前往了北京。 段云这次来北京主要是为了找妹妹段芳，把新的研发任务交给他们的研发中心，另外就是看看妹妹在北京最近的生活情况。 “哥。”在飞机场的出站口，转发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哥哥出现之后，立刻迎了上来。 “行啊，两个月没见，总算学会打扮了。”看到妹妹段芳后，段云微笑着说了一句。 相比于两个月前刚离开深圳的时候，现如今的段芳看起来洋气了很多，穿着一身女士西装，头发也烫成了最近流行的短波浪，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靓丽动人。 另外段云还发现，妹妹段芳在左手上，套着一个黄橙橙的金手镯，上面的雕花很精细，似乎是一件老物件。 “这是政隆他妈给我的……”感觉到哥哥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段芳的脸上闪过一抹幸福的红晕，小声说道。 “小吴他们家人对你怎么样？”段云问道。 “挺好的，我现在在北京这边上班，他妈每天中午都会过来给我送饭，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段芳抬头看了哥哥一眼，接着说道：“政隆下班后，也会领着我去公园转一转，北京这边挺好的，玩的地方也挺多……” “那你们俩人现在住在一起没有？” “没呢……哥，你干嘛问这种事情？”段芳俏脸一红，对哥哥说道。 这二年的人还比较保守，说起来段芳也是二十八九的大姑娘了，而且和吴政隆已经领了结婚证，但在没有正式结婚仪式之前，还是不肯在一块儿出去。 说起来，段云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的女友外出租房同居了，虽然口袋里没有多少钱，但那种日子过得是如胶似漆。 但不管如何，段芳从小到大都是让家里人放心的一个好孩子，上学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勤快又懂事，如果不是段云重生到了这个身体里，恐怕段家现在就靠着段芳一个人撑着。 “你们俩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有啥不懂问。”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目前在北京这边工作你习惯么？” “北京挺好的，就是咱们公司办公地点的租金实在太贵了，比深圳那边还要贵，而且这里的人流量也大，比起以前咱们在深圳的研发中心要喧闹的多。”段芳说道。 目前天音集团在北京的研发中心设立在朝阳区建国门的一所办公楼中，距离北京国贸大厦只有一条街，这里也算得上是北京最早的cbd。 “贵有贵的道理，顶尖的人才从来都是汇聚在财富集中的地方，如果咱们的研发中心开在乡下，根本就没多少人愿意来，而且这是咱们天音集团在北京的分公司，也可以说是咱们集团立在北京的一面旗帜，有些钱该花就得花，只要能花到位，就不算浪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跟哥我在深圳打拼了这么多年，难道说你还没有这点悟性？” “我就是个搞技术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商业头脑。”段芳看了哥哥一眼，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只要给我一个办公室一台电脑，和一些实验设备，就足够我办公用了，没必要租这么好的房子。” 哪怕如今段家已经身家几十亿，但是段芳依然保持着几分“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这也和她小时候的经历和受到的家庭教育有关，本性非常的质朴善良，这一点确实非常难得。 “做好你的工作啊，其他的事情听哥给你安排就可以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对了，哥，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公司又有新的产品研发项目，是什么项目啊？”段芳问道。 “上个星期我在公司开了个会，已经把具体的研发任务交代下去了，你现在马上要结婚了，我的意思就是这次的项目你就暂时不要插手了。”段云说道。 以段云对妹妹的了解，一旦段芳接手了公司的研发任务，肯定会废寝忘食的开始工作，完全就是个工作狂。 但问题是段芳的婚期就在今年国庆节，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段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情干扰到段芳的婚事，所以这次亲自做出了研发方案，并把任务分配了下去。 原本段云是不想告诉妹妹的，但无论如何，妹妹断放都是电子厂这边的总工，这件事不可能绕开她，所以段云只是告诉她有这个研发项目，但暂时并不准备让她参与其中。 “哥……”此时段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指定他她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或者说我根本胜任不了总工程师的职务……” “没这事儿！你一直工作得很出色。”段云连忙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这次的研发项目？” “那个……其实我主要是不想让你耽误结婚的事情，这样好了，等你的婚事办完之后，先暂时放半个月假，然后再参与新产品的研发工作。”眼见妹妹一脸的委屈，段云连忙说道。 “那不行，我是厂里的总工，任何研发项目都要由我来组织负责，不然的话，我也对不起公司花这么多钱租的办公楼。”段芳说道。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回头我就让公司把相关的资料给你传真过来，不过哥可要跟你说清楚，你现在都已经嫁到吴家了，家庭永远是第1位的，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没白天没黑夜的加班了，不然的话，哥也只能让你辞职了。”段云正色说道。 “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家里人担心的，政隆他对我好，我肯定也不会对不起他的，这个我心里有数。”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听到妹妹的这番话，段云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原本以为妹妹段芳结婚之后，就顾不上公司这边的的事情了，这对天音集团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损失，但现在看来，段芳对工作依然有着非常大的热情。 虽然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有可能会造成家庭的不和，但段芳是个非常懂事聪明的姑娘，她应该能够在工作和家庭中间，找到一个平衡……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嫁妆 坐车离开机场后，段云和妹妹来到了天音集团在北京的研发中心。 目前这个研发中心已经投入使用两个多月了，内部的办公设施一应俱全，工作环境非常好，而且在这里也有专门的职工食堂，我还是在这里入职的，能够免费享受公司提供的三餐。 虽然说在90年代初的时候，北京普通职工的收入也就是在一两百元左右，这比起国内的其他城市，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和深圳广州这样的城市相比，依然有一定的差距。 然而在朝阳区建国门这一片的cbd，因为有大量的外资企业和办事处，所以收入水平普遍还是非常高的，一般都在四五百元到七八百元不等，管理层已经可以达到上千元。 这次天益集团在北京设立的研发中心，原班底都是从深圳这边带过来的技术人员，总共有27人，算得上是段芳的嫡系，而在北京这边通过高薪招聘，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前来应聘的人员就已经多达三四千人，这完全出乎了段芳的预料。 之所以在要求至少大专以上学历的情况下，还会出现如此多的应聘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的天音集团名气实在太大，在国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科技电子企业，除此之外，天音集团的高薪在全国职场上也是广为流传，而且动辄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奖金，让绝大部分有野心，有能力的技术人才跃跃欲试，不过因为家庭的原因，北方的很多人才不愿意前往几千公里外的南方，而这次天音集团在北京设立分公司，让他们能在家门口上班挣钱，所以自然能够吸引很多的应聘者，有些甚至是直接从其他公司辞职跑来应聘的，由此可见天音集团的吸引力。 而在经过多达三轮以上的考核和面试，段芳和他的团队最终从数千名的应聘者中，挑选出了80名员工，这其中有刚出大学校门的毕业生，也有经验丰富的技术工程师，这也就组成了现在天音集团北京分公司的基本架构，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之后，团队已经形成了默契和稳定，这也为段芳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相比于以前在深圳工作的时候，其实现在段芳工作要轻松很多，之前在电子厂，每天段芳上班的第1件事就是开个站班会，然后去工厂里巡查，检查设备的运行情况和相关产品的检验，同时做一些记录，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办公室，吃过午饭后整个下午都会泡在工作室里，要么开会讨论产品设计方案，要么就是独自在办公室里绘图，每天的工作都安排的非常紧凑。 但是到了北京之后，段芳没法在下车间，但好在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深圳这边会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每天巡视设备机器，记录相关的数据，然后通过传真或者电话的方式向段芳汇报，段芳会根据汇报来的资料，组织自己的团队进行分析和处理，另外新产品的研发设计出来的相关图纸和资料，也会第一时间通过传真传到深圳这边，使得段芳依然能够掌控公司的生产设备运行情况，并且也能够把设计出来的产品第一时间传送到公司这边。 “欢迎段总！” 在段云和妹妹进入公司后，已经提前得到通知的所有员工全部起身鼓掌迎接段云的到来，场面显得非常热烈。 “这几个都是咱们原来深圳研发中心过来的老同事了。”段芳向哥哥介绍起北京研发中心的成员，只听她接着说道：“现在咱们北京研发中心的情况是老员工帮带新员工，让他们能够尽快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另外公司每半个月主持一次团建聚餐，主要是为了增进员工间的友谊，也能缓解他们的工作压力，这一部分费用都是我来出钱的。” “做的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工作环境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你们这样的研发机构，北京不比深圳，这里的工作节奏可能要稍慢一些，但也不能太过松懈，感觉员工有些懒散的话，就给他们头脑上上弦，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多说。” “嗯。”段芳点了点头，随后有两个哥哥开始挨个参观员工工位。 对于段云的这次到来，分公司所有的员工脸上都带了几分兴奋和恭敬，以目前段云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来说，绝对是一个知名度非常高的公众人物，也是很多技术人员和创业者的偶像，所以看到段云就像看到了偶像一般，以至于有人和段云握手的时候，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办公区的上一层，就是段芳的工作室，另外这里还有简易的实验室和资料室，资料始终有两个保险柜，里面都放着一些非常重要保密的技术资料，段芳本人也是个非常注重保密的人，毕竟这种技术资料是一个科技公司的核心资产，绝对不可以轻易外泄。 另外在段芳的工作室旁边，里面有一个简易的卧室，这就是她平时睡觉居住的地方，可以说平时的吃住段芳都在自己的公司，这里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视野却非常好，可以俯瞰到对面的国贸，以及人流如织的街道。 “你嫂子在北京这边买了好几套房，都在二环三环这一片，回头你可以挑一套最好最大的，上班也方便的房子，然后我联系装修公司，好好的把房子装修一下，然后添置点家具和电器，你结婚后就可以住了。”段云说道。 “哥，真的不用，现在政隆他们单位已经给他分房了，房子已经粉刷好了，家具也都买好了，我直接过去住就行。”段芳说道。 “他才刚参加工作几年，他们单位能给他分多大的房子？最多也就五六十平米，当你们有了孩子，就知道房子小了。”段云微笑着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家里给你的这套房子就算是你的一个嫁妆，如果将来缺钱或者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和哥张口，政隆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也别不敢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让咱们段家的人在外面吃亏的！” “哥……”段芳闻言，眼眶顿时微微湿润起来……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亲家 当天晚上，段云和妹妹一起来到了吴政隆家做客，受到了非常热情的迎接。 其实按照规定，如果在部里工作不满5年的话，是没有单位分房资格的，但是吴政隆不一样，毕业后只用了不到4年的时间就已经升为副处级干部，而且非常受到领导欣赏和青睐，所以今年年初的时候破格给他分配了一套房子，虽然是顶楼5楼，但一个外来人能够在北京有自己的住宅，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年头的楼房没有电梯，小区是89年年底才建成的，但是地处三环，离单位不算太远，坐公交车三站就能到达地点，所以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房间内部整洁干净，墙面应该是前段时间刚刚粉刷过的，里面该有的电器一应俱全，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已经成为了当代新婚青年的标配。 “你就是段云吧，赶紧进来坐！”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段云出现在门口后，吴政隆的父母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个月前的时候，段芳和母亲高秀芝就已经拜访过吴家人，商量了一些结婚的事情，现如今高秀芝已经回到了山西给亲戚朋友们发请帖，而段云则是第1次拜会男方家属。 其实要说起来，吴政隆的家庭并不差，父母也都是老师，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家境也是非常不错，但是和有的几十亿身家的段家相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从这点上来说，段芳放在后世的时候，那绝对是妥妥的豪门千金，无论如何，也不会下嫁到到这样的家庭的。 但段云是知道吴政隆将来是有着怎样的前途的，另外一点就是到了他这个级别的富豪之家，能真正找到完全门当户对，和段芳年龄相仿的优秀男子也是相当困难的，为了让妹妹不至于成为大龄“剩女”，段云还是比较看得开的。 再说了，这俩人是大学的校友，都绝对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从俩人的经历上来说，还是非常般配的。 段云被请到了客厅的桌前，上面摆着几盘子水果瓜子和大白兔奶糖，而吴政隆的父母脸上也写满了殷勤。 “小吴，很多年前的时候，我就在报纸上看过你的事迹了，你是非常了不起的民营企业家，这一点让我非常佩服。”此时坐在对面的吴政隆父亲笑容满面的说道。 “那些都是虚名，我生意能做起来，靠的全是运气和国家的政策好，其实我本人能力也就一般。”段云谦虚的说道。 “太谦虚了。”吴政隆的母亲此时也插了一句。 “其实说起来，当初我家政隆上大学的时候就说看上了他们同校的一个姑娘，我说要不你把他姑娘领到咱家看看，结果这小子脸皮薄，始终说不出口，所以那些年我们也不知道段芳家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一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这小子才告诉我实情……”吴政隆的父亲说道。 “其实家境如何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他们俩人情投意合，这就可以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早些年我和我媳妇结婚的时候，我老丈人是厂里的总工，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可到最后还是把他女儿顺利的娶进了门，这些年过得也不是挺好的嘛，所以说我认为只要双方都是上进的人，将来的生活肯定是越来越好……” “说的对！不愧是段老板！”听到这里，吴政隆的父亲顿时眼前一亮，连声称赞道。 “现在我家小芳和政隆也都领了结婚证了，咱们也就算是一家人了，我这个妹妹小时候也吃了很多的苦，我父亲去世的早，加上我那个时候正在外省下乡，所以家里的事情他承担了很多，也是挺不容易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他也算是有自己的家了，我这个当哥的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如果将来她有什么事情得罪了二老，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这可不是旧社会，不兴打骂那一套，毕竟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 段云这番话语气虽然说的平和，但实际上是在给吴家画了一条红线，意思就是他的妹妹绝对不能在吴家被欺负，否则的话，他这个当哥的肯定是会出来撑腰的。 “这个你放心！政隆如果他要敢欺负小芳，我就打断他的腿！”吴政隆的父亲显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只听他接着说道：“小芳这么好的姑娘能嫁到我们吴家，那是我们吴家的福气，这小子要是翻不清道理的话，那就是我这个当爹的没尽责！” “爸，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小芳……”吴政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伯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此时的段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连忙回了一句。 段云看人一般还是比较准的，尽管双方只是第1次见面，但是段云还是能看出吴政隆父母都是不错的人，应该不会做出那种蛮横霸道的事情。 到了这一步，段云也就放心多了，之前母亲来北京的时候，就对吴家的人印象很好，自己和母亲双重认可，应该错不了。 “小段，今天晚上你就住在家里吧，让你伯母多给你炒几个菜，咱们俩人喝几杯。”吴政隆父亲笑容满面，接着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想着自己能够闯出一番天地，结果对这个工作一算就是几十年，再有几年就退休了，也没那么多精力了，所以我想听听你当年是如何去深圳创业的，深圳的地方是不是真的遍地黄金？” “行啊！”段云闻言笑了起来，说道：“伯父，你要是不怕我唠叨，我就和你讲讲我在深圳的事情，这中间肯定吹牛的情节，你也别当面揭穿就可以了。” “哈哈哈！”吴政隆父亲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对坐在身边的妻子说道：“孩儿他妈，去把我床底那瓶10来年的五粮液拿出来，今天晚上再多炒几个菜，我要和小段好好聊一聊……”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云鹏电子市场 在北京的这两天，段云还是非常愉悦的，一扫之前因为贷款的问题内心些许的焦虑。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在北京见了一些朋友，包括天音集团在北京的总代理李云鹏，公司产品的代言人崔健，潘虹，刘晓庆等人。 依旧是在莫斯科餐厅，李云鹏订了最豪华的一个包间，盛情款待段云一行人来京。 李云鹏似乎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这些年来，他的品位也一直没有变过，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高档毛料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的还是那根派克钢笔，似乎是换了一部更高档的金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更加多了几分书卷气。 但实际上段云知道，李云鹏其实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从小生活在大院，认识不少京城的名流，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背景资源转化成金钱，并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有了极其丰厚的资产。 几年前段云第1次和李云鹏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虽然有点能量，但其实口袋里并没有多少钱，手下有一群小弟，在中关村撑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商铺门面，表面上是买盗版光碟，实际上做的各种皮包公司的生意。 但是从始至终，李云鹏都算得上是一个体面人，虽然早期没什么钱，但是很讲究吃喝，做生意方面头脑灵活，非常有信用。 而自从拿到天音集团在北京地区的代理权之后，李云鹏牢牢的抓住了这次机会，凭借他多年在京城积累的人脉，迅速扩张生意，那一阵子几乎将天鹰集团的电子产品卖到了北京的街头巷尾，甚至还在王府井的北京百货大楼设立了天音电子专柜，一家民营企业能够在首都最大的商场设立专柜，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李云鹏却做到了。 这几年来，随着天音集团电子产品始终保持国内畅销的市场地位，李云鹏也赚得盘满钵满，现如今身家已经数千万，并且有了更大的商业计划。 从80年代开始，中关村的电子一条街就已经声名鹤起，一批中科院的科研人员开始了中国最早的一批互联网创业，那个时候的中关村，大概有40多家科技公司，名气非常的大。 这其中最有名的公司就是两通两海，也就是四通，信通，科海以及京海。 不过当时的北京中关村电子一条街规模还是不够大，虽然人流量不错，但是由于建筑物低矮老旧，无法容纳更多的电子公司，所以在90年代初的时候，中关村广场附近的老房子开始被拆掉，建立起了新房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中关村开门面房卖光碟好几年的李云鹏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一批人，他立刻当机立断，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买下了中关村一块650多平米的地皮，然后投资3，500万元，盖了一栋5层高的商场。 这个时候的中关村在全国已经有了很大的知名度，南方的人多半会去广州和深圳购买电子产品，而北方的人则更喜欢到中关村这边进货，每天的人流量和客户都非常多，在看到其中的巨大商机之后，李云鹏几乎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家产，盖了这么一座商厦，并且取名为“云鹏电子市场”。 云鹏电子市场从1990年年初动工，一直到今年5月份的时候，商厦已经全部竣工交付，内部的装修也全部完成，成为了目前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随后的招商入驻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除了国内各大厂家的代理之外，大部分都是一些过去常年在中关村经营的小商贩，尽管这个电子市场的柜台租金费用比较高，但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优越，配套设施齐全，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商厦的招聘工作就已经全面完成，这也让李云鹏每年至少可以赚取1000多万元的租金，刨去各种税收，人力水电维护之类的成本，估计最快三年多的时间就能够收回全部商城建筑的成本。 在整个云鹏电子市场，流行卖各种光碟装电脑，以及其他的电子产品，而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其实都是来自于深圳。 现在北京的中关村和深圳的华强北已经成为了中国南北两个电子产品的最大集散地，这里也孕育着无数的商机。 李云鹏做事还是比较讲究的，虽然说现如今通过刚建起来的电子市场，每年的租金就能达到上千万，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天音电子集团在北京的代理权，并且在商厦1楼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基本都是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 “我听说你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你新盖的那个商厦都已经成为中关村的地标了，国内大多数知名电子品牌都在你们身上有专柜，这一年的租金下来，也能让你数钱数到手软吧？”段云微笑着对李云鹏说道。 “我这算点什么？和段总你相比，那就是毛毛雨而已。”李云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白了我就是个二道贩子，但你段总就不一样了，每隔10天半个月，我就能在报纸杂志上要么是你们公司的广告，要么就是关于你的各种新闻，这曝光率都快赶上明星了，中国自己创业当老板的，有几个能像你这么风风光光的……” “那些都是虚名，其实名气大了不是件好事，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反倒是像你这样闷声发大财的才是高人，钱也赚了，想怎么活怎么活，不必担心社会舆论和压力，这才是真正享受自由的人。”段云说道。 “哈哈哈！”李云鹏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扶了一下自己的金边眼镜，说道：“其实我这辈子也就这样，段总你的层次可比我高多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达到非常高的高度，举手投足都能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左右国家的一些政策和方向，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打住，你这话可是很危险的，我从来不想当这样的人物，也没能力爬到这么高的高度，咱们都是生意人，多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其他的我没有半点兴趣。”段云说道。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民企的春天 一直以来，段云都非常的“本分”，即便在对外宣传上有段时间很高调，但从来都是只想对社会做“贡献”，但对于国家的政策发展方向，却始终闭口不谈。 这其中主要有一个红线，是在当前社会关于国内民营企业姓资姓社的问题的争论还没有完全形成共识的时候，任何一个有影响力的相关声音都很有可能造成强烈的社会舆论，从而给自己和天音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要去谈及政治。 而且从段云自身来说，当年从大兴的红星齿轮厂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离职，他就已经彻底脱离了体制，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一门心思发展企业和创新高科技。 不过对于像李云鹏这种大院出身的人来说，他们得以发家的资本就是背后的权力和资源，所以一直以来，李云鹏都非常关心国家的发展和政策，在和段云见面的时候，也会很自然地谈及这方面的事情。 “我知道段总你是个实干家，但有时候人也得经常抬头看看这个世界。”李云鹏顿了顿，接着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南方已经有很多的市县，都有民营企业家成为政协代表了，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比起咱们天音集团可是差远了，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能够进入当地的政协，至少也能代表咱们民营企业家发声，这是件好事……” “你都是从哪里看到的消息？”段云问道。 “我这人平时没事干，就喜欢看书看报，另外这两年我也去了南方好几次，有些事情是当地的一些朋友和我说的，现在国家正在发生大变革，咱们这些创业当老板的，现在是越来越受重视，社会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李云鹏说道。 “能不能进政协，那必须要国家说了算，咱们不用表现的太积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国家对于民营企业已经很不错了，我记得当初我在大兴帮人修家用电器买天线的时候，整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就像温州的八大王一样，送到监狱里面吃牢饭，但是至少现在，咱们也可以挺着腰板做生意了，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其实最早在1988年的时候，鲁冠球就当选了十三大党代表，他当时的职务是社办企业杭州万向节厂的厂长，李征海入选14大代表是以“中国紧凑型杂交玉米之父”的身份，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民营企业家进入到了中国的权力通道。 而在90年代初的时候，河北省清河县曾经规定：私企老板连续三年累计纳税超过600万元，就可以得到一个副科级干部职务，在这之后，近10位私营企业主在清河县法院劳动局等部门担任领导职务，其中初中文化程度的个体户张立栋当上了县法院的副院长。 吉林省江源县在1993年的时候也出台政策，凡年利税或扭亏50万元的私营企业主可以直接录用为副科级公务员，其后的十年中，先后有25个农民身份的企业，主被提拔为副镇长。 然后就是江苏沙钢集团董事长沈文荣在1993年的时候当选为张家港市高官，这一切的事情的发生，说明了国家已经开始对民营企业主开放了政治权利的通道。 不过由于人大和政协在权力系列中属于边缘，私营企业家涌进人大和政协任职，在体制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弹，绝大部分国人根本就没有把它当回事儿。 但是这种事情的出现，其实也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而且是有利于维护国家团结繁荣的事情。 因为在早年的时候，全国的私营企业并不多，占比甚至还不到全社会企事业单位的1%，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非常小的生意，在社会属于一个极为边缘的地位。 但是进入90年代之后，民营企业是越来越多，现在全国的私营企业已经达到了100多万户，吸纳的就业人数超过千万，个体户也达到了500多万户，吸纳的就业人数也同样突破千万，可以说民营企业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社会阶层，对社会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所以在这个时候，通过吸纳和接受一些有影响力的企业家进入人民政协体制，也是为了引导和管理民营企业的发展。 “我觉得段总对社会的贡献这么大，国家应该给你一些权利和地位。”李云鹏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天音集团每年纳税破亿元，你们两口子隔三差五就到处捐款，一捐就是几十万几百万，说真的，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大手笔，当然我也知道你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你知道就行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也是树大招风，但是捐款却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谁一辈子也不可能只进不出，况且我现在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当个守财奴有什么意思？” “还是段总你厉害。”李云鹏微笑着说道。 “对了，和你谈件正事。” “什么事情？” “今年年底的时候，我想推出咱们集团的第1款国产电脑，性能绝对没问题，价格也会比进口的低很多。”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目前市面上的国产电脑品牌太多，竞争会很激烈……” “这个你放心，回头我就在我的电子市场给天音电脑设一个专柜，另外中关村这边我的小兄弟们很多，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出货渠道，出了北京城我不敢说，但只要在北京城市内，我有的是手段，给我半年时间，我就能让咱们公司的电脑成为京城销量最好的国产电脑！”李云鹏正色说道。 “那就好！”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消费者的心理很容易把握，他嫌贵你就跟他谈品质，他谈质量你就和他谈售价，以前联想在中关村这边卖的不错，但现在报纸杂志全是骂联想的，的牌子都已经臭了，咱们集团这个时候推出电脑，正是好机会，只要宣传到位，很快就能占领市场的。”李云鹏说道。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魔术师 “这次推出国产电脑，也说说咱们集团的一个新的发展方向，而且从明年开始，咱们集团公司还会推出国产vcd和md播放器，你作为北京的总代理，我希望你能够帮忙打开北方这边的市场，当然了，我会给你最低的拿货价格，保证你的利润空间。”段云正色说道。 “vcd和md是什么东西？”李云鹏好奇的问道。 “vcd就是激光镭射影碟机，只不过比现在市面上卖的那些进口的激光影碟机技术就更先进，性能和画质更好，而且更为廉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md播放器就是cd随身听的缩小版，体积大概只有一个香烟盒大小，音质非常的好，以前只在日本市场出现过，属于一种高端电子产品。” “这两个东西好啊！”听到段云这么说，李云鹏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接着说道：“现在激光影碟机在北京卖的非常好，咱们中关村这边至少有40多家店铺都在卖影碟机和光盘，一台要1万多块钱，可就是这样，买的人还是很多，搞得咱们集团公司生产的录像机销量都开始下滑了，我年初的时候还琢磨着是不是也要搞一批激光影碟机过来卖么……” “咱们这次出品的vcd性能和技术都要比那些进口的激光影碟机先进，尤其在画质方面，绝对能提升一个档次。” “比进口的激光影碟机还先进？”听到段云这么说，李云鹏有些将信将疑。 虽然说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确实不错，技术也非常的先进，但这只是相对于国内产品，相比于国外的进口产品，双方的质量以及性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国产电子产品唯一的优点就是价格非常的低，通常只有国外电子产品的2/3甚至一半，这才是国产电子产品的真正竞争力。 不过现在随着国人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进口电子产品虽然贵，但性能可靠而且非常耐用，往往国产货只能用个一两年，但是进口电子产品用个三五年都不出问题，从这样算下来，还是买进口产品要合算的多，这也成为了很多国人的共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国产电子产品不断降价的前提下，进口电子产品依然销量增长迅猛，以至于有越来越多的国内电子厂家逐渐走向了破产的边缘。 而且当前国人对于进口产品的质量已经有了非常高的信任，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尤其是日本的电子产品，在很多国人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强最好的电子产品，国内的产品技术和水平太过落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段云推出的vcd会比进口的镭射光碟机更为先进的时候，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和以前的进口镭射光碟机相比，咱们集团公司自己出品的vcd算是一种全新的科技产品，它能拥有全部镭射光碟机的功能，而且画面更好，产品更耐用。”段云看了李云鹏一眼，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这种产品成本要比进口的镭射的光碟机便宜，每台大概在4000~5000左右。” “四五千块！？”听到段云给出的报价，李云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真的能段云所说，一台vcd拥有全部镭射光碟机的功能，而且更价格只有四五千块钱的话，那么面对动辄1万多块钱的进口镭射光台机，就有了非常大的价格优势。 哪怕说国人对国产电子产品的认同感不高，但是在如此夸张的价格优势之下，这种产品肯定能够迅速取代进口的镭射光碟机，成为国人影音娱乐的新宠儿，甚至在短期之内，就能完全取代进口的镭射光碟器！ “除此之外，这种vcd使用的光碟也会很便宜，大概在十几到几十块钱一张，后期的话，可能成本还会更低。”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产品有样品吗？我想看看！”此时李云鹏一脸激动的说道。 李云鹏已经敏锐地认识到这种vcd产品的在国内巨大的商业潜力。 除了机器本身要比进口的镭射攻击机便宜一半，光碟也是非常的便宜，现如今一张镭射光碟价格大概在100~150元左右，所以对于大部分国人来说，即便能够买得起机器，也不可能频繁购买太多的光碟，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镭射光碟机进入国内，很多大城市已经出现了专门出租光碟的音像店，催生了影碟租赁这个产业，利润还是非常不错的。 “目前样品还没有做出来，但是也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大概到今年年底的时候，我可以保证你会是第1批使用这种机器的用户。”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魔术师，其实我上学的时候，对电子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只可惜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读书的料……”李云鹏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要么说你的名气能这么大呢，有的人是敢想，但是做不出东西，你是既敢想又能做，我这几年认识的生意人，大部分都是仗着有一点社会资源和不错的运气，这才发家致富的，我也是这样的人，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我只是有一个好的团队而已，光凭我自己的话，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就像天音集团的产品在北京卖的这么好，没有你的帮忙，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销量，这一点我会永远记得。”段云说道。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我也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李云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就一个请求，就是这款名叫vcd的新产品出来，一定要先给我尝尝鲜儿，如果东西确实好，我会动用我全部的资源对产品进行宣传促销，把它卖到全北京的每一个角落。” “呵呵，那咱们这就说定了。”段云笑了笑，然后端起了酒杯。 下一刻，俩人碰杯之后，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京城娱乐圈 随后两天，段云又邀请了给公司代言了几个明星，诸如崔健，潘虹，刘晓庆等人，在北京大饭店订了一个包间，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瑞阳的儿子瑞河。 现如今的瑞和已经参加工作两三年了，但是依然带着几分大男孩的天性，喜欢追星，尤其是这次段云邀请的崔健和潘虹等人，都是他最喜欢的明星。 原本段云也想让瑞雪一起来吃饭，不过这个时候的瑞雪并不在国内，而是应法国大使馆的要求，目前已经被派驻到了法国大使馆工作。 瑞雪现在也是精通多门外语，对法语的精通程度仅次于英语，她同时还德语和俄语，这些年来学习外语占据了她大量的时间，但凭借过目不忘的天赋，加上经常能和国外商团和政界人物见面，所以使得她的口语能力也提升的很快，完全可以和当地人无障碍交流。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被派驻到法国大使馆之后，主要负责就是收集当地的媒体情况。 中国驻外大使馆的任务很多，收集国外媒体情报也是其中之一，通过一切合法手段，即通过接受国公开的报刊、出版物、广播以及同接受国官方机关接触等途径了解和调查接受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的情况和事态，并向本国政府做出报告。 现如今的瑞雪工作非常的忙碌，他每天都会翻译大量的法国国内有价值的新闻信息，然后进行一些筛选和整理，最终通过传真等方式寄回到国内。 另外因为瑞雪的外语水平很高，所以她在大使馆还要充当临时翻译，以及和当地华人社团商业组织协调沟通的任务，因为工作出色，多次受到中国驻法国大使蔡方博的称赞，并且把她提升为了自己的副手。 那个时候的中国驻外大使馆工作都比较繁重，除了使馆的日常任务之外，身为驻法大使的蔡方柏还需要尽可能的和法国当地的一些政治商业权贵维持长期的友谊，为培养法国的“亲华派”做出了非常重要的工作。 蔡方柏也许是唯一与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历任总统都有面对面交往的中国外交官，从戴高乐到萨科齐，在与六位法国总统的直接接触和密切交往中，蔡方柏亲身感受着他们的外交风格。 在1990年任职驻法大使之后，蔡方柏每年都要邀请“爱吃中国菜”的萨科齐来大使官邸品尝中国美食。柏说，自己接触次数最多的法国总统就是萨科齐。 早在1983年，时年28岁的萨科齐初涉政坛，当选巴黎大区诺伊市市长，由于中国驻法使馆官邸正坐落于诺伊市，时任使馆政务参赞的蔡方柏就开始与萨科齐有了工作交集。 萨科齐曾幽默地说：“巴黎最好的中餐馆就在大使阁下的官邸里。”蔡方柏笑语回应：“如获批准，退休后将转行在诺伊市开中餐馆，名字就叫‘大使之家’”。 由于瑞雪深受蔡方柏的欣赏和重视，所以即便是和这些法国权贵的私人见面，瑞雪也经常作为助手陪同在他身边，这也使得瑞雪认识了很多法国当地社会名流，以及华人社团组织的领导。 这份工作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年只能回国1~2次，因为回国的假期有限，所以大部分在外使馆的人员把所有的假期都给攒在一起，然后在春节前回国，和家人过一个团圆年。 所以这个时候段云是看不到瑞雪的，瑞阳一家4口分别在三个地方工作生活，瑞雪在法国，瑞阳在上海，瑞阳的妻子和儿子现在是生活在一起，母子俩的日子过得还算安逸。 只不过比起当初瑞阳在大兴工作的时候，瑞家要轻松的多，他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眼见段云这次邀请了一众的明星，瑞河也是非常的高兴，这个大男孩尽管喜欢追星，但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小伙子，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 不过作为瑞家的接班人，瑞河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一切随着瑞阳在上海已经担任副市长，并且越来越受上级信任和器重，所以有父亲这样一个大靠山，瑞河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在酒宴上，段云是和崔健坐在一起的，现如今的崔健，在中国内地的摇滚乐可谓是大红大紫，已经坐稳了教父级的人物。 就在今年2月的时候，崔健在内地发行了首张专辑《解决》，3月份在台湾地区发行，这张专辑一经推出，标题曲《解决》和《一块红布》《这儿的空间》《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等歌曲立即产生了强烈的反响。 一直以来，段云和娱乐圈都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这个时候的娱乐圈明星主要集中在北京，事实上也只有北京有娱乐圈，后世的时候知名的歌星，影星，导演，早年都是从京城一步步崛起的，随着名气和经验的积累，最终厚积薄发，大红大紫。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娱乐圈和资本联系都是非常紧密的，他们也在资本和权力之间起到了一个媒介的作用，很多初来京城的企业家通过娱乐圈，认识到了更多京城的名流，让自己的人脉和圈子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且也可以通过投资电影发行唱片，使一些灰色的资金合法化，甚至可以赚到几倍十几倍的回报，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成功人士始终和娱乐圈的明星都保持着一定的关系。 不过段云之所以邀请崔健和潘红等人，最初的时候实际上是出于一种儿童学生时代情怀，让自己昔日的偶像代言自己公司的产品，说起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而关系发展到现在，段云也可以通过这些人在京城找到更多有用的人脉。 尽管朋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段云和崔健是真的惺惺相惜，友情非常的深，当初如果不是段云找到崔健，提供给他代言合同的话，崔健也没有多少钱来发展自己的乐队，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就是崔健的贵人和自己，哪怕现在俩人的社会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这份友情对彼此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商业电影 当天晚上，无论是段云还是崔健，都喝了很多酒。 另外在得知段云的妹妹要在国庆节结婚，崔健主动提出愿意参加婚礼，并且会在现场演唱两首歌，为在场嘉宾出现。 以崔健的性格，他轻易是不会在这种场合献唱歌曲的，但是因为和段云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也愿意给段云捧场，这完全是出自于私人友情。 段云也从来不会白用别人，但是这一次从头到尾没有提钱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和崔健因为这点小事谈钱，就是不把人家当朋友。 另外这次是酒宴上，段云也打算投资拍一部电影，主要就是为了宣传国家工业发展的故事片。 其实在90年代，中国电影的成本还是很低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中国商业电影才刚刚开始出现。 在90年代之前，电影被纳入意识形态管理范畴，成为重要的宣传和教育载体，主要是作为国家维稳的教育工具来发展的，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电影生产是计划性的，生产主体和所有制关系的一元性决定了电影的文化功能。 生产大于消费，供给大于需求，另外因为教育意义大于娱乐意义，所以电影与大众内的需求之间的关系显得无足轻重，一直到90年代的经济体制改革，这才为中国商业电影的再出发，创造了必要条件。 90年代之前的电影票房很少，这其中《少林寺》可以说是那个年代票房最高的电影，在电影票价普遍只在一毛或者几分钱的时候，这部电影居然在全国卖出了一个亿的票房，再往后的电影，几乎没有能超过这个记录的。 甚至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人普遍对电影票房没什么概念，虽然也有许多商业的电影开始出现，但是投资都比较小，一般几十万元到100万元，就已经算是很高的投资了。 另外就是在八九十年代之交，中国电影发展面临的导演，难以做出满足国内市场需求的电影的问题，当时大多数的影院都处于萧条状态，人们不愿意走进影院看国产电影，而且随着录像机和镭射光碟经理普及，人们更愿意去录像厅看香港或者好莱坞电影，而为了盘活中国的电影产业，国家制裁开始出台相关的政策，最初的时候，一年允许引进10部左右的国外成熟商业电影，本意就是先让这些国内的电影院活下来，然后再谈发展中国电影产业的事情。 而在1994年引进的好莱坞商业大片《亡命天涯》确实引起了国内电影关注的巨大轰动，这部影片结束了，中国观众与西方最新商业电影隔绝数十年的状态，也让中国电影迎来了最繁荣的一年，史称电影界的“95转机”，而这一年还引进了包括《红番区》和《碟中谍》这样的经典商业影片，再次掀起了国人对于观影的热情。 不过由于当时的商业片在很多人看来风险很大，有些暴发户煤老板当年投的电影，其实完全就是冲着女明星去的。 段云的想法就是拍一部比较好的商业片，然后里面放一些植入性的广告，并且还要不影响影片质量的前提下不露痕迹地添加一些宣传自己产品的剧情和台词，就当做一个商业广告来投资，至于能卖多少票房，根本无关重要，因为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对段云来说，有些不值一提。 不过在剧本的编写和导演方面，段云通过北京娱乐圈的这些人，准备联系冯小刚和王朔，由王硕来撰写剧本，冯小刚负责拍摄，有这对黄金搭档出手，估计票房应该不会太差。 当天的酒宴，可谓是宾主尽欢，一直喝到很晚的时候，才各自离开，段云还让司机亲自把崔健等人送回了家。 而到了第2天，段云又联系到了保利集团的老朋友刘少强，俩人约定在段云所在的酒店见面。 其实现在段云已经知道刘少强在保利公司的真实身份，但是两人见面的时候，段云依然恭敬的称呼他一句刘总。 “小段，咱们又见面了。”看到段云后，刘少强立刻上前招呼了一句。 相比于上一次两人见面，刘少强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也更加热情了一些。 “段总好。”段云见状，也连忙恭敬的招呼了一声。 “最近你可是来了个大手笔啊，和沃尔沃签订了5.4亿美元的合同，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少强坐下后，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我当时也没想到会签这个合同……”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因为5.4亿美元不是个小数字，我几乎是等于砸出了我大半的身家咬的牙才把这个合同签下来，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机遇。” “非常重要的机遇？” “没错，这次我从沃尔沃集团引进生产线，并不光仅仅是一条组装上的线，还包括汽车三大总成在内的所有设备和生产线，这种全规模全产业链的引进，不光能够让我立刻拥有从零生产汽车的能力，而且还能够整体提升咱们中国汽车产业的技术水平……” “你说的没错！”刘少强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之前你交给我的合同附录我都看了，我找专家团队对这块合同进行了专门的研究，他们认为这次引进的沃尔沃生产线价值非常高，不光能够拉近咱们国家和世界先进汽车生产水平的距离，而且也能够给咱们国产汽车设计生产提供一些思路，这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合同。” “还是刘总比较识货，当初我也是考虑了好一阵子，才最终下决心的签订这份合同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和你实话实说，目前虽然已经正式签订了合同，但我只付了一条轿车生产线的钱，总共花费了1.7亿美元，剩下的3.7亿美元现在还没有着落，先前我和沈阳市政府以及深圳市政府领导都谈过，沈阳那边无能为力，深圳这边只能给我提供3，000万美元的贷款，剩下的钱我还在想办法……”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增持股份 “还有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吗？”听到段云这么说，刘少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主要是外汇这玩意难搞，本来我们集团公司一年能够有十几个亿的纯利润，还是想兑换成美元，你还不能按外汇牌价来走，只能高价从调回市场购买，而且还不一定有这么多的流通外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和沃尔沃约定的期限只有一年时间，一年后，我需要再支付他们3.2亿美元，剩下的5000万美元是尾款，所以现在我的资金缺口还是非常的大……” “关于外汇的问题……我想我们这边应该能够帮上忙……”刘少强思索了片刻后，对段云说道。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声说道：“如果刘总肯借外汇给我，利息方面好说，而且三年之内，我保证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刘少强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通过资金注入，我想增加在你们上市的龙腾有限公司的股份，而且我也不可能帮你们解决全部的外汇短缺问题，我们这边最多能再多注入5，000万美元。” “额。”段云闻言顿时恍然，于是问道：“5，000万美元也不少了，那您的意思是……” 段云从来不相信别人会平白帮助自己，况且5，000万美元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对于保利公司这样的央企，想要动用这么大一笔资金，也是需要层层审批，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5000万美元是这次我们集团向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注入的资金，我们需要将10%的股份增持到25%，我想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刘少强正色说道。 “额。”听到这里，段云算是彻底明白了。 很明显，保利公司应该是通过研究段云和沃尔沃集团签订的合同，看出了这两条引进的汽车生产线对中国汽车产业的重大意义以及巨大的商业潜力，所以才会提出新注入资金，增持股份。 用5000万美元换取现在龙腾公司15%的股份实际上对段云来说，他就有些吃亏的，因为这次他和沃尔沃集团签订的合同总金额高达5.4亿美元，另外还有上海分厂以及研发中心的投入，5，000万美元根本达不到当前市值的15%，甚至连10%都不到，保利集团这么做，显然是有些“无耻”了。 但是段云却不这么看待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想涉足汽车产业，没有强大的背景靠山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东三省这样的地方创办汽车工厂，距离长春一汽这样的老牌汽车国营企业非常近，在这样的情况下，段云想让自己的企业能平稳的立足东北，保利这样央企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另外股份的增持意味着责任也就越大，双方在利益上的捆绑也会越来越紧密，尤其是段云想拿到军工订单，没有保利公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即便保利公司将股份增持到了25%，段云还是拥有70%多的股份，这一点段云还是能够接受的。 “能不能成，你至少要表个态吧？”刘少强看到段云陷入了思索，于是微笑的问道。 “当然可以！”段云闻言立刻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增持股份的方案完全可以，只要资金到位，随时可以重新分配股份。” “呵呵，要么说段总也是个做大事情的人，做事当机立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只要大方向是对的，旁枝末节不重要。”段云看了刘少强一眼，接着说道：“刘总，您能不能再给我们公司借贷一些外汇，利息多一些无所谓，我保证都会还的，我这么大个集团公司，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 “小段，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我们公司这些年也一直在从事外贸生意，但是每一笔资金的使用，那都是需要层层审批，非常的严格，而且咱们国家外汇储备是非常宝贵的，但是需要用到外汇的地方，可实在太多了……”刘少强眉头微皱说道。 “那……好吧。”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失望。 “我们这种企业看起来财大气粗，但实际上在资金的使用上，没你们这种民营企业那么自由，你如果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刘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而且我们每年花费的外汇很多，却没有外汇进项收入，可以说是只出不进，不像你们天音集团，至少还有外贸出口的生意。” “我知道了。”段云点点头。 对于刘少强的话，段云还是相信的，因为对于他们这种央企外贸公司来说，主要任务就是采购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实体产业，更谈不上外贸出口。 所以说保利公司用钱的时候，只能通过申请由国家拨款，审批的手续比较复杂，不像国内的其他一些外贸企业，都有自己的外汇留成，可以相对自由的使用公司内部的外汇。 “对了，你们公司引进苏联专家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刘少强问道。 “目前已经有200多名苏联专家来到了我们深圳天音总部工作，主要是微电子和汽车产业的一些工程师和专家，另外还有两三百人已经表达了来华工作的意愿，我们这边有专门的联络组正在和他们对接，估计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的时候，还会有一批苏联专家来到深圳……”段云说道。 “有那种特别厉害的顶尖专家吗？”刘少强问道。 “目前来看都是一些小鱼，大鱼一条都没有。”段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主要是欧美国家也已经开始抢人，相同的薪资待遇报价，人家更愿意去美国和欧洲工作，所以我这里也会尽可能的开出更高的价格，说服他们来华工作。” 其实段云目前已经给超过10人的苏联专家开出了年薪50万美元的高薪，如果连同承诺的奖金，最高可以拿到100万美元，这样的薪资已经是欧美国家普遍给这些专家开出的待遇的3~5倍左右，但就目前来说，因为苏联还没有正式解体，所以这些顶尖的专家还暂时无法离开苏联。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专家名册 “这些专家以前都有从事过精工武器的研发吗？”刘少强问道。 “有的。”段云点点头，说道：“他们的工业体系一直都是先军为主，只要是知名的重工业企业，都或多或少会参与一些军工武器的研发，我这次接触的苏联专家中，也有一些就是在军工部门工作的。” “那太好了！”刘少强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说道：“你能把这些苏联专家的名单和他们的履历档案交给我么，我想看一看。” “当然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微笑着说道：“刘总，等我回头打个电话，就让公司把花名册给你发过去，只不过那些知名的苏联专家目前还没有来华工作，正处在接洽阶段……” 段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相比于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刘少强对这些苏联专家更加感兴趣，毕竟保利公司是一家军工企业，常年从国外购买军事技术和装备，所以眼见段云从苏联引进了大批量的专家来华工作，他也希望这些苏联工程师中有军工专家，能够帮忙解决中国的军事装备技术问题。 不过段云并不担心刘少强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招揽过来的人才全部挖走，因为这些苏联的专家中，普通的专家其实和国内的高级专家水平差不多，只不过掌握的一些相对敏感的军工技术而已，这些技术很难转化为民用，对段云的价值不大。 另外一点就是那几个顶尖的专家薪资非常的高，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美元，以目前保利公司的体制来说，是很难支付给他们这么高的工资的。 “这个我知道。”刘少强点点头，说道：“实话和你说吧，目前国际局势动荡，苏联国内已经出现严重的经济困难，大批量的专家出走国外，已经有欧美国家开始接受这些苏联技术人才，咱们国家下个月的时候也针对这个问题开了个会，按照上级领导的想法，咱们国家准备专门划拨出一部分资金，组织实施一个“双引计划”，也就是从苏联引进技术和人才，重点就放在重工业和军工企业方面的专家，其他方面只要是领先于国内的，也都会酌情进行引进……” “那刘总您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些苏联送给国家？”段云问道。 “哈哈哈，你用不着担心。”似乎看出了段云的担忧，刘少强笑着说道：“官不与民争利，国家做事有国家的原则，只要这些苏联专家能够来中国工作，无论是在民企还是国企，都能让整个国家的技术水平得到提升，你把上级领导的格局看的小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是这样的，以前参与军工项目的企业，都需要接受一个资质的审查，也就是说当你这个企业的研发实力和生产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有可能拿到军工的订单。”刘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国家的军工产品走的是定点生产的计划体制，但是因为内部缺乏竞争力，各企业部分领导存在上进心不强，得过且过的想法，所以这些年来，咱们的军工产业技术发展一直都比较缓慢，和世界的先进水平差距是越来越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前段时间国家才会破格允许你们龙腾公司参与军车的项目招标，这也是国家军工改革迈出了第1步……” “我们也很珍惜这个机会。”段云连忙说道。 “不过关于民营企业进入军工领域的事情，现在国家高层还是有争论的，有些领导极力反对这件事情，虽然是少数人，但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声音。”刘少强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之所以我会向你要那份苏联专家的名单和资料，主要还把想拿这块花名册交给上级，让他们能够切实的看到你们计划公司现在的军工研发实力……” “原来如此。”段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段云算是彻底明白了刘少强的用意，也打消了他心头的大半疑虑。 事实上，即便天音集团现在技术研发实力强大，但是和国家的相关军工企业和部门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无论从规模技术积累，还是其他方面，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然不可能和国家队相提并论，毕竟天音集团成立到现在也只有不到10年时间，而且之前一直都是研发生产民用产品，虽然有几款产品确实在国内非常畅销，但是在军事领域却毫无用处。 刘少强这次先提出注资5，000万美元，增持龙腾公司的股份，紧接着又向段云索要苏联专家的花名册，其实就是想让龙腾公司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军企，天音集团的那些技术专家可能在国家高层面前不值一提，但是那些苏联作家就不一样了，正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况且一直以来，中国的军事技术绝大部分都是师从苏联的技术，让这些苏联专家继续提升中国的军工技术，在技术方面是有延续性的，成本更低也更符合中国目前的国防需求。 现如今掌握的大量苏联军工专家的天音集团肯定会更加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凭借的那份苏联专家的花名册，是可以消除上级内部的一些反对声音的，对于将来天音集团能够获得更多的军工订单，是非常有好处的。 其实国家也在下一盘大棋，他们也早就想对中国的军工产业进行改革，由于体制的僵化，国内大部分军企都不思进取，把天音集团引入到国内军工产业的竞争中，是能够引起部分国有大型军企的危机感的，这对促进中国军事技术的发展，肯定是有正面意义的。 “这些苏联人才非常的珍贵，我希望他们能在你们集团公司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另外我这边也会帮你争取更多的军工项目，只要能够完成相关的任务，肯定会给你和你的企业带来丰厚的回报的。”刘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们会全力保障你们这些民营企业的利益的，不光要保护，而且会长期培养，只要你真有那个金刚钻，我就会给你提供数不清的瓷器活……”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利益捆绑 刘少强显然也是个非常睿智的人物，他也是知道如何和私营企业打交道的，体制内办事和体制外办事完全是两码事，后者对利益的追求更加的强烈。 而且刘少强之所以更加愿意让这些苏联专家在天音集团工作，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苏联专家来国企工作的话，是很难发挥最大潜力的，虽然都是出身社会主义国家，但彼此的官僚体系是有差异的，国营企业缺乏有效的奖励制度，很难调动起工人和技术人员的积极性，反倒是私营企业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好，从这一点上来说，民营企业应该更适合引进技术的消化和吸收。 “多谢刘总了。”段云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我，好歹我也是天音的股东，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刘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军用品不比民用品，军品对于质量的要求非常苛刻，民用产品如果出现几个次品的话，最多也就是退货赔偿，但如果军品发现问题，很可能会取消全部订单，搞不好还会有刑事责任，这一点你心里要明白。” “我知道了，我肯定会加强对军品的质量控制的。”段云点头说道。 “你们天音集团现在还有很大的资金窟窿要补，我也想帮你解决外汇的问题，不过我这方面的能力有限，毕竟银行不是我家开的，我最多可以通过关系让你和国有银行的领导见见面，至于能不能说服他们给你们放贷，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太感谢了！”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刘少强毕竟不是金融部门的领导，他是没有权利给段云放贷的，但只要他能通过人脉给段云牵线搭桥，事情说不定就能成功。 “如果事情能够办成的话，我肯定会报答刘总的。”段云此时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需要你有什么报答，现在我什么都不缺，再过几年都退休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我对你这次引进的汽车生产线和这批苏联专家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希望这些技术和人才能为咱们国家的军工领域作出贡献。”刘少强正色说道。 “好的。”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刘少强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刘总，如果今天晚上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饭……”段云见状，连忙说道。 “吃饭就免了，等什么时候你拿下了军工订单，咱们俩人再碰面好好庆祝一下，现在都挺忙的，你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我就不打扰你了。”刘少强微笑着说道。 “那好，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段云说完，起身要送刘少强离开。 “不用送了。”刘少强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身离开了酒店大厅。 看到刘少强离开，段缘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保利公司突然增持股份，对段云来说是件好事，这说明保利公司现在对天音集团是越来越重视，有意加强彼此间的利益捆绑。 如果这次股权转让成功，那么保利集团将会在龙腾公司占股25%，这对于将来段云在东北创办汽车产业链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你有机会从一汽那边抢到一些军工订单。 不过段云心里也清楚，想从长春一汽那边抢到军车的整车订单是不大现实的事情，在这种涉及到军事民生战略的生产订单中，肯定会优先考虑重点的国营企业，段云现在只是有机会参加招标，其实这只是国家为了刺激国营企业加强创新和制造危机感的一个手段而已，到头来还是难逃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拿到整车订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在一些军车零部件的采购方面，段云这边还是有很大机会，一旦沃尔沃卡车生产线到位，包括汽车三大总成在内的绝大部分零部件肯定是要比国内汽车企业先进的，而为了能够适应国家新一代军车研发的性能标准，这些国营厂家为了节省研发经费和周期，肯定会多多少少对外采购一些性能优良的汽车零部件，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只要做好相关的公关工作，肯定是能够有不小的收获的。 而且一旦段云成为了一汽二汽这样的大型国企的供应商，凭借自身的先进技术和持久高效的研发能力，这些国有大型车企对天音集团的依赖性就会越来越强，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引进的沃尔沃汽车整车销量不佳，靠着卖汽车零部件，也是可以赚的盘满钵满。 另外在商业汽车开发领域，段云野会对沃尔沃轿车和卡车进行本土化改进，使其成本更低，更符合中国消费者的需求，从而和上海大众桑塔纳那等合资轿车，共同享受中国内地汽车市场的红利。 总而言之，在汽车产业这方面，得技术者得天下，而且段云有成熟的技术开发和销售推广团队，他们更懂中国市场，也能更好的完成产品本土化设计，这也都使得段云的汽车产业能有更大的几率获得成功。 至于说刘少强准备通过关系给段云和那些国内银行负责人牵线搭桥，其实段云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几亿美元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因为政策问题，国有银行几乎不会给民营企业贷款，这基本是个常识性的问题，越是高级别的银行领导，越不敢轻易逾越这道红线，所以就算段云和这些银行高管见面，也几乎不可能从他们那里赚到钱。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应酬和交际机会段云还是非常重视的，因为国家的政策一直都在变，再过几年之后，国家也会放松国有银行对民营企业贷款的限制，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脉关系还是非常有用的。 既然国内想要从银行贷款几亿美元是不可能的事情，段云就只能另想办法，他初步的打算是准备从香港那边的银行借贷，现在距离合同期限还有一年的时间，段云有足够的时间从中运作……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婚事简办 转眼间就到了国庆节，这一天正是妹妹段芳和吴政隆结婚的大喜日子。 大清早，吴政隆就带着车队来到北京大饭店接亲，而当吴政隆下车的时候，酒店外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在这之前，段云的母亲也早已经从大兴赶来，而段芳的伴娘，正是从香港坐飞机赶来的李芸，她亲自给段芳化妆打扮，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这俩姐妹聊了好久，可见俩人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 接亲的时候，尽管酒店有电梯，但是吴政隆最终还是在众人的怂恿下，还是把自己的新婚妻子从9楼一直背了下来，场面非常的热闹。 接亲完成之后，众人又来到了吴政隆的新家，他的爸妈正在那里等候。 吴正龙的新家是单位分的房，虽然只有70平米，但是内部的装修还是非常漂亮的。 在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北京人结婚最流行的4大件是雪花牌电冰箱，白兰牌洗衣机，百灵牌录音机以及牡丹牌的彩电。 说起来这些国产4大件都是以花名为主，那个时候的人们把鲜花看作是美好的象征，所以说有些新婚的人完全是为了讨个喜庆的彩头，买这些北京自产的名牌家用电器。 不过到了90年代初，4大件的内容又发生了变化，甚至连称呼也有了变化，有人还叫四大件，不过在更多的人嘴里变成了第3代“三大件”。 至于第3代的“三大件”指的是什么，人们给出的答案也变成五花八门，有时候是汽车，电脑，手机，有时候是住房汽车电脑，有的时候是电话电脑和高档音响设备，还有的是录像机，摩托车和空调…… 总而言之，从90年代开始，国人的结婚成本是越来越高，虽然这是建立在国民收入水平逐渐提高的基础上的，但是相比于七八十年代的年轻人，这一带的适婚青年明显要压力大一些。 不过吴政隆家虽然远远没有段家有钱，但至少相比于北京的普通职工家庭，还是要优越不少的。 吴政隆的父母攒了大半辈子钱，就是为了能让儿子风风光光娶个媳妇，加上吴政隆本人在政府机关担任干部，收入也是非常好的，所以这次的婚礼置办的东西比较多，是要明显高出北京当地人一两个档次的。 汽车这玩意是土豪标配，除非是做生意的暴发户，否则普通人哪怕你是领导干部，也是买不起的，毕竟一辆普通桑塔纳轿车需要20多万到30万左右，这是很多人一辈子辛苦都挣不到的钱。 但是除此之外，在吴政隆和段芳夫妻的新家里，电话，电脑，电冰箱，录像机，21寸的大彩电，全套的高级音响，做工精美的实木家具等等一应俱全，但凡参观过吴政隆新家的亲戚朋友，脸上无一不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神色。 说起来段家和吴家都是非常富裕的家庭，尤其是段云家，绝对称得上是国内的首富，然而这次的婚礼却办了比较朴素，主要原因是筹办婚礼的是男方，而且段云和妹妹也不喜欢太过高调的婚礼。 在机械电子工业部的机关食堂里，里面布置的张灯结彩，非常的喜庆。 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在单位的食堂里举办婚礼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托个熟人，少花点钱，就能在食堂里办几桌酒席，亲人朋友们聚一聚，既省钱又实惠。 最初的时候，吴政隆的父母原本是打算在北京一家大饭店里举行婚礼的，但最终这个方案被吴政隆和段芳夫妻俩否定了，夫妻俩人都是比较低调的人，另外正赶上国家提倡勤俭节约的政策，最终吴政隆选择在机关食堂办理婚事，也算是响应了国家的政策。 虽然说结婚的地点似乎有些“寒酸”，然而到场的嘉宾却绝对堪称豪华。 这次婚礼是由电子机械工业部的党委副书记杨帆主持的，而部里的主要领导，几乎全员到场，另外单位的同事也坐满了整个食堂，以至于食堂临时从机关大楼借用了一些桌椅板凳，把宴席摆在了食堂外的简易棚子里。 这样的嘉宾阵容在以前的电子机械工业部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由此可见，吴政隆在单位还是很受领导器重，另外人缘还是非常不错的。 另外到场的这些嘉宾，除了部里的几个主要领导，没人会想到新娘居然是国内首富段云的妹妹，吴家对外宣称新娘是儿子以前大学的同学，之前在深圳打工，现如今已经来到北京工作，自始至终，没有提到段云和天音集团的事情。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一方面是吴政隆夫妻俩人都是比较低调的人，另外就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干部，和一个亿万富翁的妹妹结婚，官商联姻，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婚礼上的吴政隆今天的西装革履，皮鞋也擦拭的油光锃亮，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帅气。 而站在他旁边的段芳，新烫了一个波浪卷，头上还扎着一朵红花，穿着一身红衣，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虽然婚礼的现场有点俭朴，然而现场的气氛却显得非常欢畅热闹，在众人一声声的起哄声中，吴政隆亲吻着自己的妻子，而段芳则显得有些紧张，始终羞涩的低着头。 看着台上满脸幸福的妹妹，段云有些心生感慨，他似乎突然感觉到，有时候幸福还真和钱多钱少没什么关系，普通的平凡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幸福。 酒席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期间吴政隆夫妻俩人挨个给台下的这些领导和同志敬酒，场面非常的热闹。 结婚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但是段芳夫妻俩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偶尔吴政隆还会秀一下恩爱，帮助妻子擦拭她额头和鬓角的汗珠。 这一刻段云发现，妹妹段芳已经开始眼角湿润，而台下的母亲也早已经眼泛泪花，但俩人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幸福……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推陈出新 妹妹段芳结婚，也算是了却了段家的一件心头大事，而为了能够让妹妹得到帮助和照料，母亲高秀芝没有马上和儿子回深圳，段云把他安排到了离妹妹家不远的一个装修好的四合院里，并且雇用了一些保姆和保镖，负责母亲的一日三餐和起居。 段云这个时候则离开了北京，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要来回往返于深圳，沈阳，大兴，以及上海，和沃尔沃签订协议之后，他必须将汽车生产线和相关配套设备进行各自安置，等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原则，将这些生产线和设备进行重新分配和安置。 10月中旬的广交会上，天音集团又拿下了将近4500万美元的订单，这应该是自打天音集团参加广交会以来，获得的外贸订单最多的一次。 不过4000多万美元的订单已经无法满足段云的胃口，尽管为了这次广交会，他已经提前进行了部署，并且对很多产品的性能进行了升级，价格也压缩到了最低，然而始终无法打开更大的海外市场。 事实上，天音集团在广交会上的交易额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甚至还有交易额衰退的危险，这其中最主要原因就是诸如像复读机，随身听之类的产品，由于技术门槛并不高，所以在东南亚等国家已经出现了仿制品，而且当地的经销商很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抵制中国的产品，从而让本国的产品独占市场。 而像学习机这种比较有创意的产品，因为其中的一些游戏卡带涉及到日本游戏厂商的版权，所以不能用于出口，这也让段云感到很无奈。 另外就是广交会本身来说产品技术含金量不高，在80年代的时候，出口产品大多以石油矿产，钢铁以及纺织手工艺品为主，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而进入80年代中后期之后，虽然也有一些电子产品类出口到国外，但总的来说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国客商主要是来寻找价格低廉的低端产品的，这些产品成本低廉，利润也不高，甚至有的出口创汇企业完全就是靠国家退税补贴赚钱，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可赚。 而最近这几年，东南亚等国家发展的也非常迅速，他们也逐渐有了自己的中低端电子产品产业链，很多欧美日等国家，尤其是日本和韩国，把低端电子产品的生产线都转移到了东南亚国家，他们有的更成熟的技术，也有的原本天音集团更高的品牌溢价能力，这也就使得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在东南亚等国家的市场开始逐步萎缩，甚至在部分国家已经有了出局的危险。 从这点上来看，今年的秋季广交会，天音集团依然能获得4500万美元的订单，其实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这得益于以前天音集团积累的老客户，以及这次为了迎接广交会，提前对产品进行了升级改进和降价措施。 而且从今年以来，不光是国际市场，国内市场这边，也开始发生了快速的变化。 从今年年初开始，国内已经出现了很多家仿制复读机和学习机的厂家。 复读机和学习机这两三年来，一直都是天音集团最畅销的电子产品，尤其是学习机，甚至还一度带动了深圳整个游戏卡在产业的发展，养活了上百家大大小小的电子卡带厂和作坊，曾经有段时间上步工业区一半的电子厂都生产涉及到学习机和录像机的卡带录像带生产，但现如今，这些小电子厂也开始接受其他厂家的订单，天音集团不再是他们唯一的金主。 目前国内虽然已经有了专利法，然而由于维权成本高，执法不严，加上地方保护主义，所以导致段云的法务团队每次都能取得官司上的胜利，但很多判决却迟迟得不到落实，另外就是维权的周期也比较长，有时候天音集团这边起诉1~2年之后，才能得到法院的判决，而这个时候侵权厂家早已经赚的盘满钵满，而且处罚的力度也比较低，最多罚款警告了事，根本无法挽回天音集团的损失。 虽然从目前上来看，天音集团的复读机和学习机依然占据了最大的市场份额，但迫于劣币驱良币的竞争，不得不采取降价销售的策略，使得这两款拳头产品利润空间是越来越小。 不过段云心里也明白，电子类产品都是一些快消品，红利期就那么几年时间，如果没有超高的技术门槛，山寨仿冒的厂家只会越来越多，这也是必然的市场规律。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将vcd和md的研发生产提上日程，并且最快在明年年初的时候投产销售。 从技术上来说，vcd和md的技术难度要远高于复读机和学习机，目前国内能够研发生产这种产品的也只有天音集团一家，虽然说有些老牌的北京上海的国营电子企业技术实力不容忽视，但国企普遍不思进取，而且就算从想研发生产这种产品，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加上项目审批手续复杂，效率低下，所以两三年之内很难批量投产销售，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已经赚够了足够的红利，并且对产品也会进行不止一次的升级改进，这也就使得天一集团能够牢牢的掌握vcd和md产品的市场主动权，让这两款产品有更长的获利周期。 事实上一直到2000年以后，vcd和dvd产品在国内依然有着非常不错的销量，在电脑还没有普及数字化来临之前，vcd和dvd依然是绝大部分家庭最主要的影音娱乐产品。 另外考虑到学习机和复读机开始逐步进入微利时代，而且在vcd和md产品需要占用集团大量产能和人力的情况下，段云已经考虑趁着学习机和复读机这两款产品没有完全没落的时候，高价将其生产线和技术脱手，就如同他当初出售随身听和录音器生产线一样，淘汰旧产品，腾出厂房和生产线生产新产品。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VCD样机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12月份，虽然已经进入冬季，但是深圳的天气还是远比北方的暖和的多，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得到了两个好消息。 第1个好消息就是，只用了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就已经做出了vcd的样品机器，并且经过了内部测试，图像的画质和机器的稳定性都令人满意，完全达到了段云的要求。 放在几年前的时候，天音集团是绝对没有这么强的研发实力的，一款新产品，尤其是世界上首次开发出来的新产品，没有一两年的研发周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现在段云只用了短短两个半月的时间，就已经做出了第1批样机。 这批样机总共就是追求了三台，另外还有5张光碟，反复播放了72个小时之后，机器的性能依然非常良好，而且画质方面相比起录像机和进口的激光镭射光碟机来说，明显要更胜一筹。 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最关键的还是因为vcd是段云亲自参与研发的产品，在正式主持技术专家进行样品研发的之前，他凭借前世掌握的vcd相关的软硬件原理，已经突破了其中最为关键的核心技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组织研发人员开会讨论并且下达了完整的研发方案之后，成品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另外在段云这次下达的研发期限只有4个月时间，而且还对参与vcd和md产品研发的技术项目负责人开出了高达100万元人民币的奖励，也正是在这样高额的奖励下，所有技术人员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2个小时左右，而其中的5名技术项目负责人，干脆把自己的被褥也带到了办公室，全天24小时吃住就在办公室，由此可见百万人民币的奖励对他们的诱惑力是何等之大。 不过相比于vcd顺利研发出第1台成品，md播放器的研发则暂时陷入了停滞状态，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md的电路集成化程度实在太高，很多核心芯片都是日本厂家自产的，而以国内目前的微电子水平，虽然也能做出类似md的播放器，然而体积需要显得笨那么多，根本达不到段云提出的要求，另外在md的机械部分涉及到精密加工，这一点从国内目前的及加工水平来说，和日本还有巨大的差距，所以说想制作出和日本索尼公司同样大小和质量水准的md播放器，还有很多技术瓶颈需要突破。 不过即便是只制作出了vcd的样品，对段云来说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因为从前世的情况来看，vcd是一款持续热销长达10年之久的高利润产品，而md从他诞生之初，和vcd相比，只能算是一种相对小众的产品，因为价格昂贵，而且比随身听容易损坏且很难维修，所以在中国并没有太好的销量，普通人还是更青睐于物美价廉的磁带随身听。 所以对于段云来说，只要vcd样品研发成功，就已经算是完成了公司下一步的战略需求，至于md播放器，段云更多的是把它当成一个技术积累，为将来的mp3播放器做一些技术储备。 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段云举办了一个vcd研发成功的庆功会。 因为md播放器样品还没有制作出来，按照当时段云的承诺，这是参与vcd研发的5名项目负责人每人能分到50万人民币的奖励，看着会议室长桌上堆放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钞票，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双眼冒光。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正如我当初说的那样，在咱们天音集团，有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你们付出的才华和汗水都能够得到回报，这里也是你们证明人生价值的优秀平台……”会议室中，段云对着众人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现场不断的响起热烈的掌声。 带着颁奖环节，每个项目负责人都和会议室里摆放整齐的小山一般的钞票拍了个合影，由于现在还没有正式发行90版的100元人民币，50万元的10元钞票数量实在太多，所以段云已经提前安排让公司的几十名保卫人员将250万元人民币分别装在了20多个大皮箱里，最终帮助这些获奖人员将钱护送存入银行。 除了这些研发技术项目负责人，段云还拿出了50万元奖励这次参与研发vcd工作的所有普通技术人员，平均每个人能分到6000元左右，这样算下来，vcd的研发成功，段云总共支出了300万人民币的奖金。 段云心里也清楚，一旦这种vcd投入到市场，将会给天津集团带来非常丰厚的利润回报，并且会成为一种拳头产品，长期在国内的音像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而为了避免国内其他厂家盗版vcd产品的设计专利，在这次表彰会上，段云还特别提出要对vcd产品进行防盗版。 天音集团可以说是中国电子产业最早开始进行产品防盗版研究的公司，并且在硬件防盗版方面，已经有了一些比较成熟的技术。 目前来说，天音集团的防盗版系统分为三种，一种是在芯片的烧录接口进行加密，使其避免被人用相关工具将固件灌入芯片或者将芯片内容读取出来，这其中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使能加密位。 第2种方法就是给硬件加壳，石里面的数据格式及含义发生变化，想要破解的话非常费力，以当前的科技技术来说，“脱壳”有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成功，而到了那个时候，产品早已经被市场淘汰。 最后一种就是采用唯一的id芯片，固件和硬件绑定，这样就无法复制出完全相同的硬件，这是三种防盗版中技术难度和成本最高，也是效果最好的。 而段云打算采用的就是最后一种防盗版方法，段云有自己的芯片和软件研发团队，也有国内最先进的芯片工厂，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天音集团也是国内唯一一家能够给自己的电子产品采用这种唯一id的防盗版方式的厂家。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此消彼长 虽然加装防盗版芯片会提高一些vcd的生产成本，但是相比于这种产品带来的利润，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目前进口的镭射光碟机在中国市场上价格在1万块钱左右，最便宜也要八到九千元，通过评估，vcd每台的成本大概在两三千元左右，价格定在四五千元，绝对会迅速替代进口的镭射光碟机，成为国民影音娱乐的新宠。 而且随着技术的革新和产量的提升，vcd的成本会越来越低，最终的成本建有可能会降低到1000~2000左右。 在前世的时候，1997年是国产vcd最为火爆的一年，当时国内出现了爱多，新科，万利达，金正，先科等众多的vcd品牌，媒体曾经用井喷来形容vcd市场的盛况。 而且在那几年，vcd不光在中国迅速崛起，还很快风靡了全球，成为一个年销售收入达到100多亿的大产业，就连电子工业发达的日本美国都要参照中国的vcd来生产。 另外从1996年开始，中国的vcd市场每年以数倍的增长速度增长，销量从1995年的60万台，猛增到1996年的600万台，1997年的销售达到了1，000万台，使用了短短5年时间，vcd影碟机累计销售已有5，000万台，并且催生了爱多，步步高，金科等国内响当当的品牌。 段云打算在明年3月份之前，实现vcd的大规模量产，这比当年姜万勐1993年9月开发出世界第1台vcd影碟机整整提前了一年半的时间，当时的万燕牌vcd一投放就被各个电子厂家全部买走做样机，销售异常火爆。 而在此之前，段云还需要将产品在国内外先注册专利，同时让科研人员完成量产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不过这里面有个大问题，那就是天音电子厂产能的问题。 目前天音集团的学习机和复读机以及录像机占用了大量的厂房设备生产线和工作人员，段云如果想生产复读机的话，还要再开办一家工厂，建设新的厂房和生产线。 不过现如今深圳工业区的情况已经今非昔比，即便是天音集团这样的纳税大户，想要在深圳工业区申请一块工业用地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盖新厂房安装新生产线周期也比较长，最快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而到了那个时候，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万燕vcd已经开始上市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段云需要暂时关闭一些电子产品的生产线，将产能腾出来生产vcd，毕竟vcd的利润要远比其他的电子产品高得多，而昔日曾经一度热销的学习机和复读机等产品，在无数山寨厂家的围攻下，已经开始进入微利时代。 学习机和复读机开始被大量山寨，实际上也是给段云上了一课，让段云深切的体会到，在当前的中国，国人的专利意识非常淡薄，维权成本太高，保护也不到位，而且因为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地方保护主义很严重，很多当地政府明知是违法山寨的产品，但依然对厂家进行保护，这也就让段云处理山寨的竞争厂家变得非常棘手。 而且现在的天音集团可谓是树大招风，产品不断被其他厂家模仿，甚至新产品刚推出来，就被其他的厂家买去当样品，然后进行逆向仿制，国内的专利保护几乎形同虚设。 所以在中国要想产品不被模仿抄袭，最好的办法还是提高防盗级别和产品技术门槛，最好能够保证vcd这种产品有2~3年的利润周期，等到其他厂家破解仿制出来之后，段云已经赚取了足够的利润，同时也将产品进行了技术升级，成本也压缩到了最低，即便降价，也能保证足够的利润空间。 相比于学习机和复读机利润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天音集团的录像机也同样开始走下坡路。 尤其是vcd这种产品一上市，录像机就会逐渐被市场淘汰，这也是一个市场发展的必然。 虽然说市面上已经出现了进口的镭射光碟机，但是天音集团的录像机销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进口的镭射光碟机价格实在太过昂贵，动辄9000到1万多块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相对来说普遍售价在四五千元的录像机，凭借低廉的价格和相对成熟的技术，依然是目前最受国人欢迎的影音产品。 但是同样价格的vcd一旦上市的话，录像机就会被迅速淘汰，按照前世vcd火爆的程度来看，最快一两年的时间，传统的录像机就会开始走向衰落，逐步从市场上消失。 所以段云现在决定把vcd推向市场，实际上也等于断了自己另外一条财路，尽管短期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在过个两三年的时间，录像机生产线停产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段云早已经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整个录像机的生产线和技术转卖出去。 当初从日本引进这条生产线段云花了2000多万美元，加上这些年的技术升级和改进，前前后后投进去的钱也不少，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些在国内顶尖的电子技术，这些技术也应用于学习机和复读机的生产线上，所以即便录像机将来会被淘汰，段云也绝对不可能贱卖相关的技术和生产线。 而且现在段云很缺钱，尤其是缺大量的外汇，几亿美元的窟窿到现在还没填上去，另外vcd的生产线投入和生产也需要花不少钱，这些都是对于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后，段云决定去找马福元。 在整个80年代的深圳，段云创办的天音集团和马福园领导的赛格集团可以说是深圳电子产业的两大巨头，虽然这些年来赛格集团无论从技术实力，企业规模，以及企业利润方面，都不如天音集团，甚至还有了不小的差距，然而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现如今的赛格电子配套市场发展的非常迅猛，市场的从业人员从几千人发展到上万人，商铺数量多达3000个，日均客流量也达到了6~10万人次。 在80年代的时候，中关村和深圳华强北可以说是南北两个最大的电子市场，但现如今，以深圳赛格电子市场为主的华强北电子一条街，发展速度显然是要快过中关村的，可以说是稳压一头，赛格电子市场的成功，也为赛格集团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这些年更是开始了国际化的趋势，越来越多的国外知名电子企业开始入驻赛格，使之成为了中国最有活力的电子市场。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战略家 赛格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当看到段云到来，马福元立刻起身上前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 早些年的时候，段云和马福元一直都是明争暗斗的对手，赛格集团的领导干部甚至还和段云起过冲突，然而作为赛格集团的一把手，马福元作风沉稳，他面对段云的时候，一直都表现的比较平和，俩人属于那种斗而不破的关系。 不过从这两年开始，无论是马福元还是赛格集团的其他领导，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已经没有了压制之心，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音集团无论在技术规模还是利润方面，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赛格集团，这个时候在讨论谁是深圳电子产业的龙头老大已经没有争议，而且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已经成为国际知名pc厂商的供应商，光是这一点就是赛格集团无法超越的，而且无论是深圳市政府还是国家方面，似乎对天音集团更加的重视，光是电子机械工业部派驻专家重启深圳科技园的事情，就能看出谁才是深圳电子产业的真正招牌。 而且现在赛格集团对于天音集团也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依赖性，赛格旗下很多中小企业都在给天音集团录音机和洗衣机产品做代工，另外每年赛格集团都要从天音集团采购一部分芯片和零部件，从这个角度来说，赛格集团旗下很多的企业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下游附庸企业。 现实的无奈也让赛格集团逐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在感觉超越无望的情况下，也逐渐接受了天音集团的强大，完全没有了当初国营企业面对民营企业的那种优越感。 虽然在和天音集团的竞争中落败，但是这几年来马福元领导的赛格集团也并非是一无是处，事实上赛格集团现如今在深圳发展的也相当好，在1988年的时候，马福元创新的企业集团董事局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赛格集团率先成立了第1届董事会，并引入锦上添花的竞争机制，赛格模式成为了当时社会和媒体关注的焦点，一度出现在国内很多报纸的头版头条上。 应该说，马福元是个非常有能力也有魄力的人，虽然面对段云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境遇，但是他的成就，还是足以在深圳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另外马福元为了能和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竞争，在1987年的时候与美国公司合作，在深圳创办了深爱半导体有限公司，这个项目填补了国内微电子工业前道工序的空白，对深圳市电子整机配套和外销具有重要意义。 其后的这几年，马福园还先后创办了赛格日立彩管项目，中康博科项目，超大微电子项目，这些都让深圳的电子产业开始领先国内，同时为集团多个企业利用资本市场铺垫了美好的未来。 马福年当年创办的三机配套联合体，主要以生产电视机，收录机和电话机三个主要产品，这些年通过技术引进和与国外厂家合资，使集团拥有了生产具备国内先进水平的电视机，收录机和电话机的自主能力，从这一点上来说，赛格集团也称得上是国内技术最为先进的电子企业之一。 除此之外，马福元另外一个重大成就就是开办了赛格电子配套市场，为华强北成为世界性的电子市场奠定了坚实的发展基础。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从内心来说还是比较尊敬马福元的。 “段总坐！”马福元说话间，亲自给队员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满面笑容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马总，好久不见，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段云接过茶后微笑着说道。 “咱们俩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本来我是想着在今年咱们深圳企业家年会的时候，和你聊一聊，结果呢？来的是你老婆，我也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也不屑于参加这种聚会了……”马福元微笑着说道。 “马总您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我正在外地洽谈生意，没法赶回深圳参加这种聚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怎么说，咱们这些在深圳办企业的人，哪个不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脉关系，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我老婆去参加了。”段云连忙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确实生意是越做越大，大到我们这些深圳同行只能仰望的份了。”马福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在几年前的时候，咱们两家企业还都属于同一个层次的，甚至我的条件还比你们集团要好一些，可是现在……” “你们赛格集团现在也不错啊。”段云连忙插了一句，接着说道：“现在华强北已经是中国最大的电子交易市场，而这其中你们赛格电子交易市场又是整个华强北的河西商厦，包括美国和日本各国的知名电子品牌都已经相继入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就能发展成为全亚洲最大的电子交易市场，能把中国的电子市场做成全亚洲最大最强，光是这一点，马总您的工具是绝对可以载入中国电子产业发展史册的！” 段云和马福元现在是互扣高帽子，不过双方对彼此的评价还都不算夸张，在前世的时候，马福元确实为深圳的电子产业走向世界做出了巨大贡献，如果没有他的赛格集团，深圳华强北也不可能有后世那样的规模和影响力，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马福元也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就别给我扣不高帽子了……”马福元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这点事情不值一提，那都是国家给我的权利和机会，没有国家的扶持，我根本就是一事无成，反倒是段总是真正的白手起家，我们这些国家的高级干部来深圳的这些年，总结下来就是空有战术，却没有超前的战略，不像段总这样，每一步都是精心布局，是真正的战略家，不光生意越做越大，还把咱们国家的微电子产业的技术提高道道和国际接轨的程度，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这远比多赚几个钱要有价值得多，我认识的绝大部分人充其量就是个商人爆发户，而段总称得上是真正的企业家！”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良心报价 马福元对段云的评价很高，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来天音集团的发展确实令人赞叹，另外一方面就是今年可能是马福元担任赛格集团董事长最后的一年，因为年龄的问题，他即将退休，对于他这样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来说，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争胜之心。 但即便马上要退休，他在赛格集团乃至深圳商界，都有了很强的影响力和实力，退休后，他虽然不直接参与管理公司，但是赛格集团内部大部分关键岗位都是他一手提拔和扶持起来的，而且从赛格集团后，他还会继续担任深圳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以及前几年共同建立起来的深港电子前进委员会主席，手中还是掌握了很多非常重要的实权的。 也就是说，就算马福元现在退休，但是赛格集团新的领导班子还是需要听从马福元的建议和指挥的，毕竟他还是深圳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深圳电子业的资源。 “马总过奖了……”段云连忙说道。 段云心里清楚，马福年多年积累起来的社会人脉关系和背景，甚至还要胜自己一筹，毕竟马福元是体制内出身，这样的人物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 “你这次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马福元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集团公司现在面临产业布局调整，我想转让集团旗下的录像机厂，如果贵公司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详谈，如果没有兴趣，也无所谓。”段云说道。 尽管段于内心迫切的想卖掉自己的录像机厂，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这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你要转让你们集团旗下的录像机厂？”马福元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惊讶，只听他接着说道：“怎么？你们录像机厂现在经营上出现困难了吗？” “我们的录像机场没有出现任何经营上的困难，事实上恰恰相反，最近这两年我们的天音牌录像机在国内一直都很畅销，市场占有率一直在四成左右，绝对是国内最畅销的国产录像机品牌。”段云看了马福元一眼，接着说道：“而且这两三年来，我们的录像机厂年都会给企业带来3~5个亿左右的利润，今年的出货量也达到了40万台，利润在4个亿左右，虽然比起去年略微有所下滑，但市场占有率还是很高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们的录像机这么赚钱，为什么还要转让呢？”马福元眉头微皱问道。 “咱们俩人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就和您明说好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天音集团已经开始涉足汽车产业，在上海设立的研发中心和工厂，另外还收购了沈阳金杯汽车厂46%的股份，除此之外，几个月前的时候，我们刚刚和瑞典的沃尔沃公司签订了协议，准备引进他们的两条汽车生产线，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我们集团公司的现金外汇又没有这么多……” “这个我听说过！”马福元点点头。 对于天音集团涉足汽车产业的事情，因为媒体没有公开报道，所以国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作为多年的老对手，马福元却是一早就得知这个消息的，而且也知道他们和沃尔沃集团签订了汽车生产线以及合同的事情，所以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这次我们和沃尔沃合同的总金额达到5.4亿美元，目前还有3亿多美元的资金没有筹措到位，我需要另想办法……”段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通过出售录像机的生产线和相关技术，来换取一部分的外汇资金。” 面对马福元，段云并不打算隐瞒这些事情，因为他也知道，赛格集团这些年来一直在紧盯着天音集团，所以天音集团最近的一些大动作，马福元肯定是知道的，如果刻意隐瞒，反而会丧失对方的信任。 “3亿美元……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啊……”马福元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段总你不会是想把你们的录像机生产线以3亿美元的价格卖给我们吧？” “怎么可能？”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录像机生产线和技术虽然一直都很赚钱，大也不可能值3亿美元，这个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呵呵。”马福元闻言笑了笑。 “如果马总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以8000万美元的价格，将全套的录像机生产线和技术转让给你们赛格集团，我想您应该也知道，当初我们从日本引进这条录像机生产线的时候，花费了3000多万美元，但那个时候3，000万美元和现在这3，000万美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尤其是美国和日本签订广场协议之后，现在美元开始在国际上贬值，购买力至少贬值了一半，所以8，000万美元的价格我觉得这是非常合理的……” “8000万美元……” 听到段云给出的报价，马福元顿时神色一动。 当初天音集团花3，000万美元从日本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一点段云并没有欺骗他，而且这几年天音牌录像机确实是最畅销的国产录像机，虽然还不知道目前天音集团靠录像机每年究竟赚了多少钱，但从他获得的各方面销售反馈来看，一年赚个两三亿人民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是只多不少。 “我这次给出的绝对是良心报价，除了转让相关的技术和设备，我们还会转让这款录像机的商标使用权，期限为10年。”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你们集团购买了我们的生产线技术和设备，咱们都是深圳的企业，相关的设备运输安装和调试都会非常便利，只要你没有厂房和工人，最快的话两个多月就能正式进入投产，而且使用我们天音集团的商标，也能为你们集团节省大量的广告宣传费，继续占据国产录像机市场大部分的份额，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完成这次收购后，很快就能见到收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商人的情怀 虽然说从一开始，段云就是想找人接盘的，但是对于赛格集团，他还是留给了对方足够的利润空间。 如果是其他省份的企业，想要购买这条录像就生产线，设备的拆卸，运输安装都是花费很高的，而且投产的周期也会变长，这无疑极大的增加了成本。 但如果对方在深圳本地，那么事情就变得容易很多，两个月完全可以实现投产，这样的话，产品每早一天投产上市，就能早一天收回成本，利润空间会大很多。 8，000万美元的报价其实并不算漫天要价，这其中主要考虑到了美元购买力下降，以及这些年天音集团产品和设备技术升级改造的费用，算下来的话，8，000万美元确实是个良心价。 不过8，000万美元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马福元肯定也是要仔细斟酌的。 “我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请教段总一下。”马福元说道。 “您尽管问。” “是这样的，明明你们天鹰集团的电子产品卖的这么好，为什么要突然涉及汽车产业？”马福元疑惑的问道。 “我要说我搞汽车产业是因为情怀您信吗？”段云微笑着说道。 “情怀？” “没错，早些年在来深圳之前，我曾经是山西一家国营齿轮厂的技术人员，当时我们的工厂生产的就是汽车的变速箱齿轮，当然了，当时我们齿轮厂的技术水平并不高，后来我被提升为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自己带领技术人员研发了一款变速箱，并且还获得了国家金质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你这么说并不是在炫耀什么，只是想说从那个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造车梦，以至于后来到了深圳，我开办的第1家工厂也并不是电子厂，而是机加工厂，主要就是给我原来待过的老厂加工一些精密齿轮零部件的……” “你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马福元点点头，接着说道：“关于你早年的事迹，我们都听说过，报纸杂志也经常登载，确实是这么个情况，这么说来，你涉足汽车产业，就是想要完成你当初当工人时候的梦想，这个确实有点意思……” “如果说完全为了梦想，当然也不对，我现在是个商人，商人自然是要逐利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之前深交所开业，我们集团下有两家公司上市，一家就是房地产公司，另外一家就是龙腾机加工厂，而龙腾机械工厂现在已经被北京保利公司入股，也正是靠着保利公司，我们得到了进入汽车产业的国家许可，并且还参加了国产新一代军车的招标……” “啊……”听到这里，马福元顿时恍然大悟，说道：“你们居然能够参加国产军车的招标，这个真是太了不起了，据我所知，这应该是民营企业第1次参加这种招标吧？” “没错，能够参加新一代军车的招标，对我们天音集团尤其是对我个人而言，都是一种非常高的荣耀，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砸锅卖铁也要引进国外的先进汽车生产线，并且在国内的汽车市场站稳脚跟，不辜负国家给我的这次机会。” “我一直看好你和你们的天音集团，不过现在看来，我对你还是有些低估了……”马福元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老话讲隔行如隔山，你却敢直接从一个领域跨越到另一个领域，不论你最终成功与否，这份勇气都值得赞赏，只不过关于你这次转让生产线的事情，咱们还需要仔细商榷一下。” 马福元虽然很欣赏段云，但欣赏归欣赏，生意归生意，毕竟8，000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8，000万美元赛格集团绝对拿得出来，相比于天音集团只能通过外贸出口获得外汇不同的是，赛格集团背后是有很多香港和国际财团支持的。 早在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马福元就聘请了中外多家银行作为集团公司的金融顾问单位，并通过附带经营方式，组织多家银行贷款，解决了发展电子工业的资金来源问题，创新了银团贷款的模式。 之所以能获得香港诸多财团和国际银行的支持，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马福元是由中国内地官方背景的，当时大量的港商看好内地发展，包括四大家族在内，也纷纷进驻中国内地市场，除了房地产之外，他们还投资了很多企业，而马福元在这其中做了很多牵线搭桥的工作，并且在香港还成立了分公司，后来担任深港电子协进委员会主席之后，他在香港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所以他要借贷外汇资金，相对来说要容易的多。 “这个无所谓，你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您还是能够尽快给我答复，因为这条生产线越早完成转让，就能够越早投产获利，另外这段时间我可能还会和其他的企业洽谈录像机厂转让的事情，如果您这边太久没有答复的话，我也只能另想办法了……”段云正色说道。 “你先不要急着和其他企业谈……”马福元眉头微皱，接着说道：“给我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之内，我们这边会给你答复的。” “那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段云说道。 段云现在也看出来了，马福元应该是对他们天音集团的录像机厂兴趣很大，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格会当场回绝的。 毕竟现在赛格集团有董事会，马福元不可能像过去一样能直接拍板这么大的事情，总还是需要走一些程序，说服董事会其他成员的，这样的话，即便以后出了事情，责任也是共同承担。 随后，俩人又谈了几句，马福元起身把段云送出了办公室。 离开赛格集团，段云坐车返回到了公司。 尽管他还需要等待赛格集团的答复，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提前准备安排公司的技术人员对生产线进行拆解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并且开始上马vcd的生产线。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独联体协议 1991年12月8日，很多国人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俄罗斯联邦，白俄罗斯，乌克兰三国领导人签署了《独立国家联合体协议》宣布组成“独立国家联合体”，也就是国人所说的独联体，而这份协议的签署，也意味着强大的苏联终于走向了风崩离析。 尽管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布苏联解体，然而苏联在实质上已经崩溃解体，加上今年9月宣布独立的波罗的海三国，苏联被分裂成了15个国家，俄罗斯联邦成为了苏联的唯一集团国。 一时间关于苏联解体的事情在国内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开始报道，许多国内的时事评论家都大呼意外，谁都没有想到曾经作为世界两极的超级大国苏联，最终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当然，这一切事情段云早就知晓，并且已经提前进行了布局。 在独联体协议签署的第2天，段云就接到了来自白俄罗斯那边的国际长途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名誉教授阿纳托尔.达斯坦。 在电话中，达斯坦表达了他想再次来中国参观的意愿，希望天音集团能够向他发来一份邀请函，以便于办理签证和其他的手续。 尽管电话中没有明说，但是段云心里清楚，达斯坦这么做，其实就是准备来华工作了。 这对段云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达斯坦会真的来华工作。 达斯坦在1978年的时候获得明斯克信息大学微电子学工程博士，并在1980年的时候获得苏联功勋发明家的称号，成为苏联12名享有此功勋荣誉的专家之一，并且在1986年的时候，当选为白俄罗斯共和国科学院院士，可以说是白俄罗斯顶尖的微电子专家之一。 不同于一般的专家人才，像达斯坦这样的顶尖的专家在苏联都是受到国家情报机关重点监视的人员，因为这种人才掌握的国家一些先进的机密军事技术，所以平时想要出国的话，都要经过层层的部门审批，而且即便到了国外，也依然会受到克格勃的各种监视。 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之前才对达斯坦未来或许来中国工作的事情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还是对他开出了非常高的薪资待遇，希望能够放长线钓大鱼。 然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当前的国际形势和各方面的机缘巧合，最终使得达斯坦有了前往中国工作的想法。 在苏联集体之前，苏联国内的经济就已经崩溃，因为戈尔巴乔夫错误的经济领导，导致国内私有化进程过快，卢布迅速贬值，这使得苏联国内普通人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即便是达斯坦这样苏联顶尖的专家，虽然的工资远比一般人要高得多，然而随着卢布的贬值，他们一家的生活水准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温饱的地步，这也迫使达斯坦准备另谋出路。 而眼下的情况是，整个欧洲一直以来都处在苏联情报机关的监控之下，所以这些苏联专家是不敢轻易叛逃到欧洲的。 关于这件事是有前车之鉴的，前苏联曾经发生过200名顶尖专家叛逃事件，当时正值古巴危机结束后不久，为了缓解美苏两国关系，苏联派出200名科学家前往西方交流，结果这200名科学家被西方策反并连夜叛逃，这直接惹怒了苏联高层，立即派出特种兵全球搜索，虽然美国方面对这些科学家进行了保护，但仍然有不少人被苏联特工找了出来，实体上的两个字震撼了白宫，那就是复仇。 即便是现在的苏联已经开始走向解体，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联克格勃特工组织也担负全球除奸工作，所以就算这些叛逃的科学家隐蔽的再好，也随时可能被苏联特务干掉，就算能够侥幸逃脱，估计后半辈子只能在恐惧中度过。 对于一个经历过那些白色恐怖年代的科学家来说，达斯坦学会了谨慎行事，所以之前尽管也接到了一些欧美国家的高薪聘请，但是达斯坦最终还是选择了婉言拒绝，他不想被扣上叛徒的帽子，让自己和家人生活在被苏联情报机关支配的恐惧中。 而相对来说，苏联对中国却没有那么大敌意，尽管两国之前有过一些外交和军事上的风波，然而毕竟都是同一社会体制的国家，另外就是在1989年的风波之后，中国的外交策略也发生了变化，所以总的来说，苏联解体前的中苏关系还是相对比较平和的。 另外就是段云前期引进的那些前苏联专家有几人正是达斯坦的朋友和同事，他们再来到天音集团工作后，薪酬和工作环境都让他们感到非常满意，达斯坦正是通过这些来华工作的朋友同事了解到情况之后，才最终决定要来华工作。 段云和达斯坦在电话终止交谈了不到三分钟，随后段云就安排自己的助手去苏联驻华大使馆那边处理相关的手续，为达斯坦等人的来华，提前做好了准备。 除了达斯坦之外，段云还主动向其他之前来深圳参观过的苏联专家再次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新一轮的“中苏技术交流论坛”，实际上就是在变相的提醒这些之前来华参观过的苏联专家，让他们在来华工作的事情做出表态。 段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挖到所有的苏联顶尖专家，但肯定也不会只有达斯坦一个这种顶尖苏联专家来华，因为段云给出的薪酬是非常有诚意的，年薪50万到100万美元已经高出了绝大部分美欧和韩国给出的报价，这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价格。 还有一点就是苏联的商用汽车和电子产业相比于欧美和日本是有一定差距的，但绝对比中国专家掌握的技术要强的多，这也就导致这些苏联专家在中国会成为香饽饽，但还不足以引起欧美国家的强烈兴趣，双方在对这批专家的态度上的不同，也决定了段云在这次人才抢夺战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家庭支柱 就在苏联顶尖专家开始和段云陆续联系的时候，马福元领导的赛格集团那边也有了回音，前后开了三次会议，反复讨论了整整4天之后，赛格集团决定接受段云的报价，愿意以8，000万美元的价格全盘接手天音集团录像机生产线的设备和相关技术，另外还有商标使用权。 对于这次和天音集团的交易，赛格集团上上下下也显得非常谨慎，毕竟8，000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折合人民币大概在将近6亿元，而这几乎是赛格集团一年的纯利润。 另外马福元临近退休，这也算是他担任赛格董事长最后一次大手笔交易，为了避免大半辈子积累的英明毁于一旦，对这件事情也是相当谨慎，连续三次组织了公司的董事会成员，顶尖技术人员，以及各部门领导反复研究讨论，在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之后，这才决定要高价购买这套生产线了。 实际上在赛格集团内部绝大部分人看来，虽然段云提出的8，000万美元报价很高，但以这些年国内对录像机的旺盛需求，应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因为相比于80年代，国内消费者的购买力得到了大幅提升，普通居民平均工资从80年代的十几元几十元到如今的上百元几百元，收入的提高，也意味着电子产品的消费潜力提高，甚至在南方的很多富裕地方，录像机已经成为了结婚的三大件标配之一，取代了原来的洗衣机和自行车。 而且段云这次还免费给他们提供10年的录像机品牌使用权，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继续享受先前天音集团广告促销的红利，毕竟天音已经成为国内最知名的电子品牌之一，过硬的产品质量和完善的售后服务，让这个品牌在国内有着很强的信誉和认可度，这也就意味着赛格集团收购这条录像机生产线之后，无需担心产品的销售问题。 “马总，欢迎欢迎！”周一的早晨，眼见马福元和他们集团的几个领导，技术人员坐车来到了集团公司的门口，得到消息的段云亲自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段总你好！” 看到段云后，马福元以及随行的几个赛格集团的高管也纷纷面带笑容，走上前来和段云招呼握手。 按照今天双方的商定，马福元和公司的相关领导和技术人员要去天音集团的录像机厂参观，然后会讨论收购生产线的合同细节。 一番寒暄之后，段云安排了一辆商务客车，领着马福元等人前往的录像机厂。 天音录像机厂就位于上步工业区芯片厂的旁边，占地面积60多亩，现在有4间厂房和两个仓库，厂区内绿化的非常好，总共有职工800多人。 进入厂区后，段云和马福元等人径直走向了车间。 此时天音录像机厂依旧是一副忙碌的景象，早晨7:30刚刚结束站班会的工人已经全部就位，生产车间灯火通明，所有工人都在埋头工作，显得非常专注而认真。 天音录像机厂生产线的自动化在国内算是比较高的，所有的零部件全部实现了国产，工人大部分集中在组装车间，每个人都穿着统一配发的工装，争分夺秒的工作中。 早些年的时候，这个录像机厂是段云妻子程清妍力主从国外引进，并由他全权负责管理的，段云几乎不插手，那两年程清妍确实把这个工厂管理的井井有条，相关的管理规则和奖惩制度，也都是她一手制定起来的，可以说，这个录像机厂凝聚了她很多的心血。 不过后来随着程清妍越来越醉心于房地产和股市，当她发现这几年房地产的回报率远远高于实体产业之后，程清妍就开始逐渐对电子产业变得有些漫不经心，后来干脆就把这个录像机厂重新交给丈夫来管理，而自己则全身心的投入到房地产产业中。 现如今程清妍依然坐镇海南，有时候也会前往香港，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你们的工人技术看起来很熟练嘛……”眼见工位上一个个工人快速的组装着生产线上的产品，马福元忍不住赞道。 “他们都是在给自己干，能不快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这个录像机厂保底工资并不高，但是绩效工资却没有上限，上个月的时候，全厂干的最多的工人工资加奖金拿到了2200元，这比我们绝大部分厂里的管理和技术人员都拿的高，而这个录像机厂的副厂长，每个月也就1000多块钱……” “2200元……”听到段云说出的这个数字，同行来厂里参观的赛格集团的领导和技术人员都吃了一惊。 其实说起来，赛格集团这次来参观了几个领导中，平均工资都在800到1000元左右，如果有年终奖的话，收入也能突破2000元，不过就整个集团来说，能拿到这么高工资的也就集团的几个重要高管。 而一个普通的生产线工人一个月收入可以达到2200元，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说目前深圳工人的待遇是在逐年提高，但大多数企业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在200~500元左右，而且能达到四五百元一个月的，基本都是在外资或者合资企业工作的白领精英，普通工人每个月工资二三百块钱是常态。 赛格集团也算是良心国企，一线工人的工资要稍高一些，但工人最多也就是400多块钱一个月，这和天音集团的工人相比，显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其实一个月能挣2000多块钱的工人在我们集团也并不多，除了需要经验丰富，手速快，还需要长时间的加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工厂是不强制工人加班的，但谁都希望能多挣一些钱，这些工人很多都是家里的支柱，背负着整个家庭的希望，所以很多人每天工作时间都在12个小时以上，他们真的是在拿命拼……” “真是不容易啊……”马福元闻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互抛橄榄枝 “有人说我是个资本家，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但对于这些工人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收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认为能够最大程度调动工人积极性的企业，才是真正管理成功的企业，这么多年来，我的管理方法从来就没有变过，可就是靠着这个套路，让我的公司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嗯……”马福元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确实如段云所说，段云靠的其他企业无法比拟的高薪，招揽了很多国内顶尖的人才，而早期的赛格集团，因为是国营企业的关系，所以在薪资方面根本没有竞争力，这也让他们流失了很多优秀的人才。 而对于一个高科技企业来说，从来都是以人为本的，人才的流失，尤其是顶端人才的流失，是最为致命的，这也导致赛格集团和天音集团的差距是越来越大，尤其在研发能力上，这么多年来，天音集团早已经走上了产品自主研发的道路，而赛格集团却只能依靠从国内外引进技术这一条路，虽然可以快速获利，那技术的命脉始终握在国外企业的手中。 虽然说赛格集团现在也算是非常成功的，但是他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赛格电子市场，靠着出租摊位，赛格集团每年都能作收大量的利润，但集体团旗下的电子企业一部分连年亏损，另外一部分靠着引进的国外生产线和技术勉强维持，虽然也有自己的研发东西，然而研发的效率低下，能拿得出手的研发成果寥寥无几，从这一点上来说，赛格集团已经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科技企业了，他更依赖的是电子产品的进口贸易，而且赛格电子市场也存在很大程度的灰色交易，完全就是钻政策的空子，在电子产业的创新能力方面，和天音集团已经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了。 “之前我说过，你们购买我的录像机生产线，我可以给你们提供10年的商标使用权，希望你们能够做好相应的售后服务，不要毁了这个品牌，否则的话，也会给你们集团带来非常大的损失，毕竟8，000万美元不是个小数，至少也需要12年的时间才能收回本钱。”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们赛格集团不会做那种短视的事情，既然收购了你们的生产线，那以后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是我们赛德集团的，我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饭碗砸了？”马福元说道。 “马总您是个有信誉的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听说您就要退休了，是有这么回事吧？” “嗯。”马福元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公司上上下下早就知道了，最快明年春节之后，国家就会指派新的领导来顶替我的岗位，我能力有限，这些年来虽然也努力过，但还是没有把赛格集团带到我想象的高度，我想我的接班人应该会比我更强，更有能力，让赛格集团真正发展成为一个国际性的企业……” “您这么说可是太谦虚了，其实赛格集团有今天的发展规模，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作为赛格集团的掌舵人，您居功至伟。”段云称赞了马福元一句，接着说道：“不论您将来在不在这个岗位，我都希望能和您成为永远的朋友，咱们两家企业也能够有越来越多的合作机会，共同争取深圳电子产业的发展……” “说的好！”马福元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们天音集团和我们赛格集团都各有优势，虽然同行之间有竞争，但毕竟都是咱们深圳的企业，彼此有优势互补，所以咱们将来两家企业肯定会合作远多于竞争，强强联手，才能有更高的竞争力。” 放在几年前，马福元是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的，毕竟国营企业相比起民营企业来说就是老大哥，国企的领导看民企的老板一般都是俯视的眼光。 但是现如今，包括马福元在内的赛格集团的这些国企老板，面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半点优越感，而且随着民营企业在国家的经济地位越来越高，当年不被人们看得起的民营小老板，现如今反而成了备受追捧的创业者和成功人士，所以现在马福元也是真心诚意想和段云合作，把他当成了平等的对手和伙伴。 “还是马总的格局高。”段云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能和赛格集团合作，对我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咱们两家都是深圳规模比较大的集团企业，我们的研发能力强，你们的销售途径多，咱们相互之间可以取长补短，互利共赢。” “说的没错，你们重视产品研发，我们重视商品销售，咱们两家确实可以优势互补形成共赢。”马福元说道。 马福元这么说，其实已经算是一种认输了，因为早年的时候，马福元一直想把自己的赛格集团创办成中国最强的高科技电子企业，但是人才和技术储备始终和天音集团差距巨大，虽然三级配套体系形成，但是集团生产的电视机，电话机等产品技术含量并不高，反倒是靠音地产和贸易赚了不少钱，从这一点上来说，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和公司的发展方向，科研创新能力远落后于天音集团，这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而对于段云来说，如果能和赛格集团合作的话，那对他们天音集团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一方面赛格集团也有自己强大的电子产品产能，另一方面赛格电子市场有很多的微电子零部件引进和销售的渠道，段云可以通过赛格集团拿到一些便宜的进口零部件，同时还可以记住他的销售渠道拓展自己的海外市场。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比较理想的合作方式，至于将来双方能够合作到什么程度，还是一个未知数，但至少现在双方已经开始互抛橄榄枝，准备强强联合，共同推进深圳电子产业的发展。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天音486 这次陪同赛格集团一行人参观的过程非常愉悦，段云和马福元相互之间也是惺惺相惜，俩人之前的明争暗斗，似乎随着马福元的即将退休，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参观完录像机厂之后，段云又领了赛格一行人来到了自己的集团研发中心，在那里，马福元等人也是第1次见识到了天音集团最核心的部门的工作情况。 天音研发中心的规模和实力让马福元等人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在这里的工程技术人员基本上都是毕业于国内的名校，核心骨干成员更是出自中科院等国家级重点科研单位，而这里的科研人员收入，也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有很多月薪已经达到了万元，而在研发中心的停车场上，停着30多辆高档轿车，由此可见，在这里工作的人，收入是何等之高。 而且整个研发中心的先进程度以及科研人员的工作态度也让赛格一群人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赛格集团也有自己的科研中心，不过整个研发中心300多人只有8台电脑可以使用，图纸还需要技术人员手绘，那里日常的工作状态比较散漫，一到下班之后，整个科研中心连个鬼影都没有。 但是在这里，几乎看不到手工绘图版，电脑几乎是人手一台，所有人都在利用电脑软件设计产品图纸，而且在研发中心的3楼，有一个大型的数据交换机房，极大的提高了整个研发中心的工作效率，而且机房还会记录每个工程师每天的工作数据，然后进行备份储存。 实际上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数据处理基本上参照的是美国硅谷的研发中心开发模式，软硬件的更新速度都很快，可以说是国内最为先进的企业级研发中心。 到了这一刻，赛格集团一行人似乎终于明白了天音集团这些年的研发水平会这么高，双方的投入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赛格集团对产品研发的思路还停留在十几二十年前，而天音集团则能做到与时俱进，整个企业也都是相当的有国际范儿。 参观结束之后，当天晚上，段云在深圳大酒店盛情款待了赛格集团的董事会人员，在这期间，双方终于定下了这次引进录像机生产线的签约意向。 酒桌上言谈盛欢，马福元终于松口，将会把赛格电子大厦三层低价租给天音集团，让他们可以在赛格电子大厦开办自己的专柜和店铺，而在此之前，因为两家的竞争关系，天音集团的产品一直没有出现在赛格电子市场上，这也使得天音集团流失了很多客户和订单。 而作为回报，段云也将合同的金额从8，000万美元降低到了7，500万美元，这也让赛格集团的董事会成员非常的满意，毕竟5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是3000多万元，这样的降价幅度还是很有诚意的。 几乎再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折，第2天下午的时候，双方再次出现在了天音集团的总部，一番隆重的仪式之后，段云和马福元分别代表各自的集团公司，正式签订了录像机生产线的引进合同。 随后，按照合同规定，第1笔价值3，000万美元的资金就顺利的打在了天音集团的香港账户上，段云也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开始逐步拆解录像机厂的生产线设备。 这3，000万美元的外汇资金对段云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因为他眼下正在大批的从苏联引入专家，另外就是国产486电脑即将投产，而这3，000万美元足够应付眼下的外汇资金缺口。 就在段云和赛格集团签订合同的第2周，段云组织研发的国产486电脑终于开始量产下线了。 为了这台国产486电脑，对于进行了长达将近两年时间的布局，从最初的和英特尔建立合作关系，到后来与西部数据在深圳合作办厂，一步步完善了国产电脑关键零部件的供应链，而在联想电脑遭遇香港滑铁卢之后，他又马上落井下石，花费500万的资金安排自己的公关团队，不断对即将出品的电脑进行包装，使得天音牌486电脑还没上市，就已经引起了很多国内消费者的关注。 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已经提前在芯片厂的厂区增盖了4间厂房，用于将来组装电脑的车间。 目前所有的生产线设备都已经安装调试完成，上个月的时候从美国订购的80486芯片已经全部到位，随着西部数据深圳分厂的更是投产，段云野终于打通了国产486电脑的最后一个零部件供应链渠道。 在1991年的中国，还是国产品牌电脑的天下，长城，浪潮，联想这些品牌几乎占据了国内电脑市场的8成以上，尤其是长城电脑，一直都是国产电脑的老大，每年的销量都在5~8万台左右。 然而经历了80年代末的那场风波，中国为了加入wto，就提前开放了内地电脑市场，取消了计算机产品的进口许可批文，同时大幅度降低了关税，由此形成了较为开放的计算机产品市场。 随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计算机跨国公司开始大举登陆中国市场，这其中ast，orgpaq，ibm，hp等国外品牌凭借合理的价格和优秀的性能，对国产pc形成了极大的竞争优势。 不过在1991年末的时候，国家还没有彻底大幅度的降低电脑的关税，所以在这个时候，国产电脑尚且还能够保持一定的成本价格优势。 而国家真正大幅度降低进口计算机关税是在1992年年底的时候，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国产电脑依然有获利的空间。 段云的目标就是成为国产pc电脑的龙头，而他的天音电脑确实是有着非常强大的优势。 首先来说，天音pc他是一台先进的486电脑，而国内的长城电脑，浪潮电脑和联想电脑还都是286和386的产品，天音集团的电脑比他们领先整整一代到两代，可以说是国产品牌电脑中最为先进的。 另外一点就是天音牌电脑的国产化程度很高，除了80486芯片是从英特尔公司进口的，硬盘采用的是深圳合资厂的西部数据硬盘，其他的芯片和零部件都是自产，这也使得天音电脑的成本饲料远远低于其他国产电脑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何庆光 在联想电脑正式投产的当天，天音集团成立了微机事业部，任命何庆光微机事业部的总经理。 和天音集团大部分中高层领导一样，何庆光也是最早加入天音集团的大学生之一，并且一开始的时候，也都是从基层做起。 何庆光是64年生人，现如今已经27岁，86年的时候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89年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取得计算机专业硕士学位。 早些年的何庆光钟情于文学，即便是大学毕业工作后，业余时间也会写一些诗歌散文，并且还发表了省一级的文学刊物上，这在众多的理科生中，显得格外另类而出众。 在1989年年底的时候，通过社会招聘，何庆光加入了天音集团，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天音研发中心担任技术工程师，后来逐渐成为天音pc研发部的项目负责人，并且曾经在香港那便在分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期间也参与了天音集团单片机的研发。 其实相比于天音集团的其他研发部门，pc研发部这工作并不繁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段云决定研发国产电脑之前，就已经掌握具备了大部分电脑零部件的技术和生产能力，而其中最核心的cpu和硬盘，这完全是使用的美国产品，这也就使得天音集团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做出天音486pc的样品，并且也很快具备了量产的能力。 所以大部分时间内，作为pc部的负责人，何庆光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商业推销，尤其是在香港工作的期间，他和李芸配合的相当默契，俩人最终拿下了几千万美元的单片机订单，这其中也是有很多何庆光的功劳的。 作为一个拥有计算机专业高学历，而且也从事过产品研发和销售的精英人才，自然也就成为了天音集团pc部总经理的有力继承人选，在经过段云的反复考察和筛选之后，最终决定任命何庆光为天音集团pc部的总经理。 “之前你写的那份计划书，我已经都看过了，字写的不错，但愿并没有抓住重点……”在任命的会议结束之后，段云把何庆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微笑着说道。 “那请段经理您指点……”何庆光恭敬的说道。 “这么说吧，你以前也担任过计算机研发项目的负责人，在产品没有正式投产之前，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搞技术研发，但现在产品投产之后，你的工作中心应该放在销售方面。”段云直视着坐在对面的何庆光，正色说道：“可是从你的计划书上，绝大部分篇幅都是阐述你研发新产品的一些理念和观点，只是在结尾的那一页，才轻描淡写的写了一点你对咱们这款新电脑的市场销售的一些看法，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我明白了，回头我就重新写一份计划书，送到您这里来。”何庆光闻言顿时恍然，连忙说道。 “你喜欢文学，骨子里带了几分理想主义，但是商业是很现实的事情，咱们集团公司开发任何一款产品，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投放市场获得回报的，不能够带来技术回报的产品，在我眼里就一文不值。”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天音集团现在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和品牌影响力，之前生产的任何一款产品，都能够带来非常巨大的销量和利润，我不希望咱们这次生产的486电脑把咱们天音的牌子砸了，关于这一点，你心里要有数。” “段经理您是希望我把工作重心从研发放在销售方面，这一点我会谨记的。”何庆光应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关于咱们新推出的这种486电脑，我已经相关的销售方案，为了把咱们集团公司的利益最大化，我打算采取分销的方式，在全国建立一个多级分层的销售网络，最大程度的拓展销售渠道，另外我还会建立一个相关的公关团队，尽可能的将咱们的产品大批量的销售到政府相关部门和学校，而且每年都会进行一些新产品展示会以及季节性促销活动，把咱们的价格优势发挥到极限……” “你这些想法都很不错！”段云赞许的点了点头。 从刚才何庆光的这番话来看，段云听出他在销售电脑方面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其实段云知道何庆光是个非常有才华和能力的人才，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让他把工作重心从过去的研发转变为现在的销售方面。 “我给自己和部门定的目标就是明年力争交量突破5万台，跻身中国国产电脑品牌市场的前3，并且在三年时间内，让咱们的天音电脑成为国产电脑的第一，如果做不到的话，不用您开口，我自己就会提前写好辞职报告。”何庆光正色说道。 “你用不着这么信誓旦旦的和我做保证，在我面前夸海口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能成功的寥寥无几。”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看人从来不看他怎么说，而看他怎么做，另外在咱们天音集团，历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豪言壮语没什么用处，关键还是看你是否能够给公司带来足够的回报。” “我明白了。”何庆光点点头。 “咱们公司这些年出了不少百万富翁，他们无疑不是为公司做出卓越贡献的人物，不光实现了个人的人生价值，同时也获得了巨额的财务汇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任何一个入职天音集团的员工，其实对公司和他个人而言，都是一个相互成就的机会，你为公司创造的价值越多，公司给你的回报就越高，你刚才也对我做出了保证，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对你做出保证，只要你能完成刚才对我和公司的承诺，那么我也可以保证，你的收入不会比公司的那几个百万富翁低，甚至要高得多，这绝对是个能够改变你人生的重大机遇，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今后的工作表现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材料专家 段云和何庆光的谈话只持续了10多分钟就结束了，并没有过多的长篇大论。 其实无论是何庆光还是天音集团的其他员工，他们都是深知天音集团管理理念的，那就是这个集团是一个可以让人暴富的地方，但前提是你要有能力，而且贡献足够大。 这次何庆光的任命，也标志着段云的国产pc战略的正式开始，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必须要把天音牌电脑做到全国最强，从而取代联想电脑，成为中国电脑的国货之光。 联想集团其实在90年代初的时候，在国内的销售还比不上长城和浪潮电脑，只是凭借国家政府的买办，这才迅速壮大崛起，从技术上来说，他也就是一家组装公司而已，没有多少自主的专利，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着代理ibm电脑为主要业务。 段云没有柳传志那样有权势的父亲，但他也有自己的靠山，在天音电脑正是批量生产之后，他做出的第1个决定，就是将首批刚下线的200多台电脑，准备赠送给深圳市政府，沈阳市政府，以及保利公司试用，总价值高达500多万元，绝对称得上是大手笔。 但是段云也知道，做生意有时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尤其是一种没有经过市场验证了新产品，短期之内想取得消费者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如果这次深圳和沈阳市政府愿意试用，那么段云则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当成宣传的噱头，让市政府当成自己产品的“代言人”，这样的话，比任何明星代言还要令人信服。 除此之外，他也已经指示何庆光，派出公关销售人员，前往全国各地和当地政府负责采购的管理人员进行接触，利用价格优惠和各种回扣的方式，力求将天音电脑加入各地政府的采购清单，这样的话，段云也可以通过政府买办获得大量的订单。 哪怕到了90年代初，商业回扣依然是最为有效的销售方式，虽然滋生了一系列违法问题，让掌握采购实权的人能赚的盘满钵满，但是作为企业，段云有自己的规避方式，他是不会让人轻易抓到自己集团的小辫子的。 在商业方面，可以说当前国内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是完全清白的，只要是有一定规模的民营企业，从他们白手起家开始，就或多或少的使用了一些灰色的手段，水至清而无鱼，而且这也和当前国内的风气和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没人脉，没背景的老实人基本没有发财的可能。 另外这些年来，天音集团的销售网络也称得上是国内民营企业最强，从程清妍最早建立的商业会员制，到后来的5级商业网络，从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一直延伸到了全国县乡村一级，售后网络更是强大，目前和天音集团合作的各省市国营企业已经达到了100多家，他们也承揽了一部分天音集团销售和售后网络的营运，这是国内任何一家国产pc电脑企业都无法企及的规模。 拥有这样大规模的营销网络，以及质量和价格方面的巨大优势，三年之内拿到国产pc的龙头地位，段云还是有足够信心的…… …… 12月25日，段云在电视上又看到了一个让举国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苏联总统职务，第2天的12月2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共和国院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苏联在这一刻正式解体。 这些都是关于早已知道的事情，然而当他从电视上亲眼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还是让他内心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因为和前世的时候不同，整个80年代段云都亲身的体会到了苏联的强大，以及对那个时代人们的影响力，所以当他真正走向历史终结的时候，对于国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时刻。 在1991年的最后一天，段瑜终于迎来了一位贵宾，那就是来自白俄罗斯的国宝级微电子技术专家达斯坦，和他同行一同来华的，还有他的一名助手和两个同事。 目前段云在宝安县的研发中心已经建起了一个“苏联村”，到目前为止，来深圳天音集团这边工作的总共有374名工程师是个专家，他们所从事的研发项目包括微电子，工业材料，系统软件，以及汽车产业等诸多领域，而这其中，工业材料项目的技术人员最多，总共有43人。 一直以来，在国人的印象中，苏联的重工业和军工领域技术比较先进，而支撑重工业和军工领域的最重要的基础学科，就是材料学，在这一方面，苏联有着领先世界的实力。 比如说当时的航空航天发动机，制造这一类的发动机对金属材料的要求非常苛刻，战斗机的发动机叶轮片，要忍受几千度的高温，还要有非常高的韧性和强度，每一片叶片都要能承受一辆大卡车的重量，而且对加工精度和耐久度也有的很苛刻的要求，这也就导致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能够自产航空航天发动机。 哪怕直到后世的时候，中国最先进的发动机也只相当于美俄等国90年代的水平，而这其中最难以突破的，就是材料问题。 另外这个年代的苏联虽然在材料学上和美国有差距，但是差距却并不大，甚至苏联也有自己的“黑科技”。 在1985年的巴黎航空展览会上，苏联首次展出了安东诺夫设计局的安24型运输机和各种部件，其中很多部件使用了复合材料，包括石墨，环氧，机身大梁和aramid环氧复合材料机舱和仓库门，整个飞机表面结构大约使用了6吨的复合材料，这会使飞机的重量大大的减轻，同时它将明显的减少其雷达散射截面，这一点尤为重要。 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苏联就能够通过对飞机材料改进，初步尝试制造隐身飞机，并且还走在了美国人的前面，从这一点上来说，苏联的材料学确实是非常强大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斯贝发动机 另外在这次引进了苏联材料专家中，有几名还引起了保利集团的注意，因为这几名专家之前曾经参加过苏联航空器材的研发，虽然并不是核心成员，但依然很有价值。 在后世的时候，无论是军事杂志发表的文章还是各种专家的分析，最终都做出了一个很典型的结论，那就是中国航空发动机不好是因为中国的材料不行，甚至还有知名专家曾经这样说过“中国的发动机图纸都画了出来，但是因为材料的原因根本就造不出来”。 事实上，这种结论并不全面客观，然而却也能够说明在当前的中国材料技术问题一直都是一个软肋，虽然不是制约中国航空发动机的根本问题，但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人对航空发动机从零开始，经过奋斗拼搏成功研制了当时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涡喷5系列发动机，结束了，中国不能制造涡喷发动机的历史，并通过改进改型发展成系列发动机，生产的境外台发动机，装备人民空军。 60年代中期，中国又研制出了涡喷6型发动机，通过持续的改进，接近了二代机的水平，直到上世纪80年代，该系列发动机一直是我国空军及海空航空兵的主要飞机，动力和主要装备系统。 而涡喷7系列发动机是轴流式双转子带加力燃烧室的涡轮喷气发动机，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空军主要服役飞机的动力装置。 以涡喷7发动机为基础，经过多年应用和发展形成了涡喷7系列发动机，这种发动机配装歼7歼8系列飞机，涡喷7发动机是苏制p11-300型发动机的仿制品，由410厂试制，410厂和460厂生产，1962年开始生产准备，1965年全面展开实施，1967年6月8日生产定型。 不过到了70年代初，由于国家处于特殊时期，几乎所有的军事研发工作都处于一个停滞状态，这也使得中国的发动机进入了一个相当漫长的断档期。 迫于无奈，70年代初，国内开始考虑引进斯贝发动机，计划用作歼6后继机型的发动机。 斯贝发动机是上世纪60年代，罗罗公司研制出的一款涡扇发动机，涡扇发动机推力大，油耗低，可维护性好，使用寿命长，明显好于国内使用的涡喷发动机，在1970年中国空军购买了一批三叉戟飞机，该机型使用的就是斯贝mk511-5发动机，后来4倍发展出军用型的mk202涡扇发动机，用于f4鬼怪战斗机，美国也觉得思维不错，就引进了该型发动机的制造权。 1973年7月，英国同意出售军用版斯贝发动机，1975年12月，中英两国签订引进斯贝军用航空发动机的合同，合同包括购买整机和专利授权，金额约7，700万英镑，我国准备分两步走，争取用三年时间学会利用进口零部件组装出合格的斯贝发动机，在用5年实现国产化。 但是70年代是个特殊的时代，时代的因素决定了斯贝的悲剧命运，高层对于斯贝发动机的态度，也是部分支持部分反对，另外国内也在研制涡扇6型发动机，沈阳发动机设计研究所认为斯贝影响了涡扇6发动机。 一直到1979年，西安航空发动机舱分两批装出了4台设备发动机，同年11月完成了150小时的持久试车考核，1980年在英国完成了高空模拟车，零下44c条件下启动试车和5大部件的循环疲劳强度试验，试验结果符合技术要求。 虽然中国已经拥有了组装斯贝发动机的能力，然而斯贝的国产化工作却没有迈向下一步。 80年代初刚刚开始改革开放，国民经济调整，大批军工科研项目项目，斯贝发动机项目也暂停了，奇怪的是，涡扇6发动机也下马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国产的涡扇6和引进的斯贝发动机搞得两败俱伤，一方面是因为自主研发和引进仿制两种观念的争执，同时也夹杂了主管部门之间的利益。 从70年代初一直到80年代末，中国的航发研制一直处于一个停滞的状态，一方面是缺人，缺钱很难做下去，另一方面是技术原因，中国的材料和零件生产加工能力实在跟不上。 当时生产斯贝发动机的罗罗公司拥有非常高的技术，他们生产的航空发动机工艺极其复杂先进，甚至与很长时间内，连美国与之相比都要稍具一筹。 罗罗公司生产的发动机叶片，薄薄的叶片可以在内部做到非常复杂的结构，这不是一般企业可以达到的，即便到后世，美国的ge，pw等公司在制作压气机叶片的时候，也无法做的如此复杂精密。 所以说中国想要实现斯贝发动机的完全国产化，可谓是困难重重，有很多技术瓶颈难以突破。 而相对于罗罗公司的发动机，前苏联的发动机就属于大巧不公的，零部件加工工艺虽然也不低，但是比罗罗公司差远了，所以反而跟中国比较契合。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苏联参与过研发航空器材的材料专家，就引起了国家相关部门的注意，并且通过保利集团，在段云上次去北京的时候，索要了相关苏联专家的资料。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国家会把这些苏联专家从天音集团“抢”走，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一方面是体制内的工作环境和薪资待遇不一定能够满足这些苏联专家的胃口，而且即便是像保利集团这样的央企，他的薪资水平也没法和天音集团相提并论，给这些苏联专家开出高于普通职工几倍甚至十几倍的薪资，是在体制内的企业是很难做到的，但是民营企业却可以做到。 另外一点就是体制内的工作环境也很难调动这些国外专家的工作积极性，而天音集团可以用更高更合理的奖励制度来鼓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民营企业这方面的优势，已经成为了很多国人共识。 所以国家想要获得这些技术和人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和天音集团的合作，共同设立研发项目，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而对于这一点，保利公司还是有很多头脑清醒的当权者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家教 1992年的元旦如约而至，这一天天音集团举行了一系列的相关联谊活动，并且提前安排食堂，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各下属公司也都进行了各自的联欢晚会。 过去的一年，对于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都是一个非常艰难而且有重大意义的一年，在人才引进，技术储备，产业大规模转型，以及分公司上市等等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前期布局工作，而这一切，都关系到天音集团未来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发展策略。 就在元旦的当天晚上，程清妍也终于回到了深圳，一到家，就对儿子又亲又抱，眼中满是慈爱。 段云和程清妍结婚已经8年了，老夫老妻没有什么激情可言，而且有了孩子之后，程清妍将全部的感情几乎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反倒是和自己的丈夫相互交谈越来越少，偶尔坐在一起说话，多数时候也是在谈生意上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婚后的夫妻不可能像恋爱时期那样激情四射，更多的是为柴米油盐所烦扰，然而幸运的是，段云一家有花不完的钱，俩人的生活条件无比优越，可即便如此，生活变得平淡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另外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俩人都是以事业为主的人，段云热衷于高科技产业，而程清妍更喜欢投资房地产和股市，这也导致俩人在商业理念上，已经出现了比较大的分歧。 不过商业理念不同并不影响夫妻俩人的关系，现在俩人都是各忙一摊，各自享受事业给自己带来的成功和满足感。 儿子段博聪非常的聪明可爱，从长相来看，和他的母亲程清妍更像一些，但是偶尔顽劣的脾气，却和段云小时候一模一样。 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段云的儿子没有上过一天托儿所，平时都是由母亲高秀芝照料，不过似乎是感觉高秀芝没什么文化，程清妍专门请了两个保姆还有4个老师，每天照料孩子，并且教他一些音乐，美术和数学之类的启蒙教育。 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让人羡慕，但实际上他们的童年并不轻松，作为段家将来唯一的继承人，程清妍从小就非常对儿子的培养，4名家教中，甚至还有一名专职的外语老师，每天用英文来诱导孩子说话，为他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外语环境。 其实在段云看来，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学习这么多的东西，在他这么大年龄的时候，整天还在玩尿泥，数字连10都数不到，可到了最后，照样还是考上了大学，一口气读到了博士。 但是女人在孩子培养方面，显然要比男人用心，也要耐心很多，只要平时回家，程清妍几乎一直都陪在儿子身边，至于自己这个当丈夫的，干脆就被完全无视了。 不过段云也对此不以为然，他现在的工作也非常繁忙，即便在家中的时候，也会处理一些公务，要么就是利用自己前世积累的知识，研发新产品，夫妻俩都是各得其乐，彼此互不干扰。 “咱们公司养这么多苏联专家有用吗？工资还那么高，我怎么感觉苏联的技术比美国和日本差远了，真的值得花这么高的价钱吗？”饭桌上，得知段云准备用年薪50万美元聘请白俄罗斯电子专家达斯坦入职公司后，程清妍柳眉微皱问道。 “这次来的这个叫达斯坦的专家可不一般，他可以说是苏联的国宝级专家，获得过很多荣誉，如果不是这次苏联解体，想让这种人才来中国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达斯坦最擅长的就是微电子专业，是明斯克信息大学微电子学工程博士，并且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就当选了白俄罗斯共和国的科学院院士，参与过全苏联的多项军工产品的研发，如果他能够来咱们集团工作，将会为咱们集团公司带来很多先进的技术……” “听起来确实不错，可问题是咱们又不研究军工产品，这种人才应该交给国家，再说了，我就没听说过苏联有什么好的民用电子产品，就连咱们厂最早生产的那种只有怒放功能的廉价随身听，在苏联都成为了抢手货，这玩意儿他们都生产不出来，我看这些专家的技术也就那回事……”程清妍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程清妍早年受父辈的影响，对苏联还是比较崇敬的，一直认为他是中国的老大哥，觉得苏联什么都强，而且俄语也是她最早掌握的一门外语。 但是最近这10年来，程清妍似乎开始也受到一些四方思潮的影响，逐渐对美，欧等发达国家心生向往，在他看来，美国更像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中心，这个国家无论从制度，文化还是科技方面，都是世界最强的，反观苏联，更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昔日帝国，毫无生气，而且充满了迂腐之气。 其实有这种思想的远不止程清妍一个，事实上当时80年代的中国很多人都把美国当成了天堂和圣地，发达的科技加上国内一些知识分子的吹捧，美国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 另外就是这两年由于苏联国内经济崩溃，程清妍也瞅准时机组织了一波又一波的国际贸易，这次的贸易也让她看清了那个曾经的苏联老大哥现如今经济是何等的虚弱，食品和民用品极度短缺，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超级大国的真实境遇。 现如今苏联已经正式宣布解体，分离出来的俄罗斯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程清妍对苏联有轻视之心，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苏联现在已经解体了，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国家曾经辉煌过。”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尤其是他们的工业，当年就连美国都稍逊一筹，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苏联的解体是源于他们国内的政治因素，但这些苏联专家本身是非常优秀的，只是当时的国家没有给他们体现个人价值的机会而已……”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强烈分歧 “我总觉得这些苏联专家性价比太低了，之前不是来200多人吗？到现在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新产品，比起咱们刚来深圳时候的那5个教授，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虽然只是普通的大学教授，但人家确实帮助咱们做出了很多新产品。”程清妍说道。 “没有新产品不代表的人家没有出力，事实上，这200多名苏联专家来到咱们公司之后，在硬件和软件方面也确实搞出了一些新技术，目前我正在把这些技术申请国内外的专利，这些都是公司的宝贵财产……”段云解释道。 “专利如果不能转化成产品推向市场，那就一文不值。”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现在咱们公司拥有的国际专利数量已经达到800多个，但实际上绝大部分专利只能是静静的躺在咱们的资料库里，根本没有体现出他的商业价值，所以我觉得咱们的发展战略应该更务实一些，见不到回报的专利，不值得投入那么多的财力和人力。” “你要知道，咱们天音集团是一家科技公司，技术积累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咱们公司的根基，包括欧美一些大公司，也并不是所有的专利技术都能转化成产品，但并不能说明这些专利技术没有用。”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今年我打算让咱们公司的专利数达到2500个，涉及计算机硬件和软件，储存式芯片，复合材料，以及汽车电子系统的，这些技术专利都关乎到咱们集团公司将来的发展，我相信每一个技术专利都有它的价值，就算现在用不上，将来也肯定会用上的……” “如果像你这么搞，我都怀疑咱们集团公司有没有将来。”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记得说道：“以前咱们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你是真正能把每一分钱用在刀刃上，把电子产品当成快消品，那个时候无论是录音机还是随身听，都能做到当年投产当年收益，我觉得那才是做生意的真正方式。” “现在时代不同了，那个年代是真正的卖方市场，国内的电子产品严重短缺，只要东西做出来，就根本不愁卖，只是一个赚多赚少的问题。”段云也有些感慨，接着说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国内家电市场已经开始出现饱和的趋势，产能远大于需求，很多厂家为了能把产品卖出去，不得不降价促销，价格战是越打越厉害，利润也是越来越微薄……” “确实如此。”程清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且现在国家逐步放开关税保护，很多电器产品不再需要批文，这也让国内的家电厂家你来自国外的竞争，日子是越来越艰难，所以现在咱们集团公司想要保持产品的竞争力，那就必须要提高相关的技术水平，以后那种技术水平低的产品和厂家会被逐渐淘汰，只有有自己独特技术的企业，才能在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段云说道。 “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我说不过你。”程清妍轻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房地产现在比电子产业回报率要高得多，去年我的房地产公司整体升值了三倍，现在的市值已经是140亿了，目前是深圳市值最高的公司，但你负责管理的电子厂和芯片厂，去年一年有20个亿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财会那边还没有统计出今年的财报，不过20个亿应该还是有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去年一年，公司有超过450项技术申请了国际专利，这其实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资产……” “这些专利技术能卖多少钱？” “清妍，有些技术暂时是不能变现的……” “老公，我希望你能改变一下自己的商业思维……”程清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去年你和沃尔沃公司签订了5.4亿美元的合同，这给咱们集团带来了极大的财政负担，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怀的人，但是情怀不能当饭吃，咱们是商人，有时候确实需要赌，但也没人像你赌的这么大啊？造车实在太难了，咱们不是国有企业，有国家提供订单和托底，光是盖厂房，安装生产线，至少要用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能正式投产，除此之外，造车的人工水电和原材料成本，也是个非常大的数字，车造出来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这在我看来就是个无底洞，既然前期已经引进了轿车生产线，我觉得第2条卡车生产线就没必要引进了……” “卡车生产线也必须要引进！”段云打断了妻子的话，语气坚定的说道。 “哎，你和我一样，脾气都这么倔……”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我之前不是让你从海南房地产项目脱身么，现在情况怎么样？”段云转移话题问道。 “现在的海南房地产市场太火爆了，涨幅远比北京和上海的房地产市场要大的多，甚至比香港房地产的涨幅还要猛，今年一年就增长了85%，根据我和团队专家的分析，明年的涨幅很可能会超过100%甚至更高，大量的热钱都在涌入海南开发区，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撤出的。”程清妍很干脆的说道。 和丈夫段云一样，程清妍也是个做事比较果断坚决的人。 现如今海南房地产市场已经进入高峰期，这座总人数不到655万的海岛上，已经出现了将近2万多家房地产公司，当地的房地产价格从最初80年代末的700元每平方米，已经涨到了现在的1500元每平方米，三年的涨幅超过了100%，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包括程清妍在内，国内的很多投资者都非常看好海南房地产市场，以至于去年年终开始，海口市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今年的83%，三亚也达到了73.6%，海南全省财政收入的40%都来源于房地产。 在这种地产升值火爆的情况下，程清妍是绝对不可能选择中途撤出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特殊会议 “清妍，现在海南房地产的房价已经虚高太多了，你最好加紧撤离，最多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不把公司的海南房地产全部抛空的话，很有可能会套在里面，再也无法脱身……”段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段云现在是真的非常担心妻子管理的房地产公司会真的折戟于海南。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1992年正是海南房地产涨幅最快的一年，在今年年底的时候，海南房地产平均价格为1500元每平方米，但是仅仅一年之后，就猛涨到5000元一平方米。 而到了1993年的上半年，海南的房地产达到了巅峰，高达7500元每平方米，房价高涨的背后，海口市的地价由1991年的几十万元一亩，一路狂飙至600多万元一亩。 按理来说，程清妍应该至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退场，但实际上，由于天音集团的加入，海南房地产市场已经有了蝴蝶效应，和前世的海南房地产事件时间线已经有了变化。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年的时候，海南全省房地产投资达84亿元，而光是天音集团一家的投资就达到了将近30个亿，几乎占据了海南房地产投资的半壁江山，而且由于程清妍入场比较早，加上公司的公关工作到位，所以她拿到了海南房很多最优质的地皮，并且已经有一定控制海南房地产走向的资本力量，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在海南一度被人们私下称为“地产女皇”。 相比于小公司，大公司想要全身而退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那些在海南击鼓传花的小公司很多都是皮包公司，他们能够很轻松的找到下家，然后将手中的房产转让出去，就可以拿钱走人了，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但是像天音房地产公司这样的大鳄，他们想要脱身离场就没那么容易，如果短时间内大量抛售房产，肯定会引起市场的恐慌，随之就是整个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地价的暴跌和崩塌，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没有哪家公司能一口气全盘接手天音集团在海南的全部房地产项目。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按部就班一点点的开始销售房产，但这样的话，资金回笼的速度就会变长，有可能在两三年之内，都未必能把房子全卖掉，这样做很有可能没等把房产卖完，海南房地产的市场就已经崩塌了。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私下里秘密低价抛售，用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将手中的房地产转让出去，而这种方式程清妍是肯定不会接受的，因为当前的海南房地产市场实在太热了，在去年的时候，仅有10万余人的小城，出现了1000多家房地产公司，各地驻扎在此的炒家多达50万余人，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割肉，尤其是像程清妍这样精明的商人。 “没有什么生意是稳赚不赔的，都是有一定风险的，你应该懂得见好就收，而且咱们现在已经在海南房地产市场赚了很多钱了，趁着现在房地产市场还火爆，咱们应该逐步把手中的房产抛售出去。”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海南虽然现在是特区，但实际上和内陆并不接壤，就算有好的政策，也很难把经济搞上去，未来的话，不可能成为第2个深圳，所以现在的地产价格是虚高的……”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打算。”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程清妍显然没有把丈夫的话放在心里，随丈夫来深圳创业多年，已经让她拥有了足够的经验和自信，况且当前的海南形势一片大好，她自然不可能听进段云的话。 “那好吧。”段云有些无奈，他也知道现在没法说服妻子，只能是另想办法。 随后，夫妻俩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程清妍起身离开，走向了孩子的房间…… …… 1月中旬，段云接到通知，让他去北京参加由电子机械工业部组织的一次会议，但并没有预先告知段云会议的内容。 自从当年离开大兴市的红星齿轮厂之后，段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电子机械工业部的任何会议，毕竟他现在开办的是一家民营企业，已经不再属于工业部的管辖范围内了。 虽然之前段云在深圳的时候，电子机械工业部的副部长等一行领导也曾经来天音电子厂参观过，并且在深圳科技园等项目上与段云有合作，不过段云本人却从来没有代表过公司参加过任何一次工业部举办的会议。 所以这一次邀请让段云感到有些意外，尽管电话中并没有告知这次会议的内容，但段云还是决定去参加这次会议。 1月16号，段云乘坐的飞机在北京降落，然而他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之后，联系工业部的时候，却被告知，让他在18号下午到中国大饭店3楼的会议室开会，到时候会有相关人员对他进行接待。 得到通知后，段云感到疑惑不解，因为一般来说，电子机械工业部就有会议室，根本不用去中国大饭店开会。 而在等待的这两天里，段云去了妹妹家一趟，看看他们新婚的日子过得如何。 得知段云到来，吴政隆立刻开车把段云接到了自己的新家。 以吴政隆的工资，他肯定是买不起轿车的，而他现在开的这辆桑塔纳轿车，实际上是段芳的专车，她目前依然是天音集团在北京研发中心的负责人，结婚之后，段芳也并没有当一名全职的家庭妇女，每天还是要坐车上下班的。 在妹妹的新家里，段云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包括吴政隆的父母在内，对段云都表现的非常热情。 当看到妹妹段芳结婚的这两个月来，身体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带着几分红光，而且心情也特别的好，这让段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很明显，结婚后的段芳还是非常幸福的，以至于在哥哥面前，俩人还不时的秀一下恩爱，这让段云感到既好笑，又温馨……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密谈 18号下午，段云如约来到的中国大饭店，进入3楼后，相关人员验明了段云的身份，然后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中。 主持会议的人还没有到来，会议室里参加会议的人员开始相互招呼问候起来，私下里各自进行了自我介绍。 通过众人的自我介绍，段云这才惊讶的发现，这次来参加会议的将近40人中，几乎全部都是民营企业的老板，而且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得知，他们之前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和前苏联的国际贸易，有些甚至就是靠着中苏贸易起家的。 段云无疑成为了这次会议的焦点，相比起其他人，段云的知名度实在要高太多了，因为近些年来频繁出现在报纸，电台，电视台以及其他各种媒体之上，所以在她进入会场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然后纷纷上前主动打招呼攀谈，并且相互交换名片。 很快，主持这次会议的人终于到来了，当此人亮明身份之后，所有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负责组织召开这次会议并不是电子机械工业部，而是国家纪委对外经济贸易司，组织会议的领导，也正是来自对外贸易司的一名副司长，名叫张恩树。 主持会议的领导先自我介绍之后，然后很快就进入了会议的正题。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终于反应了过来，在张恩树的一番讲话之后，在场的众人也才知道这次会议的目的。 原来，苏联解体之后，国家已经准备开始实施双引工程。 早在去年年中的时候，芈月的觉察到苏联国内经济和政治的变化，当时国家领导人和军队高级将领就已经加强了对这个北方邻国的重视，苏联正式解体之后，根据中国外交系统，军队系统和军工系统的报告，时任国家领导人主持启动了一项双引工程，专门引进独联体国家的人才和技术，并为此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 一方面，中国军队各军兵种以及国内各个军工企业中具有留苏背景的技术人员，既通过自己当年与苏联各军工领域的联系，通过学术交流，个人友情联络等多种形式，打算先从乌克兰请到一些顶级的军工专家，并获取相关的技术资料。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动员民间力量，让一些与苏联有贸易往来，并且和当地公司，院校以及政府部门有渠道关系的民营企业家参与到双引工程上来，利用他们在苏联的关系人脉，通过各种努力，来吸引这些苏联专家来华工作和交流。 另外这项双引工程启动之初，主要先针对从苏联分解出来的独联体国家，包括白俄罗斯，乌克兰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等国家进行相关的人才技术引进工作，至于说继承了前苏联绝大部分财产的俄罗斯，为了不得罪这个强大的邻居，国家会暂时放缓针对俄罗斯的双引工程计划，只是先从他的周边国家下手。 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按照领导讲话的意思，就是希望这些和苏联有过对外贸易的民营企业能够多多配合国家的双引工程计划，把收集的相关资料和情报及时向国家汇报，到时候会根据贡献的大小，给予一定的奖励。 其实从这次会议主持人的态度上来看，国家似乎对这些民营企业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次来参加会议的都是一些“国际倒爷”，他们都是做了一些灰色的边贸生意，大部分人和当地的科研机构和院校并没有什么来往，让他们配合国家的双引工程计划，其实也是聊胜于无，希望能够有额外的收获，但是这是双引工程的核心计划，还是需要靠国家军工部门和留学苏联背景的工程人才来完成，因为这些部门和人才才是真正掌握技术，并且能够接触到苏联的核心技术人才。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正准备跟随众人离开会议室，一只手掌却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司长！” 段云转头看去，发现拍自己肩膀的正式主持会议的对外贸易司的副司长张恩树之后，顿时愣了一下。 “你先留下来，我有话要专门和你说一下。”张恩树对段云说道。 “好的。”段云应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参加会议的其他人全部离开之后，张恩树让工作人员把门关上，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和段云两个人。 “抽烟吧。”此时坐在对面的张恩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扔给了段云。 “张司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段云接过香烟后，并没有急着点燃，看了张恩树一眼后问道。 “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有机会见面。”张恩树微笑着说道。 “我就是这个做生意的小老板，张司长您这么说，我有点受宠若惊了。”段云满面笑容的说道。 “你可不是什么小老板，要说在中国的民营企业家里面，你可是最具有国际视野的一个，而且这些年来你们的公司发展的非常好，在某些技术方面都能够和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提并论了，再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会成为一个全球知名的跨国企业。”张恩树直视着段云说道。 “这个我小的不敢想，我只希望能赚一点钱的同时，为自己的家乡做点贡献……” “呵呵，你太谦虚了。”张恩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之前你们公司提供的那份苏联人才引进计划名单我们都已经看过了，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咱们国家就已经准备想要从苏联引进一些专家和技术，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一家民营企业却走到了国家的前面，提前做好了布局和行动，计划如此缜密和有前瞻性，这确实让人非常的佩服……” “你看过那份名单了？”段云闻言，惊讶的说道。 段云之前按照保利公司那边的要求，提交了一份苏联人才引进计划的名单，然而段云却没有想到，就连对外贸易司也掌握了这份名单。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攻心为上 其实做人不知道的是，他之前制定的苏联技术人才引进计划的名单不光在几个部级单位的领导中人手一份，而且国家的更高一层领导也都看过这本花名册。 一个民营企业能够有这样的前瞻性，提前在前苏联布局，通过各种手段引进前苏联国家的高科技人才，这一点确实让国家的高层领导感到惊讶，同时也给了他们一定的启发。 正是靠着那份花名册，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已经进入了国家顶层领导的注意，并且这些领导还对段云予以了很高的评价，这一点是段云不知道的。 “你们天音集团这些年来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一直都是深圳最大的纳税企业，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而且还拉近了咱们国家的芯片微电子技术和发达国家的差距，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张恩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提交的那份名单也非常有价值，这其中有些是国家急需的高端技术人才，只是不知道你的引进计划现在实施的怎么样了？” “基本还算顺利，但是一些顶尖的苏联人才确实不好挖。”段云体文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从张恩树的言语来看，上级领导对他的评价算是比较正面的，于是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是一家科技企业，人才对我们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另外我也是想为提升咱们国家的相关产业技术的发展做贡献，如果单纯为了赚钱的话，其实我也没必要这么折腾……” “这个我明白，上级领导对你们公司的评价很高，只要是合法经营，国家肯定会保护你们的权益的。”张恩树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说苏联的高端技术人才很难挖，主要是哪方面的困难？” “这么说吧，其实我开出的薪资待遇也很高，对于前苏联顶尖的人才，我已经开出了100万美元的薪酬……” “100万美元！？”听到段云说出的这个数字，张恩树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没错，就是年薪100万美元。”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当时苏联国内的经济就已经开始面临崩溃了，卢布大幅度贬值，食品和轻工产品极度短缺，工厂机构大量倒闭，军工领域的许多专家教授失业，收入锐减，特别是一些尖端行业，大量一流的工程师陷入赤贫，普通平民更是如此，每天都有超过5人死在莫斯科街头，因为我妻子之前从事中俄贸易，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听说了那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情况我们也了解。”张恩树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联经济崩溃的同时，美国，欧洲，韩国，泰国等国家就已经开始在苏联布局，他们也都向这些专家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优厚的工作待遇，尤其是韩国泰国等国家，他们给出的薪资待遇更为优厚，基本是这些苏联专家在他们国内以前薪资的3~5倍左右，美国和欧洲给出的薪资待遇虽然要低一些，但人家的工作环境好，更利于顶尖专家的一些研究项目，而咱们国内的工作环境很难和欧美相提并论，所以我也只能开出更高的薪资待遇，吸引这些专家的到来。”段云正色说道。 “你说的对，咱们国家的工作环境相比于欧美国家，确实差距比较大，一方面是薪资低，另外一方面就是技术比较落后，没有欧美国家那么先进的科技研发设备，而且就生活质量而言，吃喝玩乐之类的东西和其他国家也没得比。”张恩树说道。 “其他方面没法比，想要和欧美国家抢人，也只能依靠更高的出价来引进人才。”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咱们国家从苏联引进人才，也有欧美国家不具备的优势……” “什么优势？”张恩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张恩树的级别虽然很高，但是他也知道，段云也不是个普通人，能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得这么大，而且还能够和欧美跨国企业掰一掰手腕，这都说明段云是有远超于常人的智慧，所以这次找段云私下面谈，其实也是想听听在引进苏联人才方面，段云有什么样的高招。 “我之前曾经组织过好几次中苏技术交流论坛之类的会议，也接触了许多苏联的专家，另外从去年开始，已经有几百名苏联专家来到我们公司工作，为此我专门见了一个苏联村，偶尔也会参加他们节假日聚会活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些俄罗斯技术工程人员，30岁以下的，他们对美国和欧洲比较向往，思想也有些西化，崇尚自由主义和特立独行，而30岁以上，尤其是40岁以上的苏联技术专家，可能是因为从小所说的就这样教育和时代环境的影响，他们把美国等西方国家视为敌国，反而对咱们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很有好感，这也是他们最终选择来华工作的原因之一……” “你说的这一点很有道理！”张恩树赞许的点了点头。 当年中国在实施双引工程的时候，引进了诸多前苏联专家中，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就是金琴科瓦列里教授。 金琴科瓦列里教授是安东诺夫设计局的总工程师，当时中国对他的待遇堪比国宝，而金琴科瓦列里教授来华之后，曾主持和参与了安71，安72安74，安26，安30n安32，安124，安225，安70安140等飞机的设计和测试，具有丰富的飞机寿命评估，飞行结构设计和风洞实验测试的经验，在机翼增加装置设计和动力增加，以及飞机气动弹性计算实验领域有突出成果，金琴科瓦列里教授的到来，加速了中国在该领域的研发进度，迅速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而根据当时的传闻，美国最先下手的目标之一，就是金琴科瓦列里教授，但是瓦列里教授不想为帝国主义服务，最后选择了社会主义的中国，他和很多中国励志科技报国的科学家一样，都是经历过特殊年代，有坚定信仰的人，后来瓦列里教授享受中国特殊津贴，并在中国长期居住。 除此之外，还有在国际冶金行业独树一帜的阿诺阿夫恰如克教授，最终也是因为信仰问题选择了中国，并且也帮中国解决了很多困扰多年的技术瓶颈问题，而他们当初都是美国优先引进的重要人才。 第一千七百章 爱国商人 “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些人对欧美国家的敌视，通过熟人给他们做一些思想工作，我想这一点应该是咱们的拿手好戏……”段云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张恩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小子应该来统战部工作，有些问题分析的很透彻。” “不过咱们现在要抓紧时间，现在西方对前苏联的媒体渗透很深，加上现在苏联已经完全解体，所有加盟共和国都已经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前苏联的国民对社会主义的认同也会越来越低，靠这些情怀来吸引人才成功率也会越来越小。”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最后一点，也非常的重要……” “还有什么？你说来听听！”张恩树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觉得很多苏联人对咱们中国缺乏了解，或者说他们对中国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前……”段云说道。 “这个很正常，80年代的时候，咱们和美国人走的很近，和苏联的官方以及民间交流都非常的少，而且关系还一度很紧张。”张恩树说道。 “所以现在的苏联人对中国的印象还普遍停留在几十年前……”段云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接着说道：“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去年首次举办中苏技术交流论坛，那些苏联专家第1次来到深圳访问，他们无一不被现在深圳市区的繁华所震惊，很多苏联人看着外面深圳市区的高楼大厦，眼睛都直了，一直询问我们的翻译这是不是到了香港……” “哈哈，深圳可远没有香港那么繁华……” “是啊，我当时也没料到这些苏联专家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后来和他们慢慢接触多了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中国就是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人民普遍还吃不饱饭，几乎和非洲是划等号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苏联人面对咱们中国还是有些优越感的，不管怎么说，当初咱们国家是靠着苏联的援助，才迅速建立起了自己的工业基础，而且咱们之前很多年里，一直称呼苏联是老大哥，人家看不上咱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错，人家毕竟是超级大国，再怎么说也辉煌过。” “但咱们只需要多和他们往来，让他们来看看中国现在的发展，我相信他们的观念会改变的。”段云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为了能够留住这些苏联专家，我在深圳宝安区那边仿照硅谷模式建了一个研发中心，其中专门有一片建筑设立为苏联村，里面都是俄罗斯的民族建筑，在那里依山傍海，风景优美，很多苏联专家去过一次后，就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正是靠着这些前期工作，到后来才会有这么多的专家主动申请来华工作，加入了我们天音集团……” “你的这些做法确实值得借鉴！”听到这里，张恩树露出了赞誉之色，说道：“这些年咱们的各种国际交流有些太少了，只不过苏联现在刚刚解体，如果现在以国家的名义举办这种国际交流论坛会，很可能会被人看出意图，影响和邻国的关系……” 张恩树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段云是有些不一样的，以国家的名义做某些事情，必须要多方面慎重考虑，苏联虽然解体，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张旗鼓邀请苏联顶尖技术专家来华交流访问，是很容易引起多方面的关注的，搞不好会招致北方邻国的敌意，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天音集团帮助的事情，我们绝对会义不容辞。”段云这个时候正色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天音集团现在虽然在国内很有影响力，但是和国家的力量比起来，是根本不值一提的。 不过在双引工程这件事上，段云确实能够帮助到国家，一方面是因为他布局的时间早，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利用边贸生意，以及派出自己的访苏团队，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收集到的大量苏联相关人才的情报，并且还招揽了一些有留苏背景的人才，将他们派遣到了俄罗斯以及前苏联各个加盟共和国，总而言之，天音集团在双引工程方面，已经走到了国家前面。 而且段云以企业的名义举办这种国际交流会议，相对来说不容易引起国际的注意，就像当年的瓦良格号航母，也是爱国商人以企业的名义购买过来的，如果是国家直接出面，这艘半成品的航母是绝对不可能运往中国的。 “你们的那个苏联村到底是个什么……”张安树这个时候突然问道。 “其实就是个有俄罗斯传统建筑风格的研发中心，除了建筑物是苏联风格的，我还从国内高薪聘请了一些会做俄餐的大厨，为的就是能让这些苏联专家更好地适应在中国的生活。”段云看了张恩树，一眼接着说道：“有时间的话，我希望张司长可以来我们深圳苏联村参观一下，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有时间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张恩树微笑着说道。 “您可一定要来啊，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惊喜呢？”段云笑着说道。 “你今天已经给我很多惊喜了。”张恩树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以后咱们双方应该多沟通，回头我会安排专门人员和你们对接，希望你能够多配合国家政策的双引工程，也希望你能够提供更多的有用情报，当然了，我们也知道你从苏联引进人才的目的，总而言之，对于你们的付出，国家这边会酌情给予你们回报的，不能让你们这些爱国商人白白受到损失，这一点我们都会有所考虑的……” “能为国家做贡献，那是我的荣幸！”段云连忙说道。 “如果你们有任何重要情报，或者你公司在外贸方面出现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给我。” 张恩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在上面写出了一串号码，然后撕下来递给了段云。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深度合作 “好的，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会向你们报告的。”段云接过纸条后，对张恩树说道。 “如果对方愿意出售现成的技术和装备，你也可以联系我们。”张恩树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张恩树交给段云的任务还是很重的，事实上，国家的双引工程是刚刚开始，具体的计划还没有正式落实。 当时中国技术比较落后，双引工程刚开始实施的时候，技术交流层次低，规模小，后来中国用轻工产品交换先进设备，直到一两年之后，乌克兰专家才开始大规模赴华工作。 不过那个时候，由于欧美和韩国等国家提前布局，使得很多关键领域的顶尖人才已经被挖走，最终因为行动迟缓错失了良机。 但这一次和天音集团合作，尤其是天音集团已经成功招揽了数百名前苏联工程师来华工作的情况下，应该是走在没有国家之前的，这样的话能够占据更多的行动上的先机。 “我的方案就是先以公司的名义，以学术交流的方式先从乌克兰俄罗斯带来一些专家到中国，至于接待工作……”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可以先让他们到深圳参观，然后来北京这里开会……” 段云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从苏联引进专家也是为了提升自己公司的研发实力，先把这些苏联专家到到深圳参观，那就等于段云有了先挑人的机会，留下一些对公司比较有用的重要人才，私下里进行交流谈判，力争把他们留在公司，剩下的一些涉及到军工领域，但是对本集团公司没有什么太大价值的人才，再把他们送往北京，让负责双引工程的领导挑选。 “还是先让他们来北京吧。”似乎看出了段云的心思，张恩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接待工作由我们来负责，当然了，在人才的选择方面，你们天音集团也可以参与其中，如果这些苏联专家更愿意在你们这样的民营企业工作，我们也是不会阻拦的。” “好吧。”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自己没有和国家讨价还价的本钱，哪怕国家要把这些人才全部吸收到国有研究部门，段云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过国家高层肯定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因为段云为双音工程也是出钱出力的，他肯定会给天音集团一定的回报，而且就算一些顶尖人才最终选择留在天音集团，国家也一样可以通过各种合作，获得相关的技术和研究成果。 另外在引进人才这件事上段云也不是完全处于被动，虽然说老一辈的苏联专家是斯大林时代的布尔什维克，重视中苏之间的感情，会选择为中国政府工作，但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苏联专家出国工作，完全就是为了钱，而在这方面，天音集团肯定会比国家的相关研发部门有更多的优势，至少百万美元的年薪，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级科研院所能够拿得出来的，因为这几乎相当于很多科研院所，一年甚至几年的研发总经费。 而且从双方对人才的需求来说，这次国家双引计划的重点目标是前苏联的军工人才，而段云则更加需要一些民用技术类的人才，双方在目标上并没有重大的冲突，从这一点上来说，完全是可以合作的。 “你为国家做的任何贡献，国家肯定都会看得到的。”此时张恩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集团的微电子技术非常先进，而且已经推出了一款全新的国产486电脑，是有这么回事吧？” “没错，目前我们集团公司研发的新型国产电脑已经开始准备量产，从性能上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国际领先的水平，中央处理器用的是英特尔最先进的80486芯片，内存用的是我们集团资产的芯片，其他零部件也基本都是国产的，另外在价格方面，也会比进口电脑便宜很多……”段云介绍道。 “现在咱们国家政府各部门办公自动化的程度越来越高，很多部门已经把操作电脑当成了一种必要的技能，越来越多的职工也开始接触操作电脑的培训，这也是一个政府高校办公的发展趋势。”张恩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之前有人专门做过统计，未来3~5年咱们国家政府部门需要采购的电脑数量会达到上百万台，我觉得你们天音集团出品的国产电脑应该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只要性价比确实高，是完全可以列入政府采购清单的……” “那太感谢了！”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自然能够听出张恩树这番话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段云为国家出力，政府这边总是要给他一些甜头的。 当然作为政府的领导，有些话他不能说死，肯定是不会给段云一个明确的承诺的，至于说段云最终能不能拿到政府的电脑采购清单，其中还有很多的未知因素，因为涉及的利益攸关方太多，这块蛋糕不可能全部分给天音集团，但至少张恩树确实是有心想要给段云一些回报的，后期只要段云相关的公关工作做得到位，肯定是可以分得一杯羹的。 国产pc电脑将会是天音集团未来几年一个重要的利润增长点，为此段云还专门砍掉了录像机的项目，就是为了腾出足够的产能，把天音电脑做到国产最强。 而一旦政府开始批量采购天音集团的电脑，这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一份采购订单的事情，民营企业的电子产品能够获得国家的信任和肯定，这本身就是一份很大的荣耀，能够进一步提升产品在国内的知名度，而且在后续产品的采购上，天音集团的产品也能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 “我们只和真正爱国而且有实力的企业合作。”张恩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希望咱们这一次的合作只是个开始，将来的话，应该会有更高水平的合作，你要且行且珍惜，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张恩树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段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世界工厂 结束了北京的会议，段云立刻坐飞机返回了深圳。 春节临近，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段云处理，主要就是员工春节返乡过年的安排。 尽管段元现在还有3亿美元的资金缺口需要填补，但依然没有亏待公司的员工，财会提前结算了所有员工的工资，并且给他们放了1~2天的假，让他们可以在春运返乡之前，有时间在深圳和广州购买一些过年的物品。 至于春节期间依然坚守岗位的，段云都是按照平时3~5倍的工资进行支付的，并且还安排相关部门提前帮有需要的员工购买好了火车票，避免他们被车站的票贩子高价宰割。 普通的职工都已经准备返乡过年，但是天意集团还有很多技术人员依然坚守岗位，主要为录像机场设备和技术资料进行移交。 段云以7500万美元的价格转让了录像机场的生产设备和技术资料，按照合同，前期的4，500万美元已经打入了段云在香港的公司账户上，段云也遵守承诺，准备在春节之前，将所有的设备都拆解完成，运到只有不到3公里之外赛格集团的新厂房里。 尽管段云心里清楚，录像机这种产品迟早会被vcd彻底取代，但这笔合同其实赛格集团并不吃亏，因为赛格集团的录像机厂最快2月底就能正式投产，同时段云也免费提供了商标的使用权，这也使得赛格集团能够迅速取代天音集团，占据国内录像机市场的最大份额。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的vcd生产线前期是不可能大批量生产的，因为新的生产线还需要时间调试和安装，至少要到5月中旬的时候，才可能真正批量生产，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完全取代录像机产品的，新产品也需要一个适应市场的过程，这也就给赛格集团的录像机场留下了足够盈利回本的空间。 另外哪怕vcd最火爆的年代，录像机也没有被完全淘汰，销量虽然出现大幅度的下滑，但始终保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更何况目前国内对于录像机的需求量比较巨大，天音集团停产的这几个月来，积压了很多订单，而这些订单，也足够接手的赛格集团能够保持工厂几个月乃至半年的满负荷运转，根本不用担心销量的问题。 而作为赛格集团给天音集团的回报，目前天音集团在赛格电子大厦已经租下了整整一个楼层，并且设立了产品的专柜，这也为天音集团拓展了新的销售渠道，每年至少可以多创造两三千万人民币左右的利润。 而就在段云忙于公司事情的同时，西部数据的副总裁沃达克里斯以及几名公司的高管坐飞机来到了深圳，参加西部数据深圳分厂的产品正式投产仪式。 按照当时双方签订的合同，西部数据占了这个合资工厂45%的股份，负责硬盘生产研发和技术支持，而天音集团则出资8，500万元，主要负责硬盘在中国市场的销售和售后，同样占据了45%股份，另外10%的股份归深圳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使这个新的硬盘工厂成为了三方控股的中外合资企业。 这次西部数据第1批硬盘产品在深圳工厂的下线，意义还是非常重大的，这也是西部数据在东亚生产出来的第1批产品，对公司来说有的很很重要的战略意义，所以这次副总裁沃达克里斯亲自来到中国，参加投产仪式。 而参加这次投产仪式的，除了段云和沃达克里斯一行人之外，若有10%股份的深圳国资委副主任姜建华也参加了这次投产仪式，并且在仪式上作为压轴最后一个发表了讲话，讲话的内容就是充分肯定了西部数据来华投资的举措以及天音集团为工厂建设作出的贡献。 现在的深圳电子产业发展迅速，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跨国科技企业开始在深圳设立办事处，包括康柏，三洋电子，施乐，北方电信，朗讯科技，杜邦等高科技跨国企业纷纷在深圳设立了办事处，并且已经有了在深圳合资办厂的意愿。 一直以来，深圳的发展策略都是清晰而坚决的，从80年代开始，深圳就将电子业作为特区的支柱产业进行扶持和发展，首先吸引了港台资本在这里投资发展加工贸易，便定了深圳外向型出口加工型经济的基础。 而到了90年代，伴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国际产业资本的大规模转移，深圳开始调整策略，在引进港资台资的基础上，开始重点吸引了一大批跨国公司在深圳建立生产制造基地，使深圳逐渐成为了珠三角世界工厂的主体部分。 另外深圳市政府比较聪明的一点就是，他几乎很少用行政的手段去干预民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发展，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些优质的服务，然后充当裁判员的角色，建立起公平竞争，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几乎不做任何逆市场规律的事情。 对于像西部数据这样的跨国公司来深圳投资办厂，深圳市政府是非常欢迎的，随着更多的跨国科技企业来深圳办厂，使得深圳“世界工厂”的地位逐步成型，换句话说，深圳当前的经济定位就是要成为世界电子贸易产业链中的重要一环，并且利用政策和廉价劳动力的优势，稳固世界工厂的地位。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的别墅盛情款待了沃达克里斯一行人，整个晚宴的气氛非常欢快，段云和沃达克里斯相互谈了很多西部数据未来在华发展的事情。 西部数据的投产对段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他的新型国产电脑使用了硬盘正是西部数据的产品，而这一次西部数据硬盘的投产，也让天音牌电脑正式批量投产做好了铺垫。 按照段云的计划，他准备在今年2月中旬的时候，正式推出他的国产486电脑，并力争在两年之内，击败联想长城等诸多竞争对手，成为国产电脑的霸主。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南巡 1992年春节，整个深圳弥漫在喜庆的氛围之中，鞭炮和烟花此起彼伏，显示出这个城市的繁华和活力。 其实相比于平时，深圳市区和工业区反而冷静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已经回乡过年，剩下的基本都是企业老板和当地人，没有了昔日的熙熙攘攘，却让人感觉更加的舒服。 妹妹远嫁北京，今年的过年少了那么一点年味，往年段芳都是和母亲忙里忙外，而且活跃气氛也是一把好手，那也是她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不过段芳和吴政隆夫妻俩已经商量好了，由于今年是新婚，肯定要在娘家过年，到明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就会来深圳，这也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不过对于段云夫妻俩来说，他们俩人的心思也基本没有放在过年上，各自的事业都已经到达了一个关键阶段，3亿美元施压在段云身上这一座大山，这个资金缺口资金没有补足，而对于程清妍来说，日子过得同样有些心惊肉跳，海南的房价从年初就已经开始暴涨，短短两个月时间，就从每平方米1500元涨到了2700元，而且这个涨势似乎依然没有消减的势头。 与此同时，对于很多在深圳创业的民营企业家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的消息是他们非常关注的，那就是87岁的***从1月中旬开始，准备分别对武昌，深圳，珠海和上海等地进行了视察，目前已经离开了深圳，在上海进行考察。 在中国的改革历史上，***南方视察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有些时候，他甚至被认为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因为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发展主轴已经向经济成长转移，然而围绕经济领域中出现的种种新现象，仍然有不少人以意识形态的标尺去丈量和批评。 每当宏观经济出现波动的时候，便立刻会有批评和指责的思潮出现，这已经成为阻碍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最大思想障碍。 也就是说，在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第14个年头的时候，很多经济发展中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始终没有在舆论中评析，尤其是南方经济特区出现了各种经济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被一些思想保守的人口诛笔伐。 而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这次的南巡实际上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表态，他代表着国家最高层的决策主轴，从而彻底评定国内对于南方经济发展的负面舆论的声音。 当时迎接***同志到来的是广东省高官谢非、深圳市高官李灏以及市长郑良玉等人立刻迎上了***同志的专用车型。随着车门的缓缓打开，身穿深灰色夹克、黑色西裤的***迈出了稳健的步伐，踏在了车厢门口的红地毯上，这是深圳特区人民欢迎伟人踏足深圳的特有方式。 其实在***来到深圳的前一个月，段云就已经接到了市高官李灏的通知，让他作为深圳民营企业家的代表，共同迎接国家领导人的到来。 然而当段云为此专门精心准备一番后，距离***来深圳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却接到了另外一个通知，取消了他陪同领导接待的任务，并且特别安顿他尽可能不要在公开场合露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提前赶往了北京，和对外经贸委的副司长见了面。 之所以市政府临时取消了段云的协助接待任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做出重要的南巡讲话，段云这种民营企业的老板，其实还是处在一个隐形的危机之中的。 事实上一直到2月底的时候，中共中央才将***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期间的谈话要点作为1992年第2号文件下发，要求尽快逐级转达到全体党员干部，到了那个时候，民营企业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才有了最终的论断。 此时的段云虽然并不担心自己会像当年温州八大王那样惹上一系列的麻烦，但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小心行事，尽量避免太过张扬。 目前天音集团的vcd生产线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调试阶段，很快就可以开始大量投产。 相比于录像机，其实vcd的量产门槛要低得多，尤其是不需要加工像录像机磁鼓那么复杂的机械零件，因为vcd碟片本身是没有磁性的，他用的是光电记录原理，对电路的集成化程度要比录像机稍高，但这对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技术门槛。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给vcd设置防盗版功能。 当年推出中国第1台vcd机的万燕公司曾经辉煌一时，凭借一套成熟技术的万燕公司，本应拥有占据vcd全部市场而独霸天下的绝对优势。 然而因为一念之差，最终导致万燕牌vcd逐步被市场淘汰，并且给别人做了嫁衣，而这其中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当时的万燕公司并没有申请专利，按照公司创始人说法就是：“万燕申请不申请专利似乎意义不大，关键要让产品占领市场”，而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导致万燕公司把vcd生产销售的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了别人，以致形成了日后vcd市场诸侯纷争的形式。 万燕公司正是在没有专利保护的情况下，推出的第1批1000台vcd机，几乎被国内外各家电厂商全部买去做了样机，成为对其剖析研究，争夺vcd市场的研究对象。 段云自然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早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国内外申请了vcd产品的专利权，并且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拿到了专利证书，这也使得段云成为了全球唯一一个可以合法生产vcd的厂家。 除了申请专利，段云对vcd也进行了防盗版的改装。 段云给vcd设置的防盗版是分为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机器本身，另外一方面就是vcd光碟的防盗，前者采用加装防盗版水平最高的唯一id芯片，内部软件进行夹壳处理，这种芯片目前只有天音集团拥有资产的技术，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抵挡绝大多数国内想要仿制同类产品的电子厂家。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民企的春天 从春节后一直到3月初，段云和厂里的技术人员一起，都在废寝忘食的对vcd产品进行调试和改进，前前后后测试了将近上百次。 就在产品最终定型的同时，段云也接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的南巡讲话精神已经在全国公开，民营企业的合法性终于得到了肯定。 虽然这是一个段云早已经得知结果的事情，可是当他从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相关的新闻后，内心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可能在后人看来，***当初的这次南巡讲话似乎平平无奇，许多观点在后世就是普通的常识，但实际上对当时经历过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民营企业家来说，***的南巡讲话，绝对是拨开云雾见日出，非常鼓舞人心的一件事情。 ***异乎寻常的南方视察旋风，不但在政治上造成了空前的震动，同样在经济上形成了强烈的号召力。 当时很多深谙中国国情的人，都从中嗅出了巨大的商机，很显然，一个超速发展的机遇出现了，到了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行动行动再行动。 在江苏华西村，每天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的吴仁宝，一看到***南方视察的新闻，当晚就把村里的干部召集起来，会议开到了凌晨2点，他下令动用一切资金囤积原材料。 为此他整日奔波，一方面四处高息借贷，另一方面到处要指标跑铝锭，他的大儿子吴协东后来透露，村里当时购进的铝锭，每吨6000多元，三个月后就涨到了每吨1.8万多元。 可以说，很多对当前国内形势敏感的人在这次***南巡讲话之后，都或多或少发了财，以前因为开办民营企业太过招摇，很多人都是束手束脚，只能是闷声发大财，但是这一次随着中央对民营企业的定性，也让他们胆子大了很多，这无形中极大的加快了民营企业的发展。 另外在南方视察之后，全国立即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办公司热潮。 从2月开始，北京新增的公司以每个月2000家的速度递增，比过去增长了2~3倍，到了8月份的时候，全市库存的公司执照已经全数发光，市工商局不得不紧急从天津调运了1万个执照，以解燃眉之急。 在中关村，1991年的科技企业数目是2600家，到了1992年年底，冲到了5100家。 四川，浙江，江苏等省的新增公司均比去年倍增。 在深圳，当时中国最高的国际贸易中心大厦里挤进了300家公司，一层25个房间，最多的拥挤着20多家公司，有的一张写字台就是一家公司。 另外除了越来越多的人创办民营企业，很多国内的企业也开始重奖科技人员。 3月初的时候，珠海市宣布重奖科技人员，珠海生化制药厂厂长高级工程师迟斌元从市长梁广大手中接过了价值29万元的奥迪轿车钥匙，3房1厅的产权证书和26万元的奖金，上百家海内外媒体拍下了他热泪盈眶的情景。 紧接着辽宁锦州市政府也拿出了76万元奖励了5个科技人员，四川用80万元奖励了一个农学家和他们的助理，山东，安徽和江苏等省纷纷用现金，轿车，住房或家电等奖励当地的科学家，几年前还偷偷摸摸的“星期六工程师”，现在被允许公开承包项目，江西省规定科技人员搞技术承包，可与所在企业分成承包者所得不低于50%。 其实这些企业对科研人员的奖励比起天音集团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奖励芯片研发人员而白起的那座钞票山，就已经在国内引起了一阵舆论风波，这也让天音集团成为了很多科技人员求职的“金字塔”，使得很多国内顶尖技术人员加盟了天音集团。 但当时确实没有第2家企业敢这么搞，不过现如今，原本那些被视作资本家手段的奖励模式，也开始在一些民营甚至是国营企业中实施，并且还得到了舆论的正面评价。 三八妇女节一天，段云终于得到了量产型的vcd成品，通过测试，无论是在产品画质性能还是成本方面，都要远比之前生产的录像机好很多，确实是一款非常有性价比的影音娱乐产品。 “郭凯，回头你打电话通知咱们的会员经销商，让他们在15号之前来深圳参加新产品发布会，另外订好酒店，提前进行会场布置，务必保证16号下午发布会正式举行。”走出车间，段云对跟在身边的助理郭凯说道。 “好的。” “还有就是之前我让你送出去的电脑都已经送到了吗？”段云又问道。 “年后的时候，公关部的人就已经全员出马了，按您的要求，总共送出了300台咱们公司自产的电脑，后来又多送了国家对外经贸委10台电脑试用，目前已经全部到位。”郭凯很干脆的回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天音集团研发生产出世界上第1台vcd影碟机的同时，段云的天音牌电脑也已经开始进入了批量生产的阶段，不过目前大规模的量产和广告投放并没有开始，段云的打算是先免费赠送一批电脑给一些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政府部门单位，初步获得产品反馈之后，再开始大规模投放市场。 相比于vcd，国产电脑的市场销售要困难的多，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电脑这种产品和vcd不一样，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不是国民最喜欢的娱乐类产品，而且使用操作的门槛也很高，这也就导致它的销量肯定是远远比不过vcd和电视机这样的产品的。 另外一点就是动辄几万块钱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过去10多年来，国产电脑最大的订单来源于企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的订单，真正普通市民购买的少之又少，所以对于天音牌电脑的销售，段云一开始就把主要客户重点放在企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的采购方面，如果没有大量订单，段云暂时是不会选择大批量投产的。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VCD发布会 3月15号下午，在深圳的南海酒店，来自全国各地374名经销商，以及180多名记者和嘉宾汇聚一堂，参加由天音集团主办的新产品发布会。 过去天音集团发布新产品的时候，只邀请公司的会员经销商，介绍完产品之后，当场给出出厂报价，现场接收订单，属于一个集团内部的商务会议，基本不对外公开。 但是现如今，随着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且已经成为国内电子行业中，最具有技术创新力的企业，使得它的新产品发布逐渐成为了整个微电子行业一个关注的焦点，从去年开始的时候，因为接到了很多和天音集团有合作的媒体以及企业的请求，所以段云决定以后的新产品发布会将会以公开的形式举办，不再仅仅局限于集团内部的会员经销商。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一方面有助于树立天音集团在民营电子行业中龙头老大的位置，另外一方面也便于产品的宣传，因为申请参加新产品发布会的有很多国内知名电台电视台以及专业报刊杂志的记者，他们可以通过各自的媒体渠道将发布会的内容报道出去，这等于就是在帮天音集团打免费的广告。 另外段云为了和这些媒体记者保持良好的关系，段云给这些通过申请的记者报销路费，和酒店费用，另外每个来参加发布会的记者，都会获赠一些小礼物，价值都在上百元左右，去年是英雄牌金尖钢笔，今年则是每人送一台天音牌学习机。 也正因为如此，这次前来参加发布会的媒体记者几乎占了全部参会人员的1/3，另外还有一些段云特邀的嘉宾，包括深圳当地一些民营企业的老板，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给天音集团做配套的小企业主。 “各位，很高兴大家能够来到深圳，参加我们天音集团1992年的首次产品发布会，在这里，我谨代表我们天音集团向各位到来的嘉宾表示感谢！”段云说完，先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一时间，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期待。 下一刻，一名工作人员将一台崭新的vcd放在了台上在桌子上，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连接好线路后，将一张vcd光碟插入了机器中。 “各位，这就是我们天音集团最新推出的vcd影碟机，是全新一代的家庭影音产品，相比于传统的录像机，它的光碟容量更大，画质更好……”段云从桌上拿起了一片光碟，对台下的众人说道：“过去咱们使用的录像带，既厚重，价格也很贵，而现在的vcd光碟，轻薄廉价，最重要的是它的容量也很大，这么一小片光碟，就能容纳将近两盘录像带的内容，而且从播放画质上来说，vcd光碟机和咱们进口的激光镭射光碟机是同一水平，甚至还要高一些，下面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 段云说完，对身边的几名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启动了vcd。 很快，屏幕上开始播放由成龙主演的香港电影《a计划》。 其实相比于录像机，段云最先研发出来的这台vcd在清晰度方面，只能说是略胜录像机一筹，前者是vhs带，是80年代的产品，水平解像度在200~220线，而vcd是250线，在视觉方面，似乎差异不大。 不过当前国内录像带都是盗版录像带，因为翻版的次数太多，导致画质极次，并没有体现出录像机的最高画质水平，所以这次当段运用原版录像带转化出的vcd画面一出来后，确实给人感觉要比录像机清晰度好很多。 一时间，发布会现场的很多人都纷纷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台钳用于演示的彩色电视机前，脸上都充满了惊喜。 “相比于咱们普通录像机只支持单行道播放，这是我们公司出品的vcd但因为音质较好的双声道立体声以及杜比环绕声，在音质方面，也绝对是要优于普通录像机的，我想大家通过这次演示，应该能体会到这种产品的优势。”此时的段云在一旁讲解道。 “确实不错……”人群中传来的一声赞叹，周围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 其实对于这些会员经销商来说，他们本身并不是专业人士，虽然家里面也基本都有录像机产品，但在这种发布会上，只能凭感觉来判断产品的好坏。 从目前来看，天音集团新出品的vcd音效画质方面明显要更好一些，尤其是为了演示精心配备调试的高级环绕音响立体声，使得至少在音效方面，vcd的性能要更好一些。 现场演示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整部电影播放完成之后，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其实段云在在演示的环节中做了一些小手脚，那就是将电影的内容进行了压缩。 事实上，这次使用的单片vcd影碟机播放的时长大概在70分钟，而整部完整的电影一般都在90分钟，所以通常情况下，段云故意让人删减了将近20分钟的内容，以证明vcd的影碟容量是非常充裕的。 除此之外，豪华的立体声音响也为这次演示加分不少，让许多人感受到了高质量家庭影院的效果，这种播放效果是远比普通家庭和录像厅要强的多的，最终让人感觉vcd确实是要比录像机性能更为高级的影音产品。 “段经理，那这种vcd的出厂价格是多少？” “是啊，报价是多少？” “能现在就下订单吗？” 一时间，前来参加发布会者会员经销商纷纷询问道。 既然产品的性能没问题，那么产品的成本价格问题，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事实上，这些年来由于天音电子产品的畅销，使得很多会员经销商对于天音集团有一种很强的信心，认为他们的产品铁定赚钱，这几乎成为了一种信仰。 另外就是在很多人看来，段云这次推出的vcd影碟机，对标的产品应该是进口的镭射影碟机，如果vcd价格高于进口镭射影碟机，那么这种产品就没有多大商业价值，宣传推广起来也非常困难，毕竟性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国人更信赖进口产品。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样机零售 “各位不要着急，等发布会结束之后，我会向各位会员提供详细的报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大家可以放心，新品vcd的出厂价格不会高于之前咱们集团生产的录像机，并且还会根据订单的多少，酌情进行优惠。” 天音集团的产品出厂价属于商业经营，因为有媒体记者在场，段云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公开。 而且段云心里也清楚，成本价格才是这些经销会员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空间，天音集团的招牌再响亮也没有用。 “那太好了！”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所有经销商会员脸上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段经理，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两台？” “是啊，我们觉得这vcd挺不错的，比录像机的画面清楚，想买一台家用……” “段总，能零售一台吗？我也想要……” 一时间，又有几十人把段云团团围住，想要购买这种新出品的vcd。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已经量产出了几百台vcd，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按照出厂价卖给你们，另外还免费送你们10盘光碟，这件事回头我会让工作人员安排。” 段云其实知道，目前vcd才刚刚面世，连光碟都没有公开发售，这些人就算买回机器，暂时也没法用，所以说他们想买回一台机器当做家用，这完全就是扯淡。 现在的天音集团是树大招风，推出任何一款产品都会在业界引起很大的关注，从他们的复读机学习机开始，就一直想逆向模仿天音集团的产品，并以更低的价格，试图从天音集团在电子产品的火爆市场中分得一杯羹。 而当初第1个生产vcd的万燕公司，也正是因为被对手技术逆向方式，加上缺乏专利保护，最终被对手挤出了vcd的市场，走向了消亡。 1993年9月，两人合作在合肥开发出了世界上第一台vcd影碟机，取名“万燕”。当以每台4000-5000元的“高价”投放市场时，首批1000台vcd机一投放就被各个电子厂家全部买走做样机，销售异常火爆。 在万燕正试图大展宏图时，爱多、新科、厦新、万利达、金正、先科纷纷涌向市场。 他们用研究万燕的样机制造出来的vcd产品，立即占领了大部分市场。1995-1997年，媒体用“井喷”来形容vcd市场的盛况。 但是段云肯定不会重蹈万燕的覆辙，他提前已经为这种产品申请了国内外的专利，另外这次新面世的第1批vcd全部使用天音集团自产的具有唯一id的防盗版芯片，逆向仿制的难度极大，只有一些知名跨国电子大厂才能成功，但受限于国际专利，他们不可能生产，而国内普通的电子企业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这就从两方面避免了短期内有侵权的企业出现。.九九^九)xs(.co^m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很爽快的答应这些同行嘉宾的请求，零售几台产品给他们。 “段总，这vcd确实是好东西，看起来图像效果不错，可问题是光碟怎么卖？”此时一个会员经销商走到了段云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光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之前在销售录像机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在全国各省市的网点建立了录像带租售网点吗？这次咱们还是以这种模式，凡是购买咱们集团生产的vcd产品，都能免费享受为期半年的光碟租赁服务，如果客户想买的话，这种碟片的价格也会很便宜，应该只有录像带的13左右。”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其实当初vcd之所以在国内销售异常火爆，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机器本身，因为当年的万燕vcd在播放的画质方面，和录像机的差别并不大，都是在200~250线左右，但是由于大量远比录像带廉价，写内容更加丰富的盗版vcd光碟充斥市场，使得vcd最终迅速取代录像机，成为了国内最受欢迎的影音娱乐类产品。 在那个网络尚未普及且知识产权保护非常薄弱的年代，租碟行业那可真是非常火爆。那时候，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很少，大家看电视、电影，大多都会选择租碟，也因此造就了租碟行业的迅速发展，尤其是港台剧、韩剧的风行，更是使得租碟店的生意格外火爆。成龙、李连杰、施瓦辛格、史泰龙很多人对于港片和海外电影最早的记忆，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每个人家里都有那么几张光盘，翻来覆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所以，诞生了一个以影碟光盘出租为生的行业，这就是影碟出租店。 那时基本都是，一部碟片，每天租金1元到5元不等，押金10元到100不等，按天算钱，损坏赔偿，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生意相当火爆。 段云因为之前为了能够打开天音牌录像机的销量，依托全国各地的会员经销商，开办了很多廉价甚至免费的录像带租赁店铺，目前这些店铺很多都已经成为了各地经销商手中的一颗小摇钱树，甚至有些大城市的录像带租赁点，一天就能赚取几百乃至上万的利润。 段云要做的无非就是将大量的盗版vcd光碟投入到这些会员经销商的录像带租赁店，凭借更为丰富的内容和更低廉的租金，短期之内就能将vcd的销量迅速提升上去。 至于盗版光碟的大批量生产，对于段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上部工业区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有很多中小企业和作坊在生产盗版录像带，游戏卡带，只要段云能够给这些做盗版的中小型企业转让相关的vcd制造技术，那么很快就会有大批量的vcd光碟投入到国内市场。 可以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养活着深圳数百家中小型民营企业和作坊，这些中小企业或通过给天音集团做产品代工，或依靠天音集团的相关技术，都得到了发展的机遇和土壤，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在整个深圳电子产业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深圳电子产业的半壁江山……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首批VCD订单 当天晚上，段云又邀请了所有的经销商会员，在酒店的餐厅举行了一个晚宴。 直到这个时候，段云才给出了vcd的出厂报价，每台的价格是4800元。 这个价格一出，在场所有的经销商会员纷纷露出了喜色，很明显，段云给出的报价比很多人的心理预估要低很多，这个价格还是有很高利润空间的。 因为在这些经销商看来，天音牌vcd对标的产品就是进口的镭射光碟机，而当前进口镭射光碟机的价格一般都在9000到1万多左右，段云vcd直接将这个价格腰斩了一半，在性能品质相同的情况下，成本价低了一半，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利润空间。 事实上，天音集团生产的vcd成本价只有3000多元，而且随着将来设备的改进和升级，以及产量的提升，都会逐渐摊平研发的费用，到了那个时候，天音集团生产的vcd成本还会进一步的降低，最终可能达到2000元左右的成本。 段云之所以这样定价，其实也是参考了前世的时候万燕集团的定价，当初他们生产出第1批万燕vcd的时候，出厂价格是5000元，而到了vcd最火爆的那几年，每台vcd价格甚至降到了3000元甚至2500元左右，由此可见在制作成本上，天音集团其实是比当初的万燕公司要低很多，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音集团无论在技术实力还是设备先进程度上来说，都要远比万燕强很多，而且这还是加装了相关的防盗芯片和电子组件，否则的话，天音牌vcd的价格还会更低。 不过天音牌vcd的价格暂时还没有对录像机形成碾压之势，目前国内的老式录像机价格一般都在4500元左右，比天音牌vcd还要便宜一些，所以在短期之内，老式录像机还是有生存空间的。 事实上真正让vcd彻底取代老式录像机是在大量廉价盗版光碟涌入内地市场的时候，当时因为录像带制作成本高，翻录的内容也比较少，而vcd光盘价格低廉，只有录像带成本的1/3，并且盗版的内容也远比录像再丰富，这才使得vcd得以快速推广。 段云现在完全可以把vcd的价格定得更低，形成对老式录像机的价格优势，但他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按照产品的发布规律，高性能的新产品都会有一段时间的高利润期，毕竟有很多消费者喜欢尝鲜，加上天音的品牌过硬，所以前期并不用担心销量问题，段云完全可以享受一段时间的产品高利润期。 而当市面上出现同类的竞争产品，或者销售开始出现疲软的时候，段云就可以进一步的采用灵活降价等促销方式，将vcd的销量提升上去。 不过降价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阶梯性降价，要根据当时的市场情况和成本控制水平小幅度降下，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断崖式的价格下跌，另外降价的时机也控制在一定的周期，3~5个月乃至半年，一年小幅度降价一次，始终让产品降价的同时还能让利润保持在最大化，这才是最成熟的商业销售方式。 但凡销量稳定的情况下，段云是肯定不会选择降价销售的，在这一方面公司有成熟的销售团队，这些年来，天音集团一直对电子市场保持着非常敏锐的嗅觉，由专业团队作出市场评估，然后最终由段云拍板定夺。 当天晚上，段云总共拿到了68，000台vcd的订单，订单总额3.4个亿，按照每台vcd高达1700多元的利润，天音集团将可以获得1.15亿人民币的利润。 其实68，000台的vcd订单，以目前天音集团的生产能力，大概也就需要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能全部交付，得益于当初生产录像机时留下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vcd厂产能还是非常强大的，另外天音集团还有很多下属的电子厂，如果段云愿意分包出去一部分组装工作的话，那么68，000台vcd不到一个月就能生产完成。 其实在段云看来，68，000台vcd这个订单数量还是太少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一款新产品没有得到市场验证之前，这些会员经销商不敢大批量的订购，只是先少批量购买几百台到1000多台，看看销售情况如何，如果销量可观，后续的订单肯定会逐步加码。 事实上，当初万燕在1993年生产出第1批vcd的时候，那一年只卖出了不到3万台，而到了第2年的1994年，vcd的销量就增长到了25万台，1995年变成了60万台，1996年直接猛增至600多万台，1997年的销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000万台，只用了短短5年，vcd影碟机累计销量已有5，000万台，并且成为了一个年销售收入达到100多亿元的大产业。 不过以段云的技术实力和销售渠道，他有信心有2~3年的时间就能将vcd销量推倒800万到1，000万台，随着大批量廉价盗版vcd光碟涌入市场，天音牌vcd估计在明后两年，销量肯定会达到大爆发。 高利润的产业肯定会受到各方的觊觎，尽管段云给自己的vcd配备了完善的防盗版芯片和部件，但在巨大利润的诱使下，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对vcd进行盗版和仿制，短期内可能很难突破段云设置的防盗版技术门槛，但两三年的时间，肯定会有国内外的厂家完成破解，并且开始批量生产出同类的产品，和天音牌vcd形成激烈的竞争。 针对这种必然出现的，段云的对策就是一方面不断升级自家vcd产品的性能和技术，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降价的手段挤压潜在对手的利润空间，让他们即便仿制出相同的产品，也很难有获利空间。 不过作为一种电子快消品，对付盗版商品的最有效办法就是对产品进行升级换代，所以在vcd成功发售之后，研究dvd播放器的计划就已经开始被段云提上日程。 相比于vcd，dvd有更好的播放画质和储存量，他的图像清晰度可以达到惊人的720线，这几乎是vcd和录像机的三倍画质，直到后世的时候，尽管蓝光光盘产品已经开始陆续上市，但是dvd光盘依旧是大多数市场中的主要产品，是影音产品的一个巨大飞跃。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DVD 作为比vcd更新一代的产品，dvd采用了更高级别的视频和音频压缩编码，它可以记录135分钟的图像画面，这相当于一部完整的电影内容，相比于容量只有70分钟的vcd需要两张光碟才能播放一部完整电影，成本上来说是有很强优势的。 而且相比于老式录像机和vcd，在画面的清晰度方面，dvd称得上是划时代的产品，老式录像机和vcd在画质方面比较相近，然而到了dvd时代，画质才算真正有了质的飞跃。 前世的时候，dvd的初步规划是在1994年下半年提出的，而到1996年年初，dvd样机出现，前后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其发展速度可谓非常之快。 而最早研发出dvd的是大名鼎鼎的索尼公司和飞利浦公司，他们在1994年12月16日率先发布了单面双层5.25英寸高密度多媒体cd的格式和技术指标，简称多媒体光盘系统，可以说这是第1个标准，dvd技术规格。 在1995年1月初的时候，拉斯维加斯国际消费电子设备大展上，索尼公司轰轰烈烈开始为dvd制造城市，并暗示自己将在dvd领域领先一步，这意味着dvd竞争的完全公开化，另外一家同样注明且实力雄厚的公司做出了针锋相对的决定，发誓要与索尼一争高下，那就是对dvd蓄势已久的日本东芝公司。 最终两家公司在1995年9月15日的时候相互做出了让步妥协，以统一的格式合作生产dvd，并且在1996年年初做出了dvd的样机。 关于dvd的相关技术段云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在前世的时候就曾经学习研究过dvd设备的相关原理和技术细节，而且现如今天音集团已经有了研发vcd的经验，在这个基础上研发dvd并不是一件难事，凭借这两点优势，段云完全可以走在索尼和东芝电子之前，完成对dvd的研发和生产。 换句话说，如果段云愿意，它可以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就能完成dvd的研发和投产准备，并且将产品迅速推向市场。 不过段云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也知道，一旦dvd上市，那就意味着自己企业生产的vcd产品会迅速被取代，这等于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所以在短期内市场上没有出现强大的竞争对手之前，段云是不会将dvd迅速研发出来并投放市场的，但是他可以把这种dvd产品当成一种技术储备，一旦vcd获利的空间很低，或者因为恶性竞争导致天音的产品濒临淘汰的时候，段云就可以立刻将dvd当做一种威力极大的秘密武器，迅速投放市场，从而继续在影音市场获得丰厚的利润。 不过段云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在1996年年初dvd样机出现之前，搞出dvd的样机，并且申请国内外的专利。 在段云看来，如果这一波操作能够成功运作的话，那么中国的电子产品就能够打破日本电子产品在世界的几乎垄断的地位，从而让天音集团成为世界知名的跨国科技电子公司。 不过这是段云接下来几年的计划，目前vcd刚刚上市，他至少还有三年左右的获利空间。 这次除了通过会员经销商拿到国内将近7万台的订单，段云还打算主动出击，带着天音牌vcd参加今年的ces电子展会。 从1986年段云第1次参加美国的ces展会，一直到去年，他都从未缺席，除了ces，还有柏林的国际电子消费品展览会ifa，段云同样是常客，只不过有时候自己不会亲自去，而是派公司相关的翻译和技术人员考察，然后将资料带回到国内，供段云进行参考。 而且从90年代末开始，段云也开始以参展商的方式参加这两个国际展会，当初他们开发出来的世界第1款nand闪存芯片，就在当年的ces展会上获得了巨大的关注，并由此展开了后续和美国科技公司的合作。 而在去年的时候，香港天音也把他们团队开发出来的天音单片机带到了两大展会的现场，随后在美国和欧洲都获得了一定数量的订单，并且再次提升了天音集团在世界电子界的知名度。 而这一次vcd研发成功，也可以说是世界电子产业的一个重大突破，相比于传统的镭射光碟机，它拥有更好的性能和更低的成本，绝对算得上是一种突破性的产品。 段云现在急需外汇，所以也想通过这两次展会，获得一些国际订单，但究竟能取得多大的成功，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3月下旬，段云和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李芸以及参加ces展会的技术人员坐上了飞机，从香港机场起飞，前往了美国拉斯维加斯。 这次段云一行人带上了用于参展的总共12台vcd样机，另外还有4台天音集团出产的486电脑，以及新一代一微米制程的闪存芯片，这些都是天音集团在这次展会上主要展出的产品。 “段大哥，咱们集团出品的vcd我之前也试用过了，效果确实不错，而且在成本方面，也比国际上主流的镭射光碟机少很多，这确实是一款非常优秀的产品。”在飞机上，靠窗坐着的李芸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段云，说道：“你是怎么设计出这种产品的？” “其实我就是想设计出一款能够取代录像机的新型影音产品，咱们公司出品的录像机这两年销量已经开始滑坡，产品更新换代势在必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后我借鉴了进口的镭射光碟机，和咱们的研发团队相配合，这才把产品设计出来……” “段哥果然是天才，我相信全中国没有第2个人能有你这么强的技术能力，如果你是个美国人的话，估计现在早就是亿万富翁了……”李芸有些感慨的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段云看了李芸，接着说道：“难道中国人就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觉在美国这样的国家创业要更容易一些，虽然国内现在的环境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和西方发达国家还是没法比，以你的技术和能力，我感觉丝毫不比那些国际跨国企业的强人们差，换句话说，如果那些人来中国，恐怕连你一半的成就都达不到……”李芸有些感慨的说道。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行业话语权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我这种人到了国外，最终沦落成为流浪汉呢。”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至少我现在在国内发展的挺好的，而且在某些方面，国内的机会要比国外大的多，就比如我做的复读机录像机和学习机，如果没有那些盗版的卡带，这些产品也不可能这么畅销……” “是啊，国外对专利保护的非常严格，任何侵权的厂家，不光会倾家荡产，还会惹上牢狱之灾，从这点上来说，国内的环境确实宽松很多……”李芸点头说道。 “没有哪个国家的制度是十全十美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所以说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适应环境才是最重要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咱们去美国参加电子展会，任务还是很重的，希望美国人能够喜欢咱们研制出的vcd产品，最好再一口气给咱们几亿美元的订单，那样的话，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笑了起来。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vcd相比于录像机确实有他的优势，但这种优势并不算明显。 对于美国人来说，他们对高科技的产品接受度并不是太强，就好比他们的汽车，虽然现在的汽车技术是越来越先进，可依旧有很多美国人更喜欢开那种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老爷车，你可以说他是怀旧，也可以看作是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另外一点就是vcd这种产品，之所以能在后来的中国销售火爆，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有大量的盗版光碟充斥在国内，普通消费者只需要购买一台播放器，就可以享受到非常廉价而且丰富的影音娱乐内容，远比录像带要合算的多，这才是vcd在中国畅销的真正原因。 但是在美国，无论是录像带还是vcd光盘，你想买的盗版的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都需要交纳高额的版权费，尤其是一些热门的影视节目，版权费更是高的惊人，这也就意味着vcd影碟机的使用成本也会很高，一张碟片动辄十几到几十美元，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美国目前的录像机保有量非常大，在民间的录像带数量也是非常惊人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录像带的成本早已经降下来了，在画质差不多的情况下，人们显然更喜欢使用录像机。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虽然明知道vcd在美国，估计不会拿到多少订单，但是他依然选择带着vcd来美国参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彰显一下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并且逐步树立起自己在vcd乃至dvd产业世界领导级的地位。 “我觉得你一定会成功的。”李芸说道。 “各国的情况不一样，vcd这种产品能不能被国外市场所接受，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你别看目前在国内的预售情况比较乐观，但那是建立在咱们成熟庞大的销售网络之上的，想要在美国大批量卖出这些产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带着vcd产品去参展，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显示咱们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研发能力，吸引到更多的国际合作伙伴，另外一方面就是凭借咱们的vcd技术专利，参与这个产品的行业标准的制定……” 在段云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的企业成为国际标准的制定者。 跨国企业中流传的这样一句话，那就是“一流的企业卖标准，二流企业卖专利，三流的企业卖产品”，制定一些国际的产品标准，已经成为了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法宝。 从90年代开始，世界经济已经开始逐步进入了全球化，而在国际市场上来说，国际标准的制定者往往是那些在世界多边贸易体制中占主导地位，具有领先优势的发达国家，他们通过制定各种复杂苛刻的技术法规与标准，来限制进口与保护国内市场，也通过这些标准为其他商品开疆拓土，挤压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空间，因此，就目前广大发展中国家企业的状况而言，大多数国际标准是难以达到的。 打个比方来说，同样是生产录音机产品，中国的录音机产量是最大的，生产出来的产品质优价廉，相比于欧美的产品在价格方面有很大的优势。 但如果中国的产品不符合国际标准，那么他就不可能出口到发达国家，发达国家可以凭借行业标准名正言顺的将中国产品拒之门外，这样就保护了本国的相关产业，但是他们国家的产品出口到其他任何国家，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其实是一种行业的壁垒。 天音集团作为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研发和技术能力在国内属于一流，但是放在国际，却往往还是身处下风，事倍功半，因为相比于那些著名的跨国企业来说，天音集团资历太浅，而且技术专利也不够先进，只有那些在业内享有较高声誉，某项先进技术得到了市场充分认可的企业，才有资格制定标准，而制定行业标准其实本质上就是争夺“行业话语权”，谁掌握了标准的制定权，谁的技术就成为了标准，谁就掌握了市场竞争的主动权，可谓得标准者得天下。 段云之前无论生产的录音机，录像机，复读机，学习机这些产品，其实都是其他国家发明的产品专利，复读机虽然是原创，但其本质上是建立在随身听的基础上进行的一些功能改进，至于学习机，使用的还是日本红白机的技术和卡带，尽管这些产品在国内很畅销，但从技术实力上来说，天音集团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国际标准的制定。 但是这一次研发生产出vcd，对段云来说是一次非常宝贵的机会，因为提前已经在国际注册的专利，这也使得天音集团凭借专利权，第一次参与到国际产品规则的制定……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ISO “咱们中国的企业能够参加制定行业标准吗？”李芸有些疑惑，转头对段云问道：“那不一直都是发达国家的事情吗？咱们想要赚取美元，就只能按人家的规矩办，他们也不会给咱们这样一个机会吧？” 对于国际商业上的事情，李芸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也知道，美欧等发达国家面对发展中国家一直都有一个技术壁垒，他们掌握的几乎全部高科技产品的话语权，制定规则的同时也会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进行严格监管，这几乎是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使得他们在国际贸易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和话语权。 中国这些年发展很快，很多电子类的产品产量已经达到了全球第一，比如录音机，洗衣机等家电产品的产量位列世界前列，某些电子类产品材料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但是由于中国企业既不掌握核心技术，也没有加入相关的国际行业标准联盟，使得国内很多企业不得不向相关的国际企业联盟交纳高昂的专利和标准费用，产品的利润大部分都被国外企业拿走，自身的利润微乎其微，一直扮演着打工仔的命运。 就比如之前这长城电脑，一直是国产电脑销量最高的品牌，但是核心零部件都是来自国外，cpu是日本nec仿制的8088，硬盘是日本teac的，核心集成芯片代工费相当高昂，整台机器有将近2/3的利润是被日本厂商拿走了，长城电脑看起来比较风光，但实际上就是在为国外的厂商打工。 李芸以前是当翻译出身，但她在天音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然后又成为了天音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之后，对国际贸易的本质看得越来越透彻，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深入研究。 在李芸看来，国际贸易一直以来都是遵循着严格的等级和层次的，美国可以说是巅峰的独一档，是这个世界的金字塔塔尖，无论软硬实力都是其他国家望尘莫及的，换句话说就是全世界的其他国家加起来，也比不上美国。 至于这个世界的第2层就是欧洲和日本，但是欧洲国家太分散，由于常年面对苏联的威胁，在军事上对美国的依赖性很大，虽然科技也比较发达，但总的来说和美国还有差距。 日本虽然很风光，甚至一度扬言要买下美国，但实际上他注定只能成为美国的附庸，尤其海外市场对美国的依赖性非常大，所以很多方面都没有自主性。 至于第3档次，都是一些欧洲边缘小国和发展中国家，中国目前绝对算得上是第三世界的优等生，但是因为并没有纳入wto这样的国际贸易体系，所以在世界经济的占比很低，科技经济都不算发达，虽然有超过10亿的人口，但在世界经济领域却几乎没有话语权。 从中国建国的这几十年来，中国国内的企业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一项国际行业的技术标准制定，这显然是与中国的大国地位不相符的，但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段云如果想让自己的天音集团成为一流的跨国科技企业，他就必须要迈出这一步，而且这是vcd的研发成功，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些机会。 前世的时候，中国的万燕虽然研发生产出了世界第1台vcd样机，但由于没有注册专利，最终被日本厂商捷足先登，在1993年年底的时候，有索尼，飞利浦，jvc和松下等电器生产厂商联合制定了vcd的标准，属于数字光盘的白皮书标准。 而日本厂商当初也是拿到万燕vcd样机之后，利用自己在微电子产品的强大影响力，成为了vcd产业的“裁判”。 段云是不会给日本厂家留这种机会的，因为牢牢的掌握着这种产品的专利权，他必须要想方设法参与到行业规则的制定上，就算是日本厂商不愿意合作，他也完全可以和美国的厂商合作。 说起来美国的电子厂商在实力和影响力方面，目前来说还不如以索尼松下为首的日本电器生产厂商，但是对段云来说，美国是当今最大的海外市场，而日本的市场比较封闭，国外产品想进入日本市场非常困难，并且长久以来，日本的企业极度排外，壁垒森严，在这种事情上，日本企业是不会和中国企业合作的。 “有些事情必须要尝试后才能知道，而且咱们现在手握vcd的全部核心技术专利，所以说咱们还是有主动权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首先要向国际标准化组织提出申请，然后联系一些有知名度的厂家，共同制定相关的规则……” 目前，世界上有三大国际标准化组织，分别是iso、iec、itu。这三大组织为全球各个领域制定并掌握不同的标准，推动全球有序发展。其中，最具权威性的是iso，它负责组织联系其他国际化标准组织，包括政府组织如“世界卫生组织（who）”。 在国际标准化制订和发布方面，这三大组织占据了世界的85%比例。 另有28个国际标准组织，它们制订发布的国际标准仅占世界的15%。 iso（世界标准化组织）非政府组织。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具权威性的国际标准化专门机构，被称之为“技术联合国”，该标准覆盖了世界国民总收入的98%和全球人口的97%，1946年10月，由25个国家的标准化机构代表在伦敦召开会议，决定成立的一个国家标准化组织，定名iso，当时起草了议事规则，制定了章程。1947年2月正式成立。目前，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有162个会员国。 中国是在1978年加入iso组织的。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在电台广播中恢复了商业广告，最初听到耳熟能详的是“实行三包，代办发运”，到了九十年代听到最多的则是“该厂通过iso玖零零零质量体系认证”。 在那个外贸大发展的年代，国货要出口，商品要质检，连工厂也要经过认证，老外才放心。所以，有体系认证，不仅是外贸敲门砖，也是质量的保证，内销产品可放心采购。 所以在当时90年代的时候，能够获得国际iso认证的企业，没有一个不感到骄傲自豪的，甚至这种简单的国际认证已经成为了他们一个金字招牌，在对外宣传打广告的时候，很多企业都把“通过iso9000认证”当成了一个最大的噱头，仿佛有了这个认证，这家企业面对其他国企的时候，就明显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重返拉斯维加斯 飞机降落在拉斯维加斯，段云和李芸等人刚走出航站楼，就在门口看到了接机的人。 现在的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研发中心总共有雇员130人，而这其中，华裔工程师占据了2/3左右。 另外说起来有意思的是，目前在天音集团美国研发中心就职的这些华裔工程师，居然有一半都是清华北大的留学生，他们这些人被公派留学来到美国，毕业之后并没有选择回国，而是留在了美国工作，包括硅谷的很多研发中心都有清华北大的学生。 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每一个留学生都背负着背后家庭的殷切希望，在有更好的条件和机会的情况下，大部分人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利益。 而这些国内的留学生之所以会有很多人选择而天音集团研发中心工作，一方面是段云提供的待遇并不比其他美国公司差，另外一方面就要归功于段云高薪聘请的顾问胡正明。 作为一个在世界微电子领域享有盛名的华人顶尖专家，胡正明之前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过教授，这两年又担任了旧金山东湾中文学校的董事长，他把一些精挑细选的优秀华人学生直接送到了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并且为了拓展天音集团在美国微电子领域的影响力，也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工作。 而目前真正执掌天音集团美国研发中心的是胡正明的学生梁孟松，自从他三年前从美国芯片巨头amd公司辞职之后，就一直在天音研发中心工作，目前的年薪已经达到了50万美元，在整个硅谷也算得上是绝对的高薪。 到现在为止，段云为这个研发中心已经投入了1，300万美元，主要研发项目包括usb软硬件部分，存储芯片和固态硬盘，以及其他电脑应用软件，包括mp3和mp4软件，这些软件将来都会安装在天音集团的电脑和mp3播放器上。 总的来说，美国研发中心这两年的工作成果也是让段云非常满意的，坐落在美国西海岸的这个研发中心一直都和天音集团在深圳的研发中心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通过国际传真和电话，相互交流各自的资料和数据，而这次天音集团推出的国产486电脑，内部具有美国研发中心开发的软硬件技术，而且由于美国研发中心身处世界科技水平最发达的硅谷，所以他们的团队研发水平和方案往往比国内的更前卫和大胆。 搞技术开发不是闭门造车，是需要时刻睁开眼睛看世界的，而美国研发中心就是段云安插在世界科研中心的一双眼睛，让自己和集团公司能够更敏锐的感受到世界科技发展的动态，并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坐上前来接站的汽车，段云一行人前往拉斯维加斯酒店。 “段总，你好！” 段云等人下车之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梁孟松第一时间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而跟着他身后的还有几名美国研发中心的核心管理人员。 相比于几年前第1次来拉斯维加斯参加ces大会，现如今段云已经在美国有了自己的公司和根据地，来美国参加展会的时候，这边都有人接应和协助。 早在半个月前，通过美国的分公司，天音集团这次ces展会的展台已经布置完成，目前距离展会开幕还有4天的时间，只需要把产品直接带到展会上摆好即可。 “辛苦了！” 看到梁孟松等人，段云立刻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 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简单的寒暄之后，梁孟松又带着段云等人一起到餐厅共进晚餐。 入职天音集团将近三年的时间，梁孟松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美国工作的，中间曾经回到过中国4次，每次都会在深圳停留10天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解目前总公司这边芯片和其他项目的研发情况，以便回去和美国那边做协调。 对于天音集团目前的发展情况，梁孟松还是非常吃惊的，他没有想到在美国高科技封锁如此严密的情况之下，段云依然能够把芯片制成突破到一微米，而且还借助国家的力量，估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应该可以顺利的将天音集团的芯片制成提升到0.5微米，这已经和国际最先进的水平达到了同步。 按照一年半到两年的摩尔周期，天音集团几乎完全凭一己之力，不仅超越了台湾和韩国，还将中国的微电子芯片技术拉到了和美日发达国家同步的水平，顺利完成了追赶的步伐，这在业内人士看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梁孟松对段云是越来越敬重，而且多次在公开和私下的场合里表示，希望能够最终在天音集团工作到退休。 当天的晚宴上，梁孟松详细的向段云陈述了目前天音集团美国研发中心的工作进度，并且对未来研发中心新项目的制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目前美国研发中心的100多名雇员中，有2/3是从事专门的软件研发，所以对于天音美国研发中心未来几年的发展项目，梁孟松希望段云能够重视当前电脑软件的开发。 在1990年，微软发布windows3.0，这是微软第一个真正在世界上获得巨大成功的图形用户界面版本，而这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计算机软件迎来了大爆发。 计算机的软件分为系统软件和应用软件两大类，系统软件是各类操作系统，如windows，linus，以及unix等等，还包括操作系统的补丁程序以及硬件驱动程序。 在80年代的时候，普通的家用电脑没有操作界面，都是通过dos系统进行操作的，而在1990年微软发布windows3之后，开始迅速在全球拓展，并且成为了当前全世界最为普及的电脑操作系统。 梁孟松长年身处美国，他看出了电脑系统中隐藏的巨大商机，加上目前研发中心有很多软件研发的优秀人才，所以他建议最好能够把握这些机会，多增加一些基于windows操作系统的应用软件的研发。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应用软件 “你这个想法很好。”段云赞许的说道。 梁孟松本身是搞微电子出身，软件并不是他的长项，但是作为研发中心的负责人，他必须要为研发中心的整体发展方向做规划。 在微电子领域，梁孟松亲自带领团队，参与0.5芯片微米制程相关技术的研发，但考虑到研发中心现在的高级软件人才越来越多，以及当前世界互联网发展的形势，他也需要调整自己所管辖部门的战略。 而梁孟松的这个想法其实和段云是有些不谋而合的，进入90年代初，互联网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而电脑应用软件也进入了一个大爆发时期，后世很多的影音娱乐和即时通讯软件，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如果把握好时机，那么天音集团未来就可以在互联网产业中，占据很大的先机。 “段总，咱们天音集团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在研发工业类的软件，我觉得咱们也可以加强对工业软件的研发投入，比如二维平面设计的cad以及三维立体设计的3d-studio，这些都是非常出色的设计软件，咱们可以以这些软件的原理为基础，设计出咱们独创的工程软件出来……”梁孟松正色说道。 梁孟松是微电子技术出身，所以在软件研发方面，它更倾向于研发工业类的设计软件，这样的话，有助于未来芯片的设计和研发。 但是段云显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cad和3d这样的软件是一个非常庞大系统工程，以咱们集团目前的软件研发实力，还不足以支撑这样大的项目的研发。”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有些软件你不要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它需要非常大的资金和人力投入，就算做出来，如果商用的话，也需要经过很多年的用户反馈和升级，尤其是cad和3d这样的软件，就咱们这点技术人员，根本不够用……” 段云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对于计算机软件这一块，他当然也希望能够有所建树，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基于windows系统下的应用软件是一块非常大的蛋糕，很多后世有名的互联网公司，都是从90年代开始崛起的。 梁孟松虽然对软件研发并没有实际的经验，但他也敏锐的感觉到电脑软件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只不过术业有专攻，他还是低估了相关软件的研发难度。 “我就是提个意见……”梁孟松笑了笑，接着说道：“主要是咱们研发中心目前来应聘的软件工程师比较多，所以我想把软件研发这一块单独划分出来，作为一个重点发展的部门……” “美国是软件研发最前沿的国家，这里的软件工程师也是世界最多最尖端的，如果能够招到他有足够优秀的人才，确实可以加强咱们集团公司在软件研发方面的投入，你提的这个意见很好，只不过方向有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对于咱们公司来说，最核心的业务是芯片业务，用于研发芯片的eda软件也是咱们软件研发部门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包括你管理的这个美国研发中心，也必须始终要把芯片开发当成首要任务，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 “我一直都是以研究芯片为主要工作的，只是我觉得公司里的人软件工程师很多，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起这些人才，我才会想到开发应用工具软件的……”梁孟松解释道。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我打算在美国再开办一家分公司……” “再开办一家分公司？”听到这里，梁孟松顿时一愣。 “没错，我想再投入500万美元，开办一家专门的软件研发中心，但并不是以开发工业软件为主。”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而是以研发基于windows系统的互联网软件为主的研发中心，这其中包括音频视频软件，即时通讯软件，以及互联网下载软件等等……” 和梁孟松不一样的是，段云是一个经历过互联网大爆发时代的人，尤其是90年代末中国内地开始进入互联网时代后，他亲眼见证了很多国内互联网科技巨头的崛起，包括腾讯，网易，新浪等等，而在那个时代，qq，暴风影音，千千静听，pp点点通，哇嘎，金山杀毒，等一系列给一代人留下深刻记忆的互联网软件，至今仍让段云记忆犹新。 不过目前国内高级的软件开发人才很少，所以段云一早就准备在美国设立一个专门的软件开发中心，和之前的eda这样的工业软件项目组分开，从而对即将到来的互联网大爆发时代进行布局。 80年代的时候，互联网并没有在全球兴起，仅仅是美国国内自己架设了一个名为「nsforg」的新局域网，并将全美各地的大学、科研机构并入其中，后来逐步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说白了，就是一个国家性的大型局域网。 而到了90年代初，美国大力推广“互联网”，允许各国企业机构接入，而这个过程绕过了国家主权由企业和机构来完成，必然不能取得平等主权协议。这个过程如果在冷战对抗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正是因为美国的这个策略，才使得互联网真正在全球大面积推广，并使得互联网成为了影响一个时代的技术。 其实美国这样做的真实目的还是为了全球霸权，美国将因特网的根节点紧紧握在手里，全球以主从协议接入美国网络，接受根服务器和域名解释服务器管辖，从而让美国掌握了全球互联网的根基。 段云在这个时间节点开发互联网pc端应用软件，应该说是非常合适的一个时机，而一旦开发出来的互联网应用软件在全球得到应用，那么将会给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带来难以想象的财富。 但是段云心里也清楚，这种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互联网软件如果想要获得成功，除了技术方面之外，政治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想把自己开发出来的应用软件广泛推广到欧美发达国家，他就必须要寻求和美国资本的合作……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展会开始 “段总这是大手笔啊……”梁孟松忍不住说道。 “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这将是一个全球的趋势，如果咱们不能及时上车，以后再想追赶时代的发展就困难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新成立的软件公司我打算再寻找一个软件行业内的资深高手来管理，如果你认识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我，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过过这次世界科技发展的大潮，现在投入几百万美元就能办成的事情，将来恐怕投入几千万上亿美元也未必能够办成，切入点必须要早要及时……”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梁孟松说道。 虽然在梁孟松看来，互联网发展的确实很快，但他还没有切身感受到互联网这个市场的巨大深度和广度，甚至会成为一个全球战略性的问题，不过梁孟松本人还是很相信段云的眼光的，既然他这么安排，那么梁孟松只能照办。 “你身为咱们分公司的主管，有时候不要只是闷头做工作，也需要多观察周围世界的变化。”段云看了梁孟松一眼，接着说道：“身为管理要有敏锐的嗅觉和大局观，这个世界变化很快，而你又处于全球科技最核心的区域，不能对所有的事情都熟视无睹，公司未来的发展需要顺应时代，换句话说，你就是公司一只非常重要的眼睛，这里有任何的科技趋势和变化，我都需要你第一时间作出反馈。” “好的。”梁孟松点点头，接着说道：“段总说的对，人不能总低头走路而不抬头看天，我会尽我全力，帮助集团公司筹备这个软件研发中心。” “很好。”段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相比于在德国，香港设立的海外研发中心，段云最看重的还是这个美国研发中心，因为这里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人才，以及当前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所以如果段云将来想在世界科技领域取得最大的突破，就必须要先在美国取得成功。 当天晚上，段云和梁孟松就聊了很久，主要话题依然是芯片研发方面的事情。 目前梁孟松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内地研发中心开发新一代一微米制程，容量为32mb的nand闪存芯片。 目前在国际市场上，天音集团的闪存芯片面临着非常强大的对手，amd和富士通准备联合推出首款8md的norsh，而英特尔公司也正在研发16mb和32mb的sh芯片，天音集团如果想保持在闪存芯片领域的领先地位，那么就必须要加快研发进度。 从梁孟松的讲述来看，他是有信心在今年年底前研发设计出32mb的闪存芯片的，如果一旦研发成功通过测试，那么肯定会在世界芯片领域引起非常大的轰动。 因为按照前世的发展，一直到1993年年底的时候，英特尔公司才推出16mb和32mb的sh芯片，段云的研发进度比他们提前整整一年，这使天音集团能够牢牢的占据闪存芯片领域的技术顶点。 而且一旦开发出32mb的闪存芯片，段云就可以以此芯片制作出容量更大的ssd固态硬盘，从而距离他制作出世界第1款mp3播放器的计划又迈进了重大的一步。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和同行的工作人员开始休息调时差，而前来迎接的梁孟松和美国公司的雇员把段云带来的vcd等产品带到了展会现场，进行布置和调试。 进入90年代，ces展会规模是越来越大，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强，来自全球各地的厂商以及记者纷纷聚首拉斯维加斯，以至于酒店全部订满，有些没有预定酒店的记者只能临时购买帐篷，住在展厅外围的区域，夜晚火光闪烁，显得极为壮观，俨然就是一个盛大的篝火派对。 三天后，段云作为参展商，进入了拉斯维加斯夏季ces展会的现场。 相比于段云参加了上一届ces大会，这一届的ces展会可以用盛况空前来形容，整个会场人流量非常的大，几乎每个展柜前，都聚集了大量的记者和行业内人士，另外还有很多身材窈窕的模特接待穿梭其中。 进入90年代开始，ces大会已经成为了全球电子科技的风向标，数字音频技术，无线电数据系统，便携cd播放器，数字卫星电视系统，简直令人眼花缭乱，而在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这是苹果公司出品的牛顿pda。 这也是苹果在90年代最后一次参加ceo，苹果公司发布的这款牛顿pda，是世界首个支持手写识别的设备，同时苹果也因为牛顿而发明了pda一词，其实这就是最早的掌上电脑。 放在后世，只有简单黑白墨水屏的这种掌上电脑早就已经被淘汰，而在当年，这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它的功能只有一些办公记录和简单的文字编辑，然而能把智能识别的电脑做的这么小，却绝对是人类科技史上的第1次。 天音集团已经是连续第4年参加ces大会，记得当初第1次参加这种展会的时候，段云租用的站台非常小，而且位置相当偏僻，里面只能占两个接待人员，产品也只有最简陋廉价的低音炮音箱以及录音机，在整个展会中，除了几个看到中国国旗有些好奇的记者之外，几乎是无人问津。 随后的几次展会，虽然段云的柜台越来越大，参展的产品技术含量也越来越高，但依旧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们似乎对娱乐性的产品更感兴趣，天音集团的展台显得格外冷清。 然而这一次的展会上，情况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为了筹备这一次展会，梁孟松也是做了进行筹备，经过反复和组委会沟通，为天音集团争取到了一个相对比较显眼的位置，另外在展台的布置上，也花费了很多心思，尽可能的展现vcd产品的卓越性能，梁孟松在展台中心布置了一个有12台彩色显示器组成的大型屏幕，并精心挑选了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歌曲视频。 当展台上的vcd播放起王洛宾的代表歌曲《大阪城的姑娘》以及《在那遥远的地方》之后，瞬间引起了整个展厅所有人的注意……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美国市场 尽管现场周围不时的传来其他展位的各种摇滚音乐声响，然而王洛宾的歌曲却有着非常强的穿透力，不同于电音的那种悠扬质朴的声音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以至于站在门口昏昏欲睡的保卫人员也都在这一刻抬起了头。 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产品在ces展会上吸引其他参展人员的并不是靠产品的性能，而靠的是中国的民乐。 这其实就是商业的本质，产品有时候吸引消费者往往不是产品本身，而是它的包装。 一首歌曲播放完成之后，天音集团的展位前立刻吸引了大量的参观者。 而在这其中，几乎一半以上都是来自美国和欧洲的媒体。 眼见前来参观展位的人越来越多，在几名分公司人员有些应接不暇的时候，李芸也开始上前帮忙，充当起了接待人员。 相比于其他展位的模特，李芸个头确实比不过专业的模特，打扮上也显得有些庄重，但她的外语非常流利，而且同时掌握多门外语，而当他看到一些来自法国，西德这样的国家记者出现在展位周围后，立刻用他们本国的语言热情的招呼，并做了详细的产品介绍。 到了这个时候，展会现场似乎还没有人意识到段云带来的vcd是一款世界首创的电子产品，因为从光盘上来看，似乎就是80年代就已经出现了镭射光碟机，而当天音集团的接待人员开始介绍vcd这种产品的技术原理的时候，这才立刻吸引了一些专业的人士注意，很多人终于发现这款产品的不同寻常。 其实相比于美国日本这些国家的跨国巨头，他们在来参加展会之前，就已经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对自己这次参展的产品进行了介绍，这也算是一种参展前的“预热”，所以在展会开始之后，各自的展位早已出现了很多等候的记者和专业人士。 但是段云在国外媒体基本没有什么宣传渠道，在国内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公关部非常强大，他们几乎和国内所有主流媒体都建立了合作关系，另外还长期供养了一些高级撰稿人，所以天音集团出产任何一款产品的时候，一波钱砸下去，各种广告会铺天盖地的席卷全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新产品家喻户晓，随之产品的销量就会暴涨，订单如同雪片一般从全国各地飞来。 但是在国外，段云根本没有这样的渠道。 最早天音集团开发nand闪存芯片的时候，也只能靠黄令仪在美国的《科学美国人》杂志上撰稿，这才逐渐引起了业内人士的注意，并促成了后来和ibm，德州仪器等国际巨头的合作，但是前前后后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所以段云如果想在美国打开市场，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宣传渠道。 不过相对来说，美国媒体基本全都是私有的，只要你肯出钱，他们肯定也会不遗余力的为你宣传，只不过在广告费方面，会比国内贵很多，动辄十几万到上百万，这里指的是美元。 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有心在美国投放一波广告，尤其是他第1次来到纽约时代广场的时候，就被那里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广告牌所吸引，并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天音集团的产品会成为纽约时代广场第1家中国企业的广告。 在前世的时候，三九胃泰是第1家在时代广场树立起广告牌的中国企业，在可口可乐、索尼、丰田等国际品牌的旁边，“999三九药业”的霓虹灯广告十分醒目。 三九的老总赵新先专程赴美召开记者招待会，他站在广告牌下接受数十家中国以及美国媒体的采访，这应该是他企业家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时刻。 在后来的几年里，很多人出国到曼哈顿，必去参观这块三九的广告牌，它成为中国公司进入全球化的一道风景线。 其实在90年代的时候，想在纽约时代广场立起一块广告牌并不算太过昂贵，一年的广告费大概在80~150万美元左右，对中国的绝大多数企业来说，这是个非常高昂的数字，然而对段云来说，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实际上，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牌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就算有的很高的客流量，也远远不如央视广告覆盖的人口这么多，然而在段云看来能在纽约时代广场打广告，性价比还是非常高的。 首先作为一个全球性的著名地标性区域，很多电视报纸和杂志都会在这里取景，这里的广告牌也会出现在全球各地的电视和报纸杂志上，另外一方面就是一家中国企业能在美国时代广场买下一块广告牌，这对国人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鼓舞，改革开放10多年来终于把产品带到了世界上最发达的美利坚，在国内的轰动效应是不言而喻的。 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有足够的财力，在美国做这样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段云手头上并没有能够打开美国市场的产品，之前他卖的那些随身听复读机以及学习机之类的东西，日本厂商的技术要比他们更先进，而且对美国的市场深耕也要早的多，所以那个时候就算是能够买下时代广场的广告牌，产品也很难打入美国市场。 但现在不一样的是，vcd是天音集团独创的产品技术，相比于美国国内还在流行的镭射光碟机，它的成本要更低，性能也会更好，而且后期配合上低音炮音响，就能够组装出一套具有开创意义的家庭影院。 “让那些记者把名片都留下来，我打算邀请这些媒体记者吃饭，并有礼物送给他们。”在展会的现场，看到忙碌了半天的李芸正在角落里喝水，段云立刻凑到她的身边，对她小声说道。 “明白！”李芸闻言立刻会意，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始自己的解说工作。 上午10点多的时候，是整个ces展会人流的高峰，展台前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段云也亲自参加了接待工作。 其实来天音集团展位的多半是被中国歌曲吸引过来的，但通过李芸等几名接待热情的介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记者和欧美公司代表对vcd产品有了浓厚的兴趣。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最惠国待遇 随着越来越多美国当地的电子贸易商来展台前咨询vcd的价格，这让段云感到非常的高兴，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通过这次展会，拿到美国这边的订单。 虽然过去天音集团通过广交会等渠道，也曾经拿到过东南亚等国家的订单，但是却从来没有将任何一件产品出口到美国，就算之前出品的nand闪存芯片，段云也是以专利授权的方式，交给德州仪器等美国公司代工，直接出口还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当前的中美贸易，除了中国的五矿集团和南方的一些纺织品工艺上对美国有出口记录之外，其他的中国国营企业能够把产品卖到美国的寥寥无几，民营企业更是一个没有，而段云这是有可能会成为创造历史的人。 另外中国的产品出口美国，也是有相关的优惠政策的。 中国尚未加入wto时，美国是否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对中国非常重要。 在整个80~90年代，最惠国待遇问题一度成为影响中美经贸关系发展的突出问题，美国对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问题进行年度审议，每一次的审议，都牵动着很多国人的神经。 美国最早给中国最惠国待遇是在1980年1月26日，美参众两院通过给中国最惠国待遇提案，这样将使美国征收中国货的关税从目前的百分之二十降到百分之十点五左右，这同当时对美国的几乎所有其他贸易伙伴征收的关税一样。 当时之所以美国会给中国最为国待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两国正处于蜜月期，美国需要拉拢中国对付苏联，而中国刚刚开始改革开放，急需打开美国市场，换取大量国家发展所需的外汇。 不过那个时候中国出口美国的主要是一些没有什么科技附加值的原材料产品，包括铁矿，煤炭，纺织品，以及木材等等，这也是中国在国际市场上唯一有竞争力的商品。 直到90年代初，中国对外出口依然是以矿产和资源为主，而在电子类产品上，美国主要进口欧洲和日本的产品，尤其是日本，可谓是独领风骚，在绝大多数的电子类产品中，都是美国的最大进口国，而如果天音集团的产品能够打入美国市场，绝对会成为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尤其是当国人知道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能够出口美国，那绝对会引起国人的轰动，对于天音集团有着非常高的品牌效应。 而为了能够拿到美国的订单，段云给予这些咨询的美国经销商的报价也很低，当前美国人普遍使用的镭射影碟机大概在1000~1500美元左右，使用的光碟也需要40~50美元，并不是因为光碟的成本高，而是因为美国知识产权和专利保护非常严格，每制作一张光碟需要支付很高的版税，如果按照镭射光碟本身的成本来说，也就是十几美元左右。 而这种产品到了国内，镭射光碟机一台售价就将近万元，光碟最贵的时候也达到了三四百元一张，要知道那可是在80年代，所以这种产品对国人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奢侈品。 段云这次给美国经销商的报价是每台vcd的价格是450美元，这几乎只有镭射光碟机不到一半甚至1/3的价格，而且vcd使用了光碟成本也非常低廉，每张只需要3~5美元左右，即便是算上音像内容的版权，最终投放到美国市场的价格也就在二三十美元左右，无论从产品性能还是价格上来说，vcd这款产品的性价比都要远胜于美国市场上的镭射光碟机，甚至比那些老式的录像机还要便宜不少。 即便是段云给出这样的低价，他还是大有赚头的，按照当前深圳调试汇市场的人民币兑美元1:8的比率，450美元就相当于3600元人民币，而vcd的实际生产成本价也就在3000块钱左右，净利润可以达到20%，这已经是非常可观的利润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段云说出自己产品的报价之后，在整个展厅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时间，前来上前咨询产品的美国厂商络绎不绝，有些美国媒体的记者还进行了现场采访报道。 甚至有的美国经销商直接提出想要获得这种产品在北美市场的独家经营代理权，就让在一旁帮忙的李芸和梁孟松等人也都吃了一惊，他们也没有想到vcd会在这次展会上一炮而红。 不过段云肯定是不会轻易把北美的代理权交给别人的，因为他也看出了vcd这种产品在国际市场的巨大商业潜力，就算是要找代理商，他也需要挑选那些实力最强，有庞大成熟销售网络的代理商，让利益达到最大化。 所以当有美国经销商提出要在美国代理这种产品的时候，段云会以产品目前尚未量产为由，婉言拒绝对方，并且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以便展会结束之后，段云从中筛选。 段云也知道，如果在代理商的挑选上不谨慎，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美国市场的战略布局。 当天下午展会结束，乱云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到了位于市区的酒店。 “这一次咱们至少要准备25万美元，邀请这些媒体的朋友。”此时段云坐在床上，仔细的查看着李芸和梁孟松的人从展会上搜集到的媒体记者的名片，随口说道。 “25万美元！？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梁孟松惊讶的问道。 “咱们这次要办一次豪华晚宴，至少要邀请七八十个美国和欧洲的记者，这本身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你要知道，这里是赌城，咱们酒店下面就是一间豪华赌场，我觉得给他们每人2000美元的筹码应该算是很有诚意吧，至少能让他们知道离开展会后，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我来给这些媒体记者打电话，我觉得时间定在后天晚上最好，那个时候展会已经到了尾声，如果再晚的话，很多人就已经打道回府了。”李芸立刻明白了段云云的意思，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索尼案 接下来这两天，ces展会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不过相比于第1天的盛况，接下来的几天人流量开始锐减，但是与此同时，很多经销商已经开始跟厂家进行接触洽谈，商定产品订单的事情。 天音电子的vcd和486电脑虽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事后主动来找段云寻求合作的经销商并不多，并没有达到段云预想的效果。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vcd的播放效果还是没有超过录像机，愿意寻求合作的美国厂商看中的也只是vcd这种产品极低的价格，另外就是vcd在适应大尺寸屏幕的电视机，比如20~25寸电视机的时候，播放效果要比录像机强，和价格昂贵的镭射光碟机性能不相上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引起部分经销商的注意。 经过几番谈判，美国经销商给出的条件并不能让段云满意，他们一方面把价格压到非常低，每台只愿意支付350美元左右，比段云开出的定价整整少了100美元，几乎和成本价无异，另外一方面就是他们提出要段云转让出vcd的专利权，并且只愿意提供不到10万台出口的订单，这显然是段云无法接受的。 在段云看来，美国的这些商人有些精明过头，而且在谈判过程中，似乎把少量的订单当成了对官员的一种赏赐，说话也是趾高气扬，明显是有些看不起中国的企业。 这不禁让段云感觉有些好笑，但并没有当面翻脸，只是婉言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ces展会虽然是在全球有影响力的展会，但目前来看，相关媒体还没有来得及对全球进行报道的时候，很多参展的产品并没有迅速扩大知名度，美国人对于vcd这种产品还一无所知。 所以在段云看来，只要美欧等国家的媒体能够对vcd进行宣传，那么迟早会有更多更大的经销商来上门寻求合作。 不过这一次的美国之行，也让段云看出了vcd产品在美国推广的难度，不仅仅是因为此产品本身的问题，另外还有其他很多的重要问题需要解决。 这其中最为困难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vcd光碟内容的提供。 当年vcd之所以在国内盛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大量盗版光碟的盛行，廉价的影视光碟进入内地市场，才是真正快速推动vcd销量的重要因素，但是在美国，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美国对于音像专利的保护非常严格，当初日本的录像机进入美国市场的时候，也曾经一度面临举步维艰的问题。 曾经在70年代出现的索尼案，体现出了美国对于录像机等影音设备的知识版权作出的法律裁定，也正是因为如此，录像机才得以在美国大量普及。 在70年代末的时候，日本索尼公司开始在美国销售名为bebamax的录像机，该录像机既可以通过电视机录制正在被观看的节目，也可以通过自带的接触器，再关注观看一个频道时录制另一个频道的内容，还可以通过定时播放器在观众不在家的时候自动按预先设定的时间对某一指定频道的节目进行录制，此外，索尼的这种录像机还有暂停和快进功能，观众在边观看边录制的时候可以通过按下暂停避免将广告录进去，在播放录像带的时候，可以通过摁下快进键跳过广告，这对内容厂商和广告商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于是美国环球电影制片公司和迪士尼制片公司于1976年向加利福尼亚州中区地区法院起诉索尼公司，认为消费者未经许可使用这种录像机录制其享有版权的电影，构成版权侵权。 而索尼公司制造和销售这种录像机的唯一目的就是引用购买者录制电视节目，包括其拍摄的电影，因此应作为帮助侵权者为消费者的版权侵权行为承担责任，两家影业公司要求获得损害赔偿，包括索尼公司，从销售这种录像机中获得的利润，以及颁布禁止生产销售这种录像机的禁令。 而最终的结果是1984年1月18日，美国最高法院以5:4的多数对环球电影制片公司起诉索尼案做出了财判：为了家庭中改变观看时间，使用录像录制电视节目，构成对版权作品的“合理使用”，索尼公司出售具有实质性非侵权用途的录像机，并不构成帮助侵权，这也是自1976年美国重新制定版权法以来，最高法院第1次就合理使用和帮助侵权，这两个版权法中的复杂问题作出了判决。 而索尼案中合理使用和帮助侵权方面所确立的规则在此后20年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由于索尼亚解决的实际上是高科技引发的版权问题，在其后的很多年来美国有关网络版权侵权的重大诉讼中，索尼案更是成为了当事人在争辩中和法院在判决中频频引用的对象。 当年日本人的录像机仅仅是因为增加了一个录制功能就引来了如此多的官司，可以想见，如果段云想要把盗版vcd光碟带入美国市场，那么有可能要赔付的版权费会达到一个天文的数字，而且自己也绝对会面临美国这边非常严重的刑事处罚，除非一辈子不踏足美国，否则能把牢底坐穿。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vcd光碟可以交给美国电影协会这样的版权机构来发行，自己只需要提供空白碟片即可，这样的话，就能避开版权内容的侵权问题。 虽然段云没有迅速找到合适的美国合作方，但是这次拉斯维加斯之行，让他认识了很多欧洲的媒体朋友。 在ces展会临近结束的最后一天，段云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最贵的棕榈树赌场酒店，用18万美元租下了酒店最顶层的房间，并在这里招待了来自美欧等国家80多名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社的媒体记者。 18万美元一晚的酒店在当时的国人看来，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便是在欧美国家，除了富豪和明星，也很少有人会住得起这么贵的酒店，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他想要让天音集团和自己的产品快速提高在欧美国家的知名度，大手笔的砸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夜的交响曲 当天晚上，拉斯维加斯棕榈树酒店顶层灯火通明，两名来自法国的主厨，带领他们的团队，现场烹制各种珍羞美味，而在阳台旁边的位置上，来自德国的钢琴演奏家普林斯瑞现场弹奏起了《夜的交响曲》。 即便对于很多见多识广的国外记者来说，这样奢华的场面也是难得一见，而作为今晚的东道主，段云也是穿了一身高档的西装，开始挨个和前来现场的这些记者一一打招呼寒暄。 前世的时候，段云第2次到大学进修期间，也曾经遇到过不少的留学生，所以面对欧美的这些记者，能够很轻松的交流业务，另外在他的旁边，李芸也换了一身华丽的晚礼服，将身材衬托得窈窕而高挑，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看起来靓丽而动人。 这一年来，李芸的应酬交际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并且在香港认识了很多当地名流，也正是靠着那些关系人脉，她为天音集团在香港打开的市场，已经成为了香港商界圈一个小有名气的交际花。 一同参加晚宴的还有这次负责组织筹备的梁孟松等人，只不过相比于段云和李芸，梁孟松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西装，远没有他们俩人那么热情而老练，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梁孟松虽然现在是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的负责人，但是和段云交往的时间并不算长，他也是第1次见到了段云办事的魄力，一个晚宴就耗资20多万美元，这还不算后续送礼的花费，而他至今为止吃过的最贵的一顿晚餐，也只不过花了区区500美元。 而同样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前来赴宴的记者，他们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来自大洋彼岸东方的中国老板，居然会邀请他们参加如此奢华的晚宴，当他们得知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只有30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是身家已经超过10亿美元的富豪之后，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段云和他们挨个握手招呼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有钱人在任后国家都会受到尊重，尤其是段云这种亿万富豪，哪怕他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这些前来赴宴的外国记者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面对段云的时候，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在摆满鲜花和烛台的长桌上，各种精美的菜肴开始纷纷摆上，而坐在正中间位置的段云则站起身来发表了一番祝酒词，酒杯端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 “那个系条纹领带的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是咱们接待的重点，你多花点心思……”酒宴的中途，段云端着一杯红酒，对跟在身边的李芸小声说道。 “我刚才已经和他聊过了，他表示非常乐意给你做一个专访，时间定在明天下午。”李芸小声对段云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等酒宴快结束的时候，再多给他3000美元的筹码，除了他，另外几名咱们之前筛选出来的重点目标也要额外给些好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用为我省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李芸说道。 “辛苦你了。”段云微笑着说了一句。 其实段云这次带李芸来美国，就是需要她来帮忙应付这种场合，目前天音集团的技术大拿很多，但是懂得公关交际，尤其是在面对这些国外宾客的场合下，没有人比李芸更加擅长，另外李芸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她总能很快领会段云的意思，并且出色的完成任务。 借着这次酒宴的机会，段云也给在场的嘉宾介绍了目前天音集团的情况，以及这次他们推出的vcd产品和486电脑。 其实段云就是想和他们混个脸熟，能够让这些国际媒体帮助自己的企业宣传，逐步提高天音集团在国际上的知名度。 不过多云也知道，通过这次酒宴，能够起到的效果不会太大，他下一步还准备租下时代广场的广告牌，迈出开拓美国市场的第1步。 关于vcd在美国市场的订单目前还没有定下来，对于这种产品，段云还有其他的推销方案。 虽然相比于现在美国流行的录像机，vcd在画质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突破，但在技术和成本方面，却有着自己的优势。 下一步段云回国之后，准备针对美国市场推出一种以vcd为核心设备的家庭影院产品。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家庭影院是个很熟悉的影音产品，他正是在90年代初开始在全球流行的。 家庭影院是随着vcd的普及而发展起来的，其主要魅力就是环绕声，需要在房间里摆放前后左右和中置、低音炮共6件音箱，形成像电影院一样的声音包围感和现场感。 vcd时代，主要是采用美国的杜比逻辑技术来实现环绕声，也有用日本雅马哈的dsp技术。 由于vcd片源只有左右两个声道，因此环绕声是从两个声道里拾取声音信号再模拟为5.1环绕音效的，因此声音的声场定位和保真度较差，再加上当时的厂家、商家水平也不够，效果比起后世的数字环绕声来，的确差了很多。 当时一些玩hifi音响的人瞧不起玩家庭影院的，因为在对于一些音响发烧友来说，vcd家庭影院的音质确实不算很高。 不过尽管如此，这种新颖廉价的产品还是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 段云早年就是靠低音炮音响起家的，在这方面有着足够的技术积累，另外当年录像机厂投产之后，天音集团也掌握了大量卡拉ok的核心技术，凭借目前生产的vcd产品和以往的技术积累，他是完全有能力在短期就生产出性能很好的家庭影院的。 同样在国内，段云也可以退出这种家庭影院设备，并且将家庭影院这种概念逐步推向全国。 晚宴结束之后，段云又给这些前来赴宴的外国记者每人2000美元的筹码，一些来自重要媒体的记者，段云私下里还多给了他们3000美元的筹码。 棕榈树酒店一层就是赌场，金叶的拉斯维加斯月色撩人，充满了纸醉金迷……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专访 宴会结束的第2天下午，段云接受了《纽约时报》专栏记者麦克里尼的专访，而谈论的话题，就是中国科技企业进军美国市场的雄心。 “我一直认为美国是世界科技发展的中心，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科技，都走到了世界的最前沿，带动了全人类的科技发展进步……”面对麦克里尼的访问，段云神情自若，只听他接着说道：“一直以来，我们中国的科技起步比较晚，不过自从改革开放以后，我们中国的科技发展也进步很快，这要得益于我们国家的政策扶持，才让我们的企业得以发展的如此迅猛，我希望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美国友人到我们中国来旅游参观访问，我们是一个非常好客的国家，也希望有更多的美国科技企业能够来华投资合作，毕竟中国是个有10亿多人口的大国，市场潜力是非常巨大的……” 段云心里清楚，自己的访谈一旦登在美国的报纸上，很有可能会引起国内舆论的关注，所以在这种访谈中，他必须要尽可能的推销中国，能够引起美国企业对中国市场的关注。 “段先生，像您这样的民营企业家在中国多么，据我所知，你们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是不允许私营企业出现的吧？”麦克里尼问道。 “记者先生，我觉得您的观点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现在的中国走的是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市场经济体系，我们国家现在是鼓励民营企业发展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早年的时候，我就是一家民营企业的技术员，后来此时开始创业，只用了几年的时间，我创办的工厂就有了数百人的规模，年产值能够达到数百万人民币，而像我这样的企业在中国还有很多，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经济的本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现在私营企业也是国家经济体制中必不可少的一支力量，所以请您不要再用旧有的观念来看我们中国现在的企业……” “非常好！”迈克里尼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认为，美国有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技术，而中国有人口基数最大，最具潜力和活力的市场，如果你们美国企业愿意来华办厂，将来肯定能够收获丰厚的回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事实上，包括美国企业在内，欧洲和日本也有很多企业早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就已经来华进行投资了，而这些年来，他们也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利润，比如德国的大众公司，早在1984年就来华办厂，目前他们生产的桑塔纳轿车，去年一年卖出了35，000多辆，而今年的前三个月，销量就已经达到了2万多辆，预计今年全年的销量有可能会突破7万辆，这说明我们中国的市场现在发展的非常迅速，越是早入场的企业，越能够提前享受中国的红利……” 段云心里清楚，中国和美国科技差距非常大，中国唯一能够吸引美国企业的只有市场这一条，目前美国本土和欧洲市场已经开始饱和，东南亚，非洲等国家单个体量又太小，所以美国企业想要拓展全球市场，中国绝对是一个绕不开的地方。 而从天音集团本身来说，他想要自己的产品卖到美国市场，也必须寻求美国当地企业的合作，因为美国和中国在法律和体制上有了巨大的差异，段云不能把国内的那一套搬到美国来用，想短期内打开美国市场，寻求美国本土企业的合作是最快也是最便捷的方式。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麦克里尼的采访，段云才会极力的宣传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同时再趁机宣传一下自己的企业，以吸引美国国内更多的企业来与他合作。 “据我所知，你们天音公司之前曾经和ibm，德州仪器，西部数据这样的美国公司合作过，你对这些企业有什么评价？”麦克里尼问道。 “ibm，德州仪器和西部数据这些公司，都是国际知名的跨国巨头，拥有的非常强大的技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能和他们这些企业合作，对我们天益集团来说也是一种荣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相比你们美国的这些大企业，我们天音集团目前从体量和技术实力来说，都有很大的差距，但我们天音集团立足中国国内，有着非常强大的宣传和销售网络，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一样产品卖到中国的各个城市甚至是村镇，并且可以还有大量的售后网点，保证产品的各项维修售后服务，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如果有美国企业愿意来中国投资，我们天音集团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和桥梁，至于我们口企业的口碑和信誉，你们可以询问之前和我们公司合作过的其他美国企业，我们中国人是把诚信看得非常重的……” 到了这一刻，段云开始了王婆卖瓜，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表现谦虚的，毕竟美国人是不懂得东方人的低调和含蓄的，有优点必须说出来。 “段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公司这次来美国参展，带来了一款名叫vcd的全新产品，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款产品的性能吗？”麦克里尼问道。 麦克里尼还是很专业的，拿钱办事一点都不含糊，毕竟昨天他参加了豪华晚宴，而且还收下了5000美元的筹码，所以自然也是有心想帮着段云给他们宣传一下产品的。 “vcd这种产品是我们天音集团的首创，它采用了全新的视频和音频的编码模式，算得上是一种影音设备的革命。”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神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的vcd价格相比于录像机要低廉很多，而性能上，却有所超越，音质更好，图像更清晰，目前在我们中国国内销量很不错，是完全可以取代传统录像机的一款优秀产品，另外我们公司下一步还打算以vcd为主要设备，开发出全新的家庭影院系统，让我们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电影院的试听效果，目前这种产品即将开始出口，也希望有实力的美国公司能够与我们集团合作，让这种产品能够给无数的美国家庭带来欢声笑语……”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世界十字路口 段云的这次专访总共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谈及的内容很多，包括美国科技的发展和中国市场的前景，以及中美两国企业的合作，最后就是关于vcd等产品的介绍。 访谈结束之后，段云让李芸把记者送出了客房，并且又安顿李芸悄悄的塞给了迈克里尼1万美元。 这次美国之行，段云完全就是靠金钱开道，目前他已经花出了将近30万美元，这其中还并不包括随行人员前往美国的机票和住宿费用。 紧接着，段云又接受了法国费加罗报记者的访问，在采访中，段云又再次谈及了中国市场的发展潜力，以及中法之间的商业合作，并表示有机会的话，将来会在法国投资设立研发中心，促进中华企业间的合作关系。 虽然段云最看重的是美国媒体，但是对于欧洲媒体，他也是比较重视的。 法国可以说是欧洲国家中，最早与中国建交，关系非常不错，并且法国的科技在欧洲也是相当强大的，尤其是在军事领域，法国有自己独立的军工系统，区别于美国和其他欧洲国家，并且在民用领域，他们的汽车通讯产业也是高度发达，并不比美国逊色多少。 段云之前在德国已经设立了研发中心，而下一步，他准备在英国和法国也各自设立一个研发中心，从而建立起在海外的研发中心矩阵。 采访结束之后，段云又将一沓子美元塞给了这个费加罗报的记者，并且双方都留下了名片，以便以后的合作。 接下来这几天，段云连续接受了11家媒体的专访，每一次采访，段云都表现的非常谨慎而认真，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代表的是中国企业家，有任何言语上的失误，都有可能会给国家和企业带来负面的影响。 ces展会结束的第2天，段云一行人就坐上飞机，前往了美国纽约。 在美国时代广场租下一个广告牌，是对于美国之行的最后一个任务，联系到相关的传媒公司后，段云终于得到了一个报价，在有世界十字路口的曼哈顿中城，48节交界东南角一块高达两米的广告位，一年的广告费用是45万美元，广告时长是12秒。 这个报价和段云之前预估的差不多，甚至还便宜了一些，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交不了定金，并寻找到了一家美国的广告公司，由他们来设计广告内容，而段云提出了三点要求，第1点就是广告要能体现“中国红”，要显得庄重大气，第2点就是让产品看起来有科技感，第3点就是要突出标注天音集团的商标logo，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我是真没有想到咱们公司有这么一天，能把广告打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楼上……”和段云一起漫步在曼哈顿街头，李芸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次来纽约，李芸也购买了一些衣物和首饰，以她现在的收入水平，在美国也算是妥妥的富人，虽然他现在所在的香港也是全球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然而和美国纽约相比，却没有这里这么大气和令人震撼。 “花钱能办到的事情并不值得炫耀……”段云转头看了李芸一眼，微笑着说道：“这次美国之行也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那么多的记者。”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用不着感谢我。”李芸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对了，和沃尔沃签订合同不是还有3亿美元的资金缺口么，这个缺口填补上没有？” “没呢……”段云闻言撇撇嘴，接着说道：“之前我转让出售了录像机生产线，广交会也拿到了3000多万美元的订单，保利公司和沈阳市政府那边也给我提供了一部分贷款，这几笔钱算在一起的话，我还有1亿6000万美元暂时没有着落，这次回国之后，我要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 “如果国内不好贷款的话，我可以在香港这边帮你牵线搭桥，我认识很多香港商界和财团的朋友，他们其中有些人一直对投资内地产业很感兴趣，而且手里还掌握了大量外汇现金，如果你暂时没有好的办法的话，可以和这些人见见面。”李芸说道。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放心，他们都是一些正规公司的老板和负责人，是我在香港马会上认识的。”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天音集团在香港也是小有名气，他们都知道咱们集团是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我觉得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关注内地的发展，之前几个香港的大亨来内地投资，获得了不错的收益之后，所以现在投资内地产业已经成为了香港商界的一个热门选项，我担任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后，也有人主动接触过我，表示出了强烈的投资意愿，我觉得这些香港商人既然有雄厚的资金实力，咱们完全可以和他们进行接洽……” 李芸是个公关交际能力很强的女人，长相靓丽动人，会多国外语，头脑敏锐情商也很高，她现在在香港的交际圈是越来越高端，甚至还成为了香港马会的会员，这也让她认识越来越多的香港名流。 段云虽然之前也认识一些香港的商人，但因为他本身很少在香港活动，所以远不如李芸在香港的人脉圈庞大。 而且1.6亿美元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外汇数额，这几乎相当于国内很多省份一年的外汇收入，香港这边虽然有大量的公司，但是能拿出如此高额外汇的香港公司也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稀少，除非是那种顶级大亨。 所以段云对于在香港是否能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表示质疑，但无论如何，有机会总要尝试一下。 “既然是合法的公司那就没问题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等这次回国之后，我就先去香港一趟，相关的事宜就交给你来筹办。” “没问题。”李芸应道。 无论如何，。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西方不亮东方亮 4月初，段云一行人坐飞机回到了国内。 4月份的深圳可以说是一年中天气最温暖舒适的时期，不过对于段云来说，内心却一点也不轻松。 这次美国之行，虽然说砸了不少钱，但是依然没有在美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因为价格方面谈不拢，所以段云也没有拿到任何一份订单。 其实面对这样的情况，段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开拓美国市场的难度确实很高，美国目前是国际上最大的消费市场，相对应的，那里的商业竞争也非常残酷，就电子产品这一块，欧洲和日本在技术和价格方面都有着各自的优势，尤其是日本的电子产品，可以说是吊打全世界，段云想在这个市场和日本跨国厂商竞争，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一点最关键的就是vcd这种产品虽然性价比很高，但是在播放画质上并没有碾压超越录像机，而且录像机在美国已经流行了十几年，相关的录像带内容相当的丰富，也非常容易获取，而vcd碟片还没有进入美国市场，这才是难以拓展美国市场的关键。 尽管如此，在段云看来，vcd还是有着自己的优势的，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价格低廉。 vcd和碟片如果出口到美国市场，价格起码比日本的录像机便宜一半甚至2/3左右，这是个非常大的价格优势，另外在拓展功能方面，vcd也有着自己的长项。 比如卡拉ok方面，录像机要想实现卡拉ok功能，选取的时候有时候需要倒带，这样对机器和录像带都有极大损伤，另外还需要等待，但是vcd仅凭一个遥控器，就能够轻松选曲，而且在音质方面，也要比录像机高一个档次。 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回国之后，立刻组织研发中心的相关工程师开了个会，讨论研发以vcd为主要设备的家庭影院。 凭借以前生产低音炮音响以及卡拉ok设备的技术储备，开发vcd家庭影院对于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基本上毫无难度，最快的话，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够实现投产上市，无非就是对vcd进行了细微的改动，然后加上了一套外设音响装置。 而剩下的时间里，段云只需要等待国外的广告效果展开，坐等有诚意的美国经销商上门即可。 另外让段云感到高兴的是，尽管现在vcd在美国开拓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在国内的订单，却如同雪花一般飞来。 首批68000台vcd目前已经交付了一半，随着消费者良好的反馈以及广告效应的持续发酵，又有上百名经销商开始给总部致电，要求增加订单，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天音集团就获得了127000台的vcd订单。 段云早就知道vcd产品会在国内大火，但是没有想到销量增长的会如此之快，以至于新扩建的生产线完全无法满足产能，这就逼着段云要开始新建新的生产线。 vcd的性能虽然比录像机要高，但实际上内部的构造却远比录像机简单，生产的技术难度并不大，所以段云打算以外包的形式，将vcd的部分组装工作交给其他企业。 天音集团的每一款新产品都能够养活深圳当地很多的民营，甚至是国营企业，段云需要做的只是生产一些技术难度最高的核心部件，至于其他的靠人力堆积起来的生产环节，完全可以交给和自己合作过的企业。 在段云放出打算将新产品组装外包组装外包的口风之后，当天下午，深圳上步工业区的很多民企小老板就开始上门排队邀请段云赴宴，希望天音集团能够给他们一碗饭吃。 在这些民企老板中，很多都是从复读机和学习机就开始与天音集团合作的，这两款产品的外包活也让他们这些企业做的盘满钵满，在他们眼中，段云就是他们眼中的摇钱树，跟着天音集团就算吃不上肉，喝汤也绝对是管饱。 当天晚上，在深圳西安酒店的豪华包间中，段云受邀参加了晚宴，当他出现在包间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十几个民企的老板立刻笑容满面的站起身子，热情地迎了上来。 现在段云的身份已经和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他在深圳商圈的地位名义上仅次于赛格集团的马福元，但实际上对于深圳的私营企业的老板来说，段云就是深圳商界的领袖，他的天音集团是全国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而他本身也是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很多民营企业不能说完全是，但也有大部分订单是来源于天音集团，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段云也算得上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段总，好久不见，请坐请坐！”今天做东的正是深圳鑫旺电子厂的总经理肖强，他也是天音集团最早控股的几家企业老板之一。 除了肖强，在场的还有龙华电子厂的周江龙，以及上兴变压器厂的何淑芬，这些人都算得上是段云当初来深圳后，最早认识的一批私企老板。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这些熟人，段云根本就不会过来赴宴，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普通的民营企业老板根本没资格请他。 而且和过去相比，现如今的肖强等人借助天音集团的发展红利，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想当初肖强的电路板厂4个只有十几名工人的小作坊，年产值不过几万元，但是现如今已经发展成为深圳最大的电路板厂之一，总资产破千万，而何淑芬的变压器上目前是发展最好的，资产也由原来的几十万变成了现在的几千万。 可以说，无论是肖强还是何淑芬，他们都得益于改革开放和深圳特区的优厚政策红利，算是站在时代风口浪尖的一批人，才干加上机遇，让他们成为了“先富起来的那波人”。 即便肖强等人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大老板，但是和段云相比，他们这点身家还是不值一提，另外从感情上来说，段云一直都是他们的贵人和老大，所以在看到段云之后，都表现得格外恭敬。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优胜劣汰 “大家都坐下吧！”段云见状，笑容满面的对众人说道。 段云实际上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哪怕是有了如今的身家和成就，对于昔日的朋友还是非常亲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肖强等人主动上门邀请之后，段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其实尽管这些人加起来身家也比远远比不过段云，但毕竟这些人是自己的下属持股企业老板，而且段云在深圳商界有着如此大的影响力，肖强等人也是功不可没，帮助段云处理了很多小事和杂活，并且在各种深圳市政府举办的商会和其他活动中，始终是段云的铁杆支持者，可以让段云提出的任何建议都有一呼百应的效应。 “段总，感谢您今天赏面子，能参加我们的这次宴会，说起来我们和段总已经有段日子没见面了……”周江龙这个时候也连忙出道。 “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说这些见外的话，想当初我来深圳创业的时候，也没少让你们帮忙捧场，这两年咱们聚会的日子确实少了点，但主要是因为我现在摊子开的是越来越多，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这里我先自罚一杯。”段云说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段总太客气了，我们先敬你一杯。” 虽然说段云要自罚一杯，但是谁也不可能真让段云罚酒，于是纷纷举起酒杯，先段云一步，一饮而尽。 “我想大家也知道了，目前我们集团新开发出了一款名叫vcd的产品，现在订单有些多，所以我打算分包出去一部分产品组装的工作……”此时段云已经放下了酒杯，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老话，有钱大家一起挣，但绝对不能昧着良心挣一些亏心钱，我一直最看重的就是天音集团这块招牌，如果你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差，把我的招牌砸了，那我也就只能砸你们的饭碗了……” “不会的，不会的，段总你放心好了！” 段云话声一落，在场众人脑袋纷纷摇得像波浪鼓一般。 “大家和我合作多年，我对各位也是非常信任的，我相信大家肯定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段云见状，脸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想和大家说一下，你们现在的企业是越做越大，但是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利益，不注重长远的发展，很早以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一个企业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注定就只能一辈子给别人打工，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各自的技术研发都很不理想，甚至有些不重视，这显然是不对的……” 听到段云这么说，如同一个差等生正在接受老师的训话，纷纷低下了头。 正如段云所说，肖强等人这些年靠着天音集团提供的订单，赚了不少的钱，但是长期以来也形成了依赖性，认为技术开发这种事情是大公司才能做的，与他们小公司无关，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自然也就不愿意在产品研发上进行投入。 而且相比于雇用几个月薪几百元的熟练工，优秀的技术人员月薪都在千元以上，至于研发项目的投入似乎更像是一个无底洞，能不能成功没人知道，但是需要持续不断的扔钱进去。 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的几家持股下属公司根本没有研发上的投入，他们更关心的是眼前的订单。 “时代在发展，只有你们这些人才在一成不变。”段云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今天之所以说到产品研发的事情，主要的原因就是目前我的公司产品技术水平越来越高，虽然这两年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些订单，但我估计再过上一两年，以你们各自企业目前的技术水平，恐怕就很难再从我这里拿到订单了，这一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面对肖强等人，段云这番话说的相当直白。 目前的vcd产品组装加工门槛并不算高，以肖强等人的企业来说，完全有能力加工生产，但如果将来让他们帮助生产486电脑以及dvd，mp3之类技术难度更高的产品，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就算是可以获得订单，也只是加工一些技术简单，利润微薄的杂活。 其实以前的话，段云并不关心这些持股的下属企业是否搞技术研发，因为他们如果不搞研发的话，对天音集团毫无影响，而且只会越来越依赖天音集团，这是符合段云利益的。 但是以后恐怕事情就不一样了，因为一直以来，段云都把这些外包企业当成是一种拓展产能的手段，可是随着自己集团出品的电子产品技术门槛越来越高，超出了这些下属持股企业的生产能力，那么对于想加大产能的话，段云就只能把订单交给技术实力更为强劲的合资企业和外企，再也做不到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那些代工企业也可以以此作地起价，把代工费加的很高，从而影响到产品的利润。 所以段云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们能够跟住天音集团的技术发展脚步，从而和天益集团共同进退。 “我觉得段总说的没错，咱们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现在时代发展的这么快，如果不提升咱们吃饭的本事，迟早会被淘汰！”这个时候，何淑芬第一个附和道。 “段总，我们这些人不是技术出身，只会管人和谈生意，技术上的事情懂得并不多。”此时肖强露出了诚恳的面色，接着说道：“我们也愿意在研发技术上投入资金，但有时候缺乏方向，希望段总能够给我们一些指导……” “指导没问题，我可以派出一些技术人员到你们各自的工厂去指导，给你们一个搞研发的方向，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此时段云端起了酒杯，说道：“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我也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的支持，但有些话我必须提醒你，无论是做人做生意眼光都要放得长远，我希望几年后咱们再聚会的时候，在座的各位还能和我坐在一起，而不是逐渐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傲慢与偏见 时间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段云收到了几封来自大洋彼岸的国际长途，基本上全是一些美国中小的电器经销商，他们对天音集团生产的vcd产品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想要获得产品在美国的代理权。 以前段云和国外的企业打过很多交道，最主要的是东南亚的企业，绝大部分国外经销商都是下单订货，很少有企业会提出要产品的国际代理权，因为获得代理权的同时，也意味着经销商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义务，比如销量和价格方面，一定要高过其他的经销商，而且如果销量不达标的话，按照合同规定很可能会被取消这种国际代理权的。 然而美国人做生意的思维似乎有些不同，尤其是美国人在和中国商人做生意的时候，总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感，似乎在他们眼中，和中国企业做生意是一种恩赐，完全就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平等的商业合作伙伴。 就在这次vcd拓展美国市场的过程中，段云充分感觉到了美国人的这种傲慢，他们不仅开价低，而且胃口还很大，不光要美国的代理权，甚至还想包揽整个北美和欧洲的代理权，并且在制定合同方面，完全忽视了代理商应付的责任和义务，要求天音集团不得为vcd的代理地区销量做任何的最低限制，而且还需要接受一些严苛的条件，比如为了配合产品在欧美市场销售而随时降低定价，而且一旦天音集团有任何的违约行为，将会面临高额的赔偿。 更过分的是，有些美国经销商直接就提出让天音集团低价甚至免费转让相关的专利授权，这完全再把段云当傻子，很少甚至基本没有考虑到段云这边的利益。 其实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看起来违背商业原则，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商业交易，也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 早年在改革开放之初，国家为了获得发展所需的外汇，在产品出口方面，无论是姿态还是价格都放的很低，有的甚至已经低于了国内成本价，而出口创汇的企业如果没有国家的补贴，根本就无法获利，而全国各地政府为了能够完成出口创汇的任务，也是把外商当成了座上宾，就差摆个香台供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逐渐让这些外国进口商面对中国企业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办法，20年代的中国相比于欧美发达国家实力太过薄弱，而为了快速壮大国力，就必须走一些现实可行的路线，以至于国家领导层后来提出了“韬光养晦”的发展策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中国能够快速强大起来。 韬光养晦的策略确实为中国赢得了很多国家发展的外汇资金和空间，但他也让中国的企业在国际上成为了轻视和鄙夷的对象，在美国人看来，中国商品就是廉价和低质的代名词，任何对中国商品的进口，更像是一种恩赐。 当年国内低价出口各种资源和物资的外贸型企业，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国营企业，他们有国家托底，自然不用担心企业的盈亏问题，但天音集团是民营企业，美国人的这种傲慢和压榨，显然是段云不可能接受的。 而且经过调查之后，段云发现这些寻求vcd代理合作的美国企业基本上都是一些美国的中小企业，最大的一家进口商总资产还没有1亿美元，和天音集团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可就是这样的中小美国企业，在面对天音集团的时候，依然能够摆出居高临下的架势，这多少让段云有些哭笑不得。 段云是不会因为美国人的傲慢和他们生气的，因为他不是愤青，如果放在几年前的话，他也许会生气，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毕竟你作为一个身家几十亿的企业家，根本没有必要和不是同一层次的商人计较长短，而且买卖这种东西，成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纠结。 所以到了最后，段云也懒得和这些美国中小经销商进行纠缠，但凡有美国经销商打来电话，都是由他的助理负责处理，给不到价格的话，直接就pass掉，不留任何的周旋空间。 vcd在美国一时难以打开市场，然而在国内，却突然变得爆火起来了。 4月中旬的时候，国内的一家影响力很大的报纸在头版头条刊发了一则消息，而这则新闻引用的照片，正是在美国时代广场拍摄的，图片正中的一幢大厦上，赫然播放着vcd的广告，天音集团的中文logo显得异常醒目。 段云之前也想到过自己花费重金在时代广场打广告，肯定会引起一些国内媒体注意，但是他没有想到国内媒体的反应会这么快，而且是出现在这样一个在国内相当有影响力的顶级报刊之上。 而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时代广场上的中国红》，文章应该出自一个资深的编辑，文笔老道，充满了自豪和煽情，先是对美国时代广场介绍了一番，称这里为“世界的十字路口”，紧接着就开始盛赞天音集团能把产品卖到美国，是国人的骄傲，并表示中国企业已经吹响了占领国际市场的“冲锋号”。 但实际上，对于目前在美国还没有卖出一台vcd，饶是段云脸皮厚比城墙，看了这篇文章对自己和企业的称赞之后，也不禁老脸一红。 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段云的意料。 短短三天时间，这篇报道和上面的图片就被国内几百家媒体轮番转载报道，有的报刊媒体为了吸引眼球，将民族自豪感和煽情做到了极致，声称vcd是中国研发生产出来的第1款占据国际技术巅峰的电子产品，甚至还有的媒体声称，天音集团已经在美国拿到了上百万台vcd的订单，而且美国人也称赞这款产品非常的优秀，完全不输于美国和日本的影音产品……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国货之光 时代广场广告牌事件在国内舆论如此大规模爆发，是段云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个在美国打出个广告，却在中国国内掀起了如此大的宣传效应，这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也由此可以看出国人日益强大的民族自豪感。 原本就是一件很有性价比的产品，在被打上“国货之光”的招牌后，天音集团的vcd订单如同雪花般从全国各地飞来，除了原本的会员经销商，还有很多的国内的其他知名经销商也都赶来深圳下订单，而且至少都是3万台起订。 vcd销售的如此火爆，让段云有些猝不及防的同时，也开始面临幸福的烦恼，那就是以他们集团目前的产能，根本不足以满足订单的需求，他还需要进一步的拓展产品的外包渠道。 于是从4月中旬开始，段云一口气和深圳的近百家中小电子厂签订了外包合同，并且又拓展了4条全新的生产线，招聘了大量工人。 整个4月，上步工业区的夜晚都是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中小型电子厂都是24小时昼夜开工，几百辆来自全国各地的运货车绵延数公里，比起当年天音集团生产学习机和复读机时的盛况，还要壮观。 同样日夜不停的，还有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仅仅用了20天的时间，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就已经做出了第1台vcd家庭影院的样机，机器调试的时候，还专门请了国内的资深的调音师，在测试产品的同时，他们也为新出品的家庭影院做出了多套的安装方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相关安装手册的编撰工作，这些手册将会随着新款家庭影院系统交付到消费者的手中，让普通人也能够最为合理的安装家庭影院。 而就在段云打算进一步加大vcd产能的同时，突然接到了身在香港的李芸的电话。 在电话中，李芸告诉段云，有个香港富商之子有意投资天音集团，而且他的首都掌握了大量外汇，实力非同一般。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段云并没有犹豫，直接坐车前往了香港。 其实按照段云最初的计划，他是打算在年初的时候借助ces展会，将vcd打入美国市场，从而获得大量的外贸订单，解决因为引进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留下的大量外汇缺口。 然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到目前为止，他的天音牌vcd依然没有在美国卖出一台，这其中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代理商，而自己又不肯轻易廉价的转让专利技术，反倒是国内销量暴涨。 但是国内只能做到人民币，而要兑换成美元的话，按照当前深圳调会所接近1:10的汇率，实在太过吃亏，所以段云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解决将近1.7亿美元的外汇资金缺口。 所以得知香港那边有人愿意投资，而且确实有实力，段云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在前往别墅的车辆上，段云对迎接的李芸问道。 “这个人是我在马会上认识的，他是英皇集团主席杨受成的小儿子，名叫杨其龙。”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有实力的香港财团负责人有意和咱们天音集团合作，不过我个人感觉这个杨其龙做事比较洒脱随性，应该是最好谈判的对象。” 李芸是个非常精明的姑娘，这些年来也算是阅人无数，能取得今天的成功，绝非偶然。 和当地的人打交道，有时候不是对方财大气粗就好说话，有的人身家亿万，但是性格却谨小慎微，天生就是铁公鸡，你想从他身上占点便宜那是千难万难，不吃亏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在商业高度化的香港，这些老一代的富商可以说把心机和算计发挥到了极致，和这种老油条谈判，很有可能会被暗中下套，尤其是在有求于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往往会吃准你的心理，把你拿捏的死死的，坐地起价，漫天要价，一旦你违背合同，他们就很可能落井下石，把你榨得干干净净。 香港有很多这样的商人，这也是早期香港严酷的社会现实造成的，心软的人难成大事，一步算计不到那就是家破人亡，在这样的经商环境下，没有一个白手起家的富豪是省油的灯，他们当年面对的严酷境地使外人无法想象的。 而相比老一代的港商富豪，富豪二代的少爷千金们所面临的时代环境截然不同，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接受的最优越的教育资源，往往学历都很高，和老一辈有着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相对来说在谈生意方面，比较好说话，也能够给对方留下足够的获利空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芸在和这些香港商界的精英打交道的时候，显得格外谨慎小心，她内心已经把这些香港的商人划分出了一个三六九等，面对不同人，她有不同的应对方式。 而这次之所以给段云引荐这个杨其龙，最主要的原因是李芸对此人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评估，在他看来，目前杨其龙应该是天音集团在香港的最佳合作伙伴候选人。 “原来是杨受成的儿子……”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段云对香港的名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香港的那些顶尖富豪，他早就已经进行过摸底，知道他们目前身家多少，所从事的产业是什么，有一些事情还是从妻子那里了解到的。 这个杨其龙的父亲杨受成最早是做钟表生意的，他取得了名表代理权之后，在香港市区心脏地带开设的钟表店，不到30岁已成为香港人尽皆知的“钟表大王”，在1972年又成立好世界集团，开始涉足经营房地产的业务，经过多年的努力，杨受成成立了多元化的综合企业英皇集团，是香港的知名富豪之一。 至于他的儿子杨其龙，段云之前并没有打过交道，对此人了解的不多，但既然对方是富豪之子，财力方面应该很强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英皇集团 在香港的这些豪门二代千金公子哥，杨其龙算是比较另类的一个。 不同于人们认识中的很多刁蛮任性的富二代形象，香港富豪对于下一代的培养也是非常用心的，他们很小就接受了非常良好的教育资源，在成年之后，也都有着各种耀眼的头衔和傲人的学历，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表现的彬彬有礼非常有教养，而且普遍稳重低调，延续了家族的一贯作风。 但这个杨其龙似乎是个另类。 英皇总裁杨受成有两个公子，长子杨其龙，次子杨政龙，杨正龙出生于香港，后毕业于美国波士顿大学，为人低调，深得父亲杨受成赏识，成年之后，负责英皇地产方面的同时还兼任集团行政主管一职。 但是作为哥哥的杨其龙，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学业，投身于商海之中，学开西餐厅，搞模特公司。 关于英皇总裁杨受成发家的经历，在香港可谓是人尽皆知。 在杨受成11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被他的合作伙伴欺骗，原本富裕的家庭一夜之间变穷了。 无奈之下，杨的父亲给了杨受成20块手表来维持他的生活。 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杨受成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那个时候他也是想方设法想把手表换成钱。 当时年少的杨受成发现大多数愿意购买手表的富人都聚集在赌场和游轮上，这些人渴望享受，有的人喜欢炫耀，他们愿意从小贩那里买手表来占便宜。 另外这些人在赢钱的时候，也会很高兴的购买手表，而与此相反的是，真正的富豪是不会看手里的手表的。 所以杨受成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在龙蛇混赌场和踩船。 随着杨受成赚了一些钱之后，他开始瞄准高端手表，并多次游说欧米茄当地代理商。 最后，他获得了欧米茄的经销权，在钟表领域站稳了脚跟。 杨受成很有远见，把赚来的钱都投资到了房地产生意上，随着香港房地产市场的快速发展，他已经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千万富翁，然后投资证券珠宝等行业，事业蒸蒸日上。 而到了1992年的时候，杨受成收购了飞图唱片公司，并将其纳入英皇娱乐旗下，从此开始建立他的娱乐王国，成为了香港娱乐圈现今的风云人物。 那个时候的英皇集团栽培了罗文，王杰，twins，谢霆锋，陈奕迅，容祖儿等多位歌手。 他的长子杨其成也同样是少年辍学，然而在经历上却远没有他父亲那样的传奇，杨其龙天性风流，其交往过的国内外女友不在少数，很多都是知名的明星模特，可以说是香港娱乐板块的常客。 面对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段云也是很认真的做了一番准备，对于他的家世背景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另外也想到了一些或许能让杨其龙感兴趣的话题。 原本李芸和对方说好，杨其龙会在段云来港的第2天晚上在酒店见面，然而杨其龙最终还是放了段云鸽子，说他要参加一个女友的派对，会见推迟到两天后的中午。 这多少让段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所接触的香港商界人物中，都非常的守信守时，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分毫不差，轻易是绝对不会取消既定的行程的。 但杨其龙这种做法也符合他的性格，这小的随性洒脱不拘一格，虽然也经营的西餐厅，模特公司等生意，但是却不像老一代香港的商业经营那样拘谨刻板。 段云目前国内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对于杨其龙的爽约内心其实是有些不悦的，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继续留在香港，等待和杨其龙见面。 好在两天之后，李芸终于接到了杨其龙的电话，让他们前往自己在尖沙咀开办的西餐厅见面。 作为前英国殖民地，香港的大街小巷有相当多的欧美面孔，所以这里的西餐厅很多，无论是口味还是烹饪手法都更加地道。 而少年就已经辍学的杨其龙，和他在私立学校里认识的贵族子弟朋友一起开办了一家西餐厅，模特公司和公关公司，业务涉及到地产，外汇，证券，黄金，钟表及珠宝等。 因为实力雄厚，杨其龙开办的西餐厅装修的非常豪华，并且挖来了香港知名的西餐大厨，从一开始就定位为高档餐厅。 而当段云和李芸坐车来到这家餐厅门口的时候，立刻就被守在下面的服务人员请进了餐厅3楼的豪华包厢中。 “杨哥你好！”看到杨其龙后，李芸立刻笑容满面的招呼了一声，然后指着身边的段云说道：“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 “你就是段云啊，过来坐吧！”杨其龙看到段云之后，脸上也立刻露出了笑容，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此时的杨其龙衣着比较休闲，完全不同于香港商业精英那种刻板的西装革履，而且头发还染成银灰色，面容俊朗，看起来非常的帅气时髦。 “杨公子你好。”看到杨其龙后，段云招呼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久仰杨公子大名，今天能见到本人，真的非常荣幸。” 段云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其实论身家来说，天音集团的总资产并不比英皇集团差，甚至还要略高一些。 但现在段云是有求于杨家，希望杨家能够借贷给自己足够的外汇，另外就是杨家在香港富豪圈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通过杨其龙，段云还可以认识到更多的香港商界顶尖富豪。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老头子，但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年轻，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杨其龙微笑着说道。 “我们段总本来也很年轻，他和您一样，都是知名的顶尖青年才俊，在我们内地是非常有名的，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李芸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面对杨其龙的时候，李芸自然要尽可能的抬高段云的身价，因为只有得到对方的重视和尊敬，这笔生意才可能谈的顺利。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惺惺相惜 “我有的只是虚名而已，做的生意不大，赚点小钱罢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就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关于你和你们公司在大陆的事情，我还是了解了很多的，说实话，咱们俩年龄相仿，就算有我老爹在背后撑着，我也不可能达到你成就的1/10。”杨其龙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在内地那种地方办企业，想出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早些年的时候我还听说，有人做生意还被内地的公安直接拉去枪毙，听着太吓人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们大陆这边也是法治社会，十几年前的时候，做生意确实会被政府抓，但也没有你们香港传的这么邪乎，坐牢是有的，但是因为这种事情动不动就枪毙，这怎么可能？” 很明显，在段云看来，杨其龙对大陆这边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香港的媒体喉舌都控制在港英政府的手中，一直以来，他们在媒体上都对内地进行一定程度的妖魔化，这种事情从后来的港片中就能看到，很多港片中一旦出现大陆人的角色，基本上都是那种又土又没什么见识的，以至于香港人对内地人有了一种固有的认知，哪怕现在的内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让段云意外的是，这个杨其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富豪二代公子哥的纨绔形象，虽然段云得知他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辍学，而且经常出现在香港娱乐媒体的八卦板块中，但谈吐还是比较平和，对于段云也不吝惜称赞。 这也说明段云对一些港人的认知同样存在差异，但实际上绝大部分港人都是做过良好教育，而且谦逊有礼的，这也算是华人儒家思想的延续。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去过大陆，不过自从认识李小姐后，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杨其龙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当初我在马会上第1次看到李小姐的时候，就被她的气质所吸引，我以为是本港哪个富家的千金，结果没想到却是来自大陆的……” “其实我第1次见到杨哥的时候，感觉你真的挺帅的，杨哥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热情大方，很适合交朋友。”李芸这个时候也是微微一笑，对杨其龙说道：“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和我们段总算是同一类人，各有各的魅力，都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 李芸的情商很高，她很清楚自己在这次会面中，就是个负责牵线的人，所以尽可能的充当绿叶，把话题引到段云和杨其龙俩人身上。 “我可比不了段先生，段先生目前可以说是内地最有名的私企老板了，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香港只是个弹丸之地，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远远比不上内地，能在内地崛起的人物，可不是香港这边的精英能比的……”杨其龙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怕段先生见笑，其实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辍学了，感觉读书好没意思，另外也觉得我父亲当年的时候也是初中没上完就开始做生意，现在还不是一样把公司做的这么大……” “学历并不等于能力，不过在我们内地，读书读得好，至少将来能够保证一家人衣食无忧，所以才会有很多人模仿当年古人的头悬梁锥刺股，为的就是能捧上一个铁饭碗，如果考上大学，那就是金饭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但香港是个英雄聚集之地，社会环境相对宽松，所以人们可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杨公子不是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又是开餐厅又是开公司，照样混得风生水起，我在内地之所以生意上能取得一定的成功，一方面是因为我胆子大，另外一方面也是运气好，抓住了国家转型发展的红利，仅此而已……” “没这么简单吧？我可是听说段先生你是个搞技术出身的人，生产出来的芯片就连美国人都佩服不已，还和很多的跨国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现在又打算引进欧洲的汽车生产线，在内地建立汽车厂，这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生意……”杨其龙直视着段云说道。 “杨公子似乎对我们天音集团很了解啊。”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最初也是听李小姐说的，当时我还有些不相信，我是真没想到内地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和我岁数相仿……”杨其龙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也派人去内地打听了，结果得到的信息比李小姐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和这样的强人合作做生意，应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咱们应该是互相学习才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呢，我这次来和杨公子见面，也是带着合作项目过来的，而且这个项目非常大，但是一旦成功，回报也是相当可观的……” 段云原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够说服杨其龙投资自己的生意，但现在看来，杨其龙早已经对段云摸过底，对段云的能力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段云打算直接和对方摊牌了。 “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这个项目正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从欧洲引进生产线和技术，在内地开办汽车工厂的事情。”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我前往瑞典考察，实地参观了沃尔沃集团的汽车工厂，这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欧洲汽车企业，他们生产的沃尔沃轿车在欧洲属于高端品牌，产品一直都很畅销，于是我就和他们签订了合同，准备引进他们的两条汽车生产线，一条是轿车生产线，一条是卡车生产线，合同总金额是5.4亿美元，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有将近1.7亿美元的资金缺口没有补上，距离合同上的付款期限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杨公子愿意参与这个项目，无论是给我们贷款也好，或者直接入股，我都可以保证在三年之内，让你连本带利都赚回去，你觉得如何？”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浓厚兴趣 “1亿7000万美元……”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杨其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杨其龙虽然是香港知名富豪之子，但是1亿7000万美元的金额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内地会有生意做了这么大的企业，即便他这些年来开餐厅，开模特公关公司，赚了不少的钱，但是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六七千万港币而已，距离1.5亿美元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就算是他父亲掌握的家族中绝大部分的资产，但1.7亿美元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在这一刻，杨其龙突然发现，自己和段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玩家”。 “我知道杨公子在香港人缘很好，认识有很多有实力的朋友，如果他们也有兴趣的话，都可以加入我这个投资项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来，中国内地市场的汽车需求量逐年加大，最早在80年代中期，在中国建厂的德国大众公司，目前每年的汽车销量已经达到了3万多辆，如果我的这个汽车项目能够引进到国内的话，就可以很快实现全车的国产化，在价格方面会比其他的合资企业更有优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可以取得非常好的销量……”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杨其龙虽然是富豪之子，但实际上他的财力有限，根本不可能拿出1.7亿美元这么大一笔金额，就算是他父亲，想让他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恐怕也有些困难，因为这些从事房地产钟表产业之类的大佬，手中掌握的大半都是固定资产，现金流所占的比例并不高。 但之所以段云最终还是选择和杨其龙见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在香港融资的计划投石问路，毕竟杨家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通过他和他的父亲，段云应该可以接触到更多的香港顶级富豪。 所以说从一开始，段云就没指望杨其龙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这个世界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杨其龙听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 “杨公子说的没错，这世界确实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高收益往往意味着高风险，但我们可以尽量的把风险降到最低。”段云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总觉得，小打小闹的生意虽然可以不在乎成败，但他对于人生的提升很小，没办法提升你在这个社会的层次，而且有时候一些重大的机遇如果错过，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你可能认为我是王婆卖瓜，但实际上我为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将近3亿美元，我是在拿我的身家赌这个项目，如果没有很大的把握，你觉得我会做这笔生意吗？” “看来段先生是有很大的把握了？”杨其龙眉头微皱问道。 “我说我有7~8成的把握，你信吗？”段云看了杨其龙一眼，接着说道：“其实做任何生意，如果没有100%的把握，那都会有失败的可能，今天和杨公子见面，哪怕您不愿意投资我的项目，我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每个人做生意的方式不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即便生意不成，我也希望能够和杨公子成为朋友，以后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出来打打高尔夫球，看看赛马，这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我也愿意和段先生成为朋友，说真的，你的那些经历让我自叹不如，我以前是真没想到内地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杨其龙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这笔生意实在太大了，我需要时间考虑，现在还不能马上给你回复。” “没关系的，做生意谨慎是应该的，要是突然有人让我投资一两个亿，我也会好好考虑一下，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段云说道。 “我看这样吧，给我5天的时间，5天之后，我给你答复。”杨其龙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的几个朋友可能也对这笔投资会感兴趣，我还要和他们私下商量一下……”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杨公子认识很多香港本地的青年才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和段总也想和他们见见面，交流一下生意上的事情。”此时李芸眼见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于是插了一句说道：“我们段总是个非常喜欢交朋友的人，目前香港分公司已经在本地站稳了脚跟，下一步肯定会有生意的多方面拓展，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没错，其实我一直以来还是很欣赏香港这边的生意人的，他们做生意都有一套自己的哲学，包括你的父亲在内，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人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和你的家父见上一面，主要是想学习一些生意经。”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以他目前的身家，是完全有实力和香港的这些顶级富豪面对面谈判的，虽然距离香港的4大家族，身家还有不小的差距，但至少是处在同一个层次上，毕竟段云在内地，也是人尽皆知的顶级企业家，在内地有着不可忽视的实力和影响力，任何想在内地投资的香港顶尖富豪，段云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而一旦段云在香港和这些顶级富豪建立强大的人脉关系，那么对他将来的事业发展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可以获得非常宝贵的巨额外汇和海外投资的机会，这些资源是内地很难获取到的。 “这个没有问题，我这个人也非常喜欢交朋友，只要谈得来的，都可以相处。”杨其龙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我的家父也是知道段先生一些事迹的，他这几年经常去内地考察，尤其是深圳去的比较多，对你们集团公司也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家父和段先生见见面，他对投资内地做生意，也是有很浓厚的兴趣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香港银行 当天的酒宴，段云和杨其龙相谈甚欢，也让彼此加深了了解。 总的来说，段云对这个香港的公子哥印象还不错的，虽然两人一个在内地，一个在香港，彼此接触的社会情况不太一样，但因为都是青年人，所以交谈起来比较愉快，而且容易找到适合的话题。 总的来说，杨其龙本质上还是一个大男孩，不谈生意的时候，聊的最多的就是吃喝玩乐和女人，即便当着李芸的面，他也毫无避讳的谈论自己过去的一些情史，包括曾经和一些港台知名女明星交往的事情。 随着两人谈论的时间越来越长，段云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个杨其龙至少目前来说，他并不是那种真正的生意人，至少跟段云差了好几个层次，当年辍学开西餐厅，模特公司和供货公司，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本身喜欢吃喝玩乐以及漂亮的女孩子，因为家庭比较优越，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压力，无论赚钱还是亏钱，反正都有他的老爹最终托底。 段云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投资者，钱这种东西无论出在谁的手里他都是钱，段云需要在香港获得投资，如果投资的商人个个都是非常精明而且太过于算计的话，肯定会开出很多苛刻的条件，搞不好自己做个上套，当然了，段云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身后也有专业的团队支持，所以在合同方面，也不容易出纰漏。 晚宴结束之后，杨其龙把段云送出了餐厅的门口，俩人都各自留了名片，约定等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就会再次见面。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这我估计，他最多能拿出一两千万的港币，再多的话，肯定是没戏了。”离开酒店之后，俩人走在繁华而璀璨的霓虹街头，李芸对段云说道。 “那可是1.7亿美元，就算是香港的顶尖富豪和财团，也不可能轻易拿出这样一大笔钱做投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来香港，其实就是想投石问路，香港是个国际金融城市，虽然没有多少实体企业和科技公司，但是有大量的外汇现金流，如果能够从这里把资金引流到内地，咱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是啊，香港人对实体产业兴趣不大，他们最喜欢房地产和炒股，认为这两种生意来钱最快，只不过这两年香港优质的房地产基本被4大家族垄断，其他的产业阶层都已经固化，年轻人造成的空间是越来越小，而老一代的香港富商他们也想跳出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开拓新的业务和市场。”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咱们这是在香港融资还是有成功希望的，咱们应该接触更高层的香港商人，只可惜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认识这些富豪家的公子哥和千金……” “其实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心里都记着呢。”段云看了李芸一眼，微笑着说道：“这次我会在香港多待几天，如果杨家愿意投资，是最好的事情，如果他们没有这个投资的意愿，或者手头的资金不够，咱们再另想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我还认识几个杨其龙这样的富豪公子……”李芸说道。 “他们这些富二代别看表面生活的阔绰光鲜，但实际上，根本没几个掌握家族财权的，只不过兜里的零花钱比别人要多一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1.7亿美元这个数额实在太大了，如果无法从香港商人这边募集到资金的话，咱们最后只能选择从香港银行这边贷款。” “银行的利率实在太高了，贷款的利率大概在百分之6左右，而且贷款的审批非常复杂。”李芸柳眉微皱，接着说道：“另外对咱们中国内地企业，香港银行审批的程序会非常严格，没有内地政府背景的话，根本不可能拿到大额贷款的。” 李芸对于香港的银行产业还是了解很多的，在她来香港的这一年多来，接触了很多从事香港金融行业的精英。 香港的银行体系和内地的银行体系区别很大，其最大的区别是目前香港没有统一的央行。 自1841年英军殖民入侵香港后，在将近百年的时期内，香港都没有产生过中央银行的概念。 因英国政府为了实现对其殖民地的全面高度控制，一贯不会在殖民地设立独立的中央银行机构。在香港沦为英国殖民地后，香港的货币及金融方面的重大决策，一般由英国外交及联邦事务大臣和驻港总督一手裁决。 直到1935年港英政府实施币制改革，成立了外汇基金，并授权三家发钞银行（汇丰、渣打、有利）发行法定港钞，香港才真正出现央行的概念。而最初的央行功能，仅表现在发行钞票和稳定货币币值（汇率）上，而且这一功能由外汇基金和三家发钞银行共同分散承担。 而在这其中，汇丰银行应该是香港最大的银行。 1865年，香港上海汇丰银行在香港成立。以香港为起点，汇丰集团通过开设分行在世界各地扩展业务。 152年过去了，如今总部位于伦敦的汇丰集团，已是全球规模最大的银行及金融机构之一。 相对于其他几家香港本地的银行，汇丰银行对于内地企业的贷款还算比较松的，早些年的时候，马福元创办的赛格集团，其中很大一部分外部贷款就来自赛格集团。 “向香港银行提出贷款申请是最后的手段，我当然是更希望能够和香港的这些顶级富豪合作，因为和他们合作，目光能够获得金钱方面的支持，最关键的还是能够借助他们的渠道和人脉，拓展咱们的海外市场，我这次来香港，除了借钱，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交朋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香港顶尖富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条件……”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9号车牌 段云原本以为，杨其龙至少要让他等上个三五天才能有回音，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事，第2天的中午，杨其龙就给多云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中，杨其龙告诉段云，他的朋友有很多对投资内地汽车产业非常感兴趣，所以打算后天的时候继续在他的西餐厅见面，商量投资的事情。 很明显，当天晚上再跟段云分开之后，杨其龙就联系到了他的那些朋友。 杨其龙出身社会很早，因为家庭的原因，所以他接触的朋友圈也基本都是富豪的子女，平时的时候，杨其龙和他这些富豪朋友经常一起喝酒玩乐，而在这期间，也会谈起做生意方面的事情。 像这些香港富豪家庭的子女，早年都是接受的最优越的教育资源，他们几乎个个都有着非常傲人的学历，一部分会被父辈挑选为家族接班人，大学毕业后就开始直接进入公司进行培养和历练，而其他的子女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家族制约，要么是让他们管理一下分公司的产业，要么就是每一个月提供固定的零花钱，处于一个放养的状态。 这就如同过去的皇帝立太子一样，最有潜力的孩子会被当成皇位的继承人，而其他的长大后，最多是个王爷。 杨其龙以前确实贪图酒色，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作为家中的长子却始终没有被培养起来，他自己也有一种危机感，所以现在他对生意的事情是越来越上心，也是希望能够通过努力让父亲对自己另眼相看。 因为香港只是个弹丸之地，除了金融和股票，商业上的拓展空间并不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听到有朋友说最近几年内地发展很快，所以他自然而然也就把目光投向了内地，希望能在内地把生意做起来，让家族和外界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第1次和段云见面，他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和段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以段云目前的身家和实力，完全可以和他的父亲平起平坐，而且就段云谈论的汽车和电子产业来说，杨其龙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次联系了好几个富家子弟好友，准备和段云再次见面，一起讨论在内地投资的事情。 然而正当段云打算再次赴约的时候，他又提到了杨其龙打他的电话，告知他自己的父亲想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并且会亲自开车去接他。 当天晚上，在段云居住的半山别墅门口，缓缓驶来了一个车队，而领头的则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杨受成身为英皇集团的老板，虽然身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是他的出行座驾却非常的阔绰，丝毫不比四大家族逊色。 领头的是一辆9号劳斯莱斯幻影，后面是丰田保姆车。 香港9号车牌是英皇集团老板杨受成在1991年的时候，以1，400万港元拍下的，英皇集团旗下有6家上市公司，很多人熟悉英皇娱乐，成龙、张家辉、谢霆锋、容祖儿等都是英皇娱乐旗下的艺人，英皇娱乐只是集团其中一个业务，由此可见杨受成是多么的有钱。 他的车队很强大，幻影后面是丰田威尔法保姆车，前面是丰田凯美瑞，中间是9号劳斯莱斯幻影，三辆车不到1000万港币，不过3辆车的牌照就贵了，连车加牌堪称香港最豪车队。 杨受成的英皇集团除了娱乐产业之外，其业务也在不断拓展，已经成为了多元化的综合企业集团，经营范围包括金融，地产，钟表珠宝，娱乐电影，酒店传媒和家私及室内布置，这些产业分成了6家公司，全部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上市。 而在这其中，从事物业投资和地产发展的英皇集团有限公司是在1990年正式成立的，这是英皇地产业务的旗舰上市公司，多年以来不断拓展业务，善用商机，积极在大中华地区以及海外从事物业投资物业发展，包括住宅，工商大厦，商场，商铺，酒店，其中大多位处全球知名地段。 另外早在80年代末期的时候，英皇集团就已经在北京设立了办事处，和当初很多香港涉足内地投资的大佬一样，杨受成也是靠房地产业务进入内地的，目前在北京已经拿下了基础地产，有意在这里建设商厦和写字楼。 由此可见，杨受成身家是相当雄厚的，在香港也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富豪。 “段先生，上车吧。” 眼见段云从别墅里走出来，杨其龙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杨公子还亲自过来接我，其实只需要打个电话，我自己就能过去。”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是应该的，昨天去我爸那里，他老人家得知咱俩见面之后，觉得对于像段先生这样的贵宾，应该记好地主之谊，礼节方面不能草率。”杨其龙面带笑容，接着说道：“我爸以前也听闻过你的事迹，他老人家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这次让我过来接你，希望能够和段先生共进晚餐。” “这也太客气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其实是个很随性的人，哪怕对方邀请自己到路边摊吃饭，段云也不会拒绝，但是在香港这种地方，还是很讲究社会等级和阶层的，尤其是这种顶级的富豪圈，如果你实力不够，是根本不可能进入的。 李芸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聪慧过人，且很有手段的姑娘，可即便如此，她最多也只能接触到杨其龙这样的二代富豪圈，这其中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天音集团香港分公司负责人，否则的话，根本就不会被正眼相看。 这次杨受成只派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用自己的座驾来接段云，这绝对是一种非常有诚意的举动，也由此可以看出，他对段云真的是非常欣赏。 “上车吧，我爸在家里还等着你呢。”杨其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下一刻，段云和云一起上了那辆挂着9号车牌的劳斯莱斯……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分工分业不分家 杨受成的车队缓缓地驶过繁华的中环地带，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对于港人来说，只需要看一眼车牌，就能知道是哪个富豪的车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国际大都市中，这样的场景对很多年轻人来说，也是一种激励，每个人都希望通过奋斗，实现自己的“香港梦”。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段云所坐的劳斯莱斯最终停在了清水湾的一栋豪华别墅前，这里正是杨受成的家，而在门口的后排上，印着一个鎏金的英皇集团标志，显得格外醒目和气派。 “这就是我家。”车子停下后，杨其龙对坐在身边的段云说道。 下一刻，后方的保姆车下来几名保镖，将车门拉开后，段云和杨其龙一起下了车。 此时在别墅的门口，已经整齐的站满了10多名的菲佣，一个头发花白的管家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这一切宛如以前段云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一般，儿子确确实实就是香港富豪的生活。 早年的时候，杨受成投资房地产曾经受到重大挫败，亏损了3.2亿港币，最终靠着自己的智慧和执着，不仅完全还清银行的贷款，还让自己再次为了富豪之列，由此可见，杨受成确实有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 而这种位于清水湾的豪华别墅，其实也是前两年的时候，杨受成刚刚从李嘉诚的手中买下来的，而且经过两年的修缮，整个别墅越显得奢华而辉煌。 “段先生你好！” 此时别墅的大门推开，一个个头不高，精神矍铄的老子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这就是我爸。”杨其龙在一旁说道。 “杨先生您好！” 段云闻言，也立刻恭敬地伸出了手。 俩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然后进入了别墅。 和段云预想的有些不一样的是，杨受成衣着打扮看起来非常的休闲和时尚，这和他之前在商界普遍接触的那种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完全不同。 不过这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毕竟杨受成是英皇的老板，掌控着香港娱乐公司，和那些年轻的明星经常接触，似乎也让他的衣着审美方面，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进入别墅内，段云就立刻被杨受成豪华别墅的内部装饰所吸引。 说起来段云在深圳的别墅也是非常的豪华，用的家电和装修都是国外进口的，不过和杨受成家的别墅相比，似乎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在杨受成的家中，几乎随处可见各种老式的钟表，有的钟表从外观一看就是古董，还有一些钟表非常的华丽，镶嵌了各种名贵的珠宝，个个都是价值不菲。 杨受成是靠钟表起家的，所以说他对钟表自然是情有独钟，以至于进入他的家中，有种进入钟表博物馆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在杨受成家中的餐厅中，餐桌已经布置妥当，铺的雪白餐布的圆桌上中间，布置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给人一种清新华丽的感觉。 段云刚刚坐下，杨受成就开始给段云介绍自己的几个子女。 杨受成总共有两儿一女，除了大儿子杨其龙，还有一个年仅6岁的小儿子杨政龙，以及女儿杨诺思。 作为杨家唯一的女儿，杨诺思1988年从美国旧金山大学毕业，学习国际工商管理专业的杨诺思考取了宝石鉴定师的文凭，从此，珠宝事业成了她的热爱。 起初，她在一家外资珠宝公司外部历练，也经历过一些挫折和考验，回到家族企业英皇，也是从站柜台的普通售货员做起的，相比于他的大哥杨其龙，杨诺思是非常优秀的，从小就品学兼优，而且也得到过社会底层的历练，所以在外人看来，杨诺思应该比她的哥哥杨其龙更有可能将来接手掌舵家族的产业。 不过实际上，在后世的时候，真正子承父业，接手英皇产业的是目前6岁的杨政龙。 杨政龙生于1986年，毕业于美国波士顿沙福克大学，主修科学，毕业后被安排在英皇地产部工作，从基层做起，后来又涉足集团旗下金融、钟表珠宝、传媒、娱乐、电影、酒店、家私、室内佈置及餐饮业务，协助父亲杨受成管理生意。 小儿子杨政龙因年纪比较轻，喜欢推陈出新，发展新思维，除了拓展电竞产业外，他也发展电影院线。 总的来看，杨受成家族的三女二子，处于一种“分工分业不分家”传承状态，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潮商的继承传统。子女们分布于家族旗下各大事业板块里，根据每一个孩子不同的性格特点，发挥其所长。 在看到段云之后，杨受成的女儿杨诺思也表现的非常热情，主动上前和段云握手，脸上也满是笑容。 “杨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今天能来这里做客，也是我的荣幸。”段云坐下后，微笑着对杨受成说道。 “这都是应该的，我对段先生已经仰慕已久，早几年的时候，我就在内地的很多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你的报道。”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觉得大陆这边新闻报道还是很真实客观的，比香港这边要强得多，香港这边的报刊杂志，缺乏格局和力量，除了明星就是八卦，说白了只是个商品而已……” “杨先生您居然也看我们内地的报纸？”听到杨受成这么说，段云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爸每天都会让专人把内地的报纸送到香港这边，另外还有人专门摘抄一些你们内地的热点新闻，这也算得上是我爸的一个爱好，很多年都没有变过……”此时杨受成的女儿杨诺思插了一句。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很明显，杨受成应该一直以来都很关注中国内地的发展，事实上不光杨受成，包括香港的很多富豪在内，他们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内地的发展，而且还会经常跑到内地进行考察。 说到底，香港毕竟是大湾之地，当所有行业的蛋糕都已经被瓜分殆尽，并且形成阶级固化的时候，为了能够盘活手头的大量资产和现金，只有一山一河之隔的大陆，就成为了他们非常关注的一个投资备选方案……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根在中华 另外在这一刻，段云似乎也突然明白了，杨受成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的尊敬。 一直以来，段云在内地绝对称得上是名气最大的民营企业家，而且因为和国内媒体一直保持良好的商业关系，所以这么些年来，段云在媒体上都是以正面形象出现，不光他个人，包括天音集团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国内民营企业的一个标杆和榜样，有的远远超乎一般企业的影响力。 杨受成常年阅览内地的报纸，自然也就看到过很多关于段云的报道，而且他从这些报道中也感受到了异乎寻常的风向，在他看来，段云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的民营企业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要说没有一定的背景家世是绝对做不到的。 另外一点就是，和香港的这些以金融房地产业为主的大亨相比，段云发展的确实实实在在的高科技企业，而且还成为了美国知名跨国企业的供应商，这在很多港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大陆就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很多人还在温饱线上增长，根本就没有能力发展高科技产业。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受成对于段云的兴趣是越来越大，如果不是相隔两地的话，杨受成早就会邀请段云上门做客了，这一次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和段云见过一面后，他立刻就让儿子杨其龙邀请段云来家做客。 所以根本不需要段云自我介绍，杨受成早已经段云的身家和实力了。 “我听我儿子说，段总这次来香港，是想募集一些资金，是真的吗？”杨受成问道。 “确实如此。”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最近几年我们集团一直都在拓展产业项目，您可能也知道，我以前是靠卖电子产品起家的，后来又开始发展芯片产业，不过我在早年没来深圳之前，是一家国营企业的技术员，也曾经因为研制汽车变速箱获得过国家金质奖，那个时候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造出一台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国产汽车……” “段先生可真是一个有情怀的人。”杨受成面露赞许之色，接着说道：“不过造车可不容易啊……” “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咱们国内的工业发展水平和国际有很大的差距，就是造车所需要的资金门槛，同样也是高的吓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为了完成我的造车梦，我在深圳也开办了一家机加工厂，通过各种手段买到了4台先进的加工机床，还招聘了很多原先在国营汽车厂工作过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为的就是能够将来有足够的资金和实力的时候，完成我的这个梦想……” “像你这样的企业家不多，和你相比，我们只不过是个单纯的生意人而已……”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以你现在的身家和财力，做汽车产业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我这几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是由于拓展的业务越来越多，引进的人才也越来越高端，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所以资金不是那么太充裕，尤其是外汇，我先前在美国，德国以及香港这边都开办了研发中心，这些都是很烧钱的部门，平均工资要比我们国内高出十几倍乃至几十倍，就好比我在内地雇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每个月只需要付给他几十块上百块钱的工资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在国外，我至少需要花费几百到几千元，而且还是美元，从去年开始，我们公司还从前苏联引入了大量的技术人才，为了抢人，我给这些苏联专家的薪资高出了美欧等国家两倍到十几倍，另外在国外的各种税收也很高，就靠我现在每年通过外贸生意赚取了外汇，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两人确实很花钱，尤其是高端的人才，一个月几十万几百万美元的都有，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杨受成说道。 “虽然说海外的研发中心费钱，但以我们集团公司的实力，还是能够养得住这些人的，而我这次之所以来香港募集资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年的时候我曾经去瑞典考察，现场参观了沃尔沃汽车的生产线，感觉他们的产品技术非常符合国内汽车消费者的需求，而对方也有出售上一代生产线的意愿，所以我和他们进行了比较艰难的谈判……”段云把他当初去瑞典参观，并且和沃尔沃公司签订合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杨受成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如果杨先生愿意以借贷或者投资入股的方式参与内地汽车产业，我会尽全力把这个项目做起来的……” “1.7亿美元不是个小数字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关于这件事，我还需要进行考察和准备……”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在深圳随时欢迎杨先生的到来，到时候我会领着你一起参观我们天音集团在沈阳和上海的汽车企业。”段云，面带笑容，接着说道：“而且哪怕我不赚钱，也要尽可能的保证杨先生在内地的利益……” “多赚少赚一点又如何？”杨受成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生在香港，但根在大陆，我也希望能够为内地的发展做一份贡献。” “杨先生太令人敬佩了。”段云说道。 如果是换做其他港商说这句话，段云多半会不置可否，但杨受成是真的爱国。 从上世纪80年代起，已是香港富商的杨受成，回家乡潮州捐建了北阁佛灯，西湖虹桥门楼亭、湘桥区来宜小学、杨成新村，还修桥筑路、庵埠华侨医院、潮安县华侨中学、市体育馆等慈善公益项目。 事业发达后，杨受成于1977年冬回潮州家乡观光，当时他目睹村民用水困难、道路崎岖、雨天泥泞、路灯不亮，回香港后即捐资12万港元，为家乡敷设自来水管，铺上水泥路，还安装上路灯。 来宜小学，是上世纪80年代初，杨受成投资40多万元兴建的，“来宜”二字，就是以杨受成的祖父名字来命名的。到1986年，杨受成又捐资40多万元，作为来宜小学的教学基金。 另外在去年的华东水灾中，杨受成也是捐钱捐物资，和其他只会嘴头喊着爱国的港商不一样的是，杨受成确实是真金白银出了不少力的……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媒体的影响 “真正值得敬佩的是你这种年轻人，我们不过是商人，赚的比别人的钱多一些而已。”杨受成谦虚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有的人赚了很多的钱，但是却一毛不拔，从来没有见到他们为社会捐助过什么，而杨先生这些年来为慈善事业做了不少事情，尤其是这些年的内地捐助了不少，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说，您就称得上是一个爱国商人。”段云说道。 “慈善对有钱人来说其实只是个游戏而已，如果我穷的话，我也不会向任何人捐出一分钱，说白了，我就是花钱买个好名声。”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作为商人来说，我想回内地投资做生意，总是需要做一些铺垫的，所以比起那些真正有爱心的人士，我并不纯粹……” “杨先生，你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令我敬佩。”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他没有想到，杨受成说话居然如此的直白，虽然确实如他所言，大部分有钱人搞慈善其实都是有各自目的的，一方面是为了买一个好名声，消除社会一些人的仇富心理，另外一方面就是为自己的生意做铺垫，和当地政府纳“投名状”，为后续的投资赚钱制造一些正面的影响。 其实包括段云早期资助深圳市政府搞城市基础建设一样，本意还是想得到当地政府的扶持和照顾，至少在这个国营企业和他这种民营企业的时候，保持一定程度的公正，否则的话，段云虽然也会做出一些慈善募捐的活动，但手笔绝对不会那么大。 所以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商人来说，搞慈善捐助本质上还是为了做生意，但是像杨受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人，段云还是第1次见到。 不过在段云看来，阳寿城能够如此直白，一方面是因为身处香港，不同的体制下，人们对金钱和财富的看法不一样，香港社会本身就有着一种笑贫不笑娼的社会认知，所以在谈论金钱方面，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另外一方面就是杨受成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他活得比较通透，无论是阅历还是精神层面，都要比段云这样的年轻人高一个层次的，而且他这么说，应该是确实把段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我从事珠宝生意多年，接触过很多的人，因为代理过很多的高端手表，所以接触的很多客户也都是社会精英和富豪人士，我的经验就是，能到他们那个层面的人，就没有真正的傻瓜，你用普通的商业手段和他们做生意，或许能够小赚一笔，但这样的生意做不成……”杨受成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在面对高端客户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和他们坦诚交心的，有时候我会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款手表真实进价是多少，我能赚到多少钱，所有的费用都明明白白，哪怕生意最后没成交，但至少他们认为我是真诚的，下次买高档手表的时候，他们肯定还会想到我……” “确实如此。”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本人也很讨厌那种把我当猴耍了商家，如果他们的手段够高明，让我察觉不到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算了，可是一旦让我察觉到，我肯定也不会再和这种人做生意，诚信这件事确实很重要，没有诚信的人，在商界也确实走不长……” “我在五六年前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看内地发行的各种报纸，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那时候我第1次回到了内地的潮州老家，给老家当地捐了一些款，为了表示感谢，他们市政府那边就给我寄了一份当地的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报道了我在老家的行程……”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自己照片出现在内地的报纸上是一件好有趣的事情，于是我就让他们把每期的报纸都邮寄给我，后来香港开始出现了一种对内地的投资热，而我也有心想把生意拓展到内地，所以干脆就通过内地的分公司，收集到了很多内地发行的报纸和报刊，想从媒体的报道中找到一些商机……” “看报纸是个好习惯，古人讲话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人的目光不能仅局限在自己周围的一亩三分地上，总是需要开阔眼界的。”段云说道。 “是啊，我们这些做生意的，绝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欢看报纸，这是一个性价比很高的娱乐活动。”杨受成笑了笑，接着说道：“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已经看在报纸上看到了很多关于段先生以及你们天音集团的报道，这两年关于你们的报道是越来越多，让我有时候感觉我对你们公司的了解，比对自己的公司还要熟悉和全面，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是啊，我爸也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和我们提起过你，对你的评价很高，他说你是个了不起的天才，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在整个香港都找不出几个。”杨诺思考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实在是过誉了，我真的没那么厉害。”听到杨家人这么说，段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听他说道：“我能起家，运气和机遇占了很大的比例，另外报纸上关于我的报道，很多都是添油加醋的，现在内地改革开放开始重视民营企业，所以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典型，但实际上我真的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厉害……” 段云也是没有想到，杨家人对自己的了解居然这么深。 说起来有意思的是当年段云注重媒体和公关，养活了很多编辑和记者，为的只是宣传公司的产品，同时塑造个人的形象，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就连香港这边的商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这绝对是个意外。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目前互联网还不够发达，所以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一般都是段云的正面消息，以至于段云工作的心目中，有的被日渐神化的趋势……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销售王道 双方知根知底，而且杨家人对段云又有好感，所以接下来谈到生意的时候，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这次我之所以来香港融资，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年我和沃尔沃签订了引进生产线的合同，合同的总金额是5.4亿美元，大部分资金我已经准备妥当，但目前还有1.7亿美元的资金缺口。”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索性直接谈到了正题，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目前内地对汽车的需求是非常大的，但是我们内地的汽车产业技术一直都非常的落后，和国际先进的汽车水平有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差距，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决定引进瑞典沃尔沃汽车生产的技术，在中国建立两条汽车生产线，一条是轿车生产线，另外一条是卡车生产线……” “现在内地对汽车的需求这么高吗？”杨受成问道。 “我们内地的汽车需求量远远要比您想象的还要高，有些事情您可能不太了解，过去几年里，内地至少通过走私等手段，从国外进口了多达上百万辆的轿车，虽然现在国家加大了对走私汽车的管制程度，但还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走私汽车的利润实在太高了，在产地只需要10万块钱的进口汽车，如果通过正规的进关手续，卖到内地的话起码需要30万元，如此大的利润空间，而且需求量也很大，怎么可能不令人心动。”段云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们内地的进口汽车主要是政府采购的……”杨受成出道。 “政府采购可以通过正规途径，但是民间的需求量更加旺盛，现在内地已经改革开放10多年了，有钱人是越来越多，虽然普遍收入远远比不上香港这边，但哪怕100个人中有一个有钱人，那也是1，000万的潜在客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拿我们上海汽车厂生产的桑塔纳轿车为例，因为每辆轿车的大部分零部件都需要进口，所以合资汽车的价格也并不低，每辆桑塔纳轿车的价格至少在24~30万之间，可即便如此，去年一年上海大众还是卖出了将近4万辆汽车，这还是因为产能有限，否则的话，这个销售数字起码能够再翻一倍！” “原来内地也这么多有钱人啊？”此时杨诺思也忍不住说道。 “内地总体来说孩子非常穷的，但是人口的基数实在太大了，整整10多亿人口，有钱人多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身在香港，可能对内地的情况了解的不够深，事实上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内地居民的收入就在稳步提升，以前在我小的时候，结婚能凑齐三大件的，都算是家境非常不错的，那个时候的三大价值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后来到了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三大件就变成了黑白电视机，录音机和洗衣机，到了现在，彩电，影碟机和摩托车又成为了新的三大件，普通居民的消费最大上限已经从几百元变成了现在的几千元甚至上万元，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段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内地还没有私营企业从事汽车生产的吧？”杨受成问道。 “那是因为汽车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有战略性质的产业，所以之前一直以来都不允许私营企业涉及到汽车产业，但我成立的汽车公司不一样，这其中也是有国企股份的，否则的话，我们天音集团也是没有资格从事汽车产业的。”段云看了杨受成一眼，接着说道：“除了国营企业的入股，我们集团还有深圳国资委的股份，这些年来，我们和地方政府的关系非常好，在他们的支持下，我是才有了进入汽车产业的机会。” “是这样啊。”听到这里，杨受成脸上的微笑似乎更浓了几分。 和其他港商富豪一样，在他们看来，进入内地投资，那是一定要和当地政府打好关系的，没有内地政府的支持，他们也是不敢贸然在内地投资的。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段云的集团公司实力非常强大，而且内地的市场这些年确实发展很快，和香港离得很近，绝对称得上是港商投资的最佳地点。 “我们集团公司除了技术和人才，还有一个遍及全国的庞大销售售后网络，靠着这个网络，我们集团公司每次推出的新产品，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卖到全国各地，只要质量不是太差，销量都会非常可观。”眼见杨受成有些动心，段云接着说道：“我当初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决心，投资5.4亿美元引进沃尔沃的汽车生产线，就是这个销售网络给了我底气，产品质量好是一方面，销售和售后同样重要，这也是我做企业的一个理念，就像杨先生最早代理的欧米伽手表，虽然这种手表很高级，质量也非常的不错，但是如果没有杨先生这样的销售高手，他也不可能在香港有这么好的销量……” “哈哈哈！”听到这里，杨受成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任何一款产品商业上的成功，除了产品本身质量过硬，销售和售后也是非常关键的因素，当年我就是靠卖手表起家，那个时候香港人只认劳力士，对其他的名表知之甚少，但是最近这20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香港人开始选择欧米茄手表，这也是一件让我非常自豪的事情。” “瑞典沃尔沃轿车在欧洲本来就属于非常知名的豪华品牌，从技术上来说，丝毫不比大众的桑塔纳轿车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优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好的产品加上好的销售渠道，虽然我不能100%说这款产品在内地市场能够获得成功，但至少胜算很大，如果杨先生愿意投资我的汽车产业，再加上一点耐心的话，我相信几年之后，杨先生一定会庆幸您现金做出了这个决定！”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发展洪流 “富豪轿车确实不错，在香港也有很多这样的车，但你这次收购的汽车生产线，拿到了他们的品牌授权了吗？”杨受成问道。 杨受成本人也是个车迷，从他个人的豪华车队上可以看出，甚至还斥资千万购买了一个9号车牌，这件事多年以后还被人调侃，认为杨受成如果拿这1000多万买车牌的钱购买别墅的话，现在早已经能够暴赚几十个亿了。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是普通人对富豪消费的一种错误认识，对于香港的这些顶尖富豪来说，账户上多几个亿少几个亿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绝大多数时间，只是躺在银行里的一个数字而已，但是9号车牌却让全港人乃至全中国都知道了杨受成，因为在香港拥有1~9号车牌的人都是顶尖的富豪，杨受成仅凭一张车牌，就让自己进入到了全港人公认的顶级富豪的圈子，尽管从身家上来说，他比起李嘉诚等四大家族，还有的相当大的差距。 就以香港的汽车市场而言，普通老百姓开日系车比较多，就连出租车都是丰田皇冠，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日系车质量非常可靠，虽然性能稍差一些，但是对于香港这样人口高度密集的城市来说，也不需要太高的性能。 杨受成自然是知道沃尔沃汽车的，并且对国际上的知名豪华汽车品牌有的非常深的了解。 对于那些有钱的香港人来说，平治也就是奔驰轿车是最受欢迎的，其次是宝马，在90年代的香港被称作巴依尔轿车，也是非常受富豪欢迎的。 至于说沃尔沃汽车在香港被称之为“富豪”，普通民用的很少，一般在香港买沃尔沃的人，都是隐形低调的富豪。 另外在整个香港来说，马路上很少能看到沃尔沃的乘用车，倒是卡车和巴士很多，尤其是沃尔沃的卡车，几乎占到了香港卡车的6成以上的市场。 所以在杨受成看来，沃尔沃商用车或许比不上奔驰宝马和丰田这样的品牌，但至少在卡车制造方面，实力还是非常强的，即便是在香港，奔驰卡车销量也远远不及沃尔沃，几乎是香港卡车从业人员的标配。 至于说询问是否拿到品牌授权的事情，是因为杨受成知道，豪车这种东西，品牌才是决定产品溢价的关键，哪怕是同样的质量和技术，如果没有品牌加持的话，产品同样很难打开销量，或者根本不认被人认可。 “我们在和沃尔沃签订合同的时候，对方已经同意转让品牌在中国内地的使用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也包括香港市场，和其他几个东亚国家。” 沃尔沃当初在和庄园签合同的时候，也授权了沃尔沃的品牌使用权，但这个授权只包括引进的几款车型，任何利用沃尔沃技术改进的车型并不在此之列。 之所以沃尔沃会把沃尔沃240和f12卡车的商标使用权交给段云，主要的原因就是一直以来，沃尔沃在中国和亚洲地区销量一直都比较少，他的基本盘是在欧洲和美国，很难打开，由奔驰宝马以及日系车占领的亚洲市场。 另外就是有了新一代的汽车型号，沃尔沃将逐步淘汰了生产线和设备，很少甚至彻底停产那些旧款车型，既然段云愿意花如此高的价格接盘，那么沃尔沃也就当个顺水人情，将品牌使用权交给了段云。 而以段云的经验来看，这次引进的沃尔沃车型和技术，虽然属于上一代的产品，但至少在中国内地，还有的十年左右的红利期，可以参考桑塔纳轿车，一直到2011年的时候，国内才彻底停产了老款的桑塔纳轿车，而在此之前，桑塔纳轿车的销量一直都非常高。 “听你这么说，我对这笔投资是越来越有信心了。”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在咱们正式合作之前，我还想去内地看看你们的汽车工厂，还有你们天音集团的总部，以前一直都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我倒想看看内地的第一大民营科技企业究竟是什么样子？” “杨先生如果愿意来内地参观，我随时都会欢迎的。”段云面带笑容，接着说道：“香港和深圳也就是一山一河之隔，如果您愿意，完全可以把深圳当成您的第2个家，我会安排专人，用最高的礼遇来接待您。” 段云也知道，1.7亿美元的生意不会这么容易就在饭桌上谈成的，哪怕已经至少对方的底细，但在正式签订合同之前，对企业的考察和评估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身为一个商人必须的严谨态度。 在段云看来，杨受成应该是真的想在内地投资做一笔大生意，只要他有这个意愿，凭借段云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认为杨受成最终肯定会选择和自己合作。 当天晚上，段云和杨受成又聊了很多事情，主要就是内地这些年的变化，以及自己刚出来到深圳，一步步的把天音集团发展到如今规模的经历。 段云的口才很好，其间又夹杂了自己很多创业中遇到的一些趣事，以至于酒桌上的杨受成一家人听的是津津有味，或惊讶或敬佩，或感叹，对于段云经历的那些酸甜苦辣似乎感同身受，尤其是杨其龙，频频向段云举杯敬酒，也算是表达对段云的一种敬意。 可以说，杨受成在香港是个传奇富豪，但是和段云的一些经历相比，似乎还稍显逊色，说到底，香港毕竟是一个弹丸之地，从人口地域，社会的复杂程度上来说，远远无法和内地相提并论，杨受成可以称得上是个出类拔萃的商人，但是段云给人感觉更像是一个大棋局的操盘手，每一次落子，都能够在内地广袤的土地上激起一片惊澜。 而最让杨受成感兴趣的是，内地在改革开放这10多年来发生的迅猛而惊人的变化，他以前最多能够从内地的报纸上看到一些关于内地的发展的报道，但那些新闻根本不接地气，而段云谈的事情则能够更全面的让他感受到内地的民生和质变，以及整个国家势不可挡的发展洪流……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本心 当天晚上，段云和杨受成言谈甚欢，这期间两人还对饮了很多杯，从言语间，能够看出杨受成对段云的欣赏和喜欢。 随后俩人定下了约定，杨受成会在4月中旬的时候去段云在深圳的工厂考察，同时还会去上海和沈阳一趟，实地参观那里的汽车产业情况。 另外从谈话中得知，杨受成现在就凭他个人也很难拿出1.7亿美元的现金，因为它大部分资产都在房地产和股票市场上，短时间内变现的话，损失会很大，但是他在香港认识很多的财团和富豪，只要考察结果让他满意，资金的问题不在话下。 晚宴结束之后，杨受成又派自己的车队，将段云送回了他在半山的别墅。 “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了，如果事情能够谈成，我会给你重奖的。”返回别墅的路上，坐在车上的段云对李芸说道。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见外。”李芸摇头笑了笑，接着说道：“没有段哥的话，我也不可能有今天，我觉得我为集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我确实爱钱，因为我一直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但是这也是分情况的，至少为了段哥，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此时李芸的脸色有些微醺，今晚跟着段云到杨受成家做客，她也陪了不少的酒，窗外璀璨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在她俏丽的脸庞上，显得格外迷人。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小芸她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为自己的事情考虑一下了……”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吴刚那小子不错，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非常勤学肯干，在他的带领下，现在咱们的芯片厂技术和产能的进步很大，我下一步准备提升他为芯片厂的副总经理，小伙子长得也很帅气……” 段云其实不喜欢掺和别人儿女情长之类的事情，但是李芸不一样，在段云创业的道路上，李家父女俩人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而且这些年来两家的关系非常亲密，段云一直都把李芸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也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另外段云也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榆木疙瘩，他也能看出李芸的一些小心思，但是段云肯定是不会接招的，他有娇妻爱子，对于现在的家庭生活已经很满意了。 现如今妹妹段芳已经结婚，而同龄的李芸到现在也没有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在这个年代的国内，显然是不符合人之常情的，一般超过25岁都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而李芸现在已经28岁，再有两年就到了而立之年了。 “别提他行吗？”李芸闻言，柳眉微微皱起，说道：“我对他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爸也经常当我面夸他，可我觉得我和他不是同一类的人……” “你这么聪明的姑娘有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但我希望不要让自己耽误了自己的幸福……”段云说道。 在后世的时候，一线城市总是有很多的大龄剩女，越是优秀的姑娘，找对象反而越来越困难，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按照国人固有的观念里，女嫁要攀高枝，必须要找到比自己更出色的人才行。 天生丽质，工作体面光鲜，高额的收入没有经济上的压力，也就使得很多女人对婚姻没有了刚需的感觉，她们更会享受生活，渴望那种完美的爱情，不愿意为了婚姻而作出任何的妥协。 李芸目前只有28岁，继续享受单身生活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段云觉得自己的妹妹都已经结婚，李芸爷已经到了应该有家庭的年龄。 “我只遵循本心，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哪怕对方很优秀，也不是我的菜……”此时李芸看了段云一眼，说道：“我就愿意在段哥这里工作，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也是了解李云的性格和脾气的，虽然他是个女人，但是却有着男人一般的坚定的性格，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段云也知道无法说服她…… …… 第2天一早，段云的坐车离开了香港，返回到了深圳。 目前国内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主要就是vcd的国内订单暴增，而随后推出的家庭影院有大受欢迎，所以段云又要想办法提高电子厂的产能。 不过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操心，因为最近这一个月来，主动上门希望为天音牌vcd代工的企业越来越多，有深圳本地的，也有外省的，这其中一部分企业就是为了能够获取vcd的生产技术，说白了就是想通过代工掌握技术之后，自己生产出同类型产品，毕竟现在的vcd在国内太火爆了，无数人想从中分得一杯羹。 因为之前段云已经做了一系列防盗版的举措，所以想仿制出vcd产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段云还是安排自己团队的助手对这些企业进行筛选，选出最适合的代工企业。 段云的筛选原则很简单，出于对各方面的考虑，段云优先选择北方的国营企业作为合作代工企业，但是却基本不和深圳以外的民营企业进行vcd产品代工方面的合作。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以段云对国营企业的了解，国营企业它本身是没有搞研发的动力的，多年以来一直靠着体制过活，并没有多少商业和市场方面的压力，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和国营企业进行代工合作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民营企业则不一样，因为面临着巨大的市场竞争和生存压力，很多实力弱小的企业就会选择剑走偏锋，他们甚至可以无视市场规则，钻法律的空子，为了赚钱是不择手段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相比于民营企业，90年代初的国营企业依然有的很强的销售和售后渠道，另外有些都是当地市政府的市属企业，对于打开段云在全国各地的产品销售渠道也是有帮助的，所以综合考虑，和国营企业合作是最优选。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疯狂的房价 vcd的热卖，让段云的电子厂瞬间回了一波血，也算是暂时缓解了前段时间自己大手笔投资建汽车厂和研发中心的资金压力，而且从目前的趋势来看，随着大量盗版vcd影碟涌入市场，在其后的几个月里，肯定还会有更多的订单。 整整一个星期，段云都在和客户以及合作商签订单签合同，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助理团队来完成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很多合同都是段云亲自审查定夺的。 越是在生意火爆的时候，段云又要保持细心和谨慎，因为在他看来，生意损失点钱是小事，但如果被人砸了招牌那就是大事，所以在合作企业的选择上，段云也是安排专人到各地有合作意愿的厂家进行考察，得到相关工厂指导情况后，再进行综合的考虑。 一波合同签署完成之后，对于难得获得清闲了一天，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助理郭凯送来了当天的报纸。 “下个星期英皇的杨先生他要过来，相关的接待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吗？”段云对助理郭凯问道。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次总共租了三辆红旗轿车，都是当年从北京那边退下来的，内部做了豪华改装，另外还有一个20人组成的专业保镖团队，绝对可以确保杨总裁中国之行的安全。”郭凯对段云说道。 “很好。” “另外杨先生的祖籍是潮州人，我们已经专门派人到他的家乡打听过了，橄榄菜蒸鲈鱼，厚菇芥菜，是杨先生最喜欢的两道本地菜，当年他80年代第1次回潮州老家的时候，当地政府在招待所接待的他，吃过招待所的饭菜后，杨总裁是赞不绝口，和当时招待所那个大厨合了个影，至今合影的照片依然挂在县政府招待所的食堂里。”郭凯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那个老厨师已经退休，我已经派专人把他请到了咱们深圳，由他负责给杨先生做饭……” “这一点做得很好！”段云赞许的看了郭凯一眼，说道：“之前我去香港的时候，也是受到了杨先生的盛情款待，这次轮到咱们做东，不能让他丢了排面，而且这次咱们还要去上海和沈阳参观，相关的行程一定要安排妥当，头等舱的机票要提前定好。” 对于郭凯，段云还是非常信任的，相比于他的妻子程清妍这些年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贴身助理，而郭凯却始终牢牢的占据着总经理助理的职务，他办事严谨细心，而且头脑反应极快，和段云粗犷大胆的作风形成了非常好的互补，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半点的纰漏。 “我已经交给专人去做了。”郭凯回道。 “那你忙吧。”段云手一挥，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眼见助理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段云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广州日报的头版头条之后，眼神顿时有些凝滞。 原来，今天的广州日报头版头条上，标题赫然写着“胆子更大一点，肚子更快一点”的一行大字。 毫无疑问，对于今年的中国来说，最具有轰动性的事情就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南巡之行，以至于这几个月来，几乎所有报纸都对这件事进行了重点持续性的报道。 头条新闻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依然是总编写的社评文章，不过在报纸的夹缝中，几条广告引起了段云的注意。 原来在这几条广告中，有两条是介绍海南房地产的广告，包括海口明风写字楼，以及海甸岛松雷大厦的出售广告，在价格一栏上，赫然印着每平米4800元和5200元。 看到这个数字，让段云感到目瞪口呆，因为在1992年的深圳，房价最贵的片区罗湖，商品房平均单价也只有4000元左右，而海南开发区房地产的价格居然已经超过了深圳，这显然是一件超乎寻常的事情，毕竟海南虽然挂着特区的牌子，但实际上无论经济发的还是在国内的影响力，海南省会海口都不及深圳，这样的价格简直不可思议。 事实上，1992年海口房价，堪称天价。 王府大厦、德派斯大厦8000元/平方米，海外大厦8000元/平方米，珠江广场住宅楼9000~10000元/平方米，南洋大厦12000元/平方米，最疯狂时段涨到2万港元/平方米，放在今日，也是高企的价格。 从当时的全国房价局势来看，1992年商品房平均单价未超过1000元。根据国家统计局2013年公布的《1987年以来的国内商品房平均价格及上涨情况概览》，1987年全国商品房平均单价408元/平方米，到1992年之前基本维持在每年上涨100元上下的节奏。 另外谈到北京的房价，从1992年回溯到1987年，北京房价处在政府分片、分区定价时期。1992年后，北京的商品房价格进入放开时期。 其时北京房地产业发展迅速，市场价格体系没有完全形成，商品房价格以年均约30%的速度上涨，至1992年，全市商品房平均售价升到4400元/平方米。 这也就是说，现在海南的房价甚至已经超过了首都北京，由此可见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疯狂。 似乎唯一能够和海南房价打成平手的就是上海的房价。 1992年的上海，有一种产品及其房价，今天人们已经忘记了它的名字，即外销房。单看概念，很难理解外销房和它的价格，但这里有一个好故事。 汤镇宗，香港到内地拍电视剧第一人，他在内地拍的第一部电视剧是《外来妹》。他后来回忆，在内地的投资都亏了，亏得最大的就是房地产投资，在1992年时，他在上海置业，当时上海市中心的外销房，价格难以想象，每平方米一万多元。到2001年期间，价格遭遇腰斩，“现价五千多元，缩水一半”。 其时，上海市中心的内销房价格每平方米在五六千元的水平。这个价格与外销房对比，算很廉价，但对于上海市民来说，已是一个心理高价。 广州。1992年房价被炒高，环市东淘金路一带的商品房淘金花园、华侨乐园等楼盘，价格涨到6000元~8000元/平方米。天河北区域也崛起，外销房价格达到8000元~12000元/平方米，主要客户群来自香港、澳门、归侨和少量下海先富起来的广州人。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危局 虽然海南的房价和国内几个一线城市的房价基本差不多，但是考虑到海南的海口只是一个只有90多万人口的城市，而且也没有任何优良的工商业底子，所以这个价格就显得异乎寻常。 而且段云也知道，海南的房地产巅峰时期就在1992年，而到了1993年初的时候，就开始全线崩盘，最终直接演变成了一种灾难，导致无数人血本无归，企业破产倒闭。 不过在眼下的海南，却有了这样一个响亮的声音：“要挣钱，到海南；要发财，炒楼花”。 在当时流行发财的语境下，国有四大银行、大型国企、乡镇企业、民营企业，以及熊谷组等港企，云集海南参与做房地产。房地产公司瞬间达到1.8万家。 海南房地产之所以被炒的如此高价，其中国有银行以及大型国企，乡镇企业，民营企业的加入，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尤其是银行的加入，简直就像在烧的火热的柴火上浇了一桶油，彻底引爆了海南的楼市。 天音房地产公司是天音集团的最重要的资产之一，现如今的天音集团，主营的业务已经被划分为软件芯片产业，电子产品，房地产，以及正在建设和拓展中的汽车产业，而在这其中，天音房地产公司的资产已经占到了集团总资产的将近一半，而在这其中程清妍把2/3的资金都投入到了海南房地产市场，所以如果海南房地产市场崩盘，那么天音集团将会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甚至可以让整个集团元气大伤。 所以无论如何，段云也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他必须需要赶在1993年之前，解决好这件事情。 不过目前段云夫妻俩是有约定的，天音房地产是由程清妍负责管理和操盘的，段云不得插手，之前的时候，段云曾经几次试图说服妻子赶紧将海南投资的房地产项目脱手，然而却遭到了妻子的强烈反对，始终不肯放开嘴里的这块肥肉。 但是到了今年4月份，段云感觉自己必须出手了，因为目前天音集团在海南的投资项目非常多，这就意味着如果不被退出提前做出准备和布局的话，那么多房产短期内根本就无法全部出手，而且作为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大玩家”，一旦天音集团开始大量抛售房地产，肯定会引起整个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剧烈波动，而到了那个时候，海南的房价很有可能就会暴跌，再想找到接盘侠，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点点的将海南的房地产平稳出售，时间跨度可以稍微长一些，这样的话不容易引起其他海南房地产炒家的注意，以达到高位套现的目的。 不过眼下如何说服自己的妻子，就成了摆在段云面前最大的问题。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段云思考了许久，直到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这才起身坐车回家了。 在外人的眼中，段云和妻子程清妍绝对是金童玉女，模范夫妻，然而现实中，结婚已经8年多的两人日子过得却非常平淡，尤其是在有了儿子之后，夫妻俩已经很难找到昔日的那种激情，平时吃饭的时候话也很少，有时候甚至是基本不交谈，而吃过晚饭后，段云一般都是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在自己的书房设计产品，而妻子则把感情和精力从丈夫身上转移到孩子身上，教孩子智力启蒙，同时还会教他一些最基础的外语。 中年夫妻的婚姻就像是一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而里面的人想出去，说到底，人只是一个遵循本能的动物，昔日再恩爱的夫妻有时候也抵不过柴米油盐，人生后半程更像是一种修行。 段云一家当然不用为了金钱而烦恼，但这并不意味着有钱就可以没有烦恼，事实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不过有些家庭掩饰的好，就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有些家庭掩饰不好，就成为了别人眼里幸灾乐祸的笑话。 “最近房产公司那边的事情忙吗？”此时刚洗过澡的段云披着一身浴巾回到了卧室，看了一眼在床上正在教孩子英文字母的程清妍，语气关切的问道。 “还好吧，我打算下个星期再去海南一趟，公司的团队已经策划了一个新的地产项目，和海口市政府的谈判已经全面展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拿下那块地皮……”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闪过了一抹亮色。 现在的程清妍，在整个海南房地产市场都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以至于被人们称为“地产女皇”，因为入局的时间比较早，加上天音集团极其雄厚的财力，所以这两年来程清妍的房地产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堪称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半壁江山” 另外程清妍也一手操盘运作了几个颇有影响力的海南房地产项目，他组建起来的专业团队战斗力非常的强，从项目分析，实地考察，项目建设，到最后的销售环节，都有相关的国内顶尖人才负责运作，这也使得海南的其他房地产公司很难和天音集团竞争，只要是程清妍看上的地皮和项目，基本上没有拿不下来的。 目前天一集团在海南的总项目投资已经达到了几个人的47个亿，她下一步准备出售上海和北京的一些房地产，将回笼的资金全部投入到海南房地产市场，因为现在的海南房地产市场实在是太过火爆，早读远远超过了国内的一线城市，甚至涨幅也超过了同样火爆的香港房地产市场。 “海南房地产市场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咱们应该多向海外拓展。”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我上次去欧洲的时候，发现那里的房地产投资利润也是相当的丰厚，尤其是在东柏林地区，苏联管制期间，那里的房地产非常廉价，而西德那边房价却非常高，可自从柏林墙被推倒，苏联彻底解体之后，东西柏林开始交汇在一起，你要知道，美国人管理的西柏林地区是真的富的流油，如果你能在东柏林也投资一块地产，那么我想利润会非常的丰厚，而且你要明白，这回赚的可是美元和德国马克……”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伪命题 去德国炒房地产，这显然是一个伪命题，事实上德国虽然经济发达，但在房地产市场上，尚且还不如现在的中国这么开放。 德国是一个全球里房地产的模范国家，他的房价长期稳定，是全世界房地产的典范，德国1970年到1992年，房价只上涨1.5倍，年均增速只有2.6%，还没有跑过通胀。如果持有房产50年，你反而还是赔钱的。 所以德国人形成了非常强烈的租房理念，住房自有率只有45%，55%的人都租房住，而且租房群体租住面积人均38平米，租赁条件十分好。 德国的房子也很便宜，房价收入比来看，柏林是10倍，慕尼黑是17倍，我们要比德国高一倍以上，从房价租金回报率来看，基本20-30年回本，也就是说差不多应该是3-4%的水平。从绝对房价来看，柏林城区是6000美元一平米，慕尼黑是9800美元一平米，远低于中国香港、伦敦、纽约，也比北京上海深圳还低，但是人家的收入，却是我们的3-5倍。 而且越是大的城市，租房的比例就越高，就比如在柏林，80%的居民都是租房，所以在德国炒房的话，利润是非常微薄的，甚至可以说无利可图。 而且中资进入德国，远不如美国和欧洲其他国家那么轻松，需要经过层层的审查，毕竟是刚刚冷战结束后不久，而且一旦成为影响社会性的问题，就很快会被取缔，根本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而段云之所以这么说，显然也是有它的目的的，他知道只有在谈到房地产和赚钱的时候，妻子程清妍才会有浓厚的兴趣。 “德国的房产市场真的这么好吗？”果然，听到丈夫这么说，程清妍转头问道。 “我上次去欧洲考察的时候，那里真的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苏联管制的东德比较穷，但是美国人管制的西德却富得流油，说到底，美国毕竟是超级大国，经济占到了世界的一半以上，想扶持一个欧洲国家，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我去西柏林的时候，感觉那里的人们生活的非常富有，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基本上都是国内大几十万的奔驰宝马，大众汽车在那里根本排不上号，你可以试想一下，现在的西柏林地区人口几乎是东柏林三倍，但是城区的土地却很少，一旦东西柏林合并，西柏林地区肯定会被重新开放，房价自然会大涨特涨……” “可是我没有在国外投资的经验……”程清妍柳眉微皱说道。 “咱们是企业家，就应该有勇于开拓的决心，之前你在香港不是也一样投资的房地产生意吗？现在两边都是资本主义制度，区别不会很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光是德国，包括欧洲的很多国家，都潜藏着巨大的商机，就算最终不选择在那里投资，去考察一下的话，也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 “你说的对，不过我现在有些脱不开身……”程清妍有些为难的说道。 程清妍这两个年来，一直来回频繁在深圳香港，海南和上海之间出差办公，现如今海南又要谈一个新项目，所以要处理事情一直都很多，很难腾出空闲时间远赴欧洲考察，尽管他已经被段云说的有些心动。 “能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你手下的团队那么能干，把所有的脏活细活都干完了，你最多也就是拍板定合同签字，有什么脱不开身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就算你在国外，也可以电话远程指挥，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我帮你处理公司的事情不也一样么……” “可是……” “清妍，咱们来深圳这么多年来，我也出过很多次国了，但是你一次都没有，我觉得你应该开开眼界，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这个世界要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丰富多彩，人不能只做井底之蛙，就像你当初苦学外语，为的不就是能够将来有一天能够毫无障碍地拥抱这个世界吧？”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煽情，女人都喜欢唯美浪漫的东西，所以段云尽可能的要打动他的心。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果公司稳定了赚的钱多了，就去外面看看，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反而越来越不自由……”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苦笑，只听她接着说道：“有时候感觉自己还过得不如以前，想起在咱们结婚之前的时候，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无忧无虑，生活也充满了激情，但是现在……” “现在你一样可以活得很有激情，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缺，你更应比别人享受更多的东西，另外如果你能去欧洲考察，除了可以寻找到更多商业的机会，也可以为咱们的孩子谋划未来……”段云又说道。 “为咱们的孩子谋划未来？”程清妍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嘛？从教育水平上来说，欧美国家有很多的世界级名校，比咱们国内的教学水平要高很多，即便是国内最好的清华和北大，放在全世界也排不到前100。”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咱们天音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立足于国内发展，但是迟早有一天，他是要走向世界的，让咱们孩子在国外接受先进的企业管理之类的教育，等咱们老了以后，就可以安心的把公司交给他，所以对于咱们下一代的培养，也是关乎到家族命运的大事……” 为了能够说服妻子，段云这次不得不谈及到了孩子。 其实对段云来说，孩子未来接手家族产业不一定是非要上名校的，就如同香港的那些老一辈的富豪，普遍都是出身卑微学历一般，从一个侧面说明学历并不代表能力，即便他能上普通的国内大学，对段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他以前也没在国外留过学，可照样还是把天音集团经营的这么成功，当然了，这也是与他有先知先觉有很重要的关系的，但至少在企业管理方面，确实不需要太高的学历。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善意的谎言 “嗯。”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程清妍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母爱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对于程清妍来说，她现在对儿子的爱甚至高过自己的丈夫，身为父母，自然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儿女，而且程清妍也格外的重视对儿子的教育。 “你房地产那边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管理，你就放心好了。”眼见妻子终于被自己说动，段云又微笑的说道：“说句实话，我一直觉得咱们后半辈子就是为了子女而奋斗的，如果能够把孩子教育好，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你说的对，其实我一直想去欧洲一趟，以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曾经在报刊上看见过法国埃菲尔铁塔还有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真的非常壮观华丽……”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的双眼闪过一抹憧憬，只听她接着说道：“欧洲真是个充满浪漫的地方，我有时候甚至还想过，如果将来有机会，我想在欧洲买一座古堡，那里有大片的花园，还有古老的酒窖，远离城市的喧嚣，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时光……” 女人是天生喜欢浪漫的动物，程清妍自然也不例外，另外这些年来国内对于欧洲的报道和宣传也都充满了极具魅力的异域风光，这也就使得很多国人都向往在欧洲的生活。 “除了欧洲，你应该再去美国看看，美国离欧洲比较近，你也可以顺便去那转转。”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集团在美国有分公司，去了那里会有专人接待，而且全球最顶尖的大学几乎都在美国，我可以安排胡正明领你去美国的大学实地参观一下，他曾经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过助理教授，后来又回到了加州伯克利分校，电子工程系任教，在美国教育界名气很大，如果你想让咱们的儿子将来能上美国的名校的话，可以当面咨询一下胡正明教授，或许他能给出你一些不错的建议。” 在段云看来，程清妍去欧洲的停留时间不会太长，虽然说他有可能要去德国，意大利和法国，但实际上整个欧洲领土加起来和中国的国内差不多，最快的话，半个多月就能结束行程，而这点时间还不足以让段云完成自己的计划。 所以段云又提出让妻子去美国转一圈，这样的话，整个行程又可以延长一倍，段云就有更充裕的时间在妻子的房地产公司做一些事情。 “那太好了，我需要准备几天，你帮我联系一下胡正明教授，我想去美国的大学实地参观一下。”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丈夫的“阴谋”，另外她本身也早就想出出国看一看了，一方面是想圆少女时代就有过的梦想，另外就是想在欧洲寻求一定的商机，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想为自己儿子将来留学做准备。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安排德国和美国那边的研发中心负责人接待你，他们会详细的给你介绍当地的情况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此时段云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自打俩人结婚以来，他还从来没有欺骗过妻子，但是这一次，他确实有些迫于无奈。 因为如果天音房地产公司在海南折戟沉沙，那么对他整个集团公司而言，都是一个重创，会严重影响到集团其他业务的发展。 而且目前集团公司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发展期间，尤其是最近涉足的汽车产业，是非常烧钱的，甚至远超于当初在芯片产业方面的投入，段云为此不仅消耗光了集团最近几年积累下来的巨额外汇，而且还要从香港那边进行融资，所以说这个时候房地产公司一旦出了事情的话，段云将会面临满盘皆输的局面。 所以无论如何，段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的房地产公司在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中一败涂地，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出手的话，一旦国家的调控政策下来，就会被彻底套牢，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我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能够像你一样出色，最好能够比你更加有学识有头脑。”此时的程清妍看着已经进入酣睡中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慈爱，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那个时代的物质条件都很贫乏，但是一定要让咱们的儿子销售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一定会的……” 听到妻子这么说，段云此刻的内心变得更加纠结起来，以至于因为哄骗妻子竟然有了几分负罪感，哪怕他是迫不得已。 不过作为一个在商界纵横多年的成功商人来说，有些事情容不得他犹豫，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当天晚上，妻子和儿子逐渐进入梦乡，而段云却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觉，以至于眼睛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第2天一早，段云来到公司之后，立刻拨打了美国的长途电话，联系的人正是胡正明。 胡正明在公司里享有百万美元的天价薪资，他也一直在帮助段云在美国寻找优秀的顶尖技术人才，不过平时并不需要在公司上班，但是如果段云有需要，他肯定是会出面帮忙的。 在电话中，段云只告知了胡正明两件事，第1件事就是他的妻子程清妍要去美国相关的大学考察，希望胡作明能做一些接待工作，而第2件事就是段云要求胡正明尽可能的让妻子在美国能够多考察几所大学，行程安排的越长越好。 电话那头的胡正明也很干脆的应承了下来，毕竟百万美元的年薪是胡正明目前工作薪资的好几倍，所以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段云。 得到对方很干脆的应承之后，段云直接挂上了电话。 周一的早晨，段云亲自开车，将妻子程清妍和她的高级助理张丽送到了机场，同行的还有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确保程清妍在国外旅行的安全。 一直目送妻子乘坐的飞机从深圳机场起飞，并且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之后，段云制裁扔下手中的烟头，开车迅速离开……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快速布局 在妻子前往欧洲的第2天，段云就立刻坐上飞机，前往的海南。 来到海南的当天，段云就立刻召集所有海南房地产公司的管理人员开会，了解当前公司在海南的各个房地产项目情况。 第1天下午的会议等等持续了5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段人都在听汇报，对于段云的突然空降，海南房地产公司的这些高层管理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显得非常恭敬，提前一天得到通知之后，立刻就准备好了大量的材料，在会议上给段云做出详细的汇报。 不过当听到一半的时候，段云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很明显，妻子程清妍在海南房地产的布局，要比自己想象的深得多，目前海口在建的11个大型商业住宅项目中，天音房地产公司就占据了6个，另外还包括一些商场写字楼的建设，其中一多半还没有完成交付，所有海南项目的总投资已经超过了85个亿。 天音房地产公司是没有这么大的现金流的，一半左右的现金还是银行贷款，在海南的地方贷款是相当容易的，因为有四大国有银行加入到了海南炒房的行列，所以说只需要地皮做抵押，就能够从银行获得巨额的资金。 另外国有银行的加入，也大幅度的降低了其他炒房客进入海南房地产市场的门槛，无数房地产开发商开始击鼓传花式的炒麦这个岛屿上的地皮和房产，在南巡讲话之后，海南的房地产公司骤然暴增，到工商管理部门登记注册的公司，每天都多达300多家，高峰时期，总人数不到160万的海岛上，竟然出现了5000多家房地产公司，平均每320个人一家。 开发商在银行贷款的难度也非常低，甚至把仅仅是在图纸上的房子高价抵押给银行，就能获得大量的现金，以此收货倒卖地皮的资金。 现在的海南满大街都是各地口音的炒房客，他们口中吐出一个个惊人的天文数字，数字的背后却只是一块不毛之地，或者刚挖了个坑的“大厦”，而且这些天文数字还在不断的膨胀。 当年在海南炒房的“海南四君子”之一的潘石屹曾经回忆道：“一开始都不敢相信，不敢签，在1楼签了房地产购买合同，到6楼加价就给卖了，现在想想都害怕。” 而现在的海南房地产市场热钱纷纷涌入，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房价以每天200~300元的速度上涨，想拿到银行的钱太容易，眼见有人打电话向银行要2000万元，银行员工就来到你的办公室，帮你办好手续，根本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房地产公司在投资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时候，始终没有受到资金方面的制约，而段云目前从财务了解到的情况是，海南房地产公司已经从银行贷款了将近30多个亿，而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却只有不到三个亿，绝大多数都已经变成了固定资产。 程清妍之前从来没有对段云说起过这些事情，却悄悄的把天音房地产公司发展成为了一个固定资产高达上百亿的企业，除了海南的房地产市场，还有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以及香港等地的多处优良地产，被人们称之为“地产女皇”，也确实是实至名归。 但是毫无疑问，海南房地产才是程清妍布局的大头，固定资产占到了公司的8成还多，由此可见程清妍这个小岛上是下了重注的，为此她还卖掉了国内其他一些一线城市的地产，获得更多的资金压注在海南房地产市场。 可如果海南房地产市场崩塌的话，那么程清妍这房地产公司将会满盘皆输，不光投入的资金血本无归，还有可能背负银行十几亿以上的债务。 听完汇报之后，当天晚上段云回到了位于海口的1幢高级别墅中，这也是程清妍在海南购置的落脚点。 “段总，有什么事情吗？”此时在别墅的客厅中，助理郭凯走到段云的面前，恭敬的问道。 “给咱们公司的公关部打个电话，让王主任带几个公关人员来海口一趟，我有任务要交给他们。”段云吩咐道。 “好的。”郭凯点头应道。 “还有……”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现在马上通知地产公司的副总，我需要得知目前海南这边最大的几家房地产公司，包括这些公司法人代表，注册资金，以及投资的项目，另外排得上号的参与投资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国企和民企的资料我也需要，你安排他最好今天晚上就把所有的资料给我准备完成，明天早上向我汇报。” “好的，您还有什么事？”郭凯问道。 “没事了，去忙吧。”段云手一挥，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来到海口，除了了解自己公司的情况之外，段云还需要其他竞争对手的资料。 向天音房地产公司这样的海南地产界的“巨无霸”，想要从海南全身而退的话，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从固定资产上来看，天音房地产公司无疑是一个“大赢家”，拿下了很多海南重点房地产开发项目，并且在这场竞争中，占尽了优势。 但段云心里清楚，天音房地产公司目前持有的海南房地产开发项目实在太多了，如果以当前的房地产价格大量抛售的话，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怀疑和恐慌，很有可能会导致海南房地产的价格瞬间崩盘，损失会相当的惨重，最好的办法就是持续而缓慢的向外出售，可问题是段云没有太长的时间，一旦妻子回国之后，抛售的计划肯定会被立刻叫停。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也曾经出现过，曾经有房地产大佬感觉到公司亏损严重，最终的选择是断臂求生，找了个接盘侠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手头的房产全部出售。 而当时国内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由于脱身的时间为时已晚，最终不得不选择以8折7折甚至5折的价格大量抛售房地产，即便如此，依然是资不抵债，很多项目到了最后也没有彻底完工，也因此引来了无数的官司和纠纷……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囤积居奇 第2天一早，段云再次来到公司总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王建华。 对于段云的突然空降，王建华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他之前是通过公开招聘进入到天音集团房地产项目部的，后来被程清妍一手提拔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程清妍手下工作，没怎么接触过段云，所以面对段云的时候，王建华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气，所以只能谨慎行事，昨天晚上整整熬了一个晚上，才算把需要准备的资料全部整理完成，并且今天早晨也是第1个进入公司上班的。 “坐吧。”段云示意王建华坐下，然后点燃一根烟，坐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 “段总，您需要的资料我都已经整理好了，时间有点仓促，可能有些地方不够具体，还请见谅。”王建华恭敬的来到段云的面前，双手拖着资料递了上去。 “嗯。”段云应了一声，然后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段云看的很投入，办公室的空气顿时变得沉默起来，王建华也一直站在一边不敢吭声，等待段云的吩咐。 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段云这才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到还在旁边站着的王建华后，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让他坐下来。 “老王，你这份资料我大致看了一下，整理的很全面，辛苦你了。”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上面都是咱们海口有名的房地产公司，我整理出了其中的前15家，以目前海南房地产的价格，他们这些公司的资产都在几百万到几千万之间，还有的小公司别看他们很多只有一间办公室几个办公人员，但背后的靠山大着呢，那可都是外省的重点国营企业……”王建华说道。 “这很正常，现在海南房地产市场这么热，谁都想过来分得一杯羹，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这些公司真正的实力不会就只有纸面上这么多吧？” “那肯定啊……”眼见段云的语气变得平和起来，王建华也是暗松了一口气，说道：“在咱们海南房地产市场这一块，水深着呢……你别看有的小公司注册资本就几万块，可是却操盘着几百万上千万的地产项目，背后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不想那么高调，胃口也没那么大，否则的话，咱们集团公司是真的没法跟人家争……” “明白了。”段云点了点头。 “之前我们也和程总做过详细的分析，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三五年之内，海南的房地产价格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那么多国企和银行托底，这个大盘是肯定塌不了的……”王建华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要我说咱们应该加大在海南的投资，现在的市场是真的火爆……段总您可别误会，我这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没事，你继续说。”段云闻言微微一笑。 “现在咱们公司已经在海南拿下了很多黄金地产项目，而且也和很多其他的大型房地产公司进行了密切的合作，已经形成了盟友关系，但凡海南市政府规划新的地产项目，基本上都会被我们垄断，使得市场上可流动土地极度短缺，形成供不应求的局面，这样的话，可以有效的间接推升海南地价的上涨……”王建华说道。 其实王建华说的这些，正是香港房地产商玩的那一套把戏。 香港房价之所以高，究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可利用土地开发程度低下，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香港政府都没有新的住房土地开发计划。 现在的香港住宅用地面积只占总体面积的6.9%，而在这些住宅用地范围内，有二分之一还是极其落后的小村落，那么真正意义上来说，真的被充分利用来作为住宅的土地只有约3.8%左右，如果政府肯放开对香港土地的开发，那么现在香港的房地产价格绝对不会这么高。 另外就是当地富豪为了保有自身对房价的垄断，千方百计地阻止兴建公屋，反对政府开发新的住宅用地，而其他拥有私人住宅的家庭也不希望公屋建成后，自己手中的不动产价值贬值。 程清妍毕竟也是有投资香港房地产的经验的，他也从中看出了香港房地产业的本质，所以把从香港得到的经验应用到了海南房地产市场，并和其他有实力的房地产商私下里合作，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垄断”。 如果政策没有大的变动的情况下，程清妍确实有一定的稳住海南房地产大盘的能力，但如果国家出手整治，或者价格已经攀升到一定高度后，崩盘是不可避免的。 “你就没有感觉到咱们海南的楼市有崩盘的危险？”段云问道。 “这……这不太可能吧？”王建华闻言愣了一下，说道：“现在每天都有很多房地产公司成立，然后全国各地的热钱涌入，据我所知，香港那边也有财团开始介入，再说了，只要咱们在这边托底，海南的房价根本降不下来……” “托底？”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也就不和你废话了，我和你实话说吧，这次我来海南，就是打算把咱们公司从海南房地产市场彻底退出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个月，也就是说，两个月后，咱们公司将不会在海南有任何的房地产项目！” “什么！？”王建华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声问道：“段总，我没听错吧？你是打算将咱们公司的房产现在就全部抛出？” “没错，关于咱们公司撤出海南房地产市场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相应的计划，你只需要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可以了，另外还要注意保密，我和你说的任何话和交代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对外人讲。”段云双眼直视着王建华，接着说道：“如果你完不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或者把事情泄露出去的话，你就可以打包走人了，但如果你工作完成的出色，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我交代的任务，那么我会重奖你50万元人民币，外加一辆轿车，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任务分红 “额……”王建华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 很早的时候就听闻天音集团的这个掌舵人出手非常阔绰，对于手下优秀员工的奖励力度也是非常大的，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一路成为行业中的传说，王建华对此也是非常的羡慕，一直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幸运儿。 不过在程清妍的手下，他的工资确实高，每个月能达到四五千元，这已经远远高于深圳其他企业的管理人员工资，但是却从来没有拿到过巨额奖励，最多的时候也就是每年年底的年终奖，一次可以拿到一两万。 而段云张口就是几十万的奖励，这让王建华简直难以置信，他甚至还下意识的捏了一下大腿，直到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时候，才确认这不是做梦。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让你办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哪怕是我老婆也一样，我这次就是想让公司从海南房地产项目全面撤出，就如那句话所说，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段云说道。 “没问题，我保证守口如瓶！”王建华连声说道。 王建华实在不明白段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从海南房地产撤资，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海南房地产的市场正是最火爆的时期，大量热钱的涌入使得当地的房价居高不下，而且在几乎所有人看来，至少在几年之内，海南的房价是不可能出现下跌的情况的。 而且作为程清妍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左膀右臂，王建华之前对程清妍表现的都非常忠诚，这种事情理应向她汇报，他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程清妍的决定，但毕竟段云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他有这样的权利，而且几十万现金加一辆轿车的奖励实在太过诱人，诱人到让他根本无法拒绝，所以现在段云说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哪怕他感觉这件事不妥，也必须照做。 “海南房地产公司那些大老板你认识多少？”段云问道。 “有点实力的基本都认识，大家都是同行，虽然有竞争，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合作的，就像去年咱们公司拿下的一块地皮，当时流动资金不够，也是和其他几个老板合作才买下来的，这种事情很常见。”王建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海南这边，说白了就是个小江湖，实力不在一个档次的人聚不到一块，偶尔下班的时候大家还能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都是生意上的朋友……”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后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和他们有聚会吗？” “有啊！隔三差五就要聚一次，现在进入海南房地产市场的人实在太多了，说起来很多都是有资金有关系的实力派，要么把这些人挤走，挤不走就只能拉他们入伙，几乎每个星期都能认识一些新朋友，不过总的说来，咱们天一房地产公司在海南房地产市场是这个。”王建华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有意思……”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再和这些人见面的时候，就对他们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因为投资汽车产业，从银行贷款了很多钱，已经快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所以集团有意抛售在海南的房地产项目……” “咱们集团公司怎么了？”王建华闻言，立刻吃惊的问道。 “集团公司没什么，只不过我想把这条消息散发出去，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段云微笑着说道。 “啊，您的意思就是想给卖出楼盘找个合适的理由呗！”王建华顿时恍然，于是接着说道：“这个您放心好了，我就和他们说这是内部消息，就说集团公司快不行了，需要出售一些房产抵债，价格方面好商量……” 王建华显然也不是个一般人，他能够被程清妍赏识，并提拔到公司副总的位置，显然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段云只需要一番暗示，王建华立刻就能心领神会，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浪费口舌。 以天一房地产公司在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地位和体量，大量抛售房地产肯定会引起当地房价的剧烈震动，搞不好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崩盘，这样的话，不仅赚不到丰厚的利润，有可能还会被彻底套牢，手中的房子无法卖出去。 但如果按照段云的这种做法，让人们感觉天音集团是在“含泪抛售”手中的楼盘，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消息一散出去，肯定会有人觉得有机可乘，主动上门购买，到时候只要把价格放的稍微低一点，就可以把楼盘隐蔽的抛售出去，不会对整个海南房地产市场造成剧烈波动。 “哈哈哈，老王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看来我没有看错你。”段云赞许的看了王建华一眼，接着说道：“咱们先把鱼钩抛下去，如果真的有人上钩，你可以以低于市场价5%~10%的价格报价，如果对方愿意大批量接盘，最高可以低于市场价15%，你把人领过来，谈判的事情由我来谈。” 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为了能够将房产尽快的转让出去，段云必须要做出一些让利，但是这个幅度又不能过大，否则的话会被别人看出端倪，5%~10%降价让利是最合适的，相当于打了9折和95折，在海南房地产市场如此火爆的情况下，应该会有很多人前来接盘。 “好的，没问题！”王建国说道。 “另外每成交一笔买卖，我都会给你一笔分成，这个分红比例是1/1000，也就是说，我成功卖出总价1，000万的楼盘，就给你1万元的奖励，一个亿就是10万分红，机会我是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段云正色说道。 “段总你放心，我会全力完成任务的！”王建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连声对段云说道。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两张王牌 1/1000的销售额分红，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偏低，但在王建华看来，却是个高的吓人的奖励，或许通过这次任务，他就可以彻底的改变自己的人生。 目前天音集团在海南房地产市场投入了几十个亿，这一点王建华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他不可能在短期内把这些房地产全部抛出去，但如果稍微降低一些价格的话，卖出总价十几个亿的项目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就意味着他至少可以拿到100多万的分红，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这一瞬间，王建华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集团公司人人都想跟在段总的身边工作，希望那些技术人员，为了能够在总公司研发中心占据一席之地，也都是费尽了心机，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当年报纸上刊登的段云重奖科技人员而雷起的那座钞票金字塔让无数人眼热，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国人疯狂的涌入深圳，当然不是为了支援特区建设，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的，王建华也做了好久发财的白日梦，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在深圳混的非常好的，成为了天音集团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拿着令人羡慕的高薪。 但是段云这次却给了他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以至于在段云说出奖励方案的时候，他都有了豁出这条命的冲动。 “我还是那句话，保密是最重要的，所有的房地产生意只能经过咱们俩之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老婆，你明白吗？”段云再次安顿道。 “段总您放心！”王建华应道。 到了这一刻，以王建华的精明自然觉察到段云夫妻俩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但他肯定不会傻的去问段云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虽然王建华都是程清妍的左膀右臂，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忠诚，可是在如此诱人，且足以改变他的人生命运的机遇面前，王建华可以放弃自己的一些底线。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一个半月，能卖出多少地产拿到多少奖励，就看你个人的本事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我不会让段总失望的。” “去忙吧。”段云示意王建华可以离开了。 眼见王建华离开后，段云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了今天送来的报纸。 海南省当地也有很多的报纸媒体，发行量最大最有名气的就是《海南日报》，其次就是《海口晚报》，剩下的还有《海南经济报》以及《海南特区报》等杂七杂八之类的报纸。 相比于别的省份的报纸，海南当地的报纸广告非常多，除了头版的内容相对比较丰富外，其他版面的报纸几乎1/3以上都是广告，招工的，楼盘销售的，家用电器之类的广告非常的密集，商业化的程度相当高。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自打改革开放以后，海南省在中国内地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因为他与中国内地不接壤，但是对外的区位非常优越，加上国家出于各种原因给予了海南很多优惠的政策，所以使得这里有着另外一种活力。 早年的海南汽车走至案轰动全国，不光是汽车，包括彩电录像机等电子产品也大批量通过各种方式进入海南省，然后再转卖到全国各地，迅速带动起了当地的经济。 后来海南走私汽车的事情被严格管制，现如今又依靠国家赋予的特区地位，无数人又靠着房地产发家致富，所以海南一度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很多后世赫赫有名的国内企业家和富豪，当年都是依靠海南赚到了人生的第1桶金。 不过没有良好产业根基和技术底蕴的地区，繁荣注定不会长远，就像现在海南本地的这些报纸一样，上面印满了物欲和浮躁。 段云虽然安顿王建华去放出一些天音集团的负面消息，但他也知道，仅凭王建华的一张嘴，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而且王建华并不是在集团公司高层工作，说出的一些小道消息也很难有信服力。 而为了配合王建华把“鱼饵”放出去，段云也是早有筹划，这次他准备动用手中的一张王牌，那就是集团公司的公关团队。 在接到段云的指示后，第2天的下午，天音集团公关部负责人徐亮以及团队的其他几名骨干就坐飞机来到了海南，当天晚上段云就把他们安排在了自己的别墅，一起吃了顿晚饭。 在这次晚饭中，段云向徐亮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安排好了任务。 段云的方案其实并不复杂，他就是用高价和一些知名撰稿人约稿，让他们写几篇关于天音集团目前的发展情况，其中包括天音集团目前开始拓展汽车产业，并且为了引进沃尔沃汽车生产线和技术，花费了巨额资金，以至于天音集团眼下财政严重吃紧，并且背负了银行的巨额外债。 这些文章最终都会发表在海南当地的报纸媒体上，另外也会发表在在海南当地有一定发行量的全国性媒体上。 至于媒体的选择，段云也是和公安部的人员进行过研究的，尽可能使文章在海南人尽皆知，但在国内的其他省份，也要减少名誉损伤，所以媒体的选择非常重要。 老话讲家丑不可外扬，段云这么做似乎是在揭自己的伤疤，但实际上，相比于海南房地产公司即将遭受的崩塌危机，集团公司受到的这点名誉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一直以来，在段云的商业布局中，公司的法务部和公关部就是他的两张王牌，一直以来都在默默的给集团公司保驾护航，而且在关键时候还有奇效。 关于天音集团欠下巨额贷款的负面消息的新闻报道在海南当地报刊上出现，这样会使王建华私下透露的“内部消息”可信度骤然升高，剩下的就是等待“大鱼”的上钩……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作壁上观 三天之后，当段云如同往常一样，回到位于海口的公司办公室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沓子报纸。 最上方的是一张《海口晚报》，这份报刊在海南的发行量很大，因为相比于内容比较正统的《海南日报》，他的娱乐性新闻更多一些，所以更受海南当地民众的欢迎，也是很多外来人员最喜欢看的报纸。 而在《海口日报》第2版的想要位置，段云终于看到了一篇他想要的内容。 这篇名为《激烈转型，某国内电子巨头或成为新的铁塔尼号》的文章，虽然没有出现在头版头条，但是其中插入的图片比头版还要大，也更加的显眼。 对于任何一个经验老道的撰稿人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含沙射影，将想要说的内容隐晦的表达出来，而且还能完美的规避相关企业和当事人的法律追责，这已经成为了很多撰稿人必备的素质。 一直以来，天音集团都有着一只非常强大的法务团队，这次团队一方面为天音集团的产品专利技术保驾护航，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制止国内舆论对集团的攻击，做出及时的反击。 国内的舆论情况不可能始终都是一个声音，即便天音集团这些年发展的非常好，但是关于段云和这家公司的负面新闻也是曾经出现过的，这些撰稿人也是出于各种目的，有些是受人所托，拿钱办事，另外一些记者完全就是想吸引眼球，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所以会写一些“特立独行”的文章，专门挑天音集团的问题和毛病，而且对段云本人也有过非常强烈的批评。 不过这些撰写负面文章的记者几乎毫无例外的收到了天音集团法务部门的律师函，虽然律师函这玩意儿和判决书完全就是两码事，但是也确实唬人，以至于很多批评过天音集团的记者在收到律师函之后，立刻服软表示道歉，还有一部分记者干脆选择“投诚”，成为了天音集团公关部的“合作记者”。 而这次《海口晚报》曝出这样的文章，自然都是获得了集团公司默许的，否则的话，已经没有什么记者敢于将枪口对准天音集团了。 在这篇文章中，撰稿人详细的描述了当前国内某知名电子企业因为收购国外汽车生产线面临的巨大困境，以及涉足汽车产业的难度，并表示引进这条国外汽车生产线必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吞金黑洞，并最终会拖垮这个国内最大的电子企业。 全文没有提到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字眼，但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知道文章写的肯定就是天音集团。 另外在文章的最后，这篇文章的作者也提出了天音集团解脱困境的办法，那就是必须要当机立断，选择断臂求生，通过抛售其他产业来给集团公司回血，这也是当前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毫无疑问，这篇文章写的非常符合段云的心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以看得出来，这名写手的水平很高，完美的执行了段云的要求。 随后，在其他的几份报纸上，段云也看到了有类似文章的出现，写作水平同样都很高，既含蓄又到位，而且也都几乎完美的表达出段云想要放出的消息，并且对天音集团的品牌声誉影响非常有限，因为这些报道并不是针对产品本身，甚至对天音集团这些年出品的电子产品还给予了一定的称赞，只是指出了目前天音集团面临的巨大的资金压力。 眼下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按照之前段云和公关部商议过的结果，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关于天音集团陷入财政危机的新闻还会持续的出现在海南当地大大小小的报纸上，另外在一些在海南销量同样很高的全国性报纸上，也会出现影射天音集团财政危机的新闻报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只需要等待相关舆论新闻的发酵，然后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而在这几天里，身为房地产公司副总的王建华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连续4天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忙于应酬，白天喝晚上喝，以至于几天后，段云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掉的瓶子来上班，如此敬业，让段云也多少有些感动。 但实际上段云也心里清楚，王建华就是发财心切，对于他这种人物来说，想发财，就只能拿命来搏。 不过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尽管已经放出了愿意低价出售海南房地产项目的暗示消息，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谈成任何一笔交易，从王建华那边的反馈来看，确实有人旁敲侧击的询问价格，但始终没人表达出购买的意愿。 能混迹在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商业精英，几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且接手段云的房地产项目投资巨大，他们也需要反复斟酌和准备，尽可能地将投资风险降到最低，这才会考虑出手。 说白了，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还在作壁上观，哪怕他们很多人确实相信现在的天音集团出现了严重的财务危机，可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及强烈的利益驱使下，还是不敢轻易出手。 “段总，我觉得这帮家伙们都是想等着咱们集团撑不住后，在底价抄底，这帮家伙个个都是人精，我都给他们报了最低的价格，他们还是嫌贵，摆明了就是想趁火打劫！”在段云的办公室里，王建华语气有些不忿的说道。 “都等着天上掉馅饼，可哪有那样的好事？”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他们不领情，那就算了，咱们可以搞一次拍卖，先卖出一些房子……” “拍卖？”王建华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没错，是公开拍卖，地点我觉得咱们海口市的文化宫不错，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而且起价只需要一块钱。”段云说话间，伸出了一个指头。 “一块钱的拍卖！？”听到这里，王建华整个人惊讶的目瞪口呆。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一元拍卖 王建华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在他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感觉段云就是在胡闹。 在90年代初的时候，拍卖对于国人来说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事物，虽然早在1987年12月1日的时候，深圳就举行了轰动全国的“中国土地第一拍”，然而那次拍卖更多的是具有象征意义，其后的几年里，深圳市政府举办的土地拍卖会总共也不超过5场，而且在拍卖之前，最后的买家就已经定下来了，其他人根本掺和不进去。 段云居然想在海南拍卖土地，其实凭借天音集团和海南当地政府的关系，举办这样的拍卖会倒也问题不大，然而段云居然选择一块钱起拍，这就让王建华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现在海南的房价，已经炒到了每平米接近5000块的大关，在今年年底之前，很有可能会突破6000元，想用一块钱就买房产，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回头我会向海南省政府提出申请，让他们把大礼堂租给我，我估计只要租金高一些，问题应该不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会在咱们海南当地的报纸上刊登广告，拿出目前咱们公司几处房产作为拍卖品，邀请咱们海南各界的房地产从业人员参加这次拍卖会，另外所有的房产起拍价都定在一块钱，不过参与拍卖的人员每人要交5万元的保证金，回头我就会安排公司公关部的人员处理这件事情……” “段总，您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块钱拍卖！？万一真的只有一个人喊价的话，那咱们可就损失惨重啊……”王建华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这个脑子啊……”段云看了一眼王建华，眉头微皱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聪明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一块钱就能拍下咱们公司的房产吧？” 段云玩的这种一元起拍，在后世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很常用的商业手段，最大的好处就是吸引买家的注意力，广告作用非常强大，另外一方面就是一元钱的起拍价无形之中大幅度降低了参与拍卖者的资金准备门槛，这样的话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参拍者。 另外在拍卖的会场上，参与的人越多，价格越容易抬起来，如果仅仅是几个乃至十几个人参与的话，容易暗中形成默契，这样的话，拍卖价肯定高不起来，那可就要真的血本无归了，所以段云这次一元起拍，为的就是能够吸引更多的买家，增强广告作用，同时也有助于房价的抬升。 而且在选择拍卖品方面，丹羽也有自己的考量，这次拍卖他肯定要拿出一些好东西，越是不容易看出底价且商业潜力巨大的产品，越容易卖出高价，而平常的那些普通房产，因为太过普通而且在市场上已经有了公认的定价，这种房产注定拍不高，所以段云也不会把这种级别的房产作为拍卖品。 一元起拍在后市的时候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东西，然而在90年代初的时候，却还是个非常新鲜的事物，尤其对于那些总是想捡便宜的奸商来说，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的，他们或许不会成为最终的买家，但只要他们参与这次拍卖，无从形式中就会成为推高拍卖品价格的推手，也算是帮了段云一个大忙。 “额……”王建华闻言，这才有所醒悟，于是说道：“段总，要不安排几个托，如果他们出价实在太低的话，咱们就左手倒右手……” 王建华说起来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回过味来之后，立刻就想到了找人抬价这一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外人占上大便宜。 “没这个必要！”段云打断了王建华的话，接着说道：“海南房地产市场就这么些有实力的大玩家，你跟人家玩这一手，人家很快就能把你底细查出来，到时候人家就会说咱们是骗子，损失点钱没关系，但是名声不能坏了……” “可是……” “咱们是做大生意的，不是那种街头摆摊的小买卖，天音集团就是金字招牌，那绝对不是几栋楼房能够换来的。”段云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接着说道：“另外拍卖品也必须要有噱头，普通的房产没意思，就算是一般的房地产商，也能大致估摸出这种房产的价格，所以要卖就卖一些稀罕东西，比如海口市中心的商业大楼，未来将会是整个海口市的地标建筑，而且商业潜力巨大，这一种房地产是很难估价的，谁都知道他会很贵，但是谁也想不到他能贵到什么程度，咱们只需要拿出那么一两层出来卖，就能把整个大楼的整体价值提升起来，咱们要的就是一个开门红……” “可问题是……房产太贵的话，估计没有人多少人会接受吧？”王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大家都是在赌，读海南房地产未来的升值潜力，你之前不是也说过，现在全国的热钱都在疯狂的涌入海南，海南房地产根本不会降价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这次拍卖咱们也可以跟银行合作，只要银行肯借钱，参与拍卖的人就会更多。” 段云心里也清楚，天音集团在海南的很多高端楼盘不是普通房地产商能够有实力接手的，但如果银行能够为这次拍卖提供相关的借贷服务，那么就可以进一步的提升拍卖的价格，说白了，这和在赌场里放贷没什么区别。 “银行那边我去联系，我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王建华闻言，立刻说道。 “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放出消息后，没人找你买房么？”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说白了，他们就是觉得咱们的楼盘只有他们能够有实力接手，所以只需要等到咱们沉不住气把价格放到极限的时候，他们才才会趁机压价抄底，现在搞这个拍卖，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的那些朋友，除了他们，咱们有的是其他的选择，到时候我要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扭曲的经济结构 想举办一个拍卖会，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需要提前准备好各种拍卖资料，然后向当地的主管部门进行申请，批准之后，才能够进行拍卖。 后市的拍卖公司都是取得过相关拍卖资质的，但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家对于拍卖的相关法律其实并不完善，一般都要向当地的政府部门和公安部门进行备案，如果备案能够通过，就可以进行产品拍卖。 另外在整个拍卖会的准备上，也是相当复杂，并不是光有场地即可，还需要很多的专业人士，另外拍卖现场的保卫，各种资金的转入转出，也都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在海南举行拍卖会的最大障碍其实就是如何通通过政府审批，因为涉及到土地的拍卖，需要当地房管部门的配合，另外也需要银行的支持，做到现场拍卖，拍卖结束后能够实现资金和房产的快速转让，如果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拍卖会的举办根本无从谈起。 不过取得拍卖资质对于段云来说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因为他手下有非常成熟高效的团队，跟海南当地政府的关系也非常好。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段云主动提出会拿出拍卖成交额的5%上交给海南省省政府，所以在审批上交的第3天，开麦的申请就得到了批准，另外土地管理局，法院以及银行那边也相继搞定，海口市政府这边甚至还免费把市文化宫提供给天音集团用于这次的拍卖会，由此可见，海南政府这边还是非常期待这次拍卖会的。 其实海南省政府一直以来都在模仿当初深圳特区发展的路子，深圳特区早在1987年的时候，就已经举办了中国土地第一拍，并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而海南市政府没有深圳市政府那么好的区位优势以及工商业家底，这些年来，全省的gdp一直都只能靠房地产产业来拉动，甚至在去年的时候，房地产产业占到了全省gdp的一半以上，这也能够看出当年海南特区发展的一种窘境，他们实在是除了房地产，拿不出其他的产业做文章。 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所有关于拍卖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另外通过这两天在海南各大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关于天音集团在海南拍卖房地产的事情几乎在一夜之间引爆了整个海南省，每天来天津房地产公司这边索要拍品资料的人是络绎不绝，使用了几天时间，就发出了将近1万多份房地产拍品的资料。 段云这次决定拿出来拍卖的房产在海口当地算是非常有名的房地产项目，包括在海口市海秀东路的海虹商厦3~6层，号称全亚洲最大的娱乐中心的中国城3期项目，还有位于滨海公园旁边的天涯别墅区的12栋别墅，这些都堪称是海南房地产开发的顶尖地产项目。 而所有的土地拍品，正如段云之前所宣传的那样，都是一元起拍。 虽然说是一元起拍，但是每个拍卖者必须要缴纳5万元的保证金，这也就筛掉了一些完全没有财力，想来看热闹的人，而最终通过资质审核，交纳保证金的总共有2100各公司团体以及个人，其中海南最顶尖的10家房地产公司和财团都已经全部报名，由此可见，段云拿出的这些房地产项目，对海南的房地产投资商来说，诱惑力是非常巨大的。 4月20日上午，对于海南特区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历史意义的日子，这也是海南省历史上第1个土地拍卖会，以至于时任海南省高官的孟庆平，以及海口市的市高官陈玉益也都作为嘉宾来到了海口市的工人文化宫，准备见证海南省的这一历史性时刻。 拍卖会定在上午的10:00举行，文化宫这边在8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创人进入会场，为了确保这次拍卖会的安全，当地公安部门派出了将近200名的警务人员在会场内部维持治安，另外还有土地管理局，四大国有银行的办事人员，负责协助拍卖会的相关程序的执行，所有的拍卖会环节都已经安排妥当。 时间刚过9点，整个工人文化宫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作为海南最大的工人文化宫，平时可以一次可以接纳1500名观众，而现在却足足涌进了2000多人，以至于很多后来的参拍者只能站在过道和入口的位置，现场非常的拥堵。 作为这次拍卖的东道主负责人，段云和海南这边的一些领导坐在前面第1排的位置，趁着这个机会，段云也和这些省委市委的领导聊了起来。 其实海南省的很多领导之前都去天音房地产公司参观过，不过当时接待他们的是程清妍，程清妍和这些当地政府的关系一直相处的都非常不错，也花费了不少钱协助当地政府修一些公益项目，可谓是要钱出钱，要人出人，绝对没有半点含糊，完全就是当初段云在深圳创业时候的那一套。 海南政府的这些领导也是第1次和段云见面，段云的名气是非常大的，所以这些海南的领导对段云也是相当的客气，并且主动和他攀谈起了一些事情。 尤其是海南省的高官孟庆平，对段云表现的格外热情，主动提出希望天音集团将来能够在海南投资办厂，省政府这边会给他相关的政策和税收优惠，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 其实段云也能看得出来，海南省的这些领导是非常希望段云能够在海南继续投资的，但不仅仅局限于房地产，身为政府领导，他们也是深知海南工业基础非常薄弱，光靠房地产支撑全省的经济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更希望有实力的实体产业能够入住海南省，从而改变现在已经有些扭曲的海南经济结构。 段云对此也是欣然应允，并表示未来将会在海南建立一个研发中心，并且还会把集团公司的一些代工订单交给海南的国营企业，促进海南的经济发展。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疯狂的竞价 上午10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段云这次拍卖会聘请的是专业的拍卖人员，包括主持人，拍卖师，全部都是有相关资质的，以前曾经参与过北京上海的多次古董拍卖会，他们也是昨天下午才坐飞机来到海南的。 而在拍卖流程正式开始之前，先是来了一段歌舞表演，段云为了这次拍卖会，专门聘请了海口市文工团舞蹈队来表演节目，随着背景歌声响起，一群身材婀娜，穿着古典长裙的女子开始上台翩翩起舞，拍卖现场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热烈起来。 舞蹈表演结束之后，一名女拍卖主持人走上前台，开始做拍卖会的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 大家上午好! 光影变幻，精彩纷呈，值此春风送爽的好时节，我们相聚在此，共同见证天音房地产旗下的海口市海秀东路的海虹商厦3~6层，号称全亚洲最大的娱乐中心的中国城3期项目，还有位于滨海公园旁边的天涯别墅区的12栋别墅的拍卖会活动。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张彩丽，欢迎大家的到来!在这里，请容许我代表天音房地产公司，对今天参加产品发布会的各位来宾表示诚挚、热烈的欢迎，并祝大家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下上午。 另外还有一点我要向大家宣布，咱们这次所有拍卖的产品都是一元起拍，只需要一块钱，你们就有机会拥抱自己的财富梦想，在美丽的海南岛上，尽情的享受阳光沙滩和海风……” “啪啪啪！” 主持人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包括坐在前排的段云和海南政府的领导干部，也都纷纷站起身子拍起了巴掌。 随后，一阵音乐声响起，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拍卖师走上了前台。 “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好，今天我我代表天音集团大家上午好！欢迎参加天音房地产公司拍卖会，出席本次拍卖会的公司的领导以及海南省省委和市委的领导，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 台上的拍卖师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很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坐在最前排的段云以及海南省市的几个领导身上。 “我是本场拍卖师张哲，注册证书号***，很高兴能为各位服务，希望大家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依照惯例，我出示我的拍卖师证书。”台上的拍卖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接着说道：“今天的拍卖的首个标的为海口市海秀东路的海虹商厦的3层，包括4个大厅以及一个办公区，总面积是3147平米，经过了二天以上的展示，我相信各位竞买人一定对标的有详细的了解和认可，同时希望大家踊跃竞买。” 作为海南房地产市场最大的玩家，天音房地产目前堪称是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半壁江山，应有很多顶尖优质的项目，而这个海虹商厦，是整个海南房地产市场知名度最高的几个项目之一，从1990年2月份开始动工，一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才算彻底完工交付使用，总共有12层，在90年代初算得上是海口最高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其实海南海虹商厦也算得上是程清妍进军海南房地产市场之后，最早投入的大手笔之一，当年购买地皮以及盖楼后期的装修，总共投入了1.7亿元人民币，去年年底交付之后，内部又进行了一系列的装修，即将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招商。 对于这幢商厦，程清妍倾注了很多的时间精力和野心，她想以此为基点，逐步涉及到海南省的商业系统，并不打算出售，而是准备长线操作的。 不过在段云看来，海南当地的经济实在是有些乏善可陈，虽然顶着特区的名头，但实际上当地没有发达的工商业基础，即便是在省会海口市，也没有几家像样的国营企业，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不到2000元，而且这还是被严重“平均”过的，大部分都以渔业为主，根本不可能有太高的消费能力。 而一旦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泡沫破碎，大量涌入海南的人口和热钱也会随之消失，大潮退去之后，看起来此时还异常火爆的海南市场将会彻底沉寂，程清妍想靠地标性的商厦来做长线操作，注定是会血本无归，而此时将这个商厦抛出，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下面我宣布本次标的的起拍价是一元人民币！加价阶梯为50元人民币，也可以口头报出高于拍卖师的报价，竞买人一经应价，不得反悔。拍卖师在前应价基础上再报新价，经三声报价无人应价时，就算竞拍成功！”台上的拍卖师大声说道。 “我出一块钱！” 台上的拍卖师刚说完，台下站在最后排入口处的一个小伙子扯着嗓门喊了一声，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毫无疑问，除了一些真正想要竞拍的买家之外，还有很多人，干脆就是玩票看热闹的人，尽管5万元的抵押金已经将入场的门槛提升的很高，但是对于涌入海南的这些“外省人”来说，可谓是藏龙卧虎，水位之身，远超外人想象。 “我出1万！” 还没等拍卖时确认，坐在中间的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直接将报价提升了1万倍。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报价依然远远低于标的的真实底价。 “我出80万！” “我出120万！” “250万！！” 一时间，拍卖现场的报价声此起彼伏，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标的的价格就已经提升到了百万级别。 “小段，我想知道你们的第1件拍品的期望底价是多少？”此时住在段云旁边的海口市市高官陈玉益饶有兴趣地对段云问道。 “第1件拍品之前是做过评估的，当时专家给出的价格在1900万元左右，平均下来每平米将近6500元，主要是商厦和普通的住宅不一样，商厦的投资性强，对地理位置的要求更高，属于高投入高回报的产品，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价格还是非常合理的……”段云说道。 “额……”陈玉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说道：“可是将近2，000万的价格，真的有人会买吗？” 很明显，陈玉益显然也是被段云说出的报价吃了一惊，在他看来，2，000万元是个天文数字，这还仅仅是一层商厦的价格，他实在不敢相信有人能够花这么高的价钱来购买。 “1，300万！” “1，450万！！” 还没等段云回答，坐在第二和第3排的两人纷纷举牌报价，现场也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心理博弈 几乎就在一瞬间，第1件标的价格就已经突破千万元大关，这对现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以至于刚才还在起哄的那些竞拍者，此时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凝重，他们也是第1次见识到拍卖会现场的那种震撼和压迫感。 如果刚才人们还都只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的话，那么现在，这是真正进入了拍卖的实质性阶段。 恐怕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元起拍的价格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变成了上千万元，这一切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魔幻。 “这……”住在段云旁边的海口市市高官陈玉益已经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 毫无疑问，包括陈玉益在内的这些设备领导，他们都严重的低估了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疯狂程度，因为一直以来，在海南搞房地产来钱来的太容易，以至于很多房对金钱似乎已经失去了真实感，仿佛那只是一块数字而已，而且因为以往的生意做的太顺，所以没人感觉投资这样的房地产会亏本。 事实上，如果段云拿出的是普通住宅作为拍卖标的，是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拍卖效果的，因为普通的住宅谁都可以看出一个大致的底价，哪怕比行情多一分，别人也会觉得吃亏，根本就不会出现溢价购买的情况。 但是对于这种顶尖的商铺，考虑的就不仅仅是土地和房产本身的价值，而且还有未来的发展潜力。 因为这种大厦是位于海口市最繁华的地带，在很多人看来，他就是将来海口的商业中心，地理位置极佳，未来的潜力也相当巨大，所以购买这样的商铺，本身的溢价明显是要远远高于普通商业住宅的。 “1550万！！” 就在段云内心暗示兴奋的时候，坐在第4排的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直接起身举牌，将价格抬升到了1550万元人民币。 一时间，整个拍卖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而坐在第二第3排的海南当地房地产知名大佬，此刻也都将目光转向了后面的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疑惑，以及难以置信。 其实一直以来，海南房地产的名气很大的巨头就那么几个，而且彼此之间也是相互认识的，他们算是海南房地产金字塔的顶尖，几乎所有的海南高端房地产项目都被他们所掌握，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公司以及一些小杂鱼，偶尔能在普通的商用住宅交易中，分得一杯羹。 作为底层的房地产公司，他们赚钱其实并不容易，要么是跟在大佬后面喝汤，通过人脉关系获得一些大型项目的“边角料”，要么就是通过公开市场的公开发售，充当二道贩子，三道贩子甚至四五六七八道贩子，手快有，手慢无，稍微犹豫，可能连汤都喝不上。 但是在这次拍卖会上，很多深谙海南房地产游戏规则的高手惊讶的发现，原来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就以刚才喊出那个1550万元报价的年轻人来看，是个非常陌生的面孔，按理来说，有如此财力的个人不应该在海南这边默默无闻，很有可能他就是一个背后受到支持的代理人，而他身后的老板多半是出于各种原因不能公开露面，这样的人物是最为可怕的。 “下面还有没有人报价的？”过了30秒之后，眼见现场再无人举牌，前台的拍卖师开始了倒计时：“1555万第1次……” “1555万第2次……” “1600万！！” 正当拍卖时准备落锤的时候，第2排的一个老者猛然举起了手中的标牌，将标的价格再次提升了50万。 “喝……” 一时间，现场的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此时的段云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举牌的老者，发现这个老者其实是自己认识的，他是香港鸿升集团海南分公司的总经理，名叫何洪生，之前王建华对段云说起过这个人，香港鸿升也是海南房地产的大玩家之一。 “1700万！！” 又是那个穿灰色西装的年轻人，他再次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手中的标牌。 “1750万！” 鸿升集团分公司的老总再次举牌。 “1900万！！” 相比于宏鸿升集团的老者，灰西装年轻人似乎志在必得，直接又又把价格提升了200万。 “恭喜你啊。”这个时候陈玉益转头看了段云一眼，面带笑容的说道。 很明显，1900万元人民币的报价已经达到了段云之前评估的价格了，至少到了这一刻，段云是不会亏本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陈玉益的想象。 “2000万！！” 鸿升集团的何洪生似乎也和这个灰西装青年杠上了，一咬牙，将拍卖的价格顶破2000万！ 其实对于何洪生这样的商人是很少意气用事的，他之所以开出2，000万的价格，是因为这次标的的商厦，地理位置极佳，是海南省的顶级地产，本身就有很高的投资价值，正常来说，确实可以溢价购买。 “2200万！” 出人意料，这次喊价的也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同样的穿了一身衣服，却系着一条红领带，依旧是神情自若。 花的别人钱的人通常都没什么感觉，不容易被对方看出底气，这也是很多参加拍卖的老板喜欢找人代拍的原因。 2200万的确实太过惊人，宏升集团的何洪生这一刻再次陷入了沉默，而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这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哥大，迅速拨下来一串号码。 “……2200万第1次……”台上的拍卖师此时的神情也有些激动，这个价格显然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然后准备见好就收，开始倒计时。 “2250万！！” 灰色西装的青年再次举牌，现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噱头 当听到2225万的报价之后，就连段云也吃了一惊，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那个举牌的灰西装青年。 当初段云在举行这次拍卖会的时候，就深知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噱头越足，档次越高的产品，它的溢价就会越高，不过做生意的人都是非常理性的，哪怕有着极高的溢价，也不太可能开出太过夸张的价格。 但现在看来，段云还是小看了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深度，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房地产生意，更像是一种资本的游戏，他们可以不符合一些商业的规则，但一定符合资本的某些定律。 “2300万！” “2，500万！！” “2，550万！！” “2，700万！！” 还没等段云回过神来，长到最后的三个买家相继加价，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又将价格抬到了2，700万元。 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恐怖了，在当前的深圳，已经出现了每平方米破万元的豪宅项目，但是那种豪宅地理位置极佳，房屋建材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附赠全套豪华精装修，和目前段云出售的这种毛坯商铺还不一样。 说起来商铺确实应该比普通的住宅要贵一些，到了这一刻，段云发现海南的房价比起深圳来还是有些差距的，至少在他感觉，在深圳每平米1万元的豪宅还算正常，然而在海南这边，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2850万！！” 香港鸿升集团的何洪生再次举牌，相比举刚才的时候，神情已经没有了半点的犹豫。 而看到这一幕，坐在后面的红领带青年彻底沉默了下来，而另一边的灰西装则再次掏出了大哥大，拨出了一串号码。 整整两分钟的时间，会场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更高的报价出现。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灰西装青年捂着大哥大对着话筒说了几句，听到对方的回复后，直接挂掉了电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台上的拍卖师此时双眼已经露出了几分亢奋，作为一个专业的拍卖师，拍出的价格越高，他能拿到的佣金也就越高，所以尽可能的拖延落锤的时间，等待有新的报价出现。 不过这一次让他失望的是，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中间坐着的那两个竞争对手再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2850万元第1次……” “2850万元第2次……” “2850万元第3次……” “恭喜这位175号拍友，2850万元成交！！” “彭！！” 可能是因为拍卖时太过激动，落锤的手劲稍微大了一些，随着一声闷响，手中的木锤立刻崩落了一角，飞出了木屑直接落在了台下第1排一个观众的脚边儿，现场也随之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恭喜啦！”到了这个时候，住在段云身边和后排的几个省委市委的领导和当地的知名人士，纷纷起身主动和段云握手。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一元起拍的拍卖会，第1件标的就拍出了2，850万元的天价，每平米的价格虽然没有破万，但在普遍只有4000~5000元每平米房价的海南来说，已经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而且这次拍卖的只是一个商厦的第3层，商业价值最高的第一和第2层并不在这次拍卖的行列之中，这也就意味着，整栋商厦的估价将会是个天文数字。 而段云在和周边的人握完手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接下来还有其他10多处房产需要拍卖。 此时台上的拍卖师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了一瓶502胶，把那个木锤的锤头重新粘好，然后又用胶布在上面缠了几圈，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而趁着这个间隙，会场里开始变得喧闹起来，很多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还有的人掏出了自带的大哥大，似乎正在联系什么事情，不经意间，透出了几分暗流涌动的味道。 海南的大型房地产公司实力雄厚，因为背后有国企和银行的支持，他们在这个市场中掌握了很大的话语权，然而对于那些小型房地产公司和大部分“散户”来说，有时候为了分得一杯羹，不得不采取众筹入股，抱团取暖的策略，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染指当地顶级资源的办法。 这一刻段云甚至还看到了后排的一些人拿出了纸笔和印泥，贴着墙写下一些纸条后，很多人都在上面摁下了手印。 10多分钟的间隙之后，拍卖环节再次开始，而这次的标的是位于海口市区的1幢豪华别墅，起拍价依然是一块钱。 相比于之前卖出的那3000多平米的商铺，这一幢的豪华别墅股价要低很多，最终经过几轮的竞拍之后，以每平米6200元，总金额180万元的价格落锤，中拍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房地产公司，而在随后的办理手续过程中，有两名身着银行制服的工作人员也一同协助完成了这笔交易。 这场拍卖会从早晨10点，一直延续到了下午一点多钟，整个拍卖过程可谓是精彩纷呈，让人们充分见识到了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火爆。 段云为这次拍卖会准备了十几个拍品基本全部溢价拍出，无一流拍，原本这些房地产的评估总值也就不到2.6亿人民币，但最终却拍出了4.7亿人民币，几乎溢价了将近一倍。 这次拍卖会不光让段云赚的盘满钵满，而且还间接的提升了整个海南省的报价，当天海口这边的房价整体提升了300~500元左右，这是段云当初没有想到的事情。 事实上，海南房地产市场的进入门槛是越来越高，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投资者，多半都是有内地企业背景的，还有一部分是港资，普通人现在海南发财，早些年还有可能，但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当天下午拍卖会即将结束前，段云上台做了一番讲话，表示愿意再拿出5%的拍卖总额，捐助海口市的市政设施建设。 段云之所以再次决定捐钱，可谓是给足了领导面子，毕竟这种拍卖是需要政府审批的，段云如果将来想举行类似的活动，肯定需要和海南市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饥饿营销 “段总，您举办了这个一元拍卖真的是太高明了，就那几处房产，能溢价那么多，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啊……”第2天早晨，在段云的办公室里，王建华满脸堆笑的对段云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试试海南这边房地产市场的水深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次拍卖会居然会这么成功，说明海南这边有实力的老板确实非常多……” “是啊，现在海南的行情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有人挎着一个小包，带了几万块钱，就能来咱们海南这边捞金，可现在，进来的都是国企和私企的大老板，还有香港那边的大财团，要是没有他们，海南的房价也炒不了这么高。”王建华说道。 “只要上游不断水，下面的河就干不了，海南房价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昨天拍卖的那批房产，最贵的每平米也没有超过1万元，但是在深圳，已经出现每平米万元的豪宅了，虽然两个地方不能相提并论，但毕竟都是特区，综合各方面考虑，咱们应该可以平稳的将房产全部抛售出去……” “段总，您还真的准备要把这些地产全都卖出去啊？”王建华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段云口口声声说的海南的房价还有上涨的空间，却还是想要把公司的房产抛售出去，这完全就是自相矛盾的说法，以至于王建华开始怀疑集团公司那边是不是已经真的陷入资金危机了。 “如何抄底是一门技术，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如何高位套现，难度要更高，昨天的拍卖会能够间接的拉动海南的房价，咱们应该感到庆幸，这个时候脱身，正是最好的时机。”段云说道。 “那……那干脆再举办几次拍卖会，我回头去准备。”王建华说道。 “这种拍卖会暂时不要再举办了。”段云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绝大部分房地产，根本就不适合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而且这种拍卖对房地产的价格影响是非常敏感的，如果房产拍价比较高，自然是好事，但一旦拍不起价格来，真的会拉低整个海南的房价，所以拍卖并不能代替日常的房产交易，很多生意还是私下谈比较好……” “那段总您的意思是……”王建华问道。 “你这几天继续散播消息，就说我有意再出售一批房产，价格方面好商量，等到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你先吊着他们胃口，等我回来的时候，会和他们亲自谈判。”段云说道。 “回来的时候？段总您是打算去哪儿啊？”王建华惊讶的问道。 “我明天就要坐飞机回到深圳，准备接待一批香港的客人，海南这边由你来坐镇，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直接给我那边打电话。”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还会让公关部的人在媒体上做一些文章，到时候你只需要把那些主动上门的客商给我拖住，等到我回到海南的时候，再和他们进行谈判。” “可是……” “上杆子不是生意，咱们找他们买房和他们找咱们买房是两码事，需要吊一吊他们的胃口，不管怎么说，海南大部分顶尖的房地产项目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卖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沉得住气，这段时间我会让公关部把咱们手中的一些优质房地产“包装”一下，另外还需要给一些潜在的买家筹集资金的时间……” “有道理……”王建华连连点头。 “还有就是你必须要学会搞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王建华愣了一下。 “所谓的饥饿营销其实是一种商品或服务的商业推广，是指商品提供者有意调低产量，以达到调控供求关系，造成供不应求的假象。”段云看了王建华一眼，接着说道：“这就和你在菜市场买东西一样，批发的东西总是便宜，但零售的肯定要更贵一些，你可以制造一些假的成交信息，让人们觉得这处房产非常抢手，这样你在和对方谈价钱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把价格压的太低了……” “明白了。”王建华闻言顿时恍然。 “老王啊，你是个人才，这次是考验你的一个机会，如果能把这件事情做好，我可以保证你的前途无量，该给的分红我一分都不会少，将来还很有可能会把你调到总公司工作，薪资方面全面上调，能不能把握住这些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段云正色说道。 “段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王建华应道。 “明天下午我就会坐飞机返回深圳，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不过我需要你每隔两三天就要向我汇报一次工作，同时还有海南房地产市场这边的风向，如果遇到非常重要的事情，哪怕是半夜，你也必须要给我打电话，你明白吧。” “明白了。” “你去忙吧。”段云手一挥，示意王建华可以离开了。 眼见王建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段云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在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段云是明白欲速则不达道理的，其实做生意有时候就像做菜，需要掌握一个火候，尽管他想尽快抛售海南房地产公司的这些固定资产，但还是必须要沉住气，按部就班的来。 其实段云的心理预期并不高，他并不指望能在短短1~2个月的时间把海南的房地产全部抛售一空，但只要能够赚回到本钱，将来不会影响到集团公司这边，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另外段云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接待香港那边的富豪，之前他已经和杨受成有了约定，由他陪同一起来深圳和上海，沈阳去参观考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就会达到香港那边的投资。 其实段云完全可以通过抵押借贷的方式，从香港银行获得足够的贷款，但是他选择和香港富豪合作，是有更深层的目的的……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天音汽车 段云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这对他涉足汽车产业来说至关重要。 造车和他目前经营的电子产品生产不一样，在资金技术人才以及各方面的资源投入上，找车都远在家用电器产业之上，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中国都把汽车产业当成一个战略支柱性的产业，不允许民营企业涉足，因为这个产业关系到了很多国民的就业和生活问题，对国内民生的影响非常巨大。 而且段云这次引进的瑞典沃尔沃汽车生产线虽然从技术上来说，属于沃尔沃集团上一代的汽车生产线，但是和国际上的主流汽车生产技术并没有出现代差，甚至比起目前在上海大众生产的桑塔纳轿车，某些方面还要更强一些，毕竟沃尔沃是欧洲的老牌豪华汽车生产品牌，从技术底蕴来说，丝毫不比德国大众差。 但是技术先进不意味着产品就能在中国内地创造，外来的电子产品如果不对中国市场做出改变，很容易出现水土不服的问题，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引进的这两款沃尔沃汽车，还不一定能够能够被中国消费者接受，搞不好这两条生产线还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吞金黑洞，连续几年巨额亏损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尽可能的不从银行贷款，而是选择和香港的财团和富商进行股份制合作，这样的话，虽然需要让出一部分的利益，但是也减少了很大的风险，对于刚涉足汽车产业的段云来说，也是最保险的路线。 之前段云也曾经找过沈阳市的市政府，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一部分资金，然而对方却婉言拒绝，只想着让段云独自承担起全部的资金和债务，他们只提供土地和政策扶持，并且直到现在，段云依然不是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最大股东，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显然太过吃亏。 所以早在结束了沈阳的参观之后，段云就已经开始注册了一个新公司，除了沃尔沃汽车组装生产线之外，其他的三大总成的核心配套部件生产设备全部安置在新的公司，并准备将这些配套厂家山西，大连和上海等地。 至于新公司的名字，段云起名为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目前已经注册完成，下一步段云将会以新公司的名义，在山西和大连等地设立工厂。 天音汽车的成立，意味着段云的集团公司有两家控股企业，但是这两家却有着不同的侧重。 目前在上海设立研发中心和工厂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业务就是配合上海市政府完成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是个侧重于研发的公司，之前段云从苏联引进的大批汽车专家，很多都已经被安排到了龙腾公司。 而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主要就是给引进的沃尔沃汽车做关键零配件的配套生产，这次引进的沃尔沃轿车和卡车组装生产线都在控股的金杯汽车厂，而包括三大总成在内的很多核心部件的技术和生产设备，都归属于新成立的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 说白了，段云能留给沈阳的就是一个汽车组装厂和其他的几个零部件配套生产企业，因为沈阳市政府这边不愿意拿出更多的资金，所以段云也不愿意充当这个送财童子，在关键部件的核心设备还是有所保留的。 汽车产业是非常考验资源整合的，通常来说，汽车的零部件生产厂家越聚集，物流运输成本就越低，相对来说整车的造价成本也就会越便宜，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他会把一些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且运输比较困难的部件留在沈阳工业区进行生产，但一些加工技术难度高，且便于大批量运输的核心零部件生产厂家放在其他省份，这样的话，运输物流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当前国内汽车的销量来说，也没有任何一款车型能够突破3万辆的大关，所以以当前天音集团遍及全国的网络来说，运输几万个小型零部件根本就不是一提。 第2天一早，段云坐上他的飞机，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回到了深圳。 和助理郭凯碰面之后，段云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接待港商的流程，并提前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 当初段云在香港的时候，杨受成是拿出了自己最心爱的座驾车队，把段云一直接送到自己家中的，而且当天晚上也是盛宴款待，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所以这次杨受成来深圳，段云自然也要盛情款待，而且杨受成很有可能将来会成为段云的一个重要商业伙伴。 两天后，比如三辆红旗轿车，5台丰田皇冠组成的车队，把杨受成一行人从深圳口岸一直接到了段云在深圳的别墅中。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身为英皇集团老板的杨受成，就是个娱乐圈的大佬，但实际上，杨受成执掌的英皇集团业务很多，除了影视娱乐和钟表之外，还涉及到了珠宝，房地产和金融等诸多产业，娱乐圈甚至算不上它最赚钱的产业。 “杨先生！欢迎欢迎！！” 眼见杨受成下车，段云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小段，咱们又见面了！” 看到段云，杨受成也是非常的兴奋，俩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和香港的首富李嘉诚一样，杨受成也同样是潮州人，传统的潮汕家族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都是互相团结，要知道一个人是无法做成那么大的企业的，创业也需要人脉，需要人的各方面的帮助，孤立无援的状态是做不了一个拥有复杂链的产业，潮汕人的家庭都是非常和睦的，习惯了彼此照应，朋友们也都是非常讲义气的，一个好汉三个帮。 在改革开放之初，潮州的很多村落甚至举全村之力，家家户户都会出钱，推选出一个最精明能干的人到外面去做生意闯荡，这在习惯于各扫门前雪的北方村落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受成做生意也是非常注重人脉关系的，他也是真心希望能够在大陆地区，有一个强大而可靠的合作伙伴。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可靠伙伴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的家中盛情的款待了杨受成一行人。 这次和杨受成一起来深圳的，还有他的女儿杨诺思，以及一个专业的商业评估团队，总共11个人。 从这次杨家出行的情况来看，大儿子杨其龙确实不受重视，这么重要的内地考察根本就没有把他带上，或者说，在杨受成看来，把他儿子带过来也没有用。 相反，杨受成是把他的女儿杨诺思当做接班人一样培养的，这个当年在美国留学，并且从社会底层做起的姑娘确实非常受到父亲器重，她现在也在分管英皇集团珠宝和金融方面的业务，在整个英皇集团也是2号人物。 “上次到杨先生家做客，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能够和杨先生这样的商界前辈一起吃饭畅谈，称得上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快事，也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段云微笑着看着杨受成，接着说道：“希望杨先生这次深圳之行，也能够有所收获，我也愿意和杨先生成为长久的朋友和商业上的伙伴……” “我也一样！”杨受成微笑着说道。 “你走后，我爸还一直在夸你，他也一直希望能够在大陆找到一个可靠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另外这次带我过来，也是想让我跟着你学习的……”这个时候，坐在父亲旁边的杨诺思说道。 杨诺思也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尽管出生于豪门，但却没有富家千金那种娇蛮跋扈，坊间对他的评价很高，完全就是个博学知性的乖乖女，和他的哥哥形成了鲜明对比。 “杨小姐毕业于美国的名校，而且是从公司底层一步步做起来的，据我所知，杨小姐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是你父亲得力的左膀右臂，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也让人敬佩……”段云闻言，也连忙称赞了一句。 “我的小女比起段先生，那可是差远了，外人或许觉得咱们运气好，但实际上想必段先生也应该知道，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其中的艰辛和困苦是外人所无法体会的，虽然小女天生聪慧，表现的也很勤奋，但是和咱们这种白手起家的商人来比，是有很大差距的。”杨受成说道。 很明显，杨受成是把自己和段云当成了同一类人，而且他的家风很严，非常重视对子女的培养，从这一点上来说，豪门的子女其实也并不好当。 “我是觉得人各有所长，拿过去的标准评判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公平的，我是觉得做生意靠的是团结和诚信，想当初我最早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组建了一个自己的团队，正是靠着团队的协作，才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所以我觉得一个人能力再强，如果没有强大的团队和靠谱的朋友的话，他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段云说道。 “段先生这话说的没错！”杨受成闻言，赞许的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做生意最重要的就要懂得人情世故，有一个有实力靠谱的朋友，远比多几百万几千万重要的多，我相信段先生就是这样的人，希望就算这次生意不能谈成，咱们将来还是能够有合作的机会……” “这个一定！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相信杨先生会对我们的投资项目感兴趣的，因为这关乎到一个10亿多人口的汽车市场，一旦获得成功，回报会超乎想象。” “呵呵，其实我也对这个项目充满希望，而且这是段先生投资的产业，我对你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杨受成说道。 杨受成还是非常会说话的，他虽然对段云充满了赞许，但却并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他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个汽车项目的实际情况，而为了对这个项目做出准确的评估，他也高价聘请了一批国外的汽车项目评估团队，为的就是确保这次投资能够万无一失。 当天晚上，段云和杨受成聊了很多事情，而段云始终能够抓住重点，一直在到大陆这边的汽车产业发展以及巨大的市场潜力。 在搞人的印象中，内地人无疑是非常贫穷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内地的人口基数实在太过庞大，哪怕100个人有一个有钱人，那么市场消费潜力也会远远超过香港，而且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大陆的经济已经开始起飞，未来更是不可限量，也正是因为如此，香港这两年才会掀起一股大陆投资热潮。 第2天一早，段云就亲自带领杨受成一行人，开始了对深圳的考察。 “这么多车辆，难道都是到你们工厂拉货的？”跟随段云坐车进入上部工业区的电子厂后，眼见从厂后门停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杨诺思惊讶的问道。 “是的，目前我们集团公司出品的vcd影碟机在国内市场销售火爆，已经拿到了来自全国140万台的订单，工厂现在24小时加班生产，然后再通过我们集团公司的物流车队，发往全国各地的会员经销商手手中。”段云介绍道。 “早就听说过天音集团是大陆这边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啊……”杨受成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vcd影碟机是什么？就是镭射光碟机吧？” “vcd和镭射光碟机原理有相同的地方，但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产品，在我们内地，进口的镭射光碟机一台要上万元，而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vcd光碟机，每台只需要4000多元，其实成本只有2000多元，另外vcd的光盘也比镭射影碟机的光盘要便宜的多，所以产品一经发售，就在市场上获得了非常好的销量。”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 “最近我们公司又研发出了以vcd为主设备的家庭影院，回头我送杨先生几套，杨先生的英皇集团是香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这种设备很适合歌手在家里练歌，比原先出的那种卡拉ok录像机选取歌曲更容易，画质和音质也更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科技的力量 “那就太感谢了。”杨受成微笑着说道。 “这种vcd是你们自己研发出来的？”旁边的杨诺思问道。 “是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早年我在深圳开电子厂的时候，生产的电子产品都是通过逆向仿制和直接引进国外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不过经过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已经建立起了一个成熟的研发团队，很多新产品都是世界首创，虽然从工艺和技术上来说，和美国，日本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这种差距已经是越来越小了，甚至在某些方面，我们还有世界领先的专利技术……” “这么厉害吗？”杨诺思闻言，有些不可置信。 杨诺思毕竟是在美国求学多年，并且也在一些高科技企业工作过的，在她看来，电子产品这一块，美国和日本无疑站在世界的最高端，其他的电子企业实力都相差甚远，尤其是中国这边，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美国还是香港，他都没有见到过国内的电子品牌，自然有些不敢相信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还有比美国和日本更先进的。 “不要小看咱们中国人的智慧，即便在美国，华裔工程师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之前我在美国硅谷建立研发中心的时候，也参观过很多跨国企业的硅谷分支，很多都是咱们华人，甚至就是内地留学去美国的学生，他们非常聪明勤奋，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各家公司都获得了非常好的肯定。”段云说道。 “确实如此。”杨诺思点了点头。 以杨洛思在美国的经历来看，华人最早在美国登录移民的时候，基本上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从事最多的职业就是餐饮，中餐在美国也有一定的市场，而且还受到了一些美国人的追捧，以至于很多国外电影经常出现唐人街和中国餐厅的场景，这也算是美国人对华人的一种固有印象。 不过从最近这10年来说，进入美国科技界的华人是越来越多，最早是台湾和香港这边过去的留学生，他们在美国大学毕业之后，选择留在美国工作和定居，其中有很多华人，在美国科技界都是赫赫有名，包括之前已经被聘为天音集团技术顾问的胡正明等人。 另外随着改革开放，国内公派赴美留学的人是越来越多，很多都是清华北大这样国内顶尖学府的学生，他们在国内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到了美国后，除了部分人选择回国报效祖国，将近9成的人都留在了美国，相比于前几代的华人移民，这些新一代的华人留学生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并且影响力越来越大，目前光是在美国硅谷，具有大概2万多人的中国留学生，听起来人数似乎不多，但这些都是当年国家曾经花费巨额资金重点培养起来的顶尖人才。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在海外设立研发中心的时候，第1个落脚点就在美国硅谷，就是因为这里有着全世界最多的顶尖人才。 “我本身也是技术出身，早年的时候，我也是一家国营齿轮厂的副总工，所以对于产品技术方面非常的重视，也一直希望自己的企业能够成为知名的跨国科技公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公司负责研发的人员包括海外研发中心在内，总共有4500人，国外的研发中心都是与当地的高校有深度合作关系的，至于国内的研发中心，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国内知名高校，项目负责人则全部来自中科院，以及国家重点研究所，这样的研发团队，在内地的民营企业中，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绝对是最强的！” “还有中科院的人？”这一刻杨受成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于是接着说道：“那等下能不能去你们集团公司的研发中心看看？”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这个研发中心有着严格的保密规定，外人是不能轻易进入的，但是杨先生是个例外，只要你想参观，随时都可以过来。”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杨受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汽车驶入了厂区，在段云的陪同下，杨受成一群人先参观了天音电子厂的vcd生产线。 干净的厂房，工人们统一的制服，以及自动化程度很高的流水线，都让杨受成等人感觉耳目一新。 一直以来，香港媒体的报道中，大陆这边的企业规模小，脏乱差，技术严重落后，已经变成了一个标签，然而在这里，杨受成等的人却看到了与他们印象截然相反的场景，从厂房的环境和流水线的技术上来说，比香港的本土企业无论是规模还是环境上，都要好处太多，和这边相比，香港本土的电子企业，这更像是一个小作坊。 如果说电子厂的情况，让杨受成等人耳目一新，那么他们随后参观的天音芯片厂，则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 其实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听说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实力非常的强悍，甚至成为了美国跨国公司的芯片供应商，就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科技企业的骄傲。 但是当他们穿着防尘服，进入芯片生产车间之后，还是被这里的场景深深的震撼了，偌大的厂房里，异常干净明亮，各种精密先进的设备整齐排列，生产高度自动化，各种设备的灯光交替闪烁，仿佛进入了一个科幻般的世界。 杨诺思虽然在美国留学工作多年，但他还是第1次进入这种高科技企业的厂房，高度自动化精密的设备让人凭生一种敬畏，这完完全全就是科技的力量。 而跟在杨受成身后的评估专家团队进入无尘车间之后，就开始仔细的查验这些设备的商标和铭牌上的各种参数标号，在接连查看了几台设备之后，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后悄悄的贴在杨受成的耳边说了几句，而后者也是一脸的震惊……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时代奇迹 “这是我们集团最新生产的新一代闪存芯片，目前包括美国的ibm，惠普，戴尔，我们集团公司自产的电脑在内，使用的都是这种内存芯片。”此时段云拿起了一片刚刚检测完成，准备进入封装程序的芯片，一脸自豪的对杨受成说道。 “这个可就厉害了，能和美国的企业合作，确实了不起。”杨受成称赞道。 其实无论是芯片还是电子产品，都和杨受成即将投资的汽车产业无关，之所以段云带他们过来参观，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展现一下实力，在港商面前亮肌肉。 “之前我和沃尔沃集团的总裁也谈到过共同研发合作的事情，现在汽车产业发展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像沃尔沃这样的高端豪华品牌，必须要长期保持占领科技的制高点，所以汽车的新技术研发就是重中之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在造车方面，沃尔沃是最顶尖的，但在电子产品研发生产方面，我们集团公司也有一些比较亮眼的优势，将来的话，我们准备和沃尔沃联合开发新型汽车gps导航系统，语音控制系统，以及车载多媒体，让消费者坐在车里，能够充分的感受到豪华和科技感……” 到了这一刻，段云又把话题转移到汽车上，而且尽可能的宣传他们集团的实力，也让杨受成一行人能够认识到，沃尔沃和天音集团的合作，必然能够碰撞出非常亮眼的火花。 “gps导航我听说过，语音控制和车载多媒体是什么？”杨受成好奇的问道。 杨受成本身也是个车迷，他收藏的各种豪车也有二三十辆之多，9号的车牌号在香港更是人尽皆知，由此可见，他对汽车的喜爱是远超一般人的。 “语音控制实际上是一种语音识别系统，通过人的声音，车载系统能够自动进行智能化操作，完全不需要手动来控制，是一种非常便利的科技。”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说车载多媒体，其实就是在汽车里面安一个小型的电视屏幕，可以听歌，可以看电影，甚至还可以打游戏和唱卡拉ok，把汽车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娱乐平台，让乘坐者能够随时随地享受影音的快乐……” “语音识别？还能在车上打游戏看电影？这……真的可能吗？”听到段云的介绍，杨诺思也忍不住饶有兴趣的问道。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科技发展的快车道，过去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很多都已经变成了现实，比如几十年前的时候，电脑还是个庞然大物，一台重达十几吨，可是现在，已经有了笔记本电脑，可以用手拎着上下班，性能却提升了成千上万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关于新的汽车科技已经有很多跨国公司正在研发当中，我们也是其中之一，我们有相当强大的软硬件研发团队，同时还可以生产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储存式芯片，并且有着常年生产各种电子产品的技术积累，所以开发刚才所说的那几种新型汽车科技，并不算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能不能带我到你们研发中心看看？我想看看你们最近正在研究什么好东西？”杨受成一脸期待的说道。 “我们的研发中心一般不对外开放，但杨先生想来参观，我是非常欢迎的。”段云面带笑容，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集团的主研发中心就设立在这个厂区，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参观……” “那太好了！” 杨受成父女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于他们这样的富豪来说，见多识广，尤其钟爱高科技的产品，亲眼参观过天音集团自动化和技术如此高端先进的设备之后，杨受成父女俩人对于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也是充满了期待，他们也想亲眼看看，这个号称中国大陆最强民营企业的研发中心究竟是什么样子。 几乎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段云直接领的杨受成一行人离开了无尘车间，脱下防尘服后，立刻就徒步来到了距离生产车间不远处的研发中心。 这次研发中心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得到提前通知，所以在段云等人来到研发中心的大楼之后，所有项目科室的成员都在工作中。 而在这里，杨受成一行人也算是开了眼界。 和他们印象中的研发中心不一样，这里的技术人员似乎显得有些亢奋。 几乎每个科室里面，都能看到墙角处摆着几张折叠床，被褥也是捆好放在一边，还有牙缸牙刷等洗漱用具，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科室，而是一个军队的营房一般。 甚至杨受成还看到了几个技术人员眼圈发黑，却依然坐在电脑前非常专注的工作，明显睡眠有些严重不足。 “你们研发中心每天工作几个小时？”接连看过一楼几个科室之后，杨受成有些忍不住问道。 “我们这里严格执行的是国家的8小时工作制，一周休息一天。”段云随口回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杨受成指着一间科室里房子的折叠床铺说道。 “这么说吧，我们集团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制定一系列的研发项目，这些研发项目都有各自的期限，如果能够早一天完成任务，就有一天的奖励，就拿早年我们集团公司研发新一代的储存芯片为例，负责该项目的团队提前半年完成的任务，我直接奖励了他们团队300块钱人民币！”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额……”听到这里，杨受成父女俩人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我们集团公司不是国营企业，从来就没有大锅饭一说，多劳多得，有技术，有实力就能发家致富，这和你们香港那边的情况是一样的，有能力的人才能出头，机会我是给他们了，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他们自己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是啊，这是个充满奇迹的时代。”杨受成有些感慨的说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技术底蕴 原本段云想把黄令仪等人叫出来和杨受成见面，不过最终还是被杨受成拦住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认真工作的人不应该被打搅。 所以段云和杨受成一行人基本上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并没有打扰到这里人的工作，只是偶尔几个在走廊路过的人看到段云后，都是一脸敬畏的打招呼，随即就回到了工作岗位。 在研发中心的2楼，段云领着杨受成等人进入了研发中心的产品实验室，在这里，有很多新进研发出来的产品正在测试中。 这其中有改良款的天音牌486电脑，新一代的学习机和复读机，以及家庭影院等各种电子设备的测试。 这间测试的实验室很大，中间被风格成了几个大隔间以及十几个小隔间，各种测试设备交替闪烁，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对各种数据进行记录和分析。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测试实验室科技感还是非常强的，经过了几年的不断引进和完善，里面的各种设备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而且相比于研发中心的科室，这里显然是个非常有乐趣的地方，杨受成等人甚至看到里面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使用刚刚升级过的学习机打电子游戏，操作的水平都非常好，偶尔还传来几声欢笑。 “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杨受成赞道。 “其实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高科技，真正高科技的东西在3楼的一间特殊实验室里，那里测试的是最新研发的芯片，还有相关的顶级软硬件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说这里娱乐产品比较多，现在咱们内地居民的收入普遍提升，对于家庭娱乐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下一步的话，我还准备研发出一款专用的游戏机，可以玩3d体感游戏，另外vr设备也被提到了研发日程，人们可以通过特殊的眼镜设备，能够感受到真实的环境，享受更高级的娱乐体验……” “听着都挺有意思的，如果你们产品发售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想试一试。”一旁的杨诺思闻言，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 “以后有新产品发售，我保证杨先生一家会成为第1批试用者，其实说起来像是体感游戏机和vr这些设备，论销量和赚钱肯定比不上录像机和学习机这些老式娱乐设备，一方面是价格原因，另一方面是技术太先进，有时候反而不被市场接受，这其实也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作为一家科技企业，有些东西可以不卖钱，但是绝对有必要去尝试研发，就算不能够投入到市场，相关的技术专利储备也是非常必要的，实际上目前我们集团公司掌握的将近2700个各项技术专利，能够转化为产品投入市场的，还不到1/3，大部分只能是暂时束之高阁……” “有道理！”杨受成点点头，说道：“很多东西确实是叫好不叫座，就和我以前卖手表一样，有些手表的功能确实不大，然而销量却非常低，人们更看重的是品牌和实用性，技术难度这种东西，其实有时候并不能够转化为直接的销量和利润，买表的人很多时候只是注重品牌知名度和实用性，但是国际上很多的知名钟表企业，他们掌握的很多高端的制表技术，很多都不能市场化，但是却可以提升这个品牌的历史和技术底蕴……” “你说的没错！”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记住这种东西，有时候可能暂时没用，但是不能没有，只有掌握了很多高端技术的企业，才有可能厚积薄发做出经典的产品，我们作为一家成立时间不算长的科技企业，积累技术底蕴和品牌知名度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够做大做强，并且持久的发展下去。” 段云其实也是没有想到，在产品技术方面，他的看法能够和杨受成保持高度的一致，因为杨受成严格说来只是一个商人，和段云这种实体企业家是有区别的，俩人能在这方面看法相同，确实不容易。 实际上段云不知道的是，杨受成本身对技术也是非常感兴趣的，绝对不单纯只是个卖表的贩子，他在进入钟表行业之后，也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学习过相关的制表和维修技术，这也让他对各个名表品牌如数家珍，并且深度的了解到各个手表产品的相关工艺技术和难度，可以说，杨受成能成为香港的手表大王，绝对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在测试室里，杨受成的女儿杨诺思相继测试了一下天音集团新出品的学习机以及vcd卡拉ok，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杨诺思歌唱的非常好，甚至还有点专业水准，这是段云完全没有想到的，估计也是因为他们家的英皇集团明星太多，经常聚会唱歌的原因。 对于天音集团新出品的vcd家庭影院，杨诺思给出了比较中肯的评价，认为这款vcd家庭影院虽然在音质和画面上，肯定是不如国外的高档录音棚设备，但作为一款家庭娱乐产品，是非常优秀的，而且在选歌以及音质效果方面，比起原先日本出产的卡拉ok录像机，都有一定质的提升，是一款非常棒的产品。 其实vcd在音质和画质方面，相比于老款的录像机并没有大的超越，但段云本身是靠做音响体验，在这方面有很强的技术积累，所以结合天音低音炮音响，这款vcd家庭影院整体效果还是非常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这款产品在国内获得了大量的订单。 不过vcd始终没有在美国打开市场让段云有些失望，其实如果段云愿意做出一些妥协，他的vcd产品是可以进入美国市场的，但是美国经销商始终要求段云转让相关的技术专利，而专利是段云的命根子，所以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谈成。 不过段云相信，他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美国合作经销商，从而让自己的vcd产品打入美国市场……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老布尔什维克 能够在企业的一些深层问题上形成共识，对段云和杨受成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包括杨受成在内的很多港商，都对投资内地的企业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一些优质企业，他们更有合作的需求，因为按照港商的投资思路来说，他们需要在内地找到一家实力强悍的企业作为支点，然后逐步开拓内地的广大市场。 经过一上午的参观，杨受成对天音集团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和认可，中午一起共进午餐的时候，跟随杨受成来内地参观的评估团队，脸上也都个个面带笑容，并且直言不讳的表示天音集团技术实力确实强大。 到了下午，按照之前既定的行程，段云又领他们来到了深圳宝安县的湾区研发中心，而在这里，杨受成等人又看到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杨受成从来没有想到，在深圳居然还有一个“苏联村”，这里聚集的数百名苏联各方面的技术专家，包括他们的家属，都已经在这里定居。 按照段云的说法，整个宝安县湾区研发中心是投资数亿元，模仿美国硅谷进行修建的，但实际上，这里和硅谷的差异有些大，湾区研发中心显然有的另外一种特色，这里的研发中心建筑相对比较密集，而且不像美国硅谷那样分部随意，这里的区域划分规则，每个区域都有各自的重点技术研发项目，看起来更密集，整合的优势也更强。 包括杨家父女俩人在内，很多的港人对于苏联都有着一种特殊的印象，红色，强大，钢铁洪流，世界两极……诸如此类的词汇，一直以来都成为了港人对于苏联的一种标签认知，甚至在很多港人看来，巅峰时期的苏联似乎比美国更强大更可怕。 进入苏联村后，苏联村这边的负责人达斯坦带领研发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列队迎接段云和杨受成等人的到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灰色的西装，胸前也别的前苏联时期的一些标志胸针，看起来非常的有气势。 即便苏联解体，对于他们这些老一代的布尔什维克来说，骨子里依然残存的一些信仰，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苏联解体之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待遇和工作环境更为优厚的西方国家，而是接受了段云的邀请来到中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 而且据段云所知，在这个已经初具雏形的苏联村中，还成立了一个“党支部”，主要是负责管理苏联村的日常生活，让每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苏联人，都能够体会到“组织的温暖”。 对于这件事，段云自然不会干涉，只要这些苏联专家能为公司作出贡献，而且不违反国家的法律，其他的事情都是无所谓的，而且成立这样的组织，也帮助段云解决了外国技术团队来华生活和管理上的问题，这当然是值得鼓励的。 当得知前来迎接的苏联村负责人达斯坦博士是明斯克信息大学微电子工程博士，当选过白俄罗斯共和国科学院院士，而且还是获得过苏联功勋发明家称号顶尖苏联专家号之后，杨受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以至于双方握手的时候，杨受成的手掌也有些微微颤抖。 “你是怎么把这些苏联专家请到国内的？”在参观的路上，杨受成忍不住内心的震撼，对段云小声问道。 “苏联现在解体了，原独联体国家的经济都不好，科学家也是要吃饭的，我比别人有诚意，出的薪资比别人高，他们自然也愿意来中国工作。”段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没这么简单吧？”杨受成说道。 “关于引进苏联专家的事情，其实早在两三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做了，那个时候前苏联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咱们大陆这边很多人都穿过边境到苏联做贸易，苏联人的军工技术很牛，但是轻工产业就一无是处，国内几乎什么产品都缺少，我老婆那段时间也组织专人在苏联做外贸……”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在我们公司里，很多上岁数的工程师都有过留苏学习的经历，他们在前苏联那边也很有人脉，在苏联集体之前，我就曾经以公司的名义举办过多次中苏技术交流会，提前和他们建立了联系，并且给出了薪资报价，所以在苏联解体之后，这些专家就纷纷来华进入我们集团工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不起啊……” 听到段云的解释，杨受成一脸赞许的说道。 “段先生真的很厉害！”一旁的杨诺思也跟着称赞道。 “我这次引进的苏联专家大部分都是同事微电子和重工产业的优秀专家，这其中还有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他们早年都参与过苏联军工项目的研发，有着丰富的技术实力和实战经验。”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苏联生产的汽车虽然在国际市场上比不上美，欧和日本，但实际上，他们的技术底子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在工艺材料方面，很多方面都领先于世界，一个能把人送上太空的国家，绝对是值得世人尊敬的，只需要让他们对产品能够进行一些商业化的改进，我想他们也同样可以做出世界顶级的汽车产品……” “嗯。”杨受成闻言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段云和杨受成一行人决定在苏联村住一晚上，晚宴也是相当的隆重，丰盛的俄式大餐也让杨受成赞不绝口，期间通过翻译，杨受成也和其中的一些苏联专家聊了起来，气氛非常的友好热烈。 这次来深圳对天音集团的参观，确实对杨受成等人震撼不小，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对段云和天音集团有了一个初步的评估，但他们实地来这里看过之后，却发现段云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按照计划日程，段云还会领他们去上海和沈阳的汽车项目参观，双方是否能够达成合作，接下来的行程至关重要……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美籍华人 就在段云亲自带领杨受成等人在内地参观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程清妍也来到了号称世界十字路口的曼哈顿时代广场。 这是随同程清妍一起来美国旅游的，除了他的私人助理之外，还有他来美国的第1站就是纽约就是纽约，她打算在纽约停留一周左右的时间，主要是四处购物游玩，另外就是在美国这边分公司人员的带领下，去几所知名的世界名校参观。 而在来美国之前，她已经结束了在法国巴黎的行程，原本还想去一趟德国，但由于前苏联军队正在从柏林撤军，德国实行了全空域禁飞，所以这趟行程只得中途取消，转而从巴黎坐飞机前往了美国。 巴黎之行确实给程清妍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曾经在报纸书刊和电视上，无数次的看到过巴黎埃菲尔铁塔和香榭里大道，被那里的美丽和浪漫所折服，然而亲自来到那里之后，还是看到了很多令她激动的事情。 巴黎的市中心没有摩天大厦，很多建筑已经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第2次世界大战的过早投降，一直都是法兰西帝国的一个耻辱，但是从另一方面，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巴黎市中心没有经受过战火的蹂躏，始终保持着古典浪漫的底蕴。 另外巴黎也是世界的时尚之都，虽然程清妍并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的房地产商机，但是各种时尚服装和名牌奢侈品，却激起了她强烈的消费欲望，整整一周多的时间，她基本都在巴黎的各大高档商场和奢侈品店，光是衣服就一口气买了10多套。 出手如此阔绰的中国人在当前的法国非常罕见，以至于很多人都把她当成了日本人，以至于有的奢侈品牌商店看到程清妍动辄几万十几万美元的消费之后，还专门找来懂日文的店员进行接待，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以目前程清妍的身家财力，不光在国内，即便放在美国，也是妥妥的富豪，所以普通人眼中的奢侈品，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稍有品位的商品而已。 每次段云来美国，前来接待他的都是梁孟松，但实际上梁孟松并不太擅长搞这种接待工作，而且他目前在研发中心的工作也很忙，根本脱不开身，另外他也不需要向程清妍汇报工作。 所以这次负责接待程清妍的是天音集团在硅谷研发中心运营部的一名新职员，名叫李佳丽，拥有美国加州大学法律和工商管理的双硕士学位。 尽管有的黄皮肤，黑眼睛以及一个中文的姓名，但实际上李佳丽是名副其实的美国人，他们属于第3代华人移民。 李佳丽是来自广东省台山市移民家庭的第三代，祖父在20世纪初就从广东台山移民到芝加哥，父亲则在广东台山出生，到1966年梅健华父母再举家从香港移民到美国，梅健华先在纽约定居，后来在明尼苏达州长大，最终考上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而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研发中心，是她毕业后加入了第1家公司。 相比于前两代华人移民，第3代的华人移民凭借聪明和智慧，逐渐开始向美国的上**英阶层靠拢，虽然在美国的少数族裔中，华人地位依然不高，但至少比以前有了不小的改善。 其实到了他们这一代，除了肤色之外，几乎和普通的美国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李佳丽从小生活在唐人街，粤语水平还是不错的，也可以用普通话来交流。 李佳丽之所以选择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主要还是受到了胡正明的推荐，胡正明本身就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授，和学校即将毕业的应届华人毕业生举行了一次聚会期间，就主动向这些华人毕业生推荐了天音美国研发中心，似乎是被胡正明的话语所打动，李佳丽最终应聘进入了天音集团。 考虑到李佳丽博学多才，善于语言交流，华人之间有亲近感，而且之前也曾经在加州大学学习过，所以梁孟松最终决定派李佳丽来接待程清妍。 其实李佳丽之前从来没有回到过祖国，在她的印象中，祖国大陆是非常贫穷落后的，很多人都正在在温饱线上，和非洲几乎是划等号的。 不过她对于自己公司的老板还是充满好奇的，因为私下里公司聚餐的时候，她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段云创业的传奇事迹，这让他既羡慕又敬佩，而这次公司派她接待老板娘，李佳丽立刻欣然接受。 在走的时候，梁孟松对李佳丽有特别的嘱咐，告诉她要尽可能的带着老板娘在美国多看一些地方，包括美国的各大名胜旅游景点，顶级购物区，还有就是美国的几大名校，让她在美国留的时间越长越好。 而当李佳丽在纽约终于见到老板娘之后，突然发现这个老板娘衣着打扮简直比美国人还要时尚，穿的今年巴黎时装周新发布的春季服饰，香奈儿的包包，百达翡丽的手表，各种名贵的首饰，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加上她原本靓丽的脸庞和修长的身材，简直就像是知名影星一般。 而李佳丽虽然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是和程清妍相比，就显得土气了很多。 在纽约的一家咖啡厅里，两人第1次见面，程清妍就送了李佳丽一瓶法国香水，这让李佳丽非常的高兴，俩人很快就变得熟络起来。 另外更让李佳丽惊讶的是，程清妍的英语水平很高，原本李佳丽还担心自己的普通话说的不够好，没法和程清妍流畅沟通，但现在看来，这些忧虑都是多余的，在某些方面，程清妍似乎比她这个美国人还美国人。 而且李佳丽很快就发现，程清妍对于美国的高校和教育话题非常感兴趣，而这也正是李佳丽非常了解的领域，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自己在美国这些年上学的经历，并对自己所知的各大高校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美利坚之梦 一直以来，国人眼中的美国有5大名校，他们分别是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纽约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五所大学。 在中国，大学基本不对外公开，并且有严格的安保制度，不是本校师生，外人想要进入的话，必须通过校领导的允许，或者是有相关部门的介绍信，否则的话，根本没法进入。 但是在美国，情况却截然相反，美国的绝大部分大学都是没有围墙的，甚至连校门都没有，有些大学倒是有校门，只不过那个校门是象征性的，外人可以随意进入校园，但是一些大楼需要有卡才能进入，校区只是完全开放。 另外东西方在教育理念也是截然不同的，欧美的教育是纯粹的教育，但是中国的教育是可以让普通人跨越阶层的，自古以来就有寒门状元，鲤鱼跃龙门的说法，一旦考上重点大学，就意味着将来有的更高阶层更体面的人生，也正是因为如此，国人对教育都是非常重视的，哪怕自己自己在吃糠咽菜，也要努力把下一代培养成为高学历的人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而带领整个家族崛起。 但是在美国，高学历并不意味着能提高社会阶层，甚至有些博士硕士在找不到更好工作的情况下，只能是当杂工或者在超市餐厅当服务员，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寒碜。 按照之前梁孟松的指示，再加上公司报销所有的相应经费，所以李佳丽一早就制定好了美国名校的参观计划，除了自己的母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另外还有其他的4座名校也在参观之列。 因为身在纽约，所以这次参观的第1站就是纽约大学。 纽约大学（newyorkuniversity）简称“nyu”，是一所位于纽约的世界著名私立综合性研究型大学。纽约大学由18个学院和研究所组成，已经成为全美国境内规模最大的私立非营利高等教育机构之一，同时也是美国唯一一座位于纽约心脏地带的私立名校。 不同于其他的大学，纽约大学因为一个固定的校区，整个纽约市都是nyu的校园。 从曼哈顿的华盛顿广场到布鲁克林的下城区，飘舞着紫色旗子的地方就是纽约大学的校园。 你甚至可以说，纽约大学已经和这个城市完全融合在了一体，在这里你分不清哪里是校园，哪里是市区。 纽约大学一直以来也因为自己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众多留学生的首选。 最早来美国留学的中国留学生，大部分都都是最先进入了纽约大学，也正是见识到了美国的极度发达和繁荣的曼哈顿之后，才使得大部分留学生最终留在了美国。 因为校区太大，李佳丽专门给程清妍制定了三天的参观流程，包括纽约大学的各个校区，以及大学内的知名建筑。 而第1天参观的是纽约大学的图书馆。 nyu有着丰富的图书馆资源，其中elmerholmesbobst图书馆是nyu10所图书馆中最大的。位于washingtonsquarepark南部，每天有将近1万人次访问。[space] 这次的参观，也让程清妍大开眼界，不得不说的是，相比于中国的大学环境，这里的开放度要高得多，各种公用设施也非常先进和豪华，而最让程清妍感到震撼的是这个学校的强大学术底蕴，该校共拥有36位诺贝尔奖得主（在全球高校中列第17位，居全美第11位），超过30名普利策奖得主，30余名奥斯卡金像奖得主，19名美国科学院勋章得主，多名阿贝尔奖，艾美奖、托尼奖得主。 而至今中国还没有一个专家和学者获得过诺贝尔奖。 在80年代90年代的国人眼中，诺贝尔奖被抬到了一个近乎神话的高度，甚至有人提出要以举国之力培养出几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是在纽约大学，却有30多个诺奖获得者，以至于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纽约大学是足以吊打中国教育界的。 除了学术的高度，这个校区优美的环境和各种高科技的设施，也让程清妍倍感震撼，之前他虽然已经去过了浪漫之都巴黎，但是巴黎的城建和先进程度和纽约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说纽约是个充斥着钢筋水泥森林的豪华大都市，那么巴黎在程清妍的对比评价中，就像是一个城乡结合部，除了景色优美，其他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以至于在参观完纽约大学的图书馆之后，程清妍的脑海中似乎冒出了要在纽约定居的想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面对生活环境更好，科技更为先进发达的地区，人们总会心怀向往，工作多，收入多，机遇多，这也是很多年轻人挤破头想在一线城市站稳脚跟的重要原因。 不过对于程清妍来说，她不缺钱，而美国就是富人的天堂，有钱的话，可以享受国内很多享受不到的东西，光是这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奢侈品，就不是当前内地能够买得到的。 另外一方面，出于望子成龙和母爱的本性，程清妍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接受更好更高层次的教育，让他从小就能赢在起跑线上，凭借在世界顶尖名校学到的东西，将自己的家族和事业带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这是对纽约大学的参观，似乎给程清妍打开了一扇门，对于接下来的参观行程，她也是越发充满了期待。 除了纽约大学，她还会再李佳丽的带领下，前往其他的四所美国大学参观，而最后一站将会是加州伯克利大学分校，在那里，胡正明将会亲自接待她，并且还会安排程清妍和伯克利大学分校的高层领导见面。 就在程清妍开启自己美国之行的同时，段云这边也领着杨受成相继前往上海和沈阳参观。 相比于深圳，段云在上海和沈阳修建的汽车工厂已经基本完成厂房建设，并且在沈阳金杯汽车厂那边，已经接受到了第1批瑞典沃尔沃轿车生产线的组装设备，总占地面积为400亩的新厂区大的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摊牌 在段云领着杨受成一群人来到沈阳之后，受到了当地市政府的热烈欢迎，当天晚上，他们就被安排在了沈阳市政府的招待所，并且和市长，副市长等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对于这次杨受成的到来，沈阳市的这些领导也是非常高兴，因为沈阳市这些年来招商引资的工作一直都很困难，而港商在当前的国内绝对是个香饽饽，谁要是能够请到港上来投资，那就是等于迎接了一尊财神爷，尤其是像杨受成这样的香港知名顶尖富豪，在内地自然会受到更高的追捧。 其实当年沈阳将全市的汽车产业整合，命令赵希友成立金杯汽车厂，完全就是个一穷二白的摊子，后来实行股权改制，也就是希望能够空手套白狼，将他们沈阳市的这些包装起来的“优质资产”全盘接手，这样的话不用花一分钱，就能盘活一个产业。 而让沈阳市政府最为高兴的是，还真有这样的“接盘侠”出现，段云直接4600万元买下了这个工厂46%的股份，而且还自掏腰包引进了沃尔沃汽车生产线，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远远的超乎了沈阳市政府的预期，这次更是把港商也请了进来，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 或许是之前感觉到让段云自掏腰包引进沃尔沃生产线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沈阳市政府这边一口气给段云在南湖高新科技开发区批了400亩的工业用地，使其一跃成为沈阳占地面积最大的企业，并且在税收和相关政策上，也给予了一系列的优惠，显示出了很高的诚意。 在白天的时候，段云，杨受成等人就在沈阳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参观了新工业区厂房的建设，400多亩的厂区面积确实非常大，尤其是杨受成一行人，内心都不由得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香港那样一个弹丸之地，想拿出400亩土地盖厂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即便是在深圳参观的时候，天音集团的芯片厂在整个上部工业区已经算是最大的企业了，但是占地面积也只有60多亩，由此可见400亩工业用地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土地已经不仅仅是够用了，甚至是太过充裕。 实际上，这也是沈阳市政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毕竟政府手里没有钱，土地往往成了很多地方政府盘活经济的关键。 而且沈阳市南湖科技开发区，自1988年成立以来，根本就没有多少企业入驻，当初设立这个科技开发区，主要是因为这里有三好电子一条街，当时是沈阳最大的一条电子街，所以沈阳市的领导以华强北和中关村为典范，一拍脑袋设立了这个科技开发区，但实际上，沈阳的电子工业很薄弱，整个电子街上绝大部分卖的都是外省的产品，本市的电子产品很少，而且技术很落后，完全没有半点高科技可言。 但是段云到来之后，除了引进了汽车项目，还给沈阳市这边带来了很多电子产品的外包订单，让整个沈阳市成为了天音集团在北方最大的产品生产基地，这一点无疑令沈阳市政府的官员喜出望外。 不过沈阳市政府的官员有自己的小算盘，段云也有自己的心思，他不可能让对方把便宜占尽，并且牢牢的控制住产业的核心命脉。 “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希望咱们将来能够精诚合作，共创美好未来！”酒桌上，市长武迪生红光满面，举起酒杯对着段云和杨受成一行人说道。 “合作愉快！” 段云和杨受成等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后，纷纷一言而尽。 “武市长，这次我把两条汽车生产线全部落户沈阳，希望咱们的沈阳将来能够成为汽车之城，不光在国内汽车市场占据一席之地，同时也要积极拓展国外市场，这对我们集团和沈阳市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希望咱们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把相关的事情都做好。”段云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次引进国外汽车生产线，对我们沈阳来说确实是一次重大的机遇，在生产汽车方面，咱们东北这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东北是全国的重工业基地，重工业实力非常雄厚，我相信多年以后，段总一定会庆幸你们这次选择的正确性……”放下酒杯，市长武迪生接着说道：“我已经指示相关部门和所有施工单位，让他们加紧攻击，加快厂房建设进度，而且相关的施工单位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保证在今年国庆节之前，完成相关厂房和车间的建设，并且在明年年初的时候，相关的生产线也会安装调试完成，尽可能快的进入量产阶段……” “武市长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下一步我们集团公司将会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名为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这次引进的沃尔沃部分零配件，将由我新成立的旗下公司生产，新的零配件厂会设立在山西和大连等地……”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顿时愣了一下，眉头微皱说道：“我说小段，你干嘛不把这些分厂都设在沈阳呢？是觉得土地不够用，还是我们的政策不够优惠？” 武迪生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立刻就从段云的话语中听出了蹊跷。 因为汽车产业是个非常讲究资源整合的产业，尤其是在这供应链上，自然是距离越近越好，一方面方便协调管理，另一方面也会节省大量的运输物流成本，所以从正常来说，段云既然要在沈阳生产沃尔沃轿车，那自然是把所有的配套零部件生产企业都放在沈阳是最佳选择，完全没有必要在其他省份建厂。 “情况是这样的，这次从沃尔沃引进汽车生产线，总耗资达到了5.4亿美元，凭借我们天音集团一家的实力，资金缺口非常大，所以我只能寻求其他省份的政府和企业帮忙，但您也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段云正色说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股权分配 段云在沈阳外建立沃尔沃汽车零部件配套企业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是天音集团内部的事情，但实际上在武迪生等人看来，明显是段云对沈阳市政府还不够信任。 而段云也可以悄悄的把这件事办了，不需要和沈阳市政府协商，不过这并不符合段云的作风，为了避免双方因为这件事在将来产生分歧和误会，所以段云决定必须把这件事直接摊牌。 而且段云也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别人出钱了，他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的妥协和让步。 “这样啊……”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还是有些无奈的，因为之前段云曾经找过他，希望沈阳政府这边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些外汇贷款，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沈阳市政府这边一毛不拔，最终婉言拒绝了段云。 生意就是这样的，你本金出的少，赚的就少，也怨不得别人会把下蛋的鸡放到别的鸡圈里。 “不管怎么说，生产线和大部分设备都在沈阳，沃尔沃也将会是代表沈阳的汽车。”段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打算在沈阳高新区这边设立一个研发中心，希望能够带动咱们沈阳市的电子行业发展。” 无论如何，段云也是需要和沈阳市政府打好交道的，虽然他的汽车产业不能全部都放在沈阳，但他们集团公司的电子产品在国内市场上非常畅销，分出一部分业务拉动沈阳电子产业发展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且在沈阳设立研发中心其实并不需要太高的投入，南湖高新技术开发区风景优美，地理位置优越，只需要盖几栋楼，每年投入数百万，就能够很容易的吸引到东三省地区大量的优秀人才，花钱不算多，但是却可以提升天音集团在沈阳市政府的这边的分量。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么说，段云确实给足了沈阳市政府很大的面子，沈阳市政府这边也知道，以目前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实力，在全国各个省市都会被当成座上宾，他只要能够分出一部分订单，就能够给当地带来很高的税收和工作岗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现场的气氛再次变的热烈起来，武迪生这个时候也开始给杨受成一行人介绍沈阳目前的工商业发展情况，语气非常的热情。 一般来说，相比于国内的企业老板，各地政府对于港商表现的更为热情，但是这一次段云才是绝对的主角，所以武迪生相对来说，只是把杨受成等人当成了普通的客人。 而且相比于南方，港商和台商很少在北方投资，最主要是因为东北这里没有港口和区位优势，房地产的价值也远远比不上南方，北京除外。 另外一点就是杨受成一行人是由段云带来沈阳参观的，他们感兴趣的是段云的产业，也没有表露出要在沈阳投资的意向，所以真正谈判的双方始终是沈阳市政府和段云。 当天晚上，段云和武迪生都喝了不少的酒，尽管双方在一些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是分歧并不大，而且段云也确实考虑到沈阳市政府这边利益，只要在利益上能达成一致，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个武市长胃口很大啊，他想要把全部汽车配套企业都放在沈阳，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酒宴结束之后，段云和杨受成俩人走在招待所的后花园，杨受成眉头微皱说道。 杨受成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从小经商让他有了非常敏锐的察言观色的本事，想到今天酒宴上的情景，杨受成显然想提醒一下段云。 “做生意的哪个胃口不大？”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武市长他是个好干部，他就是想给沈阳市多争取一些就业岗位和税收，而且通过我之前和他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这个人作风还是很正派的，只不过有些之后精明过头而已……” “哈哈，确实如此。”杨受成闻言笑的说道。 “有时候我也是没办法，在内地做生意，如果和当地政府搞不好关系，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但如果关系处理的不错，那么就可以事半功倍。”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之所以会选择在沈阳投资修建汽车厂，是因为国内不允许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所以我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找一家国营汽车企业入股，正好沈阳有个金杯厂汽车厂面向社会发行股份，所以我就毫不犹豫买下了他们46%的股份……” “这个我听你之前说过。”杨受成点头说道。 “另外一点就是东北是中国内地的重工业生产基地，在这里搞汽车产业是有优势的，你别看现在南方发展的很快，但是在重工业这一块，和北方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把电子产业扎根在南方，而新开拓的汽车产业，这必须放在北方，别的不说，光是400亩的工业用地和各种水电配套，这就不是南方一线城市可以提供的资源……” “还是你考虑的比较长远，不过关于咱们合作的股权分配问题，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吗？”杨受成突然说道。 “很简单！”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如果杨先生愿意出资1.7亿美元的话，你可以获得天音股份有限公司40%的股权，我占50%，另外10%股份其中5%归保利公司，另外的5%给沃尔沃集团，因为前者是央企，是咱们作为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的一把钥匙，后者是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有些汽车零部件和技术还需要从瑞典引进，没有利益捆绑关系，就不可能有长期稳定的合作……” “也就是说我出1.7亿美元能占40%的股份？”听到段云这么说，杨受成眉头微微皱起。 “沃尔沃汽车项目的总投资是5.4亿美元，我们集团公司已经出资3.7亿，新成立的股份公司虽然只是一个配套企业，但确实利润最高且掌握核心技术的汽车上游企业。”似乎是看出了杨受成有些失望，段云接着说道：“而且新成立的汽车公司不仅仅局限于研发，生产沃尔沃汽车的配套零部件，还包括金杯汽车新一代产品的核心零部件，当然了，如果杨先生觉得这个方案不妥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商议一下……”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重返海南 新成立的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段云肯定是要占股份大头的，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的出资比例都是最大，所以是必须拿到公司的主导权的。 至于说杨受成，虽然这几天和段云相处的非常好，俩人也是惺惺相惜，但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他还是希望能够争取到更高的股份。 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出资确实只有段云的一半，拿到40%的股份，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段云这么做，也是希望他将来能够帮助段云解决更多的投资问题。 “给我几天的考虑时间，我需要和其他的朋友商量一下……”片刻后，杨受成说道。 这次募集1.7亿美元，其实并不是只有杨受成一个人出资，英皇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大部分都是股票和固定资产，凭他一家也很难一下子拿出1.7亿美元的现金，所以其中有几千万，是凭借他的私人关系，和香港的其他两个财团富豪一起凑出来的，所以在股权方面，他还要和香港的朋友私下商量一下，看看他们俩人能否接受这个条件。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有句老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杨先生和合伙人无法接受我这个股份分配方案，没有达成最终的合作，我也希望将来能够和杨先生成为永远的朋友，也欢迎您常来内地玩，我都会亲自接待的。” 其实段云给出的40%股份听起来很高，和出资比例并不完全相符，甚至可以说段云是比较吃亏的，但实际上，新成立的这家汽车公司主要是生产配套零配件，利润虽然高，但最终利润的大头还在金杯汽车厂那边，因为他们才是最终的整车组装和销售端，而段云现在已经占据了金杯汽车厂一半的股份。 至于新成立的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掌控沃尔沃汽车的核心零配件技术，段云只要拿到这个公司的主导权，能够盈利多少其实并不是他最关心的，关键是能够把汽车的核心技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将来发展真正的国产汽车做技术储备。 杨受成显然看不出段云这么做的深层意图，因为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眼中只有利润，能多占股份多拿到一些分红，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给他40%的股份其实已经算是很高了，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那是必须的，以后你要在香港办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解决的。”杨受成微笑着说道。 “希望段先生将来能常来香港这边做客，我们全家人都会很欢迎你的。”此时走在父亲旁边的杨诺思也跟着说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杨诺思对段云也是充满了好感，甚至还有些崇拜，在她看来，段云这个人能力强大，作风也比较务实，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她也希望将来能够在做生意和公司管理方面，从段云的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没问题，我在香港有分公司，会经常去香港的，能和杨先生成为朋友，也是我的东西。”段云面带笑容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带领杨受成一行在内地的参观算是结束了，至于正式合同什么时候能签订，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因为杨受成作为投资方那边牵扯的利益比较多，这不是他一家的投资。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房间之后，很快就睡去了，这几天他实在太过疲倦，而住在招待所另一边的杨受成的房间，灯光一直亮到了半夜，包括他的女儿和随行的评估团队都在房间里，显然正在商议这次的内地考察结果。 到了第2天下午的时候，段云和阳寿城一行人坐上了前往广州的飞机，在那里还要进行一次中转，先回深圳，然后杨受成等人通过深圳口岸，返回香港。 “段总，昨天下午的时候海南那边打来了电话，说那边的事情有重大突破，希望您能尽快回海南坐镇。”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助理郭凯就敲门进入，语气恭敬的说道。 “那就订机票吧，我明天下午过去。”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相比于这次陪同杨受成等人在内地进行参观，段云最关心的还是海南房地产市场的近况。 杨受成这边只是涉及1.7亿美元的投资，而海南房地产却关乎到几十亿人民币的固定资产处置，所以海南房地产的事情，才是他要解决的重中之重。 不过在去海南之前，段云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确认。 眼见助理郭凯离开之后，段云立刻拿起了电话，让总机转入国际长途。 在程清妍出国的这半个多月来，他们夫妻俩人总共通过三次电话，两次在法国，一直在美国，在美国的那是通话是程清妍刚刚参观完纽约大学，电话中，程清妍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兴奋，看来这次的美国之行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眼下是早晨8:30，因为中美两国存在12小时的时差，所以现在这美国应该是晚上8:30，这个时段程清妍应该是在酒店的，所以段云按照上次程清妍给他的号码，直接拨通了美国酒店的电话。 足足等了将近20多分钟时间，电话的那头终于传来了妻子熟悉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程清妍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兴奋，今天她又参观了纽约的好几处知名景点，包括唐人街，言语中充满了对纽约就是国际大都市的赞美。 正如1993年国内拍摄的一部名为《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纽约这座城市似乎有着特别的魔力，尤其是对于程清妍这样的富豪来说，绝对称得上的天堂。 这里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科技产品，奢侈品，和各种奢华的享受，绝大部分都是国内没有的，或者无法享受到的，而且在这里，有的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和教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程清妍感觉迷醉……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轻伤不下火线 得知妻子很享受这趟美国之行，段云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这次怂恿妻子出国考察，就是为了能够让她离开海南，给自己处理海南房地产的资产留出足够的时间，现在看来，所有的计划都进展顺利，而且接下来程清妍还要连续参观好几所美国知名的大学以及各种名胜景点，估计她会在美国停留更长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会超过两个月。 这次长途足足打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段云给妻子介绍了很多美国必去的旅游景点，包括拉斯维加斯的赌城，黄石公园，尼加拉瓜大瀑布，以及夏威夷群岛等等。 这一刻这段云仿佛化身成了一个专业导游，开始对美国的这些著名景点进行详细的介绍，位置就是能够勾起程清妍旅游的兴趣，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通话结束之后，段云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后起身站在窗前抽了起来。 如今已经到了4月底，段云必须要在6月初的时候，力争把海南的事情处理完，考虑到总资产的庞大，所以这件事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对段云的智慧和能力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先前在海口举行的那次拍卖，取得的成果令段云非常满意，并不是因为溢价卖出了多少房产，而是通过这次拍卖，他确认了海南房地产短期之内很难发生崩盘的情况。 另外段云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越是急于出手，他就要越沉得住气，布局不能太急躁，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来。 接下来两天，段云把公司积累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就立刻坐飞机再次前往了海南。 不过在他回到海南房地产公司之后，立刻就看到了一件让他非常惊讶的事情。 公司的副总经理王建华在得知段云到来之后，就立刻来到他的办公室，结果却把段云吓了一跳。 原来，此时的王建华脸色有些苍白，手里还拎着一个吊瓶，里面输的是葡萄糖。 “你……你这是怎么了！？”段云一脸惊讶的问道。 “没事，这几天酒喝的有点多，实在有些遭不住，我就让医务室的人给我整了个吊瓶。”王建华说道。 “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休息吧，这两天不要来上班了……”段云关切的说道。 段云也知道，像他这样的公司管理平时的应酬很多，而且在中国人的生意场上，小事靠开会，大事基本上都是在酒桌上拍板的，这年头当领导的没有一个好酒量，很多事情都办不成。 “段总我真的没事！这瓶液输完就好多了，公司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我保证轻伤不下火线。”王建华闻言连忙说道。 王建华现在是不可能休息的，因为现在不同往日，之前段云承诺会给他巨额的分红，如果工作干得好，他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的人可以靠智慧赚大钱，但有的人如果想赚大钱，就只能拿命来拼，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遇，所以就算豁出去半条命，王建华都要想方设法完成段云交给他的任务。 “那好吧。”段云也知道王建华是赚钱心切，是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休息的，于是对他问道：“最近公司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段总，还是你料事如神啊，自从你把天音集团缺钱的事情传出去后，最近这段时间主动上门想要从咱们手里买房买地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上次那个拍卖会也确实很成功，把咱们集团的几个重点房地产项目的价格都抬上去了……”王建华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我认识的那几个老家伙原本是想等咱们撑不住后，再借机抄底的，结果现在他们也沉不住气了，主动提出想要按市场价购买一些咱们集团的地产项目……” 现在王建华对段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发现段云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做生意的思路也可谓是剑走偏锋，另辟蹊径，一场拍卖会不光提升了整个集团房海南房地产项目的价值，而且变被动为主动，盘活了集团公司的地产销售。 “额。”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买咱们公司的房地产？他们看中了哪些项目？” “我这几天已经把相关的清单列出来了，这上面都写着客户所在的公司，标的项目，以及他们的报价，后面还有一个当前市场的评估价格，可以做一个对比……”此时王建华拿出了几张资料表格，恭敬的递到了段云的办公桌上，接着说道：“这些报价都是我按照您的要求和他们谈好的价格，比市场评估价都要低5%~10%左右，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很快就可以和他们签合同，让他们转账完成交易！” “你这次和他们推荐的主要都是高端楼盘？”段云看了一眼资料表格之后，对于王建华问道。 “也有低端的，只不过上次咱们举办的拍卖会标的都是一些高端房地产项目，结果那次拍卖会之后，海口这边的高端房地产项目长势非常快，所以这次很多主动上门的客户都看上了咱们公司的高端楼盘项目。”王建华解释道。 “这个价格嘛，还行……”段云快速看完几页表格的报价和评估价格的对比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记得说道：“你是按我的要求去跟他谈判的吗？” “那肯定啊，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私下里1对1和他们谈判的，而且我也和他们有保密的约定，相关的价格绝不对外透露。”王建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您放心好了，这都是商业机密，成交价一旦泄露出去，容易搞乱了海南房地产的行情，这次和咱们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常年住在海南的老玩家了，他们是不可能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的……” 王建华也是个聪明人，当初段云就已经和他交代过，公司标的的底价一定要注意保密，最好是1对1私下谈判，这样的话，段云降价抛售的行为，也不会对海南房地产市场造成大的波动，只有稳住大盘，才能确保天音集团从海南全身而退……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阶梯销售 段云现在发现王建华这个人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自己的妻子会如此重用他，无论是能力还是阅历，都让段云相当的满意。 “你先去医务室把这瓶液输完，然后到会议室准备开会，把咱们公司的几个专家都叫过来，让他们一起来对这份名单进行评估，如果报价确实合适，那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可以和他们挨个签合同。”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目前从这份名单上来看，价格基本上符合段云之前设定的下限，不过其中有些蹊跷的是，这些报价几乎都是要比评估价低10%左右，只有寥寥几个标的是比评估价格要低5%，而且那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小项目，本身的评估价也并不高。 段云常年管理着这么大的集团公司，销售这方面的猫腻还是知道一些的，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人情走得好，自然消销售吃得开，一般来说，不走人情的销售的地方很少，但不代表没有。 另外就是销售上门主动推销和客户上门主动购买那完全就是两码事，前者的话，人情加足够的降价，才有可能把东西卖出，但是后者，销售是掌握主动权的，只要肯死死咬住报价，对方也多半会选择妥协，因为东西不愁卖，你不买自然有其他的人来接手。 按照王建华的说法，这次都是很多人主动找上门来想要接盘天津房地产公司的各个项目，这就意味着王建华作为谈判人，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根本不需要降价这么多或者干脆不降价都可以，然而现在几乎所有的标的项目都降价了10%，以王建华的精明来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事情。 而且从头到尾，公司里只有王建华一个人和客户进行了对接，别人并不知道谈判交易的内幕，所以在段云看来，王建华肯定是从中抽过水的，每卖出一套房产，他至少从中抽走了5%~10%的利润，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只要他的销售目标能达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所谓水至清而无鱼，没有巨大的好处，王建华也不可能这么玩命的工作应酬，况且在后世的时候，做销售本来就是有很高分红的职业。 而且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会想方设法对交易的内部进行保密，不会将这个内部价格扩散出去，这对于段云接下来的计划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好的，我这就去叫人。”王建华说完，手里拎着吊瓶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当段云来到2楼会议室的时候，发现王建华和所有的专家团队成员，以已经全部正襟危坐，等待段云开会。 虽然说段云之前并没有管理过房地产公司的经验，但他绝对不会莽撞行事，在做出任何关键性的决断之前，要尽可能聆听各方面的意见。 目前天音集团有国内最专业的房地产评估团队，团队成员有些就职于政府土地主管部门，还有一些是从香港那边高薪特聘的行业精英，这都是程清妍当年一手组建起来的，而这个团队也为天津房地产公司的快速壮大，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这次会议主要探讨的内容就是目前这些即将出售的房地产项目最终价格是否合理，以及制定出一条逐步抛售剩余资产的计划，而核心内容就是如何能够在高位套现，并且还不影响当前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格局。 这个会议整整持续了4个多小时，其中现场的这8名专家在会议中，也出现了激烈的争论，不过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他们按照段云提出的要求，制定出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可行的方案。 按照讨论的结果就是，段云将来的房地产抛售计划将会从先高端后低端的顺序进行销售，因为高端房地产一方面价格太高，有实力接盘的商家并不多，之前举办的拍卖会让海南的高端房地产溢价很高，这个时候出售是最佳时机，即便打折依然利润丰厚，而一旦长时间无法出手，价格就会出现缩水，或者干脆出现有价无市的情况。 另外一方面就是现如今进入海南房地产市场的个人和企业越来越多，但是以他们的资金实力来看，绝大部分只能涉足低端房地产市场，所以短期之内，低端房地产市场只会稳步上升，虽然利润不会很高，但在销售方面，需要比高端房地产容易的多。 本着规避风险，先难后易的销售思路，只要前期能够将高端房地产大部分都销售出去，那么后期的销售工作就会变得容易很多，而且哪怕市场有了价格上的降幅波动，天音房地产公司这边也不会损失多少。 有了这个销售收入之后，通过开会讨论，又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会，段云和这些专家把目前天津房地产公司价值几十亿的上百个房地产项目进行了排序，分为了5个批次，由高到低列入的销售计划。 而首批的地产销售项目包括上次一元拍卖会上出现过的的海口市海秀东路的海虹商厦剩余楼层，以及号称全亚洲最大的娱乐中心的中国城1期和2期项目，还有位于滨海公园旁边的天涯别墅区的40栋别墅，这些都堪称是海南房地产开发的顶尖地产项目。 另外段云之所以会选择这些高端项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项目之前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价格已经被拍卖市场提高并且认可，并且频繁的出现在海南省当地的报纸报刊上，所以在议价方面有优势，不容易被对方压价。 而如果第1期销售的房地产项目全部售出的话，将会给天音房地产公司带来至少30亿左右的现金收益，而这笔钱正好和程清妍这几年投入到海南的全部资金的总和，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一期房地产项目能够销售成功，那么天音房地产公司就已经收回本钱，以后是只赚不赔……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高端玩家 在没来海南之前，段云接触过形形色色各个阶层的人，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 然而在海南待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到的很多人和事都超乎自己的想象，尤其是一些“高端玩家”，段云甚至根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制定出具体的销售方案之后，只用了一个星期，王建华就已经找到了接盘的买家，而这次和上次提交的名单有所不同。 先前王建华给段云提供了第1份名册清单，当时的买家都是一些最早进入海南的老“玩家”，以前和王建华以及天音房地产公司的关系不错，还有一部分就是各省来到海南“淘金”的国营企业。 严格来说，国营企业是不允许从事与本行业无关的产业的，但是现如今国企的管理相比于80年代，确实有所松懈，另外就是经过80年代国内快速发展带来的红利，很多企业都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他们可以通过建立三产大集体的模式，突破国有企业的一些限制，从事一些国内热门的产业。 而且这些国企一个为背靠国家，在地方上都有人脉关系，所以相对于民营企业，他们和银行的关系更为密切，也更容易拿到银行的贷款，尤其是在海南这种地方，只要你有国营企业的背景，就能很容易的贷到款，而且在海南的地方有土地和房产的抵押，拿到贷款会更加的容易，几乎一个电话过去，银行就会派出专门的人员快速办理所有手续，可以放眼全国，海南这边银行的办事效率是最高的。 其实银行介入海南房地产市场，大幅度降低了资金方面的门槛，只要你有相应的土地和房产做抵押，贷款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这也让房地产的交易变得异常简单。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这种金额的房地产项目，放在内地的话，数额高的有些惊人，拥有这种房产购买力的人寥寥无几，然而在海南，这无非就是个转账游戏，曾经在海南有一个房地产项目，从这个房地产项目的地基开始，就已经被转手出售，前前后后转售了18手，到了最后该项目也没有完成，以至于最后接盘的地产商把前面的开发商都告上了法庭，最后那18个开发商每人出了一些钱，这才把该项目彻底完工。 另外海南这边银行宽松的放贷政策，最终也让其自食恶果，泡沫破裂后，留下了600多栋烂尾楼，18834公顷闲置土地和800亿积压资金，仅仅国有四大商业银行坏账300亿，海南发展银行因为支付危机被央行关闭。 可以说，国有银行成为了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最大接盘侠。 除了国企的加入，还有一些海南房地产的“大玩家”则显得非常神秘，在海南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皮包公司，公司加起来也就是三五个人，但是财力却雄厚的惊人，他们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都是一些上千万的高端房地产项目，而这一次出现在天音房地产购买项目的清单上，就有几家这样的公司，法人代表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但是确有能力在银行拿到几千万元的贷款，只要段云也感到吃惊不已。 当年海南房地产市场上最有名的恐怕就是以潘石屹为首的万通六君子，然而潘石屹和这些神秘的大玩家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90年代初，当时海南开发势头正旺，有上万家房地产公司在找机会建房子，都想着炒地皮，然而最后全身而退的不足1%。 最著名的就是万通六君子，他们分别是潘石屹、王功权、冯仑、刘军、王启富、易小迪。他们这几位商业精英，在后世颇有成就，财富不少。 当初海南。其中，名声最大的莫过于潘石屹了，是楼市里第一批炒房客，半年就赚到了1千多万元。之后，他在海南第一个清仓出逃。 说到底，潘石屹名气这么大，在海南房地产市场最高的时候也只赚到了1000多万，和目前段云接触到的这些动辄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国企以及神秘大玩家相比，万通和潘石屹只能算是一个配角而已。 只不过潘石屹是个草根，他的经历更具有噱头和传奇性，所以后世的时候，潘石屹都被当成了一个当年海南房地产市场泡沫的一个符号，被各种报刊媒体和小报频繁报道，但实际上，潘石屹当年在海南房地产市场根本远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海南房地产的水深程度，远远超出了段云的预料，也和他在前世报纸电视上看到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不置身其中，你确实难以了解到实情，到了这个时候，段云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为什么海南房地产市场会如此的疯狂和火爆。 当时间转眼来到5月的时候，第1期制定的房地产销售项目已经卖出了大半，连带其他零零星星出售的房地产项目，已经收回了将近25亿元的资金。 到了这一刻，段云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回本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将来销售的情况，完全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这几天段云也亲自接待了一些大客户，有两个客户让段云印象深刻，其中一个是个比自己还小4岁的年轻人，他在海南开办了一家名为万盛的房地产公司，听口音应该是北京人，但是从头到尾，他也没有透露任何自身的信息，只是表示对段云很是欣赏，并且一出手，就斥资7500万元，买下了海口中国城的一期项目。 而另外一个让段云印象深刻的客户也同样是个北方人，年龄要稍大一些，自称是55年生人，这个人酒量很大，但是说话却非常谨慎稳重，段云几次想套话摸他底细都没有成功，和之前的那个年轻人一样，他也已将近两个亿的价格，接手了位于海口市中心的一处高端楼盘。 另外在一期销售的客户中，还出现了很多小公司联合起来众筹购买的情况，他们的目标主要是一些热门的中低端楼盘，事先对出资比例以及房产分配进行了协商，以量压价，从段云这里低价购买到一些大型房地产项目，然后用高价零售的方式转手，迅速赚取其中的差价，这也让天音房地产公司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产批发商”……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昂贵的样车 就在海南房地产公司开始逐步进入2期销售计划的时候，段云则乘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海南房地产公司已经开始按照段云规划的路线有计划，有组织的离场，不再需要自己亲自坐镇海南。 另外一方面就是，关于天音集团参与中国第2代军车竞标的事情。 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天音集团成为了建国以来，第1个参与军用汽车招标的民营企业，这绝对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而段云本身对于这件事也是非常的重视。 去年7月份的时候，国防部和国家部委就已经向国内的几个重点军工汽车企业下达了一个通知，并且在北京专门开了一个招标会，要求各个参与招标的企业限定在明年3月份之前，拿出一份新的军车设计方案出来，并且做出2~3辆的样车，到时候会组织相关方面的专家，对这些设计方案进行层层的检验和考核，然后挑选出各方面指标最为优秀车辆进行定型批量生产。 按照之前段云从保利公司那边得知的消息，在未来的3~5年内，国家将会逐渐替代将近10万辆五六十年代从苏联进口的汽车以及国产军车，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订单。 另外相比于普通民用汽车，军用汽车的各项指标要求都非常高，相对来说采购价格也比普通民用汽车高很多，所以10万辆军用车，无论从数量还是利润上来说，都是一块超级蛋糕，哪家企业能能够中标，就意味着在今后的数年之内，将会成为中国汽车企业的绝对霸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第2代军车的招标中，所有车型被划分成了0.5t，1.5t，3.5t，5t和7t以及12t6个吨级的基础型车，而在这其中12t重型卡车可以说是中国汽车产业的软肋，以当前国内引进了最为先进的斯太尔重型汽车来说，还是无法达到部队第2代军车的采购要求。 至于说其他的。中卡轻卡和中重卡车，这是东风和解放两大汽车军企的蛋糕，只要这两家企业能够拿出合适的方案，段云根本没有机会中标。 而在重型卡车方面，中国重型汽车集团公司生产的重型卡车技术实力薄弱，最为有名的4家企业分别是济南重汽，陕西汽车制造厂，四川汽车制造厂（后来的上汽依维柯红岩）以及河北长征汽车制造厂（太托拉），而这几家企业生产的重型卡车质量很差，和国际先进卡车技术差距巨大，这也一直是中国卡车产业的软肋所在。 段云之前也从来没有设计生产重型卡车的经验，但他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它的研发部门有大量前苏联汽车工程师，以及即将从沃尔沃引进的重型卡车生产线。 在目前来华工作的将近500名前苏联技术工程师中，有1/3的专家从事的是汽车产业的研发，并且分别就职于白俄罗斯明斯克汽车厂，乌里扬诺夫汽车厂，乌拉尔汽车厂，高尔基汽车厂，伏龙芝汽车装配厂，李沃夫气场以及克里米尼楚格汽车厂。 这几家苏联重型汽车企业年产量能达到10万到15万辆左右，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白俄罗斯汽车厂，他几乎占据了苏联重卡产量的1/3。 而且苏联重卡汽车除了产量大，载重量也是相当的惊人，所有车型额定载重量甚至能达到20~40吨左右，但是局限载重量远远超出这个数字，一部分用于军事武器的载具，其他的则全部用于运输矿产。 在来华的这些前苏联汽车专家中，基本上都是苏联重卡汽车生产厂的技术人员和高级工程师，其中两名还是白俄罗斯明斯克汽车厂的核心技术人员，他们掌握的苏联某些型号重型卡车的核心技术。 也正是靠着这些苏联专家，结合前期从沃尔沃集团获得的f10重型卡车技术资料，研发的进程变得非常顺利，在年初1月份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出了一款载重量达到18吨的重型卡车，并且通过龙腾公司坐落在上海的汽车车间里，连续加班加点，昼夜不停，终于做出了5辆样品汽车。 由于没有完善的生产线和相关生产设备，这5辆汽车的三大总成和所有汽车零配件，大部分都是手工加工出来的，所用的钢材是花高价从鞍山钢铁厂订购的，为了这批钢材，一个由5名苏联金属材料专家组成的小组以及中方团队专门去了一趟鞍山钢铁厂，而这批高强度特种钢完全是按照苏联专家提供的配比和工艺生产出来的，具有高强度和耐腐蚀性。 另外这5辆卡车的车架和大梁，也是由济南重型机械厂帮忙生产的，这个厂家拥有目前中国最大的冲压机床，为了能够达到苏联专家卡车设计的标准，段云也是不惜血本，为的就是能够顺利中标。 至于变速箱齿轮则是完全由龙腾公司这边完成，段云早年引进的先进数控机床，以及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变速箱技术积累，到了这一刻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这次段云参加投标的重型卡车明显是借鉴了前苏联卡车的一些技术，尤其是在发动机和变速箱方面，就是对原有经典苏联重卡的一个升级和改进。 其实最初这些苏联专家是打算以前苏联白俄罗斯明斯克汽车厂生产的雅阿斯-500型军用卡车动力总成技术为基础，设计一台新型的重卡汽车，不过在拿到沃尔沃f10卡车的相关技术资料之后，这些苏联作家对原有方案进行了多方面的改进和升级，使其完全符合军车招标书上的各项性能要求。 样车做出来之后，技术人员在上海的新厂区进行了各种测试，动力性，制动性，最大载重，车体抗疲劳，气候环境测试等等，因为本身都是成熟技术升级后的产品，所以5辆样车最终都通过了测试，并且在3月初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北京。 而就在昨天的时候，段云终于接到了北京的电话，而打电话的人正是许少强，在电话中他告诉段云，他会在这两天坐飞机前往深圳，到时候会具体商谈这是军车招标的事情。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无偿转让 得知许少强要来深圳，段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因为在多云看来，如果这次的军车样品中标，那么应该通知他去北京，而不是许少强来深圳，因为中标之后，肯定会有部队后勤部的人员找他面谈，并且还要在北京处理一系列的事情，而绝对不会有保利公司出面和段云面谈。 其实段云早就有预感了，身为一家民营企业，哪怕汽车做的再好，总归是很难取得上级领导的信任，另外在这种大型的部队招标中，车辆的技术和性能是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比拼往往是人脉和权力，这是一种隐性的博弈，至于车辆本身性能如何，反而不是那么太重要。 3~5年内更换10万辆第2代军车的大订单，这是一个关乎到军事战略和国内民生的重大事情，上级领导考虑的东西远比招标书上的内容多得多，况且在此之前，天音集团还从来没有生产过任何一辆汽车，如果让段云中标，哪怕他的设计方案和样品车性能最佳，在内部也是很难服众的事情，甚至会引起一系列的矛盾和纠纷，这些其实段云早就有所预料。 段云所倚靠的保利集团虽然也是一家央企，但这是参加招标的国内六大汽车生产厂家也都是老资历，这些企业在任和卸任的领导之前都在高官岗位上担任过要职，光是这一点，段云就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即便他在国内名气很大，但终归是体制外的人，根基和人脉都差了太远。 可是不管如何，就算这次不中标，能够参加部队的这次军车招标，对他这样的民营企业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大的荣誉，而且也算是侧面认可了天音集团进入汽车产业的资格，这才是段云最需要的东西。 五一劳动节的第2天，许少强乘坐的飞机就已经降落在了广州机场，段云亲自开车把他接到了深圳。 在深圳南海酒店的大厅里，段云和许少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之前你们公司提供的重型卡车设计方案和样车已经在北京完成测试，各项性能指标都非常不错，获得了专家组的一致肯定……”许少强开门见山，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张检验单，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的军车一直以来都有的前苏联的技术传承，你新设计的这个重型卡车方案，在所有参与招标的重型卡车中，是结构最为合理，保养和维护也是最为简单的车辆，很符合部队那边的实际使用需求，看来这次你们是真的花了不少心血……” “为部队制造军车，那肯定是半点也不敢马虎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前苏联的国土气候以及战术要求和咱们中国部队有所不同，为此我也专门咨询过以前在部队从事后勤工作的朋友，然后根据他们提出的意见，对这种军车进行了本土化改进，以期能更适应咱们中国部队的需求。” “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而且引进的前苏联技术专家确实功力深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整车设计方案，并且还做出了几辆样车，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级领导也对你们天音集团称赞有加……”许少强一脸赞许的说道。 “是啊，我们集团公司的这些苏联专家那可都是老布尔什维克，对于像咱们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兄弟，可谓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他们甚至还在我建造的苏联村那里成立了党支部，由此可见，有些信仰是不可磨灭的……” “哈哈哈！”听到这里，许少强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收敛笑容说道：“不过……这次上级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并没有让你们公司中标……” “额……”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其实在许少强来深圳之前，段云对这件事就已经早有预料，然而当许少强亲口说出这个结果之后，短于内心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从刚才许少强说的那番话来看，他这次没有中标应该不是产品设计的问题，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这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事情，说到底，天音集团毕竟只是一家完全没有造车经验的民营企业，想取得上级部门的信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你很失望，其实我们保利公司这边为这件事也做了一些工作，但是重型军用卡车也算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装备，而且部队那边要求3~5年之内就完成更新题换代，你们集团目前没有汽车量产的能力，否则的话，还是很有希望的……”许少强直视着段云说道。 “许总，这个我完全能够理解，其实能参加这次招标，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荣誉了，这是国家对于我们这样民企的信任，我能做到全力以赴就已经问心无愧了，至于有什么样的结果，其实我也并不敢奢望太多……”段云一脸谦逊的说道。 “你能这么想很好！”许少强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次虽然你们公司没有中标，但还是可以参与到这个军工项目上来……” “嗯？”听出许少强的话里似乎有转机，段云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 “其实上级的专家组对你们这次设计的重型卡车方案赞许有加，认为是所有参与投标的汽车企业中，设计方案最为优秀的一个……”许少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如果你愿意把这个军车设计方案进行转让的话，我们会给予高额的补偿的……” 很明显，专家组是非常认可的天音集团这边提供的重卡设计方案的，如果不是因为天音集团是民营企业，而且没有量产汽车的能力的话，那么这次肯定就会中标。 但现在其他厂家的重卡汽车设计方案可能都不太理想，所以上级的专家组是希望段云能够把这个汽车的制造方案和技术进行转让，从而让更有资质的国营企业来进行量产，这才是他们认为最为理想的方案。 “关于这次我们公司参与招标设计的重卡汽车设计图纸和相关技术，我可以无偿转让给国家！”段云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国产操作系统 “什么条件？”许少强问道。 “其实我们集团控股的龙腾公司是有非常先进的机加工能力的，之前保利公司那边做过专业的评估，我们这里有国内精度级别最高的五轴数控加工机床，另外还有大量国内外其他先进的机床设备，以及一大批优秀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完全可以承揽一部分军车零部件的加工，尤其是变速箱的关键齿轮和曲轴……”段云说道。 段云知道自己这集团公司无法和一汽二汽这样的国家型战略企业争夺军工订单，所以就干脆选择退而求次，争取成为这些军工企业的零部件供应商。 至于说将耗费了很多人力财力和心血搞出来的这个军车设计方案无偿捐献给国家，这也并不是说段云有多么的大方，而是他知道，就算他不捐献这些图纸和资料，也迟早会被上级领导组织相关厂家的专家进行逆向仿制，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所以与其这些图纸和技术资料被仿制，还不如直接捐献给国家，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补偿。 “哈哈哈！”听到这里，许少强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你考虑的事情我们已经替你考虑过了，虽然你们天音集团不具备整车的生产能力，但是在汽车零部件加工方面，相比于国内的绝大部分厂家，还是有很强优势的，所以我们公司这边也已经和上级领导谈过了，他们原则上同意让你们成为军车生产企业的零配件供应商……”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这一次我们白忙活了呢。”段云笑着说道。 “你放心，你们的付出肯定是可以得到回报的，只是多与少的问题。”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也算是没看错，你确实是个聪明人，这次你肯把新型军车的设计方案和图纸资料无偿捐献给国家，上级领导肯定非常高兴，至于你们成为军车零部件供应商的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感谢许总！”听到许少强这么说，段云算是彻底安心了。 以他对许少强的了解，此人轻易不做任何承诺，但只要说出的承诺，那是肯定能够兑现的。 而且现在天音集团和保利公司的利益捆绑是越来越密切，除了保利集团在段云的汽车公司占有股份之外，这是从苏联引进军工人才，段云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保利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 另外就是天音集团的本身技术实力很强，尤其是多年来龙腾公司的汽车机加工技术积累雄厚，加上有大批的前苏联军工汽车专家，所以让这样一家企业成为军车汽车零配件供应商，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 “想成为军工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你们的公司还需要办理一些资质手续，主要是保密方面的。”许少强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这边来帮你处理，另外就是这个月中旬的时候，你还需要来北京开一次会，到时候国家相关部门就会公布这次军车招标的结果，同时也会给你商量军车零配件相关的事情，你需要提前准备好公司的相关资料。” “好的。”段云点头应道。 这次军车招标能取得这样的结果，段云从内心来说还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他也知道，10万辆军车的大订单关系到几十万国有汽车企业职工的民生问题，国家的钱不能轻易的让私人全部赚走，这就是体制经济的思维。 况且段云就算拿到了订单，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成相关车型的量产，汽车生产涉及到的产业和项目非常多，包括能源冶金机加工等等，都要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做配套，光靠一家工厂几台设备，是无法大批量造出汽车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选择把沃尔沃汽车项目生产基地安排在沈阳，因为那里的重工业基础强大，水电配套齐全，造车所需的钢材以及各种原材料获取成本都非常低廉，而且有地方政府税收和政策的扶持，这才是段云选择沈阳金杯的真正原因。 而且成为军车零部件供应商，对段云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这一方面是国家对他们天音集团技术和实力的肯定，另一方面就是军用汽车零部件利润也是非常高，尤其是在找不到的其他同等技术实力水平的零部件供应商的前提下，段云就有了议价的资本。 “还有一件事儿……”许少强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公司软件研发的实力如何？” “软件？”段云闻言怔了一下，随即说道：“目前我们集团研发中心在国内有两个软件研发团队，一个是原北自所总工程师蒋明炜带领的工业软件研发团队，主要是为芯片研发制作相应的工业设计软件，另外一个名为“火花工作室”，主要是研发电脑互联网的应用类软件。” “你们现在正在研发什么软件项目？”许少强问道。 “目前研发的软件是基于美国微软windows平台的互联网应用软件，主要是影音娱乐类软件。”段云说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自己独立开发一套类似于windows平台的电脑系统软件？”许少强说道。 “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来开发一套国产的pc桌面系统？”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其实走在很多年前，段云就已经想过要开发出一套能够对标微软windows系统的国产系统软件，不过以当时的软件团队实力来说，做这样的国产电脑系统确实有心无力，尽管有北自所蒋明炜这样的国内顶尖软件专家加盟，但蒋明炜一直以来都是以开发工业软件为主，开发系统软件并不是它的长项。 许少强的话让段云突然想到，随着电脑在国内政府机关和部队的应用越来越普及，电脑软件的安全也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虽然国外的操作系统和软件非常的先进，但使用这些软件很有可能会被国外厂商卡脖子，所以对于政府机关，部队，以及保密部门，就必须要有一套新的软件方案，最好是掌握全部核心技术的国产软件。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麒麟系统 操作系统，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它是计算机的灵魂，也是大国网络安全的地基，没有核心技术，就没有发言权；没有核心技术，就更谈不上自主发展，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一个国家在信息安全领域才能掌握自己的话语权。 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极少有人会关注国产电脑系统的发展，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个时候国内的电脑主要用的还都是dos系统，只有新款的电脑才搭载了windows系统，所以电脑系统在很多人看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还有一点就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还没有引进互联网，所有的机关部门电脑都是处于一个内部联网的状态，或者干脆就是单机使用，平时用来计算财务储存资料，打印一些相关报表之类的，这一切都可以从dos系统上完成，人们更重视的是就是汉卡之类的中文软硬件。 其实早在1983年的时候，中国就已经开发出了第一款中文操作系dos，虽然实现了操作系统的汉化，但是核心技术却没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国民的信息安全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对于普通的企业来说，有没有国产电脑操作系统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他们需要通过电脑处理的资料比较少，大部分都是私人使用，只要操作系统流畅就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对于国防政务，电力金融，能源，教育等行业，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和保密性就变得极其重要，如果一旦这些部门电脑被国外的公司卡脖子，或者发生相应的泄密事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最早提出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的正是国防部的一些专家，在他们看来，国外现在互联网发展的速度很快，迟早有一天也会进入中国市场，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我们自己的国产操作系统，将会面临各种风险，以及处处被技术遏制的窘境。 不得不说，这些国防部的专家是非常有远见的，而且考虑到当前苏联刚刚解体，中美关系遇冷，外部国际环境日趋恶劣的情况下，研发国产电脑系统的计划最终得到了上级部门领导的许可。 而段云其实也早就有了打算开发国产操作系统的想法，并也一直在为此储存技术人才力量。 而且在这个时候开发电脑操作系统，是最好的时间节点。 因为此时国际上电脑使用的操作系统可谓是群雄争霸，windows系统和linux系统都还没有独占鳌头，而伯克利大学的freebsd，ibm的aix，sun公司的soliris操作系统也都有很多用户在使用，远不像后世的时候，windows独霸天下的那种稳定格局。 另外在内核方面，微内核构架的mach正火，有星火燎原之势，linux系统为代表的宏内核也毫不示弱，这些系统有些是开源的，有些是闭源的，最终哪种技术能成为世界性的主导，目前还没有形成统一。 即便是面临最好的机遇，可是想要开发国产操作系统，段云也是有心无力，因为这根本不是一家企业能够完成的技术项目，哪怕天音集团目前是中国最大的民营科技企业。 在后世的时候，国家865计划最终把研发国产电脑操作系统列为了一部分，号称建国以来最大的软件项目，是银河1号和银河2号之后，国家对国防科大最寄予厚望的软件项目。 当时参与项目的除了国防科大，还有中软，浪潮，联想，中科院软件所等全国软件最顶尖的企业和机构，算是当时实力最强的软件“国家队”。 不过这个项目的研发并不顺利，虽然参与的科研院所和企业比较多，但真正从事这个项目研发的人员却寥寥无几，十几位工程师立志要研发国产自主操作系统，他们带领的团队在经过大半年的讨论后，最终决定，借鉴四家代码的优势，打造自己的新一代操作系统。 所谓的借鉴4家代码，说白了就是模仿国外的软件企业，把他们的一些技术架构东拼西凑，组合成为全新的国产系统。 这其中底层采用mich微内核为蓝本，服务层采用freebsd系统为参照，应用层采用linux系统做参考，界面仿照windows来设计。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架构，充斥着工程师们的无奈和妥协，他们的经验、人力和时间，都严重不足，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走最复杂的路。因为整合了四套操作系统的技术架构，仅一个系统的内核代码数量就高达400到500万行，总共将近2000万的代码，密密麻麻印满a4纸能叠七十多米高。 面对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工程师们经常一连十几个昼夜盯着电脑敲代码，以实验室机房为家。经过两年多的鏖战，新一代中国国产操作系统终于研发成功。 麒麟系统最初面试的时候，在国内却很难找到一个应用的平台和单位。 就在此时，一个转机悄然出现。由于中国民航信息集团的票务系统采用了国外操作系统及数据库，在续约时外国厂商却狮子大开口，开出了高出以往十倍的价格。面对外国厂商的蛮横加价，中国民航信息集团开始寻求国内的替换产品。 就这样，麒麟团队有了第一个潜在的大型客户，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麒麟操作系统不能应对民航票务系统巨量的交易数据，极有可能造成数十万乘客滞留机场的重大事故。面对机遇和挑战，麒麟的工程师团进驻被服务企业，以机房为家，经常一连十几个昼夜泡在机房，精心解决遇到的每一个问题。经过八年艰苦攻关，先后有多家航空公司用上了麒麟操作系统，彻底摆脱了外国软件的掣肘。 后来，随着政府与公众对于信息安全意识的不断增强，“麒麟”的脚步已遍布在交通、金融、能源、公共服务等领域。 后来又经过10多年的发展，麒麟系统才最终走向成熟和平稳，对国家的互联网安全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国产文泰来联盟 “目前主要是国家高级机关以及部队对于电脑的保密性要求比较严格，国外的系统倒是可以用，但现在这些软件的升级换代比较快，而且核心技术也掌握在国外的公司手里，隐患比较大……”许少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之前咱们国防部的一些技术人员也曾经想搞一套国产的电脑操作系统，但是他们严重低估了开发电脑系统的难度，整整花费了三年时间，连一个基本框架都没有完成，所以上级领导这次决定加大研发力度，除了一些相关的科研院所之外，还要吸纳民间企业的力量共同开发，包括四通，联想，和你们天音集团，都已经被上级列入了这个项目的参与单位……” “许总，能参与这样大的国家软件项目，对我们天音集团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关于新电脑系统研发经费问题，可以由我们天音集团来出资，当然了，我也有个小小的条件……” “你要出资？什么条件？”许少强惊讶的问道。 关于这次的国产软件项目，上级部门是拨出了专款的，根本不用段云掏出一分钱，所以许少强实在不明白，段云为何会主动提出要出资。 “我的条件就是由我们天音集团来主导这次软件开发项目，其他单位只要提供人力上的支持就可以了，不用花国家一分钱，我们天音集团来给他们发工资！”段云说道。 “小段，你可要明白，这是国家的项目，并不是说你出钱就能拿到这套软件的专利技术。”许少强一脸严肃的说道。 很明显，许少强从来不认为天下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段云也绝对不是爱国到大公无私的人物，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而这个项目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这套电脑系统的技术专利。 “许总，您误会我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套系统如果研发成功，肯定是要无偿献给国家的，我保证不要一分钱的补偿。” “那你……”听到这里，饶是许少强精明过人，这一刻也有些摸不着头，他实在看不出段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其实现在国际上的电脑技术发展的非常快，咱们可以不用他们的软件，但是却不能不用他们的硬件。”段云看了许少强一眼，接着说道：“就比如电脑里面的cpu，内存以及硬盘，美国人完全可以在这些硬件里面做手脚，内嵌一些程序和数据，在关键时候能够瘫痪整个电脑系统和网络，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很难想象如果美国人真的是在咱们国防部的电脑里面嵌入了这些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额……”许少强此刻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咱们国家也有自己的国产电脑，但是核心部件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就像是以前的长城电脑和现在的联想电脑，长城电脑是逆向仿制的美国芯片，现在性能上已经严重落后，基本上就是被淘汰的产品，而联想电脑内部的零部件则全部都是从美国进口，普通家用的话没有问题，但是用于部队和政府部门，就有着很大的隐患……” “你是想结合你们生产的国产电脑，来开发这套操作系统？”许少强反应很快，随即说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在段云看来，研发国产电脑系统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尤其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因为受限于硬件，各种操作系统的代码都相对来说比较短，对比后世windows系统动辄几百万行的代码，现在的windows系统最多也就十几万行代码，远没有后世电脑系统那么复杂以及那么多的功能。 所以现在开发电脑系统，最多有一两千万的经费就已经绰绰有余，对于当前的天音集团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数目。 而一旦新的国产电脑操作系统和自己的天音电脑形成匹配，那么将来段云的天音电脑将会毫无悬念的成为国产电脑的霸主，这就好比当初美国的文泰来联盟。 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文泰来”联盟进展得十分顺利。当时，英特尔处理器内存较大，相应地，配备英特尔处理器的个人电脑价格较高，而人们倾向于购买比较便宜的电脑。同时，来自微软的windows系统基本上独霸市场，于是windows系统推出了占用较大内存的程序，促使人们购买配备英特尔处理器的个人电脑。 此外，任何电脑厂商只要选择了英特尔或微软其中一家，就等同于连带选择了另一家，两者很难分开。 个人电脑产业中，“文泰来”联盟的本质不仅是指它们占据了个人电脑市场90%以上的份额，更是指英特尔的芯片（硬件）与微软的windows系统及应用（软件）两者进行最佳结合、协同更新，最终拉动了整个产业。 另外段云这么做，也是为了狙击当前在国内电脑市场的最大竞争对手联想公司。 联想之所以能够崛起成为国内第一电脑品牌，并非杨元庆的功劳也非柳传志的功劳。 最大的归功于其背后的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正是中科院的持股使得联想可以快速获得国内政府及企事业单位的订单，另外柳传志还有一个负责买办的父亲，这个是联想早期崛起最为关键的因素。 当初联想集团在香港遭遇亏损之后，原本公司已经濒临破产，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联想集团拿到了国家政府部门大量的采购订单，这无疑就是给联想送钱，也正是靠着政府的订单，联想最终起死回生，并在几年后顺利成为了中国电脑的第一品牌。 如果没有政府及各类国企的订单，那么就不可能有后来的联想。 当时的竞争对手ibm技术确实是百倍于联想，但是ibm在国内并没有获得官方的支持，所以ibm在如何厉害，在国内市场照样被联想吊打，因为90年代，国内能使用电脑的私企及个人用户少之又少，使用者基本都是政府和国企。所以联想的崛起并不是靠竞争，而是靠股东和家世背景获得的政策竞争优势。 而段云就是想依靠投资国产系统研发，把国产操作系统和自己的天音电脑相绑定，从而取代联想，获得大批量的政府和企业的订单……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军令状 在段云的理念中，经商就是一种取舍之道，想要获得更大的收益，首先要舍弃一些利益。 这其实就是一个关于战术和战略的问题，有些商人精明至极，一丝一毫的利益都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来就不肯吃一点亏，但是这种人生意往往做不大，这就好比带兵打仗，有些将领能够经常取得一些战术性的胜利，他能把一兵一卒都调动出最大的战斗力，然而却往往在战略层面输得一塌糊涂，侧重点不一样，带来的结局也就不一样。 段云的天音486已经推出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和vcd相比，销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段云推出了486电脑价格非常贵，人民币8000多块钱左右，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而且这种东西也不像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的普通居民刚需品，普通人有能力购买的寥寥无几，销量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事实上，在90年代初期，但凡能够崛起的国产电脑品牌，他们依靠的都是政府的订单，如果没有政府部门订单，联想方正这些国产电脑品牌根本就起不来，而电脑真正在中国内地开始大量普及的时候，是在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尤其是98年中国内地互联网大爆炸的时期，电脑的销量才有了指数性的上升，而在此之前，政府部门才是国产电脑的最大客户。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段云想把自己的电脑产业发展起来，就必须要取得政府部门的订单，虽然有保利集团的入股，段云可以拿到一部分的政府订单，但是相比于联想这样的买办家族，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如果段云拿到了这次国产系统的开发主导权，对于天音电脑立足国内市场是至关重要的，一旦这套系统研发成功，并且和自己生产的芯片性能深度捆绑，那么政府部门和军队最终也只能选择从天音集团这边订货，从而给段云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使其有钱继续对产品进行开发升级，并让天音电脑在国内市场彻底站稳脚跟。 “国家对于这套国产系统需求是非常迫切的，这也就意味着你们的研发时间不会太充裕，上级的要求是在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完成这套系统的研发，你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许少强直视着段云问道。 “可以！”段云几乎不加思索的回道。 “小段，你可不要太自信了，上级对于这一套国产系统要求非常严格，需要达到多少指标才行，之前有专家评估，研发这套国产系统需要国内的几个顶尖软件院所联合，至少也要将近两年的开发时间。”许少强面色严肃，接着说道：“而且这次的系统研发可不是商业行为，而是国家下达的一个任务，完不成任务的话，是需要问责的，但是你们作为一个民营企业，我们没法进行追责，只能是谁批准你们主导研发，谁叫承担责任……” “许总，麻烦您和上级领导反映一下，我愿意向上级部门立下军令状，如果一年半的时间拿不出符合各项标准的国产操作系统，我们天音集团愿认罚一个亿！”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认罚一个亿！？”许少强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没错，就是一个亿！”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很简单，那就是需要参与这次软件研发的相关技术人才都需要来我们天音研发中心，暂时交由我们集团公司来管理，所有的相关薪资和费用，也由我们集团来出。”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我们需要这些参与单位最优秀的一批软件专家，没有经验的新人一个都不要，因为我们没有时间培养他们。” 段云甚至搞这种联合开发的软件项目，是绝对不能各自为战的，而且国内的很多科研院所虽然拥有非常优秀的专家，但是在相对管理宽松的体制内工作，很多人都在混日子，如果按照以往的模式，把一个项目的所有研发任务分别交由不同的单位，是很难确保研发效率的，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有的研发单位提前完成项目，而有的单位则在混日子，这样就严重拖延了项目研发的进度。 所以段云想把这些专家送到深圳这边进行统一管理，因为都在一个地方工作，相互沟通协调会很方便，效率会提高很多。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搞研发喜欢拿钱狠砸，而为了能拿到高额的奖金，许多技术人员都会主动废寝忘食的工作，加班在天音研发中心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甚至有人曾经创下了两个半月吃住都在自己的办公室的记录，在他们的世界里，工作就是全部。 相对来说，国内的几所重点科研院所和国企的技术人员，他们的公司肯定是不如天音集团研发人员高的，甚至相差了几倍十几倍，这样的话，金钱对于这些体制内的工程师专家有着更为强烈的诱惑力，从而可以确保这次的软件研发进度。 “既然你愿意立下军令状，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头我会向上级领导汇报你的情况，咱们要签正规合同。”许少强一脸严肃的说道。 其实从本意上来说，许绍强并不愿意让段云来主导这次软件的研发项目，因为软件最终要捐献给国家，而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们这些为段云申请项目主导权的人肯定会被问责，这对他们将来的前途来说，是有很严重影响的。 但是现在保利公司和天音集团已经有了很深的利益捆绑，包括房地产项目，汽车产业以及现在的电脑产业，保利公司都是可以拿到分红的，而且许少强对段云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认为他是个很靠谱的，之前段云承诺的任何事情，都能够出色的完成，甚至可以说，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远比许少强之前接触的政府部门和大型国营企业要靠谱的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决定要帮助段云拿到这次软件研发的主导权……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团队年轻化 “太感谢许总了。”在许少强应允的那一刻，段云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这次拿到软件项目的研发主导权，除了为了让自己的天音电脑能获得政府的订单之外，段云还有一个隐藏的目的。 一旦来自全国重点科研院所的软件专家来到深圳之后，他们就必须要和天音研发中心的团队进行合作，另外在薪资方面，段云也会给这些外来的专家一些奖金和补助。 人不患寡而患不公。 这些专家来深圳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这些在体制内工作几年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的老专家，恐怕还不如一个刚刚入职天音集团的普通工程师高，甚至差距还会很大，这绝对会在他们内心造成一种失衡。 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工作效率能和天音的团队形成一致，段云肯定会平衡他们的收入，但这仅限于该项目研发的过程中，而一旦这些人离开了深圳，就和段云在没有关系，他们也只能拿着体制内的工资。 在这期间，段云完全可以对这些来自国内各大科研院所的专家进行评估，确实有真才实学的，段云一定会想办法留下，而高额的薪资待遇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其实在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中，本来就有很多以前在国内重点研发院所工作的顶级技术人员，包括来自中科院的黄令仪，以及来自北自所的蒋明炜，现如今俩人都已经是百万富翁，在深圳有车有房，身家甚至比很多早年来深圳创业的小老板还要高，这对天音集团的其他技术人才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激励和榜样。 虽然有些技术专家年龄大，或者出于对单位的感情，不会选择跳槽来的天音集团，但只要能留下1/3~1/5的人才，就足以壮大目前天音集团软件研发的实力，使其一跃成为能够和国家队相提并论的软件研发团队。 不过这些事情段云是不可能对外人说的，作为一家科技公司，人才是企业发展的关键，尤其是在进入互联网时代，电脑越来越普及，软件开发变得非常重要，而且在段云看来，90年代中后期应该是中国软件发展的关键时期，互联网软件项目带来的利润最终是很有可能取代目前天音集团主打的电子产品，成为天音集团获利的主要途径。 但是在此之前，互联网软件方面的人才和技术储备是至关重要的，甚至可以说起决定因素的。 “你要切记，一年半之内，必须要圆满的完成这个项目，否则的话，后果非常严重。”许少强面色严肃，接着说道：“上级领导对你们天音集团一直以来都印象非常好，但是你不能透支上级对你的信任，否则的话，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我敢立下军令状，那就证明我对这件事有把握，许总你放心好了，至少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吧？”段云说道。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凭良心说，你确实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而且现如今，像你这样有勇气有责任感的企业家实在太少了，换做是我，是绝对不敢下这样的军令状的。”许少强赞许的说道。 “我有信心是源自于我们团队的实力，而且能为国家做贡献，也是我的荣誉，作为一个商人，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知足了，就是想做一些不平凡的事情，挑战一下我的人生上限。”段云微笑着说道。 “要么说干事业还必须得你们年轻人，我也认识很多名气很大的人物，但他们这些人现在基本上都是躺在功劳簿上享受安逸，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勇气。”许少强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说了，预祝你能够取得成功。” “谢谢许总。”段云道了一声谢，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许总今晚是否有时间，我想请您到我家做客……” “做客就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事我来深圳，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了。”许少强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段云的邀请。 “那好吧。”段云点点头。 随后，俩人又聊了几句，最终段云起身离开了酒店。 其实段云也没有想到，这次原本是想和许少强谈军车招标的事情的，然而却谈到了国家的软件开发项目。 现在的天音集团可谓是个全能选手，涉及到了芯片产业，电子产业，汽车产业，房地产产业以及软件产业，而且在这些领域，都有着不俗的实力，至少在国内来说，算得上是顶级的。 而在这其中，段云最为重视的就是芯片产业和汽车产业，在这两个项目上的投资是最大的，而发展软件项目的研发，这可以让天音集团的这两个项目拥有更强的竞争力。 结束和许少强的谈话之后，当天下午，段云就召集火花工作室的全体成员开了个会，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参与这次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的任务。 现如今火花工作室已从最初的十几个人，发展到现在120人的规模，其中大部分都是刚刚从国内各个高校计算机专业毕业时间不长的应届生。 一直以来，段云都很重视研发团队年轻技术人员的培养，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搞技术研发除了要拥有相应的技术和专业技能之外，还非常考验技术人员的体力和精力。 想当年段云高新聘请的5个大学教授建立起天音研发中心的前身，那些老教授工作确实尽心尽力，然而如果放在现在的研发中心，恐怕根本无法适应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和时长。 尤其是在编写软件代码方面，中老年专家和年轻人存在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学习能力和加班能力方面，这个差距甚至是经验都很难弥补的，甚至可以说，搞软件开发的人就是在吃青春饭。 当然并不是说上了岁数就不适合搞软件研发，在整个团队中，还是需要一些技术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员坐镇的，但是这种老员工不会很多，所以这也是段云开始逐步对火花工作室成员年轻化的重要原因。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销售顺利 5月中旬，当段云再次回到海南的时候，王建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当前公司的销售情况。 海南房地产市场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继续，全国各地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来到海南淘金，大量热钱的涌入，再次推高了房价。 其实稍微有深度思考能力的人只要看一看就能够发现，当前海南房地产市场已经严重畸形，上百万人口的海口市，人均住房面积已经达到了惊人的45平方米，这已经远远高出了北上广等城市，房地产的积压率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泡沫，随时都有暴雷戳破的风险。 然而实际情况确实无论是当地媒体，还是一些国家性的媒体，对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情况是报喜不报忧，甚至有的公众媒体还把它称之为“海南奇迹”，认为他可以取代深圳，成为中国第2个世界窗口的城市，发展潜力非常巨大。 这其中也不乏一些记者提出了反面的意见，认为海南房地产市场发展的过大过热，很容易崩盘，然而这样理性的声音相比于“海南梦”“新特区”“世界之窗”之类的口号弱了很多，另外在一些小报上，也经常充斥着各种草根来海南创业，最终发家致富的传奇故事，以至于让人们感觉海南就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很快就能够赶超深圳，甚至将来还有希望超越香港。 所以在这一刻，段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没有国家政策的出手，海南的房地产价格在短期内确实无法降下来，它就像一个吞金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将国内的资金和热钱吸纳进去，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一旦泡沫破裂，影响到的就不仅仅是海南意义上的经济，甚至会牵扯到国家整体的经济发展。 但不管如何，现在的段云已经选择上岸，而且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随着第1期销售任务的完成，他至少已经可以做到保本。 “段总，这是咱们2期销售的清单，都按照您的要求和他们谈妥了，就等您在合同上签字，交易就可以完成了。”此时王建华一脸兴奋的将清单交到了段云手中。 “辛苦你了。”段云接过清单后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就要给王建华冲一杯茶水。 “段总，这事我来！”眼见段云要给自己倒茶，王建华自然不可能那么拖大，立刻起身抢先将暖水瓶拎了起来，然后先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 “销售总额是13.5亿？”当看到报表最后的金额总数时，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2期销售计划总额也就在16个亿左右，而现在已经完成了13.5亿的销售，这也就意味着2期销售的计划基本完成。 之前通过一期销售计划，段云已经回收了35亿的资金，这几乎相当于他们过去几年在海南投入的全部本金，所以到了第2期销售计划的时候，基本上就全部都利润了。 “我以前是真没想到，海南这边会有这么多的有钱人，不过听口音应该都是外地人。”王建华重新坐下后，对段云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这次2期项目的客户有些是众筹起来的，他们就是三五家公司共同入股，买下咱们的房产项目后，再按照入股比例分配，还有的就是有些有实力的公司直接一口气买下咱们两三个项目，然后再零星的销售给其他公司，现在咱们公司都快成批发商了，我这边只要把价格稍微一松口，马上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这么厉害吗？”段云笑着说道。 “他们这是蚂蚁搬大象的策略，尽可能的想低价从咱们这里接手，然后高价一点点卖出去，有些人玩不起大的项目，就只能高价入手一些小房子，等价格涨起来后再出手。”王建华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段总，现在2期销售项目已经快售罄了，咱们公司剩下的都是一些未完工的项目和地皮，我觉得加点钱把房子盖起来后再卖出，肯定能卖出高价……” “用不着，你就按我的计划来，这些项目的房子至少需要1~2年才能完工，资金回笼的速度太慢了，只要现在能卖出去，咱们少赚一点也无所谓……”段云说道。 “可是……这些地皮都是当初程总好不容易拿到的批文，地理位置也都不错，如果盖商场和高端别墅的话，肯定能够有非常高的收益……”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分红我一分不少你的！”段云有些不耐的说道。 “好的好的！那就按咱们原先计划的来！”王建华连忙说道。 王建华是真的感觉有些可惜，因为3期销售的房产都是一些当初好不容易拿到的地皮，为了这些批文和地批，王建华和程清妍没少应酬和送礼，原本是想在这些地皮上盖一些商业价值比较高的地产项目的，为此还专门高薪聘请一些专家对这些项目进行了策划和设计，相关的图纸都已经准备好了，有些工程甚至已经完成了地基，预计工程完成之后，收益起码能够提升数倍，但现如今段云却急于出手，根本不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但毕竟公司是段云的，王建华只能按他的命令去做事，另外就是想赚取高额的分红，他也必须要卖出更多的房地产，所以也只能乖乖听话。 “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争取把3期销售的项目卖出去，一定要抓紧时间。”此时段云再次拿起了桌面的清单，对王建华说道：“你现在就马上联系这些客户，让他们今天下午2:30来咱们公司一趟，带上现金或者支票，我会逐一和他们签订房产项目转让合同，总而言之，今天咱们必须要把清单上的项目全都卖出去。” “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去通知那些老板，让他们下午来公司一趟。”王建华连声应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内部销售 下午，在海南天音房地产公司的2楼会议室中，举行了一个简单而细致的售房签约仪式，总共有十几个来自海南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和法人代表参加了这次签约仪式。 另外一起协同这次签约仪式的还有三家国有银行的工作人员，以及海南当地律师事务所的5名律师，整个现场的气氛显得有些兴奋而紧张。 在资金和合同一切都确认无误之后，段云开始挨个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几乎每个拿到房产转让合同的小老板脸上都带的难以抑制的笑容，和段云握手的时候，手掌都有些发抖。 其实从第1期销售任务完成之后，天音集团就已经逐步失去了海南房地产市场领头羊的地位，而在2期销售指标完成之后，天音房地产公司已经获利10多亿，加上原有的10多亿元，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高达60多亿元，这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而按照段云的预估，海南房地产的全部房产项目转让完成之后，天音集团海南房地产公司总资产将会达到惊人的90亿，这也使其一跃成为了当前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并且也会成为深交所历史上第1个市值破百亿的股份公司。 其实如果能够按照程清妍当初设定的计划建设完全部项目后出售，那么天音房地产公司获利将会高达150亿左右，不过段云知道，这些项目完工至少还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程清妍不会等到那一天，因为到明年年初的时候，国家就已经开始出台政策给海南房地产市场降温，而过了明年3月份之后，海南房地产市场将会一夜崩盘，无数房地产公司破产倒闭，银行在海南房地产市场留下的坏账将会高达400亿人民币。 这次2期的合同签订完成之后，段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一瓶让助理提前买好的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走到窗前轻轻的品酌起来。 毫无疑问，到了这一步，段云已经算是在海南房地产市场全身而退了，其实如果销售周期再长一些，延续到今年年底的话，段云肯定会赚到更多的钱，但是妻子程清妍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半月的窗口期，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段总，恭喜啊。”此时王建华敲门来到了段云的办公室，满脸堆笑着说道。 “这次销售计划的成功，你的功劳非常大，值得表扬。”段云看了王建华一眼，接着说道：“按照咱们之前约定好的，你总共帮助公司卖出了价值30多亿的房地产，我应该给你300多万的分成，这个你放心，回头我就让财务把这笔钱给你结算出来……” 段云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在薪资酬劳方面，从来不会有半点的马虎，因为他知道，想让手底下的人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就不能让这些人寒心。 王建华这一个多月来确实非常的拼，每天都在玩命的应酬喝酒，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把这么多房产以比较合理的价格卖出去，尽管在这期间，王建华也已经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 水至清而无鱼，尤其是王建华这样的管理层，一点油水不捞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够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任务，其他的事情段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300多万元的酬金足以改变王建华的命运，让他可以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而在此之前，他在公司里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只有6000多块钱，虽然远远高于这个年代普通人的工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但是几百万的奖金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挣不到。 “谢谢段总！”王建华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色，连声对段云道谢。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剩下还有3期的销售任务，你要尽快完成。”段云安顿道。 “段经理，咱们之前一期销售计划里海虹商厦的顶层到现在也没有销售出去，总面积是600多平米，我寻思着能不能用我的奖金来换这顶层的商厦，反正现在也没人接手……”王建华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拿着300多万元的奖金，买咱们公司600多平米的那个海虹商厦的顶层？”段云嘴角勾起问道。 “之前我也找过不少人推销过这顶层的商厦，但人们都嫌楼层太高，客流量肯定远不如其他几个楼层，所以不愿意购买。”王建华抬头看了段一眼，接着说道：“所以既然卖不出去，咱们内部消化也应该可以的……” “600多平米的商厦你要300多万元拿下，平均一平米也就5000多块，可我记得之前在拍卖会的时候，每一场的均价可从来就没有低过1万块！”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虽然在海南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当地房地产的行情，而且这个海红商厦之前有几个楼层是被拍卖过的，当时的均价是每平米1万元，现如今价格是只高不低，虽然说商厦的顶层商业价值肯定不如下面的楼层高，但是王建华想用300多万元购买600多平米的顶层，显然是想浑水摸鱼，赚一笔大的。 “这个……我就是问问，如果段经理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听到段云这么说，王建华一脸失望的说道。 “呵呵，你呀……”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能在半个月之内，把咱们剩下的3期销售项目全部搞定，那么我可以同意让你用350万元的价格，买下这层商厦，你看如何？” 对于段云来说，相比于几十亿的销售额，300多万元的地产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且眼下他还要利用王建华这个人，所以便宜卖它一些公司内的房产，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况且当初这个海虹商厦仅仅投资了两个多亿，但现如今已经赚回了5亿多，根本就不存在亏本的问题。 “段总你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保证把剩下3期的销售项目全部完成！”听到这里，王建华眼前一亮，连声说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伯克利分校 就在段云即将完成金蝉脱壳，并且已经逐步从海南全身而退的时候，选在美国的程清妍则正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进行参观。 这次美国之行，对程清妍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梦幻之旅，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文化冲击，而且这里的很多地方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一致，甚至还要更好。 美国人是有钱人的天堂，这句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和国内相比，这里的有钱人能够享受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一些特权，所以全球各地的富豪都很青睐美国，是觉得有道理的。 这次程清妍美国之行，全程都住在最豪华的酒店，前往各个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飞机，李佳丽这个美籍华人导游工作也做得非常好，所以在游览方面，程清妍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方便，通过李佳丽的介绍，程清妍对这个国度有了更为丰富的了解。 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程清妍终于见到了天音集团的名誉顾问胡正明，胡正明热情的带领程清妍进入了学校参观。 因为有胡正明的关系，所以伯克利大学的副校长约翰森也亲自前来迎接程清妍。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ofcalifornia，berkeley），简称伯克利，位于美国旧金山湾区伯克利市，是世界著名公立研究型大学、在学术界享有盛誉，是世界最顶尖公立大学之一。 伯克利是加州大学的创始校区，以自由、包容的校风著称，该校学生于1964年发起的“言论自由运动”在美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改变了几代人对政治和道德的看法。 伯克利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研究及教学中心之一，arwu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经济社科等领域均排名世界前5，与旧金山南湾的斯坦福大学共同构成美国西部的学术中心。 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私立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直以来都备受全球富豪的青睐，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伯克利分校接受过全美乃至全球几十亿美元的捐助，而在这其中，尤其以中东阿拉伯国家的富豪捐的最多，很多阿拉伯国家的王室成员都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由此可见，这个学校的资金实力是何等的雄厚。 不过总的说来，除了一些通过捐赠被录取的富豪体系之外，伯克利大学对于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实行的是学费全免，而且伯克利分校的奖学金在全美大学，也算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对于一些顶尖优秀的学生来说，伯克利大学也是他们最向往的学府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伯克利大学的生源一直都很优秀，这也是他们始终能够保持全球高校排名的重要原因之一。 伯克利分校的副校长约翰森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待过一个来自中国内地的客人，不过他对于中国留学生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因为中国内地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来自于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各方面素质都非常优秀，尤其是在数学方面，比起美国本地的学生来说，简直有着碾压性的天赋优势，而且中国留学生比较勤奋好学，自律性比较强，所以约翰逊对于中国人还是有些欣赏的。 其实亚洲的学生普遍要比欧美的学生勤奋，一方面是因为文化的原因，美国的家长很少重视孩子的成绩，他们只是希望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和少年，但是对于亚洲尤其是东亚国家中日韩来说，高考成绩是关乎到命运前途，是可以跨阶层的最有效手段，所以一直以来，亚洲的学生确实要表现的比欧美学生勤奋好学。 不过在伯克利大学，程清妍却看到了另外一番情景。 如果说中国的大学是严进宽出的话，那么美国的大学就是宽进严出，想在美国大学获得毕业证，难度是非常之高的，需要通过所有科目的考核，一般每个学校都会有自己一个最强的科目，在这个科目上，如果学校是全国最top的水平，往往这个学科的不及格率特别高。其实不及格率往往与专业的全球排名正相关。 之前也有有报道显示：中国留学生美国名校退学率高达25%，这个数据一出，很多人都炸锅了，对该数据纷纷表示质疑，这不是仅仅针对中国学生，就是美国本土生的退学率也是很高的。 总的来说，美国大学的退学率一直很高。 据统计每年有总共1750万大学生正在就学，但其大学生毕业率是发达国家中最低的。 毕业率最低的10所公立大学，毕业率都在15%以下，南新奥尔良大学毕业率居然只有4%，其余的或者辍学，或者没能在6年之内完成大约120个学分的本科课程。 另外还有一些毕业率为零的大学。大家曾它为”死亡之组“，能在四年内毕业，成了一个奇迹。 所以在这所大学里，程清妍校园里看到的所有学生几乎都在捧着书本学习，有的在外面的长椅上，有的在草坪里，甚至还看到一些学生靠在大树下睡着了，手里却依然拿的记录的笔记。 通过胡志明的介绍，程清妍才得知，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图书馆基本上是昼夜灯火通明，很多学生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超过6小时，甚至在食堂里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有些学生把课本带在身边，学习真正做到了废寝忘食。 这让程清妍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自己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的她也很勤奋好学，以至于眼前的景象勾起了她往日的很多回忆，在这里的学生完全不需要鞭策，这也是他们成为社会精英的必经途径。 对于程清妍的到来，伯克利分校的副校长约翰森和胡正明都表现的非常热情，专门拿出了一天的时间陪同她参观，还领他去学校的荣誉室转了一圈，而看到里面伯克利大学获得的诸多荣誉之后，程清妍暗自感慨的同时，内心也开始默默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将来无论如何，也要送自己的儿子来这所大学进修……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背叛 结束了一天的参观，回到酒店，程清妍沐浴了一番后，惬意的躺在了房间的大床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片刻后程清妍又拨通了酒店的电话，让酒店前台转拨一个国际长途。 尽管已经把海南房地产公司暂时交给丈夫和公司的团队来管理，但是程清妍现如今整整出国一个多月了，对海南公司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现在是晚上9点多，因为中美两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国内现在应该是早上9点。 以往的时候，程清妍每到美国的一个城市，都会先给深圳的总公司这边打电话，然后由深圳总公司把电话转拨到丈夫的手提电话上，一般就是简单的报个平安，询问一下孩子和公司的事情。 而大多数时候，夫妻俩人都有约定，早晚8:30左右打电话，而且一般来说，段云打电话次数比较多，每隔两三天都会主动给妻子所在的酒店打一个长途。 原本程清妍是想直接拨打深圳的电话，但是这一次，她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海南分公司经理助理赵丽丽的办公室。 之所以会突然想起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是因为虽然段云一直表示海南房地产公司那边一切运作正常，但是自己的丈夫并不是搞房地产的专家，所以想了解当前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变化，程清妍必须要到自己的高级助理。 足足用了10多分钟的时间，电话他最终转到了助理赵丽丽的办公室。 “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赵丽丽的声音。 “小丽，是我。” “是程总啊！”电话那头的赵丽丽有些激动，于是连忙说道：“程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吧，怎么了？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情吗？”程清妍问道。 “现在咱们海南公司这边很多大项目都已经卖出去了，我听说昨天下午副总组织公司的高层管理开会，制定了一个短期销售计划，想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把咱们公司剩下的房地产全部转让出去……”电话那头的赵丽丽说道。 “什么！？”听到赵丽丽的这番话，程清妍整个人都呆住了，片刻后连忙问道：“谁给王建华的权利！？他怎么能擅作主张！？” 这一刻的程清妍简直要被气炸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国才一个多月，海南公司那边就已经把大量的房地产抛售，这让她简直无法相信。 但赵丽丽是她的高级助理，也是她最信任的亲信，她是绝对不可能骗自己的，所以现在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应该确实在大量抛售房产。 海南房地产公司是倾注了程清妍大量时间和心血，经过了几年的苦心经营，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而且程清妍一直都在下一盘大棋，他要成为海南的“地王”，不光在地产方面，还要在海南的商业和娱乐产业占得主导地位，之前的海口海虹商厦，以及号称亚洲最大游乐园的中国城，都是他未来海南商业布局的重要支点。 然而这些重点工程项目一旦被卖出，这也就意味着程清妍过年的苦心经营彻底泡汤，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王副总最近有些古怪，你走的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外面跟人喝酒应酬，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带着吊瓶来上班，而且现在每天找他的人都很多……”电话那头的赵丽丽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接着说道：“对了，上个月的时候，段总来海南坐镇，他做的第1件事就是搞了个一元拍卖，把咱们公司的一些优质地产通过拍卖转让出去……” “什么？一元拍卖！？”程清妍彻底惊呆了，于是连声问道：“他拍卖的都是什么项目？” “就是那个海虹商厦，还有中华城项目，另外还有一些海口市区的别墅……” “他把海虹商厦也给卖了！？” “是啊……”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程总，您在美国，我没法和你联系啊……” “……” 随着啪嗒一声响，程清妍手中的电话滑落，掉在了地上。 程清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会把她骗的这么深。 程清妍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联想到丈夫段云之前说过的种种话语，她立刻就明白自己是中了丈夫的调虎离山之计。 早在一年前的时候，段云就曾经劝她尽早把海南的房地产全部抛售，并且彻底撤出海南房地产市场，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被程清妍果断拒绝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丈夫段云眼光确实高明，也很有预见性，在他的管理和布局下，天音集团才有了今天的规模，但是在房地产方面，程清妍却也有很高的天赋和眼界，而且这些年了，无论是在北上广深还是在香港房地产市场，她都能赚的盘满钵满，当初只用了几个亿的投资，就把天音房地产公司变成了如今市值即将过百亿的房地产巨无霸，这也是程清妍最为自豪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一直对丈夫言听计从的程清妍在海南房地产的项目上，却没有听从丈夫的意见，而且事实上也证明了她的眼光，直到他来美国之前，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发展都非常火爆，大量的热钱的涌入不断推高房价，有的地产项目在短短一年之内，市值就已经发了数倍，其中的利润和回报率，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天音集团的利润支柱电子产业。 但没想到自己的房地产事业如此火爆的时候，丈夫却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心血付出和感受，甚至用欺骗手法怂恿自己出国，这让他感到了赤裸裸的背叛！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放下电话很长时间后，程清妍内心都久久不能平复，一个人呆住在床上，内心思潮翻涌。 最终，程清妍眼角含泪，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再次拨通电话。 “程总，有什么事情？”电话那头的助理问道。 “明天早上帮我订回国的机票，我要马上回国！”程清妍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争执 段云完全没有想到，妻子回国的速度会这么快，而且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昨天晚上，段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海口市区的别墅，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大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车鸣，随后就是电动铁门开启的声响。 这让段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目前目前别墅里只有两辆车，一辆是北京吉普，另外一辆是丰田皇冠，段云平时乘坐的是丰田皇冠，现在两辆车都在车库，而且门口有保卫看守，按理来说不可能有车辆进入。 正正当段云走到窗口准备一看究竟的时候，后面客厅入口的楼梯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清妍！？” 当段云看清来人后，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程清妍。 “啪嗒。”此时程清妍将手中的提包直接扔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餐桌前，拿起一杯矿泉水喝了起来。 “清妍，回来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好亲自去接你。”眼见情况不对，段云连忙满面笑容的说道。 段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到了这一刻，他其实已经有了预感，那就是自己这些日子在海南做的事情，妻子应该是得知内情了。 其实这一切也都在段云的意料之外，只是他没有想到风声会泄露的如此之快，不过这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现如今海南房地产公司这边几乎所有的重点项目都已经售出，基本完成了他最初定下的海南脱身计划。 而剩下的，就是如何向妻子解释这件事，尽快把她安抚下来。 “我自己有腿，用不着别人来接。”此时程清妍面色有些冷峻，只听她接着说道：“我听说我走的这段日子，公司这边你管理的不错？” 程清妍的话语中，明显带了几分愤怒，很明显，她自然是知道了公司目前的实情。 “老婆，恭喜你，你的房地产公司目前已经市值过百亿，光账上的资金就已经高达80多亿。”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感慨，只听她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当年你只是用几亿元的资金，就把公司搬到了百亿规模，这确实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放眼国内，你绝对称得上是中国最优秀的民营女企业家……” “账上的资金八十多个亿？你真的把海南这边的大项目都卖了？”尽管程清妍之前已经通过电话，得知了公司目前的情况，然而当他从丈夫的口中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忍不住吃了一惊。 “清妍，你不用这么激动，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段云看到妻子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示意她坐下。 “你说吧……”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心情之后，程清妍坐了下来。 无论如何，程清妍必须先要了解情况，而且夫妻俩人结婚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发生过激烈的打架和争吵，这也不符合程清妍的性格。 “情况是这样的，现在海南房地产的市场发展有些不正常，而且是非常不正常。”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想过没有，在海南这样的一个人口只有几百万的省份，却有这么多的住宅项目，光是海口在建的房地产项目，就有将近上万个，之前有人做过一个统计，现在海南省全省人平均住房面积已经达到了45.5平米，而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地方，人口要比海南多，但平均下来，每个人住房面积也就十几平米，搞商业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海南市场和全国的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是经济特区，人们都把它当做下一个深圳，而且四面环海，有很多的港口，非常有利于外贸出口经济的发展。”程清妍看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另外就是现在来海南投资的人很多，不光是国内的一些老板，还包括国有银行和国营企业，从去年开始的时候，香港和台湾那边也有投资者进入，海南房价始终保持一个快速稳定的增长，这几乎是所有专家通过分析得出的结果……” “专家并不能代表什么，真理从来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如果那些专家他们真的什么事情都能猜中，那么早就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了，但事实是，咱们才是一帆风顺，他们最多是给咱们提出建议的打工者，有些建议可以参考，但咱们不能让这些人误导，最终的判断还要由咱们来做出……”段云说道。 “我知道你很有眼光，但你也不是神仙，你总不可能每次都料事如神，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就曾经说过，海南房地产市场即将崩溃，可现如今呢，海南的房价依旧坚挺，而且长势很快，至少在未来2~3年的时间，我看不到有任何价格回落降温的兆头。”程清妍说道。 程清妍有如今的自信，也不是一朝一夕培养起来的，至少在这些年来，她投资国内和香港的房地产市场，没有失手过一次，这极大增强了她的自信。 另外这些年来，她也曾经接触过香港的一些地产界的大佬，逐渐了解到了房地产的本质，包括很多香港的房地产大佬在内，都非常看好海南的房地产市场，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才会如此不留余力的在海南投资布局。 另外在海南房地产市场，除了炒房炒地皮，程清妍还有更为深层的布局，那就是通过一些固定资产，比如商场和批发市场，以及电影院和娱乐场所，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掌控海南的商业和娱乐产业的根基，哪怕房地产市场上有所回落，她依然能够在海南这边市场上大有作为。 从这个商业布局上来说，程清妍无可厚非，而且堪称高明，但是她绝对不会想到，仅仅一年之后，海南房地产的崩盘是何等的惨烈，一直以来以渔业为主的海南岛，缺乏工业技术的支撑，在热钱纷纷退出之后，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根本就无法撑起程清妍的梦想布局……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各自的精彩 只可惜段云并不能和妻子说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人，知道后世发生的一切，而且就算他这么说，程清妍也肯定不会相信。 所以段云现在尽可能和妻子解释他这么做的道理，只不过当前的海南房地产市场确实火爆，在这样好的情况下，还要强行将房产抛售，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似乎都无法完全自圆其说。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海南虽然也是特区，但是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深圳相提并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深圳是咱们国家最早开发的特区之一，而且也是发展最快的特区，那里有非常好的港口，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毗邻香港，地理位置极为优秀，工业产品不仅便于出口，而且还能吸引大量的港资，另外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深圳的工业基础已经非常强大了，尤其是电子产业，足以和北京上海广州媲美，从这几点来说，海南特区根本无法和深圳相提并论……” “可现在海南发展很快，全国各地有大量的资金涌入，这几年的增长已经超过了深圳。”程清妍说道。 “你仔细想一想，现在的海南有什么？除了房地产就是渔业，外部进来的资金，9成以上都是用来炒房的，这里本身没有工业基础，一旦房市降温，没有其他产业能托起这么多的资金，你之前也学过经济，应该知道这其中潜藏的危机……”段云说道。 “我的看法和你有些不一样，至少我在海南也接触过很多大人物，他们和你的看法完全不一样。”程清妍显然并不认可丈夫的解释，只听她接着说道：“其实这次的事情我并不在乎会亏多少钱，对我来说，伤害最大的其实是你对我的欺骗！” 到了这一刻，程清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段云破坏了程清妍在海南的布局，确实让他非常的愤怒，然而更让她伤心的是，丈夫对她的欺骗和背叛。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有过分歧，但是段云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坦诚，偶尔意见不合，也会相互交流，尽可能的化解分歧，这也是夫妻俩人维持这段婚姻稳定的关键。 但是这一次，程清妍却感觉到了丈夫深深的欺骗和背叛，从一开始，段云就设了个圈套，设局把她骗到美国，然后撕毁了两人之前的约定，擦手海南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布局破坏殆尽，这让程清妍无比愤怒的同时，内心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谈，现在是吃饭时间，先把饭吃了，然后你再和我讲讲你去美国旅行的事情。” 眼见妻子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段云心平气和的安抚道。 “你还有心思吃饭？” “民以食为天，你刚刚回国，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应该很累吧。”段云面色平和，接着说道：“你需要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后再说，心情会影响你的判断。” 段云说话间，对着客厅口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几个保姆将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看到这一幕，程清妍轻咬了一下嘴唇，也做到了餐桌前。 坐了连续20多个小时的飞机，她现在确实非常疲惫，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在飞机上没有吃饭，早已饥肠辘辘。 这一刻，两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气氛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般针锋相对。 但是这顿饭从始至终，俩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饭后，程清妍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反锁了房门。 段云原本想和妻子再谈一谈，然而面对紧闭的房门，最终也只能无奈的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一晚上，无论对段云还是程清妍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个人躺在床上，段云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尽管两人最终没有发生争吵，然而他却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解决。 没有任何一对夫妻可以做到一辈子不吵架的，因为这也是一个发泄情绪，化解矛盾的一个办法，所以很多时候，有些夫妻看起来隔三差五争吵，但是基本不会发生离婚的事情，反倒是一些平时看起来气氛比较和谐的家庭，最终却出现了大问题。 躺在床上的段云一直都在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商人，及时止损是无可厚非的，尤其是预知后果之后，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任由公司遭遇重大的损失，最终负债累累破产。 但是从另一方来说，虽然段云避免了金钱上的损失，却损害了夫妻间的感情和信任，而这对段云来说，仔细想来其实比损失一些金钱，要更加得不偿失。 不过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段宇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2天一早，段云就早早起床来到了厨房，他想亲自给妻子做一份早餐，希望能够解除妻子心中的愤怒和怨恨。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起来了。”眼见妻子从房间走出，段云立刻面带笑容，将做好的早餐放到了餐桌上。 “这个你看看吧……”此时的程清妍面无表情的拿出来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放在了段云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段云看到这张纸后愣了一下。 “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咱们还是协议离婚吧……” “离婚！？”段云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破坏了咱们之间的协定，被我最信任的人欺骗和背叛，对我的伤害非常大……”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但随即说道：“咱们俩的想法不同，追求也不同，再这样下去，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自由，你是个很有情怀的企业家，而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咱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也许分开后能够各自活得更加精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协议离婚 “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一下，你的地产公司在海南房地产是赚了钱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规避未来的风险。”段云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我保证以后再不插手你的房地产公司的事情……” “你之前也是这样信誓旦旦，但结果呢？”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她接着说道：“我很难相信一个背叛过我的人，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认为咱们夫妻俩人是有默契有信任的，但往往我最信任的人，伤我却最深，这次在回国的飞机上，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我感觉咱们真的不是一类人，将来不可避免的会有更多的分歧和争执，我能忍受别人的背叛，但是不能忍受最亲近的人这样对我，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希望你能够同意，我不想再争吵下去了……” 程清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决然。 如果说这对夫妻俩有什么特别一样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做事干脆果决，而且一旦认定事情，就基本不会回头。 段云对妻子的性格心知肚明，这一刻他也算是看得出来，程清妍是铁了心了要和自己离婚，无论自己说什么话，恐怕都无法挽回了。 其实在国内传统的家庭里，很多中年夫妻的婚姻生活都不尽人意，新婚的激情退却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为柴米油盐的辛苦奔波，很多人坚持不离婚，一方面是对对方有经济依赖，另外一方面是为了孩子，中年人婚姻的维持全凭一份责任感。 段云和程清妍其实本质都是非常强势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过人的才干，如果能够有同样的追求，这样的夫妻组合是非常强大的，但如果想法不同，矛盾就会越来越多，争执也会越来越激烈，婚姻的分崩离析就变得不可避免。 “好吧。”思索了片刻之后，段云一咬牙说道。 到了这个地步，段云也知道局面已经不可挽回，无论他怎么解释，也都不会再有用了。 “你……”看到丈夫如此的干脆，程清妍也多少有些意外，于是接着说道：“这份协议你看看吧，咱们的孩子还小，如果咱俩分开的话，对他的影响很大，所以我的建议最好是协议离婚，离婚不离家……” “这个我同意！”段云闻言，很干脆地应了下来。 对于段云来说，离婚不离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事发突然，段云也没法和自己的母亲解释这件事，另外就是，现在的孩子只有几岁，年龄实在太小，父母离婚分开，对孩子的影响很大，而且无论把孩子分给谁，两人都会有意见，但如果暂时还能住在一块的话，至少能够减轻这方面的伤害。 程清妍主动提出离婚不离家，其实也是和段云一样的想法，她最关心的还是孩子，另外就是现如今夫妻俩人都是公众人物，一旦离婚，会在国内造成很大的舆论反响，进而影响到家人和朋友，程清妍也很难和父母解释离婚的原因，所以离婚的事情暂时不要公布为好。 “你能答应我的提议我很高兴，作为补偿，我把房地产公司一半的资产分给你，剩下的一半资产咱们离婚后做财产分割，以后的话，这家公司你就再也不能插手了。”程清妍说道。 “你房地产这边的钱，我一分都不要，全部都给你。”段云直接说道。 “你一分都不要？”听到这里，程清妍做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在程清妍看来，丈夫这次插手房地产公司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想让海南这边的房产项目变现，然后填补集团公司引进汽车项目的窟窿。 虽然天津房地产公司是从天音集团分出来的控股公司，但实际上，现如今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市值过百亿，光是流动资金就在90亿左右，这几乎是集团公司流动资金的8倍左右，因为现在天音集团的账上也只有十几亿的现金，剩下的都已经投入到产品的原材料和生产方面，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天音房地产公司要比母公司财力雄厚的多，只不过天音集团厂房设备和人员比较多，另外就是专利技术，在资金方面，反倒不如房地产公司。 而现如今段云居然不要房地产公司一分钱，这是程清妍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那是几十亿元的现金，对于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正是非常急需的现金流。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没有我的允许，孩子不能离开咱们深圳的家，另外一点就是，如果有公开应酬的场合需要咱俩一起出席的话，你也需要配合一下，哪怕是演戏也好，当然了，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至少不要公布咱们离婚的消息。”段云说道。 “没问题，我愿意配合你。”程清妍说道。 其实程清妍在制定的这份离婚协议上，已经写上了这一点，俩人离婚之后，但依然会表面维持这段婚姻关系，不会向外界透露丝毫消息，这对她也是非常有利。 当感情不在的时候，利益就成为了两人最大的考量，在当前的国内，离婚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就算不考虑面子上的问题，也必须要考虑相关的利益，一旦俩人离婚这消息传出去，段云并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他考虑最多的是孩子和母亲。 至于程清妍，除了考虑孩子和父母之外，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一直以来，段云无论在国内还是在香港，都和很多政府领导以及有影响力的商人企业家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软实力是非常强的，而失去了丈夫的这些软实力，音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将来想要中标拿地，恐怕就要困难很多。 可以这么说，程清妍虽然不认可段云在商业上的一些做法，但对于丈夫强大的人脉关系还是有所依赖的，甚至依赖的程度很大，所以离婚之后，她也是非常希望俩人能够继续表面上维持这段婚姻关系，这对双方都是很有好处的……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财产分割 “这份协议我就不看了，一切就按咱们说的来好了。”段云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张协议，然后抬头对程清妍说道。 对段云来说，离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然而到了这一刻，他的内心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程清妍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对段云说道：“你不就是想要房地产公司的钱来填汽车产业的窟窿吗？为什么现在一分钱都不要？”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之所以我要把海南公司的房地产清空售出，只是为了规避风险，海南房地产的泡沫实在太大了，一旦被戳破，将会影响到整个集团公司。”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房地产公司现在全部归你了，这本来也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我不会从这里拿一分钱的。” “你知道这一次你让我损失多少吗？我原本是打算在海南长期布局的，按照当前房地产的涨势，再有一两年时间，咱们在海南的固定资产就能够达到几百亿，远远超过集团公司带来的收益，而且不仅如此，咱们凭借在海南的固定资产，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海南的商品零售业，就凭海口的那几座大型商场，以后任何电子类产品想在海南热销，都必须要通过咱们的公司……”程清妍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你难道没有想过万一一年之后，海南特区的房地产市场全面崩溃，到了这个时候资金全部撤出，这里再次变成一个渔村……”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3~5年时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我觉得这里就是下一个深圳，而且会比分类发展的更好！”程清妍一脸自信的说道。 “现在咱们争辩这些事情没有用，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主要责任在我，这里我要向你道一声歉，希望你将来的生意一帆风顺。”段云直视着妻子说道。 “是啊，现在争论这些没什么意义了……”程清妍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深圳办离婚手续，然后进行财产分配。” “那就明天吧，明天咱们就回深圳，我找民政局的朋友把离婚的事悄悄的办了，然后再让律师把财产进行分割，保证不会让媒体知晓。”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很好！”程清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两天后，民政局的领导和一名工作人员亲自来到了段云家，给他们俩人办理离婚手续。 因为段云夫妻俩都是公众人物，在深圳也是有个很高的威望，所以这次也是段云第1次享受到这样的特权，由政府工作人员亲自上门办理离婚，估计这在深圳都是破天荒的第1次。 尽管民政局在办理离婚的时候都有保密的规定，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他人离婚的信息，但是段云和程清妍为了保险起见，给了这个领导和工作人员一笔钱，并且签订了保密合同，让他们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签完字，拿到离婚合同的那一刻，段云的手有点微微颤抖，而反观程清妍，这全程面无表情，她本质上也是个性格非常强势的女人，认定的事情基本不会回头。 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段云安排公司的法务部主管杨律师来处理的，杨律师也算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律师，在87年的时候就已经加盟了天音集团，并且一直担任法务部的主任，多年来卫天音集团的各种维权工作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也是段云最为信任的公司骨干管理之一。 在得知段云夫妻俩人要离婚之后，杨律师也是吃了一惊，并没在他看来，段云和程清妍绝对算得上是金童玉女，楷模夫妻，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俩人的感情很好，从来没有听说过发生什么争执和不和，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俩人却突然提出离婚，这在他这个外人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毕竟是人家夫妻的事情，而且段云是老板，段云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在得知必须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之后，杨律师也是再三做出了保证，表示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按照段云和程清妍的约定，两人离婚之后，天音集团归段云所有，而天音房地产公司则归属于程清妍，段云立刻将集团公司掌握的60%的天音房地产公司股份全部转交给了程清妍，这等于是把房地产公司彻底从天益集团剥离，相关的手续并不算太复杂，在杨律师的协助之下，段云和程清妍很快完成了财产的分割。 至于两人离婚后子女抚养权的问题，经过协商之后，孩子交由母亲程清妍来抚养，而段云随时有看望孩子的权利，而在抚养费方面，程清妍表示由她独立承担，此时的她已经三身家过百亿，根本不会为钱的事而犯愁。 段云之所以让出孩子的抚养权，原因也是多方面，一方面是因为程清妍在抚养孩子方面，一直都要比段云更为细心，而段云身为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背负的工作压力远比程清妍大的多，而且经常在国内外出差，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孩子。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对于程清妍一种同情，没有了丈夫，儿子就是她将来的希望和依靠，而且段云也能看出来，程清妍把儿子看得非常重，甚至比她的命还重要，儿子交给她来抚养，段云是绝对可以放心的。 一切处理完成之后，这个家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人离开，都是住在一个别墅里，在晚饭的时候，段云和程清妍也一如既往的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晚上在睡觉的时候，程清妍领着儿子睡在主卧，而段云只要走到了旁边的次卧，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点燃一支烟，段云走上了阳台，借着房间的灯光，段云又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离婚证，内心五味陈杂。 片刻，段云将手中的离婚证撕了个粉碎，手腕一扬，纸片迅速顺着一阵凉风，飘散在了夜幕中……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远行 签署离婚协议的第2天，段云和顾凯就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准备去那里查看龙腾汽车厂的建设。 一般来说，段云跨省出行都是坐飞机，但是这一次是破天荒的选择了火车，这让他的助理郭凯也感到非常不解。 但实际上，段云只是心情烦闷，把这次出差当成了一个旅行，他准备把自己最近几个月的行程排满，用工作暂时忘却离婚的痛苦。 和助理郭凯坐在餐车上，几盘炒菜，一盘红星二锅头，这样的火车用餐在当时是绝对惹人羡慕，因为火车的餐费不菲，但是对于像段云这样的富豪，却显得太过寒酸。 不过段云似乎很享受，郭凯拿起酒瓶，恭敬的给段云倒了一杯酒，然后将口袋里的香烟放在了桌子上。 “风景太漂亮了，我好多年都没有坐过火车了。”段云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感慨的说道：“坐在北方的火车上，外面全是黄土和荒山，有种苍凉之美，但住在南方的火车上，郁郁葱葱，有时候一眼望去，简直就像仙境一样……” “额，确实挺漂亮。”郭凯附和了一句说道。 郭凯已然感觉现在的段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过去的段云办事效率很高，去什么地方都是坐飞机直来直去，但现在放的飞机不错，需要偏偏选择这种每小时四五十公里的慢车去上海，这实在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但段云毕竟是他的老板，郭凯也不敢询问这些事情，他只需要当一个听话的跟班就可以了，其他的尽量少说少问。 “对了，我记得你小子马上就要30岁了吧，怎么还没结婚呢？”段云突然问道。 “我有女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他现在也在深圳上班，不过不在咱们公司，是在一个港资公司里当财务，我们俩商量着再攒一些钱，在深圳买上房以后再结婚，不然的话，总不能租房子结婚吧？”郭凯微笑着说道。 “哈哈。”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深圳的房价可是一天比一天贵，要是你们俩一直买不起房，那岂不是一直都没法结婚？” 其实作为段云的助理，郭凯的工资并不低，他每个月加上各种补助，也能拿到6000块钱左右，年底还有数万元年终奖，这种公司水平放在深圳，也算是非常高的了，但即便如此，当前深圳市区动辄5000~8000一平米的房价来说，想买一套平米大一点的房子，确实不容易。 如果郭凯能够把条件放低一些，完全可以马上入住小一点的房子，但这显然不符合他和女友的预期。 就像后世出现的“中产阶级危机”一样，郭凯这个收入略显尴尬，比起普通人，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然而却远远称不上富豪，常年跟随段云这样国内顶尖的亿万富翁，让他有了很高的眼界和目标，但是作为打工人，想要满足内心的野望，还是需要努力奋斗多年才行。 “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其实说起来，最早跟我来深圳的那些技术人员，现在都已经住上了公司配发的房子，唯独你，现在还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感觉有时候有些心理不平衡？” “实话实说，我有时候看到那些科研人员一次拿到几十万上百万的奖金，确实羡慕。”面对段云，郭凯不敢有丝毫隐瞒，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极其聪明，能轻易看穿人心，于是接着说道：“但咱们是科技公司，搞技术的人吃香是正常的事情，再说了，那些拿到公司重奖的人哪个不是国内顶尖的技术高手，十几年几十年钻研一门技术，我可和他们比不了，我也就是承蒙段总的赏识，能跟在你身边混口饭吃，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有些事情是真的不敢想……”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其实吧，你也算得上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他们有的东西你迟早也会有，如果你想买房，咱们公司在深圳有很多高档住宅，我都可以5折卖给你，另外如果你和你女朋友结婚的话，我还会送你一辆至少20来万的轿车，让你这个婚礼办的风风光光。” “谢谢段总！”郭凯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连声对段云道谢。 “你也不用谢我，我给你这些东西的前提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工作，男人从来都是以事业为主的，有了事业就有了一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以你的能力，给我当跑腿还是有些大材小用，将来的话，我肯定还会有更为重要的工作岗位交给你……” “谢谢段经理提拔！”听到段云这么说，郭凯顿时眼前一亮。 很明显，段云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将来要让他进入领导岗位。 尽管郭凯现在是段云的贴身助理，公司上上下下对他都很敬畏，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少实权，大部分工作就是帮助段云跑腿。 但实际上，郭凯本身也是国内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进修和学习，也希望将来能够在集团公司中独当一面，只不过因为他太过年轻，缺乏相应的管理经验和阅历，所以并不会被委以重任。 而段云之所以会对郭凯说出这样的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目前天音集团业务拓展的速度太快，有些外省的业务交给别人他有些不放心，所以必须要把自己的亲信慢慢填补上去，而有着高学历，头脑聪明工作能力也很强的郭凯，无疑是段云最为信任人选之一。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努力提高自己，你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咱们是一家科技企业，我不要求你有那些专家那么精神的技术，但至少也不能完全是门外汉，另外就是企业的管理，管人是一门学问，这个需要你自己去研究琢磨。”段云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接着说道：“中国人讲究厚积薄发，水到渠成，等你能力真的达到了那个层次，我肯定会把你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竞争对手 段云一行人来到上海之后，迎接他们的是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卫国。 张卫国是早几年通过社会公开招募的层层考核，最终高薪聘请来的，他以前曾经是丹东汽车厂的副总工，从事汽车行业已经20多年，后来由于体制原因，晋升工厂总工无望，随即选择停薪留职，来到深圳下海创业。 不过那个时候张卫国一没资金，二没人脉，光靠汽车方面的技术根本无法在深圳获得成功，后来看到天音集团的招聘通告之后，身无分文的他立刻报名，最终在100多名竞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龙腾机加工厂的厂长。 段云对自己集团下属公司主管的选择上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对方是搞技术出身，而且尽可能年轻化，也正因为如此，40多岁年富力壮，且担任过大型国企副总工的张卫国最符合段云的选人标准，经过两个月的实习考察证明此人确实技术和管理中的出众后，段云随即和张卫国签订了5年的正式用工合同，除了4位数的月薪，还享受分房的福利，最终留下这名将才。 龙腾机加工厂在深交所上市更名为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并且在上海开办分厂之后，张卫国就被段云委派到了上海，由他来负责新厂的建设，以及参与桑塔纳国产化工程的任务。 为了实现上海大众的国产化，在过去的几年里，由上海市政府牵头，组织了有20个省市的200多家零部件厂，参加了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共同体，及全国汽车产业的力量对其进行技术攻关。 因为有瑞阳的关系，所以段云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也被受邀加入那这个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共同体，并给予了他建设分厂所需的土地和政策支持。 虽然段云这些年来一直靠着电子产业赚钱，但是内心始终有一个汽车梦，也正因为如此，深圳龙腾机加工厂除了接单电子厂那些精密零部件的生产加工之外，也一直有一批相关的技术人员紧跟时代潮流，剖析和逆向研发了当前国际很多主流车型的变速箱产品，并且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 其实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的汽车产业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想彻底实现桑塔纳教授的国产化，依然面临着不小的困难。 段云的龙腾股份有限公司这次主攻的项目是桑塔纳轿车的变速箱，这也一直是桑塔纳轿车国产化最大的瓶颈和困难，到目前为止，国内依然没有厂家能够生产这种变速箱。 而在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国产化的技术攻关中，段云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上海汽车齿轮总厂。 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创建于1925年，在中国汽车发展史上，曾经写下过光辉的一页，生产了中国第1辆卡车的变速箱，算得上是中国最少的汽车变速箱生产企业。 在1985年起，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开始为上海牌轿车生产变速箱，到了80年代中期，他的产品仍然热销，在国有企业中，人均创利税名列前茅。 可以说，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基本上代表了中国当前汽车变速箱生产规模和技术的领先地位，可即便是这样一家企业，依然没有完成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国产化的目标。 早在1984年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成立的时候，专门为上海轿车生产变速箱的上海汽车汽车总厂立刻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典礼的举行昭示了中外合资生产现代化上桑塔纳轿车项目，已经在上海正式启动，上海牌轿车引起品种单一和老化必将受到严重冲击，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一冲击必加波及为上海轿车配套的变速箱生产。 而那个时候的上海汽车齿轮总厂，产品品种少，技术含量低，工艺装备差，资源消耗高，生产能力小，虽然在国内算是非常不错的企业，但是从国际上先进企业相比，有着非常巨大的差距。 刚刚参与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在产能方面低于经济规模数百倍，1987年的上海汽车汽车总厂主导产品只有上海牌轿车变速箱总成，年产量只有7000台，仅为德国专业生产汽车变速箱厂大众卡塞尔厂年产量的2.3%，比经济规模低了近500倍，人均年产量只有3.3台，单班生产能力只有20台。 另外就是产品落后了整整30年，当时的上海牌轿车使用的变速箱是仿制的50年代奔驰220sb型变速箱，比现在桑塔纳轿车变速箱落后了接近30~40年，在噪音同步性能等方面明显落后，存在操作系统清晰度差，易拖档等结构性缺陷，产品一次装配合格率只有39.2%，零百公里曲线高达4.7%。 其次就是资源消耗高10倍，该厂长期以来采用以车间为单位的单一产品，封闭式循环的经营管理模式，设备互不共享，平均利用率只达到36.36%，车间采用推动式作业计划来组织生产，靠沿用大量的在制品，半成品和产成品库存来维持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在1987年的时候，产品销售收入仅为3，553万元，而年底库存资金却达1330.8万元，百元销售收入占用库存资金为37.元，资金周转天数高达134天，与国际同类大公司相比，资源消耗高达数10倍。 最后就是该厂的技术设备落后几十年，80年代中后期，该厂加工设备主要采用国产机床和自制的专用机床，两者之和占机床总数的95%左右，并以单机生产为主，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很低，生产技术落后于国外几十年，无法适应和满足大批量生产的要求。 上海本土的汽车变速箱生产企业如此落后，这就给了天音集团一个机会。 说起来天音集团除了那几台前几年从台湾走私过来的五轴数控机床，其他的设备也都是国产的，不过通过这次引进沃尔沃的整条生产线设备和技术，让段云的企业一夜之间就掌握了和国际几乎同步的汽车变速箱生产能力。 而段云这次来上海，就是来查看新引进的沃尔沃变速箱相关生产设备的组装工作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五大关卡 在火车站接站口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张卫国就开车把他们直接带到了龙腾股份有限公司位于上海的分厂。 龙腾分厂位于上海浦东康桥工业区，这个工业区从1990年开始规划，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刚刚被规划为新的工业区，是上海最早的市级工业区之一，规划面积26.88平方公里，规划发展备用地13.9平方公里。位于上海城市外环线浦东段的南北两侧，北联浦东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南望洋山国际深水港，周边地区商贸发达。 康桥工业区分为建成区、电子信息产业区、国际医学园区和拓展区四大版块。 建成区面积约8平方公里，位于浦东新区和周浦镇之间，其中工业建成区面积约为4平方公里，形成了电子电器、汽车零部件和新型建材三大主要产业。 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就位于康桥工业区的北边，目前占地面积144亩，刚刚完成了4间大型厂房的修建，另外这里还有一个技术研发中心，位于康桥工业区的中心，这里聚集了很多国内外企业的研发中心，天音集团的上海研发分部也设在了这里，主攻汽车零部件研发，尤其是国产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国产化任务。 段云先后为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的分部注资了8，000万元人民币，这其中工业用地一分钱没出，全部都是由上海市政府免费提供的，这也是段云之前和瑞阳商量好的事情。 而在康桥工业区的东面，是康桥工业区的电子信息产业区，之前通过和瑞阳协商，段云也把自己的两条录像机生产线转移到了这里，厂区占地30亩，总投资1，500万元左右。 目前来说虽然天音集团已经将深圳的录像机厂转让给了赛格集团，但仍然保留着一部分录像机的产能，虽然每年的营收额并不多，年利润也就只有2000多万元人民币，不过对段云来说，他把录像机生产线放在上海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先占据上海开发区这边的土地，为他的电子产业将来的布局提前在上海“占坑”。 “今年2月份的时候，这里的厂房就已经全面竣工，咱们龙腾公司在深圳的设备已经全部运到了这里，包括4台高精度数控加工机床，目前都已经调试完成了。”进入龙腾有限公司的厂区之后，张卫国开始给段云介绍当前厂区的情况，只听他接着说道：“第1批引进的沃尔沃生产设备在上个月的时候已经进入上海海关，随行的还有两名瑞典的工程师，目前这两人已经安置好了，相关的设备调试完成大概还需要两个月时间……” “辛苦你了。”段云说道。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卫国腼腆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最辛苦的还是那些研发中心的专家，咱们公司的那些工程师我都不说了，苏联的那10多名老专家也挺能吃苦的，在他们的帮助下，咱们已经完成了第1批桑塔纳轿车变速箱样品的制作，目前已经送到了德国，目前正在进行测试。” “你们有把握能通过测试吗？”段云问道。 “根据那几个苏联专家的说法，他们也看了德国人设定的标准指标，你认为问题不大，因为咱们送德国检验的变速箱基本都是由老技师手工制作出来的，配合咱们的五轴数控机床，精度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张卫国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咱们国内一直没有突破的是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关键齿轮的耐用性问题，幸亏有苏联材料专家的帮助，这才解决了这个技术瓶颈……” “那太好了。”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成为桑塔纳轿车的配套生产厂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闯过很多关卡的考核。 一是入门关，中德双方根据定点规划，派人实地考察，了解企业实际技术水平，工艺能力，特别是配套国产化所需技术改造能力，企业领导对国产化工作的具体设想及措施。 在这一方面断绝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因为他本身就是被上海市政府邀请过来参加这个桑塔纳轿车配套联合体的，天音集团是国内非常有实力的科技公司，在技术方面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第2关是首件样品关。第一关通过后，上海大众将配套国产化的零部件从技术要求、质量标准到工艺图纸等，向承担企业交底，帮助解答相关问题。 企业要在规定期限内交出首件样品，第一次样品可以手工做，因为开模具很贵，做出来后只是看产品的外形尺寸是否符合标准。 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设厂之后，很快就拿到了桑塔纳轿车零部件的工艺图纸以及各种技术资料，在经过前期专家几个月的研究和分析之后，目前已经基本吃透了桑塔纳轿车的大部分技术细节，尤其是变速箱方面的参数和工艺要求，这也是为接下来的样品制作铺平了道路。 样品做出来之后，就要开始第3关的考验，第3关就是工装样品关。这时就要开模具，样品必须在符合条件的工装、设备上加工制造。初验通过后，按照德国大众的规范进行试验。 除一般试验外，还要做耐久性疲劳试验，有的还要做3万～6万公里道路试验。这一步是认可过程的关键，也是难度最大，花时间最长的一关。 目前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变速箱样品已经发往了德国，估计还要经受为期几个月的测试，而一旦通过测试，就要开始下一关的考核。 接下来的一关是质量保证体系的评估关。要对企业的质量保证手段和能力进行全面评估，存在的问题要限期整改。 最后是批量供货关。主要是把配套的批量产品直接到上海大众生产线上加工装配，达到原德国零部件的水平才能通过。 所有的关卡通过之后，龙腾股份有限公司才能成为上海大众正式配套企业。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替补选手 “要说咱们集团的汽车变速箱技术实力，放眼全国也算是领先的了，尤其是这次从沃尔沃引进的相关设备技术，一下就就拉近了咱们和国际汽车先进水平的差距。”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卫平的脸上带的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有那几个苏联专家，我还一直以为苏联的汽车还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水平，像以前我待过的丹东汽车厂，就是逆向仿制的嘎斯汽车做出来的，又笨又难开，就是皮实耐造，修起来也简单，但是没想到，其实人家苏联汽车的制造技术并不差，只是经济性差一点，咱们国内一直没有引进而已……” “苏联汽车也曾经辉煌过，只不过因为他们国家体制的原因，并不重视商用轿车的发展，但你要说技术储备，人家可是一点都不差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像是苏联以前在t64坦克上使用的行星变速箱，相比于世界其他汽车采用的变速箱，那么复杂的结构还能够经受那么严苛的环境要求，光是这一点来说，苏联的变速箱技术就是国际领先的，所以你不能用商用轿车的标准来衡量人家的技术，因为人家重视的就是军事，而不是商业。” 事实上，前苏联那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国，也是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和美国掰手腕的国家。 所以在早期，苏联的汽车工业其实是非常发达的。二战期间，前苏联的嘎斯卡车就曾经作为军车使用，并在当时的欧洲战场帮前苏联立下了赫赫战功。 除了嘎斯卡车外，前苏联政府还在1956年推出了一个名为“伏尔加”的汽车品牌，主打高端市场，主要用作领导人出行使用。在当时的东欧和东亚等共产主义地区，伏尔加汽车就是豪华、地位的象征。在前苏联老大哥的造车厂房、设备、技术援建下，新中国的第一辆车--解放ca10于1956年7月13日正式下线，而这款车的原型车就是上面提到过的嘎斯150卡车。 至于主打高端的伏尔加汽车，连苏联老大哥都说好了，那当时还是社会主义“小老弟”身份的新中国，自然也是非常认可的，所以当时大部分中国领导人出行的座驾都是伏尔加，甚至就连我们后来推出的红旗ca71轿车，其实也是模仿伏尔加设计出来的。 除了在东欧和东亚获得广泛认可外，苏联时期的汽车工业甚至在西欧地区也获得了不错的销量。在上世纪80年代，苏联的汽车产量就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三的水平（仅次于美国和日本）。 尤其是法国，或许是因为德国和法国在二战时期是敌对关系，因此法国人并不认可德国汽车，反而更喜欢苏联的产品。就像80年代大众polo和拉达samara同时进入法国市场，其中拉达的售价更贵，但却反而获得了更多法国人民的喜爱。 由于冷战的持续，美国开始逐渐加大对苏联经济的打压，面对国家主权的危机，苏联领导瞬时陷入了一个极为紧张的情绪中，而紧张就会犯错，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军事实力，决定开始放弃轻工业和民用领域，把为数不多的精力和财力全部集中在军事工业领域。而这个决定，也让当时苏联每年的军费开支直接飙升至了gdp的20%！而此时作为竞争对手的美国，则只有5%左右。 苏联的汽车工业在这种分不到任何资源的情况下，自然也就停滞不前了。 苏联这边停滞，地球上的其它国家可没闲着，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汽车工业在飞速发展着，就连日本、韩国的汽车都开始有了起色。在这种情况下，曾经属于苏联老旧拉达的外海市场迅速被对手步步蚕食，直至彻底丧失了海外竞争力。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停滞了多年，苏联的汽车技术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只是在美欧等国的出口封锁，以及苏联汽车商业化程度不高，所以导致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苏联汽车在国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存在感了，加上西方国家对苏联的诋毁和抹黑，所以给人的感觉是苏联的汽车技术很落后，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如果有好的商业车型设计，以及目前引进的沃尔沃技术和设备，再加上这些苏联汽车专家的技术积累，那么段云完全可以设计出一款适合中国市场的汽车。 “咱们现在进入汽车产业的硬件条件确实是具备了，不过在这次萨塔纳教授国产化的计划中，想拿到多一些的订单可不容易啊。”张卫国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主要是咱们这次竞争的对手人家可是上海市政府的亲儿子，而且走到两年前的时候，他们做出的样品就已经获得了德国大众的肯定，咱们这次加入，充其量就是个替补的角色……” “这个我清楚，但如果咱们能把质量和成本控制的非常好的话，还是有希望取代对手的。”段云说道。 其实早在去年和瑞阳见面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知晓了当前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国产化的进程，并且为此和瑞阳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 事实上，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已经完成了国产化，在1990年的时候，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就已经做出了变速箱的样品，送到德国经过检测之后，得到了德国大众的肯定，并且准许他成为上海桑塔纳轿车的配套供应商。 但之所以上海市政府还要邀请天音集团来参加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计划，这其中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首先一方面就是虽然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的样品得到了德国大众的肯定，但仅仅是样品检验合格，然而在实际量产的过程中，却存在着非常大的问题。 一方面是因为该厂加工设备主要采用国产机床和自制的专用机床，两者之和占机床总数的95%左右，并以单机生产为主，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很低，生产技术落后于国外几十年，无法适应和满足大批量生产的要求。 而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桑塔纳轿车已经完成了第十万辆轿车的交付，而在接下来几年里，每年都会有数万辆桑塔纳轿车生产下线，而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目前的产量，远远达不到上汽的需求。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鼓舞人心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由于设备相对比较老旧，而且是以单机生产为主，所以品控做的很差，很多批次的变速箱合格率还不到7成，这就严重加高了变速箱单机的成本。 虽然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生产的变速箱成本相对较高，但比起进口的变速箱原件来说，还是要便宜一些，另外就是这些年来上海市政府对这家企业给予很高的补贴和扶持，说白了就是为了节省外汇，但是严重的产能落后已经拖累了桑塔纳轿车规模化生产的进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海市政府才不得不在其他省份寻找“外援”，不过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技术实力水平能比得上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的国营企业寥寥无几，长春一汽算是一个，武汉二汽的实力也可以，但是这两家企业生产的变速箱只能满足于本企业产品的需求，因为出于各方面利益的原因，他们本身也对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多余的产能可以提供给上海这边。 正是因为如此，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比较了解的瑞阳，这才把他拉到了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计划中，就是希望天音集团能够填补部分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的产能空缺。 而且对于上海市政府来说，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因为进口汽车零部件需要耗费大量的外汇，批文有数量的限制，这也是瑞阳等上海市领导急于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段云当然是想补这个空缺，不过他这个“替补队员”也并不好当，目前样品在德国还没有测试完成，同时这款变速箱的量产也是个大问题，如何做好管理和品控，段云需要解决的困难还有很多。 事实上，天音集团这个“替补队员”，也是很符合当前国家对于民营企业的定位的，无论如何，在汽车这种支柱产业上，国营企业必须是主力，至少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家会全力扶持国营汽车企业，对于民营企业，只能是作为一种经济和行业的补充手段，想当主角是很难的。 可即便如此，能够进入汽车产业，也是很多民营企业梦寐以求的事情，段云必须珍惜重视这次机会，否则的话，这样的发展机遇错过将很难再有。 由于连续坐了几天火车，段云一行人都比较疲惫，所以当天晚上，他们暂时留在厂区的宿舍休息调整。 目前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第2期职工宿舍已经修建装修完成，一期主要是在公共宿舍，6排5层的宿舍楼，能够容纳上千名职工住宿，而二期是招待所，住在这里的人主要是公司的高层管理，工程技术人员，以及贵宾。 身为天音集团的老板，段云自然住的是最好的房间，里面各种装修比较高档，有空调电视和录像机，另外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浴间。 段云冲了个凉，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2楼餐厅吃饭。 而此时在餐厅中，已经聚集了200多名龙腾公司的管理和技术人员，其中也包括那10多名苏联专家。 在当前国内的民营企业中，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绝对是独一档的顶尖存在，在绝大部分民营企业还在把偶尔高薪聘请来的大学生当成宝的时候，天音集团1000多名的研发人员9成以上都是大学学历，很多都是来自国内各大科研院所的业界有名的顶尖技术人员，再加上这次引进的数百人的苏联专家，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足以媲美“国家队”。 而且因为天音集团非常灵活管理方式和极具吸引力的高额奖励制度，使得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非常有战斗力，自觉加班加点已然成为企业文化之一，工作强度和效率，使国营企事业单位无法相提并论的。 段云的突然到来，对这些刚刚下班吃晚饭的研发人员来说，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对于他们来说，能和段云亲自面对面，也是一种荣幸。 这一刻，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一个坐下的，看向段云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敬畏。 “段总，这几位你应该都认识，是原来咱们深圳公司那边的老熟人，之前年会的时候也多次受过你的表彰。”此时张卫国开始给段云介绍站在前排的几名工程师，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咱们上海这边的研发中心主要还是以深圳的老班底为主，也有年轻血液的加入，不过短时间内，扛大梁的还都是这些老员工……” “嗯。”段云面带微笑这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挨个和这些技术人员握手问候。 “都坐下吧，你们这一天也挺辛苦的。”段云微笑的示意所有人都坐下，然后接着说道：“各位很多都是来自深圳的老员工，过去你们在深圳的时候工作都非常出色，为咱们的集团公司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这次来上海工作，我希望大家能够再接再厉，让自己的人生和这家公司都能走上一个新的巅峰！” “啪啪啪！”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汽车产业是一个综合性的产业，也是一个国家工业实力的重要体现，一直以来，咱们国家的汽车技术都远远落后于国际先进水平，这其中有各方面的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咱们国家工业底子薄弱，汽车产业的起步比较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相信，咱们这一代人有梦想，有抱负，各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大能和行业翘楚，通过精诚合作会共同奋斗，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做出领先世界水平的汽车，向所有的外国人证明，中国人是有实力把车造好的，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我向大家保证，我会尽最大所能为大家提供最好的工作环境和最优越的待遇，让大家能够在这里实现最大的人生价值，同时也让咱们天音集团的汽车，成为全体国人的骄傲！”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嘎斯24 段云的这番话，再次引起了现场热烈的掌声。 一般来说，段云很少做出这样比较煽情的发言，但是在这个场合，确实非常有必要。 和后世的人相比，这个年代的中青年还是有一定信仰的，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他们也会追求一些更高层次的精神信仰，也就是说，他们也需要名利双得，既能从公司赚到高额的奖金，又能获得极高的荣誉。 而对于一般的科研单位和民营企业来说，他们一般只能选择一样，想要荣誉就只能在国家重点科研机构，想要钱就投奔民企，或者自己创业，而天音集团能够两者兼得，集团强大的公关团队拥有很多国内顶尖的知名写手，他们可以把一个人吹捧上天，也可以让一些人身败名裂。 一直以来，最早加盟天音集团的黄令仪，她的相关事迹就经常见诸报端和杂志，甚至偶尔还有当地的电视台进行采访和请她做访谈节目，而这其中最大的操盘手就是段云，他需要在公司树立一个榜样，同时也需要向外界展现公司技术实力和肌肉，所以黄令仪就成为了公司很多人的榜样。 另外一点就是，因为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即便天音集团是一家民营企业，可依然每年都会有入选全市乃至全省劳模的名额，另外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论坛和评奖，如果段云愿意，可以让很多技术人员拿奖拿到手软。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这些年招兵买马的速度非常快，只不过现在想加入天音集团门槛已经变得很高，除了那些国内重点科研院所的高级工程师，普通大学应届生想加入天音集团，并且进入核心部门，需要经过层层的面试考核以及长达半年左右的试用期，而且会有随时被淘汰的危险，这在当前各个企业都把大学生当香饽饽的情况下，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天音集团就是舍得砸钱，就如同后世很多应届生希望能够加入华为腾讯阿里这样的大厂一样，因为这是一个最能体现个人价值的平台，无论是金钱和名誉，天音集团都是当前国内最好的。 “大家都坐下吃饭吧。”段云示意大家坐下来吃饭，自己则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能有资格和段云做一桌的人当然非同小可，除了助力郭凯和总经理张卫国之外，剩下的都是研发中心的高级管理和项目负责人，另外还有两名苏联专家。 这两名苏联专家都是来自于前苏联高尔基汽车制造厂，名叫茹科夫斯基的老者原来是高尔基汽车制造厂的副总工程师，另外一名叫别林斯基的中年男子是来自于乌克兰国家科学院弗兰采维奇材料科学所的高级研究员，他也是前苏联时期有一定名气的材料科学家，在这次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研发过程中，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苏联的材料学是非常强大的，尤其是在航天航空领域，至少比国内领先30年以上，以前别林斯基一直从事的是航空航天材料的研发，在材料学方面造诣很深，并且掌握了很多苏联军工材料领域的机密，这一次也是第1次参与汽车产业的研发，凭借极深的造诣，他很快就给桑塔纳轿车关键部分齿轮的材料提供了一套方案，在考虑经济性的前提下，让原有的桑塔纳变速箱部分齿轮强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不过别林司机的这套技术方案只是帮助做出了优秀的样品变速箱，想要实现经济性的量产，他还要对原有的方案进行改进。 搞军工技术研发的人转行做商业产品研发，其实也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因为军工产品并不需要考虑太多的成本问题，但是民用产品则不同，成本控制是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哪怕牺牲一些参数和性能，也必须要把成本降下来，使其在质量和价格方面取得一个平衡。 张卫国以前是丹东汽车厂的厂长，他自然知道汽车整车成本控制的重要性，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次上场的轿车变速箱的研发过程中，他和苏联研发团队也保持了密切的沟通和协调，使他们研发出来的产品能够真正适用于民用市场，同时还要考虑加工的难度，使其能够方便大批量的生产。 “段先生，我认为以咱们公司目前的情况，已经具备生产自主品牌汽车的实力，我之前在上海市区散步的时候，看到街头上还有我们公司出品的嘎斯24，说明这种车在你们中国还是有市场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的团队可以把原有的嘎斯24进行一定改进，然后批量生产出来……”此时的茹科夫斯基对段云说道。 茹科夫斯基是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最早毕业于莫斯科大学，虽然在国内的名气并不算大，但能够担任高尔基汽车厂的副总工，足可见此人有的很强的技术实力。 而他所说的嘎斯24，其实应该算是一种比较高级的苏联轿车，嘎斯汽车是国人比较熟悉的品牌，早年的北京212吉普就是嘎斯69的改进型，另外还有解放牌卡车，也是采用了嘎斯卡车技术改进而来的。 甚至在后世2010年之后，边境那边的蒙古国仍然会有大量的民众开超期服役的嘎斯69来进货，因为这种车1953年到1972年间生产的最多，过了半个世纪还能使用，由此可见这种产品的还是非常皮实耐用的。 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国内高级政府官员使用的公务车中，除了红旗和老上海之外，就是这种嘎斯24了，是具有一定行政级别的，属于地方领导坐的车。 直到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这种车就逐渐被桑塔纳取代，但在中国国内的保有量还是不错的，直到90年代初的时候，依然可以在国内的很多城市见到这种嘎斯24轿车。 不过这种车从技术上来说，属于六七十年代的产品，相比于现在的桑塔纳轿车，技术方面差了整整一代。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三步走计划 “嘎斯24确实是一辆好车，但是比起桑塔纳轿车，已经落后了整整一代，我也知道这款汽车是你们高尔基汽车厂的骄傲，但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固步自封只能被淘汰，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辉煌中。”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开发咱们集团自主品牌汽车的事情，那也是我的梦想，但在此之前，咱们需要先消化吸收桑塔纳和沃尔沃两款轿车的相关技术，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厚积薄发，只有当咱们的技术储备和积累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开发轿车才会变得得心应手，而且也有机会做出经典的车型出来。” “段总说的对，这种事情急不得，一款汽车的开发，关乎到一个企业的成败，如果车型开发的成功，可以让这个企业盈利多年，但如果失败，损失也会非常巨大，不光是金钱方面，对咱们集团公司的品牌和名誉也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所以在新品汽车开发上面，咱们一定要慎之又慎！”张卫国这个时候也说道。 和苏联专家的思维有些不一样，其实说起来，张卫国和茹科夫斯基俩人都是汽车厂的副总工，是一个级别的，另外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中国和苏联都是社会主义国家，都是计划经济体制，只不过张卫国在几年前的时候，就下海来到了深圳，在天音集团工作的这段时间，他的思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对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商业模式，有了相对比较深刻的认识，所以在对于任何一款新产品的开发方面，都抱有非常谨慎的态度。 而反观茹科夫斯基，因为在苏联集体之前，他一直都在国营汽车厂，当时的苏联和国内一样，都采取的是计划经济的模式，所以在茹科夫斯基看来，只要能够开发出一款结实耐用，性能指标良好的汽车，就算完成任务了，而几乎很少考虑汽车的市场营销，消费者心理，产品定位，以及性价比方面的问题，说白了，茹科夫斯基就是个单纯的汽车专家，他对商业方面的事情了解远不够深刻，或者说很浅薄。 “老张说的对！”段云赞许的看了张卫国一眼，接着说道：“关于咱们集团研发自主品牌汽车的事情，确实需要非常谨慎，古人讲话10年磨一剑，咱们当然不可能等10年那么久，但至少两三年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目前咱们的任务就是先吸收消化进口汽车的相关技术，尤其是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的研发，大家必须要投入100%的精力去做，如果连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就不要谈什么研发自主品牌的汽车了，就算能做出来，也是落后的产品……” “段总说的对！”张卫国附和了一句。 “我现在有一个发展公司汽车产业三步走的计划，第1步就是要成为桑塔纳轿车的零部件配套厂家，同时吸收引进的沃尔沃交车技术，做好技术积累工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迟在今年年底之前，我希望咱们上海分公司这边能够完成商场的轿车变速箱的量产工作，最少要保证每个月400台左右，一年5000台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生产任务，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集团公司这边会加大投入，而相关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就交给在座的各位了……” 从1992年开始，桑塔纳轿车的年产量突破了3万台，而在这些汽车中，目前上海汽车齿轮总厂每年的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产量在1万台左右，这也就意味着仍有2万多台变速箱需要从德国进口。 段云当然想一口气把这个窟窿填上去，但想达到这么大的产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要知道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当年通过考察，被选定为桑塔纳轿车的配套厂家之后，最初每年也只能生产不到2000台汽车变速箱，后来还是德国大通那边提供了一些技术和设备上的支持，用了将近4年的时间，才把年产量提高到了11，000台，由此可见这种变速箱的生产难度对于当前中国技术水平来说还是很高的。 就算有先进的机床，沃尔沃的相关生产设备，段云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在年底之前就能达到每年1万乃至2万的变速箱产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综合他所掌握的龙腾公司这边的规模和情况，能够在年底之前达到每个月400台的产量，难度已经不小了。 “一个月400台……”听到这里，张卫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段总我们会尽力的……” 其实张卫国也是个工作非常勤奋的人，不过想在年底之前，做到一个月400台的产量，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主要原因就是目前样品还没有通过德国那边的测试，至少还需要等两个月时间，也就是说要到6月中旬或者7月初的时候，才会有相关的结果，到了那个时候，才能开始做量产前的准备。 再到年底之前剩下的5个月时间，相关设备的调试，生产和质检体系的制定，工人的培训，仓储物流的完善，这些都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尤其是在设备调试和工人培训方面，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所以这家工厂能在年底之前投产已经有很大的压力了。 另外每个月400台的变速箱产量听起来不多，但实际上考虑到前期设备缺乏磨合，工人熟练度不够，等诸多因素导致的产品合格率不高，这些都会极大的拖延生产进度，要知道当初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刚开始生产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时候，前半年的合格率甚至还不到6成，其中的艰难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要做的！”段云看了张卫国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身上的担子很重，但是机遇不等人，如果让咱们的对手上海汽车齿轮总厂提前完成了扩产，以后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国产化就没咱们什么事情了，你还记得你当初来深圳的时候，看到最多的标语口号吗？” “记得，当然记得，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张卫国回了一句，然后又一咬牙说道：“段总我明白了，我保证年底完成任务！”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务实策略 “第2步，就是确保沃尔沃轿车和卡车在明年年中的时候，完成第1批汽车的下线，虽然汽车的生产线是在沈阳，但是也需要你们龙腾上海分公司的协助，尤其是一些变速箱关键零部件的生产设备，我都是放在你们上海这边的，你们也要配合沃尔沃汽车的生产。”段云正色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沃尔沃的工程师已经来上海了，年底的时候，就可以生产相关的汽车零配件了。”张卫国很干脆的说道。 相比于年底前要完成月产量400套桑塔纳变速箱的生产，配合沈阳金杯汽车厂的沃尔沃生产要简单很多，因为龙腾这边不需要生产完整的沃尔沃变速箱，只负责加工生产一些关键齿轮部分，而且相关的技术人员和设备都已经遇到了上海，最快两三个月就能完成安装调试，可以在年底之前完成任务。 对于段云来说，国产沃尔沃汽车的投产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目标，为了募集5.4亿美元的资金，他几乎拿出了自己集团公司当前绝大部分的外汇，而且还需要借助香港财团那边的力量，可谓是压下了重注。 其实段云完全可以选择利用金杯汽车这个品牌一步一步的发展，但是从后世的情况来看，多年后的金杯汽车厂，虽然在国内市场也算是很有名气，然而至少需要等待七八年的时间，另外金杯汽车主要的热销车型是小货车，利润相对比较微薄，相比于轿车的庞大需求量，小货车的销量只是其1/10左右，而且金杯小货车本身技术比较落后，国内生产同类型130货车的厂家非常多，这也就使得金杯小货车的利润非常微薄，利润很难保证后续的快速升级换代。 至于说金杯最优质的海狮汽车项目，其实说白了就是走私丰田汽车的换壳车，关键零部件全部从日本本田进口，虽然销量不错，但一旦被切断了进口货源，立刻就会面临停产的窘境。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在收购了沈阳金杯半数股份之后，又斥巨资引进了沃尔沃汽车和卡车生产线，就是为了能够缩短发展周期，力求在90年代中期的时候，在中国家用轿车和卡车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同时也将国产汽车的发展水平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就算短期内很难做到世界领先，但至少也会避免和国际先进汽车技术水平存在代差。 “最后一步就是发展咱们天音集团的自主品牌汽车。”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双眼闪过一抹神彩，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的目标是在三年之内，研发出咱们集团公司第1款家用轿车，对于这款轿车，我的设想就是他要廉价，耐用，维修方便，总而言之，咱们的国产车定位就是以中低端为主，而且首先开发微型轿车……” “微型轿车？”张卫国闻言顿时一愣。 张卫国显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段云在引进了沃尔沃轿车的全盘技术，并且有能力实现桑塔纳变速箱国产化量产的情况下，过去选择自主开发微型轿车。 “没错，就是微型轿车。”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接下来两年的时间，咱们集团汽车研发这一块，就要以微型汽车为主！”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对于天音集团开发国产汽车就有了自己一个相对完善的想法。 之所以会选择以微型汽车为最先开发的车型，主要还是受到了奥拓汽车的启发。 奥拓来源于日本，他是日本轻自动车“k-car”文化下的产物 国产奥拓汽车其实引进的是铃木奥拓系列的第二代车型，铃木于1984年推出的这代车型，底盘代号为ca71。 1988年，重庆长安将其引进生产，考虑到当时的具体情况和使用需求，我们引进了五门版车型。之后“奥拓”这个名字家喻户晓，这辆小车也独占了国内微型轿车市场好多年。 90年代初期，第二代的奥拓(ca72)在我国的重庆长安、吉林江北、湘潭江南、西安秦川4个生产企业以组装的方式投产，但最终坚持到最后的只有长安奥拓，其于1993年和日商岩井合资成立了长安铃木。 老奥拓装备了最大功率26.5千瓦0.8升排气量的三缸四冲程发动机，为了响应国家当年提出的轿车进入家庭的经济计划，顺应汽车市场发展规律，长安铃木率先推出了汽车分期付款的销售模式，从此正式打开了轿车走入寻常百姓家的大门。 由于其低廉的价格和良好的燃油经济性，奥拓迅速地成为了出租车车型的主力军 后来长安奥拓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做了小改款，加入一些“高档”的装饰和配置。铝合金轮辋，行李架。能在那个年代开上一辆这样的小车，真是既帅气又时髦。 另外选择开发微型轿车，主要原因有两点，第1点就是微型轿车的技术门槛比相对较低，天音集团作为国内汽车市场的新势力，不能贪大贪全，必须从技术相对保守，门槛最低的车型做起，先稳住品牌口碑之后，在开发更高层次的车型，这才是最稳健的发展路线。 另外一点就是汽车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依然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如果段云开发的车型直接对标桑塔纳和沃尔沃这样的国际品牌，这其实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行为，这年头几乎会花十几万甚至二十几万冒着国际品牌不买，去买一辆国产车，哪怕天音是目前家喻户晓的国产品牌，短时间之内，也根本无法和国际知名汽车品牌相提并论。 而微型汽车价格低廉，当年的奥拓汽车一辆只有不到7万块钱，而且还率先在国内实行了分期付款的模式，这极大降低了国人购买轿车的门槛，在技术和品牌力无法获得优势的时候，价格就是最大的王牌。 “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开发出一辆国人都买得起用得住的汽车，这个想法将来也会成为咱们天音牌汽车的宣传口号，并且做到家喻户晓。”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廉价并不等于质量低劣，如何在成本和质量方面取得一个平衡，这其实是一个很艰巨的挑战，很考验咱们集团公司的研发能力和技术水平，以后咱们集团汽车的研发也要围绕这个方针展开，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会让我失望！”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技术代差 其实在段云的计划中，他肯定是要开发出一款中型轿车的，利用出沃尔沃和桑塔纳吸收过来的技术，开发出一款适合国人需求的轿车，和他的微型轿车车型形成国产品牌的高低搭配，从而进一步占领市场。 研发汽车是一定要考虑消费者心理的，而个人购买汽车主要的因素，主要有安全价格，油耗车型，品牌和售后服务等几方面，而在中国，汽车的保值率也成为很多人买车的重要考虑。 几乎没有一家跨国企业生产的车型能够全部满足这些购买要素，能做到其中的3~5项，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款车型，只能讨好一部分的消费者，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哪怕是世界上顶尖的豪车，比如劳斯莱斯宾利之类的顶尖豪华汽车，这些车型在各方面都是顶尖的，然而高昂的价格足以让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甚至想都不敢想，汽车油耗和维修保养售后方面，也都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所以说世界上不存在真正完美的汽车。 段云想开发汽车，他就只能在价格和油耗以及售后服务方面重点做文章，尤其是在价格方面，哪怕在后世，这也是国产汽车的一张底牌。 至于售后服务方面，也需要提前布局。 就比如现在在中国市场上最热销的桑塔纳轿车，最早是在位于安亭的总厂生产下线，而那里也只有全国唯一一家桑塔纳汽车维修店。 那个时候全国各地还没有任何一家上海大众4s店，汽车坏了只能到总厂维修，非常的不方便，这个情况一直到90年代中期的时候，才有了大幅度的改善，而在此之前，汽车修理铺是个非常赚钱的生意，修车难，修车贵也一直都是国内汽车产业的一个难题。 而段云想要在国内汽车市场占据一席之地，就必须建立一个遍及全国的售后服务维修网络，而如果汽车的销量少的话，在全国建立维修点是个耗资很大，而且回报率很低的事情，除了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技术人员的培训也是很大投入的，总而言之，建立一个自主品牌的汽车，需要解决的问题远不止技术一方面。 当天的晚餐，段云和张卫国的人对研发自主品牌汽车的事情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张卫国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 张卫国以前毕竟是国营汽车厂的副总工，对于汽车的售后维修方面的事情还是比较熟悉的，他表示争取在半年之内，在上海这边建立一个培训中心，专门培养各种技术工人和汽修工人，并且会和沈阳以及山西等地的技工学校合作，由学校负责培训，天音集团这边和学校签订定向招聘合同，让源源不断的技工和维修人才进入天音集团。 晚饭过后，段云回到招待所就直接睡着了，坐了将近两天的火车让他多少有些疲惫，他必须攒足精神，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第2天一早，段云就再次来到了龙腾公司上海分公司的厂房和车间，参观目前设备安装和调试的情况。 厂房是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才封顶的，现如今设备已经基本到位，这其中主要是从深圳那边搬来的高精度机床和设备，另外就是前段时间从沃尔沃集团那边接收过来的部分生产设备。 进入厂房之后，段云的脸上很快露出了笑容，整个车间宽敞而明亮，水泥刷漆的地面非常的干净， 汽车变速箱装配生产线是个复杂工程系统，涉及工艺、技术、设备、工装、夹具、检具、量具、人员安排、机器操作、物流走向和生产节拍等方面。整条装配生产线可看成一条主线和若干条辅线，划分各装配工序。 相比于段云从深圳带来的那些设备，这次进入上海的沃尔沃变速箱生产设备则明显先进的多，而且因为是整套系统引进，所以上海这边的厂房布局基本全盘借鉴了沃尔沃原厂的生产布局。 就以变速箱壳体生产线来说，目前国际上有两种加工方式，一种是组合机床自动生产线，另一种是加工中心生产线，组合机床自动生产线是多轴加工，生产效率较高，产能比较大，零件加工成本也比较低，缺点就是加工的产品比较单一，不能满足多品种混合生产。 而另外一种加工中心生产线是单轴加工，生产效率较低，但可以满足混合流生产，但产能要差很多。 段云以前在深圳的设备只适合建立第2种加工中心生产线，而引进的沃尔沃变速箱生产线则是组合机床自动生产线，这在国内算得上是最先进的一种变速箱生产线，整条生产线利用滚道来连接，生产线采用直线布局和并列布局相结合的方式，并在分线盒线处采用滚道，工件上下料采用手动方式，输送工件的管道布置在设备的上下料的一侧，有专门的工人负责检测。 其实这种生产线是沃尔沃集团上一代的生产线布局，现如今沃尔沃已经采用了更为先进的智能托盘安装零件，动力滚道按工位移动，零件上安装识别芯片，相关设备会自动扫描芯片进行加工，相比于上一代的生产线效率要高很多，但是技术比较复杂，投入也很巨大。 不过无论如何，相比于段云最早曾经工作过的大兴红星齿轮厂，这里的生产线设备简直就是鸟枪换炮，比起过去工人单独加工生产零部件然后进行统一组装的方式，现在的生产线效率至少高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是绝对不能同日而语的。 另外即便采用的是沃尔沃上一代的生产线设备，可是比起国内目前以手工加工为主的变速箱生产方式来说，技术上至少领先了将近20年，就算是一汽二汽这样的国有大型汽车企业，天音集团的这条变速箱生产线明显要先进一些，这也是当初段云为什么会不惜要耗费集团的全部外汇资金，引进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重要原因。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铁人 在厂房车间，段云第1次看到了沃尔沃集团的两名工程师，他们是随同沃尔沃的这批设备一起来到上海的，负责设备的安装和调试工作。 和其他的技术人员不一样，这两名沃尔沃的工程师平时并不住在招待所，而是住宅位于上海市区的一家酒店，每天上午8点的时候张卫平会安排司机开车去酒店接他们，9:30正式工作，欧洲人没有午睡的习惯，中午只是简单的吃一顿饭，然后下午工作到4点就已经下班了。 虽然这两名沃尔沃工程师的工作时间非常短，每天也就是5个多小时，但是工作态度和效率还是不错的，到目前为止，加工变速箱的沃尔沃原厂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成，调试工作也进入尾声，最近这一周，这两名沃尔沃工程师主要工作就是培训相关的技术人员和操作员，估计还能最多在上海待一周的时间，就要返回瑞典总部了。 另外通过和这两名沃尔沃工程师的交谈，段云得知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沃尔沃的技术人员免费培训计划。 从几年前开始，沃尔沃集团技术员工培训计划可为参加学习的年轻汽车工程师支付学习的费用，并免费提供总价约上千美元全套专业工具。 沃尔沃希望能够通过该计划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加入汽车行业，并成长为技术卓群的汽车工程师。 沃尔沃表示，完成学业并考取执业证照的年轻技术人员可以直接入职沃尔沃，为该品牌的汽车设计、组装制造及售后维修等多个环节出力。 在后世的时候，很多国人把年轻人进厂打工上班工作看作是一种人生的失败，在有些人看来，哪怕技术工人月薪比办公室的人员高很多，但依然被轻视，认为是毫无前途的选择。 而在瑞典这个国家，普通蓝领技术人员和公司的白领在收入上基本处于同一水准线，而且技术工人也非常受尊重，在这一点上来说，确实要比国内强的多。 不过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国企的铁饭碗神话还没有被打破，能在工厂里上班挣钱也还算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技术工人的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 段云暂时不可能像沃尔沃集团那样提供免费的技术员工培训计划，一方面实际上耗资太大，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不是专业的培训机构，汽车技术是一项综合性的技术，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必须要经过系统的学习和培训，才能培养出真正优秀合格的技术人员。 所以段云的打算就是准备采用张卫国的方案，尽可能通过和相关技工学校合作的方式，来获取公司所需的人才。 在90年代，考好高中和中专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那时候学校比较少，再加上录取的分数比较高，所以说考上技工学校，就成了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中，尤其是学习中等偏上的学生，毕业以后理想的去处。 而且那个时候，能够当上一名工人，对于普通家庭子女而言，也是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 一般来说，80年代90年代的技校是包分配工作的，主要针对国内的一些国营企业，不过随着90年代初，高级技工学校诞生，实现了高级技工校企合作学制培养，这也为民营企业招收和培养高级技工人员提供了一个新的渠道。 结束了工厂的参观之后，段云召集的全体龙腾上海分公司核心管理和技术骨干开个会议，在会议上，段云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研发自主汽车品牌的“三步走计划”，并正是对龙腾公司这边下达的任务，要求他们在年底之前，全力完成月产400台桑塔纳变速箱的任务，同时也要做好沃尔沃汽车变速箱关键零部件的量产工作。 而为了让龙腾公司能够完成相关的任务，段云在这次会议上也提出集团公司会再次向上海分公司这边提供8，000万人民币的资金，并且还承诺如果龙腾公司能够完成今年的任务的话，集团公司这边将会予以重奖，奖金额最高可以达到50万元人民币。 当段云提出完成任务要给予50万元中奖的承诺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尤其是几个核心管理成员以及技术项目负责人，脸上也都带着几分兴奋。 毫无疑问，天音集团的奖励放眼全国都说是顶尖的，对现如今的天音集团来说，这些奖金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他们这些员工而言，是足以改变整个人生的一笔巨款，如此高额的奖金，已经足以鼓舞他们去玩命工作了。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还要在上海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和自己的老上司瑞阳见一面。 当初段云正是在瑞阳的邀请之下，才在上海投资办厂的，作为交往多年的上司和好友，现在的俩人已经算得上是知己了，每次来上海，他必然要去瑞阳那里拜会一下。 如今的瑞阳已经担任上海副市长一年有余，他的勤奋和才干很受“地雷市长”的赏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上海工作了仅仅三年时间，就从上海国防科工办副主任直接晋升到了副市长，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不过在段云看来，相比于前几年，现在的瑞阳明显要比过去辛苦很多，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2个小时以上，有时候回到住所之后，他还会批阅文件到半夜，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五六个小时，第2天还要正常上班，甚至被很多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称为“铁人”。 不得不说的是，瑞阳的工作作风和“地雷市长”确实相当的“匹配”，现如今“地雷市长”已经从上海调任到北京，进入了更高的岗位，而有消息说，作为他曾经最为赏识的一个部下，瑞阳很有可能也会被调任到北京工作。 不过瑞阳目前还很受新任上海市市长的重视，所以暂时不会离开上海，而且就算离开，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这也就意味着至少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瑞阳离开上海的可能性并不大……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半瓶汾酒 和瑞阳通过电话之后，段云下午开着车，来到了位于淮海中路的2052号。 和去年相比，门口似乎没什么变化，二层小洋楼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铁门似乎重新刷过漆，门口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辆桑塔纳，里面有几个身着西装的男子守在那里，应该就是负责安保的便衣。 段云下车敲了敲门，然后里面的保姆迅速走了出来，将院门打开，把段云请了进去。 来上海的这些年来，瑞阳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这让段云感到非常敬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面对上海这个中国最繁华都市的种种诱惑，却依然能保持简朴而乏味的生活，这一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此时已经临近6点，但是瑞阳依然没有回家，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正点下班过，总是有忙不完的公务开不完的会，这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 在外人看来，瑞阳无疑是个令人敬佩羡慕的大人物，但只有段云知道，其实这个男人身上背负了很大的压力，使得他这些年来，一刻都不敢松懈。 不过相比于几年前，现如今的瑞阳应该已经看到了曙光，上海不会是他仕途的最后一站，北京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看到段云到来，瑞阳的保姆厨师立刻把段云热情的迎了进来，因为已经好几次来这里做客，所以瑞阳住所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段云。 段云上次来还是去年的时候，俩人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不过进入瑞阳的房间之后，段云发现这里和一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书架上好像多了一些书，但都是崭新的，尽管看书一直以来是瑞阳唯一的娱乐活动，但他现在应该没什么时间看书。 保姆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段云手捧着茶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英钟，安静的等待瑞阳的归来。 石英钟的分针绕了整整一圈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铁门拉开的声响，段云随即放下了茶杯，起身迎了出去。 “来啦。”看到段云后，瑞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让你久等了，等会儿咱们喝两杯，我看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此时的瑞阳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身上的西装依旧干练笔挺，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瑞阳本身是个很注重外在形象的人，哪怕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工作多年，他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其实我也是刚来。”段云笑了笑，然后和瑞阳一起走到了客厅。 不等瑞阳发话，保姆和厨师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晚餐端了上来，食材都是已经处理好的，放锅里翻一下就可以吃了，饭菜是荤素搭配四菜一汤，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其实段云来之前，是想带点礼品的，不过他也知道瑞阳的作风，他一向谨小慎微，带礼品上门的人一概不接待，段云也不例外。 “我这儿还有半瓶酒，应该够他们两个人晚上喝了。”说话间，瑞阳从书架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白酒和两个酒杯，放在了自己和段云的面前。 那是一瓶42度的老白汾，尽管离开山西已经多年了，在汾酒始终是瑞阳最爱的白酒，段云和瑞阳一起喝酒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喝过其他的白酒。 “能和瑞市长一起喝酒，对我来说是一件快事，喝多少不重要，关键是心情好。”段云满面笑容，拿起那半瓶汾酒，给瑞阳和自己的杯子倒满。 “咱们两个也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先干一杯。”瑞阳说着，举起酒盅，和段云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瑞市长，感谢您这一年来对我们集团公司的照顾，现在我们龙腾公司上海的分厂已经修建完成，预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就可以正式投产。”段云说道。 “说照顾不对，咱们都是互相成全而已。”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是国内最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无论去哪个地方都能赚钱，你能把分公司开到上海，并且积极参加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计划，这其实也是帮了我的大忙，其实上个月的时候，我和黄市长还专门去你们的龙腾公司参观过，在了解到的你们公司目前的情况之后，黄市长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其实我们还做的远远不够。”段云闻言，立刻谦虚的说道。 “已经非常不错了，虽然说你小子以前在国企工作的时候，就搞过汽车变速箱的研发，但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想完成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任务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之前咱们很多参与这个项目的大型国企野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国产化的进度依然缓慢……”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龙腾公司来上海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盖好了厂房和生产线，还按时做出了变速箱的样品，这是很不简单的事情……” “多谢瑞市长的夸奖，其实我们的样品也只是刚做出来，能不能达到德国人标准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段云连忙说道。 “从我目前掌握的德国大众那边反馈的情况来看，你们这是送去的样品，已经通过了十几家的测试，全部都已经达到了厂家的要求，目前正做耐久性的测试，估计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这么快！？”段云闻言，惊讶的说道。 之前段云通过张卫国得知，龙腾公司那边的样品变速箱是上个月月底的时候送往德国的，现在刚过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按照德国技术人员那边的告知，至少要等2~3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全部的测试项目，但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德国那边已经完成了十几项的测试，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德国人对咱们搞桑塔纳国产化的计划兴趣不大，他们还是希望咱们能有外汇高价购买，尽可能的拖延检测流程和时间，所以这次你们的样品送到德国之后，我们市政府这边也派了专人去德国大众那边对此事进行督促和协调，要不这样，半年都未必能有结果。”瑞阳笑着说道。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愧疚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说起来还是瑞领导考虑的事情比较细，德国人在你面前根本耍不了什么花样。” 对于瑞阳告知的这个消息，段云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如果能够提前两三个月得知结果的话，那么龙腾公司那边就能及时对产品进行改进，另外如果样品检测一旦通过，也就意味着可以提前两三个月时间做好变速箱的量产工作，可能不需要等到年底，就可以实现桑塔纳变速箱的量产。 “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要多上点心，不能指望别人能尽心尽力。”瑞阳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了嘴里，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真的是太强大了，上次我和黄领导去你们龙腾公司参观的时候，还专门看了一下你们的研发中心，很多都是国内顶尖科研院所的知名专家，另外还有大批的苏联专家，放眼整个上海开发区，也找不到第2家研发实力这么雄厚的企业，就连黄领导都感到有些震惊，私下里还和我称赞你们天音集团，不愧是中国最强的民营企业，而且还说你们的企业给了他很大的启发，科技始终是第一生产力，也是上海未来发展的主要驱动力……” “黄领导真的太看得起我了。”听到这里，段云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兴奋。 尽管段云以前也受到过很多地方政府领导的赞许，但是能得到黄领导的肯定，对段云来说也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 因为像黄领导这样的，将来肯定是大人物，段云能够得到这样人物的赞许和肯定，对他未来的发展也是相当重要的。 尽管90年代的中国可谓是民营企业的春天，但在这个年代，民营企业的发展依然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现在可谓是树大招风，如果不能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天音集团随时有大厦将倾的危险，对于这一点，段云始终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你们天音集团这些年发展确实非常迅猛，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搞那些歪门邪道违法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风险。”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你小子还是非常聪明的，这些年来也为社会做了不少贡献，你还需要继续保持下去，这样的话，可以消除社会上很多对你们质疑的声音……” “我明白了。”段云点头应道。 无论如何，中国还是个社会主义国家，身为企业家除了赚钱之外，还必须要有社会责任感，哪怕在企业非常困难的时候，有些事情依然不能停下。 哪怕是在今年，段云为了募集引进沃尔沃生产线的外汇资金四处奔波的时候，仍然捐助了国内希望工程将近2，000万，这样的大手笔也是国内其他民营企业望尘莫及的，只不过这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一种常态。 “你们现在有最好的科研工作者，还有国内最好的变速箱生产线，之前我们也做过评估，你们龙腾公司这次引进的沃尔沃变速箱生产技术和设备，比起上海汽车齿轮总厂来说，要先进不少。”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看来，你们应该能够保证在明年中旬的时候，完成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任务吧？” “前两天我也给龙腾这边的管理人员开了个会，只要样品能够通过德国那边的测试，我就让他们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桑塔纳轿车国产化量产的任务，初步定下来是每个月400台的产量，一年下来大概在5000台的产量……”段云说道。 “很好！”听到这里，瑞阳的双眼顿时一亮，片刻后说道：“如果真能在年底之前完成桑塔纳变速箱国产化的量产，你们也算是创了一个记录，要知道之前上海汽车齿轮总厂从开始研发到最后量产，用了整整5年的时间！你现在用一年半的时间就能完成这个任务，这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这也多亏了瑞领导的帮助，要是没有您的支持，上海这边的事情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德国那边的反馈，要是样品没有通过测试，就只能延期了……” “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你可能不知道，我听咱们派驻德国那边的政府工作人员反映，你们这次送过去的样品是要比上海汽车齿轮总厂那边的样品质量好很多的，德国负责测试的人员也都很满意，我想上海汽车齿轮总厂的样品都能通过检验，你们的各方面技术实力比他们强，应该就更没有问题。”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说起来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我来主管的，虽然到现在国产化率也没有达到当初计划的80%，但如果你们天音集团能够在我离开上海之前，完成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量产，也算是弥补了我内心的部分遗憾……” “瑞领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段云闻言一愣，连声问道：“您是说您快要离开上海了！” “没错！”瑞阳点点头，接着说道：“一个月前的时候，组织上的人就已经私下找我谈过了，他们要把我从上海调离，回北京任职新岗位，其实我是真的不想这么快离开……” “这是好事儿啊！有什么不舍得的？您都已经离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了，这次总算能回到北京和家人团聚了，这不挺好的吗？”段云说道。 “我是有些放不下自己的工作，我这人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凡事都要有始有终，但上级的安排我也只能照做……”瑞阳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说起来我也离开北京很多年了，我一直对自己的老婆孩子有些愧疚，感觉亏欠他们很多，但是好在我的老婆贤惠，儿女懂事，这次回北京，应该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奢望 “恭喜啊。”听到这里，段云是由衷的为瑞阳感到高兴。 虽然在外人看来，瑞阳无疑是个成功人士，位高权重，活得体面光鲜，但实际上，也只有段云知道，瑞阳这些年过得非常辛苦，甚至有些战战兢兢，他身上背后的压力，远比外人想象的要大得多。 虽然回到北京任职，依然需要谨慎做事，但至少来说北京是他从小生活学习的地方，他的家就在那里，能够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一直都是一种奢望。 “干一杯！”此时瑞阳的情绪也微微有些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说起来我的这些事情从来没跟外人说过，你说是唯一一个，想想也有点意思，这么多年来，真正算得上知己的，好像也只有你这么一个……” “那是我的荣幸。”段云说话间，举起酒杯和瑞阳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其实我感觉这主要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同一类的人，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瑞阳放下酒杯，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比我幸运的多，至少你的家庭圆满幸福，你们两口子夫唱妇随，能共同打拼奋斗，真的是非常般配……” “额……” 段云应了一声，内心却涌上了一抹苦涩。 正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瑞阳的话确实无意间有些伤到了他，但是他也是无心之过，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两人离婚的事情。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瑞阳确实是同一类人，两人都是外人眼中羡慕的成功人士，但实际上私底下却是一地鸡毛，而且瑞阳起码还要比段云幸运一些，尽管他多年没有回家，但至少他的家还在，而段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 “这次回北京，我也要好好的补偿一下家人，尽可能抽出时间陪陪他们，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已经有10年没有领着他们去旅游过来了，这次回去一定要请个假……”瑞阳显然没有注意到段云神色的变化，他的双眼依旧闪过一抹憧憬，对他而言，真正的春天是越来越近了。 “如果瑞市长想领家人去旅游，我可以派专人领你们到全国各地转转，机票酒店都有专门预定……”段云说道。 “我知道你小子很有钱，但是不要把别人都看成穷人，我虽然就这么点死工资，可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也不算差吧？”瑞阳笑着说道。 “哈哈，我就是想帮个忙而已。”听到这里，段云也笑了起来。 事实上，段云心里也清楚，瑞阳根本不会接受自己的资助，而且虽然瑞阳廉洁奉公，远不如段云这么有钱，但是他们一家人在北京，也是妥妥的小康。 而且瑞阳还有一个非常贤惠的妻子，平时省吃俭用，两个子女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尤其是瑞雪，常年在法国担任外交官，补助还是很高的，所以他们一家人也不缺钱。 “不过我还真有个忙需要你来帮？”瑞阳突然说道。 “什么忙？”段云问道。 “我知道你的口才好，善于和人沟通，所以如果你去北京办事的话，一定要到我家来坐一坐，关键是要和我的儿子谈一谈……”瑞阳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 “瑞河他怎么了？”段云好奇的问道。 “这小子现在也是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还是玩心太重，就是个大男孩……”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来嘛，我和他妈为了他的婚事也是费尽了心思……” “难道瑞河找不上对象？”听到这里，段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然后说道：“这不可能吧？” 段云听瑞阳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劝儿子找对象结婚，不过在段云看来，瑞河找对象应该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一方面是瑞河的家世雄厚，负起身居高位，母亲大学教授，瑞和本人也是1米80的大高个，长得相貌堂堂，而且现在任职电子机械工业部，已经成为了科室的主管，未来可谓前途无量。 这样一个。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家世好，工作好，这样好的条件，倒贴的姑娘都能踏破他家的门槛，所以要说找不到对象，段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那倒不至于……”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吧，几年前瑞河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来我家给他介绍对象，我听我老婆说，女方长的个顶个的漂亮，要么就是老师护士的，要么就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家庭也都不错，不过我们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让儿子这么早结婚，那个时候他还没毕业，而且毕业后进入单位的前几年是最关键的，不能让他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分心……” “这个我理解。”听到这里，段云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的老人还是不希望儿女早恋的，相比于后世的时候很多年轻人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恋爱不同，这个年代的人多少还有些保守，所以尽管那个时候经常有人主动上门给瑞河介绍姑娘，但瑞阳夫妻俩人根本就没考虑这件事。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原来在北京的一个同事，想把他家姑娘介绍给我儿子，那个女孩儿其实挺优秀的，长得挺秀气，她是北师大毕业的，比瑞河小两岁，就是个子稍微矮了一些……”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他妈对这个姑娘印象非常不错，所以就想让瑞河和他谈个对象，可那小子死活就是不愿意……”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很明显，瑞阳的这个北京同事加时背景肯定也是非同凡响，否则的话，李瑞阳目前的级别和地位，根本就不会考虑让儿子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的，这多半就是一桩强强联手的家族联姻。 但是瑞河他肯定有自己的追求，说不定有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所以并不想遵从父母的安排，这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事情。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外交部发言人 “怎么样？这事应该没问题吧？”瑞阳微笑的问道。 “这事我只能说试试……”段云面露难色，接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这个你也应该知道……” “你要是没办法，那就没人能有办法了。”瑞阳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我和你实话实说吧，这小子现在早都把你当成偶像了，每次我回家，他都要跟我说起你，觉得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活的比较通透，所以我觉得你说话，他应该会听的。” “既然瑞市长这么信任我，那我也只能试试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瑞市长，如果这事没办成，您可不能责怪我？” “我相信你小子肯定能办成！”瑞阳微笑着说道。 瑞阳对段云还是非常信任的，因为过去两人的交往中，只要段云答应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办不到的。 其实原本这样的家世，瑞阳是不想让外人插手的，只不过他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一方面是和儿子的思想确实存在代沟，另一方面就是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刻意处理这件事情，而段云每次去北京都会到他的家拜访一次，面对瑞河，说话反倒是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好使，所以也只能将这件事拜托给段云。 “瑞河这孩子有时候做事太任性，眼光不够长远，也没有大局观，如果他能有你小子的一半，我也就满足了……”瑞阳感慨的说了一句。 “人各有志，再说了，我觉得瑞河还是很优秀的，这小伙子还是比较省心的，虽然有些玩心重，但这都是正常的事情，况且他也从来没惹过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在我所在的年轻人中，瑞河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而且也非常的上进，就无论放在哪个地方，都是一等一的人，所以有本事的人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必须要和那个女孩结婚……”瑞阳突然语气坚定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瑞阳似乎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很明显，这桩婚事应该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当然这也是为了他的家族。 “那好吧，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就再想想办法。”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可能下个月的时候要去一趟北京，到时候我和你儿子坐下来谈一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瑞阳点了点头，然后又端起酒盅，和段云对饮了一杯。 而此时的段云放下酒杯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其实早在去年段云到北京的时候，就和瑞阳见过一面，而且段云还宴请过瑞阳，一同参加宴会的还有潘虹刘晓庆和崔健这样的当红明星，除此之外，还有北影的几个女学生也参加了这场宴会，当时这几个女学生都是刘晓庆的徒弟，所以为了烘托气氛，也就把他们叫了过来。 不过在那之前会中，段云明显发现瑞阳和其中的一个北影的女生交流的比较频繁，相互之间似乎很有好感，临走的时候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估计俩人后来是有联系的。 棒打鸳鸯的事情段云有些做不出来，但是瑞阳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必须要做，所以这次回北京，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可能年底的时候，瑞雪的孩子也要回北京了，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一直有些担心她……”放下酒杯后，瑞阳说道。 “瑞雪不是在驻法大使馆工作嘛，她今年就能回国了？”段云随口问道。 “是啊，这次回国，外交部那边会委派她新职位，我听有人跟我说，瑞雪的口才和能力非常出众，国家有可能会培养他成为新的外交部发言人……” “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段云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外交部发言人是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他们向世界发出中国的声音，他们频频在电视媒体上曝光，回答各国记者提问，显得格外耀眼。 但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外交部发言人却是神秘人物，一方面是因为外交是国家大事，高不可攀，不敢问津。另一方面，外交部门也因外交无小事，总是有意无意之中将外交神秘化。 但是想成为外交部发言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国历届的外交部发言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必须要具备很多年外交部工作的经验，另外还要具备良好的外貌气质，极为优秀的口才，敏锐的临场应变能力，除了这些综合素质，发言人对中国外交政策也要有精准的把握，任何一次发言表达不精准不到位，都会引起巨大的外交风波，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个极难胜任的职务。 可以这么说，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外交界精英。 而在当前的国内，亮相最频繁的外交部女发言人是李春华，她面对国外记者频频唇枪舌战，表现出了极高的外交素养和优秀口才，去年的时候李春华卸任，被任命为了中国驻新西兰大使，成为了第2位中国驻大洋州的女大使。 而在90年代初的时候，李肇星，吴建民和范慧娟也频频的代表外交部发言，成为了这个年代知名度最高，最受推崇的外交明星，在祖国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丝毫不差于一些影视明星。 说起来瑞雪确实天生聪颖过人，无论是外貌气质，学识，口才，还是临机应变的能力上，确实有担任这份职务的能力，不过从现实上来说，历任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都是有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外交部工作经验，才慢慢走到这个岗位的，瑞雪作为一个只有几年驻外经验的大使助理来说，她想胜任这个岗位，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实现。 不过外交部既然有心培养她，那么估计在不久的将来，她应该会成为新的外交部发言人……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瑞雪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论学习，比哥哥要强的多，只可惜是个女孩……”瑞阳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女孩不也挺好的，而且瑞雪还这么争气，将来要是真的成了外交部发言人，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段云说道。 段云能听得出来，瑞阳骨子里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对于老一代的人来说，女孩将来一旦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怕解放建国这么多年，这种传统的观念还是很难从国人的思想中根除。 而且对于像段家这样的家庭来说，在有儿子的前提下，女儿更不受重视，而且从一开始，瑞阳就是把自己的儿子当做接班人培养，对于瑞雪，其实并没有多少要求。 “我对瑞雪没什么要求，这孩子个性很强，有时候我也根本管不住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只要他将来能过得幸福就行，其实她这两年在国外，我也有些担心，生怕她搞不好带回个洋鬼子回来，那我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放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其实现在国内的很多姑娘就是喜欢嫁老外，说人家外国人懂浪漫……” “浪漫个屁！”瑞阳闻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这人很少说粗话，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又不是没接触过外国人，咱们上海这边就有很多外国的客商，欧洲美洲的都有，这些家伙们吃喝玩乐倒是有一手，偏巧咱们国内的很多姑娘也是自然下贱，外国人根本就不像咱们国人这么有责任感，在中国待几年吃干抹净抬屁股走人了，搞得人家姑娘挺着大肚子找不到人，都求助到我们市政府这边了，你说我们能做什么？总不能到国外把他们抓回来吧？” “外国人确实有些操蛋！”段云说道。 “倒也不是说所有的外国人都这样，但是国情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大部分来华的外国人还是不错的，我就是有些担心瑞雪在国外可千万不能被骗了……”瑞阳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瑞雪可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做事肯定有分寸的。”段云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一般的男孩子，她应该是看不上眼的。”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点比她哥强的多，只要她能看得上眼，对方差不多，我这边就没什么意见。” 瑞阳对于女儿的婚事还是很看得开的，或者说，他最关注的只是儿子的婚事，至于女儿，则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我都想不出，那得多优秀的男孩才能配得上你女儿。”段云笑了笑，说道：“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这种事情上老一辈人未必看得准，年轻人内心都有自己的标准。” “也是啊。”瑞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瑞河要是能有你这样的才干和能力，我也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了，算了，先不提这事，喝酒！” 瑞阳说着，再次举起你的酒杯。 以往段云和瑞阳喝酒，瑞阳从来没有这么快的喝酒频率，但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有些变化，可能是因为即将回京的原因，所以话也写的特别多。 当天晚上，段云和瑞阳聊了很多话题，包括这一年来俩人工作和事业上的事情，另外就是将来回京后，瑞阳对于自己生活的一些畅想。 以往和瑞阳谈话的时候，段云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瑞阳对自己前途的一些不确定性有些焦虑和迷惘，但是现如今，他已经感受不到了这一点。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年底之前调往北京的事情似乎已经把而钉钉，而回到北京之后，他未来的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凭借原本他的家族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将来很有可能达到他父辈的高度，甚至有所超越。 而是为了等这一天，瑞阳已经奋斗了将近20年，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不容易，能得到今天的前途，应该说是实至名归。 换句话说，回到京城之后，他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生活，而且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拼，只要坚守原则，稳妥做事，后半辈子就可以过得非常安逸。 当天晚上，段云吃过饭后，就住在了瑞阳的小洋楼里，瑞阳还专门安顿保姆给段云换了一床新的厚棉被，躺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第2天一早，当段云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瑞阳早已经上班离开了，尽管50多岁的人了，但是瑞阳依旧精力充沛，这一点就连段云也有些自愧不如。 坐车回到龙腾公司总部，段云又给这里的领导开了一个小会，下午就坐飞机离开了上海，准备前往沈阳。 按照前期和沃尔沃集团签订的引进合同，沃尔沃轿车的第1批组装生产线早在一个半月前的时候，就已经运到了沈阳金杯汽车厂，而且现在相关的大部分设备都已经安装到位，准备进入进入设备的调试阶段。 不得不说，90年代的东北依然是国内最强的重工业基地，因为引进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也很受沈阳市政府的重视，所以生产线引进之后，沈阳市政府几乎调动了与汽车产业相关的全部人力和物力，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生产线的安装，这比段云预估的工期足足早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事实上，沈阳市政府这边在招商引资方面还是很有诚意的，虽然从一开始发行金杯汽车厂的股票，就是准备空手套白狼，有外资来发展沈阳当地的汽车产业，但是当他们钓到段云这条“大鱼”之后，也确实兑现了全部的承诺，为了这个项目，也是调动了全部的资源和力量。 6月中旬的沈阳阳光明媚，段云刚下飞机，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就亲自开车迎接，俩人在机场寒暄了几句之后，立刻就前往了金杯汽车厂的总部参观。 “段总，我这次也是开了眼界了，真是没想到沃尔沃汽车生产线居然这么先进，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汽车行业，很多设备连名都叫不出来，说起来真是惭愧啊……”进入金杯汽车厂的厂区之后，赵希友有些感慨的对段云说道。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老三样 赵希友这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他之前从来没有出过国，虽然一直关注汽车产业，也知道国内汽车产业和国外有几十年的差距，然而通过这一次的沃尔沃汽车生产线引进，让他真正感到了这种差距的震撼。 “咱们这次引进的沃尔沃生产线，还是人家上一代的技术，沃尔沃集团最新建立集团生产线，还要比这个生产线先进好几倍。”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这点上来说，咱们国家的汽车产业任重而道远，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也去长春一汽参观过，去年的时候，他们也成立了一汽大众公司，但我觉得他们生产线也就那么回事，和咱们的沃尔沃生产线相比差了一大截……”赵希友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当时看的我确实眼馋，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啥时候我们沈阳金杯汽车厂也有这样的设备和技术……” “一汽大众成立也就刚刚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只有一条组装生产线，大部分零部件还是需要从国外进口，咱们不一样，所有的零部件全部能自己生产，所以看起来设备要比他们多，也更先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这样好的设备和技术，只要咱们精诚合作，金杯汽车厂迟早会成为东北汽车产业的老大。” 对于一汽大众的事情，段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其中也引出了早期中国汽车市场的“老三样”。 作为中国汽车行业的龙头老大，长春一汽早在80年代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国际知名品牌合作，并且生产出了很多国人家喻户晓的汽车品牌。 1988年5月17日，一汽与奥迪签署“关于在一汽生产奥迪的技术转让许可证合同”，开始组装生产奥迪100车型，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高档轿车的技术转让合同。 奥迪100诞生于1968年，内部编号是c1。它的出现标志着二战以后奥迪向着高档轿车迈出的第一步。它不但是奥迪全球战略中最为重要的车型，同时也是首款在国内进行量产的豪华品牌车型。 虽然早在改革开放之初，国家就提出了以技术换市场的口号，而当时除了德国大众之外，还有很多外国汽车巨头在中国合资办厂，这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广州标志，北京jeep，天津大发，长安铃木等等一系列的合资汽车品牌。 然而这些国外的汽车品牌实际上并没有把核心技术转让给中国的企业，而唯一让中国汽车企业技术获益最大的就是一汽奥迪，当初的德国奥迪公司不光全盘转让了奥迪100的汽车生产技术，而且还给一汽大众提供了相关的生产设备，这份转让合同使得长春一汽的汽车生产技术迅速提升，连上了好几个台阶，换句话说，奥迪确实极大的推动了中国汽车产业的发展。 而到了1991年2月6日，一汽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成立，同年12月，第一辆捷达a2轿车在一汽轿车厂组装下线，创造了很多当时中国的第一。 手表缝纫机自行车，那是上辈人结婚必备“三大件”，而汽车界捷达富康桑塔纳也是一代人的记忆，也称得上是那个时代的中国汽车“老三样”。 同时“老三样”也是中国汽车的开端，那轮角分明的线条在今天看来颇有风味，拥有一台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捷达带来了当时太多的第一，富康开启了国人两厢车的先河。 上海大众生产的第一批桑塔纳使用的是1.6l化油器发动机，最大功率为87马力，4速手动变速箱，后来又升级到1.8l发动机和5速手动变速箱。依靠着先进的技术以及皮实耐用的特点，桑塔纳被大范围采购为公务用车，销量不断提升。到了90年代中期，汽车市场再次升温，桑塔纳又成了私家车的首选，一度成为身份的象征。 捷达是1991年正式登陆中国市场的，比桑塔纳晚了近10个年头。捷达的英文名是”jetta”，它严格说是指一个车系，我国之后的宝来、速腾都属于捷达系列，只不过当时到中国之后就以捷达命名成为了独立的车型了。 国内引进的捷达是欧版第二代产品，在当时的中国，市场上完全没有其他产品与其竞争，所以捷达在当时也狠狠地火了一把。 随着技术的进步，更新换代的捷达陆续搭载了如20气门、双顶置凸轮轴、多点电喷发动机，以及国内紧凑级车型中首次配有abs系统等诸多先进技术，都成为了它的亮点。 看到在中国攻城略地的德国人，法国人有些不服气。前期与中国的合资企业广州标致并不理想（广州标致在1999年被本田汽车以极低价格收购全部产能，这也就意味着广州本田的诞生）。 当时，法国的另一家汽车企业雪铁龙看不下去了，1992年，法国雪铁龙与我国神龙汽车合作，引进雪铁龙zx车型进入国内生产销售，命名为神龙富康。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的雪铁龙zx在法国诞生于1991年，雪铁龙可谓是把最新的车型拿到了中国。当时的富康轿车以出色的操控性，获得了很多人的喜爱，市场份额迅速上升。但鉴于富康只是两厢车，而国人传统思维上更喜欢桑塔纳捷达这一类的三厢车，富康在销量上始终不敌两款大众。 有点反应迟缓的法国人到了1998年才回过神来，在中国推出了雪铁龙zx的三厢版，即国内称的神龙富康988。富康988固然是好车一台，但此时的市场，已经有了更多的竞争者。别克、本田等都已经或即将进入中国市场。面对对手们更新更大的竞争车型，富康988竞争优势已经大不如前。 段云这次引进的沃尔沃740轿车，使沃尔沃集团在1982年推出的一款汽车，这款轿车可以说是沃尔沃历史上一款非常重要的车型，从技术水平和外观造成上来说，和国内目前热销的上涨大轿车几乎大致相同，但是沃尔沃740车身轴距为2770mm，比桑塔纳要稍长，另外从车辆的安全性来说，也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 而段云就是打算用沃尔沃740轿车来对标当前中国市场的“老三样”，一旦成功的话，中国合资市场将会形成“四足鼎立”的局面。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危机感 和赵希友闲聊了几句，俩人随即又来到了金杯汽车制造厂。 半年之内两次来沈阳，段云显然对沃尔沃生产线的事情非常上心，因为这是他汽车产业布局重要的一步，尽管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把沃尔沃的核心技术零部件放在其他省份，但总的出来这个项目的主战场还是在沈阳，成品车最终还是要在这里下线的。 而当段云进入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车间之后，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和两个月之前相比，目前沈阳金杯汽车厂的车间明显有了大幅度的变化，很多从沃尔沃引进的重型装备都已经到位，包括两台重型冲压机床以及全套的模具，4条流水线，组装工具，焊接工具一应俱全，另外还有用于检测汽车的制动台，侧滑台和速度台也都已经安装完成，很难想象在两个月时间之内，金杯汽车厂这边就已经完成了这么多设备的安装。 事实上段云不知道的是，为了这次沃尔沃生产线的设备安装，身为厂长的赵希友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保持废寝忘食的高强度工作状态，而沈阳市政府对面也对此相当重视，从其他地区和工厂调集了大量的工程师和熟练工人，来支援金杯汽车厂的新生产线安装，最高峰的时候，原本只有2000多人的工厂聚集了上万名工程师和技师，所有人三班倒，整个厂房昼夜灯火通明。 之所以沈阳市政府会调集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来支援金杯汽车厂，是因为有件事刺激到了沈阳市的市领导。 就在去年12月份的时候，一汽大众的捷达a2轿车下线，这种轿车刚投入到中国市场，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上市三个月后，总销量已经突破了3000辆，为长春市政府直接带来了将近两个亿的税收。 而且一汽大众的崛起，直接带起了整个长春乃至东北工业的发展，在当时全国工业一片萧条的时候，长春工业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间接的带起来了周边企业的发展，更是辐射到整个东北地区， 甚至在后世很长一段时间，长春的发展速度甚至超过了北京，仅次于深圳、上海这些国际性大都市。 而从建国一直到90年代初，国家在东北布局了沈阳、大连、哈尔滨和长春四大副省级市，这是东北辉煌的见证。 在东北，沈阳、大连、长春、哈尔滨四个副省级城市被称为东北四强，是东北规模最大、经济最发达的四个城市。而这个其中，沈阳则曾经长期是东北经济的老大哥。 沈阳居于绝对的龙头地位，gdp较排名第二的大连或哈尔滨有较大幅度的领先。 这一期间，东北第二城由大连与哈尔滨轮流坐庄，长春则敬陪末座，沈阳的gdp一度超过长春的2倍。 但是因为一汽大众的成功，让长春这个小弟在汽车产业布局上，已经有了超越沈阳的苗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汽大众很可能会复制上海大众的辉煌，成为中国第二大的汽车生产基地，并且会极大的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就像原本的东三省老大沈阳感到压力巨大，尤其是沈阳市政府的这些官员，他们也必须要加快在汽车产业链上的布局，避免被昔日的小弟超越，也正是因为如此，沈阳市政府这边才会如此重视沃尔沃汽车项目，甚至把它列为了未来几年沈阳工业发展的头号重点项目。 其实此时的一汽大众还没有完全掌握捷达a2车型的相关技术，很多关键生产设备并没有引进到国内。 因为当时国内还是比较缺乏生产汽车零配件的能力，所以就将整车零部件全进口到国内，以ckd的方式将捷达a2车型组装生产。 ckd是英文orgpletelyknockeddown的缩写，直译是完全拆散的意思。 在贸易用语中的意思是将汽车完全拆散，然后将所有零件进口，到国内后再把全部零件组装成整车。 一般部分车型在国产前，需要引进外国先进汽车技术时，刚开始都是以ckd组装方式来生产车辆的。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沃尔沃740轿车能够在年底前投产的话，那么沈阳的汽车工业还是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的。 而得知段云到来之后，沈阳市政府那边也给段云打来的电话，邀请他明天早上来市政府开会。 第2天一早，段云就来到了市政府办公楼，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段云见到了市长武迪生。 “小段，坐！”看到段云后，武迪生也是笑容满面，示意他坐下。 “武市长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段云坐下后，对武迪生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武迪生微笑着说道。 “当然能，只要武市长需要，我段云随叫随到。” “呵呵，你这种大企业家，一年到头全国各地来回跑，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武迪生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你上次领着港商来咱们沈阳参观，融资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香港那边还没有回应，1.7亿美元不是个小数目，他们那边肯定也会谨慎考虑，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给我回应。”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根据我和沃尔沃签订的协议，我还有半年的准备时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我们沈阳市政府这边可以给你提供1.3亿美元的贷款，如果你需要的话。”武迪生直接打断了段云的话说道。 “嗯？”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记得半年前的时候，段云曾经寻求过沈阳市政府帮助，希望他们能够提供1.7亿美元的贷款，但当时武迪生表示最多只能提供3，000万美元元的高息贷款，并说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然而现在仅仅过了半年，武迪生就突然提出可以给他借贷1.3亿美元的贷款，就无疑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为了帮你解决带回来的事情，我也跑了省政府这边很多次，并且深入的阐述了你们金杯汽车厂自此引进沃尔沃汽车生产线的重要性，省领导在听到我的报告之后，也是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前前后后总共开了7次会，我也是磨破了嘴皮子……”看出段云有些难以置信，武迪生接着说道：“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件事儿总算有了眉目，虽然和你要求的1.7亿美元有点差距，但这基本上也是省财政的最大限度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贷款条件 “那真是太感谢了！”段云闻言，一脸感激的说道。 如果沈阳市政府这边真的能给他贷款1.4亿美元，那么段云引进沃尔沃生产线就没有资金缺口了，剩下的3000多很容易就能解决，且先不说今年天音集团出口赚取的外汇就能填上这个窟窿，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可以通过深圳外汇交易所来购买，只不过汇率要高一些而已。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武迪生说道。 “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就是希望能够把所有的沃尔沃配套生产厂家全部落户到沈阳。”武迪生直视的着段云，接着说道：“汽车是个综合性的产业，对于供应链的整合要求非常高，零部件本地生产成车本地组装，会很大程度上降低成本，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武迪生显然是另有打算。 天上不会掉落免费的馅饼，武迪生为了这笔外汇贷款也确实差点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而是为了把沃尔沃的全部产业链都留在沈阳。 长春一汽大众的捷达a2汽车下线，确实给了武迪生不小的压力，也让他真正发现了汽车产业对于带动地方就业和经济的巨大作用，尤其是现在沈阳很多重工业产业因为体制的僵化开始举步维艰，如果沃尔沃轿车能够全面落户沈阳的话，无疑将会对整个沈阳的重工产业带来巨大的带动作用。 其实沈阳确实有的非常得天独厚的硬工业实力，钢铁能源，电力的供应都非常充沛，另外还有很多市属和省属企业底蕴雄厚，铁路交通发达程度堪称全国之最，只要沃尔沃能全面落户沈阳，那就没有理由会比一汽大众发展的差。 “这个……”段云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怎么？这点儿要求都做不到吗？”武迪生见状也顿时眉头一皱。 “武市长，我也知道您为这次沃尔沃生产线落户沈阳的事情做了很多的工作，沈阳市政府这边给予了很多优惠的政策和条件，对此我表示感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要是在两个多月前的时候您提出这样的条件的话，我肯定会按你的要求来做的，但目前的情况是沃尔沃的变速箱生产线已经落户到了上海，而且所有的设备安装调试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把这部分的生产线挪到沈阳的……” “这样啊……”听到段云这么说，武迪生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 “不过除了变速箱生产线，其他的零部件配套生产设备和生产线都还没有到位，如果我这个时候通知沃尔沃集团的话，他们应该会把相关的设备运到沈阳。”段云说道。 对于段云来说，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尤其是这次几乎倾尽了他公司全部外汇的沃尔沃汽车项目，任何决策都是要慎之又慎。 变速箱生产线落户上海，一方面是出于控制核心技术零部件的的考虑，另外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段云需要利用沃尔沃的技术和生产线设备，同时完成上海桑塔纳轿车变速箱的国产化，可以说沃尔沃变速箱生产线落户上海，是有着一箭双雕意义的。 “小段，汽车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难道你们就不能把变速箱的生产线哪怕是一部分设备转移到沈阳这边吗？”武迪生问道。 “已经安装调试好的设备如果再次转移，耗费的资金是非常巨大的，而且因为长途运输的不确定因素，有些精密设备很难保证不会在运动途中损坏，所以这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可是……” “武市长，我知道您是个好市长，您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咱们沈阳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沃尔沃的变速箱生产线能够提供的工作岗位并不算多，我在上海的工厂也只有600多名工人，可您要知道，我们这次引进的沃尔沃940轿车总共有16000多个零部件，是能养活很多家企业的，至少可以带活100多家企业……” “能够带动这么多企业？”武迪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沃尔沃是国际豪华汽车品牌，在欧洲的名气并不比德国大众差，而咱们这次引进的940轿车，其实是要比上海大众出品的桑塔纳轿车还要高级的。”段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而上海大众为了完成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吸纳了全国100多家企业，包括210家零部件配套企业、6所高校、7家科研院所进行集体攻关，而最终能够成为上海桑塔纳供应商的企业也将达到100家以上，所需员工和技术人员至少在30万左右，您可以想象这个车型能够带动多少就业岗位。” “额。”听到这里，武迪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早就知道汽车产业能够极大地带动当地经济和就业，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几个产业的规模会如此之大，而以前的金杯汽车厂只是个几百人的小作坊，配套企业有十几家，都是沈阳当地的市属企业，和沃尔沃大众这样的国际汽车产业链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我还是建议您有时间去长春和上海的汽车厂实地参观一下，您就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产业项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汽车变速箱生产线说白了只是配套企业的一环，除此之外，想完成沃尔沃轿车的成品下线，至少还需要上百家企业的配合，绝大部分就业岗位还是属于沈阳的……” “啊，看来我确实应该多去外面走走，不能总是当一个观天的井底之蛙。”此时武迪生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放心，那笔1.4亿美元的贷款随时可以给你下放，需要什么手续我这边都可以帮你处理，以后呢，你在沈阳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处理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有求必应 说到底，武迪生最关心的还是沈阳市的工业发展以及就业，而段云也抓住了他的心理，一番解释之后，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心满意足。 尽管变速箱生产线还是留在了上海，但是段云还是将大部分的工作岗位和技术带到了沈阳，如果按照段云的说法，沃尔沃项目至少能够沈阳当地100多家企业，以及二三十万人的就业，这个数字是相当恐怖的，要知道当前沈阳总人口是700万，除去老幼病残，就业人口大概占全市人口比例的15%左右，总计有100万人，这也就意味着，沃尔沃项目至少带动1/5甚至1/4左右的就业岗位，从单一的企业来说，这已经是个相当大的比例了。 “我刚才说的仅仅是沃尔沃轿车项目需要的配套企业，另外还有沃尔沃卡车项目，预计相关的生产线和设备在年底之前能够运到国内，虽然沃尔沃卡车项目在国内的需求量远不如轿车那么大，但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汽车分类，目前国内的公路运输缺口非常巨大，如果这一块能够发展好的话，咱们将会具备和长春一汽同样强大的汽车产业技术规模，甚至还可以有所超越。”段云又接着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武迪生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画饼，从事政工多年，他的头脑和口才都非常厉害，每次给下属企事业单位开会，慷慨激昂的演讲总能引来阵阵掌声，但是这一次，却被段云画出的大饼搞得激动而兴奋。 “一个城市无论发展什么产业，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就像我们天音集团来说，当初刚到深圳的时候，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是凭借着我高薪聘请的5名大学退休教授，仅仅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发展成为了深圳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从这一点上来说，让我切身体会到了高端人才的重要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想留住高端人才，除了良好的工作环境，最重要的还是与其能力相匹配的高薪，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年来很多国营企业的技术人员辞职到南方下海，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所以沃尔沃项目如果能够起来的话，就可以吸引到很多高端的人才加盟，如果咱们沈阳市能够给外来人才一些落户以及人才补贴等方面的政策扶持的话，我想会有越来越多有能力有才华的有志青年我在这里建设沈阳工业的……” “你说的没错，人才确实是非常重要的，科技以人为本嘛，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对，回头我会好好的研究一套吸引人才的扶持政策的。”武迪生显然很认同段云的说法。 其实一般来说，段云身为一个商人，对当地政府一把手说这种话是很冒失的，因为没有哪个上级领导喜欢被下属教做事，但是段云不一样，现在的段云就是武迪生眼中的财神爷，哪怕现在段云稍微说了一些出格的话，武迪生也是不会在意的。 “还有就是新厂建立起来之后，需要大量熟练的工人……”段云思索一下说道。 “这个简单！”武迪生闻言，连忙说道：“咱们沈阳最不缺的就是熟练的工人，车钳铆铸锻，各厂都有一批能拿得出手的熟练工人，如果金杯汽车厂这边需要，我可以马上调来大批的工人……” “我知道沈阳的高级技工很多，不过咱们的这个沃尔沃汽车项目，不光需要熟练的技术，还要懂得很多理论知识才行，这都需要系统的培训，况且把其他企业的优秀工人调过来，这种不太好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之前我去瑞典参观沃尔沃汽车工厂的时候，他们那里的工人至少都经过2~3年的系统培训，而且只针对相关岗位，基本上一个工人干一辈子，很少有改行干其他工作的，美国，德国和日本的工人也同样如此，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工匠精神，即便未来的技术再先进，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人工，而工人的熟练程度往往能够决定一样产品的质量上限，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那你的意思是？”伍迪生问道。 “其实咱们的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和咱们沈阳当地的技工学校进行深度合作，或者可以由我们集团来投资，开办专业的汽车技工学校，专门为咱们沈阳汽车产业培养人才，只不过我们没有办学资质……”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一个企业的发展壮大，离不开新鲜血液的不断涌入，工人的素质和培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还不可能像德国和日本那样将工匠精神贯彻到底，但至少也要比国内的其他企业拥有更多的高水平工人。 “这个好办！你想投资办技校，相关的办学资质问题由我们来解决，回头我就和教育局的领导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只要资金的问题能够解决，其他的都不是难事。”武迪生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只要有资金，创办技工学校对武迪生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现如今国内大学还没有大面积扩招，所以能考上大学的青年可谓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高中毕业甚至初中毕业以后，就已经开始进入社会，只要能够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很多家庭也是愿意花高价送子女来技校上学的，招生根本不成问题。 “真的是非常感谢武市长，只要这件事情能够落实，咱们两边共同协作，我相信这次的沃尔沃汽车项目，肯定能够结出丰硕的成果。”段云微笑着说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这次来沈阳的目的就算已经达到了。 在中国想把企业做大做强，是必须要搞好和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比起几个月前，现在的沈阳市政府确实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 如果武迪生真的能够兑现他刚才的所有承诺，那么这次的沃尔沃轿车量产计划就会顺利很多。 而按照段云的计划，他打算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就会正式将沃尔沃940轿车投产，而接下来，他还会提前在国内布局，做好该款轿车的宣传和售后工作。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政府公车 和武迪生市长的谈话结束之后，武迪生又很快召集了市委的领导班子，和段云又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因为所有的事项都是之前和武迪生谈好的，所以这次开会的内容就是段云又把刚才说过的话和这些市委领导重新讲了一遍，包括将变速箱生产线之外的所有技术和设备全部运到沈阳，以及沃尔沃项目能够给沈阳带来多少的就业岗位都做了一番陈述，武迪生则在一旁帮忙做了个总结，再一次强调了沃尔沃项目对沈阳重工业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在得知沃尔沃项目能够给沈阳带来将近30万个工作岗位之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市委的几个主要领导纷纷做出了发言，表示愿意全力支持段云在沈阳投资的这个沃尔沃项目，并对段云提出的要求一一给予了满意的回复。 当天中午的时候，段云被留了下来，在招待所食堂和这些市委的领导一起吃了一顿午饭，期间又商量了一下这次沃尔沃项目的具体事宜，并表示以后会加强联系，双方齐心协力，力争在年底之前，让沃尔沃940轿车实现量产。 与此同时，沃尔沃f10卡车生产线项目也被提到了政府工作日程，按照之前段云和沃尔沃签订的协议，沃尔沃卡卡车生产线和设备会在年底之前运往中国，全部设备安装调试完成，到时候沈阳市政府这边会重新给天音集团提供一块工业用地，用于厂房的修建。 饭后，段云坐车回到了酒店，他还要留在沈阳两天，处理完1.4亿美元贷款的事宜。 有沈阳市政府做担保，辽宁省财政这边才会给段云提供借贷，不过相关的程序必须走完，其中包括天音集团在沈阳这边的资产评估，由沈阳市政府的协作，事情应该会处理的非常顺利。 既然段云有了辽宁省政府这边提供的外汇贷款，那也就意味着段云不再需要香港财团那边的投资，他可以拿到新成立的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90%的股份，至于剩下的10%，归属于保利公司，而保利公司也是段云进入汽车产业的最大高点，所以只要是和汽车产业相关的企业，段云都会无偿送给保利公司一部分股份。 走到这一步，段云在国产汽车上的初步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按计划完成沃尔沃轿车的量产，以及该轿车的市场营销和售后工作。 另外段云引进沃尔沃940轿车之后，他的第1个营销方案就是力争让这款轿车成为国内的政府用车。 说起90年代政府用车，人们很容易想起的就是奥迪，而当年奥迪之所以会成为政府用车，也是有一系列历史原因的。 1981年5月，我国红旗品牌轿车由于能耗高，性能不可靠等因素，经国务院决定停产。于是寻找政府机关公务用车的担子就落在了一汽身上。 最早，一汽首先想到的是跟日本汽车厂商合作，不过各家日系车企只想销售并不想国产。于是一汽便只能将目光转向欧洲和美洲。 一汽先后找到了德国奔驰和美国克莱勒斯，但都在合作方面的事宜产生分歧，最终只能告吹。 1981年5月，我国红旗品牌轿车由于能耗高，性能不可靠等因素，经国务院决定停产。于是寻找政府机关公务用车的担子就落在了一汽身上。 到了87年的10月，当时大众集团的董事长哈恩来到中国考察，“顺道”考察了一汽，结果被一汽的规模所震惊，援引他本人的话来说：“上帝，我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中国有如此大的汽车厂。”随后哈恩当即便就提议将奥迪100放到中国国产。 奥迪100正是奥迪a6的前身。考虑到奥迪100在德国当时已经是明星车型，车身结构全部是轻量化材料制成，更为重要的一点风阻系数仅为0.30，奥迪100成了先进设计的同义词，于是一汽和奥迪当即就达成了合作的意向。 合作之后，1988年德国奥迪公司授权中国一汽生产奥迪100，第一批就生产组装了499辆奥迪100，局限于当时国内对高档豪车的了解，这一批奥迪100瞬间就被政府部门抢购一空，自然奥迪100成了名副其实的官车。 对于奥迪成为政府部门的首选公务用车，当然跟奥迪在中国的定位也有一定程度的关系。我国选用公务用车，都会选择低调实用而且具备档次和地位的车型，而奥迪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宝马，奔驰，奥迪并称德国三强。区别于宝马豪华运动和奔驰豪华舒适的定位，奥迪在中国采取了差异化的市场细分策略，将低调和成功作为其市场定位。 这与中国政府寻求低调而不失地位车型的需求相当吻合，奥迪作为政府公务用车就更显得顺理成章！ 其实相比于奥迪100，沃尔沃940在欧洲同样是属于豪华车定位，而且沃尔沃轿车因为在国内知名度并不如日系车和其他德国豪华品牌，所以从低调而不是地位这一条来讲，也是符合要求的。 只不过最早引进国内的沃尔沃940轿车因为关税的原因，价格过于高昂，每台轿车的价格高达70多万元人民币，这笔合资国产化的桑塔纳轿车和奥迪100高出了近两倍的价格，所以国内能买得起这种教师的人很少，而政府出于采购的预算，也不会把这种轿车当成政府用车。 但是这次通过引进生产线和设备的国产化之后，沃尔沃940轿车的成本和国内售价都会有大幅度的降低，完全可以在一两年之内和国产桑塔纳处于同一价位，这也就使得沃尔沃轿车具备了成为政府公车的先决条件。 不过想让沃尔沃成为政府公车，成本和价格其实并不是决定因素，关键还是需要上级领导的认可和批准，这就需要段云对相关政府部门的公关，让上级领导将沃尔沃940轿车加入到政府公司的采购清单中。 段云虽然名气很大，但他并不是体制内的人，所以这种事情他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只有保利公司，如果保利公司高层领导愿意出面，那么这件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最难的事情 两天后，处理完贷款的事情，段云就准备离开沈阳了。 而在离开沈阳之前，段云又请赵希友吃了一顿饭。 “咱们这次沃尔沃项目的成败，就看接下来这半年了……”酒桌上，段云给赵希友倒了一杯酒，说道：“你是个好厂长，也是我在沈阳最信得过的人，接下来的一年，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经常来沈阳，所以这边的事情就暂时全部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我，总而言之，咱们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你放心好了，之前你也到市里开会了，也应该知道现在沈阳市政府对这个项目是多么的重视。”赵希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你没来沈阳之前，我已经被沈阳市政府那边拉过去开了不下十来次会，几乎是三天一小会，5天一大会，这种架势，我过去十几年都没有经历过，还被市领导强行要求立下了军令状，真要是完不成任务，我这个厂长估计就当到头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赵希友现在身上的压力要比他大的多，他本身就是个做事非常负责任的人，而且现在这个项目市政府那边高度重视，也在不断给他身上加压力，所以根本不用段云安顿，赵希友也会竭尽全力的把这个项目按时完成的。 “说起来有些惭愧，我这个搞了二十几年汽车产业的人，原本以为自己是有些成就了，把金杯汽车厂建设到了如今的规模，结果到头来，和你这个沃尔沃项目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希友露出了感慨的神色。 “话不能这么说，我对您还是相当佩服的，如果不是有大量资本的加持，我也不可能搞成这个项目，只要有了钱，许多事情就容易了很多，不像赵厂长您，几乎是白手起家，如果我和你一样处境，肯定不会比您做的更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我现在就是个纯粹的商人，而你是个实业家，金杯汽车厂未来，还要靠你来掌舵，至于我，其实只是个配角而已……”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出于一种谦逊，事实上，他才是目前金杯汽车厂最大的功臣，如果没有他的话，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金杯汽车厂可能还处在一个濒临倒闭的局面。 “你可太谦虚了。”赵希友微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要是没有你，现在的金杯汽车厂不可能有这样的辉煌，虽然我岁数大了，可还没糊涂……” 赵希友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也明白段云就是谦虚而已，和段云相比，他才是名副其实的配角。 不过刚才的那番话，也确实让赵希友对段云不由的又凭生了几分敬佩，这样一个如此年轻，堪称国内最富有也是最有名气的企业家，能始终保持这种谦虚的待人态度，这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对段云可谓是言听计从，心甘情愿的给段云当绿叶。 “这些都不重要，咱们都是干事业的人，一切都要靠成果说话，我希望下次我来沈阳的时候，能够坐上咱们沈阳金杯汽车厂生产的沃尔沃轿车。”段云说道。 “我会让你如愿的！”此时。赵希友端起了酒杯，说道：“来吧，为了金杯汽车，为了沃尔沃项目，也为了咱们俩人的友谊，干了这杯！” “干杯！” 下一刻，俩人手中的酒杯就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 第2天一早，段云就坐飞机离开了沈阳，而他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北京。 段云这次来北京，有三件事情要解决，第1件事情其实就是想来看看妹妹段芳，自从她嫁到北京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深圳，段云想看看自己妹妹在北京的生活情况。 事实上，虽然段芳一直没有回深圳，不过却始终和家人保持电话联系，尤其是刚结婚的前半年，几乎每隔三两天就会给深圳打一个长途电话，而在电话中，段云能够听得出来，段芳的心情一直都不错，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北京的生活，并且和丈夫的感情非常的好。 实际上，相比于普通的家庭，段芳完全不用为柴米油盐的事情所发愁，她和丈夫的工资收入都非常高，几乎是北京普通家庭的十几倍还要多，另外一点就是当初段云给妹妹的陪嫁也相当的丰厚，光是现金就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数字，只不过段芳平时基本不动用这笔嫁妆，而是让其静静的躺在银行里。 除了看望妹妹之外，还有就是这次来北京，段云想和保利公司的高层面谈一下，看看能否让沃尔沃740轿车进入政府公车的采购名单。 按照段云的预料，以保利公司的能力，是有能力让沃尔沃740轿车加入政府采购清单的，不过即便被加入到了清单，各地政府愿不愿意采购这款轿车还是个未知数，但这是段云必须要迈出的重要一步，一旦沃尔沃740轿车能够成为中国政府的公务用车，那对这个品牌在中国内地的影响力和销量都会有不可估量的正面意义。 至于来北京要办的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在上海的时候，瑞阳交代给他的任务，由他来说服瑞河能够接受父亲看中的儿媳人选，并且完成这个家族的“联姻”。 其实相比于之前的两件事，段云最不愿意管的就是瑞阳的家事，因为破坏人家情感姻缘的事情说起来有些不够道德，可是他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瑞阳算得上是他的贵人，而且将来的话，肯定还要有很多事情需要这个靠山。 下了飞机之后，段云立刻就坐车来到了位于北京西城区的一座四合院中，这座四合院是当初自己的前妻程清妍在1988年的时候，花了十几万元购买的，后来这座四合院就成为了妹妹段芳的嫁妆，只不过段芳从来没来这里住，也就只有段云的母亲仅仅看望女儿的时候，才会住在这里。 而现如今，这里也成为了段云来北京办事的落脚点。 第一千八百章 妻随夫荣 现如今段云的母亲身处深圳，这种四合院中并没有家人居住，平时几时有一个保姆和两个保镖在侧方居住看护，偌大的院子中央种植一棵石榴树，寓意着多子多福，当初就是希望段芳能够结婚后，能够早生贵子。 6月的北京天气比较炎热，但置身在这个四合院中，段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安逸和宁静。 当天晚上，段云就把妹妹段芳和妹夫吴政隆叫了过来，一起共进晚餐。 傍晚时分，天气变得凉爽起来，听到门外响起了轿车的引擎声，院子里的宝贝立刻拉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现如今的吴政隆依然在机械电子工业部办公厅担任秘书，工资虽然比起普通的北京职工要高很多，但他依然买不起汽车这种奢侈品，而他们这次开来的是天音集团北京分公司给段芳配备的专车，车型是上海的桑塔纳轿车，用于接送段芳上下班。 “哥！”看到段云后，刚下车的段芳立刻快步迎上来，和自己的哥哥来了个拥抱。 尽管已经嫁为人妇，但是段芳就保持着过去朴素而大方的天性，面对自己的哥哥，也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 “哥，你可算是来了，小芳她念叨你好久了，经常和我埋怨你也不来经常来北京看看，我也只能安慰你工作太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一旁的吴政隆连忙陪笑的说道。 “这个确实怪我了，我先给你道个歉。”段云说的，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接着说道：“这次我来北京，可能住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大概半个月左右吧……”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段芳的双眼顿时一亮。 “哥，你这次来北京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吴政隆问道。 “事情是有一些，不过不着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怎么样，你最近在单位的工作顺利吗？我听我妹说，你们单位马上要把你提升为副处长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尽管段云早已经知道吴政隆在后世的时候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但此刻作为家人，他还是很为吴政隆高兴的，毕竟自己妹妹一生的幸福，已经寄托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是啊，他们单位领导对政隆可好了，应酬或者是出差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他们办公厅有很多岁数大的也都没他厉害呢，领导开会经常表扬他，这次他也是厅里唯一一个升职的……”说到丈夫的时候，段芳立刻变得非常兴奋，脸上还闪过了一抹骄傲，只听他接着说道：“上个星期的时候，他们的领导还邀请我们两口子去他家做客，在饭桌上把政隆一阵狠夸，还说他是部里面罕见的青年俊才。” 正所谓妻随夫荣，母凭子贵，现在的段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小女人，如果说以前她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的话，那么现如今她也开始懂得如何兼顾家庭和丈夫，也正是因为如此，俩人结婚的这一年多来，小日子过得是非常甜蜜，相比当初热恋的时候，丝毫没有退温的迹象。 看着妹妹段芳一脸幸福的样子，段云也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其实人都会有这样一段人生历程，爱过走在一起，然后组成一个家庭，过得温馨平淡柴米油盐的生活。 只不过让段云有些苦涩的是，他的家庭现如今已经名存实亡，最难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惋惜。 “你当着别人的面夸我可以，但是在大哥面前，我差的可太远了。”吴政隆微笑着看了妻子一眼，接着说道：“大哥像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创办了这么大的企业，现在全国还有谁不知道天音集团和大哥的事迹，估计我就是在奋斗几辈子，也达不到大哥的高度……”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我能有多大能耐？说白了就是国家政策好，而我自己正好占了国家发展的红利，不然的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我也办不出这么大的企业。”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小吴就不一样了，有能力，有才干，年纪轻轻就被提升为了副处级别，这绝对是人中龙凤，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不不不，我跟大哥没法比……” “行了，你们俩别互相吹捧了。”此时段芳咯咯笑了两声，说道：“哥，今天买菜了吗，我去做饭……” 即便段方妥妥的是个小富婆，但他的生活和十几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每个月只是陪丈夫偶尔下趟馆子，大多数时候她下班之后，都是自己做菜做饭。 在后世的时候，很多姑娘在婚前几乎都不会做饭，但在他们这个年代，买菜做饭，缝补衣物，几乎是女人出嫁前必须掌握的生活技能，而妻子厨艺的好坏，也确实往往能够决定一个家庭的生活质量，哪怕是普通家庭，有个厨艺好勤快的媳妇儿，家庭也是非常幸福的。 “用不着你下厨，保姆一会儿就把菜炒出来了，人家的厨艺不比你差，你这么干可是在抢人家的饭碗。”段云笑着说道。 “那就算了。”段芳说完，只得作罢。 很快，一张圆桌和三个凳子被搬到了院子中间，保姆在厨房炒菜，两个保卫轮流上菜，饭桌上很快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而这个时候吴政隆从车里取出了一瓶白酒，然后恭敬的给段云倒满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大哥，你们公司这次引进的沃尔沃汽车项目可真是个大手笔啊，之前部里还因为这件事开过两次会，辽宁省和沈阳市的领导也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上级非常重视这次引进沃尔沃汽车的项目计划。”此时吴政隆用手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部里领导对这个项目也做了比较细致的部署，下一步还准备派出专家工作组去沈阳考察，等有了考察结果之后，肯定还会有一系列的大动作……”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高度重视 “那你们部里有什么后续计划吗？”段云一脸关切的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部里很重视这个沃尔沃引进项目。”吴政隆说道。 “额。”段云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目前吴政隆只是一个秘书而已，在部里像他这样的秘书还有很多，虽然现在受领导重视，但还没有进入那个层次。 另外就是身为公务人员，有些机要会议内容也是不能向外透露的，这也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真要有什么和我哥相关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他啊。”段芳这个时候说道。 “真没有我什么事情。”吴政隆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部里的领导对大哥的印象都非常不错，也认为天音集团是个负责任的企业，只不过汽车产生是个国家战略性的行业，而这次引进沃尔沃项目规模有这么大，所里部里领导只是想做个评估，看看这个项目是否存在一些负面的影响，仅此而已……” “负面影响确实有。”听到这里，段云也笑了笑，接着说道：“汽车产业是个非常大的综合产业，对水电供应以及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尤其是会对沈阳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污染……” “重工业哪有不污染的？”听到这里，吴政隆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说重工业，就算是南方的轻工业，对环境的污染也是非常大的，说白了，就是以牺牲环境来换取工业发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国家需要发展赶超国际，人民也需要工作和吃饭，环境就只能放在次要的位置……” “说的没错，这也是咱们国家当前比较务实的发展策略。”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是想为咱们国家的汽车工业做点贡献，这次为了引进沃尔沃汽车项目，几乎快把我们集团的现金掏干了，而且现在还欠下了一屁股债，这次去沈阳，直接由省政府批准，给我们贷款1.4亿美元，也不知道要卖出多少车才能把钱还回去……” “你们天音集团还是以电子业为主，据我所知，你们的芯片和电子产品常年出口海内外，一年至少能够赚几好几千万美元，国内的销售利润就更加可观，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就算是对比国内的其他国营电子企业，也是稳居前三甲……”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集团进入汽车产业，确实面临很大的竞争和风险，之前我们部里也做过一些初步的评估，认为以沃尔沃940这款轿车来说，想在国内和桑塔纳以及奥迪100抢占合资品牌的市场，优势并不算明显……” “你说的没错！”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那你们部里面的评估还有什么其他的内容？” 段云心里清楚，他这是引进沃尔沃汽车项目肯定会引起电子机械工业部的注意，毕竟无论是从投入的资金规模，还是技术上来说，都堪称是建国以来罕见的，哪怕是国人人尽皆知的桑塔纳项目，德国人提供的也不过是一条组装生产线，关键的技术和设备并没有带到中国，而沃尔沃项目则是全盘引进，甚至包括该型汽车使用的每一个螺丝，都有相应的设备和图纸，从这一点上来说，放眼全世界都是非常少见的。 而且从吴政隆刚才的这番话的，应该看得出电子机械工业部这些人对这个项目分析的还是细非常细致到位的，不光是对这款车型相关技术进行了分析，同时也对该款轿车将来到中国国内市场前景也做出了相当准确的分析，这和当初段云做出的判断是一致的。 “具体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不过部里也是担心如果将来汽车投产后销量不好，很可能会拖垮你们企业，部长他们对你们天音集团还是非常关心的。”吴政隆说道。 “我是真没想到你们部里这么关心我们的，太让我感动了。”段云微笑的说道。 段云是真的没有想到，机械电子工业部的这些上级领导居然会如此关心他们天音集团。 事实上这也并不难理解，因为从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和电子机械工业部的领导有过交集，后来因为要在深圳设立微电子基地的事情，两任部长都曾经到天音集团参观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中国电子产业布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至于这次引进沃尔沃项目的事情，对于中国汽车产业的布局同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另外作为一直以来中国重工业基地的沈阳来说，这些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工业产值增幅已经落后于长春和大连等地，东三省老大的位置岌岌可危，如果一旦沃尔沃项目失败，将会拖垮原本就有一些薄弱的沈阳汽车产业，同时还会影响到当地的经济和几十万人的就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电子机械工业部的领导不可能不重视。 “说起来还是段大哥厉害啊，无论是搞电子产业还是汽车产业，都能达到很高的高度，其实部里的领导早就知道你要引进沃尔沃汽车的生产线，但当时以为你只是想试探性的进入这个产业，但没有想到的是真的把沃尔沃轿车的全套生产线都给搬过来，这可是咱们汽车产业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至于部里的领导听完辽宁省工业厅的汇报后，简直都不敢相信，第2天就安排了个工作组去沈阳考察，他们也是被段大哥的大手笔吓了一跳……”吴政隆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如果你们部里肯帮忙的话，沃尔沃轿车项目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段云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帮忙？帮什么忙？”吴政隆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奥迪100轿车吧？”段云对吴政隆问道。 “奥迪100？我当然知道，我们部里几个领导现在做的就是奥迪100轿车……”似乎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吴政隆连声说道：“段大哥不会是想让你的沃尔沃轿车成为政府公车吧？”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公务车采购标准 其实如果不是听到吴政隆说起电子机械工业部对他们公司如此的重视，恐怕段云根本不会和他说起政府采购公车的事情。 虽然说电子机械工业部他并不主管采购公务用车的事情，但是作为部里的高层领导，他和同级别的官员都是可以方便接触或者本身就是朋友的，跨部门的合作更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如果电子工业部的领导愿意帮忙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还能成。 另外段云并不指望沃尔沃轿车能够马上成为政府的公务车，但只要能够加入政府采购名单，那么就有很大的运作空间，就算一辆不满，段云也可以以此为宣传噱头，为沃尔沃汽车在中国的国内的宣传提供一个很好的噱头，可以抬高这种车的身价。 “我们这次引进的沃尔沃940轿车并不比奥迪100逊色，甚至还要高级很多，所以既然奥迪100可以成为政府的公务用车，那么沃尔沃940同样可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沃尔沃虽然目前的中国数量并不多，但他也是老牌的欧洲豪华车型，在香港那边卖的很好，是很多低调有实力的富豪的座驾，质量和驾驶体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而且我也在港片里面看到过很多沃尔沃轿车的场景，确实是辆好车。”吴政隆对沃尔沃轿车显然也有一些了解，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政府采购公务车的事情并不归我们电子工业部管理，这个恐怕帮不到你……” “话不能这么说，别小看你们部里领导的能力，如果他们愿意帮忙，这件事还是完全有可能的。”段云看了吴政隆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能帮我给你们领导传个话，我会非常感谢你的。” “政隆，我哥的事你可一定要帮忙。”段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要是违反你们单位的规定和纪律那就算了……”段云这个时候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政隆是个好同志，他现在是事业的关键期，绝对不能犯任何错误，我的这件事是小事，政隆的前途才是大事……” “没事的，不违反规定，只是传话而已，再说了，我们的领导也都是很关心段大哥和他的企业的，我想他们也应该会帮忙的。”吴政隆连忙说道。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说着，端起酒杯和吴政隆碰了一下，而一旁的段芳也给丈夫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不过段大哥，我想提醒你一下，就算是部里的领导愿意帮忙，国家对于公务车采购的规格和价格也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而且各地政府也有选择权，所以就算是上了采购清单，也不一定会有单位买……”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据我所知，沃尔沃这个轿车非常贵，之前我也听领导开会讨论的时候说过，你们引进的这款轿车国内的售价高达70万元，而桑塔纳轿车采购价是24万，奥迪100是33万，首先你们这个价格上就没有优势，各地采购公务用车的经费有限，从这方面来说，就没什么优势……” “70万是进口沃尔沃940轿车的价格，里面包含很高的关税，但如果这种车国产化，价格就会立刻便宜很多，至少可以和奥迪100处于同一价格区间，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回头你可一定要和你们部里的领导说清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这款沃尔沃940轿车不光性能好，而且安全性也很高，相比于桑塔纳和奥迪100，它的车身结构要更强，一直都号称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汽车，可以很好的保护乘车人的安全……” 在段云看来，沃尔沃940轿车在很多方面确实适合当做政府公务用车，其实当时国家在公车采购方面，只是对排量和价格做了要求，具体车型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按照90年代初国家关于采购公车的规定：部长级和高官级干部配备排气量30升(含30升)以下、价格45万元以内的轿车，副部长级和高官级干部使用排气量30升(含30升)以下、价格35万元以内的轿车。 党政机关的其他公务用车一般配备排气量20升(含20升)以下、价格25万元以内的轿车。 也正是因为如此，24万元的桑塔纳轿车和33万元的奥迪100正好处于这两个级别区间，而当时其他的进口汽车要么因为关税导致价格远远高于这两个区间，要么就是性能差很多，这也就使得这两个合资品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佳公务车车型。 合资轿车在中国八九十年代政府采购公务用车方面是有很大优势的，那个时候的合资品牌并不像后世那么多，内部的竞争会小很多。 如果沃尔沃940轿车实现国产化之后，价格能够压缩到20~35万元的区间，是完全有可能成为政府公务用车“新贵”的。 更何况沃尔沃940这车是豪华品牌，舒适性和操作感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非常好的，丝毫不比桑塔纳和奥迪100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优势。 另外一方面就是沃尔沃这个品牌在当时的中国还算比较“低调”，除了广东那边有一定的保有量，在全国其他地方难觅踪影，他并不如奔驰宝马这样的豪车名气那么大，这也很符合当前国内政府采购公车的隐形标准，不至于给普通人很奢华浪费的感觉。 最后一方面就是这车的安全性绝对是世界顶级的，这也是很多领导所重视的，这几方面综合下来，沃尔沃940的优势就已经很突出了。 接下来，段云又给吴政隆仔细的说了一下沃尔沃940轿车的各种优势，这么做，无非是想借他口来游说部里的那些领导。 其实说起来刚出奥迪进入中国市场，如果没有大量的政府公务车订单的话，他前期在中国市场肯定也会举步维艰，至少在进入中国的前几年，销量不会很高，也不会有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那么高的地位，换句话说，奥迪进入中国最初的阶段完全就是靠政府采购订单才支撑起来。 如果段云能够成功拿到政府公务车采购订单，沃尔沃项目在中国市场就基本可以立足，而且对于这个品牌后期在中国市场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突生变故 段云之前就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用得上自己的小舅子，虽然这件事还是八字没一撇，距离上公务车采购名单还很远，但至少来说已经有了头绪，这种事情需要很多综合因素全部到位后，才可以达到目的的。 当天的晚餐气氛非常好，一家人有说有笑，京城的晚风格外凉爽，几杯酒下肚，段云也是格外的惬意。 说起来自从离婚之后，段云就没有像今天这么惬意过，虽然妻子离婚的事情对他伤害很大，不过心情已经开始慢慢平复，不像之前那么郁闷了。 当天晚上，段芳和丈夫吴政隆也在这里住了下来，说起来虽然这座四合院就是段芳结婚的嫁妆，但她之前从来没有就在这里住过，这也是她第1次和丈夫这里过夜。 其实决定一个夫妻生活幸福与否绝对不是一套房子能决定的，就像段云与自己的前妻程清妍，虽然在深圳住着非常豪华的别墅，可是依然感情变淡，最终导致离婚，以至于段云现在住在深圳的别墅里，内心却是空荡荡的。 他现在甚至还有些羡慕自己的妹妹，然而自己的婚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第2天一早，段芳夫妻俩人一早就坐车去上班了，而段云在吃过早餐之后，也立刻前往了中国大饭店，按照约定，他要和保利公司的许少强见面。 一直以来，许少强都是保利集团和段云这边的主要联络人，虽然到目前为止，保利公司的规模并不算大，但是内部管理的级别却非常高，许绍强本人也是个正厅级的干部，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管理保利公司的下属和控股企业。 在酒店的大厅里，段云刚抽完一根烟，就看到西装革履的许少强走入了大厅。 “许总！”看到许少强，段云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咱们又见面了。”许少强和段云握了握手，然后俩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俩人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五一劳动节，当时许少强亲自乘坐飞机来到了深圳，和段云商谈了一下关于军车投标以及共同研发国产pc系统的事情。 当时段云提出由他们天音集团出资，其他国内各个科研院校和科技公司出人出力，在深圳天音研发中心设立一个专门的国产系统软件研发项目组，而天音集团将获得系统研发的主导权。 而且为了能够顺利的拿到主导权，段云当时还立下了军令状，他保证会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完成研发，如果做不到的话，将会认罚1亿元人民币。 在段云的商业布局中，和汽车一样，天音集团生产的国产电脑也是非常需要政府订单的，目前第1批天音486电脑的已经投放市场，不过销量并不乐观，虽然各地的经销商极力配合，但是上半年销售量也只有3万多台，这还不到去年长城电到了一半。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天音牌486电脑价格实在太高，因为各方面成本还没有摊开，所以单台电脑的售价始终保持在2万元以上，这就只能让一般的消费者望尘莫及，哪怕人们知道天音486电脑是一台好产品，但是荷包让他们无法支持这个新出的国人品牌电脑。 其实说起来，天音牌电脑的销量已经算是不错了，在国内至少能排到前5，目前国内销量最大的电脑依然是联想，其次是长城，然后是方正等其他公司的产品。 前几年的时候，长城电脑还是国产品牌电脑的老大，最高的时候一年曾经卖出过20万台，但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仅仅只卖出了4万多台，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国家逐步取消进口电脑及其相关零部件关税之后，长城电脑的价格优势不再，而相对应的，国内的清华同方和北大方正的公司趁势崛起，对长城电脑的霸主地位发起了挑战。 其实无论是长城电脑还是同方，方正以及联想，他们的电脑品牌其实都是利用进口的外国零部件制造的“组装品”，长城电脑多年来一直被称为国产电脑之光，然而直到现在，长城自主开发的零部件只有主板、电源、扩展卡、显示器，其他的芯片和零部件都需要由国外进口或代工。 联想之所以能在国内成为销量的老大，并且在上半年卖出了将近10万台，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获得了大量的政府采购清单，说白了就是靠着政府的买办撑起销量的，这也让在香港遭遇滑铁卢的柳传志重新看到了生机。 事实上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的大部分电脑主要卖给了政府单位和企业，个人拥有电脑的比例非常小，所以想获得政府订单，段云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如果能够拿到国产系统的研发主导权，那么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一个可以让天音牌486电脑逆势崛起的机会，不过自从上次五一劳动节见面之后，许少强就一直没有给他回音。 所以这次两人见面，段云除了想通过保利公司寻求让沃尔沃940轿车进入政府公务车采购名单，另外就是想询问一下国产电脑系统研发主导权的事情。 “许总，自从咱们深圳一别，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面了，我还记得咱们上次谈起过国产系统研发的设计……”段云开门见山，直接对许少强询问道。 “本来我打算近期就给你打电话的，没有想到你这次能突然来到北京。”许少强打断了多年的话，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关于你们研发国产电脑系统的事情，我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他们也原则上同意了，不过在征求了合作院所和科研单位之后，这件事可能需要重新考虑……”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说白了，就是那些科技公司和院所不愿意派出自己的工程技术人员到深圳，他们更愿意在北京这边搞联合研发，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天音集团可能拿不到项目的主导权……”许少强说道。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独立研发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很明显，包括联想，北大方正以及国内的其他参与国产系统研发的企事业单位在内，他们显然也是非常精明的，并不愿意给天音集团当配角，而对于一些科研单位来说，让一个民营企业来主导这种国家级的科研项目，显然是对他们这些国有科研单位的地位“矮化”，说到底，这些企业和部门并没有牢固的利益和从属关系，除非是国家上级部门主导，否则的话，没人愿意自降身份。 而且相比于其他的企业，天音集团这些年的步子迈的很大，无论从哪方面的规模实力来说，都远远高于其他的合作单位，另外在研发技术人员的薪资方面，天音集团的薪酬待遇也远远高于其他合作伙伴，一旦这些合作单位派出了自己的科研人员，很有可能带来的结果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这也会导致经营人才的流失。 联想，方正这样的企业能在今天的中国科技企业中有这样的地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就算现在实力上远不能和天音集团相比，但是也绝对不会做给人做嫁衣的事情，谁都不傻，哪怕最终这个研发出来的软件要无偿捐献给国家，但却也能够培养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实力，这是其他国内科技公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科研单位和企业提出要在北京联合研发，说白了就是想把段云和天音集团踢出这个项目，因为北大方正清华同方和联想集团以及参加项目的几个科研院所都在北京，这几个企业和部门的技术人员薪资水平差不多，而且相互之间也都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很多方面不需要相互提防，远比让天音集团主导这个项目安全的多。 “本来上级领导是偏向于你们提出的主张的，但无奈反对的声音实在太大，不光是科研企业，还有咱们北京这边的科研院所……”许少强说道。 “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许总，我看这样好了，既然大家都有难处，不愿意让我们天音集团来主导这个项目，那干脆这个项目就由我们来独立研发好了，说起来我们集团也有很多软件方面的顶尖专家，可以保证在一年之内做出国家需要的系统软件。” “你们天音集团要独立开发？”听到段云这么说，许少强忍不住吃了一点。 要知道，之前国家也曾经有过国产系统的研发计划，当时也是由国内几个大学和科研院所联合开发，但最终的结果是几年时间下来之后，连系统的主体框架都没有编写完成，最终项目只能终止，彻底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因为现如今国际局势紧迫，苏联刚解体，又与美国关系紧张，国家短时间内可能也不会重启这个项目，而且因为有了之前失败的前车之鉴，所以这次项目动用的科研单位众多，投入的资金也很大，其实就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个项目的难度。 所以当许少强得知段云想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这个项目后，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第一感觉就是不太可能，当然并不是说他看不起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而是因为这个项目难度实在太高，根本就不是独立的单位和企业能够完成的。 “没错，就算没有其他企业和科研单位的协作，我们也一样有信心完成国家交代的这个项目，而且我依然坚持我之前下过的军令状，一年半之内完不成任务，我们天音集团愿意认罚1亿元人民币！”段云正色说道。 国产pc系统的研发项目，关乎到天音电脑未来布局的成败关键，所以哪怕没有其他的参与单位，段云也必须要完成这个项目。 而且从研发实力上来说，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能力在国内确实算是一流的，只要肯砸钱，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能够再挖到一批优秀的软件人才，从而再次扩充自己的研发团队实力。 而且现在段云在香港和美国以及欧洲都有研发中心，尤其是美国的研发中心，同样聚集者很多优秀的软件人才，从这几方面来说，其实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并不次于国家队，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一定的优势。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能够参与这个项目的研发，但不能保证国家会最终采用你的系统软件，因为其他单位也会组成联合体，在这个项目上和你们竞争，如果你们一旦失败，就要做好血本无归的考虑。”许少强也一脸严肃的说道。 “搞科研就像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如果不敢冒险，我们天音集团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段云很干脆的回答。 “哈哈，很好！”听到这里，许少强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吗？就是这种舍我其谁的劲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和上级的领导失望……” “好的，我力争在明年年底之前，把这套系统软件做出来，不辜负国家对我的期望。”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其实段云对于这次的pc系统研发项目，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一方面是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另一方面则是对当前国内很多科研单位和企业的了解。 在段云看，无论是联想，北大方正还是清华同方，他们这些企业虽然挂着科技企业的名头，但实际上研发实力还很薄弱，他们开发出来的电脑说白了就是个组装货，自主研发的比例非常低，最多就是做出一些电脑外壳，主板部分和显示器，其他最核心的零部件和芯片全部只能依靠进口，至于软件研发不是他们的长项，他们更喜欢抄袭仿制国外的软件，奉行的是“拿来主义”。 适于开发国产系统这种项目，国家下拨的经费有限，他们根本不可能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去做这件事，只是想着如何能把经费拿到手即可，这样的团队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够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研发项目。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隐形阻力 天音牌电脑最强的地方就是他的内存，是由天音独立研发生产的，这种内存是在nand闪存芯片的技术框架基础上研发出来的，存储空间要比国际上主流的电脑内存大一些，这也就意味着他能给电脑提供更好的速度和更强大的功能。 段云新开发的软件系统完全可以给自产的内存做一个量身定制，使其比进口的电脑功能更为强大，这一点是包括联想在内的其他电脑企业依托ibm电脑硬体开发出来的系统，因为内存容量比天音集团的内存小，这也就注定了他们开发出来的新系统功能上限要比天音电脑低。 而且硬件国产化在安全性方面有优势，尤其是对于国家政府部门和要害机关，自然是更愿意选择国产化程度高的电脑，这样的话就不容易被外国政府和企业卡住系统升级的命门。 “对了，你之前和我打电话，说要谈一谈这次引进的沃尔沃汽车项目，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许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是不是外汇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目前已经基本解决了，之前我去了趟沈阳，沈阳的武市长亲自接待了我，他表示辽宁省政府财政那边愿意给我放贷1.4亿美元，我在沈阳的时候已经办好了贷款手续，所以外汇资金的问题不需要担心了。”段云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许少强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和上级领导商量过，他们也愿意提供少量的贷款，但是额度只有2，000万美元……” “贷款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了，我今天找您过来，主要是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我们最新引进的沃尔沃940轿车列入到政府公车采购名单中。”段云说道。 “你想把你们的轿车列入政府采购清单？” “没错，情况是这样的……”段云开始详细的给许少强介绍了沃尔沃940轿车各种性能和优势，以及获得政府采购清单的重要性。 和电脑一样，轿车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个奢侈品，购买的客户主要是企事业单位和政府机关，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寥寥无几，奥迪当年之所以能够在中国站稳脚跟，并在后世成为内地销量最高的几款车型，离不开当初政府对他的采购。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听完段云的讲述，许少强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有些困难啊……” “要是没困难的话，我也不可能找您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好歹保利也是我们集团汽车公司的股东，如果这次的事情能成的话，就能够奠定沃尔沃轿车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在中国内地的发展格局，这件事至关重要，您看现在的桑塔纳轿车，其实从技术上来说，他和沃尔沃940差不多，甚至沃尔沃940还要比他有一定技术优势，现如今沃尔沃940轿车也国产了，购车价格也会大幅度降低，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很大的操作性的。” “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早年的时候也做过这种车，车内空间不错，动力也很好，比起桑塔纳轿车确实是一点不差……”许绍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只能尽力而为，因为咱们保利虽然是央企，可并不主管政府采购公开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和其他部门领导进行协商，至少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没关系的，我等得起，反正按照计划，第1批国产沃尔沃940轿车起码要在明年年初的时候才能批量下线，您只需要在这之前给我个回音就行，如果需要公关方面的资金，您随时跟我说，要多少我给多少。”段云说道。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许少强白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难道还想贿赂领导干部？”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会努力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我得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不一定能成，你要有心理准备。”许少强正色说道。 “我肯定是有心理准备的，能成就成，成不了我也只能是继续造车。”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说白了，我还是对这款引进的轿车车型将来的销量没多少把握，所以这才想到政府采购公司的事情。” “你是个商人，你有这种想法是对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政府办事只需要遵循一定逻辑和规则的，需要综合多方面复杂的因素，有些事情不能想当然，你和政府打交道这么多年，也应该清楚这件事。” “我明白。”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吗？”此时许少强看了一眼手表，对段云说道。 “晚上能请许总吃顿饭吗？”段云说道。 “这几天我比较忙，改天吧。”许少强婉拒了段云，说道：“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许总慢走。”看到许少强起身，段云连忙也站起了身子。 下一刻，段云把许少强一直送到了酒店的门口，直到他上车离开后，这才转身赶回酒店。 重新回到酒店，段云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尽管已经拜托了自己的妹夫吴政隆，以及保利公司的许少强，不过让沃尔沃进入政府工程采购清单的事情依然有很大的变数，就像之前许少强曾经跟他说过，会让他主导研发国产操作系统项目一样，最终还是因为抵御不住内部的反对声音而被取消，由此可见，段云想从国家政府获得任何的利益，都会面临其内部隐形的阻力，没有什么事情能轻易成功。 还有一件事就是到目前为止，他的vcd始终没有打入美国市场，虽然在国内销量火爆，但如果公司不能快速打开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市场，对他未来企业全球化的战略是有影响的，因为段云现在是急需外汇，除了这次从沈阳借贷的1.4亿美元之外，他未来两三年内还需要几亿的美元用来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设备和人才，从而扩充自己的电脑和汽车产业。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时代转折点 段云一直苦于自己的电子产品无法打开国际市场，虽然芯片已经走出国门，使其成功成为了ibm等国际知名厂商的供货商，但实际上段云只是在美国有偿出让的专利授权，ibm的芯片绝大部分是由德州仪器这样的企业负责代工的，大部分利润归属于美国企业。 每年天音集团要生产出数以亿计的芯片，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用在了国内的产品上，包括学习机，复读机，以及现在热销的vcd上，距离真正成为全球芯片供应商，还需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天音集团从90年代末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和电子企业，从年销售额和利润上来说，甚至力压国内的所有国营电子企业，算得上是中国电子企业的老大，可即便如此，天音集团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并不大，比起索尼，东芝这样的国际知名电子企业还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连年在国内称霸之后，段云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国内的成就，他的眼界早已经看向了国际，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带领天音集团成为享誉国际的科技企业。 而与段云的集团发展策略相同的是，中国也在加快改革和开放上的姿态，准备拥抱即将到来的全球化。 整个80年代的内地，还在基本遵循计划经济的体制，但是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国家已经开始逐步调整策略，“走向世界”已经成为了国家发达的口号。 国家之所以开始加强走对外开放的路线，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一方面是因为1989年以来，中国与西方世界之间的不信任到达了一个巅峰，另外就是苏联解体之后，作为一个有着10亿多人口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政治和经济压力，正是因为各种综合因素的存在，使得中国从90年代初开始，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和调整对外政策，采取相对妥协和开放的态度，准备逐步放开国内的市场，以拥抱的姿态迎接西方资本的进入。 各种对外政策的放开，使得全球各大跨国公司迫不及待的纷纷加大对中国的投入，一度搁浅的通用汽车，摩托罗拉，杜邦等公司的投资已全部恢复，克莱斯勒公司正在商讨扩大北京吉普的运营，播音惠普和通用，电气等制造商正在四面八方展开大规模的销售，在比尔盖茨的亲自督导下，微软在北京开设了办事处，10多亿人口的巨大市场正在以前所未有的低门槛，迎接这些国外资本企业的到来。 从今年1月份开始，中美贸易谈判者在华盛顿就保护美国公司在中国的版权和专利问题，进行了激烈的商讨，双方几乎已经走到了贸易战的边缘。 几个月来，关于中国纺织品问题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假如谈判失败，华盛顿威胁要对即将到岸的价值15亿美元的中国出口产品，征收100%的惩罚性关税，同样北京也威胁对美国公司采取同样的报复手段。 但这些僵局在触及美国底线之前被打破，根据协议，中国答应查办盗版软件并保护农业化学产品和药品的专利，而美国华盛顿则承诺不把中国从贸易最惠国名单上去除，到了6月份的时候，恢复中国的贸易，最惠国待遇几乎已成定局，这一消息令所有在中国内地的香港经商的美国公司，也松了一口气。 可以说到了1992年的这个时候，中国10多年的改革开放已经走向了一个巨大的拐点，中国一直在努力争取恢复关贸总协定缔约国地位，而一旦达成这个目标，才算是真正加入了全球自由贸易的大循环中，这将是一条没有退路的全球化旅程。 与日渐开放了中国相比，全球政治和经济也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苏联解体，柏林墙倒塌，持续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东西方冷战结束了，而美国发动的海湾战争使得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独霸天下，正是在这种一国独大的格局中，世界以前所未见的速度进入了全球化的商业世界。 经济全球化对于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来说，是个巨大的商业挑战，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遇。 而对他的集团公司最直接的挑战就是，随着国内一些保护性关税的不断降低，国外的很多产品价格直线下降，这也使得原本靠价格换取销量的国内产品逐渐处于劣势，尤其是天音集团出品的汽车和电脑，将会面临国外品牌的强势竞争。 不过相比于国内的其他企业，天音集团处境相对要好一些，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公司产品一直以来就很注重专利的保护，在产品没有批量上市之前，就已经在国内外申请了专利，所以中美的知识产权保护协议对他们公司来说影响并不大，反倒是国内的很多专门生产山寨产品的企业，恐怕会遭遇灭顶之灾。 除了挑战，段云也迎来一个重大机遇，那就是全球互联网时代的到来。 这是一个伟大的技术事件，今年6月的某日，蒂姆伯纳斯打电话给同事格纳罗，让他将一些封面女郎的照片扫描并放进他刚刚发明的万维网上（），虽然那个罗当时实在不清楚这个所谓的万维网是什么，但他还是按照蒂姆伯纳斯的要求，用mic电脑扫描并用ftp格式上传到cern的官方网站info.cern.ch，这是全球首个网站，也是互联网上首张，可以通过浏览器点击查看的图片。 这几乎是一个创世纪的时代，在中国进行了15年的改革之后，世界把他的左脚踏进了互联网的河流之中，从这个意义上中国是幸运的。 段云一直以来都想在互联网产业上也有所作为，现如今这个重大的机遇已经越来越近，互联网产业将会是段云及汽车产业之后，下一个开始重点布局的项目。 而与此同时，昔日被段云在深圳控股的几家公司，也都迎来了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代沟 周日，段云开车来到了瑞阳的家中。 几乎每次到北京，段云都要来瑞阳家拜访一下，多年下来，段云也算是瑞阳家得半个家人了。 让段云敬佩的是，直到现在，瑞阳家的房子依旧是那种老旧的平房小院，葡萄藤下的躺椅让整个院子多了几分安逸，很难想象现如今瑞阳已经到了那样的高位，但是家中却依旧如此的朴素而简朴。 只不过再次来到这个医院的时候，段云却隐然感觉到了这里已经开始有一些厚重感。 “来了。”看到段云到来，瑞阳的妻子张丽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把段云迎了进来。 “就是我给您带了一些南方特产，也不值几个钱，您拿着吧。”段云说着，将手里两盒包装精美的糕点递到了张丽的面前。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就是点吃的而已。”段云将礼品放到了院子里的木桌上，然后询问道：“今天星期天，你也没出去转一转去？” “没啥可转的，上午我忙着洗衣服，这不是刚晾出来，中午你就留着吃饭吧，我去买点菜。”张丽说道。 “您不用张罗了，我就是想问一下，瑞河他星期天也没过来看看您？”段云说道。 “他平时单位的事情比较忙，今天是星期日，他和几个同事要一块出去玩，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想管他，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只要不出事就行。”张丽说道。 “是啊，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瑞河是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确实不需要您这么操心。”段云微笑着说道。 “不操心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少操心而已。”张丽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前天我丈夫打电话了，你前段时间是去了一趟上海吧？” “没错，我到上海和瑞叔见了一面，他的一些事情……”段云应道。 “他是不是和你谈了一下瑞河的事情？”张丽问道。 “没错！”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可能他对瑞河将来结婚的事情比较重视，所以和我谈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当然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老人有老人的想法，难免会有些分歧……” 段云是绝对不会在张丽面前无论如何干涉他儿子婚姻事情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张丽的真实想法，另外一方面就是如果这件事被瑞河知道，将来这小子一旦感情失败，肯定会对自己怀恨在心，多年的友谊也算是彻底完蛋，所以这种事情段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即便是要帮助瑞阳，也只能是悄悄把事儿办了，对外不能声张。 “你说的对，我们有我们的考虑，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也不能说我们的想法就是正确的。”张丽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瑞和这孩子刚出生社会没几年，社会阅历和经验还是差一些，有些东西他还看不到本质，而且他非常的善良，这种性格很容易让他吃亏……” “是啊，可问题是人出生社会，谁还没吃过亏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现在瑞河是什么个情况？他真的已经有对象了？” “早就有了，去年年底的时候他们单位联谊，有个同事叫来了一堆女孩子，瑞河就看中了其中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北京歌舞团的，比瑞河小一岁，个头和长相都没得挑，据说也是他们剧团重点培养的主演舞蹈演员，之前也来过这里两次……”张丽说道。 “那您感觉这个女孩如何？”段云问道。 “还行吧，人家姑娘也挺优秀的，父母都是首钢的工人，配瑞河这小子倒是绰绰有余，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觉得搞舞蹈的姑娘整天抛头露面，瑞河那么老实的孩子未必能把握得住，再说了，居家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贤惠，可我看那个姑娘打扮的有点太……那啥了，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也都挺贵的，就凭瑞河那点工资，我怕是养不住人家……”张丽说道。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算是明白了。 这其实就是老人和年轻一代思想观念的问题，年轻男人当然想娶窈窕漂亮的妻子，这是天性，谁都不能免俗，但对老一代人来说，娶妻娶贤是最重要的，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没有安全感，所以张力和她丈夫一样，对儿子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是有些不放心。 另外一点张丽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段云也听的出，那个姑娘是普通家工人家庭出身，和他们这种高干子弟不是一个层次的。 到了这一刻，段云其实内心有了主意。 “之前瑞河他爸也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你瑞叔原来老同事的女儿，那孩子长得也挺漂亮的，就是个头有点矮，过年的时候还把人家姑娘叫到家里来一块吃顿饭，那姑娘对瑞和还是挺喜欢的，可瑞河那小子根本就不搭理人家姑娘，搞得气氛挺尴尬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张丽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是真的觉得这个姑娘非常好，北师大毕业的，比瑞河小两岁，说话谈吐一听就是高知分子，而且还非常的懂事，真的要比那个舞蹈演员强多了……” 到了这一刻，张丽几乎是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对儿子现在对象的不屑，很明显，还是北师大的这个姑娘要让她中意的多。 “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片刻后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和瑞河谈一谈，我们俩都是年轻人，相互之间没什么代沟，我想他应该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说的对，现在瑞河他是最崇拜你的，你说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 “不过阿姨我要先和你说清楚，这件事儿我也不一定能够办成，现在不是旧社会，讲究的是自由恋爱，我只能给他一个开导，至于他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那就不得而知了。”段云说道。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两难 “本来嘛，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我们两口子都不喜欢麻烦外人，但是这一次……怎么说呢，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子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张丽说道。 “问题是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帮你们家解决这件事……”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其实段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道德，硬是拆散一对恩爱的小情侣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而且段云也年轻过，他也知道这么做，肯定会给瑞河带来很大的痛苦。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认为瑞河夫妻俩人也都不是一般的人，一个在仕途上取得了很高的高度，另外一个可以忍受孤独，独自把孩子带这么大，并且培养的非常出色，从这点上来说，这夫妻俩人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或许那个瑞阳同事的女儿更适合瑞河。 两难之下，段云也只能选择尽力而为，哪怕最终让瑞阳夫妻俩人失望，他也不能强行去完成这个任务。 “阿姨，我想问一下，你有那个女孩所在单位和姓名吗？关于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段云思索的片刻后，突然对张丽说道。 “那个姑娘名叫刘琳娜，工作单位是北京歌舞团，她的父母是首钢的工人，家住石景山，我大致就知道这么多。”张丽说道。 “行了，我记住了。”段云点点头，说道：“回头我就去帮您办这件事，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就没法和你保证了……” “小段，人家姑娘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咱们可不能用什么违法的手段……” “哈哈哈，阿姨，你想多了，您觉得我是那种会做违法事情的人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打天下全凭一张嘴，如果不是行得正，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 “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我们全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也知道这么做可能有些不对，但身为母亲，我必须要为孩子的长远幸福考虑。”张丽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那就这样吧，我这次会在北京多待几天，如果事情有了转机，我就来和您通报一下，但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希望您一辈子都不要和瑞河说起这件事，他一直都很信任我，我不想让他以后恨我一辈子……”段云正色说道。 “我明白。” “那我就先走了。”段云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小段，要么你中午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不用了，等事情办完后再吃吧。” 随后，张丽把段云送出了门口，看到段云开车彻底从视线消失之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 离开瑞阳家，段云直接坐车来到了位于北京中关村的云鹏电子市场。 云鹏电子市场是段云在北京的合作伙伴李云鹏去年刚刚修建完成的电子商厦，投资了3，500万元，主体建筑是1栋5层高的商场，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招商入驻完成，目前这里有商户200多家，每年能够赚取1000多万元的租金。 可以说，现在的云鹏电子市场算得上是北京中关村最繁华的区域，主要产品是各种光碟和组装电脑，以及其他的电子产品，而主要的货源，其实都来自于深圳。 现在的北京中关村。和深圳的华强北，已经成为中国南北两个电子产品最大的集散地，国内大部分电子零部件的批发都是在这两个地方完成的，每天这里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客流量非常大，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前国内电子市场的繁荣。 身为云鹏电子市场总经理的李云鹏办公室就在商厦的顶层，这里视野非常的好，可以俯视整个北京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段总！？”当看到门卫把段云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正站在窗台抽烟的李云鹏脸上立刻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然后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李老板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一层简直都快被挤炸了，要是没有你们的保安开道，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还进不来……”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这点生意还算个什么？和段总你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李云鹏示意段云坐下，接着说道：“段总，你这可就不对了，来之前起码要给兄弟我打个电话啊，我也好准备一下，你的突然过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招待你呢。” “咱们都是朋友，用不着扯那些也没用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的……”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是在京城，一般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李云鹏很干脆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神通广大，不然的话今天我也不会过来了。”段云一屁股坐在了李云鹏对面的沙发上，说道：“我想问一下，你认识北京歌舞团的人吗？” “北京歌舞团？你想看演出啊？”李云鹏闻言一怔。 “我哪有那么高的闲情逸致，手头的事情忙还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看演出。”乱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忙找一个女舞蹈演员谈一下……” “额……女舞蹈演员？”听到这里，李云鹏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只听他对段云说道：“段总，您这个品位还是挺高的，说起来北京歌舞团的女演员可基本都来自于北京舞蹈学院，那里的姑娘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不过说实话，以段总你现在的身份，应该很容易就能……” “你想哪儿去了？”段云闻言直接白了李云鹏一眼，说道：“我这次是帮别人办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李云鹏不解的问道。 “是这么个情况……”此时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了记事簿和笔，在上面写下姓名和工作单位之后，递给了李云鹏。 “刘琳娜……这是……”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李云鹏皱着眉头问道。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抉择 “你只需要这么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找人给他5万块钱，让她和现在的对象分手，如果她不答应，那就给他20万……” “20万！？”听到段云这么说，李云鹏顿时吃了一惊。 虽然现如今20万元对于李云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钱，他现在的身家也保守也有6000多万左右。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20万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要知道，即便是在人均收入全国最高的北京，万元户依然是人人羡慕的头衔，普通人的工资从80年代的几十元变成了现如今的两三百元，可是要赚够20万元的话，至少也将近10年的时间，这还是工作非常好的家庭才能做到的，月入几十块钱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北京歌舞团虽然名气很大，很多知名演员的收入也很高，但是对于普通舞蹈演员来说，每个月也就是百十来块钱，不要说20万，10万块钱对他们来说也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大的一笔巨款了。 “没错，你们先写一份分手保证书，如果她签字，最多可以给她20万，这笔钱我回头转给你。”段云说道。 “用不着你转，这笔钱我出就行，不过我想知道，万一人家姑娘不愿意签这个分手协议呢？”李云鹏问道。 “如果她不愿意签，那也绝对不要为难她，这是她的选择。”段云说道。 段云打心眼里不愿意做这种拆散人家姻缘的事情，可是瑞阳的忙他不得不帮，索性就直接让这个姑娘做选择。 如果这个姑娘经受不住诱惑，为了20万元而签下分手协议，那么说明她本身爱慕虚荣，这种姑娘确实不值得瑞河珍惜，但如果这个姑娘并不愿意因为钱和瑞河分手，那么说明他是真心喜欢瑞河，段云也就就此收手，他也绝对不会再强行把两人分开，哪怕因此辜负了瑞阳夫妻俩的求助。 总的来说，这已经是段云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如果一个女人为了钱能舍弃爱的话，那么至少说明这个爱不够深，或者干脆另有目的。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跟那个姑娘的对象有什么仇怨？”李云鹏忍不住问道。 “我跟这个姑娘的对象没什么仇怨，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关于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让第3个人知道，我相信李总你应该是个能够守口如瓶的人。”段云说道。 “你放心好了，你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当初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赚现在这么多的钱。”李云鹏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在给你回复。”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办事我放心，说起来在北京我认识的这么多人中，也就属你最靠谱。” “咱们都是朋友，如果不能互相帮忙，要我朋友有什么用？”李云鹏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了，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回头我就找个靠谱的小兄弟把这件事给办了。”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情，人家姑娘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咱们都要客客气气的，不能用强的。”段云再次提醒道。 “这我明白。” “那我就等你消息了。”段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咱们哥俩也算是有段日子没见了。”李云鹏说道。 “行啊，你负责找地方，这回我掏钱请客。”段云笑的说道。 “来北京了还轮得着你请客？等哪天我去深圳后，有你请客的机会。”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讲究人。”段云闻言笑了笑。 “既然你来了，我去领你到我的市场参观一下，说起来现在国内的电子市场太火爆了，我还打算下一步再在中关村电子零部件市场，你这次来，正好可以帮我提点意见。”李云鹏说道。 李云鹏其实对电子产品技术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事实上，云鹏电子市场的建立，将原本中关村大量闲散商户都聚集在了一起，进行集中管理，制定统一的市场规范，这也使得北京中关村进一步奠定了北方电子市场龙头的地位，从这一点上来说，李云鹏确实称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商人。 而且相比一般的科技公司，李云鹏的公司也不需要承担高额的研发成本，除了前期投入巨大之外，后期可谓是一劳永逸，只要管理方面做到位，用不了几年的时间，李云鹏就可以成为京城顶级的富豪之一。 “说实话，你们这个天音486电脑定价还是有些贵了，今年上半年，我们商场这边也是经过了几轮促销，但总共卖出了不到2000台……”在1楼的天音电子专柜前，李云鹏右手指着展台上的天音牌486电脑，对段云说道。 “正常，这玩意儿不比家用电器，对老百姓不是刚需产品，能掏得出将近2万块钱买这种电脑的人，在北京也是不多的。”段云说道。 “是啊，其实中关村这边其他品牌的电脑也卖的不怎么好，不过人家有自己的门路，有政府部门采购，说白了，想要让电脑卖的好，要么有点后台，要么必须舍得给回扣……”李云鹏说着，用手做了个搓钱的动作。 “嗯。”段云应了一声，随即眼前顿时一亮。 李云鹏的话无疑提醒了他，其实说起商业回扣的事情，从段云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因为那个时候和供销社以及国营商店打交道，你不给回扣人家根本就不帮你卖货，计划经济的其中一个弊端就是少数人掌握的销售渠道的核心权利，有些采购岗位可谓是肥的流油，也是最容易滋生腐败的地方。 哪怕现如今国家已经允许市场经济存在，这种回扣的现象依然非常普遍，也是很多民营企业推广销售产品的主要办法。 以前段云凭借强大的会员经销模式，使他的电子产品在国内能够迅速铺开，并且获得很高的市场销量，这其中主要还是依靠产品性价比高，销售和售后渠道完备。 但是对于电脑这种昂贵且相对小众的产品，当前主要还是依靠国企和政府部门采购，所以用回扣来打开销路，依然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销售返点 吃回扣的问题一直被国家明令禁止，在过去的一段几年里，也曾经打击过国有商业部门吃回扣的问题，不过收效甚微，这种商业模式几乎不可能被根除。 只不过现在销售回扣有了一种新叫法，被称为“销售返点”，其实这两个说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确实要比以前好听了一些。 所谓的销售返点是指：商家为吸引客户在他那里购买东西推出的一种政策，在客户购买东西并付款后给于客户一定的现金返还。客户购买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返点，一般利润高的商品返点也高。 返点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就拿返点5%来说，比如你购买了一件100元的东西，商家在你付款后会返还5元给你，这5元一般会返还到你注册的账号上面去，这是一种新型的销售方式，对商家和消费者来说都非常的好。 另外这种销售返点的方式只适合商品的批发，并不适用于零售，所以对于段云想获得企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订单来说，这种销售模式还是非常有效的。 但是说到底，无论是回扣还是销售返点，都是违法的商业行为，对于像天音集团这样国内顶尖的民营企业来说，应该尽量避免这种商业上的污点。 不过有道德洁癖的人是很难做成大事的，段云下海经商这么多年，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做过诸如走私之类的事情，尽管他也是为了想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出于无奈才会策划一些走私的事情，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 不过尽管段云他不会让自己的公司这么做，但是却可以让自己手下的会员经销商采用商业返点的方式，来进行电脑销售，他完全可以在会员价的基础上，通过销售返点的方式，再给自己的会员经销商一些让利的空间，让他们来运作这件事情。 说白了，段云只需要稍微让出一些利润空间，并制定相关的销售规则，剩下的事情，各地的经销商会想方设法把事情搞定，要知道能成为天音集团经销商会员的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在各地都有自己的背景和人脉。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云鹏再次在莫斯科餐厅共进晚餐，李云鹏对这个地方似乎情有独钟，哪怕他现在已经身家上亿，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却始终经常光顾莫斯科餐厅，或许他有了自己的情怀。 吃饭的时候，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俩人并没有谈太多商业上的事情，反而聊起了国外的很多事情，在言谈中，李云鹏表露出了想到国外旅游和定居的想法，并且打算今年年底的时候，先去欧洲转一圈。 和这个年代很多先富起来的商人一样，他们对国外的先进和生活方式有着一种特别的向往，出国热，从80年代一直延续到90年代，很多年轻人不满足于国内略显沉闷的生活，感觉国外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诗和远方，并且不断在内心仿佛的升华这种追求。 而只有像段云这种真正见识到外面世界的人，才会看淡这种事情，但李云鹏显然现在还达不到段云的这种层次。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去了自己在北京的分公司进行了巡查，现如今天音集团北京研发中心员工人数已经达到了300多人，其中半数是应届大学生，另外一半则是从首都各个科研单位以及其他科研公司跳槽过来的，可以说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而这些人的工资待遇，在整个北京的科技公司中，都算得上是非常高的，几个项目的负责人月薪都已经超过了3000元，这个薪资水平还是非常高的，是普通工人月收入的10倍以上。 另外北京研发中心这边还高薪聘请了一名副总经理，这个副总经理名叫陈爽，毕业于北大工商管理系，之前在北京另外一家跨国外企担任高管，现如今跳槽来到了天音驻北京分公司，协助段芳管理这个北京研发中心，陈爽的到来，分担了段芳很很大的管理压力，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研发项目中。 北京毕竟是首都，也绝对称得上是中国顶尖人才的聚集地，相比之下，深圳这些年发展非常快，城市也是越来越繁华，外来人口逐年增多，但实际上应届高校毕业生和顶尖人才的数量和北京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甚至还不如北京的一个零头。 所以要想吸收国内的顶尖人才，就要把北京作为一个重要的据点，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内的顶尖企业和跨国公司，都会选择在北京设立分公司，这其中不仅仅是政治市场和商业方面的问题，最为重要的是这里有中国最顶尖的一批人才。 下一步段云打算继续拓展天音集团在北京分公司的规模，争取在两年之内，雇员人数能够达到2000人左右，同时也会通过北京这边的猎头，寻找在技术领域顶尖的人才加盟。 晚上的时候，段云被请到了吴政隆的家中做客，在吴政隆的家中，段云受到了他父母的热烈欢迎，言语间表现的非常热情，毫无疑问，段云是家里的顶梁柱，吴政隆的父母也为儿子能娶到段家的女儿感到自豪。 看到吴家这样的态度，让段云再次感到了安心，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妹妹段芳在吴家应该不会受欺负，至少吴政隆的父母都是比较善良的人，这一点段云应该不会看错。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段云终于等到了李云鹏的电话。 “我的小兄弟已经帮你把那件事办妥了，那个姑娘已经收下了那20万元，表示她以后不会再和自己的男朋友联系。”电话那头的李云鹏说道。 “她真的收了那笔钱了？”段云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我那个兄弟跟我说，那姑娘刚开始被整整一袋的现金吓了一大跳，但随后挺干脆的，只说他父亲身体不好，正好需要钱看病，所以直接拿钱走人，没费什么力气。”电话那头的李云鹏说道。 “谢谢！”段云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大战略 处理完北京的事情，段云直接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回到深圳之后，段云连续提到了控股公司老总的邀请，商量一下双方进一步合作的事情。 想当初，段云曾经接连入股了万科公司，华为公司，中兴电子等等一系列科技公司，另外还资助了史玉柱上千万元的资金，并且还帮他组建了研发中心，希望他们能够利用自身的能力和优势，将来有一天能够“反哺”天音集团，使天音集团始终能够保持作为国内最大民营科技企业的优势。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当年的投资似乎已经见到了效果，他入股的这些公司这两年发展迅速，在国内已经颇有名气，有的甚至成为了行业的标杆。 当年靠贩卖科技器械起家，并且和段云精心策划了一系列国外先进设备走私的万科公司，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以房地产为主业，同时又无所不做的“集团公司”。 王石先后办起了连锁超市，建材工厂，影视文化公司和酒店经营公司等，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旗下公司超过50家，按照王石的话来说，就是除了黄赌毒军火不做之外，其他的基本万科都涉及到了。 王石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借助深圳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他几乎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所能触及到的赚钱风口，虽然因为摊子太多，导致集团公司的管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总的来说，万科集团盈利的能力确实很强，去年一年的纯利润高达2亿，放眼整个深圳，也算是位列第一阵容的强大企业。 除了王石，在深圳的任正非也再次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重大机遇，当时国内的城市通信设备市场已经被阿尔卡特，朗讯和西门子等跨国公司把持，很喜欢读《***选集》的任正非想起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以低价和城镇市场为突破口，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华为的销售额也已经突破了两个亿，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8，000万左右。 至于侯为贵的中兴电子，公司的发展同样迅猛，他和任正非的华为集团形成了竞争关系，他们的留言电话机在香港非常畅销，甚至远销到了一些欧美国家，每年光生产电话机就可以达到200多万部，另外在程控交换机方面，虽然不及华为公司，但相差也并不悬殊，企业年利润也同样破亿。 但无论是中兴还是华为，他们的核心产品用的基本都是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按照当时段云和他们双方签订的协议，天音集团是他们电话交换机核心芯片的唯一供应商，这份协议也为天音集团每年带来了几千万元的利润。 而且在研发方面，这些公司对天音集团也是有一定依赖的，虽然他们本身也有自己的技术人员，但是无论从人员的数量还是质量方面，都远不如天音集团，而且在蒋明炜团队的努力下，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有了非常强大的eda软件，并且软件可以实现自主升级，芯片设计软件方面，其实已经完全可以脱离美欧公司的技术依赖，而且国产eda软件还有很多自己的优势，整体上并不逊色于美欧等国家的相关工具软件。 其实这对中国微电子领域是一件大事，但是国人通常来说对芯片产业并不重视或者说知之甚少，他们更多的是关注电子产品本身，如果不是段云坚持常年大量资金和人力的投入，恐怕现在中国的芯片设计软件依然和国际有着巨大的差距，以后想要追赶的话，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云当初精心策划构建的深圳电子产业的托斯拉已经从最初的雏形商业构架，逐渐发展成为现在成熟的产业联盟，在一定程度上段云确实完成了当初的布局，现如今他的集团公司在很多方面已经成为了深圳电子产业的最上游，而其他深圳的企业要么选择跟风，要不就是只能依靠天音集团来喝汤。 这些年来深圳的民营企业是越来越多，近两年深圳每年注册公司都高达2万多家。 而且这种量变终于转换成了质变，深圳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深圳建市前十几年，经济形态以中低端工业为主。当经济步入高速增长轨道时，附加值低、粗放型、污染环境的企业，引起了时任深圳市政府领导的重视。 而到了1992年中旬的时候，深圳已经开始逐步停止登记注册新的“三来一补”企业，深圳市政府已经不再欢迎这种附加值低污染严重的作坊型的企业，转而开始以电子业为主，大力扶持高科技产业，而天音集团，也一直都是深圳市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天音集团发展的都比较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政策方面的阻碍。 另外一直受段云资助的史玉柱也同样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成功，他的汉化软件和单片机很快就取得了爆炸性的销量。 其中他的m-6403借助天音集团强大的销售网络，半年时间就让他赚了5000多万元，拿着这笔钱，史玉柱不断招兵买马，下一步准备推出中文手写电脑和相关的软件，准备在年底之前推向市场。 和任正非以及和侯为贵一样，史玉柱的产品关键零部件也是同样依赖天音集团，包括它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也同样是如此，而在有天音集团强大商会网络的支持下，史玉柱的崛起要比任正非和侯威贵更为激进，而在后世的时候，史玉柱凭借自己的中文手写电脑等产品，让自己的巨人集团一夜成为了当时的第二大民营高科技企业，如果不是后来巨人大厦的事情，史玉柱的成就说不定还要强于任正非。 整个7月，段云都在忙于工作和应酬，这其中他最为关注的就是dvd产品的开发。 相比于第1次带的vcd去美国沉沙折戟，这一次段云打算借助dvd来重新攻破美国市场。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DVD雏形 相比于平时，现在的段云更喜欢出门应酬，把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和社交方面，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而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从离婚的事情走出来，现如今程清妍一直在海南处理剩下的事情，偌大的别墅已经没有了半点往日家的温馨，房子虽然很大很豪华，然而对段云来说，那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时间一晃来到了11月，段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目前dvd的开发已经迎来了重大突破，科研人员已经按照段云提出的方案，成功的编写出来了dvd的核心编码程序，同时相关的dvd机芯解码芯片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一台dvd整机的核心技术包括机芯、解码芯片和设计系统集成控制软件三大部分，其中，设计系统集成控制软件至为关键。 前世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中国不掌握这些核心技术，每卖一台vcd、dvd，都要向国外厂家支付25美元以上的专利费，并且无法通过核心技术的不断升级来占领市场制高点从根本上降低成本。 而段云。这次是将全部的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起来，在前世的时候，从1994年下半年提出dvd的初步规格，到1996年年初dvd样机的出现，前后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其发展速度可谓非常之快。 1994年12月16日，大名鼎鼎的索尼公司和飞利浦公司(philips)率先发布了“单面双层12cpactdisc)，可以说这是第一个准dvd技术规格。 而段云把这个时间整整提前了两年，如果能在明年年初的时候做出样机，那么就能把这个进程整整提前三年。 之所以dvd的研发如此顺利，当然离不开段云前世的时候掌握的技术，另外就是之前录像机的生产，vcd的研发，已经让天音的研发团队有了丰富而强大的影音产品研发经验，正是因为这几方面的因素，才使得dvd以如此快的速度就取得了突破。 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感慨，要知道在80年代他第1次去日本参观东芝研发中心的时候，被那里惊人的研发规模和团队所震撼，而与此同时，他在深圳的研发中心也只有那5个退休教授，以及10多名刚刚招聘过来的应届大学生，和当时东芝电子部2000多人的研发团队，且团队成员多为日本名牌大学毕业生和有的丰富经验的海归工程师相比，显得那么弱小和无力。 但是现如今，经过这些年不断的投入和发展，虽然依然比不上国际知名跨国公司的研发团队，但至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悬殊的差距，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称得上是优秀。 而且单从这次dvd的开发，就能够看出，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和国际知名的科技公司有了扳手腕的能力。 dvd这几个关键技术研发成功之后，段云立刻开始了，申请国内和国外专利的事情。 相比于vcd，dvd可谓是划时代的产品。 dvd和vcd有三点不同，存储容量不同：vcd储存为600-700mb左右，dvd储存为4.3gb左右。 光盘格式不同：dvd是一种光盘格式，而vcd表示存储视频内容。 分辨率不同：vcd的图像分辨率只有352*240或352*288，dvd分辨率为720*480。 尤其是在容量和画质方面，dvd实现了影音产品质的突破，当初段云的vcd之所以难以打开美国的市场，是因为vcd相比于传统的录像机，在画质提升上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与老式的传统录像机画质是处于同一水准，只是在成本价格方面有优势。 另外美国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非常严格，不像中国内地这样盗版vcd光碟泛滥成灾，而当年vcd之所以在内地如此火爆流行，盗版光碟的泛滥是非常关键的因素，但是在美国音像版权非常贵，这也就使得短期之内，vcd产品很难在美国进行普及。 另外还有一点潜在的因素就是vcd是天音集团开发出来的，段云掌握的这款产品的全部核心专利，欧美日等国家。 但是dvd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容量还是画质，相比于传统的录像机优势实在太大，而且即便在互联网时代，dvd光驱也成为了电脑的标配，他绝对称得上是人类影音历史上的化时代产品，拥有的无可比拟的巨大商业潜力。 而且和以往段云发布产品不一样，这次dvd样机如果开发成功，段云将会为这款产品举行一个盛大的发布会，到时候会邀请国内外的诸多媒体参加，这也叫成为天影集团迈入新时代的一个里程碑。 尽管dvd产品推出代替，但现如今vcd在国内销售火爆，称得上是天音集团目前利润最高的拳头产品，相关的家庭影院也已经大批量投放到市场，很多新开的录像厅已经用vcd取代了传统的录像机，进一步拓展了vcd在国内市场的普及。 失去了婚姻和家庭的段云在工作上更加的投入，这几个月来，他加强了集团公司的管理，更换了一批公司的高级管理层，使得公司的管理架构更为合理，而且遏制了集团公司内部存在的一些拉帮结派，以及权利腐化的问题。 到了11月底，段云突然接到了杨受成给他打来的电话，希望他能到香港来一趟，邀请段云来他家做客。 对于杨受成的邀请，段云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自从杨受成一行人来内地参观之后，俩人就很少再联系，这最终让段云放弃了对于港资入股自己汽车项目的的幻想，加上沈阳市政府同意提供1.4亿美元的贷款，这也使得段云和杨受成当初定下的合作计划名存实亡。 但无论如何，买卖不成仁义在，况且杨受成是香港很有实力的富豪，他的英皇集团不仅是香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而且旗下还有金融，地产酒店等生意，和这样的富豪交往，对段云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太古集团 当天下午，段云坐车通过了罗湖口岸，来到了对岸的香港。 来到杨受成的家中，段云再次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接待，李芸也受到邀请，陪同在段云的身边。 “杨先生，自从咱们半年前在沈阳一别，我是一直在等待您这边的消息，但结果到最后也没有回音……”来到杨受成的家中后，丹羽毫不掩饰的说出了当初自己的失望之情。 对于段云来说，既然杨受成并没有帮助他筹集到资金，所以段云也没必要对他表现的太过恭敬，而且从实力上来说，段云的现在的资产也是要强于杨受成的，这次来香港赴宴，说白了也只是出于私人之间的情感。 “段先生，这次请你过来，我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这件事。”似乎看出了段云表现出的些许不满，杨受成面带笑容，解释道：“我和你实话实说吧，其实以我们集团的资金流，是很难独自一家拿出了1.7亿美元了，所以我只能寻求香港这边商店朋友的支持，但是这其中我一个朋友强烈反对，为了这件事我们俩还争执了半天，但他毕竟是我10多年的朋友，我不能为了我的利益而触及到他的利益……” “触及到他的利益？”段云闻言一愣，问道：“我的沃尔沃汽车项目怎么会触及到香港这边的利益？你的这位朋友到底是谁？” “我的这个朋友名叫施雅迪，他现在是太古集团总裁，以前我和他们太古集团有过很多的合作，包括地产和金融方面，可以说他是我在香港的最大合作伙伴。”杨受成说道。 “施雅迪，难怪……”这个时候，坐在段云身边的李芸惊讶的说道。 “太古集团实力很强吗？”段云见状，忍不住问道。 “太古集团是香港的四大英资洋行，实力非常强大，算得上是香港的顶级财团，而且他们和港英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属于港英证控制香港命脉的一只手……”李芸贴在段云的耳边，小声的介绍起香港太古集团来。 国人都知道香港有四大家族，分别是李嘉诚、郑裕彤、李兆基、郭得胜家族，他们是香港最具影响力，实力最雄厚的家族。 但实际上，香港还有很多英资财团，他们掌控着香港很多产业，财富不输给四大家族。比如国泰航空背后的控制人太古集团，就是来自英国的施怀雅家族。 自从1842年香港被英国占领后，香港的主要行业都被英资企业给垄断了，他们控制着香港的经济命脉。 香港太古集团有限公司是母公司英国太古集团有限公司的全资附属公司，亦是在香港上市的太古股份有限公司（swirepacificltd.）的控股公司。 太古集团于1870年在香港开设办事处，现主要经营航空、房地产、贸易、实业、旅游和船务。太古汽车集团是volvo（富豪）轿车在台湾、香港及澳门的独家代理商。 太古企业有限公司于1993年在北京设立办事处，是香港太古集团旗下的香港太古汽车有限公司的全资附属公司，为volvo（富豪）汽车在中国地区主要代理商。 听完李芸的讲述，段云顿时恍然。 很明显，段云引进沃尔沃生产线进入内地，无疑是动了香港太古集团的蛋糕。 虽然目前太古集团只是在香港和台湾等地代理沃尔沃轿车，但实际上，太古集团一直以来都在策划把沃尔沃汽车带到内地，甚至已经计划在北京设立办事处，然而这个时候段云却拿到了沃尔沃轿车上一代的生产线，这无疑是太古集团想依靠沃尔沃轿车进入中国市场的计划落空。 因为对于现在很多港商来说，中国内地的发展越来越快，早期很多港商通过房地产进入中国市场，现如今看到中国汽车市场的巨大潜力之后，也都纷纷想在中国拓展汽车产业，香港太古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太古集团这个计划还没有展开，就直接胎死腹中，一旦沃尔沃生产线在中国落户，太古集团代理的进口沃尔沃轿车就无从谈起，没人会多花2~3倍的关税钱，去买同一款式的汽车，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古集团极力反对英皇集团投资段元的汽车产业，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相比于香港的四大家族，香港的四大英资财团实力则更为强大，因为目前来说香港没有回归，还属于港英政府的统治，太古集团自然是英国政府的“嫡系”，所以没有任何香港的富豪愿意去得罪这样的港资财团，就算在香港名气很大的杨受成，他也不可能逆势而为。 要是这么说的话，段云倒是可以理解杨受成对自己的失约。 “其实通过上次和你一起在内地的考察，我感觉你们集团是真的非常有实力，沃尔沃的那个项目也确实不错……”杨受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如果还有其他项目需要投资的话，我依然可以帮忙……” “您应该知道，我缺的主要是外汇，另外就是也想借助香港这个世界窗口，发展集团公司的对外贸易。”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能看得出来，杨先生是真心想帮我，同时也想为咱们内地这边的产业发展做一些贡献，所以无论咱们生意谈成与否，我都愿意和杨先生成为朋友，就算不做生意，将来你想到内地考察或者是游玩，我都愿意招待和陪同。” “非常感谢。”杨受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虽然我不能直接投资你们的汽车产业，但也同样可以帮你募集到香港这边的资金，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协助你们集团下属的分公司在香港这边上市，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帮助我集团下属公司上市？”段云闻言，顿时一怔。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杨受成居然能够帮他的公司在香港上市。 要知道，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家内地企业在香港成功上市，不要说在香港，就算是在内地，能够上市的企业也是少之又少，作为当前中国两市之一的深交所，目前成功上市的企业也不超过100家，由此可见公司上市的难度是何等之大。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香港上市 对于现如今的内地企业来说，能够在香港上市，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香港股市的强大，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梦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内地企业都想要抢占的支点。 1992年，《大时代》在香港热播，万人空巷。而在人们追往忆昔股市上个世代的传奇之际，新的大时代也在徐徐展开。 《大时代》播出的同时，总设计师在深圳河对岸画了一个圈。 上世纪90年代，正在崛起中的中国企业，亟需资金支持。总设计师亦鼓励中资企业向外拓展，吸引外资。 时任港交所主席的李业广，迅速意识到这是香港市场不能错过的时代机遇。1992年，李业广给当时的*****“上书”，恳请内地国企赴港上市。 当年，青岛啤酒成为第一家直接在香港上市的内地企业。自此，香港市场开启“h股”时代。 青岛啤酒的上市仪式一反传统。“从香港联交所成立那天起，所有公司上市都是开香槟酒庆祝，唯独青岛啤酒上市这一天，开的是青岛啤酒！”“h股之父”、首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刘鸿儒在著书回顾中国证券市场发展时这样写道。 港交所还特意把168的股票代码留给了青岛啤酒，寓意一路发。 投资者的反应也异常狂热。青岛啤酒早晨发行，结果前一天夜里领取申购表格的申购者就排起了几百米的队伍，最终超额认购达400多倍，冻结了几千亿的资金。 青岛啤酒也确实不负“168”，这家百年老店就此扩张提速，完成从偏安一隅向国际品牌的跨越。 李业广的这张“内地牌”，也给港交所打出了一个新天地。港股市值从1990年初的1万亿港元，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已经突破了7万亿港币。 天音集团虽然在内地名气很大，已经达到了国人皆知的地步，但是在国际上，知名度依然小得可怜，和国际上那些知名的跨国企业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不光是资金，技术方面，知名度和软实力也同样如此。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也曾经想过要把自己的企业在香港上市，不过当时来说并不现实，虽然相比于国营企业，民营企业的自主权比较大，赴港上市不需要向上级部门领导汇报，然而在香港上市的资质审批，以及两岸资金流动方面，存在的很多的限制和问题。 说起来天音集团自创办以来，一直都保持一个非常快速的增长态势，虽然这些年拓展的步伐迈的有些大，然而却始终没有出现巨额亏损和资不抵债的情况，资产情况一直都是非常好的状态。 但是对于香港的投资者来说，他们对内地企业一直都有一定固有认知，一方面因为内地是社会主义国家，国营企业只能归属于国家，本质上是极其排斥私有化的，即便这些年内地也开办了股票交易市场，然而内地政府一直都牢牢掌控着国内最优质的国有资产产业，那些在内地上市的企业只能算是中下游的企业，盈利能力差，政府实在“养”不起，只能抛向社会进行“散养”。 至于说内地的民营企业，则更不被香港的投资者看好，因为在他们看来，内地的企业如果想赚钱，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而民营企业即便和当地政府关系再好，和国营企业相比，也只是个“私生子”，注定发展不起来。 正是因为其中存在太多的门槛和困难，加上天音集团一直都在盈利，所以对于香港上市的事情段云只是考虑过，却没有那么强的迫切感。 但是现如今，段云早已不满足自己的产品只是在内地畅销，而且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在海外布局，在美国和欧洲开办研发中心，为的就是能够把天音集团变成一个知名的跨国企业。 不过想成为跨国企业，段云急需大量的外汇以从国外引进各种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因为海外研发中心的投入越来越大，加上进口的商品越来越多，所需的外汇就越来越多，而国内外汇交易依然限制很大，这也就使得段云必须要想办法通过其他渠道来获得国外的融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段云才会寻求杨受成来入股自己的汽车公司。 而且相比于内地的股市，香港的股市还有其他诸多的优势。 对于一些拥有品牌和国际业务的公司，香港上市能给予公司一个借助上市过程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宣传和推广公司业务的机会。 香港上市公司得到来自于国际机构投资者和分析员广泛和资深的研究覆盖。通过与国际投行和国际投资者的密切交往，可以为公司提供更国际化的视野。 另外在香港可以使用的融资手段极为众多，包括：配售、供股、可转债、认股证、高息债、杠杆融资等等。其实在香港资本市场，除个别年份以外，上市公司的再融资的规模都超过了首次公开发行的规模，这突显了再融资的便利。 虽然说段云一直都坚持自己的集团公司不上市，为了就是不让资本来左右自己公司的决策，尤其是芯片厂，可以说是目前天音集团的根基和命脉，但是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旗下的其他分公司进行上市，比如外汇资金缺口比较大的汽车公司，以及虽然很赚钱，但是技术在国际上并不算先进的电子厂。 当初段云的房地产公司和汽车厂为了能够在国内立足，也是通过出让股份给政府和央企，为自己的企业找了个稳固的靠山，而段云如果想让企业走跨国战略，那么同样也需要借助国际的资本力量，在海外找到强烈的合作伙伴。 而且即便是在香港上市，段云也会牢牢的掌控半数以上的股份，公司的主导权必须在他手里，通过分红让利，让自己的企业获得海外拓展所需的足够外汇，同时也能够借助海外资本宣传和推广自己公司品牌产品的机会。 总而言之，在香港上市不是个十全十美的选择，但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首选目标 “这件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不过如果杨先生真的能够帮助我们集团公司在香港上市，那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了。”段云说道。 “主要是上次的事情让我内心有愧，以你们集团公司目前的情况，想要在香港上市，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你们当地政府不阻碍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杨受成说道。 “我们深圳这边的政府肯定是不会阻拦的，其实他们也很希望我们这些本地的民营企业能够在香港上市，说起来我们深圳可以说是全国最为开放的城市之一，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段云微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上次深圳之行让我印象深刻，在上次考察之前，有些人跟我说，内地只能炒房炒地，可自从去你们集团公司参观之后，我发现他们确实低估了很多东西。”杨受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香港虽然繁华，但除了房地产和金融，也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产业，一是没有这样的环境，二试条件也不允许，就这么个弹丸之地，无论发展什么产业，成本都太高了，相对来说，内地如果政策好的话，就可以滋养出很多优秀的企业出来，从这方面来说，内地的企业也是很值得我们投资的。” “您说的没错，咱们中国人还是非常聪明智慧的民族，因为历史的缘故，曾经一度遭受过屈辱，但是经过这些年的改革开放，咱们这个国家，正在快速的复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搞科研技术，虽然咱们起步，但现在发展的很快，外国人能做的东西，咱们国人同样可以做，现在国内很多企业和科研机构缺乏的是资金而已，我相信如果有更多像杨先生这样的爱国商人，我相信咱们中国的民族产业迟早会屹立在世界之巅。” 段云一般不喜欢说大话空话，他知道杨受成本质上就是个精明的商人，但也确实是有爱国情怀的人，段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拉近两人身份上的距离。 “你说的对，其实咱们华人还是非常厉害的，在各行各业各领域，也都有非常顶尖的人物，内地人口这么多，土地这么辽阔，是有发展成为世界强国的基础的。”杨受成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打算帮你们公司上市，是完全无偿的，我只是希望，咱们可以永远的成为朋友，希望将来能够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那就太感谢了。”段云连忙道了一声谢。 杨受成说他无偿要帮助段云，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商人都是无利不早起，而且筹备上市这种事情，也是需要花费一些资金和人力的，杨受成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和段云要一笔很高的佣金，至少可以让自己不会亏本。 但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能够看出杨受成做人以及做生意的一些理念，和段云一样，人脉这种东西要比短期的利益更重要，他很可能是认为这点佣金不足一提，完全可以当做一个人情送给段云，将来的话，也有机会和段云一起在内地做生意，毕竟段云的天音集团在内地实力雄厚，有着强大的生产销售和售后网络，任何商品通过天音集团，都可以卖到内地的任何一个角落，能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在内地的所有企业中，也是非常罕见的。 小商人一般重视短期利益，但是企业家更看重长远发展，实际上杨受成这次邀请段云来香港做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巩固两人的友谊的，也是为他将来在内地投资做其他生意做好铺垫。 “段先生，不知道你打算先让你们集团下的哪家公司上市呢？”杨受成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沈阳金杯汽车厂在香港上市。”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沈阳金杯汽车厂？好像最大的股东是沈阳市政府吧？”杨受成愣了一下说道。 “没错，我目前的占股是47%，沈阳市政府占股53%，不过如果金杯汽车厂能够在香港上市的话，我想沈阳市政府会非常高兴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引进的沃尔沃项目，最终的两条组装生产线都在金杯汽车厂，这也就意味着成品车最终会在沈阳金杯客车厂下线，所以我认为，金杯汽车厂未来的潜力巨大，香港这边的资本市场一定会对他很感兴趣的。” 段云之所以会首先选择金杯汽车厂在香港上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杯汽车厂虽然引进了沃尔沃生产线，但是这种车型一旦投产，后续还需要很多的资金来购买原材料和设备技术升级，如果能够成功在香港上市，将会立刻解决相关资金缺乏的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金杯汽车厂只拥有一条沃尔沃组装生产线，其他的关键设备都在段云新成立的天音汽车公司里，不会涉及到关键技术的流失，而金杯汽车厂一旦靠香港上市获得了足够的资金，这些钱最终还是要用于采购汽车零部件，而受益最大的就是段云的天音汽车公司。 而且从资本的角度来说，金杯汽车厂也确实符合香港人对内地优良资本的标准，首先它是大型股份制国企，有当地政府的扶持，这一点非常重要，而且引进沃尔沃汽车项目之后，使其规模和技术实力得到了巨大提升，正在做上市评估的时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加分项，还有就是这些年内地汽车市场确实需求量旺盛，综合以上的几方面，金杯汽车应该是完全符合香港资本的胃口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段云提前一步入股金杯汽车，那么金杯汽车最终会被仰融收购，仰融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运作之后，最终成功让金杯汽车厂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当年的金杯汽车厂，在美国上市之后，融资7，200万美元，这也是中国企业海外上市第1例，对纽约正交所来说，这也是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第1支正式挂牌的股票，他在当年的美国股市轰动一时。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激励股份 段云之所以要开始带领集团公司迈向跨国企业的步伐，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到了1992年年底，世界全球化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就在11月3日的时候，46岁的民主党候选人威廉杰克逊克林顿以压倒性多数票获胜，成为第42届美国总统，他终结了共和党人长达12年的统治。 在这之前，罗纳德里根让低迷的美国经济重新回到了强任成长的轨道上，这位前好莱坞明星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崇尚的自由经济主义被称为是“理论撒切尔经济学”，他一手策划了星球大战计划，让苏联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于经济发展，在他任期内，苏联解体，柏林墙倒塌，持续了近半个世纪的东西方冷战结束了。 而他的继任者乔治布什则发起了海湾战争，国防部长鲍威尔在联合国上拿着一小瓶洗衣粉声称是从伊拉克发现了化学武器，由此打了一场震惊全球的现代化战争，使得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独霸天下。 正是在这种一国独大格局中，世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入了全球化的商业世纪。 而对中国来说，一直都在努力争取恢复关贸总协定缔约国地位，因为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加入了全球自由贸易的大循环中，而这将是一条没有退路的全球化旅程。 为了能够恢复贸易协定缔约国地位，中国政府这些年也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开始逐步取消保护性的关税，而大量廉价进口商品的进入，对中国的企业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很多一直靠计划经济维持着国营企业在这场全球化风波的冲击下，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也成为了当前大量国企开始破产倒闭的重大诱因。 而相比国营企业，那些局局乡土的乡镇企业家们也走到了一个事业的转折点，他们的企业已经占据了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 而对于段云来说，就是贸易全球化给他带来的机遇有三方面，一方面是全球即将进入互联网时代，而段云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为互联网产业布局，目前他的软件开发团队实力非常强悍，尤其是火花工作室开发的mp3软件已经临近成功，压缩比已经达到了1:9，这已经非常接近后是1:10的压缩比，这种软件一旦投放市场，将会是互联网影音一项革命性的技术。 除此之外，段云也开始着手开发互联网即时通讯软件，类似于后世的qq和微信，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相关的互联网软件项目已经被排上日程。 相比于几年前，现如今段云也越来越重视软件开发项目，从今年年初开始，他已经招聘了将近400名软件工程师，另外在香港美国和欧洲的研发基地，也开始高薪聘请更多的优秀编程人员，和国内的研发中心形成了一个研发矩阵，段云为此每年将会投入3000多万美元左右。 而香港这个地方始终是中国内地最接近世界的一个窗口，早些年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正是凭借香港这个窗口，获得了很多发展的司机和被严密封锁的高新设备，而在全球化开始之后，香港的金融服务以及外贸出口，也是国内企业走向全球化一个非常便捷的支点，段云加强在香港的布局，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加强香港布局最核心的人物应该就是现在担任香港分公司经理的李芸，论能力，论眼界，在当前的天音集团里，她应该算得上是段云最强的左膀右臂。 “以后你每个月回内地一趟，向我汇报香港这边的情况，咱们集团公司走国际化的战略，香港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支点，这次金杯汽车作为试点第1个在香港上市，接下来肯定还会有第二第三家分公司在香港上市。”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在香港这边认识证券公司的高管吗？” “认识几个，香港这边的证券公司非常专业，他们有着几十年运作的经验，很多核心高管都是来自英国本土，基本上就把伦敦证券交易所那一套原封不动的搬到了香港证券市场。”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内地公司想在香港上市，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只不过审批的手续比较复杂，而且对公司的规模和盈利也都有个非常严格的要求，不过他们对于一些拥有优良资产类的企业还是非常欢迎的，香港股市的大门其实一直都对大陆敞开的，并没有设任何多余的限制，只不过因为国家体制的原因，过去咱们内地基本都是国营企业，资产都属于国家，私人企业规模太小，不成气候，但是这些年国内的民营企业也开始逐渐强大起来，以咱们天音集团这样的实力，想要在香港上市，应该还是很受香港资本的欢迎的……” 李芸这些年来除了苦学外语之外，也一直在进修金融管理方面的知识，尤其是来香港之后，为此她还专门报了一个相关的培训班，而且平时也能接触到很多香港本地金融圈的人物，所以现在李芸对于金融方面的事情还是非常了解的，对于香港现在的金融体系也有相对深入的认知。 “这次金杯汽车在香港上市的事情就先让杨先生帮他们处理，但是下一次我不想去麻烦别人，你明白么？”段云对李芸说道。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李芸说道。 “这些年你的努力，我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现在咱们集团公司正在进行重大转型，有很多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将来的话，我会视你对公司的贡献，除了奖金和提成之外，我还会给你一定公司的激励股份，虽然激励股份不能转让和出售，离开公司之后就会丧失股权，但每年都会享受分红权利，我可以保证会让你的收入至少比现在提升几倍甚至十几倍！”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正式供应商 段云在重用一个人之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用利益将这个人牢牢的捆绑在自己的身边，尤其是项目团队的核心成员，薪资待遇都是高于行业几倍甚至十几倍。 科技公司以人为本，任何员工只要证明他对集团公司有价值，那么段云是绝对不会熟视无睹的，因为他知道，一旦有员工感觉到吃亏或者心寒，离开公司，那么对集团公司肯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以前李芸在深圳工作的时候，虽然跟段云很熟，算得上是半个亲戚，但那个时候她的职位只是个翻译，段云只需要给她一些高工资即可，但是现如今，李芸能力和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而且即将成为段云下一步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所以段云必须大幅度提升她的待遇，避免在关键时候痛失良将。 “我现在不缺钱，如果真的为了钱，我有更多的选择。”李芸这个时候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你一直不知道我真的想要的是什么……” “你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尽力满足的，只要不是什么违法的东西，我都会帮你争取。”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两家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父亲，都为我的事业带来了巨大的帮助，我是打心眼里感激你们……” “我爸是喜欢折腾，我也一样，只是不想过得平庸而已，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们一家带到现在，现在的我可能会安心做一个英语老师，然后结婚嫁人，一辈子过得比较平凡的生活……”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的双眼闪过一抹回味，只听她接着说道：“是你让我看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也让我有了体面富足的生活，所以你并不欠我家什么，反而应该是我们一家应该感谢你。” “谁感谢谁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咱们都是可以彼此信任的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早年的时候，我确实是为了赚钱才来深圳的，但是现在我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就想干一点更大的事情，可是光凭我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梦想，我也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实现这些梦想，咱们也可以互相成就……” “互相成就？我感觉你应该不会想成就我的梦想。”李芸轻笑了一下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虽然我不是超人，但是也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段云说道。 “我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名员工，工作必须要让老板满意。”李芸笑了笑，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发呆…… …… 在香港只待了两天，段云就回到了深圳。 就在回到深圳的当天晚上，段云接到了上海那边来的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经理张卫国，在电话中，张卫国告知段云，之前他们送往德国检测的国产桑塔纳变速箱样品已经通过了检测，正式成为了上海大众的原配件供应商。 另外从这个月开始，龙腾股份有限公司的国产桑塔纳变速箱就已经要量产下线了。 刚出段云在上海给龙腾公司高管开会的时候，就提出了三步走的战略，第1步就是要成为桑塔纳轿车零部件配套厂家，并且实现每个月400台左右的生产目标，现在看来，张卫国那边确实严格执行了段云制定的目标。 因为之前德国那边的测试一直没有完成，所以上海龙腾那边工作也有些被动，但是考虑到年底必须完成量产任务，所以张卫国还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方面是出于对样品变速箱质量的信心，另一方面段云给他的压力太大，所以还是提前对生产线进行了相应的改进，另外也招聘培训了大量熟练的工人，使其在样品合格之后，在短期之内就能够实现量产。 现在看来，张卫国的准备工作还是比较到位的，目前上海分厂那边已经能达到每天组装生产20台变速箱的速度，完成每个月400台的定量不成问题，甚至还有所超标。 除了国产化的桑塔纳变速箱，之前引进的沃尔沃变速箱生产线也开始启用，第1批50台变速箱已经生产完成运往沈阳，如果不出大问题的话，明年年初的时候，国产沃尔沃轿车应该就可以正式下线。 在电话里，段云表扬了张卫国，并让他再接再厉，做好那边的生产和管理工作，他打算明年年后会再去上海一趟，到时候会亲自安排指挥上海龙腾的下一步工作。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到了这一刻，他也算是完成了瑞阳当初交代给他的任务，成功的成为了上海大众的指定零部件供应商。 目前上海大众有两家国内变速箱供应商，一家是段云的龙腾公司，另外一家就是上海汽车齿轮总厂。 尽管上海汽车销售总厂年产量达到了11000台，也是最早实现桑塔纳变速箱国产化的企业，但是从技术实力上来说，他们现在还真不如刚刚引进了沃尔沃变速箱生产线的龙腾公司。 总的说来，上海汽车齿轮总厂大部分设备还都停留在70年代中期的水平，而段云引进的这套沃尔沃生产线则具备80年代的水平，一旦形成规模化生产，龙腾公司就会取代上海汽车齿轮总厂，成为上海大众最大的变速箱供应商。 与此同时，上海大众已经开始了研发新一代国产桑塔纳2000轿车的进程。 桑塔纳2000（santana2000）是上海大众为了不断适应和满足市场的需求，于1991年10月开始研制的新一代桑塔纳轿车。 在后世1995年4月20日的时候，第一辆santana2000顺利下线后，它迅速占领了国内中级公、商务用车的市场，成为了当时红极一时的品牌。 而段云打算下次去上海视察的时候，就会把研发生产国产桑塔纳2000变速箱的任务制定下去，这一次他要走在上海汽车齿轮厂之前，成为桑塔纳2000最重要的国产变速箱供应商。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沃尔沃下线 当时间来到12月中旬的时候，段云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沈阳市政府和金杯汽车厂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第1批10辆沃尔沃940轿车已经成功下线，沈阳市政府给段云发来的邀请函，希望他能够来沈阳参加新车的下线仪式。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段云几乎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觉，因为这意味着他苦心筹备了多年之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造车梦。 第2天下午，段云就和自己的助理郭凯，坐飞机一起前往了沈阳。 刚下沈阳机场的航站楼，段云就受到了热烈欢迎，沈阳市政府这边专门派出了三辆公车来迎接段云，当天晚上，段云就和市政府的领导在招待所碰了面，共进晚餐。 “感谢武市长，感谢各位领导，没有你们的帮助，这次沃尔沃项目不可能进展的这么顺，目前新车已经开始量产，我在这里敬各位领导一杯！”在酒桌上，段云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起身对同桌的沈阳市领导说道。 “应该感谢的是我们沈阳市政府，如果没有段经理把沃尔沃项目带到沈阳，咱们沈阳市的汽车工业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好。”市长武迪生也站起身子对段云说道。 下一刻，几个酒杯碰在了一起，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今晚的酒宴对段云和沈阳市政府的局领导来说，都是非常激动和喜悦的，作为东三省最大的工业城市，沈阳市政府这边一直背负着非常大的压力，尤其是长春一汽接连和大众合作之后，接连生产出了捷达和奥迪100两款畅销车型，让长春成为了整个北方最大的轿车生产基地，汽车产业极大的带动了长春整个城市的经济和就业，沈阳随时有被超越的危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先是入股了沈阳金杯，然后又带来了沃尔沃轿车和卡车生产线，以最短的时间带动了整个沈阳的汽车发展，虽然相比长春一汽目前还有差距，但从技术和规模来说，两家实力相差并不大，这也让沈阳市政府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也是从内心对段云充满感激。 其实在整个这次的沃尔沃汽车项目中，段云和沈阳市政府也算是互相成全，为了能够完成今年年底量产的任务，沈阳市政府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员能力，调动了超过半数的市属企业，协助沈阳金杯进行厂房建设，设备安装以及后期调试等工作，并且用很短的时间在之内，就将沃尔沃轿车的零部件供应链做出了充分的整合，还帮助段云在沈阳高新开发区建立了一个发动机生产厂，确保了从齿轮变速箱以外的所有零部件厂家，都成功落户沈阳高新开发区。 从沃尔沃正式引进到成品汽车正式量产，整个周期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在过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沈阳市政府的大力配合，另一方面就是沈阳当地本身就有很强的工业基础，熟练技工很多，各种硬件资源也都充沛齐全，如果换作是其他城市，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了金杯汽车厂，段云早已经注册成立的天音汽车在沈阳建立了六个汽车零配件工厂，全部都是沃尔沃原厂的设备，另外还花费了2000多万元采购了两台大型冲压机和100多台机床，这些机床基本上全部都是从沈阳机床厂购买过来的，可以说段云的沃尔沃项目，成功的盘活了很多当地的其他大型国企。 至于新开工厂的管理问题，段云最近这几个月也都高薪聘请了很多原国企的退休干部，一方面利用他们的人脉在当地招工和培训，另一方面利用他们丰富的管理经验把新工厂的厂规和条例完善起来，6家大型配套厂家的厂长都来深圳接受过段云的面试，面试成功之后，立刻就回到沈阳上任，这次沃尔沃汽车能够快速量产，其实这些人聘请的退休干部也是有很大功劳的。 不过总的说来，段云聘请的这些退休干部签订的合同也只有1~2年，如果能够完成总公司分配的任务，那么还可以签期限更长的劳务合同。 实际上他们都是一些用来过度的管理人员，段云只是利用他们的人脉和关系把工厂建起来，并且完成前期招工和培训的工作，一旦有更好的人选，这些老干部将会被取而代之，毕竟他们的年龄已经太大，而且思想有些保守和陈旧，段云还需要在沈阳这边招聘更为年轻优秀的管理人才。 “目前汽车虽然已经正式下线投产，不过这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如果想让沈阳金杯和沃尔沃汽车在中国汽车产业创造辉煌，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段云放下酒杯后，正色说道：“沃尔沃作为欧洲的一种高档轿车，从技术上来说完全不属于桑塔纳和奥迪100这样的车型，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国内的消费者能够接受这款车型，下一步我们集团公司会把沃尔沃项目的工作重心转移到销售上来，我也希望咱们沈阳市的各位领导能够继续给予配合，让咱们生产的沃尔沃轿车成为沈阳的骄傲！” “你说的没错，现在车子也造出来了，但怎么把它卖出去是个大问题。”武迪生这个时候也眉头微皱，只听他说道：“之前我和省政府的领导商量了一下，他们愿意采购10多辆沃尔沃940轿车为公车，不过价格方面最高不能超过30万，可据我所知，咱们这次沃尔沃量产的成本高达40多万，这10多辆车就要赔到100多万……” “一款轿车只有产量多了才会摊平成本，如果省政府那边愿意采购，咱们可以赔钱卖给他们，无论如何，省领导其实也是好意。”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造车这东西，烧钱的速度可能会超乎你们的想象，这不像是咱们过去生产的130小货车，技术成熟老旧，成本也非常低廉，基本不会亏本，轿车的话咱们要做好前两年赔本经营的打算，一方面加大产品宣传力度，一方面从内部优化管理和生产环节，把生产成本逐步降下来，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大家不必为现在沃尔沃轿车的销售情况过分担忧……”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高级感 其实沈阳市政府这些领导的担心也是不无理由的，对于他们这些搞行政的干部来说，善于调动手下资源，能够把厂房和车间从无到有建起来，也能够调动大量的工人和技师进行援助，但是产品销售方面他们就无能为力了，他们对市场和商业了解有限，这本身就是商人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沈阳其他企业面临着销售方面的问题，那么沈阳市政府这边并不担心，体量不大，对社会影响也小，撑死了，亏个几十上百万，不需要省财政出手，他们市里面就能够解决。 但是现在沃尔沃汽车项目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将来有可能会涉及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就业问题，而且这种汽车产业一旦出现负债，那就绝对不是小数目，价值几亿美金的设备闲置，每天光是折旧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现在和段云多次接触之后，沈阳市政府的几个领导还是有些摸不清段云到底有什么销售手段，至少从目前来看，如何解决销售问题，依然是沃尔沃的一个巨大难题，省政府这边一次性采购了10多辆新车当做公务用车，已经算是最大的支持了，然而这还需要赔钱销售。 “小段，你能和我们讲一下具体的销售措施吗？咱们都是自己人，应该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吧？”武迪生依然有些担忧的说道。 “武市长，我和你说句实话，其实我当初真没想到你们沈阳这边这么快就能实现新车正式投产，我原本预计要到明年年初的时候才有可能……”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即便是明年年初投产，也不意味着咱们的生产和供应链就完全成熟了，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进行调整和市场调研的，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目前不用太过着急沃尔沃汽车的销售问题，前期销量少反而是件好事，至少我们可以通过这段时间来检测这种汽车在国内是否受消费者欢迎，另外也能解决咱们生产和质检方面的一些问题，如果一开始就是大批量销售，一旦出了问题挽救的成本会非常大，甚至可以直接交那个项目夭折，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说的对啊。”武迪生点头点头，脸色这才重新放松下来。 “至于销售最时间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广告，在这方面我们公司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以前生产的很多款电子产品都能取得不错的销量，广告的效应是至关重要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将会陆续投放一个亿左右的广告费，由专业的团队来运作这件事情，相信通过这一波宣传之后，沃尔沃在国内的销量会有明显的提升……” “一个亿的广告费！？” 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几个沈阳市的领导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对于沈阳市的这些领导来说，一个亿的广告费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其实在90年代之前，即便是价格最贵的央视广告，每年的费用最高也就在300多万左右，普通一点的也就是一年几十万而已，所以沈阳市的这些领导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一个亿的广告费是什么样的概念。 但实际上，进入90年代之后，央视的广告也开始水涨船高，1992年后，国家允许国营、集体、个体、合资广告经营和竞争，商业广告自此被打开了一丝缝隙，为追求高效，广告片开始向简明和易于传播的风格发展。 无论是在报纸刊物、墙体广告，还是电视广告里，大量朗朗上口、方便记忆的“土味”广告语出现了。 而民营企业被允许在央视打广告之后，央视的广告费用也就开始水涨船高，在去年的时候，央视一年的广告费用，第1次突破了4个亿，黄金时段的广告位价格已经超过了500万。 当然段云绝对不会只在央视上打广告，他还有各种营销产品的渠道。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天音集团的广告部在国内已经堪称无敌，他们已经不仅仅能做到让公司的产品家喻户晓，而且还善于提高产品的深度宣传以及品牌高度，以至于这些年来，在很多国人的印象中，天银集团就是民族产业的骄傲，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国内最好的，虽然始终达不到世界级品牌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但至少他们的产品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品牌，还是有一定的“高级感”。 沃尔沃作为一个欧洲豪华汽车品牌，本身就有很强的实力和底蕴，只不过目前在国内知名度并不高，绝大部分人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品牌，但只要段云肯烧钱来做宣传，他绝对可以以最短的时间让这个品牌人尽皆知。 提升知名度只是广告宣传的一个初级目标，塑造这个品牌的底蕴和高度，才是真正让段云烧钱的地方，比如可以让一些汽车业内的知名专家撰写一些软文，或者通过一些明星代言，增加产品的“高级的”，再者给这个产品贴上一种标签，让他在国人心目中的印象固化，这都算的上是高级的广告营销。 就像多年以后，人们对日本车的印象就是省油耐用保值等等，对德国车的印象动力强，操控好，尽管不是所有的日本车型都省油耐用，也不是所有的德国车都动力强操控好，但这种标签化的印象一旦形成，在国内的口碑就很难改变了。 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段云就不单单是把沃尔沃项目当成一个生意，而是当做一个品牌来运营的，为此他还打算和沃尔沃集团签订长期的中国内地独家代理合同，以此来确保不会给别人做嫁衣。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高投入才会有高收益，这是最基本的商业规则，而且一个全新的国外品牌刚刚进入中国市场，广告宣传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决定这样产品的成本，就像当年的日本电器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也一样是铺天盖地的广告。”段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汽车产品的成败，终归还是需要消费者的认可，所以我打算下一步在全国各大城市建立80多个汽车维修网点，提前做好产品的售后服务。”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4S店模式 和现在城市遍地都是汽修店的情况不一样，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修理汽车的地方非常少，而且价格也比较贵，另外那个时候的汽车结构相对简单，绝大部分司机都会一些基本的修车技术，小问题自己能处理，稍微大一点的问题购买一些零部件，也能够对付使用，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司机也算得上是半个修理工。 但是对于像桑塔纳这样技术比较先进的合资汽车，这就不是一般老司机能够搞定的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4s店，上海大众1984年成立，几乎在整个80年代，也只有几个维修网点，而最主要的还是上海安亭维修站，很多外地的车主要千里迢迢把车送到上海来修，非常的耗费时间和精力。 上海大众是在1987年的时候才成立第1家维修站，选拔的维修工也是从上汽大众的普通工人中挑选的，他们需要从零开始学习桑塔纳轿车的结构零件和维修技术，很多人都是“半路出家”。 一直到90年代初，全国各地有疑难杂症的桑塔纳轿车，都会开到安亭来维修，这个维修站平均每天要修四五辆车，工作强度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汽车修理工工资非常高，在普遍月薪只有二三百元的当时，一个汽车维修工每个月能达到1000多元，汽车维修工已经成为了一个让国人羡慕的高薪工作。 天音集团之所以能被段云发展到这样的高度，一方面是重视广告宣传，另一方面就是售后服务，加上国内首创的会员经销商模式，这才造就了天音这个品牌的辉煌。 所以对于沃尔沃项目的售后服务，段云也是早有考虑，而且他准备建立的这80多个汽车售后维修点，其实并不单单是为沃尔沃汽车服务的，也是为将来准备推出的国产汽车提前打好基础。 不过在全国建立80个汽车售后维修站，这个投入非常巨大的，而且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前期的沃尔沃汽车销量不可能太大，这也就意味着很多维修网点要面临空转以及长期亏损的状态，长此已久，将会成为段云的一个巨大包袱。 所以段云打算采取后世普遍采用了汽车4s店的模式，分摊成本的同时，也能促进汽车的销量以及售后服务的质量。 所谓的4s店，全称为汽车销售服务4s（automobilesalesservicshop4s），是一种集整车销售（sale）、零配件（sparepart）、售后服务（service）、信息反馈（survey）四位一体的汽车销售企业。 中国早期的汽车销售基本是以代理的模式出现的，一般来说每个省也就只能有一家代理商，销售售后服务模式陈旧，对于车主来说，想要购买和维修汽车，存在很多不方便不合理的地方。 4s店模式其实是汽车市场激烈竞争下的产物。随着市场逐渐成熟，用户的消费心理也逐渐成熟，用户需求多样化，对产品、服务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越来越严格，原有的代理销售体制已不能适应市场与用户的需求。 而在后世的时候，国内最早的4s店出现在1999年，在福州出现了中国第1家4s店。 这个福州首家汽车4s店的名字，叫广本闽都，经销的是广州本田的一系列车型，投资方为福建嘉利德斯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其创办者柳南华先生和叶聪女士，是通过福州招商投资月参与到早期的福州汽车销售服务市场中的。 许多人至今都还记得，第一家4s店在福州的成立，给当时的汽车销售市场带来的那股震动。“我们都很惊奇，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建这样的店。”一位当年从事着进口汽车销售的老前辈如是回忆到。 那个时候，市面上能见到的车型，还是以进口车为主，合资品牌少之又少。除了广州本田之外，也就剩下上海通用别克、一汽大众和北京切诺基了。 而那些卖进口车的经销商们，卖车要拿到进口车配额许可证，完全计划经济时代的做法。拿到多少配额，就卖多少车。并不分品牌销售，一辆进口丰田佳美，可能你这里有卖，我那里也有卖，价格还不一样，人人可以砍价。 而这些经销商们，并不负责汽车售后的东西。售后维修，自然由进口汽车厂家专门授权的维修厂去搞定。他们只管卖车，一家门店，几个店员，只要能拿到配额，就能赚到钱，投资额很低。 所以，当广本闽都建成之后，全新的4s店营销模式的引入，让人们耳目一新。这种集整车销售、配件供应、维修服务、技术信息咨询等功能于一体的汽车销售店，让消费者得到了更完善的服务。 然而，关于福州的汽车销售市场需不需要引进这种既花巨资又担风险的销售模式的争论，在行业内也一直没有停过。毕竟，建成一家4s店，动辄上千万的投资，想在三年五年收回成本的，难度比较大。 但事实证明，首吃螃蟹的人，是幸运的。 不过两年之后，汽车厂家在全国大量引入4s店经营模式，福州更是遍地开花。 人们逐渐尝到了这种与国际化服务接轨的营销模式所带来的甜头，对4s店的信赖也与日俱增。 但是想投资修建一个符合标准的汽车4s店，投入还是相当巨大的，按照当前国内的情况，保守也需要上百万乃至几百万的投入，而且沃尔沃轿车在当前中国内地的知名度还很低，投入这样一个大项目，风险还是相当巨大的。 段云的打算是借助集团公司商会会员的力量，在全国先开办一批4s店，专门销售沃尔沃940轿车以及f10卡车。 经过这些年不断的发展，目前天音集团的商会会员已经达到了347人，虽然人数上看起来比最初没有增长多少，但实际上入会的门槛是越来越高，很多商会会员在当地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人物，这些年通过加入天音集团的商会，让他们赚得盘满钵满的同时，也对天音天音集团和这个品牌有了很高的认同感，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些商会会员也是天音集团立足国内的根基。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沃尔沃轿车投产仪式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在中国国内开办如此多的4s店，需要解决的困难还有很多，毕竟经销商会员也不是傻子，光靠对品牌的执着而看不到长期的利益，他们也不会花费巨额进行投资的。 另外一点就是其实说起来四s店还并不完全符合当前国内的国情，可以说是有点超前，在汽车没有畅销之前，没有雄厚的财力，很难支撑4s店的长期运作，人员的培训，以及4s店之间的管理，也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但是这就和盖房子必须要打地基一样，这些项目虽然烧钱，但是你必须要去做，而且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下一步段原准备在国际上招聘一个职业经理人，担任天音集团汽车项目的主管，他想引进欧洲汽车的先进销售售后服务管理模式，然后再进行一些本土化的改进，最终确保沃尔沃项目在中国的成功运作。 当段云和沈阳市政府的直接领导谈起4s店的模式后，包括市长武迪生在内，都感到一头雾水，以他们目前的认知，确实还不能理解4s店的前瞻性和先进性，对汽车销售售后管理方面的理解，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理念还相当的陈旧。 但是既然段云提出了方案，并且由他来全权实施，用不着沈阳市政府出一分钱，所以武迪生等人自然不会反对，他们能做的也就是配合段云的工作。 另外这次的沃尔沃项目，段云才是核心的主导人物，沈阳市政府这边其实并没有一个相对长远的计划，因为他们这些领导本身对汽车产业没有更为深入的了解。 当天晚上，段云和沈阳市政府的这些领导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晚饭一直持续到了快11点的时候才结束，走出食堂，看着满天的星空，段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第2天上午，段云和沈阳市政府领导一起坐车来到了沈阳金杯汽车厂。 段云所乘坐的车即将到达厂门口的时候，远处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当段云一行人在厂门口下车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只见从厂区门口一直到车间厂房，两边都站满了人群，黑压压的足有上万人，门口处是锣鼓队，紧接着就是手捧鲜花的学生，今天金杯汽车厂的厂办小学和中学全部放假，专门来迎接段云以及沈阳市领导参加首批沃尔沃汽车下线的活动。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一群学生整齐的呐喊声中，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身着一身崭新的笔挺西装，皮鞋擦的铮亮，快步迎了上来，他先和沈阳市委的几个领导握了握手，然后又满面笑容的走到了段云的面前，直接来了个热情拥抱。 “辛苦了。”段云松开赵希友的手后，微笑着说道：“阵仗整的挺大啊，让你费心了。” “这还算点什么，今天就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厂里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就等着你们到来呢。”赵希友说道。 赵希友说着，将段云等一行人领进了车间。 众人进入车间后，纷纷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偌大的车间中，入口前排的过道上，整齐的停放了5辆崭新的沃尔沃940轿车，每辆轿车的车头上都放着一个大红花，虽然略显俗气，但却相当的喜庆。 今天的车间也显得格外拥挤，近千名职工整齐的站在组装生产线的前方，中间还临时搭建了一个铺的红布的台子，几个身着旗袍的礼仪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红绸带，显然是用来剪彩用的。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沈阳市委的几个领导和段云一起被工作人员请上了台子，麦克风首先递给了市长吴迪生。 “今天对于咱们金杯汽车厂和沈阳市来说，都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次沃尔沃第1批轿车的成功投产下线，凝聚了在场所有人的智慧和心血，在这里我代表沈阳市委的全体领导向大家表示感谢！” 市长武迪生首先做了一个开场白，他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紧接着，沈阳市的市高官，副市长也开始一一上台演讲，或慷慨激昂或充满嘱托，让现场始终保持着非常热烈的气氛。 段云作为压轴最后一个讲话，但是他并不像前面几个市委领导那样长篇大论，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就把麦克风重新还给了主持人。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之后，剪刀落下，红绸带落入礼仪端着的的盘中，现场的掌声把气氛带到了最高点。 “段总，咱们市委的几个领导都不会开车，你就第1个把车开出车间吧。”此时厂长赵希友贴到段云身边，小声的说道。 “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了离厂门口最近的一辆沃尔沃940轿车的前。 旁边的工作人员把车钥匙交了过来，段云拿过钥匙打开车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驾驶为上。 这一刻，现场所有的相机和摄像机都对准了段云，随着一阵轰鸣的引擎声，段云轻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随即缓缓驶向车间门口。 从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到现在，整整过了10年的时间，段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造车梦，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激动和兴奋，以至于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在车辆驶出车间大门的那一瞬间，炽烈的阳光透过前车窗照在了段云的脸上，让他微微感觉有些炫目，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段云似乎完全忘记了同行来的那些市委领导，直接换上了二档，将车辆开上了厂区的小路上。 这个厂区的环境就像他当初呆过的大兴红星齿轮厂一样，只是厂区更大，道路更宽，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很多昔日的领导和同事，也想起了自己奋斗过的日日夜夜，这一切让段云的内心感觉五味杂陈，眼光却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貌合神离 转眼间，1993年的元旦如约而至，龙腾集团在这一天给全体员工放了两天假，而坚持继续工作的员工也都给予了三倍的工资。 1992年对天音集团来说，又是个再创辉煌的年份，这一年，凭借芯片，学习机，复读机，以及新出品的vcd产品，天音集团年销售额第1次突破了100亿，利润也达到了43亿，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去年年底之前，国内才出现第1家市值上百亿的企业，而天音集团如果按照这个业绩上市的话，市值绝对可以达到上千亿。 也正是凭借这份傲人的销售业绩，天音集团再次坐稳了深圳第一大民营企业的宝座，而且去年一年的纳税额超过了5个亿，这样的纳税额放眼全国都是非常少见的，也称得上是纳税额最高的民营企业。 事实上在1992年的时候，深圳全市的税收总共也只有27个亿，而天音集团一家就纳税5个亿，几乎占到了深圳市政府税收总额的20%，这个数字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加上段云这些年连续不断的投入市政开发，他对深圳的贡献是远不止这么多的。 其实在很多国内的市和县，当地一家龙头企业可以占到全市或全县1/5乃至1/3的税收也并不算罕见，但是能独自占据深圳特区1/5的财政税收，这绝对堪称是一个奇迹，也是后世人们无法想象的事情，由此也可以看出，天音集团在深圳是处在一个何等的地位，高科技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快速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另外段云名义上是一家其他公司，但实际上控股的企业也是非常多的，至少在上步工业区这边，超过半数的民营企业和小作坊最大的订单来源基本都来自于天音集团，也可以说这半数以上的企业都是靠天音集团吃饭的。 除了民营企业，深圳的很多国营企业同样对天音集团的订单有着较强的依赖，天音集团旗下的产品比较多，而且个个都是在国内市场份额很高的畅销产品，包括早年开发的复读机和学习机，现在依然非常畅销，出于产能和市场需求的考虑，段云会把部分组装工作交给其他的企业，而且订单的数量非常大，也正是靠着这些订单，深圳的很多原本濒临倒闭的国营企业，也算是得到了平稳的维持。 另外今年销售额破百亿，新产品vcd可谓是功不可没，目前天音牌vcd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更新到了第2代，功能更强大，质量也更好，由此衍生出来的家庭影院在国内已经掀起了一片热潮，甚至成为了很多家庭的“新三大件”，改革开放10多年来，渐渐富裕起来的国民对影音娱乐的需求也是越来越高，廉价盗版碟片的大批量涌入内地市场，也在很大程度上推高了vcd的销量，仅仅去年下半年，天音集团就卖出了将近80万台的vcd和家庭影院，很多媒体用“井喷”来形容vcd市场的盛况，光是这一种产品，就为天音集团带来了10多亿人民币的利润。 而到今年年初的时候，天音集团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vcd订单已经超过了60万台，预计今年的销售量肯定能够突破100万台，甚至可以达到200万台，这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这也意味着今年天音牌vcd至少可以为集团公司带来几十亿元的纯利润。 事实上，在后世的时候，vcd在1995年才达到60万的销量，1996年总销量直接变成了400多万台，段云等于是提前了三年就已经把vcd的市场做大了，按照后市的那种销量爆发，今年完全有希望冲击300万台的销量。 1月8号，段云接到邀请，参加深圳一年一次的企业家年会。 而这一次，他将会和自己的前妻程清妍一块出席。 尽管两人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并且将公司进行了分割，但按照当初两人的商定，离婚的事情并不公开，而且还进行了严格的保密，这也是出于对相互利益以及孩子的考虑，碰到有公开大场合或者一块儿见双方父母的时候，两人还要一起演戏，而且还必须要演好。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身为公众人物，他不希望因为离婚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意，而他的前妻程清妍也同样如此，因为她做的是房地产生意，很多生意还要借助天音集团以及段云个人的人脉和影响力，所以她至今还是和段云住在一个别墅，面对外人的时候，也称呼段云为老公。 这是一个有些别扭，但是却不得不维持着关系，好在离婚这半年来，俩人相安无事，对彼此的生活和生意都没有造成影响，对于这样的境地，俩人还都是比较满意的。 现如今程清妍的房地产生意拓展的速度依然很快，但她显然不甘心从海南房地产市场出局，所以再重新拿到公司主导权之后，他第1件事就是开除了原来的房地产公司管理层，进行了一次大换血，然后新组建的团队很快又重新收购了一批海南的优质房地产，只不过规模比以前小了很多，市值只有原来的1/3左右，大概有十几个亿。 可以说，程清妍并不甘心这么快就从海南房地产市场出局，但是现在是如今重新入局的门槛是越来越高，当程清妍发现至少要花两三倍的价钱才能买回当初卖出了房产之后，也只能无奈的停手，而因为这件事，她对自己的前夫始终难以释怀。 不过总的来说，现如今的天音房地产公司总资产达到了70个亿，大部分投资已经开始从海南转投到了香港，目前香港这边的总投资已经突破了20个亿，成为了新的发展重心。 坐在前往酒店的车上，俩人全程都没有交流，只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各自若有所思。 而当他们来到酒店之后，两人就立刻换了一部面容，段云西装革履，显得神采奕奕，而程清妍一身华贵的衣饰，珠光宝气，光彩照人，进入酒店之后，俩人很默契的挽住了手臂，步履出奇的一致……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救火队员 段云和前期刚刚进入酒店的宴会厅，里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俩人的身上，很多人已经齐身主动上前招呼了。 这几年来，天音集团一直是深圳民营企业老大，这几年的发展更是进一步巩固了在深圳商界的地位，而且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些特别的变化。 早在六七年前段云刚来深圳没多久的时候，那个时候深圳的民营企业还很少，全部的民营企业加起来甚至还不到全部企业的3%，国营企业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七左右，而且从规模上来说，民营企业不是小作坊就干脆是皮包公司，很多人就是靠着卖公文或者从香港走私产品赚钱的，民营的实体产业几乎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只能靠三来一补的加工生意维持生计。 所以那个时候一开始就搞电子产品生产的天音公司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另类，很多人当初并不看好这样的公司，然而后面的发展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到了80年代末的时候，天音集团已经成为深圳最大的纳税企业，生意越做越大，到现如今更是成为了深圳电子业的半壁江山，甚至包括旗下的许多控股企业都已经成为了全国知名企业，去年的纳税总额更是占到了深圳全年税收的20%，这绝对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奇迹。 另外这两年开始，深圳企业的格局也发生了大的变化，原本只是少数派的民营企业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目前深圳注册的民营企业甚至已经超过了国营企业，而且在规模和技术方面，也完全不逊色于国营企业，当初非常弱势的民营企业在此消彼长的发展中，逐渐做大做强，并且占据了主流的位置。 而段云身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同时附庸在天音集团的其他民营企业众多，所以段云的地位自然也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光是民营企业的老大，现在的很多国营企业，也都需要看天音集团的脸色过日子了。 所以这一次段云刚到会场，很多民营企业的老板，包括国企的老总也都纷纷上前招呼，主动向段云示好，以至于段云还没有来到自己所在的餐桌前，就已经被里三圈外三圈都围了起来。 至于他的妻子程清妍，也同样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程清妍可以说是现在深圳的“地产女王”，她一手策划了深圳多个高端楼盘项目，并且已经开始在华强北商业街布局，多个黄金地段的商铺接连被她收购，在深圳的总投资已经破10亿。 所以这一刻围在段云身边的都是一些企业家，而主动上前和程清妍打招呼问好的都是一些地产商，虽然从软实力上来说，很多深圳的地产商都有国企背景，然而他们在资金上无法和天音房地产公司匹配，所以在开发某些地产项目的时候，还必须让出一部分蛋糕给程清妍的地产公司，以分担其资金上的压力。 好不容易摆脱了前来示好的众人，段云刚刚坐在自己的餐桌前，旁边的一名50多岁的男子立刻向他伸出的手。 “您是？”眼见这位男子有些陌生，但却能和自己同坐最前排的一张桌子上，这让段云有些惊讶。 因为他知道，每年的年会桌位排序都是有讲究的，而这张桌子正处于整个会场的“c位”，一般的企业主根本没资格做这张桌子。 而且从此人的气质和打扮上来看，和他之前接触的那些商人完全不同，显得非常精明干练。 “久闻段总的大名，我叫王殿甫，今年刚调到赛格集团，接任已经退休了的马总的位置……”这位50多岁的老者说道。 “赛格集团？接任马总的位置？”段云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连声问道：“那王先生您现在就是赛格集团的董事长？” “是的，我也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刚接到调令，到现在也是刚来深圳不到一个月。”王殿甫面带微笑着说道。 “失敬失敬！”段云连忙恭敬的说了一声，然后示意对方坐下。 很快，通过交谈，段云发现这个王殿甫确实不是一般人。 1961年至1979年，王殿甫担任国务院下属电子工业部高级管理人员曾任四机部电子工业部工程师、处长、办公厅主任、党组成员。 1979年12月至1991年，王殿甫出任北京广播器材厂厂长，高级工程师，该厂为中国最大广播器材厂。 1991年至1992年12月，王殿甫升任中国电子工业总公司cec总经济师，电子系统工程局局长，cec是中国最大的电子公司，拥有资产约超过人民币500亿元。 这次来深圳担任赛格集团董事长，王殿甫可以说是受命于危难之中。 去年年底，当赛格陷入僵局，困难重重时，一纸调令，将这位电子行家从北京调到深圳，出任赛格公司董事长。 到了1992年底，赛格集团四面楚歌。 净资产负1.6亿元，负债率高达90％，银企关系紧张。8家大银行相继宣布停止对赛格贷款。 应该说，赛格集团如今面临的困境还是与其体制化的管理模式，不无关系的，虽然当初马福元雄心壮志，对赛格集团进行了数次改革，并且做出了许多开创性的壮举，一路让赛格集团成为深圳最大的电子企业。 但是由于规模太大，机构臃肿，下属企业不求上进，缺乏创新的精神和勇气，所以导致这两年赛格集团下属企业开始接连亏损，并且极大的影响到了集团公司的整体发展，走到现如今的这一步，可以说是极重难返的结果。 面对企业困境，电子部、深圳市决定改组赛格领导班子，给赛格一次机会。 他们这次派来的王殿甫可以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企业家，在他担任中国电子工业总公司cec总经济师，电子系统工程局局长期间，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成绩斐然，仅仅两年时间，cec拥有的资产就从人民币300亿元变成了人民币500亿元，可谓是国企改革的一个奇迹。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核心利益 这次王殿甫的到来，可谓是背水一战。 新的领导班子上任后，统一认识，确立了公司的发展战略：面向国内外两个市场，向电子高科技转变，向集约化、大规模生产转变，向股份制、现代企业制度转变，形成以电子高科技为主导的支柱产业。 这是王殿甫选择了盘活存量之路，不铺新摊子，着力调整结构，集中力量把赛格难点、重点企业搞好。他们跟国家要了2个亿的贷款，又要了100万美元搞技术改造。 面对眼前这个神情谦逊的老者，段云内心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因为能在这个时候接任即将退休的马福元担任赛格集团董事长，说明他的能力得到部里领导认可的，绝非寻常的人物。 说起赛格集团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天音集团在深圳最大的对手，马福元的能力和眼界确实非同一般，也确实一度曾经将赛格集团带领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时代发展的洪流，被手下的很多庸才和保守的企业管理所拖累，导致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另外面对赛格集团的人的时候，段云内心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主要因为是他之前高价把即将淘汰的录像机生产线卖给了赛格集团，而这条生产线在天音集团强势推出vcd之后，导致赛格集团的录像机厂已经开始出现亏损，可以说段云当初确实坑了赛格集团一把。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么回事，没有谁的生意会稳赚不赔的，而且在推出vcd之前，赛格集团引进天音集团的录像机生产线确实也盈利了一段时间，最高的时候曾一度占据国内录像机市场60%的市场份额，只可惜这个红利期有些短，包括段云也没有想到，vcd会在国内火爆的速度如此之快。 现如今赛格的新领导上任，对现在的天音集团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影响，虽然说天音集团现在是深圳电子产业的半壁江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赛格集团整合全部的资源和力量与天音集团硬扛的话，肯定也会影响到天音集团的发展。 然而和这个新人赛格集团董事长的王殿甫交流一番过后，段云对此人立刻就有了几分敬意。 “……其实来深圳之前，我就对你们天音集团已经了解了很多了，说实话，你们天音集团的发展称得上是一个奇迹，可以说是咱们改革开放后中国内地发展的最成功的民营企业，我是打心眼里敬佩段总经理……”王殿甫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尤其是你们企业的创新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说起来国内也有很多企业非常重视产品研发，但是能像你们这样精准的定位国内市场需求，并且能将技术高效转化为畅销产品的效率，在国内确实少有人能及……” “王总过奖了，其实我这个人比较理想化，运气也非常的好，正好赶上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实施的好政策，再加上深圳市政府这边的大力扶持，才有了今天的一些成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赛科集团也是非常重视产品技术研发的，而且也不比我们天音集团差，很多地方还是值得我们集团学习的……” “听你这么说我可是太惭愧了……”王殿甫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我来赛格集团只有一个月时间，不过还是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我们赛格集团这边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研发中心，并且为此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是管理上问题很大，很多科研人员并没有尽到职责，学历不错，但是混日子的人居多，所以到现在为止，其实没有真正多少能够拿出来的技术成果……” “额……”段云闻言，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有句老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企业发展的一些缺点和短板，身为国企领导很少会对外谈及的，一方面是担心被竞争对手看破底牌，另外一方面就是会影响到自己的政绩和仕途，所以通常国企的高层领导基本上不会对外透露自己企业存在的问题，甚至还要加以粉饰，稍微有一点成绩绝对会吹上天，但是像王殿甫这样自曝家丑的国企领导，段云还是第1次遇到。 但是段云绝对不认为王殿甫是个愚蠢的人，因为能上升到他这个位置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寻常之辈，而且他之前管理过国企成绩斐然，说明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段云开始对王殿甫这个人暗生敬佩起来。 “我认为，身为一个科技企业，光有庞大的资产和人力，却没有拥有很强竞争力的核心技术和产品，无论它的规模再大，也只是虚胖而已。”王殿甫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反观你们天音集团，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拥有非常强竞争力的核心技术，这一点我们赛格集团很难在短期追赶上……” “那您有什么打算？”段云问道。 很明显，这个王殿甫找出了当前赛格集团衰败的根源，由此可见，此人确实很有能力只是段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坦白这些事情。 “我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想寻求你们天音集团的合作。”王殿甫很干脆的回道。 “合作？”段云闻言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两家不是一直都有合作关系吗？你们集团下属多家公司也帮助过我们企业代工，并且还大批量的采购相关的原材料……” “我说的合作是深度合作，比如咱们可以共同研发产品，共同生产销售……” “这……我觉得没有必要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赛格集团也有很强的优势，比如说你们和国内很多重点科研院校合作，也有一些我们民营企业进不去的渠道，但是咱们毕竟是两家不同的企业，我觉得在涉及核心利益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各自分开比较好……” 段云当然是不会做这种给人做嫁衣的事情的，或许有利可图，但拿自己的核心产品和技术为别人谋利，尤其是赛格集团还是他在深圳最大竞争对手，他肯定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那如果我们赛格集团可以让你们天音集团入股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王殿甫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放低姿态 “什么？”段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您是说愿意让我们集团入股你们赛格？” 段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赛格集团作为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一家重点集团企业，居然会寻求外部的入股，这放在过去绝对是一件轰动性的事件。 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和赛格集团在深圳都处于一个非常激烈的竞争状态，虽然这些年两家也有合作，但总的出来，竞争是远远大于合作的，而且赛格集团一直以来都是深圳国营企业的龙头，虽然这几年的销量和年利润都远不如天音集团，但规模和影响力却一点也不逊色于天音集团。 尤其是马福元至今还担任深圳电子商会的会长，同时也是深港电子协进委员会的主席，这也叫赛格集团在整个深圳电子行业中，占据了非常大的话语权，从软实力上来说，目前的赛格集团甚至还要强于天音集团，尽管目前他们集团面临很大的危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型国企的优势始终还在。 而且从多年来和国企打交道的印象来看，国企始终保持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在早些年的时候，民营企业在国企眼中，完全就是不入流的企业，那个时候国企领导很少正眼去看私营企业，哪怕是现如今，很多国企面对私营企业的时候，依然是一种俯视的姿态。 这其实是计划经济时代国企为大的思维在作祟，虽然这两年天音集团的强势崛起，确实让很多国企领导面对段云的时候，放低了一些姿态，但从内心来讲，他们自认为国企才是“正规军”，民营企业就是个“游击队”，段云也只不过只稍微成了气候的“游击队”而已。 所以当段云听到王殿甫提出天音集团可以入股赛格集团的时候，段云的第1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几方面的问题。 首先就是如果想要外资入股，那么赛格集团就要对他们集团公司进行股份化改革，虽然这些年已经出现了很多国企股份化改革的先例，比如之前的沈阳金杯汽车，为了解决资金和技术问题，就进行了股份化改革，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有机会汽车行业的整车生产销售。 不过沈阳金杯和赛格集团有一些本质上的不同，沈阳金杯在进行股份制改革之前，说白了就是一个大一点的作坊，最优质的海狮面包车项目，其实也就是走私日本汽车然后换壳组装的，附属企业全是小作坊，说白了就是沈阳市政府想空手套白狼，利用外资把这个企业盘活。 但是赛格集团不一样，虽然这些年赛格集团出现亏损，但是优良资产还是有很多的，尤其是华强北的赛格大厦，另外还有最早马福元建立起来的三机配套企业，这些都是规模和实力非常不错的企业，而且集团内还有大量库存的商品，完全可以再撑个几年没问题。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赛格集团一旦寻求天音集团的入股，实际上就已经承认了他们在和天音集团的竞争中彻底的失败，同时也意味着天音集团做完了深圳第一大电子企业的地位，完成了对深圳电子企业的“大一统”。 这对于很多赛格的高管和领导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而且对于这些国企的领导，有时候把面子看的是很重的，如何解决管理层的内部问题，对于王殿甫来说，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我们赛格集团的下属国营企业已经达到了127家，这也导致集团管理机构臃肿，很多具体管理细节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我的打算是先精简机构，然后策划一部分的下属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然后分拆上市。”王殿甫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内的电子市场不比往年，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上海和北京很多国营电子企业都进行了改革，并进行了重组和分工，他们大量引进国外的先进设备和技术，对整个产业进行了升级……我一直认为咱们深圳的企业也应该团结起来，利用本地产业链的优势，相互合作，明确分工，避免恶性竞争造成严重的内耗，这也是咱们深圳企业立足国内，乃至进军国际的最高效的方式。” “王总说的对！”段云闻言眼前一亮，连忙说道：“我和您的想法一样，咱们深圳电子产业的优势在于供应链，深圳毗邻香港，能够很容易的获得廉价的各种电子零部件，另外咱们深圳本地很多优秀的零部件企业，在物流和出口方面相比于其他城市，有更大的优势，如果他们能够抱成一团，那么将来至少在国内竞争方面，是有足够底气迎接各方面的竞争和挑战的！” 段云显然是非常赞同王殿甫的说法的，事实上，这几年来虽然天音集团发展迅猛，但还是深切感受到了国内竞争的压力是越来越大。 尤其是越来越多的跨国企业在中国内地投资办厂，各地方政府相应扶持，政府的不断出台和完善，国产电子商品价格优势越来越小，质量上又和合资产品差距巨大，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内企业面临极大的生存压力。 而且相比于80年代的中外合资企业，那个时候的合资企业引进的技术和设备都是极其落后的，至少比国际落后2~3代，在国内的竞争力还并不算强，基本就是发达国家的一个淘汰设备技术的倾销地。 但是现在来内地投资的外资企业带来的技术是越来越先进，很多都只比国际先进水平落后一代乃至几年的水平，也从另外一个方面体现出国际跨国企业对中国市场越来越重视，以不单单把中国当成是一个淘汰技术设备的倾销地。 事实上，赛格集团他最早成立的三机配套体系，就是在与合资企业在竞争中溃败的，当企业战略跟不上时代发展，走上没落也是必然的结局。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产业下游 最让段云感到敬佩的是，王殿甫不光自曝家丑，而且还能找出目前他们赛格集团的内部问题以及解决报告，愿意自降身份和段云这样的民营企业合作，这种魄力在当前的国营企业领导中非常少见，也能看得出此人的精明和务实。 “今年上半年我就会筹备集团公司下属企业分拆上市的事情，如果段总愿意入股的话，我们可以私下低价转让一些原始股，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可以更上一个层次。”王殿甫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咱们双方也可以共同合作研发新的产品项目，虽然说我们赛格集团这些年因为管理上的问题，研发的效率并不高，但其实我们还是很有实力的，你应该知道，目前电子机械工业部主管的国内将近20所重点高校，上百家重点科研院所，这些都是属于我们内部的资源，如果管理得当，我想赛格集团在产品研发方面，也是很有优势的……” 王殿甫也是个谈判高手，他先是放低姿态，寻求和段云的合作，另外一方面，他也会亮出自己企业的优势，表明自己手中还是有筹码的，从而掌握一定讨价还价的主动权。 “您说的没错，无论如何，赛格集团都是当初电子机械工业部在深圳重点扶持的企业，有了很强的资源渠道。”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个人对咱们两家的合作是充满期待的，不过这件事在具体运作方面，可能还需要一定时间进行协商，希望咱们能够找到一个让彼此双方都满意的合作方式。” 能入股赛格集团，对段云来说自然是个重大的战略机遇，一方面能够利用到一些国企的资源优势，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控股赛格集团下属企业之后，在一定程度上等于消除了他在深圳最大的竞争对手，从而奠定天音集团成为深圳龙头电子企业的地位，这绝对是一个重大胜利。 只不过需要付出多少代价的方面，段云肯定也需要仔细斟酌，估计双方之间的谈判会很艰难，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出结果。 但至少现在段云要表现出一个愿意合作的态度，这是必须的，剩下的只是价码高低的问题。 “我相信咱们后续的谈判肯定会成功的，因为我们赛格这边也是很有诚意的，之前我也和当前赛格集团的领导班子商量过，他们也都原则上同意你们天音集团入股我们赛格集团，当然也有一些反对的意见，不过我会想办法让我们内部达成共识的。”王殿甫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之前也对贵公司目前畅销的产品做过一番分析，感觉你们公司现在出品的vcd确实是个非常棒的产品，甚至可以说是一款具有革命性的电器产品，如果咱们将来双方合作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够共同生产这种产品？” 王殿甫话说到这里，显然已经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目前vcd在国内市场销量非常火爆，已经取代学习机和复读机，成为了天音集团最大的拳头产品，光的一款产品，去年就给集团公司带来了10多亿元的利润，而这已经相当于赛格集团巅峰时一年的利润总和。 所以他这次主动提出要和天音集团合作，并且表示愿意让段云入股，说到底还是希望能够借天音集团的产品，让赛格集团扭亏为盈，走出巨额亏损的泥潭。 “只要这次入股的计划能够完成，你们赛格集团这边当然也是可以使用我们这边的产品专利的，不过这是有分工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vcd市场的销售非常火爆，我们集团这边的电子厂产能有限，每年都要将组装工作大量进行外包，你们赛格集团这边有很多家电子企业都有大量的人员和设备，既然咱们将来是一家人，我自然我尽可能多的把订单交给你们这边……” 段云自然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王殿甫其实真正想要的是vcd等产品的专利权，但这些专利技术是段云的核心底牌，他轻易是不会转让给别人的，就算要分出一杯羹，也只会让出产品组装这样的产业链中下层，而段云的天音集团必须掌握核心产品的上游。 另外就是天音集团现在也确实需要大幅度的扩大产能，尤其是去年vcd销售火爆，今年的订单肯定还会翻上几倍，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到其他省市寻找新的代工企业，还不如交给控股后的赛格集团下属企业，这样不光能节省物流成本，更深层的战略意义就是能够让在赛格集团的这些下属企业将来会越来越依附天音集团，从而一直停留在产业链的最底层，并且很难转型成功。 说白了，段云是不会让其入股的赛格下属企业有任何翻身机会的，只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天音集团永久的附庸。 “段总，其实我的意思是……”王殿甫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有些事情还是等咱们入股协议签订之后再说吧，现在可能有些为时过早。”段云直接打断了王殿甫的话，接着说道：“我们集团公司给合作单位的代工费在业内基本都是最高的，去年我们集团总共销售了60万台vcd，为集团创造了将近13亿元的利润，而被我们代工的企业加在一起，也拿到了2亿多元的利润，今年的话，我们的vcd销量保守估计在200万台左右，如果我拿出一半的代工订单交给你们集团公司的话，我想至少应该可以让你们集团还清银行的贷款……” “200万台！？”听到这个数字，王殿甫顿时吃了一惊。 但王殿甫只是稍微一思索，便感觉段云这并不是夸大其词，因为当前国内vcd销售确实火爆，甚至可以堪称现象级的，各地的广告铺天盖地，这种音像产品已经成为了很多稍微富裕家庭的标配，200万的销量还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按照多年的说法，只需要给他们赛格集团100万台vcd的代工订单，就可以给他们带来至少几个亿的利润，这对于目前负债1.1亿的赛格集团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不光能够还清债务，而且还可以迅速扭亏为盈，所以面对这样的条件，王殿甫没有理由不心动。 “给我两个月时间，我想咱们的合作肯定会成功的！”片刻后，王殿甫语气坚定的说。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国企巨变 归根到底，王殿甫他想达成这笔交易的迫切性要远比段云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目前赛格集团拖欠银行的1.1亿元人民币急需还上，如果在一年之内赛格集团还是没有任何起色，那么部里的领导肯定会对他丧失耐心，等待王殿甫的结果很有可能会被调任，重振赛格集团的理想也会就此破灭。 所以当前的形势并没有给王殿甫太多选择的机会，段云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以至于在酒桌上简单的聊了一阵之后，俩人就已经达成了初步的交易，后续王殿甫只需要摆平内部的反对声音，并且完成集团重组，那么段云就可以入股赛格集团的下属上市公司，从而成为赛格集团的股东。 当天企业家年会结束之后，段云回到家中就开始制定相关的入股赛格集团计划，这一次他的投资上限将会达到10个亿，如果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那么段云将会完成在深圳电子产业的“统一”，实质上也实现了在深圳电子行业的垄断地位。 小企业都是靠竞争上位，但是对于大企业来说，更多玩的是资本的运作，当市场上出现潜在对手的时候，只要你的资本足够雄厚，不需要费尽周章去竞争，完全可以凭借资本的碾压，将对手直接买下，这也是国际上很多行业巨头常用的手段，也正是因为如此，欧美国家才会有如此多的垄断企业，以至于这些发达国家专门出台反垄断法，以此来阻断这些资本巨头的无序扩张。 而在当前的国内，还没有出现相关的反垄断法案，所以段云这么运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当前的国企因为体制的原因，是不能够被收购的，否则的话，凭借天音集团的财力，完全可以收购国内很多家有影响力的电子企业，完成商业版图的进一步扩张。 不过从1993年开始，民营企业的异军突起确实已经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1992年是个中国公司元年，去年一年全中国注册的新公司超过了过去改革开放10多年的总和，尤其是在国家领导人南巡讲话之后，全国各地的民营企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并且在短时间内就释放出了强大的力量。 民营企业的强势崛起，其背景就是国营企业改革一定程度的失败，从80年代中期开始，国营企业改革的成效一直无法让人满意，凡是有民营企业涉足的产业，他们都表现的不堪一击。 当初海盐衬衫厂步鑫生的改革事迹红极一时，以及国企承包大王马胜利也曾经创造过国企改革的辉煌，然而这些改革的先行者最终都如同绽放的烟火，短时间的绚烂之后，就开始变得寂静无声。 国家高层也正是看到了这些国企改革的热点事件，所以说这些年一直在给国企松绑放权，然而带来的结果却收效甚微，国营企业家们仍在嚷嚷权力太小，他们想要的那种纯粹的自由，其实是和当前国家体制完全背道而驰的，也是不可能得到的。 现如今国企面临的形势非常危急，民营企业已经占到了半壁江山，外资企业也蜂拥而至，这就让国营企业处境更为艰难，事实上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国营企业面临破产，但是靠着国家财政的输血，依然能勉强维持不倒闭，但实际上气数已尽，完全没有挽救的价值。 另外在国有企业私有化的问题上，国家决策层也开始有了松动，先前中国社科院工业研究所所长周叔莲在《光明日报》撰文《关于国有企业产权的两个问题》，论述“所有制是发展生产力的手段，而不仅仅是意识形态意义上的目的”，由这个判断出发周叔莲以及其他学者提出，不能把所有的企业都抱在怀里，这样做既不必要，也不可能。 国家只要抓住少数，关键搞好500~1000家大公司大集团，就会为众多的中小企业提供广阔的生存空间，那些没有竞争力也无关国计民生的中小企业将会被“放掉”，政府将主抓那些有成长潜力，具备资源优势的大型企业，及盈利能力强的企业。 周叔莲的观点得到了决策层的赞赏，很明显，这是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改革思想，它意味着国营企业的改革，从放权式的体制转换阶段进入了“重点扶持，其余放活”的结构调整阶段，同时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公司的成长路径。 说白了，在这个时候，国家对一些中小企业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可以看作是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国家已经可以允许一些中小型的国企进行私有化的改制。 不过在1993年，这种战略思想刚刚萌生，还远远没有发展出成型的格局和娴熟的掌控艺术，只是在一些经济较为活跃的地区，那些没有优势的国营企业开始被“放掉”，过去被禁止的改革，现在得到了默许和尝试，当地的政府也为这种私有化起到了一种推波助澜的作用。 所以很快，在广东第1次出现了“下岗”这个新名词，在经历了几年的思想解放之后，当了数10年主人翁的工人，开始接受自己不在于企业“共存亡”的现实。 去年年底的时候，边临破产的国营广州无线电厂才掉了1000名职工，其中330名选择与工人彻底分手，工厂根据他们的工作时间给予每年1300元的“工龄补贴”，从此这些职工将走出厂门，自谋出路。 而这种“工龄买断”的做法很快被广泛采用，各地买断价各有不同，从数百元到上百元都有，他成为中小型国营企业破产或被私人收购时“安置”下岗工人的最主要的方式。 在南方的沿海地区，工人普遍能够接受这种方式，因为在这些地方人们早已有了“第二职业”，那笔微薄的安置费成为他们做小生意或者自主创业的启动资金。 而在北方尤其是老工业基地，人们已经习惯于把自己的人生捆绑在企业上，以厂为家，世代传承的工作，以生活模式使他们几乎上进了独立的勇气和能力，更为要命的是那些地方没有经商和创业的氛围，因而买断工龄往往便意味着低水准安定生活的消失，以及坐吃山空。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机遇与挑战 对于段云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机会，意味着终于可以有机会收购一些各地的国营企业，完成自己下一步的布局。 尽管在1993年，国家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将国有企业私有化，然而在民营企业最为活跃的浙江地区，却已经悄然发生了一场集体企业的量化改革运动，这也是企业史上第1次大规模的产权变革。 所谓的量化改革，指的是某些乡镇集体企业的资产通过“土法”评估之后，将集体资本全数或部分退出，经营者以赎卖的方式获得企业的主要股份。 这项改革最早是在浙江台州的玉环和温岭两县出现的，他很快蔓延到了附近的温州地区，进而浙江全境的集体企业中被广泛实验。 这是一场没有严格规范的产权改革运动，在具体的资产评估上，由于缺乏量化的标准和评估体系，各县市的量化手法千奇百怪。 大多数企业采取的是“毛估值”的做法，有些县硬性规定，集体资产一律按账面数增值40%计算，而事实上相当多的企业经过多年的发展，其资产早已增值了几倍几十倍。 举一个例子来说，浙江绍兴一家纺织企业的量化方案，是将企业的资产量化出10%，折算成50万元作为集体股，全场200多名职工每人出资5000元，经营者出资100万元组成一个资本额为250万元的股份制企业。 其后新企业无偿的使用原有企业的机器设备，一切开支则由老企业承担，经过这一年的运作，新企业产生惊人的利润，原来的集体企业则毫无悬念的陷入亏损境地。 又一年新企业，以10分低廉的价格将老企业“并购”，并最终完全实现私有化。 一直到后世的1996年前后，浙江80%的中小企业都完成了产权量化的改造，成批量的出现了千万富翁和亿万富翁。 发生在浙江的这种产权改革，在随后的几年里一直处在地下运作的阶段，全国性的集体企业产权改革从1998年才正式开始，也就是说现在的浙江集体产权改革从来没有得到政府的公开肯定，这其中出现了很大的漏洞和负面影响，但是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已经变得势不可挡。 段云之所以会有收购国企股份的想法，一方面是集团公司现在业务发展越来越快，他需要短时间内迅速加大产能，并且出于物流的考虑，他也需要在别的地方新建工厂，但如果新建工厂的话，土地的审批，厂房的建设，工人的培训所需的周期太长，如果能够直接控股一些当地的国营电子厂，可以极大的节省时间和金钱。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的产品销售也需要得到其他省份的政府支持，本着双赢的原则，段云也必须要给当地提供一些税收和就业岗位，以此来换取政策上的扶持，至少的对待天音集团以及本地企业的产品销售方面，地方政府不至于政策倾斜力度太大，造成天音集团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正是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段云很快就成立了一个评估团队，让这是团队到全国各大省市的一二线城市等一些电子企业进行摸底和评估，如果这家企业各方面都能够达到段云制定的标准，那么他下一步将会运作对该公司入股或收购的事宜。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段云已经开始对国内的电子市场进行更为深入的布局。 如果放在几年前，段云的这种计划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到了1993年的时候，种种迹象表明，当前的中国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计划经济国家了。 中央政府针对新的经济形势，对一些管制概念采取进行全新的诠释，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局长刘敏学对“投机倒把”这个名词进行了新的解读。 他认为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几乎把带有盈利性的经商活动都视为投机倒把，做违法处罚，这显然是受左的思想影响，是不对的，某些过去认为是投机倒把的行为，现在看来是商品流通不可缺少的环节，他的这番话一登报全国的贸易商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过去的10多年里数以10万计的商贩，因投机倒把罪名而入狱，导致倾家荡产，有人甚至丧命-该罪名最高可判死刑，随着刘敏学局长的一番讲话，一柄长剑终于从头顶移走了。 最具象征意义的是，就在今年2月初的两全国两会上，代表们就餐，第1次不再需要缴纳粮票，随后不久，北京市政府正式宣布取消粮票，从1955年开始，全国居民购买粮食都需要这种定额分配的票证，从此以后，各种带有明显计划经济色彩的票据，从人们的生活中一一消失了。 今年对于段云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充满机遇的一年，但与此同时，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年头。 这其中最大的挑战，就是外资企业的蜂拥而入。 其实从1992年开始，跨国公司在华大规模投资就已经开始出现跨越式的增长。 去年一年，合同外资就已经达到了577亿美元，实际利用外资是135亿美元，这几乎是前年的4倍还多。 在市场的诱惑和政府的鼓励下，跨国公司开始狂热的梦想中国，最经典的表述出自科达公司的总裁裴学德，他曾经说过：“只要中国有一半人口，每年拍一个35片装胶卷，已经足以将全球影像市场扩大25%，中国每秒多拍摄500张照片，便相当于多了一个规模，等同于日本和美国的市场。” 用人口乘以某一商品，从而计算出中国市场的规模，这几乎是所有跨国公司进入这个东方国家时最常用的一个算式，不过事实将很快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玫瑰色的幻觉。 而这一年也是日本企业在华投资增长的转折点，去年被批准的投资项目多达3414个，是1991年的三倍，而在这其中，家用电子产品和汽车是美国和日本厂商投资最多的项目，而这也对天音集团的电子和汽车产业形成了巨大的竞争压力，前几年仅靠价格而取得对进口电子产品和汽车碾压性的优势在未来一两年将会荡然无存，如果这个时候天音集团出现决策性的失误，等待段云的局面将会是凶多吉少……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品牌营销 转眼间时间来到2月份，春节刚过，工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家乡返回到深圳，而等待他们的，是雪花般的订单，天音集团旗下的所有工厂都进入24小时满负荷工作状态，很多来自全国各地拉货的司机最长的已经在上部工业区停留了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段云也对全国的将近300名会员经销商发出了邀请，让他们来深圳参加天音集团今年第1次的商会会议。 以往每次天音集团商会的召开，都意味着新产品的发布，要么就是新产品的升级换代以及价格调整，而每一次商会，都能给这些商会会员带来很大的商机，以至于这些会员经销商对每一次商会都非常的期待。 所以在接到段云发出的邀请之后，只用了不到5天的时间，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会会员就已经乘坐飞机或火车来到了深圳，而天音集团这边也给他们安排的好的酒店，接待工作也是非常的圆满。 不过这一次让所有商会会员意外的是，段云这次召集他们开会，并非是发布新产品，而是和他们商讨在全国建立沃尔沃4s店的事情。 关于天音集团引进沃尔沃生产线，并且已经成功生产出第1批沃尔沃940轿车的事情，这些会员经销商已经有所耳闻，不过总的来说，他们对这款汽车的兴趣并不是太大。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天音商会的所有会员都没有经销汽车的经验，他们的销售渠道仅限于电子产品，让他们买个彩电冰箱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销售汽车，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汽车的价格过于昂贵，当前国内能买得起轿车的的人是非富即贵，多数情况下都是政府和单位采购，私人购买汽车的少之又少，这也就意味着这种产品不适合普通的销售模式，另外一方面就是相比于大众桑塔纳轿车和奥迪等轿车，沃尔沃这个品牌知名度并不高，但是价格却一样昂贵，甚至还要更高一些，在品牌力比较弱的情况下，国内的有钱人也未必会买单，因为他们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很多会员经销商在得知天音集团涉足汽车产业，并且已经引进了沃尔沃生产线之后，他们其实从内心并不看好这个品牌，甚至绝大部分人认为这是一个注定失败的项目，毕竟沃尔沃在国内的知名度实在不高。 事实也确实如此，沃尔沃的家用车在20世纪90年代才进入中国市场，是晚于德系三大品牌的。 进入中国市场之后，沃尔沃一直表现比较低调的，甚至会被界定为是偏门的汽车品牌。 这个和沃尔沃设定的豪华品牌定位是不太相符的，导致品牌影响力一直也不高。 所以改革开放以来，这么一代代的人下来的话，很多人小时候是只会对大奔、虎头奔、bba这种有印象。 而且德系的bba品牌在国人的印象中已经形成了一定固有的标签。 比如坐奔驰的，老板；坐奥迪的，公务员；开宝马的，应该是生意做得很不错的。 但是要问起很多人沃尔沃是什么车，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沃尔沃这个品牌在国内的知名度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地区还是很认这个品牌的。 在90年代，当时沃尔沃还是被大家称作富豪，这个当时香港的译音对于广东人来说是相当讨好的。而且车尾的太古标，以及时常在港剧中出现，会让富豪这个品牌给人很浓的港味。 所以对于一个小众品牌来讲，当年这台车进口的量算是不少的，尤其是在广东地区，他目前的保有量还是不错的，不过它受欢迎的地方其实还不止这一点。 这台车特别的地方是在于，它的前座配备了惯性卷筒型张紧控制装置的安全带，这个现今是所有车的标配而且挽救无数人生命的安全装置，是volvo发明而且第一个用在这款900系列车型上的。而且还拥有前排双安全气囊、安全头枕、以及沃尔沃独有的sips侧面撞击保护系统，远超出当年同期车型的安全标准。加上在不少碰撞事故中出色的被动安全性能，安全的口碑也就这样打下来了。 只是如果想要国人切身了解到这个品牌，段云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营销和宣传。 “各位，这次邀请大家远道而来，参加今年的天音集团商会，在这里我代表集团公司向大家表示感谢。”酒店2楼的会议室中，段云西装革履站在前台，手拿麦克风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各位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我就开门见山和大家说一下，这次邀请你们过来，是想和你们商讨一下关于建立沃尔沃汽车4s店的事情……” 随后，段云开始对在场的众人介绍起了4s店的含义，以及它的主要作用。 “……其实4s店在国外已经是非常普遍的一种汽车营销模式，但在国内，咱们要做第1个吃螃蟹的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咱们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之所以这些年畅销全国，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质量好，售后维修方便，可以说遍布全国的售后服务维修网点功不可没，这也是维护咱们品牌知名度和信誉的关键所在，而这次咱们集团引进了瑞典的沃尔沃汽车项目，也同样需要一个在全国覆盖面过，且售后维护方便的网点，汽车4s店就是这样一个多功能的店铺，及销售售后维修于一体，对于咱们集团日后的汽车销售来说，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段总，建立这么一个4s店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此时会场前排的一个会员起身对段云问道。 这个会员名叫姚富贵，也算是天音集团商会的一个老牌会员，从最早推出天音牌录音机的时候，姚富贵就已经加入了商会，可以说是这个商会创始成员之一。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宣传力度 和姚富贵一样，在听完段云的讲述之后，很多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建成这么一个4s店，究竟需要多少的投资。 如果所需的资金比较少，那么哪怕不赚钱，出于段云本人的声望以及天音集团的号召力，那么还是会有很多经销商买这个账的，就说是赔钱，也会给段云这个面子。 但如果需要花费的投资高，那就需要仔细斟酌了，毕竟这些经销商会员虽然这些年跟着天音集团也赚了不少钱，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做这种风险极大的投资生意。 “各地的情况不一样，这其中主要的问题就是地价，不过我建议大家可以把4s店开在郊区的位置，这样既不会离城区太远，另外也不需要承担巨额的地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根据公司团队的评估，每个4s店的投资至少在100万元左右，这其中包括4s店的店面，内部装潢，以及水电和人员工资的支出，至于所需的展车，也需要你们自己购买，不过我这边会按厂家的成本价发给你们，每个车型可以购买3~5辆左右，总的算下来，可能需要200~300万左右……” “300万元！？” 听到段云报出的这个数字，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谁都没有想到，开办这样一个4s店居然要花费这么多的钱，要知道他们这些经销商会员虽然在当地个个都是出了名的富豪，然而让他们一下拿出300万去开一家4s店，至少有一多半人根本就做不到。 “做生意就是这样，风险和收益并存，高投入才有高收益，关于这点道理，我相信各位都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目前在国内汽车4s店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事，但在国外，他已经是个存在了10多年的成熟商业模式，而且从收益上来说，如果这款车型畅销，那么4s店的收益是非常可观的，很有可能你们在两三年甚至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收回成本，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段总，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问题是一下子拿出两三百万投资这么一家店铺，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姚富贵此时再次首先发言，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国内购买汽车的人是越来越多，这一点我们也是清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您这次生产的沃尔沃轿车就能卖出去，现在国内一提起外国汽车品牌，不是美国车就是德国车，沃尔沃轿车也许是辆好车，但在国内却没什么名气，我前几年去广州的时候，也曾经做过一辆这种车，说实话，车还是不错的，不过在街头上实在太少见了，人们更喜欢日本车和德国车……” “是啊，老姚他说的没错，沃尔沃轿车我倒是听说过，好像香港那边叫做富豪轿车，但在国内太少见了，就以我们兰州这边的情况来看，满大街最多的进口车都是日本车，市里几个领导开的都是桑塔纳，沃尔沃我是一辆都没在兰州见过，人们都说日本车和德国车好开，但是沃尔沃真没几个人知道，你让我们花费血本开了这个4s店，万一车子没人买，这么大的损失我可承受不了……”另外一个坐在后排的男子也站起身子，对段云说道。 “这里我要更正一下，我并没有强制大家去开设这个4s店，就算你们不愿意投资建立4s店，我段云依然把大家当做朋友，上赶子从来不是生意，我段云也不会强迫大家去做什么事情。”眼见越来越多的人提出质疑，段云接着说道：“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一大半都是几年前就已经加入商会的老会员了，你们应该了解我的作风，没有半点把握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建议大家去做的，这次也是如此，今天既然我说起这件事，那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把握的，至于说你们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其实在段云开这次商会之前，他就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预料，毕竟4s店虽然在后世是一种非常成熟的商业模式，但现如今，国人对汽车4s店几乎一无所知，而且因为投资巨大，所以人们不愿意配合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一点当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无论如何，段云还是希望有几个会员能够站出来在国内率先开办汽车4s店，只要有人愿意当表率，段云就会想方设法让这个模式建立起来。 “段总，我想知道，您对于沃尔沃轿车有什么好的销售计划吗？”这个时候，坐在中间的一个老者突然对段云说道。 很明显，这个老者应该对段云是非常信任的，因为常年的合作，很多会员已经和天音集团建立了非常强的信任，在很多人看来，段云敢这么做，应该是有什么后手的。 “我当然有相应的销售计划。”段云赞许的看了老者一眼，接着说道：“大家和我们天音集团合作这么多年，相信也知道我们集团的营销宣传能力，说起来沃尔沃这款轿车目前在国内知名度并不高，但是在香港，他却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车型，我想大家在很多港片里都能看到这种汽车的镜头，这也说明这种车型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最终能不能被内地消费者接受，营销和宣传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打算今年为咱们集团生产的沃尔沃轿车投入1亿元的宣发费用，我相信在如此大规模的投入下，沃尔沃轿车很快就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汽车品牌，而选择他的消费者也会越来越多……” “1亿元！？” 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现场顿时一片惊呼声。 在90年代初，1亿元人民币对于很多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即便是这些富甲一方的会员经销商，他们的资产最高的也没有超过1亿元人民币的，甚至一半都不到。 而在很多县市，1亿元几乎是当地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拿这么多钱投在广告营销上面，这在当前的年代绝对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第1个吃螃蟹的人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央视的电视广告应该是最贵的，但即便如此，一年也不过几百万而已，所以没人能够想得出来，一个亿的广告费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宣传规模。 这些年来天音集团每次推出新产品，广告费都超过上千万，另外在各地的经销商中，他们也会自发的组织一些宣传和促销活动，正是凭借着从集团公司到销售终端多层次大覆盖面的宣传强度，才使得每一款天音产品能够迅速打开知名度，并且都有着非常不错的销量。 但是汽车的东西却有些特殊，首先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汽车绝对是一种奢侈品，能买得起高档汽车的人少之又少，这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其他的天音电子产品一样有的非常夸张的销量，而且汽车的售后维修也是相当困难的，在当前的中国，汽修工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高薪的职业，普通汽修工作收入都可以达到一般工人几倍甚至十几倍，另外的汽车零部件也非常的昂贵，这一切都注定了汽车产业有的非常高的门槛，外行想象的这一产业立足是非常困难，尤其对于他们这些只懂得低买高卖的普通商人来说，承担的风险实在也别太大。 “这里我再向大家声明一下，我是不会强求大家去开办这种汽车4s店的，因为汽车确实是个门槛很高的产业，我不能不负责任的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但如果大家对我信得过，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还记得当年的时候，普通人家里面有一台电视机，就已经是人人羡慕的事情，但是现如今，就连彩电都已经变得非常普及了，这也说明时代在变，普通国民消费的水平也在不断提高，而总有一天，我相信咱们国家的汽车普及率会和国外一样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风险确实有些大，但是一旦成功，回报也会非常可观，提前布局的人将来会有拥有很大的优势，换句话说，很多生意都是先来的人有肉吃，动作慢一点的有汤喝，但如果再晚的话，恐怕连汤都喝不上……” 到了这一刻，段云也算是把话说到头了，而且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是没人响应4s店的事情，他也能够接受，毕竟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态度都是非常谨慎的，尤其是开办4s店，需要几百万的投资，这么大的风险不是一般人敢于承受的。 果然，段云的话说完，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似乎都很难下定决心。 这一刻的会场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很快，后排的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几个人更是直接起身离开了会场，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段总，如果我想在我们当地开办一家4s店，那么集团公司这边会给予什么样的支持呢？”此时住在中间的那个老者突然再次站了起来，对段云说道。 “关于建立4s店的事情，我们集团公司这边会给予全方位的技术支持和相关建议，包括场馆的选择，销售人员以及维修技工的培训，还有产品的物流，这些都可以由我们集团公司来负责。”段云看了老者一眼，接着说道：“你们需要做的就是选择店铺地址，店面的建设和装修，以及后期的开支和维护，这些就是你们需要承担的成本，至于说购买汽车的价格，我们这里都会给出一个全国统一的合理的市场价，留给你们足够的利润空间，而且在后续的话，我们集团公司也会开发更多符合市场需求的车型，让各地的消费者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非常好！”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说起来我本人加入天一商会已经5年时间了，也算是这个商会的元老成员，这些年来，段总和天音集团确实没有让我失望过，几乎每一款产品都让我赚了很多的钱，这一点我必须要说一句良心话，没有天音集团，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这次4s店投资风险确实大，但我也会响应段总的号召，做这个第1个吃螃蟹的人，我希望大家也能够给予段总一定的支持，无论是卖电器也好，汽车也好，咱们商会都要体现一个同舟共济，共退共进的姿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的商会更强大，让咱们有更多的机遇……” “感谢吴老板对我的支持！”在台上的段云闻言，立刻道了一声谢。 段云这个时候已经想起来了，这个老者名叫吴天，老家是山西朔州，最早家庭贫困，靠卖吹糖人维持生计，改革开放后靠着服装生意渐渐起家，后来加入天音集团之后，逐渐成为了天音在山西地区的代理商之一，目前在省城太原已经有了一家商场，专营各种电器和电子零部件，身家保守也在两三千万左右。 而吴天在这个商会的威望和人缘也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当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有些动容。 吴天要做的第1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其他人应该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到了当天商会晚宴的时候，情况却有了一些变化。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思考和分析之后，已经有七名会员在晚宴的时候主动上前和段云谈起了这件事，并表示他们愿意在当地建立国内第1批4s店。 在段云的计划中，他原本是想要在国内成立至少30~40家4s店，而且需要各个省会城市都有覆盖，不过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大部分会员还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无论如何，前期有这几家会员的支持，4s店的事情也算是开了一个头，在段云看来，只要能够保证首批4s店加盟商获得足够丰厚的利润，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毕竟利益才是这些商人最大的驱动力，只要证明4s店是一种成功的商业模式，那么用不了多久，天音集团的沃尔沃4s店将会在全国遍地开花。 而从这一刻开始，段云才算真正在中国汽车市场布局开拓，并且会越走越远……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汽车代言人 商会结束之后，段云立刻和吴天等人签订了沃尔沃4s店授权协议，在这份协议中，天音集团主要负责销售和技术人员的培训，另外会以全国统一的会员价格向4s店提供车辆，而是作为4s店的店主，除了负责修建4s店店铺之外，也同样需要缴纳4s店授权费，只不过作为第1批沃尔沃轿车4s店店主，段云承诺5年之内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也算是对支持自己的会员给予的一些优惠条件。 将这些会员全部送走之后，段云立刻着手准备沃尔沃轿车的宣传活动。 段云首先召集了广告部和公关部两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然后给他们下达了相关的任务，并对一些具体的执行细节做出了安排。 在段云看来，沃尔沃轿车在国内的宣传工作有三方面的重点，一方面是沃尔沃品牌的底蕴和高级感，作为欧洲的豪华品牌，沃尔沃在国内知名度不高，所以段云首先需要让公众对这个品牌有一定的认知，尤其是它的发展史以及相对其他几个品牌所具备的优势，性能强大，乘坐舒适，操作性强，这些都是品牌宣传重点。 而且在沃尔沃这个品牌的宣传中，段云也可以借鉴香港太古集团宣传沃尔沃轿车的一些事例和广告，其实国内盗版港片的泛滥，也能为段云提供很好的宣传素材，因为天音集团也和很多娱乐报刊媒体有过业务往来，可以让一些高级撰稿人以这些港片里的沃尔沃汽车为写作元素，将沃尔沃这种轿车以潜移默化的形式进行宣传，最终给人的感觉就是香港人非常喜欢沃尔沃这款轿车，也是身份和品位为了象征，从而拔高品牌的高级感。 另外一方面就是加大对沃尔沃性能的进展。 说起来沃尔沃这款轿车确实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尤其是在安全性上，在国际上都备受公认，他是第1个发明安全带的企业，而且他们发明出来的这种3点安全带，已经成为了当前所有汽车的标配，对汽车的发展贡献很大，也挽救了无数驾驶员的生命。 而且在车体本身来说，相比于其他的车辆，沃尔沃要更加安全一些，车架硬度高，车身的设计也充分考虑到了汽车碰撞的安全性，可以说940这款轿车也是当前世界上最为安全的轿车之一。 段云的打算是准备成立一个类似于后世“中保研”那样的机构，或者干脆通过赞助的方式，让一些媒体举办这样的汽车碰撞实验活动，通过电视直播以及其他媒体的宣传，安排沃尔沃940轿车和其他轿车进行碰撞试验，然后再高价邀请一些知名撰稿人以及和一些报刊媒体进行合作，把沃尔沃碰撞实验的结果快速宣传出去，然后再对沃尔沃的安全性进行放大处理，长期以往下去，国人谈到沃尔沃轿车的时候，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安全两个字。 另外在这个年代，汽车在很多普通人眼中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奢侈品，任何一次对方都需要投入几十上百万的资金，肯定会在国内引起很高的关注度，甚至可以引起一定的轰动，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宣传手段。 不过在选择碰撞车辆的时候，段云也会进行精心的挑选，比如桑塔纳奥迪这样的车型，一旦和沃尔沃轿车碰撞实验出现问题，那么肯定等于是砸了对方的招牌，这样的话，肯定会招致段云得罪很多同行的车企，尤其是上海大众和长春一汽，这两家企业在当地都是举足若轻的企业，关系到每年十几亿的税收以及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的就业，所以段云尽可能的不与这两家企业生产的汽车进行碰撞试验。 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在国内设厂，且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的进口汽车，则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另外如果国内还是有人质疑桑塔纳获得奥迪的安全性比沃尔沃汽车强，段云也完全可以通过赞助，让香港这边的媒体进行碰撞试验，然后将测试的结果在国内进行宣传，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得罪国内的同行厂家。 至于沃尔沃汽车营销的最后一个重点，那就是这款汽车的售后和保养，不过这需要等沃尔沃4s店在全国形成一定覆盖的时候，才可以拿来宣传，而且因为沃尔沃940轿车所有零部件都能国产化，这也就意味着维修手机的零部件相比于其他的合资汽车会更便宜，这也是天音沃尔沃轿车的一个巨大优势。 段云和广告部以及公关部的人员开了两天的会，将所有的宣传计划制定完成之后，立刻投入了3，000万元人民币进行前期宣传，而根据段云以及宣发团队的整体评估，至少未来三年每年都需要1亿元以上的宣传费用，这些段云已经制定好了长期的计划。 会议结束之后，天音广告部和公关部的人员立刻开始联系相关的合作媒体和撰稿人，并且还有专人前往北京和中央电视台联系购买黄金时段广告位的事情。 另外段云还打算邀请明星担任沃尔沃轿车的代言人。 在选择代言人方面，段云也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在80年代的时候，国内的明星诸如潘红，刘晓庆之类的，拥有着国内最顶尖的人气和知名度，也正是因为如此，早年段云邀请的产品代言基本上都是国内的明星，刘晓庆，潘虹，崔健等人，更是代言了多款天音集团的产品。 不过到了90年代的时候，随着香港那边盗版的音像制品在国内的泛滥，使得香港明星在国内有了非常高的名气和影响力，其受欢迎程度已经远远高于国内的明星。 而在90年代初的时候，在内地最有影响力的三个明星分别是刘德华，成龙和周润发，这三人在两岸三地都是顶流，也堪称是华人圈的天王巨星。 按理来说，刘德华此刻在内地的人气是最高的，段云最初的时候也打算邀请他担任内地沃尔沃轿车的代言人。 不过在段云看来，汽车选择代言人不单单要看对方的人气大小，还有一点就是代言人的气质和内涵，刘德华很不错，但是给人的印象比较奔放，和沃尔沃这种低调内敛的品牌气质并不完全相符。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段云打算邀请周润发担任沃尔沃轿车内地的代言人。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利好消息 香港人管周星驰、周润发、成龙叫做“双周一成”，而这三个人几乎统治了整个香港八九十年代电影票房的巅峰，都算得上是绝对天王级的人物。 这其中周润发，无论是80年代初拍摄的《上海滩》里面的许文强，还是90年代末拍摄的《赌神》里面的高进，都已经成为了香港电影中不可磨砺的经典角色，直到很多年后，国人对这两部影片的角色依然念念不忘，甚至可以说打上了一个时代的烙印。 《赌神》是1989年上映的一部香港赌片。本片是由香港导演王晶执导，周润发、刘德华、张敏、王祖贤等领衔主演，配角有吴孟达、鲍汉琳、龙方、成奎安、向华强等。 其中向华强在片中饰演冷酷潇洒，身手敏捷的保镖龙五，是周润发饰演的赌神高进的好朋友。作为赌神的贴身保镖，龙五不苟言笑，战斗力超强，枪法无敌成了无数八零后、九零后的童年回忆。 《赌神》高进出场时的bgm也成了经典，该片创造了当年港片的最高票房纪录，掀起了一个扑克横飞的赌片风潮。 段云本人也是周润发的影迷，不过这次选择周润发担任沃尔沃940轿车的代言人，主要还是因为周润发的气质与这款汽车非常相符，而且就拿当年香港人气最高的两周一成来说，成龙是拍动作片的，性格张扬而偏向运动，周星驰顶着一个喜剧天王的标签，如果让他代言汽车产品，可能缺乏一定的沉稳和严肃性，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周润发最为合适。 想要到香港明星代言自己的产品，段云很快就想到了英皇集团的杨受成，因为此时的英皇集团可以说是香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他的公司旗下也有很多人气和知名度很高的影星。 不过那个时候的周润发并不属于英皇集团，而是属于中国星集团。 中国星集团其实就是以前的永盛电影公司，老板是向华强。 虽然说香港影视公司相互之间也存在一些合作关系，不过对于杨受成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段云还是有些质疑。 如果真正了解香港娱乐圈跟商界，就会知道杨受成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哥，杨受成不仅仅算不上大哥，而且他的地位也就是非常一般，在真正的大佬眼中，杨受成就是不入流的富豪。 论财富杨受成虽然坐拥7家上市公司，生意遍布地产、证券、娱乐等等，但是杨受成的身家不过百亿，远远不及李嘉诚等顶级富豪。论江湖地位，杨受成远不及向华强这样的人物。向华强自己的大哥向华炎就是新义安的龙头，杨受成的靠山其实也是新义安。 现在的周润发可以说是中国星集团的当家头牌之一，所以杨受成能不能办成这件事，还有很多的未知因素，但无论如何，也要比段云自己亲自出马去邀请强的多。 不过当段云和杨受成通话之后，对方却很干脆就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而且还自信满满的说道，保证可以邀请周润发代言内地的沃尔沃轿车品牌。 这个结果无疑让段云很高兴，并在电话中表示，只要周润发愿意来内地代言沃尔沃产品，代言费的价格一切都好商量。 在段云刚刚和杨受成打完电话的第2天，段云又接到了一个北京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的妹夫吴政隆。 “哥，有个好消息我想跟你说一下，就是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个沃尔沃940轿车列入公车采购名单的事情，部里的领导已经找过相关部门谈过了，他们原则已经同意把沃尔沃轿车列入到政府部门公务车采购名单中，估计在今年7月份之前，就会下达相应的文件，可能在此之前部里的领导还要找您谈话，你也要做好准备。”在电话中，吴政隆语气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了！”段云闻言，也顿时一脸的兴奋。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沃尔沃加入政府公车采购名单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的妹夫搞定了。 事实上为了沃尔沃加入政府公车采购名单，段云也是多方面出击，他首先是和沈阳市政府谈到了这件事情，后来辽宁省政府还专门采购了沈阳金杯汽车厂生产出来的第1批10多辆沃尔沃轿车，也算是用实际行动支持了沃尔沃940汽车项目。 然后段云又寻求保利公司这边的帮助，之前去北京的时候，段云就和许少强谈到了这件事情，许少强表示也会提供帮助，不过表示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至于自己的妹夫吴政隆，段云当初其实对他根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虽然说吴政隆在电子机械部担任秘书工作，但他的等级和职位太低，并没有多少实权，只能通过求助上级领导举办这件事情，而且电子机械工业部本身并不负责政府公车采购的事情，所以说当时的段云根本就没指望吴政隆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才和他谈到这件事的。 然而最终第1个告知段云这件事已经有眉目的居然是吴政隆，这确实大大出乎段云的意料。 “哥，你也不用谢我，我其实只是在一次饭局上和领导谈起过这件事而已，当时部里的领导也满口答应，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电话那头的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上午的时候领导把我专门叫到办公室谈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咱们两家是亲戚关系，不过这件事完全是公事公办，我们领导说分管政府工作采购部门的领导之前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了，因为沈阳市市政府那边的领导为了这件事来过北京好几次，还有其他部门的领导也找到过他们，所以这件事能成，也是多方面努力的结果，最主要的是沃尔沃轿车确实符合政府公务车采购的标准，首先是车辆质量可靠，另外就是现在这款车属于中外合资品牌，所以能够被上级部门批准，也是完全符合规定的……”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转移重心 吴政隆是个非常诚实的人，他也不揽功，直接实话实说。 其实段云也能猜得出来，虽然说在后世的时候他位高权重，但是现如今，他也只是个小小的处级秘书，能力有，但非常有限，所以这件事之所以能成，是有多方面因素的。 说起来段云非常想让沃尔沃轿车成为政府采购的公车，但对于这件事，沈阳市政府和辽宁省政府更加重视，从吴政隆的话里可以听出，沈阳市委的那些领导应该不止一次来北京为这件事四处活动了，他们心里也清楚，在前期沃尔沃轿车没有打开市场的情况下，如何使其成为政府公务用车就变得至关重要，甚至关乎到沈阳汽车产业的成本。 沈阳市政府如此积极解决这件事情，是段云最高兴看到的，因为他明白，像汽车这样密集型的产业，如果想得到快速发展，除了厂家本身的努力之外，当地政府的支持力度也是至关重要的，现如今看来，沈阳市政府领导班子确实在竭尽全力配合段云的汽车产业项目。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沈阳市政府有这样的态度，在段云看来，自己的沃尔沃项目就有了一半的成功把握。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也算帮了我大忙了，回头我肯定会奖励你的……”段云说道。 “都是一家人，段哥你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段哥再来北京的话，咱们一家人可以再聚一聚。”电话那头的吴政隆微笑者说道。 “肯定会的，去之前我会通知你的。”段云说道。 “那就不打扰段大哥工作了。” “好的。”段云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惬意的抽了一口。 其实段云心里也明白，把沃尔沃轿车加入到政府公务车采购清单只是第1步，实际上各地政府都有选择的权利，最终他们会不会选择沃尔沃轿车，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这种轿车不受待见，那么加入政府采购清单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不过对此段云早有计划，之前的时候，段云利用销售返点的方式向各地政府单位部门出售天音牌电脑，从目前这几个月的效果来看，还是非常理想的，上个月的时候，总共卖出了将近11，000多台电脑，其中大部分都是国企单位购买的，由此可见，这个销售模式是很成功的。 其实对于当前的政府和企事业单位来说，采购部门一直都是个肥差，虽然国家一直在搞反腐倡廉，但实际上，正所谓水至清而无鱼，这种事情很难根治，全世界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做到政府部门完全廉洁。 而且早在80年代的时候，走后门送礼办事已经成为一种司空见惯的行为，国情如此，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完全杜绝的，80年代国营商店就已经有了吃回扣的行为，而现如今这种情况依然普遍存在，段云采用返点销售的模式向企事业单位推销自己的产品，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因为他的所有竞争对手包括联想在内，也都有同样的销售手法，段云不这么做，就会面临很大的竞争劣势，而且会大概率满盘皆输。 思考了片刻之后，段云把郭凯看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总，有什么事情吗？”郭凯来到办公室后，恭敬的对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你帮我制定一个沃尔沃轿车销售返点计划……”段云把郭凯叫到了面前，然后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现在的段云只需要说出一个想法，相关的细节计划就会有专门的团队帮助制定。 关于汽车销售返点的事情，其实并不针对于普通消费者，而是针对于政府单位和部门，这就需要讲究很大的技巧，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完美执行的，好在现在段云的公关团队足够强大，他们可以把很多事情做的近乎完美。 “……两天时间，我就给你两天时间，把具体的方案给我做出来，过段时间我还要去北京一趟，争取让相关的文件早日下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跟公关部的徐主任说，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的污点和把柄，让徐主任多安排几个“临时工”，他最擅长做这种事情。” “明白了。”郭凯点头说道。 “我下周一有可能就要出发去北京，你帮我准备好机票。” “好的。” “去忙吧！”段云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下一刻，看到郭凯转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段云又重新走到窗前抽起了烟。 对于段云而言，这两年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自己的沃尔沃项目在国内彻底扎根立足，就算是销量不行，也必须要让其“活下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的计划进展还比较顺利，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所以尽管已经得到了吴政隆带来的确切消息，可是为了能够万无一失，他还需要再去北京跑一趟，通过各方面的关系，让沃尔沃进入政府公车采购名单的事情万无一失。 晚上回到家中，段云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前妻程清妍居然也已经从外地返回到了家中，而且此时正坐在客厅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段云和程清妍相视的一眼后，就彼此收回了目光，段云直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过了半小时，当段云下楼准备吃晚饭路过客厅的时候，却看到了程清妍刚刚放下手中的文件，陪孩子正在院落里玩耍。 段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一沓复印件，第1张的标题赫然印着《北海天涯阁项目2期开发计划书》，上面详细的列出了一串项目的投资计划。 看到这份文件之后，段云顿时眉头微微皱起来。 原来，自从两人离婚之后，程清妍始终没有完全放弃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开发项目，她又相继投资10多个亿，回购了一些之前售出的海南地产项目。 除此之外，她又开始了对广西省北海市房地产项目的投入，而且投资的总比非常大，段云私下里了解到，程清妍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在北海市房地产市场的投资金额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1个亿，很明显，她是想复制当初在海南房地产投资的成功，将下一个投资的重心放在了广西北海市。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山崩将至 这一刻，段云呆站在了的原地，眼睛盯着那份儿计划书，半晌没有那么多地方。 很明显，自己的前妻程清妍对房地产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不可自拔的地步，哪怕之前段云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但是程清妍依然我行我素。 从本质上来讲，程清妍确实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或者说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眼中只有利润和收益，她对利润的追求已经到了最大程度。 而当前这个社会似乎就已经出现了这种价值观，通过投机取巧就能不劳而获，比踏踏实实付出辛勤劳动，能赚更多的钱，这种扭曲的价值观使社会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激励机制，鼓励人们以更大的狂热进入投机领域。 而那些获取暴力的人，由于并非源自自己的辛勤付出，不会有感恩意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前国内暴富的群体常常充当为富不仁的角色，也与此密切相关。 如果段云不念旧情，如果她不是自己儿子的母亲，那么段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甚至可以坐等好戏，置身度外，当一个旁观者，然而段云的性格决定他做不到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段云还是在海南帮助妻子金蝉脱壳，但是现在看来，程清妍应该是刚出狼窝，又迫不及待的跳入了虎穴。 如果说国内还有哪个地方能喝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疯狂境地相提并论的话，那么就是与海南隔海相望的广西省北海市。 这里的房地产开发火爆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海南，在去年的时候，这种原本只有10万人的小城，冒出了1000多家房地产公司，全国各地驻扎在北海的草价，达到了50余万，经过轮番倒手，政府以每亩几万元的价格批出去的土地能炒到100多万元每亩，当地政府一年批出去的土地就达到了80平方公里。 而且和海南房地产市场一样，在这场空前豪赌中，政府银行开发商结成了紧密的铁三角，更为可怕的是其中银行不仅充当了游戏的鼓手和输血机，甚至自己也忍不住客串了一把玩家的角色。 泡沫生成期间，以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为首的银行资金，国企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的资本，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的涌入南海和北海，总数不下千亿元。 几乎所有的开发商都成了银行的债务人，精明的开发商纷纷把倒卖地皮或楼花赚到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还把停留在图纸上的房子高价抵押给银行，由于投机性需求已经占到了市场的70%以上，所以每一个玩家都想在游戏结束之前，赶快把手中的花传给下一个人。 生在这种房地产市场当中，人们只看到借助泡沫带来的快速赚钱效应，而看不到泡沫本身。 这种赚钱的效应一旦形成就会产生巨大的示范效应，不仅在海南，北海还会有更多的地方疯狂涌入这一个领域，吹起更大的泡沫。 其实中国最近这几年的发展，所谓房地产热在，中国一直伴随着投机炒作等狂热的符号，假如投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谋取暴利，谁还愿意脚踏实地的进行实体企业，赚一点相比之下仅能称得上蝇头小利的利润。 这对于国内刚刚起步的制造业，高科技业等产业产生了釜底抽薪的作用，从而导致对中国意义更为重大的制造业高科技产业，因相关资源流入的大幅度减少而夭折。 这是一种很恶劣的影响。 所以国家对这件事绝对不会熟视无睹。 事实上，在段云的印象中，国家出手的时刻已经越来越近了。 如果这个时候程清妍还执迷不悟的话，等待她的肯定是巨额的亏损。 其实段云并不担心程清妍会破产，因为当前她的房地产公司市值已经超过百亿，而且流动资金在50亿元以上，在北上广和香港都有优良的资产，只不过这次在海南和北海的房地产投资，绝对会让她元气大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清妍牵着孩子的手，从院落里返回到了客厅。 “清妍，我觉得你不应该继续在北海和海南投资，那地方注定是房地产的泡沫，如果现在撤出还来得及，再有几个月的话……”段云对程清妍轻声说道。 “我记得咱俩之前已经签订了协议了，房地产公司已经完全划归我的名下，你的提醒我接受，但至于如何掌控这家公司，我有我的计划。”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很明显，程清妍并不喜欢段云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直到现在，她依然对上次海南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段云欺骗他，并且在出国的期间，把她公司的所有地产套现，那么现在的她依然是海南的“地产女皇”。 “好吧。”段云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什么。 因为段云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程清妍肯定不会听，而且俩人之前确实有约定，自己不能再插手房地产公司的事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程清妍这次就算在海南和北海房地产投资失败，但以目前天音房地产公司的体量来说，还不至于破产负债，只不过会伤筋动骨而已。 而且就算破产倒闭，段云也会看在俩人夫妻过去的感情以及孩子的份上，确保她们衣食无忧。 这个时代在变，毕竟有先知先觉的人也只有段云自己，能成为时代宠儿的毕竟是极少数人，大多数人受限于学识和眼界，注定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时代过客…… …… 周一的中午，段云坐上飞机前往了北京，他要为落实沃尔沃轿车进入公车采购名单的事情，做最后的努力。 段云首先找到的是保利公司的许少强，而许少强给他的消息和吴政隆基本一致，那就是沃尔沃轿车确实已经进入了下一批政府公务车采购的名单之中，只要没有其他意外，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 听到许少强回复，段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久违的幸福 处理完北京这边的事情之后，段云去了瑞阳家一趟。 和之前来瑞阳家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瑞阳终于接到调令，回到了北京。 凭借早年在大兴和上海的斐然政绩，现如今的瑞阳终于回到了首都，也完成了当初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 而且在上海工作期间，因为备受“地雷市长”的赏识和作用，所以这次回到北京，瑞阳再次受到了老上司的重用，目前暂时被安排到机械电子工业部担任副部长，另外在即将召开的第8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1次会议上，还会有新的任命。 尽管现在距离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过相关的重大决策已经流出，其中一项重要决定就是分拆机械电子工业部，恢复电子工业部设置；原机电部副部长胡启立出任电子工业部的部长，而瑞阳，这很有可能担任分拆出来的机械工业部的部长。 不过对于此时的瑞阳来说，最让他感到高兴的并不是仕途上的一片光明，而是他在离开京城10多年之后，终于回到了首都，和家人圆满团聚。 当段云跨入瑞阳家的四合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瑞阳此时正坐在院落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尽管3月份的北京依旧有些寒冷，但穿的一身军大衣的瑞阳在躺椅上却显得格外惬意和享受，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小段来了！”瑞阳的老婆张丽一眼看到段云后，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瑞市长，阿姨好！”段云连忙说道。 “小段啊，你可来的正好！”此时瑞阳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前两天我刚买了一瓶好酒，一个人喝没意思，既然你今天来了，咱们两人就要多喝几杯。” “愿意奉陪。”段云微笑着说道。 “另外你也别叫我市长了，我现在已经回到北京任职了，现在是电子机械工业部的副部长，以后你叫我一声瑞叔就行了。”瑞阳拍了拍段云的肩膀说道。 “恭喜瑞叔！” “有啥可恭喜的，干啥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是分工不同而已。”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上次我托付你的事情办的很好，这里我要谢谢你。” “上次的事情？”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说道：“那件事算不上什么，我也是托朋友才把这件事办成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所谓上次的事情显然就是瑞阳夫妻俩人让段云帮忙处理儿子感情方面的事情，在20万元人民币和瑞河两个选项中，那个女孩显然把钱看得更为重要，所以段云虽然不愿意干拆散情侣的事情，但却并不感到内疚，因为那是这个姑娘自己的选择。 不过对于瑞阳夫妻俩人来说，段云这次算是帮了他家的大忙，因为对于瑞家来说，瑞河这个独子是家族未来的延续。 至于说瑞雪，瑞阳夫妻俩人就显得不是那么太“重视”，只希望女儿能够活得快乐健康，远不如要求她哥哥那么严格。 “说起来还是有些惭愧，我们当父母的都管不了孩子的事情，最后还是你帮忙解决的，也算是我们夫妻俩人欠了你一个人情……”瑞阳说道。 “这都是小事而已。”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瑞叔在外面奋斗了这么多年，现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能够重新一家团圆，我是打心眼里为瑞叔感到高兴，从咱们俩人认识到现在，也等等过去10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你说的没错，其实无论能活多久，只要这辈子不会虚度就行，说起来我是个比较幸运的人，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累，但总算是圆满……”瑞阳语气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说起来你小子你也是真的厉害，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从一个普通国企的工人，到现在全国家喻户晓的知名企业家，这每一步走的都不容易……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咱们要好好喝一顿，你先到客厅坐着，这回我亲自下厨炒两个菜……” 瑞阳说完，脱掉了身上的军大衣，转身走进了厨房。 段云看得出来，瑞阳今天真的是非常高兴，平时他基本上都在单位食堂吃饭，而只有在心情非常高兴的时候，才会亲自开火做饭。 而正当段云准备进入客厅的时候，大院的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车铃声，段云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正是瑞河，而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身材娇小，身着粉色呢子大衣，扎着一头简单马尾的姑娘。 “段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段云后，瑞河立刻将车子停放在一边，一脸惊喜的迎上来，而那个身着粉色妮子大衣的姑娘也跟在了瑞河的身后。 “我也是刚来，有段时间没见了，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帅气了。”段云微笑的拍了拍瑞河的肩膀。 很明显，现在的瑞河应该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而且他肯定也不知道当初拆散他和前女友的“罪魁祸首”就是段云，这也让段云暗自松了一口气。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陈静，她现在在协和医院上班，目前刚上班不到一年，还是实习医师。”瑞河指了一下身旁的姑娘，笑容满面的对段云介绍道。 “协和医院？厉害啊。”段云赞道。 “她是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在学校的成绩非常不错，所以毕业后就直接被录取，医术水平还是很厉害的。”瑞阳补充道。 “段大哥你好，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瑞河他也一直说你是全中国最厉害的企业家，今天能够见到本人，真的感觉非常荣幸。”此时陈静也面带微笑的对段云招呼道。 “我就是生意人而已，比不上你们这种救死扶伤的天使，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段云面带笑容的说道。 “陈静，你也先到屋里坐，饭马上就做好。”这个时候，瑞河的母亲张丽看到陈静后，也笑盈盈的招呼道。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团团圆圆 从张丽面对陈静的神情上来看，她显然对这个姑娘非常满意，段云也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叫陈静的姑娘应该就是之前瑞阳夫妻俩提到过的，她的父亲以前就是瑞阳的老同事。 老一代人结婚都在强调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完全的门当户对，也一定不要相差太多。 像这样的观念，不少的年轻人有，长辈更是如此，很少有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找一个跟自己相差太多的人结婚，然后去过这一生。 不仅仅只是因为，相差太多，心里会觉得这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相配，也更是因为，害怕这样的差距，会不利于以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 毕竟，结婚并不是结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过日子，根本就不能仅仅只是靠着一腔激情。 选择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管怎么说，总要彼此各方面差不多，以后才能更和谐一些，不然，相差太多，真的就会很难沟通，也很难过好。 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洗脑了很多女性，也不能说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但要么是这个女孩非常出色，不缺乏名气和财富，要么就是这个所谓的豪门不算什么真豪门，顶多也算是有钱人家而已，所以说这个社会始终遵循着一些潜在的规则，你看不见摸不着，他却始终存在。 而且像瑞阳这个层次的家庭，他们在子女婚配上也讲了一个强强联合，而且从瑞阳本身来说，他也算是这种强强联合的受益人。 总的来说，瑞阳在很多方面都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他的妻子张丽确实贤惠，丈夫多年在外工作，张丽始终能够忍受孤独和困境，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并且都非常的出色，光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而且因为瑞阳的父亲去世早，他后半辈子的仕途与他的勤奋智慧和努力有关，但也不能否认的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他的老丈人也在背后扶了他一把，否则的话，当初他就不可能从大兴直接调任到上海，看起来只是换了个城市工作，但实际上如果瑞阳现在还留在山西的话，他断然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还有就是他的儿子瑞河虽然也是个很出色的青年，大学毕业，目前也在北京的直属部门工作，但哪怕他的能力再出色，如果没有强大的根基和背景，将来的话很难突破瓶颈，进入更高的阶级层次。 所以瑞阳不光在工作上要兢兢业业，为自己的仕途打下根基，同时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提前铺路。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一个男人有了家庭之后，往往性格就会变得沉稳很多，逐渐让他们远离灯红酒绿，同时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去，况且瑞河现在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而瑞阳这次回北京也恰到时机，他可以更好的指点和培养儿子为他布局，从而做到他们这个家族阶层的延续。 至于瑞阳夫妻俩“钦定”的这个女孩，家世背景肯定也不同凡响，而且他们夫妻俩人肯定也是多方面打听过这个女孩的各方面情况的，从张丽看到陈静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应该对这个姑娘是相当满意的。 “伯母，您先歇着吧，我来帮忙炒菜。”此时陈静脱下粉色呢子大衣，撸起袖子，露出了两条雪白的手臂，上前就要解开张丽挂着的围裙。 “用不着你，你瑞叔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呢，这都已经快做好了，马上就能吃饭了。”张丽见状，连忙笑盈盈的说道。 “那我去拿碗筷，瑞河，你把桌子摆好擦一擦。”陈静转头又对旁边的瑞河说道。 “额。”瑞河应了一句，也连忙走进了厨房。 看到这一幕，段云也不禁暗自点头。 看得出来，这个陈静还是非常懂事的，而且眼里有活，漂亮又勤快，这很容易给老一辈人留下好印象，说明这个姑娘本身还是很有心计，聪明且善解人意的，难怪瑞阳夫妻俩。 另外从刚才的小细节上来看，瑞河看向陈静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暖意，他应该已经被这个姑娘征服，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服从，在心智方面，明显陈静要高出一筹。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是瑞阳的家事，段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看望自己的老上司。 饭菜很快就摆上了桌，段云刚打算坐下，院门外再次响起了清脆的车铃声。 “怎么才回来？”听到车铃声，张丽用围裙擦了擦满是水渍的手掌，对门外的来人说道。 “今天下班稍微晚了点……哎，段大哥也来了啊！” “嗯？”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段云立刻将目光转向了门口，然而当看到来人时，顿时目光一怔。 原来，此时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瑞雪。 只见此刻的瑞雪穿着一身雪白的羊绒外套，袖口处露出了一块精致的玉镯，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双瞳闪亮而有神。 说起来段云已经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瑞雪了，自从她出国担任法国大使的助理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回国。 几年的异国生活似乎确实有了些许的变化，在衣着打扮上，虽然看起来并不奢华，但却简约有致，加上她原本就靓丽而有气质，所以这一刻让段云也有些惊艳的感觉。 而且几乎每一次看到瑞雪，段云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你段大哥这两天来北京办事，顺便来咱们家看看。”张丽水口回了一句，说道：“把车子放下，赶紧洗手过来吃饭。” “嗯。”瑞雪很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向厨房的时候，转头又看了段云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 很快，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段云立刻先给瑞阳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举起杯子对他说道：“瑞叔，恭喜您这次回北京任职，一家人团团圆圆，可喜可贺！” “谢谢！”此时瑞阳的心情显然很好，和段云碰了一下酒杯以后，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远大目标 对瑞阳来说，今天也确实是个非常高兴的日子。 女儿回国，以及段云和未来儿媳的到来，都让他很高兴，十几年来异地工作，他一直都在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虽然现在的瑞阳依然有工作和家庭上的压力，但是相比于当初他在大兴工作期间那种经常感觉到了对前途的未知和茫然，已经好了太多，至少现在的工作不用拿命来拼，他在京城的根基已经非常稳固。 “段哥，我听说你妹妹现在已经嫁到北京了，男方在机械电子工业部工作，那你以后的话，是不是经常可以来北京？”看到段云放下酒杯后，瑞雪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段芳这姑娘从小就非常的老实善良，我总有点放心不下，以后北京我肯定会常来的，当然了，如果你爸妈不嫌弃的话，我也肯定会经常来你们家蹭饭……” “哈哈哈，我家别的没有，就饭多，养了这两个小饭桶，也不多你一个。”瑞阳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瑞雪闻言，眼前一亮，又接着问道：“其实你也可以在北京这边设立一个分公司，现在来华投资的外商是越来越多，很多跨国企业已经都在北京设立了分公司，对你们集团公司来说，也有利于寻觅商机。” “目前我们在北京这边已经有了一个研发中心，负责人就是我妹妹段芳，现在这家公司总共有科研人员400多人，全部都是来自各大高校的应届毕业生以及其从其他公司挖到的优秀人才。”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这几年你在法国生活的怎么样？是不是挺想家的？” “还行吧。”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刚到法国的时候，我也确实挺想家，不过工作忙起来后，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法国大使馆那边的工作也挺忙的，除了给来华人员办理签证，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联系巴黎当地的华人华侨机构，以及法国这边的对华友好机构，应酬比较多，刚去法国的时候，我直接胖了一圈，后来好不容易才减下去的……”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法国其实在欧洲国家中，算是和咱们中国关系最好的一个了，他们的科学技术也比较先进，毕竟是发达国家。”瑞雪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走在巴黎的街头，经常可以看到各种各样漂亮的汽车，我有时候就在想，咱们国家什么时候也能发展到这个程度，感觉现在国内和欧洲国家的差距还是挺大的，毕竟人家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100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工业革命，所以说咱们国家将来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说的没错，咱们国家现在还是自行车的王国，买了起汽车的没有几个，不过这些年国内发展的挺快的，尤其是深圳那边，高楼大厦是越来越多，街上的汽车也是越来越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任何的发展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没有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和人家有着将近一个世纪的工业差距，想多那个几年追赶上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觉得段大哥这样的人是最可贵的，之前我在巴黎的时候也接触过很多的华侨商人，和他们交谈中，这些人似乎眼里只有赚钱，也为自己目前获得的财富沾沾自喜，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夫人而已。”瑞雪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段大哥就不一样了，我回国后又听到了很多关于段大哥的事情，现在的天音集团可以说是国内最强的高科技企业，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带动了中国微电子技术的发展，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现在又开始发展汽车产业，我觉得如果国内的商人都像段大哥这样的话，那么咱们的国家迟早有一天会赶超上欧美的发达国家。” “你把我说的有些太伟大了。”听到这里，段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只听他介绍说道：“我只是比一般人有点情怀而已，早年因为是搞技术工作的，所以对高科技产业情有独钟，这几年也没少折腾，不过能不能最终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小段还是挺厉害的，之前我担任上海副市长的时候，也曾经接待过深圳市的领导，他们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的。”此时瑞阳插了一句，只听他说道：“不过想要追赶欧美发达国家，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咱们国家最近的几年确实发的很快，不过人家也没有原地踏步，想要完成超越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像小段的这样的企业，在国内已经算是最厉害的民营企业了，不过放在国际上，还是没法和那些跨国大公司相提并论，我估计至少未来的20年之内，咱们国内也很难出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跨国高科技公司……” “是啊，确实很难。”段云点头说道。 “我觉得段大哥还是很有希望的，就是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跨国科技企业，真的非常困难……”此时瑞雪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之前在法国的时候，也参观过他们的阿尔斯通，雷诺汽车还有空中客车公司，那种场景真的非常令人震撼，和我之前去过的一些北京大型国企相比，真的是先进太多了，尤其是雷诺的汽车公司，整个生产线看不到多少工人，自动化程度非常高……段大哥也是出过好几次国的人，应该也知道这个情况。” 瑞雪显然对科技公司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或许和她这次出国的经历有关，和在报刊电视上看到欧美发达国家的新闻报道不一样，只有亲身实地考察过，才能深切的体会到那种震撼。 而和瑞雪不同的是，她的哥哥瑞河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也根本插不上嘴，夹块肉塞到嘴里感觉味道不错，然后又夹了一块更大的……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软实力 “除了技术，还有品牌的培养，很多世界知名的跨国公司都有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史，他们的产品品牌底蕴雄厚，这也是很多跨国企业的最大价值和根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像是美国的ibm电脑，德国的奔驰宝马汽车，日本的索尼，东芝，日立等公司，他们的品牌价值都是非常高的，这也是跨国企业的底蕴和实力所在，咱们国内要想发展出这样具备全球知名度的品牌，其实同样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是啊，我在法国的时候，街上有很多法国自主的品牌，比如雪铁龙，标志和雷诺，法国人大部分都开这是国内的自主品牌，但是奔驰汽车在法国也同样很受欢迎，索尼出品的电子产品在法国也很热销，还有美国的ibm电脑，包括我们大使馆使用的，也都是这个牌子的电脑。”瑞雪表示赞许，只听她接着说道：“虽然我也觉得段大哥是个很优秀的人，天音集团目前在国内也称得上是最大的民营高科技企业，但是想成为跨国品牌，感觉一代人的努力可能都不够，或许咱们的下一代下下载才有可能实现……” “要等那么久啊？”此时瑞河闻言，也忍不住惊讶的说了一句。 “人家都发展了上百年，咱们几年十几年肯定不行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旁的陈静看了瑞河一眼，也插了一句。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但是要努力，总有达成目标的一天。”段云微笑着说道。 “如果段大哥真的能够把天音集团发展成为名副其实的跨国科技公司，那对咱们国家的贡献可就太大了。”瑞雪抿了一下嘴唇，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感觉咱们国家这些年发展的挺快，所以总是有些自豪感，但是出了国以后，才发现咱们中国在国外的存在感真的很低，走在巴黎的街头上，我经常被当做是日本人，有些人得知我是中国人之后，感觉非常的惊讶，甚至还有人以为我是偷渡过来的……” “偷渡？哈哈哈！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瑞河忍不住笑了几声后说道。 “在国外的有些事情其实我并不想说，但咱们华人在欧美国家确实总被歧视，和他们交流过后，很多法国人，对中国的印象还停留在解放前，认为咱们中国到现在大部分人还吃不饱饭，基本上可以和非洲化等号，就是人特别的多……”瑞雪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就算是法国的精英阶层，他们对中国的了解也非常少，印象中中国式自行车的轮毂，城市街道全是骑自行车的人，还有就是咱们国家的乒乓球很厉害，除此之外，他们的中国可谓是一无所知……” “这也很正常，西方的媒体肯定不会为中国说好话的，他们的报道有偏见也是正常的事情，再说了，中国离欧洲实在太遥远，所以要么对中国的事情毫不关心，要么就是一些负面印象，这都是各国媒体造成的结果。”段云说道。 “是啊，法国这边的媒体对咱们中国确实不算友好，不过在欧洲这边也算不错了。”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当他们提起日本的时候，很多法国人都肃然起敬，说日本生产的电子产品很好，也能说出一系列的日本品牌，比如松下，索尼，日立，东芝，法国的商店也很容易看到日本的电子产品，最受欢迎的是电视机和洗衣机，还有日本的录像机和随身听等产品，质量好，价格也通常要比欧洲的本土品牌便宜1/3到1/4左右，真的称得上是物美价廉……” “日本的家电现在确实称霸全球，这个必须要承认。”段云点头说道。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咱们中国的产品也能像日本产品那样畅销全球，那也算得上是一种国家的软实力，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提升咱们国家的形象，不至于被欧美国家的民众这么小看，只不过这个真的非常难……”瑞雪有些感慨的说道。 “行了小雪，今天咱们团聚，不用说这么多严肃的话题。”此时瑞阳也微笑着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你最喜欢谈论天文地理，现在当了外交官了，也是张口闭口国际时事和国家荣誉，其实国家发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治大国如同烹小鲜，事情都是一件一件做出来的，只需要时间也是考验智慧，咱们中国这么多聪明的人，肯定会有你说的那一天的。” “还是瑞叔觉悟高！”段云连忙赞了一句。 “你就会拍我爸的马屁！”瑞雪看了段云一眼，笑着说道。 “对了小段，你每次来北京怎么是一个人啊，小程怎么不和你一块过来？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们两口子一起过来做客。”张丽这个时候说道。 “这个……”段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还是很快回道：“我们公司的事情一直都很多，总要留一个人在深圳坐镇，现在公司的订单很多，不能出大的差错，所以我们两个目前不可能一起来北京。” “原来如此。”张丽点头说道。 随后，段云和瑞阳一家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各自生活和工作中的趣事。 现在瑞阳一家人对段云来说丝毫不见外，完全就是把他看作了半个家人，相互之间有什么快乐和忧愁的事情也愿意分享，这种气氛让段云感觉很舒服。 而最让段云羡慕的是瑞阳夫妻俩人感情是真的非常好，今个分开这么多年，但从两人的言语中，依然能看出那种相敬如宾的温情，而回想起自己的婚姻，段云剩下的也只有一声叹息。 这次家宴，瑞阳心情非常的好，也喝了很多的酒，直到快醉倒的时候，才被他的妻子扶到了屋里。 走出瑞阳家，段云也有了几分醉意，3月份的北京虽然依旧有些寒冷，但他的内心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年度计划 在北京待了几天之后，段云并没有回到深圳，而是再次来到了沈阳。 沈阳市政府那边很显然也是得知了沃尔沃940轿车被列入了政府公务车采购名单，所以段云刚下飞机，就被直接带到了市政府的招待所。 “既然你刚从北京过来，那你应该是知道那个消息了吧？”在市长办公室，武迪生亲自给段云冲了一杯茶，微笑的问道。 “确实如此，我去北京也就是为了那件事。”段云接过茶杯后，说道：“所以这次来沈阳，就是想提前把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 “为了能让咱们沃尔沃轿车进入公务车采购名单，我们这边和省政府的一些领导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光我和闫书记，就来回跑了三次北京……”武迪生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没有武市长的帮助，这件事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我代表我们集团对各位领导表示感谢。”段云一脸感激的说道。 “感谢就算了，我叫你过来，也不是想听你给我道谢的。”武迪生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金杯汽车厂都是我们沈阳的企业，将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发展成为全市的支柱企业，咱们是合作伙伴，相互出力都是应该的，这没什么可说的，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谈谈关于汽车销售方面的事情。” “其实关于销售的问题，之前我也和武市长您谈过不少了，今年我们准备花费一个亿的广告费，专门用来给沃尔沃940轿车以及f10卡车打广告，同时还准备邀请知名港台明星周润发担任产品代言人，我觉得他个人的气质比较符合咱们沃尔沃90年轿车的品牌和定位。”段云说道。 “周润发？你是怎么请到这么大的明星的？”武迪生有些惊讶的问道。 周润发在内地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高人气明星，不过一直以来，由于这种知名港台明星的代言费实在太高，所以国内还没有几家企业能请得起这种级别的港台明星，尤其是像周润发这种咖位的，他一年的代言费几乎相当于一个中型国有企业一年的利润，甚至还未必够，所以听到段云请周润发担任代言人，武迪生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我之前在香港做过一些生意，并且还在那里开办了一家分公司，认识了很多当地商界的朋友，有他们帮忙，剩下的就只是价钱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香港那边毕竟是资本主义制度，只要你有钱，没什么事情办不到，最多是个钱多钱少的问题。” “呵呵，是啊，香港人还是很现实的，一切以赚钱为中心。”武迪生笑了笑，接着说道：“那除了打广告，你们还有什么销售手段？” 武迪生显然非常关心沃尔沃轿车的销售问题。 虽然这次沃尔沃被列入了政府公务车的采购名单，但各地政府能够采购多少，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的沈阳市政府想以沃尔沃汽车项目盘活整个沈阳市的工业发展和经济，但如果这种汽车销量不好，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么大一个企业，一旦出现亏损，将会关乎到上百家市属重点企业以及十几万人的就业问题，这可不是件小事，所以在沃尔沃轿车正式投产之后，这款轿车的销售也成为了当前沈阳市政府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包括其他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围绕这个项目进行。 “上个月的时候，我们集团公司举办了今年的第1次商会会议，我打算借助我们集团公司旗下商会的会员力量，在全国投资修建沃尔沃汽车4s店……”段云开始写给武迪生市长详细的讲解起自己的销售计划。 “4s店这个模式听起来不错，不过真的能在全国推广吗？”听完段云的讲述，武迪生眉头微皱问道。 “汽车4s店在国外是一种成熟的商业模式，已经被证明是非常成功高效的汽车销售手段，只是对于国人来说，可能觉得比较新鲜，对于投资人来说，他们也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段云顿了顿的，接着说道：“尽管推行4s店的方案目前来看比较困难，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模式推行下去，因为一旦沃尔沃4s店在全国遍地开花，那么咱们的沃尔沃汽车在销售和售后方面，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合资品牌，就有了非常巨大的优势……” “听起来确实不错，那咱们沈阳这边会有4s店吗？”武迪生问道。 “沈阳这边有没有都没关系，因为这是总厂的所在地，客户可以直接到厂家来购买汽车以及售后维修，有的话最好，没有也没有关系。”段云说道。 “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咱们沈阳可是总厂所在地。”武迪生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沃尔沃轿车都是咱们沈阳乃至辽宁省本土生产的汽车，我也会和省政府那边沟通，力争让咱们以后全省的公车都必须采购沃尔沃轿车，另外沃尔沃的卡车现在还没有正式投产，但只要这款产品一出来，我这边也会力争让这款卡车出现在全省的公路上！” “如果真的这样就太好了。”段云闻言有些感动，他能看得出来，武迪生确实非常重视这个汽车项目，于是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沃尔沃轿车的销量没有打开，咱们的生产线也无法全负荷运转，至少在半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里，咱们这边的工厂可能还会处于一个暂时亏损的状态，我本人又不可能长期待在沈阳这边，所以也希望您这边能够帮忙稳定军心，不要让金杯汽车厂对面传出什么负面的消息，现在正是产品的重要宣传期间，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你放心好了，有我们市财政这块托底，至少一两年内工人的工资发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汽车销售方面你可一定要加把劲儿，据我所知，今年长春一汽那边已经定下了年产值破百亿，利润要达到20个亿的全年计划，虽然咱们起步晚了一些，但我希望沃尔沃项目今年至少可以带来5亿左右的利润……”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汽车测试场 沈阳市政府这边对沃尔沃项目确实非常上心，也出了不少的力，但是出这么多力的背后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要带动沈阳当地的工业发展和经济税收。 其实无论是段云还是沈阳市政府的这些领导，他们都对沃尔沃项目下了重注，段云的层面是要在汽车产业立足，然后实现造出世界领先的国产汽车的梦想，而沈阳市政府的这些领导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情怀的，他们最关心的就是经济，就业岗位，以及如何保住东三省最大重工业城市的头衔，这才是他们任内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 至少在过去的几十年来，沈阳一直都是东三省最大的工业城市，无论是人口税收还是工业发展程度，都是东三省乃至全国最强的城市，但是现在无论是长春还是哈尔滨，每年增长的速度都已经超过了沈阳，另外在当前南方也开始着力发展重工业，东北老工业基地日渐没落的时候，沈阳这边必须要撑起全国重工业中心的大旗。 一年5亿的利润对于当前这个沃尔沃项目来说，似乎并不算是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要知道，天音集团目前光是卖学习机，一年就能为集团公司赚取几亿元的利润，而沃尔沃项目无论从投资还是从业人员，以及参与的配套企业规模上来看，都是天音牌学习机十几倍以上的规模，这样的创收任务似乎还是比较合理的。 只不过如果考虑到沃尔沃940轿车刚刚投产，市场和销售还没有铺开的情况下，这样的创收目标就显得有些艰难。 “这个……我会努力实现这个目标的。”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不需要你努力，而是必须要达成这个目标！”武迪生面色严肃，但随即有语气缓和的说道：“说句实话，我这里像你一个民营企业下达这样的任务有些不合适，但目前的情况是省政府那边的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投入了这么多资源，如果看不到回报，身为一市之长，我是极有可能会被问责的，之前省领导那边也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本来我们这边以这么大的力度扶持一个民营企业就已经备受争议，甚至有些省里领导还给我们扣上了帽子，所以除非真的让他们看到了这个项目带来的巨大回报，普通的话，明年我有可能就不在这个岗位了……” “您可不要吓我。”听到这里，段云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武迪生这么说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他目前身上确实背负着非常大的压力，以至于能和段云说出这样的狠话。 “我知道你在深圳等公司办的很成功，真正那边的政府也给了你不少的优惠，但他们能给你的，我们沈阳这边同样可以！”武迪生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无论是土地税率，还是其他的人力物力，我们都会给你最大的支持，这点你是大可放心……” “听您这么说，我还确实想起了一件事……”段云说道。 “什么事情？” “我想在沈阳这边也建立一个汽车研发中心，不知道您这边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政策扶持？”段云问道。 既然武迪生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段云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他也必须能够争取到一切可能获得的优惠和政策扶持。 之所以想在沈阳设立汽车研发中心，其实这也和汽车产业的特殊性有关系，和芯片产业一样，研发汽车也需要测试场地人员和原厂的数据，这就和当初蒋明伟带领的软件团队在深圳工作一样，他们每天都会通过获取芯片生产的数据和资料，不断完善开发软件的性能，也就是说，这种软件项目必须要有原厂及时的数据支持。 汽车研发也同样如此，目前天音集团已经拥有数百名国内外的汽车方面的专家，其中大部分来自于前苏联及其加盟共和国，不过目前这些汽车专家大部分干的还是纸上谈兵工作，很多人都在撰写和整理以前在苏联原厂的技术资料和图纸，还有一部分已经常驻上海，配合桑塔纳轿车变速箱国产化的工作。 但实际上段云并没有完全利用起来这些苏联汽车方面的专家，因为深圳那边没有汽车工厂，这些专家很难及时获得工厂的生产数据，另外一方面在寸土寸金的深圳，缺乏可以用来测试汽车各项指标数据的场地，也没有相关的配套企业，所以段云想要开发自产的汽车，在沈阳这边开办研发中心是必然的选择。 “关于咱们沈阳高新开发区这边都有相关的政策扶持，如果你们想在沈阳开办一个汽车研发中心，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相应的土地，至于税收方面，前两年免税，随后的5年税收减半，你觉得如何？”武迪生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真的太感谢武市长了！”段云连忙道谢。 其实对于沈阳市政府来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沈阳高新开发区已经成立了多年，但真正入驻的企业却是少之又少，目前开发区3/4的土地还处于闲的阶段，给段员提供一部分土地，建立研发中心和汽车测试场，基本上毫无压力，至于说减免税收，在高新开发区建立之前，就有已经有了很多相关政策的出台，武迪生这么做，并不违反当初的规定，况且这个研发中心也是为沈阳汽车产业服务的，关乎到未来沈阳汽车产业的发展，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这都是一个非常划算的投资。 而对于段云来说，在沈阳建立汽车研发中心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布局，这个研发中心一旦建成，也就意味着段云开发国产汽车真正走入了正轨阶段。 就以段云上次去瑞典考察的情况来看，沃尔沃的研发中心占地面积非常大，除了主体的办公楼和实验室，新车的测试场地也非常的大，有室内室外的模拟测试场地，也有测试车辆极端环境下行驶的特种路面，相关的测试设备可以模拟多种路况，比如减速坎、蛇形卵石路、砂石路、搓板路、比利时路、凸块路、扭曲路、路面接缝路，以及长波、短波轻中型石块路和各种共振路等等。 而且这样的振动有时候24小时不间断地会持续一个月。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汽修工 和武迪生商量完天音汽车研发中心落户沈阳的一些具体细节之后，俩人一起在食堂又吃了一顿中午饭。 到了下午，段云直接坐车来到了金杯汽车厂，视察目前工厂的生产情况。 厂长赵希友对段云的到来，也是非常的高兴，先是领着他去生产车间转了一圈，然后汇报当前的生产情况。 “……段总，说白了咱们厂就是缺订单，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开足马力生产，每个月至少能够生产出300~500台左右，如果后期的零部件供应能跟得上去的话，月产1000台也是没有问题的。”走在车间的过道上，赵希友对段云说道：“生产和销售对象两条腿，没有订单，为了成本的考虑，我只能暂时削减产能，你离开了这两个多月来，生产线满负荷运转的时间还不到1/3，大部分时间工人们暂时只能搞一些设备维护和打扫卫生的活，如果长期这样的话，今年肯定是要亏损的……” “这个我知道，万事开头难，现在我也正在想办法。”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估计销量的问题，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能有好转，但是这段时间咱们也不能闲着，我有几个任务要布置给你……” “什么任务？” “其实就是加强技工的培养，不光是生产工人的培训，另外还需要培养一大批的维修工，将来的话有可能会派驻到全国各地。”段云说道。 其实对于目前金杯厂的情况，就算是不来参观，段云也是心知肚明的，因为在销量没有打开之前，现在摊子铺的这么大，工人和工厂设备肯定是处于一个闲置的状态，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果是一些老牌的汽车企业，是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就算新的车型销售打不开，他们也可以靠着老车型来吃老本，只要有一款车型在国内畅销，工人和设备就不会闲置。 但是金杯汽车厂目前的情况很尴尬，以前的金杯汽车厂主要生产130货车以及海狮面包车。 现如今还是面包车因为实际上是日本进口车的套壳车，几乎所有的关键零部件都是从国外进口，耗费外汇太多，现如今已经被基本叫停，至于说金杯的130货车，市场竞争实在太过激烈，目前可以说是全国都在制造，其中包括北京130、沈阳130、天津130、山西130、成都130、广州130、江淮130等几十款车型，为了压低价格沈阳金杯不得不接连降价，以至于现在是卖一辆赔一辆，所以现在金杯130货车也处于一个生产停滞的状态。 原本金杯汽车厂上下以为沃尔沃项目是个摇钱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实现了量产，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闷棍，以至于工厂上下现在的士气比较低落，这也给赵希友的管理工作带来了一些困难。 所以面临这样一种情况，为了能够提高工人的工作事情，同时也能避免各种设备资源的闲置，培养优秀高水平的汽车生产的技工和维修工，就成为了当前段云的一个选项。 尽管目前引进的这条沃尔沃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在国内算是比较高的，然而依然有很多需要工人手工加工组装的产品，以前的金杯汽车厂生产的国产汽车和组装海狮面包车技术水平并不高，确实有一些优秀的老工人，然而这些优秀技工数量还是非常少。 所以沃尔沃项目启动之后，目前厂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工厂的新工人，这些年轻人虽然基本上都很上进，好学，但是对于沃尔沃这种现代化的汽车生产来说，他们的很多技术根本达不到标准。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培养技术工人也是非常重要的，段云以前也在国企单位工作过，指导技工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企业想要真正强大，就必须要有一大批技术上的中坚力量。 至于说大量培养维修工，主要是为了将来沃尔沃4s店在全国铺开之后，能够满足全国范围内汽车售后的维护需求。 当前国内的汽修工人非常吃香，收入基本上是普通工人的几倍，技术好的工人一个月可以轻松收入大几百乃至几千元，这已经远远高于国内的平均收入水平。 但是想进入汽修这一行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当前国内汽修厂非常少，除了一些一二线和省会城市，其他城市甚至只有一两家汽车维修厂，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国内的汽车用户并不多，当前能买得起汽车的人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政府和单位部门采购的公车，所以汽修厂的数量就不可能太多。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国内当前还没有出现专业的汽修学校，有一些汽车企业的厂办技校也有修车的培训，但是这种培训局限性很大，几乎全是以国产车型为主，让他们去修进口和以及合资品牌的汽车，他们一方面没有这个技术，同时也没有相应的维修设备。 所以段云出于汽车售后维修的角度考虑，他需要培养出一批技术精湛的汽修工，用以将来派驻到全国各地的沃尔沃4s店。 但是为了避免这些汽修工将来跳槽或者自己开办修理厂，段云打算让他们只学习专修沃尔沃轿车以及卡车的技术，而且汽车的所有相关零部件也不会轻易对其他维修厂进行销售，这么做虽然有些自私，但是对于维护天音集团利益来说，是最好的方案。 “大概需要培养多少汽修工？”赵希友问道。 “我估计未来的一两年内，咱们至少要培养2000名左右的专专职汽修工……”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么多维修工？”赵希友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其实就目前的金杯市场上来说，他们的维修班组老老少少加在一块，也不过就30多个人，这还是连退休返聘的老维修工都算上的，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段云要培养这么多的专职汽修工。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技工学校 “我就这么说吧，目前咱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一汽的大众得奥迪100以及上汽大众的桑塔纳，大众84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国内，目前是合资的汽车第一品牌，消费者对这个品牌的认同率比较高，咱们想要和他们竞争，除了产品的营销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突破口，那就是售后服务。”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老赵，你跟我说，你以前买过我们天音集团的产品吗？” “当然买过！”赵希友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你们公司出的那个学习机挺不错的，我和我儿子都挺喜欢，就是卡带贵了点……对了，还有我儿子用的复读机，也挺实用的，我有时候也会拿来听歌……”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买我们集团公司的产品？”段云问道。 “当然东西好，比较实用，而且还有三包，不像别的电子产品，坏了的话，想找个地方修都难……”赵希友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反应过来，于是说道：“对对对，这个产品的售后维修很关键，尤其是汽车这么昂贵的东西，要是连修的地方都找不到，那可真没多少人敢买。” “过去的老司机可以说个个都懂一些修车的技术，这主要是因为过去的国产汽车结构比较简单，相对来说问题就少的多，有也都是一些小问题，基本上不需要去汽修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现在咱们生产的沃尔沃轿车不一样，这款轿车可以说是当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车型，结构复杂而且相当精密，维修的技术难度远比过去的国产车要高的多，而且很多问题还需要专门的设备和工具，这就不是老司机能搞定的事情，必须要有专业的维修点。” “是啊，那段总你的意思是打算在全国开上几百家汽修厂？”赵希友问道。 “咱们是卖车的，不是靠修车赚钱的。” “那你的意思是？” “目前我已经开始在全国大规模推广汽车4s店，所谓的4s店就是集汽车销售售后以及产品反馈的等一系列功能于一体的汽车专营店，而汽车的售后保养维修，也是4s店的一个功能之一，前段时间我在深圳通过商会已经在全国建立了第1批6个试点4s店，下一步等4s店建成之后，我打算派一批汽修工过去协助4s店的售后工作，预计在未来的两三年，我打算在全国建立至少200家沃尔沃汽车4s店，将来的话，沃尔沃的4s店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专业汽修工。”段云说道。 “这个4s店听起来好像不错，不过要在全国建立200家店铺，加上每年的水电人工和税务成本，这得花多少钱啊？”赵希友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自从认识段云之后，赵希友对于金钱有了很多颠覆性的认知，因为在此之前，他也曾接触过一些民营企业的老板和国营企业的老总，在沈阳乃至全辽宁省都是有一定名气的人物，然而这些人谈生意最多也就是几十几百万，撑死了一两千万，而眼前的段云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投资的手笔之大，一次次的刷新他的认知。 “投资4s店的事情不用咱们出钱，这是属于商户的个人投资行为，我们天音集团的商会虽然有很严格的规则和要求，但这种投资行为属于他们自愿。”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全国首批开设的六家沃尔沃4s店，确实是商户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投资创办的，但只要有利可图，以后不需要我动员，就会有越来越多的4s店出现在全国各地，所以说万事开头难，前期如果走得好，后面就会变得一帆风顺……” “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要我我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险。”赵希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段总你打算这么做，我这边肯定会全力配合的，目前咱们厂的机修班只有几十号人，之前也只是接受过瑞典工程师的短时间培训，修理一般的沃尔沃汽车故障还是没问题的，回头我就让他多收一些徒弟，慢慢的把人都培养出来。” “这都90年代了，还玩过去那到工厂里面师傅带徒弟的模式呢。”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现在两年之内就要培养出2000多名合格的沃尔沃汽修工，你这种模式的培养周期长，成才率也不高，就那么几十个人，一年最多也就培养出一两百人，按照咱们目前的需求，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那段总你的意思是？” “咱们金杯汽车厂不是有技校吗？咱们可以通过绩效来系统性的培训这些人员。”段云提议道。 “可问题是……”赵希友闻言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段总，你可能有所不知，咱们这个厂办技工学校其实一年也就招生五六百人而已，生源大部分都是本厂的子弟，还有当地的一些退伍兵，所学的东西也就是车钳铆铸锻还有电工和模工，就没有汽车修理这个专业，也没有相应的设备，主要还是靠厂里的老汽修工收徒，所以根本没法培训出这么多的汽修工……” “那咱们沈阳这边还有多少家技校？”段云问道。 “这可真多了，但凡咱们沈阳这边有点名气的大中型企业，起码应该有一半有自己的厂办技校。”赵希友说道。 和后世那种非常高的择业度不同，在90年代以前，考上了技校就意味着身份的转变。 尤其是对于一些农村学生来说，就意味着提前将铁饭碗捧在了手心，身份也会从农民转变为工人。 当时国企还未改制，人们对国企工作的向往，也在客观上给技校学历镀了一层金，不少学生都认为这是通往国企的一条捷径。事实也是如此，那时的毕业生几乎都进了大型国企。 而在沈阳这样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城市，厂办技校的数量是非常多的，除此之外，还有市属和省级的技工学校，每年对口分配的毕业生多达十几万人。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坐镇沈阳 “咱们的工厂是生产汽车的地方，培训这么多的汽修工，那就必须要和专门的技工学校合作才行。”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技校校长，找到可以进行合作。” “我只认识咱们厂的技校校长，他以前是咱们金杯汽车厂的副书记，退休之后被聘请到校办技校当校长的，我们俩的关系非常好。”赵希友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就算了，光是厂办的技校，短时间内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汽修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回头我找咱们的武市长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够帮他们解决，另外在培训方面，咱们这边也必须派出10多名技术人员进行协助，相关的维修用设备我在想办法购置几套，总而言之，半年之内，至少需要培养出300~500名沃尔沃轿车和卡车的汽修工。” “你要是和武市长关系好那他在这边好办多了，只要他能和教育局那边人打个招呼，这事准能办妥，不过人家学校也不可能免费帮咱们培训这些对口的专业生，可能还要花一些钱……”赵希友说道。 “一个汽修工作培训费我可以给校方5万块钱，但是培训出来的学生他必须能够通过我这边的考核，如果技术不合格，那就一分钱没有。”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所有参与学习的汽修工学生，他们必须要和咱们金杯汽车厂签订一份五年的工作合同，如果中途跳槽，那么将会让他赔偿那5万块钱的培训费，至于薪资方面，只要技术好，肯定要比一般普通工人挣得多。” “对对对！必须签订长期的合同，不然的话万一跑了，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赵希友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只听了接着说道：“其实现在的年轻人绝大部分都是比较上进的，能够免费培训，而且毕业后还有高收入的工作，报名的人肯定不少，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的。” 其实对于当前国内的技工学校来说，很多的学生的学费都是由相关的企业来承担的，不过一般来说培训费并不算高，一年大概在5000到1万左右，一些特殊的工种培训费要高一些，比如焊接和车工之类的，需要消耗很大的电力和材料费，所以这些技工的培训费最高一年能达到2万左右。 段云给出的半年时间一个学生5万的培训费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基本上金杯汽车厂这边只要需要给学校提供三五辆汽车，零部件当地也都能自产，一辆车反复拆卸当教具五六年绝对没有问题，校方起码可以从每名学生赚到2~3万的利润，而且后期的培训成本只会越来越便宜。 “行了，那这件事就由我来处理，另外咱们本厂的技校也要承担一部分的培训任务，一年怎么说也要培训出一二百名汽修工，这应该不难吧？”段云说道。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厂的技校虽然小，可也是五脏俱全，只要我和他们校长打个招呼，这事绝对可行。”赵希友说道。 “那就这么来吧，总而言之，现在厂里的生产任务不多，咱们就要把后备的技术力量培养起来，这也是你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重点，多上点心。” “好的。” “这次来沈阳，我可能要待一个月，我打算明天下午开个会，你负责通知所有咱们金杯汽车厂的相关配套企业，到时候我会有新的工作部署。”段云安顿道。 段云这次来沈阳，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对当地的汽车配套企业做整合，使其能够逐渐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的效率。 另外就当前的情势而言，很多配套企业在得到了从沃尔沃引进的设备之后，依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产问题，之前段云在深圳就已经得到了各方面的反馈，所以已经派出了一些专家前来解决，而下一步，随着天音集团汽车研发中心在沈阳的建立，他会对各配套齐的生产技术逐步进行改良和升级。 段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会只是为了甘心只是生产销售沃尔沃汽车产品的，他的最终目标是消化吸收这些从瑞典引进的先进汽车技术，从而为自己研发国产汽车做铺垫。 当天晚上，段云和赵希友一起在金杯汽车厂的食堂吃了顿晚饭，而同桌的，还有目前金杯汽车厂的所有高管。 对于目前金杯汽车厂的管理层，段云还是非常满意的，和他以往见到这些国企领导不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年富力壮的中青年，赵希友领导有方，所以这个管理团队还是非常高效上进的。 以前段云基本都在深圳坐镇，和这些金杯汽车厂的管理上接触很少，之前见过几面，但是除了赵希友之外，交流的并不多，这一次，也算是和这些管理有了更深层的接触。 段云以前在国企也有工作的经验，所以跟这些管理交流基本没有什么隔阂，而且段云也能够从这些管理干部的言语中，也很快能够发现这个企业内部存在的一些问题，并且做出一些指导。 国企和民营企业的管理模式是不一样的，当金杯汽车厂的这些管理层干部发现段云总是能够准确的找出问题的根结，并且还能够提出很有效的解决方案之后，没有一个内心不感到震惊的，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身为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居然对国营企业如此的了解，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段云开始在沈阳开发区的各个汽车配套企业走访视察，几乎是一天一小会，5天一大会，而且在这期间，他还直接换掉了两家控股企业的负责人，做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作风，你要沈阳这边的企业负责人对段云多了几分敬畏，同时也加紧完成段云交代的各项任务。 转眼间到了4月初，段云接到了香港那边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杨受成。 在电话中，杨受成告知段云，周润发本人以及他的经纪公司已经同意在内地代言沃尔沃940轿车的事情，但是开出的代言费比较高，一年需要500万港币。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轰动效应 90年代初，人民币兑港币的汇率基本上是在1.2左右，也就是说一块钱的港币，大概可以换8毛钱的人民币。 每年500万港币大概相当于400万人民币，这个代言费还是相当昂贵的。 要知道，在当前的内地，即便是潘虹刘晓庆这样的顶流明星，他们一年的代言费用也不够几十万，而在香港，很多知名的tvb演员，他们给产品代言的费用一年也就在几十万左右，能够达到上百万元代言费的，可以说在当前的香港娱乐圈也是非常稀少的。 但是对于周润发这个咖位的明星来说，一年500万港币绝对称得上是“友情价”了，香港的娱乐圈早已经进入了两周一成的时代，而去年刚刚上映的监狱风云2这部影片在内地非常的火爆，基本上都是影音店租赁率最高的港片，这也让周润发在内地再次收获了大批量的粉丝。 所以以目前周润发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如果他肯代言沃尔沃轿车的话，将会迅速拓展这款轿车的知名度，而且内地企业能够邀请到周润发代言产品，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轰动效应的新闻。 另外段云在和杨受成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曾经明确要求周润发代言这个广告，除了平面广告之外，还要每年再拍两段电视广告，同时一年来内地最少三次，配合厂家参加相关的产品推销活动，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认为的500万港币绝对是物有所值。 所以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段云很干脆就答应了对方的报价，并且表示近期就会派专人前往香港，签订这份代言合同。 与此同时，段云之前筹划的耗子上一年的沃尔沃营销宣传计划也开始全面展开。 相比于其他的轿车，沃尔沃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它的安全性，除了是最早发明3点安全带，并且应用到自己车型上的车型之外，他也是目前少有的几款配备了安全气囊的汽车。 和后世所有车型都配备安全气囊不一样，在八九十年代，能够配备安全气囊的持续性非常少，基本上都集中在豪华车型里。 安全气囊是由美国人约翰?黑曲克于1956年发明的，但由于成本过高，而且充气膨胀速度太慢，安全气囊的发展一直受限。 直到上世纪60年代，安全气囊才开始在奔驰的高端车型上试用。 在1973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也正式采用了现代意义上的安全气囊系统。从实际装车的表现来看，安全气囊的作用也得到了正面的反馈，可以有效保护驾驶员的人身安全。 因此在1984年，美国联邦政府就将安全气囊这种被动式的安全装置纳入法规，要求到1994年，所生产的轿车上必须百分之百配置。而在大洋彼岸的欧洲步伐同样一致，在1993年通过了ecer94法规，进一步提高碰撞安全性要求。 而从1996年开始，前排安全气囊已成为汽车的标配。 除此之外，作为汽车生产大国的日本也同样如此，虽然不如欧美对于汽车安全的研究开展早，但日本相关法规在1998年正式纳入日本保安基准，与欧洲ecer95法规相似。 所以在90年代初的时候，有安全气囊的车型并不多，他也不是汽车的必要标配，至于国内的汽车，包括进口的日系车以及合资生产的桑塔纳轿车和奥迪100，全部都没有前车安全气囊。 而段云引进的940轿车，其实也只有主驾驶的位置上有一个气囊，但这已经足够当做一个重要卖点来进行营销宣传了。 另外沃尔沃轿车车身强度非常高，对比当前全球的同级别轿车，要结实很多，甚至一度被称为“公路坦克”。 在香港代理沃尔沃轿车的太古集团，也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他先生安排一辆沃尔沃轿车和另外一辆轿车相碰撞，结果不出预料，沃尔沃在汽车对撞中表现出了很强的安全性，不仅车身在破损程度上比对撞的车辆要小很多，而且内部的假人也完好无损，和对面的车辆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2个实验就是拿沃尔沃轿车去撞一堵厚实的砖墙，结果就是砖墙直接被撞了个大洞，而沃尔沃依旧能够行使，里面的假人也同样安然无恙。 不过如果段云也把太古集团了这种测试放在国内宣传播放，估计效果并不会很好，因为当前国内汽车的保有量非常低，除了北上广一线城市的主干道，其他城市的街道上其实并没有多少汽车，国人普遍对汽车的安全性重视不够。 如果想要在短期之内制造轰动效应，段云需要更加能够吸引眼球引起轰动的惊险刺激类的广告。 其实要说最会在自家广告中玩惊险刺激的公司，沃尔沃可谓是独孤求败了。 在后世段云的印象中，沃尔沃推出了数支令人看得血脉偾张、肾上腺素飙升的广告，引来了无数人模仿，其中最出圈的莫过于尚格·云顿主演的《epicsplit》短片中，著名动作片明星尚格·云顿大秀身手，在两辆倒退行进的卡车间表演了一出夺命大劈叉。 为了体现挑战的可信度，该短片采用了一镜到底的手法，一气呵成地记录下整个过程，以兼具真实感和冲击力的画面将沃尔沃卡车无与伦比的稳定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收获了大量的关注和口碑。 后来，敢死队的路子上越走越远的沃尔沃再度发布了一支玩命广告。 这次沃尔沃没有选择动作明星，而是将自家总裁放在了由四辆新型卡车垒成的「车塔」上。 迎着狂风骤雨，雷鸣电闪的天象，四辆卡车载着车顶的沃尔沃总裁稳如泰山般地前行着，视觉效果堪比好莱坞大片，而此番让自家总裁扮演「反向阿杜」的创意同样博人眼球，诠释出沃尔沃对产品的强大信心。 而这一次段云为了能够让这个品牌迅速给国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也决定致敬沃尔沃的总裁，亲自参与沃尔沃轿车的广告片拍摄……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汽车碰撞实验 90年代中国电视台的广告，内容比较单调，基本上就是一句核心广告语，剩下的就是介绍产品的获奖情况和厂址，所以那个时候经常能够听到“省优，部优，国优”之类的标签。 80年代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广告，比如燕舞音响，以及日本电器产品的广告，给日本电器代言的都是一些在国内非常有人气的女星，这也使得山口百惠酒井法子之类的女明星，成为了很多男性心目中的女神。 所以段云想要短时间的爆炸新闻效应，他就必须要拼一把。 不过段云是绝对不可能做那些无脑冒险的事情，就算是要拍这种广告，他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和信心。 事实上，在早期欧美汽车公司研发安全气囊的时候，还没有碰撞载人的出现，基本上全部都是由工程师冒着风险，亲自进行测验，并且获得相关宝贵数据的。 至于国内关于汽车碰撞和安全气囊的测试，是最先由长春一汽大众搞出来的，而这其中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邱少波。 1989年2月，刚工作一年的邱少波突然得到一个出国机会，到德国奥迪技术中心进行培训。 一年前，他从吉林工业大学（现在的吉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长春汽车研究所（简称汽研所）车身试验室。彼时，中国还没有车身耐撞性和整车碰撞的概念。那次到德国奥迪技术中心，是接受汽车试验技术全面培训。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让邱少波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对方先进的技术设施，也不是令人震撼的碰撞试验，而是奥迪的一套试验体系。 这套试验体系与试验室、试验设备构成3条主线。某种程度上，这3条主线就是一个整车企业的产品开发能力体系，也是其精髓。站在体系角度思考问题，成为邱少波那次出国培训的最大收获。 1993-1994年期间，邱少波再次被派往德国奥迪技术中心，担任一汽常驻奥迪公司技术总代表。派驻期间，他更系统地了解了碰撞试验过程和设施细节，比如到设计部门了解零部件设计导向、安全带设计标准、座椅设计标准等，这些为后来汽研所试验设施建设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作用。 1995年，长春汽车研究所开始筹建碰撞试验室，这是国内整车厂的第一个碰撞试验室，4年后建成投入使用。 也就是说，一直到1999年年底的时候，中国国内才第1次出现汽车碰撞实验室。 另外段云在当初前往瑞典参观沃尔沃汽车工厂的时候，也曾经亲自见识过沃尔沃的整车安全碰撞实验室。 当时沃尔沃碰撞实验室牵引系统采用橡胶绳，负载1.5t，轨道长度80米，最高试验速度仅为55公里/小时。 究其原因，一是当时家用汽车动力和速度远没有后世的汽车那么强，就以目前国内销量最大的桑塔纳轿车为例，零百加速在13秒5，这个速度放在后世已经是非常慢了，甚至很难做到安全超车，另外一点就是在90年代的时候，时速100码，已经算是非常大胆的飙车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55迈的速度在当前国内，已经算是不慢的车速了，所以实验结果非常具有参考性。 但是为了这次测试的安全性，段云首先要和瑞典沃尔沃联系，获知这种轿车的测试情况，然后再在国内进行一些试验，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才会参与这次撞击的测试。 而实际上，一直被称为公路坦克的沃尔沃早在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拍摄过类似的广告，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 还有一点就是但如果作为政府公务用车的话，领导一般都是坐在副驾驶或者后排的，而沃尔沃940轿车只有主驾驶一个安全气囊，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够给副驾驶带来相同的安全保护。 事实上只有91年刚开发出来的沃尔沃960轿车，才配备了正副驾驶位置的双气囊，因为两款车型基本差不多，960要更豪华一些，所以段云完全可以把940改成双气囊。 当前的汽车安全气囊价格还比较贵，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段云打算将940分成两个版本进行生产，一个是家用的经典版本，另外一个是添加双气囊的豪华商务版，可以采用一些比较豪华的配置，形成两种车型的高低搭配，当然价格肯定也是有所差异的。 至于广告策划的事情，段云直接交给集团公司的广告部来策划，以当前天音集团在国内各大媒体的人脉和关系，只要有内容噱头，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广告家喻户晓。 在段云坐镇沈阳的第2个星期，天音集团在沈阳设立汽车研发中心的事情就已经被迅速批复下来了，这是沈阳市政府给段云提供了200多亩的土地，以及一系列的相关优惠政策，并且会尽量组织人力和物力，将这个研发中心动工建设起来。 4月28号，就在五一劳动节来临的前夕，天音汽车研发中心的开工奠基仪式正式举行，除了段云和沈阳金杯汽车厂厂长赵希友外，沈阳市委的几个主要领导全部到位，而且辽宁省的省委副书记朱志强，也参加了这次开工奠基仪式。 一个民营企业的研发中心的开工奠基仪式能够邀请到省市两级领导的亲临，这在当前的国内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事情，由此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沈阳市政府还是辽宁省的省政府，对沃尔沃这个项目都是非常重视的。 开工奠基典礼上，前来应邀参加典礼的领导挨个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表示沃尔沃汽车项目是沈阳未来五年重点发展的工业项目，并表示会通过金杯汽车厂以及沃尔沃项目，将沈阳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汽车之城。 讲话结束之后，段云等人走下讲台，开始进行一系列的后续活动。 剪彩结束，段云和几位领导一起来了的奠基池，下一刻，段云和赵希友将铲起的泥土轻轻的盖在奠基池的石碑上之后，俩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软广和硬广 在得知段云打算亲自进行沃尔沃940轿车碰撞试验，并且要在中国内地举办相关的发布会之后，这顿时引起了沃尔沃总裁雷夫约翰逊的重视，他先是和段云通了电话确认了这件事，然后紧接着派来了有7名安全专家组成的团队，来华配合段云的安全措施。 在双方的电话交谈中，雷夫约翰逊对段云的决定简直感到难以置信，虽然说早期沃尔沃集团也确实有工程师参与了汽车的真人碰撞实验，但那个时候是因为条件所限，另外就是那个时候的车速并不快，危险度没有现在这么高。 所以到了7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真人汽车碰撞试验都已经被各大跨国企业叫停，取而代之的是动物和特制的测试假人，虽然也有职业的汽车碰撞测试员，但从事这项职业的人非常稀少，曾经就有个美国的汽车碰撞测试师先后做过900次的碰撞试验，但参加的所有测试都是经过严格安全防护的成熟车型，危险性并不算太高。 而段云这样一个在中国人尽皆知的亿万富豪居然也要做这种汽车碰撞实验，这让雷夫约翰逊感觉不可思议，然而在通过和段云沟通，得知他的真实意图后，雷夫约翰逊开始对段云肃然起敬，并且表示会全力配合，毕竟如果这次段云成功，瑞典沃尔沃这边完全可以以此当做一个宣传噱头，再次提升在沃尔沃轿车全球的知名度。 所以这是沃尔沃总部派来的专家，除了要帮助段云进行真人汽车碰撞实验做出科学周密的可行性方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帮助段云的汽车公司建立一个专业的汽车安全碰撞实验室。 就在这些沃尔沃安全专家即将来华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广告部也开始对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进行宣传。 在和周润发签订代言合同之后，第1批平面广告就已经拍摄完成，而为了这次的平面广告拍摄，天音广告部等等策划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天天都在开会讨论，最终由段云拍板定下来拍摄的内容。 这次的平面广告总共拍了三套，而这三套的平面内容全部来自于周润发在内地最为人熟知的三个角色，分别是《上海滩》许文强版本，《英雄本色》小马哥，以及《赌神》高进。 可以说这是周润发从影以来，知名度最高，也是最经典的三个角色，尤其是早年《上海滩》里面许文强的角色，更是在一代人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除了平面广告，按照合同规定，周润发还要配合天音集团拍摄两段90秒的电视广告，不过由于当时的周润发还有其他的电影档期在身，所以视频广告的拍摄，推迟到了5月的月底，而趁着这段时间，天音集团的广告部也将有足够的时间对广告片的内容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和策划，力求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不过仅仅是刚刚发表在国内各大报刊杂志上的周润发代言沃尔沃轿车的平面广告，就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香港明星代言内地广告，这在当前国内还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在当前内地盗版港片泛滥的年代，周润发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和影响力，这也使得他这是代言的沃尔沃940轿车在国内迅速提高了知名度。 由于照片拍摄的非常精美，而且都是经典的影视角色，以至于还有很多盗版书籍的经销商，干脆就把天音集团的这三个汽车广告做成了铜版纸的海报，销量居然出奇的好，很多影迷直接将其挂在了家中，当成了装饰品。 与此同时，被高价约稿的各大报刊杂志社的撰稿人也开始拿钱办事，大量关于沃尔沃这个汽车品牌的发展史，以及对沃尔沃轿车技术产品性能分析的文章，开始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国内的各大报纸杂志媒体上。 其实和天音集团合作的这些媒体撰稿人，大部分都是和汽车产业完全不沾边的娱乐，时事，财经之类的写手，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一样能够写出宣传沃尔沃的轿车。 比如在最近出版的新一期《大众电影》上，就出现了这样一篇文章，标题为《细数香港电影中出现的豪车》，在这篇文章中，作者除了介绍了一些香港电影中出现过的劳斯莱斯，虎头奔驰这样的豪车之外，把介绍的重点放在了沃尔沃轿车上，文章中还插入了大量的电影图片，无论是飙车还是枪林弹雨，沃尔沃轿车都成了绝对的主角。 其实这就是软广告和硬广告的区别，他们虽然不宣传产品，但是却能潜移默化中，让人们对这个品牌逐渐形成了认知和标签化的印象，第一感觉就是在遍地都是黄金的香港，沃尔沃依然是有很多有钱人的选择，而且和奔驰劳斯莱斯同样位列豪车之列。 后世人们谈起豪车第一印象就会想起bba（奔驰宝马和奥迪），而沃尔沃始终只是个二线豪华品牌，但是段云也要让国人逐渐接受沃尔沃进入一线豪华品牌之列，这还需要后续不断的宣发投入。 周润发的广告为沃尔沃带来了巨大的关注度和知名度，各种媒体的软广告进一步让国人加深了对这个品牌的认知和定位，接下来段云就要亲自上阵，将这个品牌的知名度提升到一个爆炸性的高度。 其实段云虽然是民营企业家，然而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一线明星，这些年来报纸和媒体关于段云以及天音集团的报道从来就没有断过，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绝对称得上是国内的一个话题性很丰富的“顶流”。 而在段云放出准备亲身进行沃尔沃940轿车碰撞实验之后，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国内的各大媒体，很多报社，杂志社以及电台电视台都第一时间给天音机场打来个电话，询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没有人会相信这么知名的一个民营企业家，身家破百亿的国内最大富豪，居然会干这种玩命的事情，这完全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然而在得到确切答复之后，国内上百家媒体立刻派人前往了深圳，希望能够得到了天音集团的批准，现场转播报道这次汽车碰撞实验……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瑞典汽车安全专家 “疯了，真的是疯了！”海南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程清妍看到今早的报纸上刊登的一则消息之后，顿时忍不住说道。 原来，这个新闻内容不是关于别的，而正是关于段云准备真人测试沃尔沃轿车碰撞实验的消息，并且打算通过国内的十几家电视台同时直播，这绝对算得上是近期最为爆炸的新闻。 作为一个在中国商界纵横多年的传奇人物，这些年段云在新闻报道上出现的频率非常高，甚至已经成为了很多企业家和创业者的榜样和偶像，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受追捧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偶像明星。 而正是这样一个人物，现如今突然说要做汽车的碰撞试验，这无疑让很多人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绝对可以找人去做这项实验，完全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在很多人的观念里，越是有钱的人越惜命，而段云这么做，也算是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至于程清妍虽然和段云已经离婚，但是双方仍然处于一个“伪夫妻”的状态，毕竟相互之间有利益牵扯，所以她偶尔也会关注一下自己前夫的情况的。 “怎么了程总？”此时正在一旁给程清妍整理文件柜的助理吴丽丽见状，连忙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那个前夫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先前海南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他直接毁了我好几年的布局，现如今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居然要亲自做汽车的碰撞试验，他难道不知道那么做会死人的么？” “这个新闻我也看到了，可能段总他有自己的想法吧……”吴丽丽小声的说道。 吴丽丽是程清妍最为信任的贴身助理，办事干脆利落，而且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一直深受程清妍欣赏，这些年来程清妍身边有很多助理，但大多人都干不长，只有吴丽丽一直留在程清妍的身边，由此可见程清妍对她的信任。 另外吴丽丽也是程清妍身边唯一知道他和段云离婚的人，当初两人办离婚的时候，很多的具体事情都是由吴丽丽的来处理的，所以在她面前，程清妍不需要有丝毫的戒备，俩人在一定程度上更像是一对闺蜜，很多时候都是无话不说。 “他能有什么想法？”程清妍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还能有谁比我更了解他？怎么说呢，这个男人一半是天才，一半是疯子，很多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只不过运气好，所以才赌对了很多事情，但也有失误的时候，上次趁着我出国，把海南那边的很多项目都给低价卖掉了，还告诉我不要再在海南投资，因为这里的房地产市场马上就会崩溃，前段时间还让我放弃北海这边的房地产投资，你说的是不是个笑话……” “现在海南和北海的房地产涨势很快，有那么多投资者入盘，就连国有银行都已经入局，至少在几年之内，应该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吴丽丽说道。 “是啊，就连你都能看清的事实，他却看不清楚，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了，这件事我就不想再提了，但他这次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程清妍叹道。 “可能是段总他急于打开汽车销售市场，所以才选择这么做吧。”吴丽丽说道。 “搞汽车产业就是无底洞，我以前没来深圳之前，就曾经在山西的一家齿轮厂担任过工程师，造车实在太难了，就以国内目前的技术和实力，和国外差的实在太远，而且就算造出来，也很难卖出去，注定是个赔本买卖……”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卖电子产品的话，今年的天音集团可以轻轻松松地赚到几十个亿，只可惜他偏要玩这种幺蛾子，这样迟早会把集团公司拖垮，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段总他最大的失败就是不愿意接受程总您的建议，这是他最大的损失。” “算了，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人家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不想当个老老实实的商人，却总是搞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总有头破血流后悔的一天……”程清妍说完，看了吴丽丽一眼，说道：“小丽，等会儿你订几张去海南的机票，这个周五我要去海南谈一笔生意。” “好的。”吴丽丽应了一声，将手上的书轻轻的放入书架，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深圳天音集团总部，段云亲自来到门口，迎接这次来华协助段云做安全测试的沃尔沃工程师。 按照之前段云和沃尔沃总裁雷夫约翰逊的商定，约翰逊对于段云的这次真人碰撞实验感到非常的震惊，也非常的重视，所以这次直接把沃尔沃汽车公司总部的几名核心安全工程师全部派往了中国，协助这次碰撞测试。 段云刚抽完一根烟，就远远看到4辆沃尔沃940轿车缓缓驶来，而这正是段云派出去接受沃尔沃工程师的专车。 自从引进沃尔沃940轿车量产之后，段云就以集团公司的名义，一口气购买了8辆首批出产的沃尔沃轿车，并且把他当成公司商务用车，接待贵宾和自己使用。 而当这几名工程师下车看到段云之后，立刻笑容满面的上前和他握手。 对于这些沃尔沃的安全工程师来说，他们在最开始得知有一个中国的亿万富翁要亲自做碰撞实验后，也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在听完关于段云的一系列传奇经历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段云感到肃然起敬，并表示愿意全力以赴，确保这次真人碰撞实验的安全性。 段云用英语和这些工程师简单的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先让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宿，同时让食堂准备好晚宴，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瑞典专家。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专业团队 当天晚上，段云盛情款待了这些来自瑞典的汽车安全专家，然后询问了相关事宜。 面对段云的咨询，这些瑞典的专家也确实显示出了他们的专业性，这次来华，他们带来了200多页的关于沃尔沃940安全测试的各项参数和数据的英文资料，并且也给出了真人碰撞测试的一些建议。 其实这几名瑞典汽车安全专家中，两名年岁比较大的安全专家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做过类似的真人碰撞实验，在欧洲，沃尔沃的汽车安全专家绝对是出了名的能玩命，在60年代到70年代中期，很多汽车碰撞实验都是工程师亲自操作，其中住在段云对面的，一个名叫约恩菲尔丁的工程师，他总共参与过27次的真人碰撞事件，最严重的时候，曾经撞断过一根肋骨，并有三次受伤住院的经历。 以他的经验来看，真人汽车碰撞实验确实非常危险，不过目前的沃尔沃汽车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实数55公里的汽车碰撞试验只要相关的安全措施到位，基本不会有致命的危险，而且对主驾驶的人员伤害性很小，最多就是一些轻微伤。 而且考虑到段云这次是为了拍摄广告宣传汽车的品牌，所以完全可以在测试过程中进行简单的“作弊”，比如让汽车碰撞由铁块变成砖墙，这样墙体在撞破之后，是可以减少一部分冲击力的，另外就是在座椅上进行一些安全性的强化，减少颈椎和脊背受到的力量，但从外观来看，绝对和普通的沃尔沃就跟轿车是一模一样的。 其实这并不符合严谨的测试态度，但这件事本身作秀的成分比较大，而且也关乎到沃尔沃轿车品牌在中国的知名度和好感度，所以从一开始，沃尔沃总部那边就已经对这些汽车安全工程师下达了必须成功的指令。 对于这些瑞典专家提出了各种建议，段云也是进行了认真的聆听，并表示将会把这次碰撞测试直播的安全准备工作，全部交给了他们来做。 另外在这次晚宴中，段云还和企业沃尔沃的安全专家探讨了在中国建立汽车碰撞实验室的事情。 其实就当前的国内情况来说，汽车碰撞实验室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前卫的，国内最早建立汽车碰撞时的是长春一汽，他们是在1999年的时候才把实验室建好了，内部的设备相当简陋，实验室牵引系统采用橡胶绳，负载1.5t，轨道长度80米，最高试验速度仅为50公里/小时，而且每年只有不到5次的碰撞试验。 之所以碰撞实验会如此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国内并没有多少自主品牌的汽车，而且国家也没有出台严格的相关汽车安全的规定，国内的企业对汽车安全方面也不是太重视，另外就是当时国内热卖的车型基本都是合资和进口品牌，这些外国品牌早就在国外的厂家进行过相关的测试，所以国内的合资企业根本不需要自己搞一个实验室，各种因素综合下来，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但是段云不一样，他想把汽车安全当做一个卖点，那就必须要搞出这么一套东西来，这也有助于将来对企业和新车型的宣传，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国人一谈起沃尔沃轿车，就立刻能够和安全联想起来。 当天晚上，段云和这些瑞典来的安全专家聊了很多事情，而接下来的几天，这些瑞典工程师就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为这次测试做准备。 这些安全专家的到来，无疑让段云对测试汽车碰撞直播又多了几分信心，然而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既好笑又感动。 原来，国内媒体报道段云即将亲自驾车进行碰撞实验，并且全程电视台直播的事情后，很多段云的亲朋好友都纷纷给他打电话询问这件事的真假，然后都劝他不要冒这么大的险。 段云开始觉得这些人有些大惊小怪，但也能够理解这些人的一些想法。 毕竟作为一个三十出头，成熟且年富力壮的国内首富，确实没有多大的必要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想拍真人碰撞广告，只要出的价钱高一些，绝对会有数不清的人自告奋勇去替他做这件事，这样同样能够起到一定的广告效果，不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另外就是现在的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也是深圳电子行业的半壁江山，靠段云的企业吃饭的人很多，如果段云出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伤及到这些人的利益，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的人主动关心段云的安全问题。 但对于段云而言，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最轰动的广告效果，那就必须要豁得出去，如果真的能通过这些测试让他的沃尔沃轿车从此在中国汽车市场站稳脚跟，那么哪怕受伤住院，对段云来说也是值得的。 除开深圳当地这些商界的朋友，以及妹妹段芳和李芸打来个电话外，段云甚至还接到了瑞阳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瑞阳询问段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在得知瑞典专家已经来华协助，并且安全性很高后，这才放心挂他的电话。 说到底，段云这次想要搞的电视直播确实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这一个段云想要的结果，另外各地准备进行这次直播的电视台，也在当地收到了很多相关的电话，咨询什么时候开始这是直播，由此可见，段云在国内的人气还是非常高的，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很多人关注。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准备，段云最终让公司的广告部和相关合作的电视媒体发去通知，告知他们自己将会在5月28号之前，在深圳郊区一块选定好的场地进行碰撞实验，所有愿意直播的电视媒体，天音集团这边都会提前发出邀请函，并给他们一周的准备时间赶往深圳，到时候会有专人进行联络和接待。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商业化运作 5月下旬，深圳的郊区外，已经临时搭建好了一个汽车撞击实验场。 为了搭建这个实验场天音集团的广告部也算是花了一番心思，在场地的正后方，搭建了一块长达20米，高15米的巨型广告牌，广告牌的上方是一排多彩的灯泡，两侧是大型的氙气照明灯，而在广告牌的前方是一个铺的红地毯的前台，一眼看去，非常的壮观。 这年头还没有电脑喷绘之类的印刷技术，所以为了制作这个广告牌，天音广告策划部邀请了深圳大学美术系的两名教授，带着12名学生花费了整整7天的时间才会是完成的，主画面是一辆沃尔沃940轿车，轿车的旁边是代言人周润发穿着一身风衣的小马哥形象，上方则是天音集团的logo，下方还写上了所有参与直播的媒体单位，看起来气势逼人。 当然，这样一个在全国掀起巨大轰动的电视直播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进行直播，事实上，整套直播分为好几个环节，而且充满了商业性。 开场会有深圳的几个市委领导上台讲话，大致内容就是市政府对于天音集团发展汽车产业的一些鼓励的话语，领导讲话完成之后，就是几段歌舞表演，而压轴的的歌曲是由香港影星林子祥演唱的《男儿当自强》，最后再一阵锣鼓喧天的气氛中，段云这才开始出场坐上轿车。 而为了烘托气氛以及全面的介绍沃尔沃汽车的安全性，广告部的人先会安排两名沃尔沃的专家现场讲解这款汽车的安全性，同时还邀请了国内的几名技术专家，对这次的汽车测试各种看点作出介绍，力求让人们了解这种汽车碰撞测试的危险性，尤其是这种碰撞实验，可能对人造成的伤害和生命危险，成为了这些专家重点介绍的内容，在引起人们对汽车碰撞安全的同时，也会制造出巨大的悬念和刺激感。 而整个直播的时长将会设定为一个半小时，段云开车碰撞的场面将会放在最后，这期间已经插播了10多条的广告，按照天音广告部和自己电视台的商定，总共18条广告中，天音集团占1/3，也就是6条广告，剩下的12条广告则全部是由各地媒体和电台拉来的赞助商，毕竟这样的汽车碰撞直播在国内引起的关注度，已经有赶超春晚的趋势，所以这种广告还是非常具有商业价值的。 其实段云最早之所以会想起亲自进行这次汽车碰撞直播，是因为他回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柯受良飞越黄河的壮举。 1997年6月1日，在闻名遐迩的黄河壶口瀑布，为了向祖国母亲献礼，“小黑哥”柯受良冒着生命危险，发誓要完成万众瞩目的一次历史性飞跃。 飞跃当天黄河两岸人头攒动，售价50块的门票6万张顷刻之间便被一抢而空，就连刘德华、曾志伟、张学友都来到现场为柯受良助阵，那时就连央视都触动了两架直升飞机进行实况转播。据说，当天来到现场的人足足有10万人之多，由此可见，当时柯受良的这次驾车飞跃，在国内引起了何等的轰动。 而正是凭着那次飞跃之举，原本在国内知名度并不算高的柯受良一夜之间成为了全中国众人瞩目的英雄，这也成为了他后来事业的转折点，各种签约和邀约不断，直到很多年后，依然会有人提起这个人以及这件事。 段云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出名，事实上他的内地已经很有名了，为的只是制造沃尔沃940轿车的轰动性。 实际上柯受良的此次壮举，却被部分网友认为是在“做秀”和“博眼球”，飞跃壶口瀑布难度并不大，一个普通的赛车手就能完成，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从技术难度上来说，确实就是如此，但却不会有人这么做，柯受良敢于迈出这一步，其实已经足以值得尊敬。 “段总，目前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到位，后天现场电视直播可以按时开始，另外后勤和安全保障工作也已经全部到位，到时候现场会有来自三个医院的5辆救护车，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手术室，负责抢救和主治的医生全部都是内科和外科的知名专家……”此时助理郭凯来到段云面前，对他正色说道。 “干的不错。”段云满意的点开点头，接着说道：“现场人员有什么好的维护措施吗？之前不是说大概会有6万多人现场观看么……” “我们已经和深圳市政府那边联系好了，因为这次也有几个市领导现场发言，考虑到观看的人员太多，所以除了咱们厂的半数保安队员以及当地的公安人员，深圳武警支队这边也会出动大概1000多人现场维持治安，总计安保人数已经达到了2000人，所以人员安全问题应该问题不大。”郭凯说道。 “这场面动静也太大了……”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段总，您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郭凯说道。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国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希望我的这次冒险能够取得想要的结果，如果真的能够大幅度的带起咱们生产的汽车销量，这一波就算不亏。” “段总，我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冒险……”郭凯面带忧色的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你让我怎么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我现在日子过得确实有些太安逸了，没有了当初来深圳时的魄力和勇气，人生就像激流勇进，不进则退，尤其是像我这种站在半山腰的人，想往上走寸步难行，下面的人却虎视眈眈，有时候这一步迈出去，说不定就能迎来海阔天空……” “段总英明！”旁边的郭凯闻言，连忙赞了一句。 “行了，不用拍我马屁，这次电视直播事关重大，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把你该做的事情办好，如果这次能成功，你就不用为你结婚没钱买婚房的事情发愁了。”段云笑着说道。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嗅觉 广西北海的鸿华酒店顶层的豪华套间中，程清妍拿着一杯鲜榨的果汁，站在临海的阳台上，凉风习习，双眼目视远方，似乎若有所思。 下一刻，助理吴丽丽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她。 “这么多待售项目吗？而且全部是来自于万鑫地产公司？”接过那份资料，程清妍看了一眼后，神情略显惊讶的说道。 “没错，万鑫地产公司一直都是北海房地产产业的龙头，这次一口气出售了31个地产项目，其中包括17个在建的地产项目，总额超过了18亿人民币，而且全部是低于市场价三成进行抛售，感觉他们是想退场。”吴丽丽说道。 “低于市场价三成？”听到助理吴丽丽这么说，程清妍顿时眉头微皱，说道：“我记得半个月前的时候，万鑫地产他们向市场出售的地产项目只有三个，而且全部都是高于市场价5%，怎么仅仅半个月时间，就肯以7折的价格抛出这些房产，难道这家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可能他们是有新的投资项目，想短时间内收回资金，去做别的生意吧？”吴丽丽说道。 “不可能！”程清妍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目前国内的投资市场来看，没有什么项目能比的过房地产项目，尤其是海南和北海的投资项目，是投资回报最高收益周期最短的，只不过现在海南和北海的投资门槛是越来越高，一般这企业和个人根本玩不起，但是这家万鑫房地产公司可是非同一般，虽然这是一家在广州注册的公司，但实际上背后有北京的企业，这里面的水很深，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们根本不可能以这样的价格抛售离场……” 作为一个很早就涉足中国内地房地产市场，并且布局多年的“资深玩家”，程清妍绝对深黯中国房地产各种潜规则，并且对自己的竞争对手也有着比较相对深入的了解。 早在几年前，她在海南房地产市场布局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这家万鑫房地产公司，当时的万鑫房地产公司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皮包公司，在海南只有一个办事处，全部工作人员加起来不到10个人，老板则是一个只有27岁的年轻男子，西装革履，留着一个大背头，然而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在进入海南房地产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投资了两个海口高档别墅区的项目，总金额高达8000多万。 要知道，当时被国内各大媒体热炒的海南万通六君子潘石屹等人，他们最早入场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时候，投入的资金也仅仅只有几百万，和万鑫这样的房地产公司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来看，这个万鑫房地产公司绝非像他们的门面那样的简单，而背后肯定是有非常强大的资本力量在支撑。 事实上，到了1991年年底的时候，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散户和小老板已经很难从中分得一杯羹，投资的门槛是越来越高，尤其是国内的一些大型国企，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的资本，乃至银行和证券公司以各种门面和渠道不断涌入之后，海南房地产市场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群雄割据”的局面。 也可以这么说，能在92年之后依然活跃在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没有一个是小角色，里面的水很深，深到让人难以置信。 而在北海这边，万鑫房地产公司则是最早布局并把广西房地产市场炒起来的最大操盘手，他们的资金仿佛是源源不断，而且和当地政府的关系也非常好，拿到了广西这边很多优质的地产，就算是资金雄厚的天音房地产公司，在广西这边，也只能是甘拜下风，万鑫房地产公司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之前程清妍曾经好几次想从万鑫房地产公司这边接盘一些项目，但对方的开价很高，程清妍想赚钱，还必须要看人家的脸色。 但现如今，万鑫房地产公司却突然一反常态，以过去难以想象的价格大量抛售他们的优质地产项目，这立刻就让程清妍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其实这份报价单是万鑫那边主动送过来的，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想和咱们天音集团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所以出于合作的诚意，他们愿意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向咱们出售这批优质地产项目，按照他们董事长的说法，就是想和程总您交个朋友。”吴丽丽又补充了一句。 “交个朋友？”听到吴丽丽这么说，程清妍她脸上立刻闪过了一抹不屑，只听她说道：“商场只有利益关系，哪有什么真朋友？你有永恒的利益，就有源源不断的朋友，况且他们已经站到了广西房地产市场的大头，资金又深不见底，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 “那程总您的意思是……”感觉到程清妍语气有些不对，吴丽丽连忙问道。 “上赶子从来不是生意，这绝对是个坑！”程清妍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看来广西房地产市场这边肯定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真要这样的话，咱们先暂时不要接这个盘，看看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到了这一刻，程清妍似乎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经商这么多年，经历过很多的尔虞我诈，她这点嗅觉还是有的。 虽然现在她还不明白万鑫房地产公司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但至少这种生意她是绝对不能做的。 “那我就直接跟万鑫房地产那边的人说，咱们公司目前没有足够资金，没有能力接手这些项目。”吴丽丽回了一句，接着说道：“程总，你说北海这边房地产市场是不是有可能会崩盘？” “怎么可能？”程清妍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懂，房地产市场有自己的规律，就算是崩盘，也不可能是硬着陆，况且这其中涉及的利益方实在太多，不光有大型国企，还有国有银行，除非国家强行干预，否则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高瞻远瞩 做房地产生意的，除了那些投机的小散户，只要是能立足这个产业的，基本都对政策有着敏锐的嗅觉。 程清妍和段云很早就在深圳创业，所以她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将在内地做好生意，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年以来，天音集团和深圳市政府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要钱出钱，要人出人，从来没有半点含糊。 而房地产方面的生意，对政策的依赖性格外强烈，虽然说这些年来国内的民营企业也开始越来越多的进军房地产市场，但早几年的时候，除了天音集团，涉足房地产的公司基本都有国企背景，包括王石的万科，以及深业集团，招商地产等，无一不是有国资入场，而且这些房地产公司做了生意稳赚不赔，这几年的发展也十分迅猛。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没背景资金少的民营企业入股房地产市场的时候，必须要学会的一点就是“跟风”，而那些大庄家的国企就是风向标，也正是因为如此，海南以及现如今的广西北海房地产市场才会发展的如此迅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银行和国企的亲自“下场”，有其他们的强力托底，这个市场就不可能崩盘。 所以在程清妍看来，有四大国有银行以及国内多家知名证券公司，这跟市场就有了多重保险，哪怕市场有波动，大盘也绝对不可能坍塌，毕竟国家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大国有银行以及那么多的国企，证券公司陷入巨额亏损境地的，就算要离场，也是要走一个过程的，而一旦有风吹草动，程清妍也肯定有足够的时间全身而退。 然而程清妍不会想到的是，居然会真的有人能够不顾国有四大银行的死活，强行戳破这个泡沫。 今年3月，全国人大第八届一次会议在北京召开，当初在上海工作出色，且呼声很高的“地雷市长”，被任命为了******。 地雷市长以作风雷厉风行，形势稳准狠而著称，他上任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海南以及北海这边发生的问题。 1992年这座原本只有10万人的小城，冒出了1000多家房地产公司，全国各地驻扎在北海的草价，达到50余万，经过轮番倒手，政府以每亩几万元的价格批出去的土地能炒到100多万元每亩，而当地政府一年批出去的土地就达到了80平方公里。 泡沫生存期间，以四大国有银行为首的银行资金，国企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的资本，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的涌入海南，总数不下千亿。 几乎所有的开发商都成了银行的债务人，精明的开发商们纷纷把倒卖地皮和楼花赚到的钱装入到自己的口袋，把还停留在图纸上的房子高价抵押给银行，由于投机性需求已占到了市场的70%以上，一些房子甚至停留在图纸阶段，就已经被卖了好几道手，每一个玩家都想在游戏结束之前，赶紧把手中的花传给下一个人。 而这种快速成长的房地产泡沫延续下去，带来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首先身在其中，人们只看到记录泡沫带来的快速赚钱效应，看不到泡沫本身，这种赚钱效应一旦形成，就会产生巨大的示范效应，不仅在海南，北海，还有更多的地方疯狂涌入这一领域，吹起更多的泡沫。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这种示范效应还意味着信贷资源，人力资源等飞速地向房地产领域集中。 1992年，尽管中国人民银行采取了宏观调控政策，加强货币供应量的控制，但各地投资迅猛，控制贷款规模的难度非常大，当年m0，m1和m2分别增长了36.4%，35.9%和31.1%，零售物价增长5%，gdp增长了14%，就全国而言也是如此，1992年的固定资产投资环比增长了37%，而到了1993年的上半年，更是高达50.6%。 这种投资谋取暴利的最大恶果就是，他强烈的扭曲了国人的价值观，通过投机取巧就能不劳而获，比踏踏实实付出辛勤劳动能赚更多的钱，使社会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激励机制，鼓励人们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投机领域，而那些获取暴力的人，由于并非是源自自己的辛勤付出，不会有感恩意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的暴富群体常常充当为富不仁的角色，也与此密切相关。 如果中国这个时候不尽快遏制房地产投资热，后果不堪设想。 但面对泡沫面对飞速增长的亮丽数字，既得利益集团是很享受的，地方官员也很享受的，在层层阻力之下，想要捅破泡沫，不仅需要大智慧，更需要大勇气。 幸运的是，这次全国人大第8届一次会议，把地雷市长推向了一个关键的位置，而正是凭着他的勇气和担当，才让这种投资泡沫悬崖勒马，这一举动，也完全出乎了绝大部分的人的预料，包括一直在国内房地产市场游刃有余的程清妍。 可以说，程清妍正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的老话，正当她信心满满的时候，危机已经快速席卷而来。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地雷市长”召开了一个办公会议，在这是关键的会议上，他重点谈及到了当前国内房地产投资的事情。 不得不说的是，“地雷市长”指出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指责国内的很多企业不认真深化改革，抓企业的机制转换，抓经营管理和技术进步，而是成天在那里扩大投资规模，上基建项目，搞房地产开发，一旦亏掉了，将会对国家的经济造成重大损失，这样的企业国家很难保得起。 这番话包含着对地方政府重视房地产而倾实体经济发展的急功近利的忧虑，即便放在后世看来，可以说依然充盈着高瞻远瞩的洞察力和坚决遏制投机的决心。 也正是在这次讲话结束之后，北海房地产市场的龙头万鑫房地产公司开始低价抛售公司的优良资产项目，并且向自己的竞争对手程清妍伸出了“橄榄枝”。 然而程清妍强烈的自信让她失去了敏锐的嗅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其中潜藏的重大危机……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狮子山下 5月28日早晨，吃过早饭，段云坐车前往位于深圳郊区的汽车碰撞时直播现场。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担心我，只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商业表演，所有的环节都经过精密的测算，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坐在后排，段云对旁边坐着的李芸说道。 自从得知段云要做真人汽车碰撞时间之后，李芸就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而且前几天的时候，干脆从香港返回到了深圳，和段云见面后，再次劝阻他不要这么做。 “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做事都很稳重，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的。”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重要吗？天音集团现在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合作的单位就有数百家，有很多企业和工人都是靠你吃饭的，如果你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绝对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你说我变了？”段云听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其实我一直都没变，很久以前我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也同样是如此，你这么关心我，真的很让我感动，但是我想说的是，做任何选择，我都是权衡过利弊的，而且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你真的不用为我这么担心。” “其实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不论成败，我肯定会为这个人鼓掌，因为他有我没有的勇气，而且也愿意为前程去拼去赌，就像现在港人一直在崇尚的狮子山下精神，逆流而进，敢于去拼去赌，但你做这件事，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心……”李芸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李芸自然是非常了解段云的性格的，也知道只要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基本没有回头的可能，但她还是希望能够让段云放弃这次的计划，为此她毫不犹豫放下了香港的工作，回到深圳当面进行劝阻。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切显然是预料之中的徒劳。 “在外人看来，我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但实际上，我只不过是搭了顺风车的有钱人而已，我可以创造很多财富，但是不能让财富束缚我的手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造车是我多年的梦想，但这种事情不是光靠堆积金钱就能实现的，为了这个项目，我已经拿出了半数的家底，如果今年汽车销量还是不见起色，这个项目将来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最终把我一步步拖垮，所以我现在需要出全力，不能再留后手，就算输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李芸轻叹了一声，脑袋扭向了一边，双眼望向窗外。 半个多小时后，段云终于来到了汽车碰撞直播的现场。 眼见断云乘坐专车到来，现场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场面非常的壮观。 经过天音集团全力的策划和炒作，这次汽车碰撞直播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当前国内最热点的新闻，不论是接到邀请还是没有接到邀请，来自全国各地上百家媒体蜂拥而至，已经将这场直播演变成了一个胜大的狂欢。 饶是段云见多识广，今天看到这样的场面，内心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 首先迎上来的是深圳市委的几名领导，市长兼市高官厉有为因为公务出差在外，但是其他几名市委领导班子成员几乎全数到场。 事实上，这些市委领导并不适合出席这种商业性很强，且危险性极大的活动，但是他们一方面出于对段云以及天音集团的重视，另一方面也并不愿意放过这个能够向全国宣传深圳当前发展的好机会，所以经过讨论之后，最终决定以嘉宾的身份出席这次活动。 段云和这些市委领导挨个握了握手，紧接着两名工作人员走上前来，给他换上了一套赛车手的专用制服，这套赛车服是从香港那边专门订购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但实际上里面缝了很多高科技的材料，对关节和西部有着很好的防护。 因为要测试汽车的安全性，所以段云并不能够佩戴头盔，但在其他安全细节方面，瑞典的专家团队已经做到了极致。 段云先上台做了一番简单的开场白，然后把麦克风交给了市委领导，整个直播在这一刻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很多记者想要现场采访段云，但最终只有来自央视的两名记者获得的批准，面对镜头，段云表现的相当自信，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同时也不忘宣传这款国产化的沃尔沃940轿车的安全性。 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几名市委领导讲完话之后，各种歌舞表演以及商业活动按照既定的程序陆续展开，与此同时，接受完央视采访的段云已经坐上了这次碰撞用的轿车，记好安全带后，即将开始碰撞实验。 手握方向盘，尽管外面无比嘈杂，但是这一刻他的内心反而变得无比平静起来。 终于，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对于下意识的用手扯了扯安全带，感觉一切都已经妥当之后，然后猛踩一脚油门，汽车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速向前冲出去。 这一刻，段云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往昔的画面。 他回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重生之后的艰苦创业，来到深圳的举步维艰，带领天音集团的力挽狂澜…… 车轮在飞快的滚动，对于熟练的切换档位，汽车速度表的指针很快就超过了50迈的点位，前方厚实的砖墙顷刻间就变得近在咫尺。 直到此时，段云依然没有松开油门，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车头硬生生的撞在了墙面！ 安全气囊猛烈的弹出，巨大的烟尘瞬间泛起，车里的段云头部感觉一阵剧痛，双眼瞬间发黑，小腹也是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也几欲昏厥。 然而下一刻，车辆破墙而出，尘土和玻璃碎屑从段云的身边滑过，眼前瞬间豁然开朗……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圆满成功 “赶快打开车门！” “医护人员赶紧把担架来过来，动作快！” “段总！段总！！” “无关人员离开，不要都聚过来……” 无数嘈杂的声音回荡在段云的耳边，此时他只感觉脑袋有些发懵，刚才撞击的瞬间，胸口的安全带让他有些上不来气，双腿一阵剧痛，两眼恍惚闪过一片金星。 尽管所有的安全环节都经过精密的策划，但是在这一刻，撞击带来的疼痛和力度，也确实超出了段云的想象，尽管他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然而汽车真正撞墙的时候，那种剧烈的碰撞感强烈的冲击了他的大脑，以至于到了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段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半边脸已经麻木了，这个年代的安全气囊弹开的速度要慢一些，但好在车速并不算太快，倘若这辆车再快10码，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因为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演员，他不能让自己的表情给其他车主带来后怕。 “咔咔！” 主驾驶略微有些变形的车门同时被三只手硬生生的扯开，紧接着好几个摄像机的镜头对象的里面坐着的段云，其他工作人员见状，也是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挡在了这些摄像头的前面，并且伸手去服里面坐着的段云。 深吸了一口气，段云强忍着剧痛，硬是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下一刻，他推开了前来搀扶的工作人员，然后自己从车里走不出来。 刚出车门，听到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加上迎面照射过来刺眼的阳光，段云感觉一阵眩晕，只是双腿刚刚有些发软，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裤腰带，避免了他当众出丑。 段云回头一看，发现扶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式助理郭凯，而他对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所有人立刻将段云团团围成了一圈。 “段总，恭喜您这次汽车碰撞实验成功，请谈谈你此刻的感想。” “段总，我是广东电视台的记者……” “让一让，我们是央视的记者，有优先采访权……” 此时好几名记者瞬间迎了上来，他们都想对段云第一时间进行采访，而且对于这些记者来说，段云此时越狼狈，新闻的爆炸性就越强，所以趁着他刚出车的这一刻，想看看他究竟受了多大的伤。 但是段云的团队是不会给这些人机会的，借口医生要来检查，第一时间就将段云的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在段云的头顶还撑起了好几把伞，就是为了避免被拍到影响段于形象的照片。 长出了几口气，段云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指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就安顿工作人员散开，准备接受现场记者的采访。 “各位，刚才的汽车碰撞结果大家已经看到了，在如此高的时速之下，我本人安然无恙。”面对镜头，段云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也感谢筹划这次活动的全体工作人员，正是在你们的努力下，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功，在这里我再次向大家表示感谢！”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围观的观众也同样报以掌声，还有一些人在后面大声叫好。 其实除了真人汽车安全碰撞实验这个噱头，段云长久以来在国内的极高人气也是吸引这么多观众的重要原因，很多人尤其是深圳当地的一些创业者和富商，他们都把段云当成了榜样和偶像，这次来到现场，就是给段云捧场的，所以当看到段云安然无恙之后，现场顿时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段经理你好，我是央视的记者徐明，今天很荣幸能够现场观看直播这次震撼人心的真人汽车碰撞实验，请问您现在感觉如何？”最先被工作人员放进来的央视记者来到段云面前后，面带微笑的询问道。 “我的感觉非常好！”面对镜头和麦克风，段云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自信源于信任，本身来说，我认为沃尔沃940轿车是一款非常优秀的轿车，他也号称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汽车，所以坐在这样一辆汽车上进行碰撞实验，我是真的很有信心。” “你的状态看起来确实不错，那么请问段经理，您当初要举办这次真人汽车碰撞实验的初衷是什么呢？是为了验证这款汽车的真实安全性吗？”名叫徐明的记者再次对段云询问道。 这次来深圳的媒体团队都是提前接受过天音集团邀请的，住的是豪华酒店，车费餐饮全部报销，另外还有各种“小礼物”相赠，正所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对于这些职业记者来说，他们最专业的地方就是会如何提问，然后把话题集中在对方真正想要表达的地方。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之前也不止一次说过了，那就是随着咱们中国发展越来越快，国民收入水平越来越高，汽车最终会走进千家万户。”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说随着用户的增多，汽车的安全性将很快会成为一个社会性的问题，如何保证驾驶员的生命安全，避免车祸的发生，必须要当做一个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今天做的这一切，就是希望这个问题能够引起全民的关注，如果真的可以通过更多的实验来避免悲剧的发生，挽救更多的家庭，那么我的付出和牺牲就是值得的，以后有类似的测试直播，我依然会义不容辞！” 段云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事实上，这番台词他在脑海中已经反复预演了上百次，为的就是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果然，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包括身边的助理郭凯等上百名工作人员，都在玩命的拍着巴掌，现场气氛顿时再次掀起了高潮……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与此同时，广西北海鸿华酒店2楼的西餐厅中，程清妍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望着窗外的海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餐厅中并没有其他客人，而在大厅的角落坐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那是程清妍的贴身保镖，几乎全是侦查连退伍的老兵，也都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身手非常的敏捷。 此时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助理吴丽丽最先走了进来，而跟着他身后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30岁出头的男子。 “刘总你好。”吴丽丽走到程清妍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程清妍立刻起身微笑的招呼了那个男子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万鑫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刘海强，这也是天盈房地产公司在海南最大的竞争对手。 “程总你好，咱们又见面了。”刘海强彬彬有礼的回了一句，然后坐在了程清妍对面的椅子上，将手中的皮包放在了桌上。 说起来俩人并不是第1次见面，事实上，两年前在海口的时候，两人曾经共同参加过海南省政府召开的企业家年会，当时俩人都是受邀的嘉宾。 不过那个时候的万鑫房地产公司在海南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相比于天音房地产公司，这家公司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仅仅投资了一个位于海口周边的别墅区项目，总造价也只有300万。 但让程清妍印象比较深刻的事，当时的刘海强衣着打扮有些特殊，参加年会的企业家几乎清一色的是西装革履，只有他穿着一件中山装，而且在上衣口袋中，还插着一根英雄钢笔，这让人很容易想起80年代老干部的那种装扮，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刘海强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的时候，程清妍也饶有兴趣的和他聊了一阵，主要是了解万鑫房地产公司的情况。 不过当时通过和刘海强交谈，程清妍发现此人虽然很年轻，但是头脑敏捷，谈吐不凡，绝对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知子女，而且在刘海强的话语中，程清妍也听出他在北京也是颇有人脉资源的，但绝对不是那种传说中的大院子弟。 “是的，记得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当时你们的万鑫房地产公司还是一家名气不大的小公司，只是没想到现如今你们在北海有这么强的实力，真的是让我没有想到……”程清妍有些感慨的说道。 “和你们天音集团相比，我们差远了，而且当年程总在海南就有地产女皇之称，你的丈夫段云更不用说，真是一代人间夫妻，令人羡慕。”刘海强语气带着几分赞许的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知道刘总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程清妍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前夫，双眼顿时闪过了一抹不悦，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其实我今天过来，其实只是想单纯的和陈总聊一聊，谈一谈经商方面的事情。”刘海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程总也算的是我进入房地产产业的一个偶像和榜样，当初正是看到陈总在海南房地产叱咤风云，才让我有了在这一行深耕的勇气，虽然这些年来也算小有成就，但我觉得也许和陈总多多交流，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可不是当老师的料，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学东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程清妍柳眉一挑，接着说道：“况且现在在北海，你们万鑫房地产公司才是当之无愧的行业龙头，我们天音集团在这里只不过是个配角，要学习也应该是我向你学习，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们才是未来……” “呵呵，程总太谦虚了。”听到这里，刘海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咱们真的没有必要争什么高下，你也应该清楚，生意场上的人，从来只能占得一时的上风，但是没有人能够永远顺风顺水，况且用不了多久，我也要离开北海这边了，这次过来，也只是想和程总交个朋友而已……” “离开北海？什么意思？”听出刘海强的话里有话，程清妍疑惑的询问道。 “说白了，就是我家老头子出了点事情，他想让我到国外去进修一段时间，所以国内这边的生意，必须要停下来，最好就是能够转移一部分资金出去……”刘海强沉吟了一下说道。 “额。”程清妍闻言一怔，询问道：“我想问一下，你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方便告知吗？” 程清妍早就知道这个刘海强不是一般的人，以他目前的资金实力，那就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商人能够做到的，虽然说段云也确实，白手起家做到了国内首富，但是这个过程一直都是很透明的，但是若有其他人想悄无声息的把生意做到这么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程清妍可以很确定，这个刘海强家世背景绝对非常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我确实不能说，也请程总见谅。”刘海强微笑着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对你而言，我家什么情况也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我现在想抛售在北海这边的所有地产项目，如果你们天音房地产能够吃得下去，那么我可以以市场价6折的底价全部转售给你们，如果能够转换成外汇的话，这个价格还能更便宜……” “6折！？”听到这里，程清妍顿时眼前一亮。 “真的，如果不是我家里有事，这里的地产项目我根本就不会卖，随便抵押给银行，恐怕都不止这个数。”刘海强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程总不愿意做这笔生意，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依然愿意交程总这个朋友，也希望咱们将来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见面，共谈生意或是畅聊人生都可以……” “嗯。”程清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你先让我考虑考虑，这可是几十亿元的生意，就算准备这么多的钱，也需要花一点时间。” “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和程总您说一下，我最多只能等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后您这边没有回复，那咱们以后可能只能在国外见面了。” 刘海强说完，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暗度陈仓 看到刘海强离开，程清妍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程总，您没事吧？”眼见程清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助理吴丽丽立刻走过来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刚才不过是和他谈了谈生意，他愿意以6折的价格，抛售手中全部的房地产项目……”程清妍说道。 “6折！？”吴丽丽闻言顿时吃了一顿，随即说道：“这个不大可能吧？现在的万鑫房地产公司可是掌握了北海大部分高端地产项目，如果他们愿意长线操作，那么将来的回报非常可观，现在北海的房价是一天一涨，尤其是他们万鑫房地产公司目前开发的滨海乐园项目，那可是号称全亚洲最大的海上公园，一旦投入运营，评估的后的年收益率，保守也在200%左右，他怎么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 “说起来比较有趣，他一方面表示因为家里出事，所以必须尽快抛售北海这边的资产，准备将其转移到国外，另外一方面还说很欣赏我，想要和我成为朋友……”程清妍笑了笑，接着说道：“听起来确实像是天上掉馅饼，但我只能说这个男人还是稚嫩了一些……” “程总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吴丽丽有些不解的问道。 “生意场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说白了都是在商言商利益捆绑，还说要把资产处理，为了避难赶紧前往国外，他是在把国家当傻子吗？”程清妍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他这是在把我当猪，下料来套我，知道我是目前北海唯一有实力能够接盘他们的公司，所以这种生意，是肯定不能做的！” “可问题是如果他的那些房产抛售给其他公司，或者直接抵押给银行，不一样可以拿到钱吗？”吴丽丽疑惑的问道。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万鑫房地产公司究竟是什么来头，你相信一个普通企业能有这么强的实力吗？动辄就是收购几千万上亿的项目，你在南海也帮我做过事，那些套壳扮猪吃老虎的公司还少吗？哪一个后面不是令人仰止的高山？”程清妍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只是这个姓刘的把我想的简单了，如果真的能够银行抵押套现，他们早就这么干，要我估计，这里面肯定是有银行的资金股份在内，他们也一定听到了什么惊人的内幕！” “那您的意思是？”吴丽丽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问道。 “看来北海这边应该要出什么大事，既然他们想要脱身，那咱们的动作也要快！”程清妍神情透出几分严峻，接着说道：“你马上把咱们在北海的项目明细整理出来，联系当地其他一些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全部9折销售，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 到了这一刻，程清妍终于察觉到了情势不对。 程清妍也是搞房地产的老江湖，嗅觉和敏锐性也是非同一般，而且如果万鑫房地产公司一下子将这么多房产项目砸向市场，那对北海这边的房地产市场将会造成巨大的震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果断做出这样的决定。 “8折？程总，那咱们可就亏太多了……”吴丽丽显然无法理解程清妍的这个决定。 “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程清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回头你再去联系一下万鑫房地产公司，告诉他们咱们目前筹集资金有些困难，希望他们能够多给咱们一些时间，半个月之内应该就能够准备好。” “您是想暂时稳住万鑫房地产公司那边？”吴丽丽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咱们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把这些北海这边的地产项目抛售出去，如果等他们砸盘，那就有些晚了。”程清妍看了吴丽丽一眼，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按我说的来做，这件事尽量做得漂亮一些，如果你办得好，我会给你重奖。” “好的！”吴丽丽说完，转身离开了西餐厅。 看着吴丽丽离开，程清妍手中的咖啡杯越握越紧，柳眉微微皱了起来…… …… 天音集团总部天台上，段云和这次沃尔沃汽车碰撞直播团队的成员齐聚在一起，共同庆祝今天碰撞直播的成功。 此刻段云的左腿走起路来略微有些拐，上午的碰撞直接将小腿撞出了一片淤青，不过经过医生检查之后，认为并无大碍，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完全恢复，所以段云依旧按照原计划，举行了这次豪华的庆功宴会。 在酒会中，段云先是和这次来华的沃尔沃安全团队成员挨个碰杯，然后赠送了他们每个人一块名牌手表，这也让瑞典团队的人很高兴，纷纷对段云表示了感谢。 这是段云担任组长的真人汽车碰撞实验可以说是非常成功，在碰撞直播结束之后，段云的私人电话以及天音集团的热线几乎被打爆，可以说这次活动在国内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也把段云在国内的声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一个早已经功成名就的亿万富翁为了国民的用车安全，居然感冒生命危险去做这样的电视直播，这样的壮举在很多国人看来简直堪称伟大，而通过上百家媒体电视台的直播，也让沃尔沃这个汽车品牌一夜之间家喻户晓，其广告效应不可估量，而这也是段云最想要的结果。 除了电视直播，天音集团后续还有一系列的营销宣传策划活动，国内数百名知名撰稿人已经连夜奋笔疾书，准备开始新一波的软广告轰炸，而沃尔沃轿车的代言人周润发，也表示会在下个星期来国内拍摄相关的电视广告，到时候还会出席一系列的产品发布活动。 另外段云的这次举动，也给国内其他合资汽车企业以及进口汽车品牌代理商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原本国人并不太重视汽车碰撞安全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汽车安全已经成为了一个全民性的话题，如果这些车体和车商不能很快给国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沃尔沃汽车在中国的强势崛起。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锦上添花 宴会结束的第2天一早，还没有睁开眼的段云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于是立刻坐起身子拿起了电话。 对于房间里的这个移动电话属于私人电话，只有他的助理郭凯以及家人和最亲密的生意合作伙伴才知道号码，所以无论再忙，他也会接通电话的。 而这次给他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香港的生意伙伴杨受成，在电话中，杨受成告知段云，香港联交所已经连夜通过了金杯汽车厂在港交所上市的所有审批工作，最快在6月中旬，就可以正式上市发行。 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段云来说显然非常的振奋，因为让金杯汽车上市，是他布局汽车产业的一个重要步骤，一旦金杯汽车在香港上市，也就意味着金杯汽车将会得到巨额外资的注入，这也被段云的沃尔沃项目接通了国际金融市场的管道。 其实在交互完沃尔沃汽车项目的尾款之后，段云这边的资金流就已经很有限了，之前他的专家团队做过评估，如果想让沃尔沃汽车达到10万辆的年产量，以及后续新车型的研发，至少还需要50~80亿的投资，当时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包括厂长赵希友以及沈阳市的市长武迪生也都是连连摇头，表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那次三人见面吃饭，决定暂时把产量压低，放缓金杯汽车发展的脚步，这也是迫于资金紧张的无奈，毕竟各种原材料的采购费用也很高，光有生产线和设备而没有原材料，也不可能凭空把汽车造出来。 另外对于金杯汽车厂寻求上市的事情，沈阳市政府这边的态度还是很开放的，因为最初金杯汽车厂在国内公开发行股票的时候，原本就抱着空手套白狼的打算，现如今终于套来了段云这样的大金主，如果能继续在香港这边套一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无论是段云还是沈阳市政府，都能从中获得很大的收益。 想当年华晨汽车的老总仰融就曾经把金杯汽车运作到赴美上市，那次上市为金杯汽车募集到了将近9，000万美元，而正是靠着这9，000万美元，金杯汽车才有了充足的发展资金，逐步成为了东三省影响力最大的汽车公司之一。 而段云的这次赴港上市，从当初的评估情况来看，收益肯定会远远大于当年仰融的那次赴美上市，尤其是沃尔沃940轿车成为政府公务用车，以及他这次冒险做的碰撞试验，各种利好消息，都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股价。 之前段云也和沈阳市政府商量过，他们打算各自让出15%的股份，也就是要在香港股票市场公开发放30%的股份，这也正好高于港股市场对新上市公司公开募集股份不得低于25%的要求，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段云和金杯汽车厂的话语权。 其实是赴港上市上市对段云来说，他最看重的不是手中所持金杯股票的暴涨，而是凭借筹集来的资金，让金杯汽车有足够的资金进入发展的快车道，从而带动相关零部件产业的壮大和销量，其中绝大部分配套企业都是段云新成立的天音汽车控股，通过销售零部件获利，尤其是附加值高的关键零部件，这才是段云最大的利益所在。 在电话中，杨受成告诉段云，让他和金杯汽车厂的厂长，以及沈阳市的相关领导，一同赴港办理上市公司的后续手续，而且还要在6月15号这天，全体贵宾将会在港交所参加金杯汽车上市的敲锣仪式。 段云在电话中对杨受成到了谢，而杨受成也再次向段云提出了邀请，希望他到香港后能来他的家中做客，对此段云也是欣然答应。 就在段云这边准备策划金杯上市的最后事宜的时候，沈阳市政府那边也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探讨关于金杯汽车的事情。 在这次内部会议中，辽宁省的高官歧峰下达了一个内部决议，要求全省14个地级市以及16个县级市的政府部门，公务车优先采购沃尔沃轿车，除此之外，决议还提到全省的工矿企业要尽可能的采购沃尔沃的f10卡车，力争在三年之内，逐步取代这些企业普遍使用的解放以及黄河斯太尔卡车。 省政府用行政的手段帮助企业推销汽车，这在国内来说并不是第1次，事实上，80年代到90年代地方保护主义盛行，当年德国大众在上海建厂之后，上海内部也用行政的手段采购了大量的桑塔纳轿车，而目前吉林省的大部分公务用车，也都是一汽生产的奥迪100，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辽宁省政府之所以没有用行政的手段命令省内的其他市县采购沃尔沃轿车，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种汽车刚进入国内，知名度不高，人们对它的性能也了解不多，加上价格非常昂贵，已经超出了公务车的采购价格范畴，属于辽宁省政府不能违规操作。 但是现如今，随着沃尔沃940轿车在沈阳实现量产，而段云这次轰动全国的真人汽车碰撞直播，已经让辽宁省政府看出金杯汽车厂即将成气候的苗头，目前沃尔沃940轿车已经在全国成为了热度和话题性最高的车型，质量好，安全性更是得到了国人的认可，所以眼见时机成熟，辽宁省政府这边自然也愿意帮助省内的重点企业做一些推波助澜的事情。 这个世界雪中送炭的少，却从来不缺锦上添花的人。 段云的这次冒死汽车碰撞电视直播，已经成为了它布局汽车产业的关键转折点。 除了辽宁省政府采购公车建议的行政决议，接下来这两天，天音集团这边又接到了几十个会员经销商打来的电话，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在所在的省市投资建设沃尔沃汽车4s店，这也使得天音集团在全国在建中的沃尔沃汽车4s店从最初的几家变成了40多家，覆盖的区域从南到北，而这些4s店一旦建成，也就意味着段云拥有了全国最大的汽车销售以及维修售后网络。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商业捆绑慈善 六一儿童节，段云坐飞机前往了四川山区的一所希望小学，准备进行捐赠活动。 1991年4月15日，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在京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自1990年9月以来***、***和李鹏同志为“希望工程”的题词，并宣布从当日起在全国实施“希望工程--百万爱心行动”计划，旨在动员更多的人参与“希望工程”，尽快使我国因贫困而失学的儿童享有受教育的基本权利。 从希望工程正式实施的那一天，段云就积极参与这个慈善项目，并以每年捐赠50所希望中小学的速度，在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就在全国各地捐赠了100多所希望学校。 其实早在希望工程之前，段元就已经和中国红十字会等慈善机构建立了联系，在偏远山区不断的建设学校以及村镇医疗所等设施，每年光是用在这一项的捐赠支出，就已经超过了500万。 其实对于富豪来说，搞慈善捐助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的开始，越来越多先富起来的人打破了原来那种均负均贫的社会框架，为富不仁的人很多，仇富的人更多，而对于段云来说，为了消除社会，对他们这种新贵阶层的敌意和仇视，慈善就是最好的阶层润滑剂。 不过段云本身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当金钱在他眼里已经逐渐变成一种数字的时候，他也愿意付出更多，向整个社会表达自己的善意。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然后又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当段云一行人来到这所位于四川凉山州的希望小学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只见此时学校的门口，已经停了10多辆汽车，大量的记者都已经提前架好了三脚架和摄像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 段云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面带笑容迎了上去。 其实这些来的记者，也都是段云团队提前安排好的。 段云每年投资500多万做希望工程的捐助，如果工作不宣传，根本不会有人知晓，也达不到段云想要的目的，而如果把小的善举进行放大性的宣传，就能够事半功倍，这也是当前很多国内富人普遍采用的一种方式，但凡他们向社会捐助仨瓜俩枣，都要开个新闻发布会，恨不得让全世界人知道，说起来这都是人之常情。 而段云选在六一儿童节这天来自己捐助的希望小学搞捐赠活动，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显示他的社会责任感，而是因为前两天刚做完真人汽车碰撞直播，很多人对这场直播还存在质疑，认为段云其实受了很重的伤，所以选在这个节点做慈善，然后通过媒体曝光，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沃尔沃940轿车的真人碰撞实验是成功的，他本人毫发无伤。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此时校门口传来了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只见一群衣着质朴的孩子整齐的排成两排，站在校门口对段云挥手欢迎。 尽管改革开放已经10多年，国家也出台了很多相关的扶贫政策，然而国内依然有很多地方非常的贫困，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而在这些前来欢迎段云的孩子中，很多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有的甚至连鞋都没有。 “欢迎段总经理来学校参观，欢迎啊。”此时这所学校的校长领着几名老师来到段云的面前，热情的和段云握了握手。 “辛苦了！”段云微笑着和校长以及学校的老师挨个握了握手，然后手一挥，两辆货车驶入了校园，几名工作人员开始往下面搬东西。 段云这次到来，准备了总共2万多元的礼物，这其中包括200多套定制的校服，各种教具和学生用的文具，另外还有很多的书籍，包括四大名著，唐宋诗词之类的课外读，而另外一辆货车里，装的全都是大米白面，以及肉蛋之类的食品。 除了这些应急品，段云还给自主学校捐助了2万元的现金，用于改善教职工生活，而全部的捐赠过程，都已经被在场的十几名记者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段云这次来希望小学搞这样的捐助活动，其实也是有他的宣传营销目的的，让工作人员把所有东西都送到学校的仓库之后，段云开始接受在场记者的采访。 “段总经理，今天是六一国际儿童节，您在百忙期间来到这个偏远只希望小学进行捐赠活动，能和我们说一下您此行的真实想法？”此时一个省电视台的女记者带着摄像人员来到段云面前，面带微笑着询问道。 “我一直认为，教育是立国之本，一个民族是否能够强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民的教育水平高低。”面对麦克风，段云表现的神情自若，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们天音集团一直在积极参与国内的各种慈善活动，从两年前开始和希望工程合作以来，我们集团总共在全国捐赠修建了100多所希望小学，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这些偏远山区的孩子能够和城里的孩子一样有受教育的机会，也让他们拥有一个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 “段总的这番话确实令人值得敬佩，我想知道您今后在捐助失学儿童方面，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女记者问道。 “我一直认为咱们中国的企业必须要有社会责任感，这些年我们天音集团赶上了改革开放的顺风车，成为了国内民营企业的代表之一，可以说我今天的成功，离不开国家和消费者的大力支持，所以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原则，我通过各位媒体朋友向社会郑重承诺，以后我们集团公司每年都会在国内修建50所以上的希望小学，另外每卖出100台沃尔沃汽车，我们集团公司就会多捐赠修建一所希望小学，让更多的失学儿童重新获得进入校园的机会。”段云正色说道。 这次采访对于段云来说，也是营销沃尔沃轿车的一个重要环节，把产品销售和慈善捆绑在一起，一方面可以增强天音集团品牌形象的正面性，另外一方面就是也让各地方政府采购沃尔沃940轿车当公务用车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诚意价格 走廊的过道中响起了一串高跟鞋的脚步声，片刻后，北海酒店3层的会议室大门打开，穿着一身白色女士西装的程清妍走了进来，而里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十几个公司老板和代表纷纷起身，向她表示致意。 “各位，我知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今天我也就开门见山，把我们待售的优质北海地产项目给大家看一看。”程清妍说着，对旁边的助理吴丽丽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拿出带来的清单复印件，恭敬的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公司的代表。 这几天，程清妍放出消息准备低价出售在北海的房地产项目之后，很快就引起了整个业界的极大重视，超过上百家北海当地的房地产公司给天音房地产公司打来的电话，而最终经过筛选，程清妍挑出了其中的12家最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参加这次的会议，并且直接给出了销售价格。 下一刻，所有拿到清单的地产公司代表开始仔细的查阅起了那份项目清单。 “说起来各位都是在咱们北海房地产这边最具实力的企业，我们天音房地产公司一直做的都是北海这边高端的地产项目，无论从商业潜力，还是项目的质量来说，相信各位都是有目共睹，我这里也就没必要多说了。”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这是我们集团公司全部代收的项目，都只有市场评估价的80%，也就是说各位只要用8折的价格，就能够获得我们集团的这些优质地产项目，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可以看得出我们天津房地产公司的诚意……” “额。” 听到程清妍这么说，在场的众人立刻拿起那份清单仔细的查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非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查看清单，还有几人拿着大哥大暂时离开了会议室，过了十几分钟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很快，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能参加这次会议的人，无一不是北海房地产这边有头有脸的大玩家，虽然从实力上来讲，他们的资产远远不如程清妍，但是因为公司是股份制，所以真正的实力其实也是不容小觑的。 从80年代末一直到93年，无论是海南还是北海这边，炒房的门槛是越来越高，单打独斗早些年还能喝点汤，但是到了后来，实行的都是蚂蚁搬大象的策略，几家是的，十几家公司联合在一起，形成了类似于股份公司的企业，而股东的组成也是五花八门，有些就是来自于南方一些小城市和乡镇的资金，他们可以集全村之力，家家户户出钱，再选出一个头脑和能力最强的人去开办公司，这也是早期诸如南方温州等城市能够迅速富裕崛起的关键。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北方的一些公司，随着国内炒房热快速加剧，很多民营企业甚至是国营企业，他们有自己的小资本和小金库，通过各种途径，也在积极进入这个市场，所以尽管有些公司的门面看起来并不大，办公人员就那么几个，但资金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和前几年相比，那个时候的普通人凭借地产抵押可以很容易地从银行贷到款，但是到了后来，没有一定的门路和渠道，银行根本不会放贷，要么干脆就把地产评估的价格压得很低，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些银行已经从裁判员直接下场变成了运动员，角色的转变，也让海南和北海的地产市场变得错综复杂。 至于说先前找程清妍谈判的那个万鑫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他的后台背景更是深不可测，在早二年海南还可以出现像“万通六君子”这样的白手起家的神话，那么92年之后，这样的散户个小玩家绝大部分已经被挤压出局，剩下都是扮猪吃虎的强大资本。 “程总，能看得出来，您这是给我们的报价，确实非常的有诚意。”此时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面带笑容的对程清妍说道：“不过我想询问一下，当前咱们北海房地产市场发展的这么好，您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售这些高端房地产项目，而且价格如此的有诚意，能和我们说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吗？” “是啊，程总看您这意思是想要退场啊？难道你们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说实话程总，您给出的这个价格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时间，在场的人开始纷纷对程清妍表示出了质疑。 广西北海的房地产市场这些年一直都在疯涨，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涨幅甚至高达220%，而到了今年，楼市的价格一直都是高居不下，有些黄金项目楼价甚至直接翻了一倍还不止，所有人都看好未来几年北海的发展，然而程清妍这个时候就突然选择激流勇退，这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另外就是程清妍虽然说这次是以8折的价格销售他们公司投资的地产项目，但实际上比她声称的价格还要更低，因为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北海地产市场的老玩家，他们对各个楼盘的价格了如指掌，所以实在难以想象程清妍给出的价格会这么低。 但当前坐在这个会议室的老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商界纵横多年的老油条，事出蹊跷，没有理由不让他们怀疑，所以尽管价格看起来非常美丽，但他们还是要对程清妍提出质疑，如果程清妍给出的理由不够合理，那么所有人都会谨慎对待这场交易。 “大家安静一下。”眼见会议室众人议论纷纷，程清妍依旧神情自若，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在海南房地产市场发展的同行，我和在座的一些人以前也一起吃过饭，有过不错的交流，关于我个人和公司的诚信，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判断，咱们都是专业人士，谁都不会玩那种不入流的骗局，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咱们现在做的这些交易，绝对可以做到公正透明，我是绝对不可能做砸招牌的事情，任何项目你们都可以实地查看，相关的合同也可以找法律人士审查，总而言之，违法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做，这一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兵不厌诈 “程总，对于您的人品和信誉，我们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有很高评价的，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真正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突然会想到低价抛出北海这边的全部房地产项目，希望您能够满足我们的好奇心。”程清妍的回答显然不能让那个身材发福的中年老板满意，于是接着追问道。 “这个……”程清妍闻言面露难为之色，但随即说道：“其实我这次匆忙销售北海这边的地产，确实有难言之隐，本来不想说，毕竟北海这边的房地产项目倾注了我大量的时间，精力和心血，这次匆忙离开，我是真心有些舍不得……”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柳眉微皱，拿起面前的热水喝了一口。 “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算了，只不过这次是关乎到价值好几亿的生意，我们也必须要慎重……”发福中年老板见状，也做出了表态。 很明显，如果程清妍今天不给出个理由，可能很多人对这笔生意就会做出慎重考虑，或者干脆放弃，毕竟涉及的金额实在太大，谁都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没关系的，我和在座的各位很多也都是熟人了，大家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我也可以说出来，毕竟这么大的生意，谁都不想心里没谱。”眼见已经吊起了众人的胃口，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我们天音集团已经开始调整业务重点，过去房地产在我们集团占据比较重要的地位，这些年也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但现如今我们集团的电子类产品销量是越来越高，尤其是去年开发出来的vcd产品，到今年为止，已经销售出了60多万台，给集团公司带来了将近20多亿元的利润，除此之外，我们集团公司生产的芯片，电脑，复读机和学习机等产品，也都迎来了销量的强劲增长，从这一点上来说，电子产品的利润已经超过了房地产，在订单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购买原材料和扩建生产线，只不过现在我们天音集团发展的步伐太快太猛，公司的现金流出现了紧张的问题，为了帮集团公司那边填窟窿，也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让在座的各位见笑了……” 商场如战场，本来就充斥着各种尔虞我诈，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程清妍目前已经和段云离婚，但是两人并没有公开离婚的消息，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而且都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拿到了不错的封口费，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清妍才会面不改色的编出这样的理由。 而且为了增强可信性，程清妍还故意装出了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 天音集团这些年发展势头迅猛，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目前天音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段云本人也成为了全国的首富，直到现在，他依然是很多南下创业人的榜样和偶像，这一点是公认的。 另外天音集团去年推出的vcd，确实在国内掀起了一阵购买的热潮，而且随着大量廉价盗版光碟的泛滥，今年的销量更是暴增，甚至vcd已经逐渐取代录音机，成为了很多家庭娱乐产品的首选，天音集团在这个时候选择加大对电子产品的投入，绝对称得上是明智的抉择。 “其实造成我们集团公司目前资金缺乏的主要原因还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我们集团现在已经涉足到了汽车产业，而汽车产业的投入，确实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程清妍柳眉微皱，接着说道：“和大家透露一个实情，那就是之前为了引进沃尔沃汽车项目，我们总共投资了5.4亿美元，包括全套的生产线和设备，另外在全国开办配套的零部件生产厂家，前前后后又投入了将近10个亿，我们这些年来在深圳奋斗来的现金流家底，大部分都被投入到了这个窟窿里……” “额。”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顿时纷纷点头。 天音集团大力发展汽车产业的事情，早已经是全国皆知的事情，而且就在上个月的时候，身为集团公司总经理的段云那次石破惊天的真人汽车碰撞电视直播，更是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身为全国首富，知名度最高的民营企业家，敢于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种实验，可以看得出来它发展汽车产业的决心是很强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代价。 而且尽管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涉足过汽车产业，但他们也知道，汽车产业是个综合性很强的产业，一台汽车动辄几万几十万，相关的生产线和技术肯定也都是天价，所以当听到程清妍说为了汽车产业而几乎倾尽了他们所有的现金之后，没有人对此表示怀疑，他们认为程清妍的这种解释非常合理，甚至值得钦佩。 “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看好北海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如果不是集团战略重心的转移，我现在根本就不考虑从这里撤出，目前你们看到清单上的每一个项目，都倾注了我大量的时间和心血，但是今天走到这一步，不能说可惜，只能说时代发展的太快，你我都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水滴，可以避开暗礁和浅滩，但永远没法逆流而上……”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无奈。 “啪啪啪！” 程清妍话声一落，会议室中顿时想起了一片掌声，很多人甚至还微微有些动容。 作为他们这个时代的创业者来说，有时候最大的感触就是身不由己，早年的背井离乡，南下的风餐露宿，每一步都迈出的异常艰难，冥冥之中各有天数。 “我们需要一些考虑的时间。”片刻后，那个发福的中年男子对程清妍说道。 “这个没问题！”程清妍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我给大家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如果大家对这份报价没有异议的话，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咱们还在这里见面！”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错觉 会议结束之后，程清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穿高跟鞋甩到了一边，神情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 片刻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阳台上，看到远处的海景发呆。 天色开始逐渐暗了下来，身后响起了敲门声，程清妍打开房门，助力吴丽丽走了进来。 “程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吃饭吧。”吴丽丽恭敬的对程清妍说道。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去吃吧。”程清妍淡淡的说道。 “可是……您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也知道目前公司的事情有些忙，但如果您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事情可能会更早。”吴丽丽一脸关切，接着说道：“今天的会议不是挺成功的吗？他们对咱们这次的报价很满意，相信肯定会和咱们签合同的。” “在没有正式签合同之前，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程清妍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咱们一定要先拖住万鑫房地产公司那边，如果他这个时候选择公开出售，那么咱们就不好卖出了……” “应该没有问题的，咱们现在和万鑫一直有联系，赵主任那边一直在和他们谈判，让他们以为咱们真心要接盘，那另外这次咱们联系的地产商，应该和万鑫那边没什么联系，相关的地基咱们都已经摸得很清了。”吴丽丽说道。 “那也只能拖得住一时，咱们这次想要悄无声息的抛出十几亿元的房地产项目，那是不可能的，如此巨额的项目，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北海，我现在也只是赌，和万鑫那边打个时间差而已。”程清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这几天已经开始有些失眠了，想了很多事情，如果这次不能从北海全身而退，咱们房地产公司将会元气大伤，这也将成为我人生的第一次滑铁卢……” “程总，我觉得您不需要这么悲观，就算这些地产项目卖不出去，也只是一时的，现在整个北海的地产涨幅都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之前公司的专家团队也都做过评估了，至少两年之内，北海这边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吴丽丽安慰道。 其实在吴丽丽看来，她有些不能理解程清妍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场，眼下的海南房地产市场如同烈火烹油，如果能再等上个一年半载，收益回报绝对会非常可观，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割肉退场的事情。 “如果那些专家真的能够料事如神，那也就不用来给我打工了。”程清妍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接着说道：“他们的建议你只能用来参考，但如果把他们的话当做真理，那就大错特错了，说起来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当初我前夫在海南做的很对，现在离场可能有些晚了……” “可是现在海南那边的房地产还是一直上涨的……”吴丽丽有些不解的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海南那边地产依然火热只是近表面现象，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热钱进入了，人人都在找人接盘，价格一个比一个抬得高，但是根本找不到买家，也幸亏咱们脱身早，不然的话也一样被套牢，北海这边至少上涨的空间比海南要大一些，但我估计再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也就彻底到头了。”程清妍说道。 “那这么说，段总当初那么做是对的？”吴丽丽问道。 “海南的事情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说起来让我有些难受，当初我和他离婚，就是想独立经营这块地产生意，但是今天开会的时候，我还不得不依靠他和集团公司的名号来获取这些买家的信任，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这么做，也不甘心这么多，可是为了咱们公司，有时候你不得不学会欺骗……”程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片刻后又说道：“如果不是这次万鑫房地产公司主动找上门，我恐怕还真的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到来，我希望这只是一个错觉，但人不能自欺欺人……” “也许真的是个错觉吧，现在北海这边有这么多国营企业和银行都在投资房地产，就算是地产价格下行，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崩塌，总还是有个基本盘的吧。”吴丽丽说道。 “你说的也对，但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只给了那些地产商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只需要再等一个星期，咱们就可以安全上岸了，8折的价格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从这里全身而退，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尽管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程清妍也相信，北海这边房地产的基本盘几乎不可能在一个星期内崩盘，到时候哪怕她会亏一些，但因为进入北海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总体上来说依然可以小赚一笔。 “就是嘛，崩盘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吴丽丽看到程清妍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于是接着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程总您还是应该把心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段总他也不是神，只要您这次能够从北海盈利脱身，就说明他也不过如此，至少在投资的眼光上，你要比他经历的多。” “是啊，他确实不是神，我这回也是被万鑫房地产公司那边给吓到了，说不定他们的老板真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想尽快把资金转移到国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程清妍脸上再次露出了几分自信，只听她接着说道：“在生意场上打拼的时间长了，现在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想想也是挺可笑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程总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程总您的眼光绝对不会比段总差，至少在房地产投资方面，他应该向您拜师学习，您也一直是我的偶像，这两年跟在程总身边，我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吴丽丽一脸诚挚的说道。 “是吗？”程清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走吧，今晚咱们两个一块吃饭，你要陪我喝两杯。” 程清妍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两袖清风 几天后的6月10号，段云在深圳迎来了沈阳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以及市长武迪生。 这是两人从沈阳来到深圳，主要是和段云碰头后，一起去香港参加金杯汽车厂在香港的上市仪式。 对于金杯汽车厂在香港上市的事情，国家高层也是非常的重视，因为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家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这其中一方面要突破于体制的限制，另外一方面也涉及到国有企业姓资还是姓社问题的争论。 不过自从***南巡讲话，许多事情有了新的定性，内地企业赴港上市也变成了可能，借助国外的资金和技术发展国有企业的方针逐步得到了落实。 1992年12月，由国家体改委牵头的专家组，撰写了《关于中国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问题的研究报告》，而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时任*********最终决定，选择十家左右国有企业到香港上市。 其实最初的时候，金杯汽车厂并不在上级领导选择的十家国有企业之列，但是在沈阳市长武迪生，以及辽宁省政府多次提出申请以及进京活动之下，这件事最终被上级领导认可，并且同意金杯汽车厂赴港上市的事情。 可以说，金杯汽车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段云自然是居功至伟，但沈阳市以及辽宁省政府的领导也绝对是功不可没，他们在政治层面上为金杯汽车赴港上市的事情扫清了政策上的障碍，否则的话，就算香港那边如何看好金杯汽车，段云也是不可能完成自己的上市计划的。 三人在深圳碰头之后，当天晚上段云就邀请武迪生和赵希友来到自己的家中做客，并进行了盛情的款待。 不过在宴会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段云的注意，那就是当武迪生脱下身上外套，段云意外的发现这样一个堂堂的沈阳市长，国内知名的改革家居然还穿着一件带补丁的廉价衬衣，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虽然说武迪生和段云俩人因为金杯汽车厂的事情有过很多的争执，他本人在沈阳乃至整个辽宁省，都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然而实际上，武迪生的家境却非常的一般，90年代初的时候，家里面还没有彩色电视机，也没有电冰箱，衬衣也是穿的10块钱三件的地摊货，这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干部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在中国，一个官员工作上哪怕有再多的争议，只要他足够清廉，那就足以抵消一切对他的质疑，武迪生是整个东北最有名的改革家，如果家底不干净，也绝对不可能干这么多的大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两人在很多事情上有些分歧，但是段云达内心里还是比较尊重武迪生市长的，考虑到这次三人还要去香港参加上市的敲钟仪式，所以段云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去给俩人定制一套高档西装，毕竟这是个非常正式的场合，想要给投资者一个信心，衣着方面也必须要重视起来。 第2天一早，段云三人就坐车来到了香港。 而段云三人刚进入香港口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牌号为9号的劳斯莱斯轿车。 得知段云一行人来港，杨受成这边也是相当的重视，可以说金杯汽车能在香港上市，杨受成本人在其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原本段云以为这是杨受成的私人邀请，然而当他们来到杨家的别墅之后，段云却惊讶的发现，此时在杨受成的家中，除了他和家人之外，还有其他的几名贵宾。 通过介绍，段云才知道这几个杨家的贵宾个个来头不小，基本上都是香港这边知名财团甚至银行的高管。 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对香港的投资者来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件大事，早在半个月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香港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红色企业”进入港股市场，已经成为了很多港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金杯汽车厂作为首个沪港上市的内地企业，他之所以会受到如此之高的重视，还有的另外很多方面的因素。 一方面就是香港现在确实弥漫着一股投资内地的热潮，而且现在已经从最早的低端制造到房地产，投资热点逐步向内地的其他有潜力的实体企业转移，现如今金杯汽车厂全盘引进了沃尔沃汽车生产线，而且地处于中国重工业中心东三省最大的城市，这无疑再次加强了香港投资者对这个是即将上市的内地企业的极大关注。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之前在内地进行的那场汽车真人碰撞电视直播，不光在内地获得了非常大的轰动，在香港同样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要知道，沃尔沃在香港的代理商太古集团早两年也曾经做过汽车碰撞电视直播，但当时用的是假人，而段云是亲自上阵，所以带来的效果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港人一直崇尚自强奋斗逆境而生的“狮子山下”精神，并且一直把它当成是造就香港奇迹的所谓“港人精神”，而段云这番举动，无疑契合了港人的这种逆境中置死地而后生的精神，以至于在在崇尚强者的港人看来，段云无疑是非常值得尊敬的，甚至比港人还要港人，这里让段云在香港收获了很高的人气，几乎一夜时间成为了香港知名度最高的内地企业家。 企业本身的实力加上段云个人的魅力，使得很多投资者非常看好这支股票，这在无形之中已经推高了金杯汽车的估值，所以金杯汽车股票还没上市，就已经有财团和投资者想来提前认购，而这次杨受成请来的几名贵宾，其实就是想和段云当面洽谈股票认购事情的。 当天晚上，段云无疑是晚宴的焦点，包括杨受成在内的这些香港富豪精英，对段云可谓是赞誉有加，并表示愿意建立长期的私人关系。 一直以来，香港精英界对内地人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这一次面对段云的时候，却表现的非常认同和赞赏，由此可见，现如今的段云在香港已经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和声望，这也被他未来在香港做生意，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历史时刻 段云来到香港的第2天，和早一个星期来到这里的国家体改委工作人员见了面。 对于这次金杯汽车在香港上市的事情，国家的相关部委也是相当的重视，事实上，为了能促成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早在几年前的时候，上级领导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而同样的，香港这边也是从90年代初开始探讨内地企业来香港上市的可能性。 1990年6月香港联交所组织30多位专家，成立了中国研究小组，专门研究内地企业到香港上市的有关问题。 1992年2月14日，香港联交所中国研究小组完成了一份非公开的有关今后发展方向的中期报告。 该报告主要研究了中国内地证券在香港上市时可能发生的情况，指出中国内地与香港在若干重要方面的主要问题与分歧，并且提出对未来发展方向的建议。建议中国内地在制定区域性或全国性的证券法律后，再允许内地企业到香港上市；到香港上市的方式是间接上市或采用第二板的方式。 主要是因为两边制度和法律不同，这也成为了内地企业赴港上市的最大障碍之一，而早两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内地和香港的相关部门也进行了至少10多次的协商，最终才拿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联合工作小组在1992年11月香港第四次工作会议上，双方协商确定，通过制定三个文件来弥补这种差距：第一，以国家体改委的名义发一份“《股份有限公司规范意见》的补充规定”。例如，补充规定明确“外资股”包括在内地发行的b股和在香港发行的h股两种。 也就是说，在香港上市的内地股票全部被定为了h股，这也成为了今后内地在香港上市股票划分的的样本。 第二，以国家体改委名义给香港联合交易所发一封函件，对我们的法规中一些不易为香港和其他境外投资人理解的概念和条款加以说明。例如，《股份有限公司规范意见》中把股份分成国家股、法人股、个人股和外资股等。在致函中，要说明这只是按投资主体不同而做的一种划分，并不影响同股同权的原则。 第三，双方共同起草了一个文件，明确到香港上市的公司章程必须载明的事项和条款。 通过以上文件，两地法律方面存有差距的约200个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 而这次见面，体改委的干部主要和段云讲了一下这是香港上市的具体细节注意事项，因为此事已经在香港这边引起了很高的关注度，所以要求他们注意保持形象，在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把握分寸，切勿不可有抹黑和诋毁国家形象的事情出现。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提醒，段云也会自然把握分寸的，不过他还是从这些体改委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国家上层对这次国营企业赴港上市的重视程度。 不得不说的是，在改革开放初期，香港作为一个紧靠内地的世界窗口，确实为内地的发展做出了很重要的贡献，一方面通过很多的“爱国商人”，国家获得了民生军工科技领域急需的先进设备和技术，另外一方面，港商带来的资金也确实盘活了内地的大量企业，尤其是深圳广州等地，如果没有当初大量港商资金的投入，绝对是不可能放的这么快的。 哪怕过了很多年，香港这边还是有一部分人对内地表现出鄙视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当年港人为内地做出了贡献，却是绝对不能抹灭的。 另外在这次会谈中，段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港交所这边特意把168的股票代码留给了金杯汽车，寓意一路发。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6月15号，这天一大早，段云，赵希友，武迪生等一行人坐上了杨受成那辆著名的9号劳斯莱斯，前往了香港证券交易所。 让段云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汽车刚刚来到港交所的大门口，那里就早已有数百名的记者等候在了那里，而在段云下车的那一刻，无数镜头和镁光灯晃的段云睁不开眼，尽管有证券所的20多名保卫人员开道，但还是足足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穿过人群，进入到了证券所的内部。 而此时证券交易大厅的2楼，早已经悬挂好了一口挂的红绸的铜锣，铜锣的上方还贴着一个金杯汽车厂的logo，场面看起来非常的隆重喜庆。 敲钟的上市仪式，已经是全球所有证券交易所的固定流程，最早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交易所都是采用敲钟的上市仪式，但是香港证券交易所是采用敲锣的上市仪式，敲钟和敲锣都是一个仪式，代表着新的开始和美好的开始。 按照香港证券交易所这边不成文的规定，敲锣人一般有新上市公司的法人代表负责，按照当前的股份比例来说，应该有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敲锣，但赵希友最终还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段云，毕竟段云才是这次金杯汽车赴港上市的最大功臣，如果没有他，第1个沪港上市的内地企业绝对轮不到金杯汽车。 手里握着木锤，此刻段云的心情可谓是激动万分。 他知道这一刻意味着什么，铜锣敲下的瞬间，段云这个名字将会永载史册，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一锤下去，将会彻底解决金杯汽车厂资金不足的问题，从此以后，他发展国产汽车之路就会变得平坦很多。 上午9点，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看着大厅上方挂着的时钟，众人异口同声开始了倒计时。 “10，9，8，7，6，5……” 当倒计时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段云抡起手中的木锤，狠狠的砸向了那面硕大的铜锣。 “咣！！” 这一刻，清脆的锣声响彻了整个证券交易大厅，无数照相机镁光灯的将段云照射的无法直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仿佛要掀翻楼顶，场面无比的震撼……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冰火两重天 金杯汽车股票发行的第1天，就迎来了香港股市的一个久违的开门红。 香港这边投资者的反应异常狂热，远远超出了段云等人的想象。 事实上，就在段云参加上市仪式的前一天夜里，领取申购表格的申购者就排起了几百米的队伍，最终超额认购达400多倍，冻结了几千亿。 在前世的时候，青岛啤酒在上海和香港两地上市，募集了16亿人民币，这可是一笔超级巨款，要知道，当时整600万人口的青岛市，一年的财政支出也不过才15.6亿。 而金杯汽车在香港这边无论是引起的知名度还是关注度，都要远远强于当初的青岛啤酒，这次金杯汽车发行了4亿股的h股，每股的发行价为5块钱，然而只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股票就全部完成了认购，而且长势非常迅猛，在当天的交易中三次涨停，到当天收市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股市44%的上限，这也让金杯汽车总市值突破了70亿元。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香港的别墅中大摆庆功宴，邀请了今天参加敲锣仪式的全体成员，另外还有杨受成等香港本地的富豪，场面非常的热闹。 “70亿……我的个老天爷呀……”直到和段云碰杯的时候，赵希友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今天香港证券市场发生的一切。 其实无论是赵希友还是沈阳市市长武迪生，今天的结果确实远远突破了他们的想象。 70亿元的市值就算是放在国内所有的上市企业中，也绝对可以排在前20，考虑到接下来几天股价还会有大幅度的上涨，甚至有可能突破200亿人民币市值的上限，完全可以让金杯汽车成为内地上市公司中，市值最高的企业。 要知道，作为当前东三省最大的工业城市，去年一年的gdp也就200个亿，排在全国第十，而金杯汽车一个企业市值就达到了沈阳一年的gdp，这简直就是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咱们这回是真的有钱了，你以后的任务就是怎么把这笔钱合理的花出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短于微笑着对赵希友说道。 “段总他说的没错，你以后的任务就是研究怎么花钱，让他几十亿元变成几百亿上千亿，把咱们沈阳汽车产业做大做强，你以后就算是名载史册了，沈阳人民会念你一辈子好。”站在一旁的武迪生闻言，也笑着对赵希友说了一句。 “说起来还真的让人有些感慨，过去金杯汽车厂一穷二白的时候，我也有办法能领着全厂职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现在钱多了，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希友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件事儿回头咱们三人还要好好策划一下，总而言之，哪怕钱再多，也不能浪费1分1毛，而且都要花在刀刃上，过去工作干不好，总是喊着没钱没钱，现在算是彻底没理由了，无论如何，也得搞出一些大名堂出来……”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和武迪生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晚上对于段云来说，绝对是个不眠之夜，金杯汽车在香港超市，算是完成了他在汽车产业前期布局的最后一步，而接下来对他的考验，就是如何把这盘棋下得更大…… …… 就在段云在香港欢庆金杯汽车上市的时候，第2天下午，远在北海的程清妍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来到了酒店3楼的会议室。 上一周的这个时候，程清妍和北海的一些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老板进行了洽谈，谈判的过程也比较顺利，现在就是等待他们最后答复的时候了。 今天的程清妍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一头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一身名贵的首饰，显得珠光宝气，每逢重要的场合，她几乎都是这样的打扮。 “合同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前都已经找律师咨询过了，合同文本没有问任何问题，只要他们签字，交易就算正式完成。”助理吴丽丽将早已准备好的10多份合同复印件放在了程清妍的面前，然后贴在她的身边说道。 “行了，你在门口待命吧，等会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的。”程清妍看了一眼面前的合同，对吴丽丽安顿道。 “好的。”吴丽丽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中只有程清妍一个人，她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于是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的领口。 对于程清妍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有可能是她在北海房地产市场做的最后一桩生意。 这两天她一直在和上次开会的那些北海房地产商人电话沟通，除了其中几个表示无力接盘退出外，其他人在经过几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都答应今天过来签约。 10分钟过去了，已经到了双方约定的时间，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到场，然而程清妍依旧神情淡定。 又过了半个小时，会议室门外依然没有半点动静，程清妍眉头开始微微皱了起来。 一个小时过后，会议室外的走廊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一阵交谈声，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只见吴丽丽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不进来。 “人来了吗？”看到吴丽丽，程清妍转头询问道。 “刚才来了一个小伙子，让我把这份东西转交给您，他说是刘经理派他过来的……” “刘经理？他本人没有过来吗？”程清妍闻言，一脸疑惑地接过了那个档案袋，然后打开看了起来。 然而当看到档案袋里的东西后，程清妍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里面赫然装的一份红头文件，标题为《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而其中一条被钢笔特别标注了起来，赫然写着：“……强力调控措施，包括严格控制信贷总规模，提高存贷利率和国债利率，限期收回违章拆借资金，削减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等……” 而这份文件的末尾，赫然印着“国务院办公厅”几个大字，而日期为6月13号，也就是前天发出的。 “程总，您没事吧？”眼见程清妍脸色不对，吴丽丽立刻关切的问道：“他们今天还会来吗？” “我没事，他们今天不会来了，以后也不可能来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语气有点低沉，片刻后又对吴丽丽说道：“你出去吧，顺便把门关上，我想一个人安静下……”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广州4S店 国家对于海南以及北海房地产投资过热现象的强势干预和及时刹车，确实起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效果。 然而对于在海南和北海投资的地产商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难以承受的灾难。 这场调控的遗产，是给占全国0.6%总人口的海南省留下了占全国10%的积压商品房，全省烂尾楼高达600多栋，1600多万平方米，闲置土地18，834公顷，积压资金800亿元，仅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坏账就高达300亿元。 一海之隔的北海，沉淀基金甚至高达200亿元，烂尾楼面积超过了三亚，被称为了“中国泡沫经济博物馆”。 开发商纷纷逃离或倒闭，银行顿时成为了最大的“接盘侠”，不少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一度高达60%以上，当银行开始着手处置不良资产时，才发现很多抵押项目其实才挖了一个大坑，以天价抵押的楼盘，不过是空中楼阁，更糟糕的是不少楼盘还欠着大量的工程款，有的甚至先后抵押多次，即便是已经建成的抵押项目，由于泡沫破裂，项目大幅贬值，其处置难度也超乎想象。 根据统计，仅建行一家，先后处置的不良房地产项目就达到了267个，报建面积760万平方米，其中现房面积近8万平方米，在海南房地产存量的20%，现金回收率不足20%，一些老牌券商，如华夏证券，南方证券，应在海南进行了大量的房地产直接投资，同样损失惨重，这次的海南和北海的房地产泡沫，也给中国经济带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后遗症。 第2天一早，程清妍就坐飞机离开了北海，前往了上海，而北海这边的地产项目，已经全权交给她的手下处理，北海已经成了她的伤心之地，她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哪怕一分钟…… …… 而与此同时，段云接连几天在香港会见了很多商界和政界的知名人物，包括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兆基。 李兆基出生于广东顺德，从70年代开始从事房地产生意，而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香港顶尖富豪之一。 相比于李嘉诚，李兆基要低调一些，但实际上这些年来对内地投资也不少，并且从70年代末就陆陆续续向内地捐款，主要集中在他的老家广东顺德，10多年下来，各项捐款总额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这其中最早在1978年与郑裕彤先生一起捐资180万元扩建顺德华侨中学；1980年捐资310万港元兴建“顺德医院”；1991年捐赠500万港元助建顺德体育中心。 另外就在今年的时候，与郑裕彤各出资8000万人民币兴建了两所高级中学——“顺德李兆基中学”和“顺德郑裕彤中学”等等。 可以说，李兆基对于内地的发展还是非常关心的，也确实拿出了真金白银来治住内地的相关慈善机构，并且从前两年开始，逐步布局在内地的产业投资。 其实说起来老一代的香港人还是有血浓于水的感情的，绝大部分港人祖籍都在内地，而且在华人思想中，都是有种叶落归根的情结的，当年很多港人投资内地支持改革开放，也是有这种情怀在其中的。 段云在香港的最后一个晚上，受邀来到李兆基家共进晚餐，期间俩人谈了很多事情，包括内地这些年间的发展，以及目前天音集团的发展情况。 其实从俩人从事的生意上来说，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天音集团也有房地产公司，但目前天音房地产已经归属在程清妍的名下，而段云主要是以电子产业和汽车产业为主，对此李兆基对段云从事的产业了解其实并不多。 不过尽管如此，俩人谈的还是比较投机的，一方面是因为在得知段云这些年的种种事迹之后，尤其是前段时间进行了那次真人汽车碰撞电视直播，更是让李兆基对段云非常的欣赏，这也是他主动邀请段云来府上做客的主要原因。 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成为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尤其是得知段云的公司开发出来。各种电子产品在国内极其热销，而他们的芯片甚至卖到了美国，这期间种种的一切，都让李兆基看到了投资内地高科技产业的重大机遇。 以李兆基目前在香港乃至整个全球华人圈里的影响力，都是非常强大的，在两人交谈中，李兆基不止一次的表示出对投资内地高科技企业的兴趣，并且也愿意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渠道，帮助段云打开一个更广泛的国际渠道。 由于时间所限，所以俩人并没有谈及到太多合作的具体事宜，只是表示有时间李兆基会来前往深圳这边进行考察，到时候还会与段云进行一番具体的磋商。 在香港呆了将近一个星期后，在6月20号那天，段云重新回到了深圳。 这次金杯汽车在香港上市，可以说是超乎想象的成功，仅仅用了5天的时间，金杯汽车的总市值就已经达到了180亿，而通过公开发售股票，金杯汽车获得了70亿元的资金，使其一跃成为当前国内总市值排名前5的上市公司。 这一次段云也从集团公司调去了一个财会团队，将来会协助沈阳金杯管理公司的财务，金杯汽车将来花出的每一笔钱，段云这边都会看到相关的账目资料。 处理完金杯汽车上市的事情之后，段云随即来到了广州，准备参加广州第1家沃尔沃4s店剪彩仪式。 从2月份在商会上第1次提出汽车4s店的概念之后，当时有4家企业提交了准备投资开办沃尔沃4s店申请，一直到6月下旬，中国的第1家汽车4s店终于在广州落户。 这对段云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在全国开办4s店是他布局汽车展业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同时也是打破合资汽车中德国大众一家独大局面的关键。 其实目前天音集团这边已经接到了来自全国143名会员开办沃尔沃汽车4s店的申请，原本段云以为第1家4s店会落户北京，但是广州这边的一个名叫何万年的代理商却捷足先登，成为了中国汽车4s店产业第1个吃螃蟹的人。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重要建议 这个名为广隆沃尔沃的汽车4s店开在了广州的越秀区，这里交通方便，人流量也有，选址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为了开办这一家沃尔沃4s店，老板何万年总投资超过了400万，因为这是国内第1家汽车4s店，所以这个店铺的开业，也引起了很多当地媒体的注意，广州的电台和电视台都纷纷派出记者进行报道，所以一大早在店门口，就已经拒绝了很多的人。 “段总，欢迎欢迎！！”眼见段云一行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留着一个油亮的大背头，西装革履的何万年立刻迎了上来。 说起来何万年也是最早一批加入天音商会的会员之一，他从80年代开始，从事的就是电子生意，当初广州这边走私泛滥，而那个时候的何万年就是靠着卖电子表，赚到了人生的第1桶金。 后来加入天音商会后，只用了多长几年时间，他的身价就已经超过了3000多万，也算是在广州小有名气的大老板。 之所以何万年会选择投资开办段云创意的汽车4s店，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年他依靠天音集团的产品赚到了不少钱，另外他本人对段云也是推崇至极，把它当成了偶像一般，所以哪怕明知道投资汽车4s店风险极大，国内之前也没有任何先例，但他最终还是第1批递交了申请表格，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4s店修建并装修完毕，这期间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老何，你这速度可够快的，几个月时间就把店开起来了，这办事效率确实值得称赞。”段云和何庆年握了握手，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 “那是必须的，跟着段老板做生意，方向肯定是对的，而且我现在也算是琢磨透了，先动手有肉吃，慢一点能喝到汤，再晚的话，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何庆年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段总，这次我们店里一共采购了5辆沃尔沃940新车，我也开了半个月了，想提点意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何庆年说道。 “当然愿意，有什么建议你尽管说！”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是这么回事，在没开这个4s店之前，我的车是日本的皇冠，从我的感觉来说，这个沃尔沃轿车确实不错，看起来挺顺手的，速度也比我这台皇冠要快一些，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这个沃尔沃空调感觉不那么凉快，没这个皇冠车的空调好。”何庆年说道。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说起在广州这边，可以说最受欢迎的汽车就是日本车，而广东的朋友们喜欢日系车，还是有些历史原因的。 首先就是香港的影响，同属“粤语文化圈”。 所以，香港对于广东的影响，不光是在经济上，生活习惯、文化偏好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那个时候很多广东人都是看tvb长大的，香港警匪片里面追车戏都是日系车，相应的广东人见多了，也就觉得日本车非常不错。 另外就是当年海南开放进口，日系车进入内陆，1983年4月，国务院还批示了《加快海南岛开发建设问题讨论纪要》，开放了海南行政区的部分进口权利。 那个时候的海南，隶属于广东省，所以，大量的日系车就从广东被转卖到内陆。 仅在1985年，中国进口的第7代丰田皇冠轿车17250辆。直接成为了当时的高级公务车。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日本车皮实耐用的特点逐渐得到了广东人的认可，这也给日本的汽车在广东打下了极为好的口碑。 最后1点就是日本车在广东民间受欢迎，就是因为他的空调做得非常好。 日系品牌的空调压缩机，一般都是用日本本土品牌的：日本三电、日本电装、日本京滨等等，制冷效果都是不错的。 当时曾经有一篇论文专门分析过，日系车凭着省油、空调效果好的特点，占据了菲律宾的绝大多数市场份额。在大多数东南亚国家，日系车占有70%以上的市场。 如果放在北方，空调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天气寒冷的时候，开个热风就能解决，但是一辆车在身处南方的广州能不能卖得好，空调气冷的好坏，也算得上是非常关键的因素，毕竟南方的夏天普遍炎热，如果空调制冷效果不佳，司机根本无法坚持长时间开车。 沃尔沃的空调其实说起来还算不错，毕竟在欧洲属于豪华车，之前一直采用意大利生产的汽车空调。 不过如果想得到南方用户的肯定，段云就必须要着手解决这个空调的问题。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一台功率更大的汽车空调，可以优先选择国内的汽车工厂厂家，如果达不到要求，段云在寻求进口的途径。 实际上，汽车空调在90年代算不上什么太高科技的产品，国内也早有相关的生产厂家。 中国的汽车空调最早出现在70年代，当时的长春一汽红旗轿车是第一批装载汽车空调的汽车。在1976年，当时的上海内燃机油泵厂今上海汽车空调机厂制造汽车空调，并配套在上海牌轿车sh760a轿车中。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随着大众进入上海，上海当地的企业完全可以生产出质量相对不错的大功率的汽车空调，满足南方汽车用户的需求。 而且即便日本汽车在广东口碑很好，深受欢迎，但是段云的沃尔沃轿车依然有机会在这里立足，从而获得不错的销量。 之所以段云有这样的信心，是因为因为日本汽车厂商一直不重视中国内地市场，他们的发展重心一直在日本本土和美国，同时也不认可中国政府提出的技术换市场的条件，所以一直到90年代中期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家日本汽车企业来中国合资建厂。 而段云凭借的沃尔沃940国产化的巨大价格优势，如果能够适时的对这款汽车进行本土化的改进，再逐步强化以4s店为基点的销售售后服务网络，那么未来的发展将会充满期待……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本土化优势 除了车载空调，汽车音响在当前国内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配置。 目前沃尔沃940轿车配置的是飞利浦公司的cr-708型音响， 直至80年代末，一般轿车的音响多以一个卡式收放两用机与一对扬声器为基础组合，扬声器分左右两路声道，有的置于仪表板总成的两侧，有的置于车门，有的置于后座的后方，收放两用机输出功率多在20瓦左右。 作为一款基于80年代技术生产出来的轿车，身为豪华车的沃尔沃虽然有4个喇叭，但是居然还用着磁带播放器，这样段云也感觉有些不妥。 实际上，当前的国产汽车基本都用的车载磁带录音机，包括合资生产的上海桑塔纳轿车，只有少数进口的豪华车型使用的是cd播放器，价格也是非常的昂贵。 段云本身就是靠做音响起家的，所以当初在去瑞典沃尔沃参观的时候，他就对940轿车的磁带音响有些不太满意，只有在他们新出的960轿车才采用的是飞利浦的cd音响播放器，但是价格也贵了不少。 所以在引进合同签订之后，段云就立刻着手相关部门去研发水平更高的汽车音响，而且目前已经做出了相关的样品，可以随时投入批量生产。 段云这是研发的轿车音响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向大功率多路输出、多喇叭环回音响、多喋式镭射cd等方向发展。 实际上，目前全世界音响制造商也将轿车音响辟为一个专门的工业部门，针对轿车的特殊环境，充分考虑车厢的音响效果，采用高新技术制造轿车音响设备，其播送的音响效果完全能与家用音响相媲美。 无论是大功率空调还是最先进的cd车载播放器，都意味着成本的增加，而且对于北方用户来说，其实没必要用那么大功率的空调，另外对于音响的品质，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求那么高，所以段云打算将高功率空调和先进的cd车载播放器作为汽车的选配，让客户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进行加装和升级。 另外在销售策略方面，段云也会重点在南方宣传空调，北方宣传音响，完全可以根据4s店所在的区域，进行重点的宣传和推销。 “段总，咱们的沃尔沃轿车不错，但是我觉得如果价钱能再便宜一些，那就更好了。”此时何万年满脸堆笑，又对段云说道：“其实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们公司也买过一辆沃尔沃940轿车，当时花了74万元，现在这车咱们卖35万元，便宜了一半，不过比起桑塔纳轿车来说，还是有些贵，人家名气这么大，也就卖不到30万，这在价格上还是没有太大优势啊……” “老何，卖汽车可不是卖菜，谁便宜谁就卖的多，一分价钱一分货，同样都是汽车，但档次可是不一样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沃尔沃在欧洲是豪华车，你别看那方方正正的和桑塔纳差不多，但是各方面配置和性能都要比桑塔纳强一些，下一步我准备加强这款汽车空调的制冷效果，音响也要做一些升级，座椅改的松软一些，就像是坐在大沙发上，让人坐在里面就不想出来，另外就是咱们这辆车的安全性能可是别的车比不了的，有钱人是最惜命的，你也应该记住这一点，至于车能不能卖的好，关键还要看你这边的推销水平，找几个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的推销员，给他们一些销售分成，我就不信咱们的车卖的不好。” “段总说的对，关键还在一个推销，这方面我比较在行，好歹以前也也是从摆地摊起家的，回头我会加强员工的培训。”何万年对大学生说道。 “至于说价格问题，现在咱们的车刚刚开始量产，很多技术没有完善，生产效率也需要时间整合，所以成本肯定会高一些，但是最多再有半年时间，我至少可以将售价降低到30万元以内，正好赶在年底的时候咱们可以搞一波降价促销，所以平时你不用为销量的问题太犯愁，做生意都有个旺季和淡季，只要忘记能赚钱，你们就绝对不会赔本。”段云说道。 其实关于降低沃尔沃940轿车的成本问题，也是段云这段时间工作的重点，上个月在沈阳待了将近一个月，主要就是加强管理和整合各条零部件供应链，一旦汽车销量起来，量产的汽车多了，各方面管理到位，成本自然而然也就可以降下来。 按照段云的估算，沃尔沃940轿车最终可以把成本降到20多万元左右，这样一个价格，面对南北大众就有很强的价格优势了。 而且相比于一汽大众和上汽大众，段云的天音集团无论在汽车三大件技术，还是在相关配套的电子零配件方面，都有强大的技术研发能力和储备，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对任何一款汽车做出更符合国人需求的本土化改进，这是其他国内车企望尘莫及的。 虽然段云现在主要生产和销售沃尔沃940轿车和卡车，但实际上段云可以做出比进口的沃尔沃原厂轿车性能更强大的改进型轿车，而且在此车型的基础上，以及获取的相关技术，在未来1~2年的时间，段云就可以推出真正意义上具有国际水平的自主品牌国产轿车。 而依托这两年逐渐搭建起来的覆盖全国的汽车4s店，完全可以确保天音集团未来的国产自主品牌轿车一旦上市，就拥有完善的销售以及售后维修优势，达到一个先声夺人的目的，这无疑极大增强了段云推出国产自主品牌在国内立足的成功率。 再和何万年聊了一阵之后，新店开张的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这次剪彩仪式，何万年布置的也是相当隆重，一口气请了20多名礼仪小姐，身着旗袍，手持彩带，入口两边还放着八面大鼓，看起来气势十足。 早上10点刚过，密集的鞭炮声响起，两边顿时锣鼓喧天，而段云和何万年等人也都面带笑容，走到了彩带前。 随着剪刀落下，彩带被瞬间剪成几截，6支礼花冲天而起，在天空绽放出了令人炫目的白日焰火……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销量喜人 进入7月，段云一口气跑了11个城市，参加当地的沃尔沃4s店剪彩仪式。 之所以段云会参加每一个汽车4s店的开业仪式，原因有2点，首先是这些第1批申请在国内开办汽车4s店的商会会员绝对称得上是段云的死忠，虽然说他们一切都是为了赚钱，但是也确实为天音集团做了不少贡献，尤其是在产品促销以及和当地政府疏通关系的方面，这些会员经销商都功不可没，他们甚至可以称为天音电子的根基所在。 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堪称现在国内的顶级热点人物，每次参加4s店的剪彩，总会有大量当地的电台和电视台以及相关媒体记者报道，也算是变相的帮助这些4s店的老板进行宣传和促销，使其能够在当地很快打开知名度，从而鼓励将这种模式迅速拓展到全国。 段云在各个地方为4s店打卡做宣传，也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前往各地的4s店，亲自试驾并且进行相关的咨询。 时间转眼来到了8月份，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段云就拿到了5000多台沃尔沃轿车的订单，并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消费者有了购买的意愿。 相比于年销量即将突破10万台的上汽大众桑塔纳轿车，今年销量总共只有5000多台的沃尔沃轿车似乎有些不值得一提，但要知道，上汽桑塔纳轿车有今天的销量，可以说是多年的厚积薄发，从1984年开始在上海建厂，一直到今年已经过了整整9年的时间，通过上海市委多方面的努力和宣传，加上逐渐在国内树立起来的良好口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其实直到1989年的时候，桑塔纳轿车在国内销量也只是勉强过万，而段云引进的沃尔沃轿车也仅仅刚实现国产化半年多的时间，就能拿到5000辆的订单，全年总销量肯定破万，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非常可贵了。 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4s店在全国各地全面覆盖开来，加上前期口碑的积累，相信到明年的时候，应该有追赶桑塔纳轿车销量的希望。 其实最让段云高兴的是，这5000辆沃尔沃940轿车的订单绝对堪称是及时雨，现如今金杯汽车厂为了这批订单已经开始加班加点满负荷运转，设备和人员的闲置问题得到了解决，相关配套的零部件企业也都全面开工。 其实按照段云的计划，他已经准备好前两年沃尔沃项目可能会亏损的局面，但现在看来，今年就可以实现正盈利，从而避免很多潜在的危机。 一旦汽车企业从市场上获得的利润，那么它很快就会进入一个正循环，企业管理，设备和技术的升级，以及新产品的研发都将会走入正轨，对段云来说，金杯汽车厂很快就可以“断奶”，从而一步步的走向强大。 从两年前第1次去瑞典参观，到现如今沃尔沃轿车在中国市场站稳脚跟，段云在汽车产业上的布局终于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接下来他会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沃尔沃本土化设计，以及自主品牌汽车的开发上。 关于自主品牌汽车开发，段云之前是有一个思路的，那就是本着国人人人都买得起汽车的理念，他想设计研发出一款微型汽车，类似于铃木带入中国的奥拓汽车。 奥拓这种汽车的好处就是价格相对便宜，油耗低，保养维护便宜，维修也相对简单，也正是因为如此，在90年代的时候，奥拓可以说是风靡大江南北，成为了很多富裕家庭的第1辆车。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段云开发的微型轿车就可以获得成功，尽管他有相关的技术人才和设备，目前也有从沃尔沃获得的相关技术，但是新车能不能获得市场的认可，还是充满了各种未知数。 首先是国人对于国产汽车一直都不看好，哪怕相同的技术，相同的构造，使用外国的品牌要比国产的品牌好卖很多，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技术上能够拉近差距，但是外国汽车的品牌优势在短期之内，也是很难超越的。 所以段云想要设计出一款爆款的自主品牌国产汽车，首先是价格上要有很大的优势，这一点最为重要，其次是省油，省心故障率低，维修员方便，这也是很多国内家庭买车主要的考量因素。 至于汽车的性能问题，比如速度或者驾驶员的安全，反而不是最关键的，这些种种的因素也就决定了段云设计新车的思路。 最后1点就是优秀的本土化设计，就像南方人买车很看重空调制冷，北方用户喜欢大功率的音响，这些针对南北方用户的设计可以添加到选配功能里，让用户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灵活的进行各种汽车附件的选配。 8月底的时候，段云坐飞机再次来到了沈阳。 而他这次到沈阳，一方面是受到沈阳市政府的邀请，另外一方面就是视察参观即将落成的天音汽车研发中心，就在上个月的时候，第1批苏联汽车专家已经前往沈阳，他们将协助那里的工作人员，修建研发中心的新车测试场。 在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没有建立之前，天音集团的这些汽车工程师平时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纸上谈兵”，尤其是重金引进来的苏联专家，因为深圳没有汽车厂，所以他们平时最多的工作，就是整理从苏联带来的技术资料，并且对中方的工程师进行培训，实际新车的研发工作并没有全面展开。 但是这一次，有了汽车厂和新车测试场，这些苏联专家终于可以摆脱“纸上谈兵”的日子，可以把他们的设计思路和图纸，以最快的速度转化为实际产品，然后进行各种测试和实验，不断的对产品进行打磨和改进，最终变成一款真正成熟的汽车产品。 这次段云刚下飞机，发现市长武迪生居然亲自来机场迎接自己，这让段云多有些感动，由此也可以看出，武迪生现在对段云的重视程度是何等之高……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主场 “段总，真的是没想到啊，短短两个月时间，咱们就能卖出5000台汽车，一下子就把咱们这边的汽车产业给盘活了，省高官前天还打电话亲自给我道贺，认为咱们的汽车产业搞得好，今后全市的工业经济都要围绕汽车展开，力争把咱们沈阳建设成为国内最大的汽车城！”在车上，市长武迪生难掩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其实相比于段云，武迪生对于沃尔沃项目也是同样非常重视，这几年来他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同样是东北四大城市的长春，哈尔滨和大连这两天经济发展速度已经超过了沈阳，尤其是长春，自从和德国大众合作成立一汽大众之后，生产的奥迪100已经成为了北方很多城市政府采购公车的首选，极大的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和发展，gdp的涨幅已经是沈阳这边的两倍，所以身为市长的武迪生，身上的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武迪生在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是闻名全国的改革家，他也是最早将承包制引入到国企的地方领导干部之一，那些年在武迪生的领导下，沈阳的经济确实发展很快，牢牢的占据东三省第一大城市的位置。 但是从90年代开始，他的那套改革制度似乎有些不太灵验了，之前承包出去的几个当地骨干企业，因为各种因素导致接连亏损，而且从这两年东三省的大环境来看，也是非常不乐观的，沈阳当地起码有1/3的国企其实已经亏损严重，另外还有很多企业只是勉强维持，如果没有当地财政的持续出血，肯定已经大范围的破产倒闭。 就算有各方面的因素，沈阳现在的经济发展速度有些放缓，但身为市长，武迪生就算有各种客观理由，从内心上也无法接受工业和经济被其他东北城市赶超的现实。 另外一点就是现在沈阳的就业已经出现问题，80年代沈阳经济好的时候，各大企业用工需求非常旺盛，很多年轻人高中或者技校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厂，根本不需要考虑找工作的事情，但是现如今，各大工厂，包括沈阳当地的几家支柱型企业，也都经营惨淡，用工需求不再那么旺盛，这也导致社会上的无业青年越来越多，这又给沈阳当地的治安带来了不少的问题。 所以这次武迪生主动前来给段云接机，主要目的就是想和段云商议一下如何靠这个汽车项目增加当地就业岗位的事情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金杯汽车形势还是非常好的，刚刚在香港上市成功，融资了几十个亿，彻底解决了发展的资金问题，另外现在的销售也有了起色，这些都离不开武市长您的支持和帮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咱们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尤其是在生产管理和产品质量方面，是绝对不能出任何大的纰漏的，好的口碑建立起来可能需要花费很多年和很多的金钱，但是想毁了他，有时候只需要一两件事……” 段云从事商业多年，一直都保持着居安思危的警惕感，他绝对没有像武迪生那样的乐观，在他看来，现在就认为沃尔沃项目已经成功还为时过早，销量并不能掩饰一切，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你说的对，赵希友同志管理能力还是很强的，也非常的负责任，上个星期我还去看了金杯汽车厂的生产线，现在厂里都是满负荷运行，老赵这段时间一天只睡不到5个小时，人都已经开始瘦了，有他坐镇，你应该可以放心。”武迪生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我听说你们的4s店现在已经开始在全国遍地开花了，之前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后来也是咨询了一些专家，才发现这种模式确实非常好，销售和售后放到一块，买车完全就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咱们沈阳这边虽然是生产基地，但却没有一家4s店在这里落户……”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其实主要的原因是这里没有我们的会员申请，之前那些在全国开办4s店的老板都是我们天音集团商会会员，目前还没有对外开放其他人的申请。”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刚开起来的第1批4s店盈利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只要有利可图，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申请开办沃尔沃汽车4s店，我这边也会放开沈阳当地商人申请的限制，估计最快到年底的时候，应该就会有第1批沈阳沃尔沃汽车4s店出现。” “那就太好了。”武迪生微笑着说道。 “沈阳是咱们沃尔沃项目的根据地，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不能让外地的汽车销量在这里占了上风，所以如果本地人愿意买车，必须是全国最低价，甚至可以直接成本价，关于具体的销售方案，我会尽快把它做出来。”段云说道。 就像后世的时候，上海人喜欢大众轿车，而广州人喜欢广本轿车一样，至少在沈阳这边，必须要让沃尔沃轿车成为当地人购车的首选，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价格肯定会给予最高的优惠幅度的。 “对了段经理，现在汽车的销量有起色，订单也是越来越多，除了金杯汽车总厂，你们在沈阳这边的配套企业肯定也需要大量的工人，尤其是年轻的工人，我觉得吧，年轻人不用给他们太多的工资，这样可以多招一些临时工，只要让他们有活干就行……”武迪生眉头微皱说道。 “订单多了，我们在沈阳的这些下属企业肯定会根据企业的实际需求进行招工，也愿意给更多年轻人一个学习技术的机会，这一点您放心。”段云立刻就明白了武迪生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打算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在投资开办一家大型电子厂，主要生产vcd以及汽车配套的电子部件，这个是属于人力密集型产业，到时候起码能够被当地再提供5000个左右的就业岗位，其中大部分以女工为主，也希望武市长你能够给予一些政策上的支持。”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极限测试 “必须支持！”武迪生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么说吧，你以后就把沈阳当成你自己的家，有什么需求，我们市政府这边都会全力满足你的，咱们俩人以后要经常保持电话沟通，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也会让省政府那边帮忙解决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眼见段云如此给力，武迪生自然是非常的高兴，经济和就业一直都是他的工作中心，既然段云能够帮他分忧解愁，那么武迪生也愿意全力支持他在沈阳这边的投资。 事实上，目前段云已经在沈阳投资了10多个亿，这其中还不包括从瑞典沃尔沃引进的全套生产线，而这10多个亿主要用于厂房修建，设备的升级改进，工人培训，其他配套设备的购买和安装，他已经是现在沈阳投资最多的商人。 最为关键的事情谈妥之后，俩人的谈话变得轻松起来，车子一直开到了市政府的招待所，武迪生一直把段云送到了楼上的贵宾房。 作为一个外来的商人，没有哪一个像段云这样每次都被直接安排在了市政府招待所，而段云所住的房子也是沈阳市政府迎接上级领导的时候才会使用的，由此可见，段云在沈阳市领导心目中的地位。 在招待所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2天，段云又坐上了政府的公车，直接前往金杯汽车厂。 正如武迪生之前和段云说过的那样，虽然距离两人上次从香港分开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再次见面，赵希友着实吓了段云一跳。 和上次见面相比，此时的赵希友确实瘦了一些，两个眼圈微微有些发黑，明显是睡眠不足，但是双眼却依旧有神，甚至还显得有些亢奋，见到多年之后，直接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开始一起在组装车间视察起来。 而在车间的过道上，段云又见到了另外一个老朋友，那就是来自高尔基汽车制造厂的副总工程师茹科夫斯基。 茹科夫斯基是在上个月的时候和另外30多名汽车专家一起前往沈阳的，对于这次能来沈阳这边工作，茹科夫斯基也是非常的高兴，毕竟他们在深圳只能纸上谈兵，而来到沈阳之后，才能把自己的设计变成真正的产品。 和一些就是为了来华捞金混日子的外国专家不同，这些加盟天音集团的前苏联专家还是想在中国做出一番事业的，当初之所以拒绝欧美国家的挖角，一方面是他们根深蒂固的对资本主义国家敌视的思想，另外一方面就是欧美的企业其实并不重视这些前苏联的专家，甚至把他们看作是二流的人才，所以这也是很多苏联专家最终选择来华的真正原因。 沈阳这边的工作环境暂时还无法和深圳那边相提并论，因为相关的住宿和生活硬件设施还没有完善，但是对于这里的气候这些苏联专家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莫斯科那边也是很冷的，炎热的南方反而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之前茹科普斯基等人已经接触到了这次引进沃尔沃轿车的相关图纸和资料，而这一次能够进入生产车间实际了解生产情况，对于他们吸收和掌握西方先进汽车技术也是至关重要的，而他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通过吸收借鉴这些西方的汽车技术，结合中国消费者的实际需求，按照段云的要求开发出新型的国产汽车。 除了这些前苏联的专家，天音集团还有很多国内的汽车工程师，很多都是在国营企业担任过技术员以及副总工等职务的，两国工程师目前加起来有将近80多人，共同组成了国产新型汽车的开发团队。 在车间里，段云和研发团队的工作人员也进行了一番交谈，而到了下午的时候，在这些苏联专家的陪同下，段云来到了位于沈阳高新开发区刚刚修建完成已经投入使用的汽车研发中心。 天音汽车研发中心主体建筑是1幢5层楼，两边还有两幢宿舍楼，内部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咖啡馆，台球厅，健身房等等，完全照搬了深圳苏联村的建筑风格。 在办公楼的后面，有两个巨大的厂房，里面就是汽车的室内模拟测试场。 这个汽车模拟测试场其实也是按照从瑞典沃尔沃引进过来的图纸进行设计的，里面的相关测试设备可以模拟出多种极端用车环境，包括高温，低温，狂风，暴雨等等自然环境。 除了用车的环境，还有对车辆耐久性测试的仪器。 汽车使用的耐久性，是指汽车的整车和总成在达到极限磨损数值或不堪使用之前的工作期限，简单地说，就是汽车的使用寿命。 它对汽车的技术完好系数、折旧费、大修费都有直接的影响。汽车的耐久性，取决于零件的耐磨性和抵抗疲劳、腐蚀的能力。 而整车性能衰减的系列测评则包含了使整车加速衰减的试验和性能类测评的试验。试验场里面的坏路、高速环道、环境仓、盐雾仓、盐水池等工况模拟了用户加速衰减的过程。 但在整车加速衰减的各个阶段，进行例如行制动性能、加速性能、操稳性能等的测评，可以让汽车在各个阶段的性能表现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一辆汽车从图纸变为原型车对于当前的金杯汽车厂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哪怕是手工打造，也不会超过半个月的时间，而新车的研发耗时最长也是最困难的，就是需要通过各方面的测试，不断的找出汽车存在的问题然后不断的改进，这就好比一块铁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为锋利的宝剑，产品打磨的过程才是最困难也是最耗时的。 最后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在产品的性能和成本方面要达到一定的平衡，在满足使用参数的前提下，尽可能的降低成本，这也是非常体现一个汽车企业研发底蕴和实力的。 天音研发中心的室内实验场看成国内最先进，而室外实验场的占地面积，同样也称得上是全国之最。 占地足足达到100多亩的室外实验场可以模拟各种极端的道路情况，看着几乎一眼看不到头的坡道，沙石路，和各种拼接路，段云的双眼闪过一抹神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连续重大突破 wi="33bg0y4bo+zxhmlzz06r/eyny9mm/n7k2plrpjo83ilppzfjiuthrshf3h3a4elrurydnzqrlzud74w2bhptou64jjidnte65ojx+lv18azzqloomcfkjvfg+h9dagvlixieaotaj9qtoz24x4womfd35m4+myg4m64lr9scxtkgpzvvwas36+f9vkenvnk35l9qphx0ch8gr7ku6hoar9zs1fr+t9o0c3yk4z+wy4hgyy06enp8kary/sxeqeqodkt7f4q/k7+43zpn0cxex3lhxxmwbesbjplkwmysuzqrhb91raopzrmetzip7m8ptubrwa809hc9zaa6ff72dhddvbt7bdhhfpflvtnarv1kijyzem5rpiyqalegklgk5zgirupq9zpv5bqhqdjv6ub1zce6dwlmgzywvut3sduje0vokgjv439cem2h6tvtefnqmfsugtsm5wa3zoacvk+b7qpfcxdakxm2hrcerz6ursg1nkrjlyvalpqqitauilcxix3wfzocxpfza3lednbyshq4ai4z9bbtjh8o5+4pmasuss2bmbtrdq/ybfyecbq7imvoslmpfjm2hefbxryiofk0oscxkv7lexl4+2ai4l+bns+j4okdigg9gnjpvdlgithebbuvpu/rg/hglvud4b7p3h2js1md7ju06es8ywhmqsd+bxhyja4e44lzw/l4hbiyiry38nrhucabgc5mmtfbwyhjnfjx4qkeljfhrd29kuahqgs7r9mx6jju/i4atnkppbjbmggbe3vyrvor7oi0xxtgcx/4lv+9a07kplfti0lshx9isetmdmnhxhn0bfqufbvmpr+x+5qy1pt0wt4oudfji/tu3zhfxhflust/kbkq3q1o0gdqnjarz8abr/vsbf4pg3fyjqyz0vvmumcgo9dos5djjapzxo1ek0ivcaoeiiuq4qp2qrvfwcrlr6dy6320gj99o9q1e/h1ldhhaikd7111n8vq5n//e4ypehrjv3m+e/eq1vbxqr04ok0yr60vs7u5jovqjm22+hmgd+diygx83ya4asgb9ntj2wqnrogk/vorxxhnj6/99t9qz/svldi/ikegtajzxptm8rodfjsuqkxfdijkeai09idlteoshyzjnheza0lhwihpb3wvse7tj5auanfgfr/exqk9a92+jt4axpp+r5liptry9an6g/mou+cvb3wtz5w68vg+qycevilskgo88d5qyidpabmis7hkyzdzmtaxvob/qoejagbx6spx5xhkygdlqv4ft2gdab9kjtr4l3fcjxzors2sexbtfc8ubx418+qdu/p5zads9eftejatnbirvlnb81gfmr1cmi4tv7r471cesiv4qigb4enf4ny+xzu0bmp+2pfd4ui/tzxe7pefipl0ekoywg2dor2w/kzylt+tqpkyozdskyebnmexl46wyk+5dzj20pmpldd90gjhaaqhuqgnd6wmtq3euubrxhv4knswj0htjmkdv5k/tygx+h3x/uoq9adodxyw77+ljjz6zllx4jg530/zhald4mh4soqyvnlzj2zkhprewhqqqea9yqulwi44onyeax+caiuovysld3fs7l+nald7t2yyc+hcdpcmsv5uip7/n8pm6+wmyvllssy2gmsswmtgjltkkryorck05ajahfzc0a9xklipshj8b6c31n/rlpjepulbgxdheamvu6l/sx8gmesi9caf/wu9qoyvje5stsrvhzhzrtt5wjmrqayjdxsuhhwaojdnyeh48w+euq8bskn3i+yg/9vtuvfw7utuykrvm43lsc775mh1eja+teaosebu1au2oayt1a3b9ads0jjlolyez7h2bxb5wwxodmyvnvxv9q4jckmgsxexyraxlujj10bp988jmsrbaijt2yql0oqywq3rq7bcbpbcmbhgjz1sacge4czyrv+kddgmywfpmlucxkpywlk9k05gwu9nanc+9jsamdz43ebzbhf7hnsrax986bw+l71qqp3biqqikghb2ozf+kk+4eysu7xjkqpskrip7tx+vdicvhvdhglpenb3+8/f4cqbi7vfl2ognikiben2sep3khx64sea8sh6xcuxzwsxvdqukc0yhz0sqkv44bnoq0pm4qfywkio/kkzs/fl3tzpwn0n6bmxhbzpuagufww5s4j+phl+rtjkydibotysnz+aha5unlnliycswyzy14tyy0ic5gewj9aldjrsn2e+v4j4rm+3dky4hy9ugtogu5rllesypit0wx6jmrmbx3pywu4iicpef5rhaqq78swegt9tumoqbl+jggeojtkq4wuhvcgpjphkzhzhs0kd5a0m1b+6jhlzshiwjppjlxflrx3vdp+g2gpziy1ipzdhxskpwd9rozkjpmktavjynbqiqzdeu50g08kmn0ntghp8f6d+uyfx6aezgr3uwnya9ojo6yy3j7j+vk7qqvvyh6ujfmljtdk0z6eudq3suaov868i/dlsi1mrawxbts/d1fofue+kygumbwcpqh9x7kxuc5tgada03slfq/zjvkok+qjieqae5tbuhplxsp4bnjwalhadarcoea9j7uvgnbackq0ukpsiai6sbroqyoevi+xl6hb3eay3vxj+16el4rn7jy4vf9fujhbnq7yyc4/4dirpl7v++uxbhk9zv0wbiu/mxqu7ytg0sz/tdyuwhafobdlybngl9u0axrec12mb3hq/fgdn3bshkd+v6+dqjdfcbp0gkcj5d9526sk8g53hcglcq1uv9o2zsiafz/v926gzunu36dehyfusnl5qmd8cd+oxskuqqa/f0vodbsakbp3grxz1+k/wls4ms7wd1jstnfp7lizghr3tdkfz+vr8yfjj9d6p20bwwntqses8l3bhmjdvjukmzwxrqqc/thgelir3d1riererjd/y9v3t5od6jtf7anym/vcayahk+bogrnlhruah4z3ud1rgduvdvjzsqkarltqqfyma/3pwd1ztlnc4pjryteaixwzbud7mpihu6kis8bv8kjvnfmrggc9aopvhx7kto1j/kx8dftdmkf86byg1ngbpcr8bgkk2dpp7fcbteshkqizcfpds+iam79nw/n3qnsj/pjny1vrz1zcjhdhvl9k4sqzmbs2d8krumfpodlxlhz/jk/qznyaahzb7tnz0gwd2yipau0ntl5fq4sbkjn+qeds4/s0nj1iha0skerpjpuai07wvwlozily2a5hiel3j37e6cdahjiqjz3vhp4f39vuhzrqwvq7pqrtoqaryl6kzxmygbwpw/qtem4an3mbhtkvfhueoz4in7vvh3buuczj5/ftay8je9ygdwh7psc7yg/4xtfyqmja+dnzyb9ndz4vv75ta7/o9czz1/vetcppjy5vbxubd/kca5x0hw4e9ooybuys2i3a/pmbeyqj8avloe7ylmwicoxyrl+epwvuknuzpmagcsgdaghnylrfzhonatkvzofteokyjrlixrsknitvqxjyt1b1f9wufli8yg7lbpaa+shcgshx8fkzzzqoalr/oljlho1m3hire97mrzaonw+ihknkhvfvjglm6p5nae8p7lecfhh4/zruyvrmc26juaimd2hku/n4qctzbuofvubeeg49ebdx2swfnsrmvopjuu/iy/bmggrcap7wky7udposkze/5c+372h4+ly0mj4vfqcl0/wqwput2i5vuyb2tpxg/25nhmsbjggdfjwdctiold1c/l9kjwru319wecxc7xi5jds+v1jntowmztz/nsm+mvxt/9lczdxctp9kfdobiwqtqx/hqs7i/rd5g6lwjbkypsjzhpdkyephtr6l5a3lthu29atxl2vk2sfinhg3+v9imovnkzstl6ti9zgavxablptvuq9jkzqvxyr5qrgi+3qb84ggmiwpyh5fq4sewwhkp2pulovu3z5c3yda7vk/382stnxtsn7gyx938ackh7/zgc9yzsbypetk1m0gzhwgecj5kzwm2mxjh3d5d+uzonepgfeuelvnrlzq+ln+ugicfald/4hb07lsuftss+qe5sw2b1xew38mlzz/ul9mjpvhnszw1ji3uivytdm2fhdsqsrb4bfpvrti/d583pm5oxbjknl6fxkztyokxoxyt7nvxf95osw7w5jc0uektcea0jspkocqb32z1zsr0gmvkev8q6gv6w7oeqgyhbh3hknes/kolkygrxcyvpmxbhelorxkydrhdlnfien1dskq69b+tdq8bnpzrv+zyh0vp+7yuvh0a1+qy4fmnaxgf6lkchsjhjtqazajancsicsaijdbz+huco9bubif8c4wpbcgr/ewlpxthkee9n1f2oe1z4orfydcp/hcrd9ffe3mtyruutab/8kcvvadgr13blef3b3dlwxeadztgrlc9c0qk/apehytqjwmvi23gkinpd15hfa+crk+spcd3icsaj/lc7loj1qudx9xdlkyvgalh5zoobz84d+pvc3ghdmpth3rtetd6hhbuqg7uulz76bzltp+f7l/lrv4yy/t1opqwojh7t+yysjw0q1ppdfi7pgidnbj4jiy0nb1pxsodttiokofzoogbkhyvfpjtrewjggkkd3j0azsr5hmmo2vls7hwsdbuyby80hxq4xfxfaklbu+x21kfx3kwzm42smy+/5u8yta0bsuoytgyiq3+6o521ozqxugkf+fgqnwchtbhsqxmoeiav+bd2oeeiyutqjsevfzozcv8p5yokcu0aeqybvpynrqx1fct+psrpecrezrxjzvtubtubompfeah+fweunhulmvcjsvxzcoppoohygw9qbi3+fdq3ym6pwvgzsipxmtrbuafd9tbqis3gv+qmzvo9ogwlv7y9kkswvl82hixjtuxs8/j062z+almo9daavyf2v3oh0imudpremog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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iq6u3rmoeswhttsv+smcseg9tteo6ye7tzxtbxqdjsbp0spgwqyy8ykntdrvdur8v+wkbomxjiviu6btdvhjwbeyxpvy0bcs+u1isjtysecyvqj4qfjrrgwxqah4rqhmjjsk2vsgtyu4k8nl1vwp3ptfqm+yix8imdhdr0hixxfwvef2fovkoluftjy7af4mvuspbpyukpvbwnadvvcrkd3a3jwqbqnf7iqtxldv6hfc+oq0zffwkhchlhswvsmfugrdyssbq3l+zfpf/vppbuyilplhu54kw3sskwc4elqzoecjf1/95/mpigdemznakuxcrqxq3/muj0wbsqs/jb50sxp6293cgahglt5q6mmwfb1dstzljbum1ry/r+a7f/ttm3e3mvqtd9dciessxpihaxkzkomizrpvfcxc+bjv5rxtcti5fei0ljw5t7lo8mvxov20x1+tlkbrmozj7khs/hd9vf6pasmijbug6gulhuswbrs3f9jqjik8aoz7/w8jgg3yeqjslhhjqoxikgxq/7/rvffkwvzmr1kma0ngefuegbgs0blz2rtrn9ernkpsobq6qwzy8hfesf8hemfkymua12vxlhjkvnu/mtahaxqu0w3z1pszzni7j/h4euxetcrpddwur8pdidpff5iympgjwd+mlqsht0y7ewnmbu0aya8ioyhyyf1i+emllyx6vcl8ow421/fty7ykzoikzkbejntum+nfpwr4y/ye961vfzmzn+xd6f8rmfzyzjgdhbvlfdw54iklsbo3ygpo2zdqqjxlm59glrhekbwqw6eo5kojkdmdg2rp37zvxmlrr7dkw1zb8gakrqanjks5efaxleu0qltsydalhqvqlqvd9gkvqc9xlp3mqikrvaigsh/ihkg7p6jnt5hmj9b1in9lvhlsxzudlgz1/1tqult6hbsygymv6ievjjk2oylxo9cvqgimqf7tobv9hx6nmdaslvdd1d1fdbqifikmk3chscjqpkkhkzmlrqvbqzutitmndund+koqysu0rbmmtdx/irablgp92vgj2pjtmwtaf9m3dfalvdmojcrfqkjoo9s7wdtsbqbufr8d3+dt+hpjh8uivb960nphdqoxdlwct4mff7hiqakydrw7vu2rtdjq7hxrndn9jttzmc4iy+0z+u7n0d/jiaokzb4y/1jt29o8nptmbxnl045fnkeoyiuqyz2v+qup32dz5xs67v5ossrie2vvnomaatj2i53mew/lxhlxuhn8piwsogbhkfsczhjm5pl+spxqmmw6otmz2ok9qj9ntv+37ky1qz9gk/irw8dtxq3kyh+8vwmc9ex2t+7vbs84+ulvljiubktl+wylfqt78ju3km/xby4m8g5fjxwztkxfjfpeysaikijno2xa0lcs9fopa79fuygtsofimnbsd5qi1vnjxxyre3egm0jaemczsb+c21dxvfgxo8yezuyux7ecr6eos6kkqk/tgk5qmr0o+mkvsp3mza4ea3305volswq4zhrwsphqvxrioka03rmoshp+opzemhebro/yza8rsilm1v3q1srpdrgbnrcusary/ohqddx4clfziddzitf+hoigq6l7zfwhmvibh0jtbiyifdl6ur3kybavvi+nmxg2kldepd9/bfvvh1xaqw57r3f0gkfuwxfhplelewuv2edam/d7ow2jazfqerzx/kulutwgf3hxaqg28c0huoatesvs6gamqwntfvztmky8c5jgsoftksbklhetc96i1moowdsxszx5et2jh0uxlcg7eu2k1zxgg301m/h9o0mo+jxdhjgh9mkgf3tfwwo0kqfeamzhysylczmd1uyku7azau6l6rj5vx55ajg/mhrmdyhabpupuwncfi3ljh6ihas+o+8xau/olzgmgd7vhdvn9hebsbaapepm51j+gifvmifos3x8cogtxllqhwa6ebxezijrfv/genm++qz5kx7+zzsutu9mr20y/ygfdfme9z85xj5dcdqjer4strrylbiendjqtt8ll/8msgznbplmzvn7ekly5+gfofrnsi7brujm5akheqr0zteyygvo0ztfa2++gr/j+a7clisxddcid9m44p46oh69dthmfjoqkzfn13axg3dluf2zsvojbi0vrk35ax3ponc9q/8vmexjsh11ukp6ihw+ymdti7ovipzxmppmgkgvdu0uuymrzly3rnurfavqmqsdv0bdqkiste9trxyzctoiiuutziwdl2oq9wv0aen2niu+wnoy3/gvt2loih9isc1e9ljiwefa/2m5dz2woiqflrnv2mhtsaxrnwrzu2in4uaauxjbeeyrgmytl/vhqnta7gynl6a8tokd9cpyyitvsd4gwwp2e3tyfdkm/5ur5st834tmice1jmpr6bdjk0ntjnbvcteq2jzzqa0gop6zzz6j7ix1rhp2azfkq7rlx1e3hbd8rr1pqypdd1ti7u+ni3bxl4ad9jlhsejarovw/xlbrjsp3cgbbsf7lg1mh0hb6hm0neyl6fglpl4xag/xk6poemak8npmhyj6yf/behgyf/rjnrjn9j0o0bscl/fduhllui3vpmbd+aqh49o/vkf0yfolywvj0nyojv+jxvyffd1ixnin8a72mwgmpkrxwh2qm7+epqtd8u6ubql865enm4qzze1rqqpg+ddayzpgidai7pd/qbbyvfvoxd4p1nwomjyv68rruv3/kv7dxjt9f4asmkrh8/8uzstf2pdtsdbdevd5b2k3stutdi5sfknmixhhu2hrfzltrniw62y+8btql7bwirqjdav+7vfazh3pyaeamqk2c4f6mfzfgvjadn4dgq29d6dtybtno+kf7boxpgmh6yh0ag8tisqog7mssulz0bu/dsvh7ehrol79rqlfqmyvjcxh7oapkrui4+xvwn/frxnubry7skzqrej1jzeuid08zex3cef+qyb35tbzgnp23pprsehbqifoc11w+e38sr1bzabo33shy5xqbz3zh+bl5jx3fzxsqwiwi/xe/utlgk88ydskubljkm0kpq3irmc1e2qyiss05l0dfeo9lxyxk/zxthg/ikzqvjpfo0vyx3nfltvdzgw5be+ndjpjroxzey1fhspoiaevlj/svwytik3tb8jy4mhp/31boq07cwyzt04yxaj6jyvwbwzkgopaufrienad/bgorlqh6q+dmz3zx2rewsiifjkzflmzewusimgcoxhif0+p7uulvyuyv/zq3d7au+0t5q9iada5savjbnfko1hbefoipv5ivbpr78pbpt/n/n6mr8bdpufbzkx+ewctu14+6pxyg64nsp2vnxrevhfmbs0/7hcjawl9dhhobc4qua6cp+sxzgbj7rholraeedbwjtwpiixs40e5bnkjvrmkaxo3ejugkb8lm7ot98l4jltgkvs4qut9lzq56hu/upgbsy1s+fulpbzad1ch3m33ly9dbivzszn0uuxxq1jdnibldb9ujnh5mrb2nn+clkhdi1/kipq3+asfsg/qc+8ltvmhbjgmxgcj67tf6b8bpzwzw5p2b2gjijzdq44mxffhojjlivciz7/egyh2xnbkbef2pc9oiqxyrz3sao96rui7+ksufrwptgme30bxf9hplv40thdihupl9x/mnvwl8r7kzme8k5jh8nvn1ygtbblzts5/nzv1owhsyisx+uls7fv/pt8w/ej6z9tcasrrk2vecsmdk//mfznuqhbgivltv+x5/lrgh53jvqkad5kkpetsizobhq+ymlgl/y3eetov/gg52nuvvo96pb+r6klc9br5c6vv+lxrt6dszvclekvcpsbwwtpol/p67xzra4dw65lhtg2vhutrohm53y73m1iezfnza3owfb2imvjxjjs9pl7pgififeks39k0opmgrfvv3l4xgnjtxrap446dmi87l0l5jmpzh7h/aehfaip1ofpsbar06zp8zah/fd0tifjcdluuwzztz+p7wyebt+jtzebchzfz5tjzs/i0nn9efsrt+f8xpiym0wdu1ll44jix95v/pauiqmrfiupotxff6bhbfue1cj/zrb76lxkydpz0pjca5lbiiauswfksbmblu5eaw6elwm9uznyt/4aqkq2unxgyqmpu1/5zkjveld4mfmhaezwulgeudcsab6q1e7iagxidekxsrkhr24fd9ywwbjhtazjeut7d6hcih8/ej86tkbvpukzbke6u3malsnhdwkxx7weze0sode0g3//bkjeecxyiqw+utrl4c+tj7pixi7l3rmvmibtmiqp6nlt6hxxks5x8nlgkub9wubtkebshlmdm5ae+whboo1jbqbb5+tf2y9hcw97qq/v8jeublbvhuwuxldb+utrqa7ofebp3z4//i03auuyco6w0hi4padgr8fzckjyy3luepyjwftyb3zaam17iqscuqjowabyypvanhfff49z8qxhivsst6jrfnsiozbbvkalv5hlqalksozq53ynql+m+9ma6wvjxbi/uzb7cy/zhwgukknco7jek2soqxbko5yuyxhkv7udzq6glxvjjbua0tzj/0se4pd51z9f38d08yiamplsyvvg2cu2dyjfjkrkgf98vvjqteo6rklv9ss9huqvy4e50twftg6sad8qlbtxts+aqx8nkfaou7ldtynaau3t/uiwacumeufsegggim91rlqvozqjuuiyq6yepthr2bogen/a8njrujkmbf3du3qhqgewv7n3n70vg1g2i+28o958ogis3zhek0z7mshj+qbezn+pwrsbni00ywjdls2zu1+7nvy0sl1hmmlc1dyd2jf6bvyyynmqkykr/d/tixowd1e2ugxvngzxohzdfpugvljvsesg0q4ouh0gcertqy4y2wlqd9x7z9j9lxbagiprzjgbf/5jpgms35sjd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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oterid="683926006"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j3rlncrkuzv3phfbk045qk9hectmagi0qtb5qjlxylvjzdq1depyqxfpemjqaentvklsww55u2n3cve0qk1pofqs1me1qexbxekj2tjfhzghsdvyxr3djtgfywvlhdlzobmhkszzbyvbxrk5lnxjrv1hyaa2zvd01wyue3owjhunrommnttnv1m0dsouvknvfpvjdxv1buslnoouvyzgr3cwthr25keterzjk1t0n4ndv6uexqaxlhq1q1rfiwwjhiaxvszhjhdhe2zuyzntzqymsk=" window.fens="1" varel=dot.queryseletloader") el.parentnode.removechild(el)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脚踏实地 对于天音集团自主开发第1款新型汽车，段云的态度一直都是非常谨慎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也很想开发出一款对标沃尔沃940，奥迪100，以及桑塔纳处于同一档次的家用轿车，但实际上，以当前的中国国情来说，存在着很多问题。 首先是技术问题，如果说只是想制作出一台样车，以天音集团现有的研发团队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哪怕是人工打磨，也完全可以做出来，但如果想实现量产，并且保证相关的品控，这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在没有引进沃尔沃940轿车的全套生产线之前，中国国内的工业水平连桑塔纳轿车国产化都难以完成，多年来一直徘徊在不到10%的国产化率上，关键的汽车三大件全部依靠进口，虽然目前国内也出现了一些替代设备，但无论从加工精度还是加工效率来说，和国际的先进机加工水平还有个很大的差距，这也就意味着段云想要独立开发并且实现有国际先进水平高档轿车的量产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能做到，成本也会高的惊人。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品牌的价值方面，国产汽车和进口汽车没法相提并论，哪怕是同样的动力总成和零部件，挂上国外的牌子也会会比国产品牌好卖很多，对于当前国内能消费的起汽车的人群来说，面子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开国产车，在绝大部分国人看来，就是要比开进口品牌的汽车档次低，哪怕价格相差无几。 成本无法控制，品牌又没有优势，这也就注定了研发国产高端汽车品牌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败局，而且国内消费者对于国产品牌的容忍度也比较低，进口汽车出了问题很多人会说这是驾驶员操作和保养不当的问题，但如果国产汽车出了问题，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量太差。 最后就是价格方面，在整个80年代乃至90年代初，购买汽车的绝大部分并非是个人，而是企业和单位，哪怕国产高档轿车稍微便宜一些，但对于很多花公家钱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点便宜和优惠，更重视开出去后的面子，所以在主流高档轿车硬钢合资以及进口品牌，根本就是不明智的想法。 而开发微型轿车相对来说技术难度会低很多，另外从开发成本和车辆后期维修保养方面，也很符合天音集团目前的技术实力范畴，便宜，实用，省心，才是当前国内普通汽车消费者最优先考虑的事情，至于速度性能和面子方面，还要放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而且奥拓在中国成了一代国民神车，本身也很说明问题，因为对于90年代刚富起来的一批中国人来说，消费能力也只能够到微型车的门槛，花几万实现汽车梦咬咬牙就可以办到，但是花二十几万甚至30万往上，眼中根本就没有国产汽车。 所以说开发新车必须是一件脚踏实地的事情，可以厚积薄发，但绝对不能进行跨级尝试，因为一旦汽车存在太多的质量问题，品牌和口碑坍塌的速度也会非常快，后期再想挽救非常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在后世的很多车企身上，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所以段云对这辆车的定位就是家用代步车，可以跑得不够快，空间也可以不够大，但至少来说要保证质量可靠，开不坏，维修也简单方便，要让天音品牌的汽车先给人留下皮实耐用的印象，后期当技术储备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候，才会开发更高级的轿车。 至于说段云要高价请欧美知名设计师来设计车型，一方面是可以当做一个噱头宣传，提高自产汽车的知名度，另外一方面就是避免这些苏联专家把原有苏联汽车固有的外形特点加持在新车上，毕竟从工业设计角度上来说，苏联汽车属于计划内的产物，对外形并不重视，美观度也不如欧美和日本的汽车，车型美观也是吸引消费者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这件事也必须要重视起来。 当天的这次会议，段云和研发团队的人整整进行了将近6个小时的讨论，晚上要不要一起共进晚餐，气氛始终非常的活跃。 新车的开发是关乎到段云汽车产业布局的战略问题，所以在一款产品没有打磨到足够成熟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推向市场的，另外之所以会议会开的如此长，最主要的原因是段云希望研发团队的所有人都能完全领会到他的新车设计意图。 而到了第2天，段云和厂长赵希友有一同前往的沈阳当地的技工学校进行参观。 自从上次来沈阳的时候，段云要培养数千名汽车维修工之后，赵希友就连同沈阳市政府这边，一同制定了相关的培训计划。 作为东三省乃至全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沈阳当前的技工学校，无论是数量还是规模，都堪称国内之首，目前全市有大大小小281家技工学校，其中大部分都是常办技校，属于市直属的技工学校有31所，几乎涉及到了各行各业，分工明确，师资力量也非常雄厚。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硬件条件，所以段云的汽修工培训计划有市政府的配合，实施起来并没有多大难度，只要资金问题到位，而且政策上允许，这些学校也愿意为社会代培技工人才。 “这是咱们厂办技校的校长刘贵福同志，他也是咱们金杯汽车厂以前的副书记，退休之后，被反聘回公司管理这所技校的。”来到厂办技校的门口，赵希友看到迎面走来的老者，微笑着的对段云介绍道。 “刘校长您好！”段云闻言，也立刻满面笑容的向老者招呼道。 “段总你好！总算是见到真人了，以前我在厂里当副书记的时候，就经常在报纸和内参上看到过你的事情，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真没想到本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同样是搞技术的，真的是让我有些自行惭愧啊……”刘富贵走到段云的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的说道。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速成培训 段云是公众人物，在一定程度上，他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创业者的榜样和符号，长年累月在媒体上的曝光，以至于他在沈阳也拥有很多的粉丝，而这个刘校长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早年的刘富贵也是一个比较能折腾的人，当年改革开放，国内掀起下海的狂潮，刘富贵一度也曾动了心思，想拿出全部的家业去深圳创业，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年岁太大，老伴体弱多病，所以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关注深圳的发展。 段云可以说一直都是刘富贵一个重点关注的人物，每次看到他的报道，都会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只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赶上好时代，这也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术业有专攻，我不过就是比别人多赚了一些钱，成功的人生有很多的衡量标准，不一定非要像我这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刘校长前半辈子辛勤工作，为工厂和国家做了很大的贡献，退休后还继续在学校教书育人，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也是同样让人羡慕的，至少他没有虚度，是非常有价值的。” “呵呵，还是段总你会说话，我当了将近20年的书记，还是不如你看的透彻。”刘富贵笑了笑，接着说道：“之前赵厂长也跟我说过了，想让咱们厂办技校培养一些汽修工，我对这件事也是非常的重视，组织相关的教职员工专门制定了王者的课纲，打算采用国内标准的汽修教材，全日制三年的培训方案，包括两年在校理论学习，一年工厂实习，满足咱们厂的用工需求……” “三年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听到这里，段云眉头微微皱起，只听他接着说道：“刘校长，和你实话实说吧，按照我的发展计划，等不了三年这么长的时间，培养这批汽修工，主要是给全国的汽车售后网络输送技师的，现在咱们沃尔沃汽车的4s店已经开始在全国遍地开花，光是过去的两个月，就已经开了14家4s店，到今年年底之前，可能还会有40多家沃尔沃4s店开张，所以我需要你们一年就能培训出一批合格的汽修工，当然了，培训费我是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的，因为是按人头算的，三年是这么多钱，一年也是这么多钱……” “段总，不是钱的问题……”听到这里，刘富贵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听他接着说道：“任何一门技术的培养和学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刚入厂，干的是钳工，那个时候我学的很认真，可也用了整整两年多才出徒，修车这门技术可就复杂多了，现在的车型这么多，三年我看也只能学个皮毛，所以这玩意儿不能着急。” “但如果只要求学会一种车型的修理呢？”段云问道。 “那肯定就简单多了！”刘富贵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得接着说道：“可问题是只会修一种车能行吗，之前我也接触过一些咱们沈阳当地的修车师傅，什么解放卡车130，还有进口的日本车，他都能修，人家这可是干了20多年才练出来的手艺，只会修一种车根本吃不开……” “我花钱培养的是给咱们金杯汽车厂修理沃尔沃轿车的售后维修工，而不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开个摊子当维修师傅，我没这么多的义务。”段云看了赵富贵一眼，接着说道：“况且真把他们教到什么车都会修能够独当一面，那他也就用不着了在咱们厂上班的，自己在外面支个摊子靠修车赚大钱不是更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听到这里，刘富贵顿时恍然，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简单多了，直接让这些学生把样车来回拆个十几遍再装回去，再教一些理论知识，一年时间也确实够用了。” 到了这一刻，刘富贵才算真正明白段云的意图。 从一开始段云就没打算培养全能的汽车维修，他只是要求能够培养出维修沃尔沃汽车的维修工即可，这样的话，因为只会修沃尔沃一种车型，所以这些学员一旦离开沃尔沃轿车4s店，也不可能自立门户或是去其他的修理厂当师傅，段于是从来不做给别人做嫁衣的事情的。 “另外一点就是咱们这次培养沃尔沃汽车修理工属于代培，不用非同应届初中生和高中生选拔，也不需要执行教育局三年制全日制教育，谁想报名都可以，我们是民营企业，只要他们能经过我们的考核，就可以直接上班就业，关于这件事我也和咱们的市领导谈过了，他们也和教育局做了沟通，你们只需要把情况告知给学生，虽然说没有技校的学历毕业证，但是只要考试合格，可以签订长期的用工合同，保证他们的工资收入，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就拉倒。”段云说道。 “要是不要毕业证的话，那这事就简单多了！”听到这里，刘富贵面色一松，接着说道：“别说一年了，我估计有些手脚勤快脑子快的，几个月就能学出来，就一种车型还能有多复杂？来来回回拆装十几遍，就算再笨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就对了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需要提醒刘校长您一下，就算这些学生没有毕业证，但是技术一定要合格，如果什么都干不了，还要重新到你这里“回炉”，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段总你放心，咱们厂办技校虽然规模不大，可以有30年历史了，总不能在我手里把招牌砸了，我保证一个走出我们学校的学生，那必须是合格的人才！”刘富贵信誓旦旦的说道。 “段总你放心，刘校长也是咱们厂的老书记了，办事绝对靠谱，这一点我们全场上上下下都知道。”赵希友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段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强大后援 随后，在刘富贵的带领下，段云参观了学校的教学楼和实习室。 教学楼旁边的铸钢实习场烟筒里冒出滚滚浓烟，而在中间的操场上，一群厂区的子弟正在那里踢球，球场只有两个铁管焊的门框，人群跑过，一阵尘土飞扬。 尽管现在东北的国营企业日子开始逐渐不好过，但是对于当地的年轻人来说，能考上技校进厂当工人，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而后世的时候，很多年轻人把进厂当成了人生的一种失败，这其中的原因令人深思。 当天中午，段云和刘富贵等人在技校的食堂吃了顿饭。 这里的食堂没有椅子和板凳，只有一个一个圆桌，很多学生带着饭盒站在桌前吃饭，个个有说有笑，显得非常青春有活力。 段云和学校的领导是在食堂的雅间里用餐的，这期间，段云和刘富贵又聊起了培训学生的相关事宜。 总的来说，这次来技校参观，段云也算是提出了快速培养人才的新思路。 以当前金杯汽车厂厂办技校的师资力量，他们每批最多可以培养80~100人左右，这几乎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所以段云想在两年之内，培养出几千名沃尔沃的汽修工，他还必须依靠更多沈阳当地的技工学校。 虽然报名培训沃尔沃汽修工不能获得相关的文凭，但是对于招生方面，刘富贵这边却并不发愁。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无论是金杯汽车厂，还是整个沈阳，社会上没有工作的闲散青年非常多，对于他们来说，有没有学历无所谓，主要能找份工作就可以。 另外一方面就是汽修工在90年代初绝对是个非常赚钱的热门职业，在平均工资也就刚刚突破100元在90年代初，社会上维修厂的汽修工，尤其是能独挡一面的老师傅，一个月可以轻松做到两三千块，这几乎是当地收入的10倍以上，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青睐这份职业。 再有就是老一代人非常认可学技术的这种事情，认为只要技术学得好，一辈子的饭碗就算有了，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都有这样的认知氛围，所以哪怕没有学历，还是会有很多家庭把孩子送到技校来学这份技术。 事实上，之前沈阳市市委的领导召集十几家市属技校开会，向他们下达了代培沃尔沃汽修工的事情之后，学校这边也向社会下公开了相关的招生启示之后，报名的人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家长为了能让孩子学习汽修工，托关系走后门，甚至塞钱送礼，以至于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各学校的招生名额就已经满了。 离开厂办技校之后，在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在市委相关部门领导的带领下，又参观了沈阳市当地的几所规模比较大的技工学校。 这其中沈阳最大的市属技工学校沈阳星光技工学校给段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所技工学校的沃尔沃汽修班总共招生了320人，这几乎是金杯汽车厂厂办技校的三倍，而且从教学环境以及课时安排上来说，也更加合理和规范，这也让段云感到非常的满意。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快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将会至少有300~500名的汽修工能够完成培训，这将会极大缓解当前全国4s店汽修工严重不足的问题。 而且因为是代培技工，所以在招生方面比较灵活，从明年开始，段云将会根据沃尔沃汽车4s店的申请情况，来制定相应的代培计划，从而避免人员和资源的浪费。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沈阳市政府的支持，段云是很难完成如此多技工人才的培训计划的，这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工厂培训规模太小，而学校普遍隶属于国营企业和政府，如果政府不同意，段云花再多的钱，这些学校也不可能帮他培养技工。 这一刻，段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沈阳这边的“主场”优势。 无论是他最早起家的大兴，还是后来的深圳，乃至现在的沈阳，能取得事业上的成功，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巨大支持，如果说他最早的时候在沈阳这边投资还有很多顾忌的话，那么现在他确实已经放心了不少。 其实沈阳毕竟是省会城市，也一直以来是中国重工业的中心，尤其是市长武迪生以及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都算是这个年代比较开明的改革家，能遇上这样的领导和同僚，可以说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正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于是起身打开房门，发现来人这是自己的助理郭凯。 “有什么事情吗？”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我刚接到深圳那边打来的电话……”此时郭凯走到段云的身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损失总共超过30个亿？”听完郭凯的讲述，段云眉头微微做了起来。 “是的，这还只是初步统计，目前海南和北海那边的房价正在持续崩盘，国家强力介入，勒令所有国有银行和企业停止在这两地的房地产业务，所以导致很多房地产企业破产，也包括程总他投资的绝大部分项目……”郭凯说道。 “30多个亿，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激进，本来我已经帮他跳出了火坑，没想到他又重新跳了进去……”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咱们要不要帮她接盘？您之前不是说过，如果程总那边快要破产的话，咱们必须要扶她一把。”郭凯说道。 郭凯是少数几个知道段云夫妻离婚事情的人，之前段云曾经吩咐过他，让他买通了天音房地产的几名内部人员，随时关注程清妍在海南和北海的投资情况，一旦出现投资失败导致企业破产的情况下，要尽快制定出相关的挽救方案，帮助她那边接盘。 尽管两人已经离婚，但程清妍毕竟是自己的前妻和孩子的母亲，他肯定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不过为了不伤及前妻的自尊心，他已经做好了暗中接盘的准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DVD样机 “没这个必要了。”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30亿还不足以让房地产公司那边破产，最多是元气大伤，现金流可能已经捉襟见肘，但是他在香港和内地都有大量的优质房地产，随时可以抵押给银行套现，这点不用担心。” 段云确实是有帮助程清妍托底的打算的，不管如何，俩人都是夫妻一场，而且现在孩子也跟在妻子身边，他是肯定不会看到自己的孩子过苦日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程清妍在北海和海南投资失败，损失非常的惨重，但是就天音房地产公司的总体而言，还不至于沦为破产倒闭的地步，因为早在一两年前的时候，天音房地产公司市值就已经破百亿，可以说是中国最早一批市值破百亿的上市企业。 而且作为他们这个层次的富豪来说，因为涉及的产业众多，资产底蕴雄厚，想破产不是容易的事情，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这次海南和北海遭遇投资失败，程清妍这三家也不过是从几十亿掉落成了十几亿，可即便是如此，也足够她这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可以说只要程清妍不特意去作死，目前的财产就算是放在银行里，每天的利息也是相当可观的，普通人奋斗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她一天的利息。 而且段云掌管的天音集团虽然实力非常雄厚，现金流也很充裕，光是vcd一款产品，今年保守也能带来将近30亿元的利润，但是他挣钱多，相关的投入也同样多，尤其是他现在着力发展的芯片和汽车产业，都是极其烧钱的产业，未来的两三年有可能投资超百亿，所以他必须要保证把钱花到刀刃上，只要前妻和孩子生活没有发生实质性变化，他也就不打算出手了。 “那么……咱们以后还用不用盯着那边了？”郭凯问道。 “那边放几个眼线就行，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段云思索了一下，对郭凯说道。 其实海南和北海的事情结束之后，中国的房地产投资进入一个相对理性的时代，而且在其后的很多年里，北上广的房价一直在涨，至于香港那边，要到多年以后的1998年金融危机后才会触雷，以程清妍的智慧来说，他应该不会再犯北海这边的错误。 其实当初如果不是段云果断出手，全盘抛出了海南那边的项目，恐怕现在的天音房地产公司损失会比现在大很多，只不过这件事段云虽然力挽狂澜，把前期从这个大坑里拉了出来，但换来的却只有一纸离婚状。 所以在段云看来，当好人也是需要选择时机和技巧的，救急不救穷就是一个人际交往的铁律，以后只要前妻那边没有命令破产倒闭，他就不会在伸出援手。 “明白了。”郭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到郭凯离开，段云走向了阳台，看着远处沈阳市中心璀璨的夜景，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沉思的神色…… …… 8月底，段云离开沈阳，回到了深圳。 再回到深圳的第2天，段云就在天音研发中心总部举办了一次表彰会，参与研发dvd以及新一代闪存芯片的两个项目组以及29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这次会议，现场天音集团所有的核心项目负责人和技术人员汇聚一堂，气氛显得相当的热烈。 在这次会议上，段云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场演示了世界上第1台dvd样机的使用效果，偌大的会议室拉住了窗帘，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前台桌面上的那台28寸的大彩电上。 这台28寸的大彩电可以说是当前国产最大的彩电，是由国内的厂家tcl生产的，到了1993年的时候，中国已经超越了日本，成为了最大的彩电生产国，并且在产品质量和创新方面，也有了很大的突破，可以这么说，除了少量高端的日本进口机型，其他的彩电品类国产品牌已经占了上风，并且在国内获得了消费者的高度认可。 从80年代加入一台黑白彩电就会引得无数人羡慕的情景，到现如今彩电已经开始在国内普通家庭普及，从一个侧面说明国内的电子消费成绩在不断提高，从最早的几百元的上限，到后来的上千元乃至现在的几千元，国民收入的不断提高，也确实极大的带动了国内家电产业的快速增长。 这就像段云之前开发的vcd一样，原本最初段云认为，这种售价几千元的影碟机在国内的销量不会很高，所以他一心想打开国外的市场，尤其是美国市场，为此他带着vcd参加各种国际上的电子展会，还在纽约的时代广场打了广告，但最终的结果是，美国那边的消费者对这种产品反响一般，反倒是在国内大卖特卖，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超越了原来天音集团的拳头产品复读机和学习机，成为了当前集团公司的最主要利润来源，这多少有些出乎段云的预料。 而这次dvd的研发成功，可以说是天音集团在影音产业一个开创性的产品，相比vcd，dvd无论从光碟容量，播放画质还是音质方面，都有了大幅的提升，直到后世得20多年里，dvd一直都是全球最主流的影音播放产品，而且也成为了电脑上的标配播放模式，哪怕是出了清晰度更高更先进的蓝光，dvd依然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电视打开之后，工作人员很快就将dvd的线路连接好，然后放入了一盘光碟。 “咔哒。”随着光碟托盘缓慢收回机器后的一声轻响，dvd样机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而在前台电视的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国人非常熟悉的嘉禾影业的四方画面，而播放的影片正是功夫皇帝李连杰去年刚刚拍出来的《黄飞鸿之二男儿当自强》。 而在李连杰刚在电视上出现的那一刻，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天音集团研发团队核心人员现在个个都是至少月薪过万，家里也早就配备了天音集团出产的vcd，有的家里甚至还有老的日本进口录像机，所以在dvd画面播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dvd的清晰度绝对比vcd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现场的音质非常清晰，这绝对是一款远超vcd的全新影音产品。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营销策略 影片播放从头到尾没有中断过，段云坐在最前排看得津津有味，而其他人则个个面露兴奋之色，相互交头接耳，气氛相当的火热。 对于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创新就是企业的生命线，想保持天音集团未来的强势发展，就必须持续出现更多高科技且有巨大商业潜力的拳头产品，这个模式从80年代一直延续至今，几乎每隔1~2年就有一款新产品推出，这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一个发展的规律。 而这款dvd产品，虽然目前还没有实现量产和上市，但是从性能上来说，他确实称得上是一种划时代的影音产品，要知道vcd已经在国内取得了巨大成功，并且每年能为集团公司带来几十亿元的利润，这种比起vcd各方面性能更强，极有性价比的产品上市的话，至少可以延续天音集团未来几年的辉煌。 所以在场的很多人，他们内心里都希望这款产品能够尽快上市，早日为集团创造利润。 不过对段云来说，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影片播放结束之后，段云先是对dvd研发团队进行了一番表扬，然后承诺会给予他们重奖，但随后话锋一转，表示目前不会考虑dvd马上在国内上市，他还要求这些团队对产品进行优化和升级，在尽可能压缩产品的同时，还要增加很多相关的功能。 “段总，您的意思是要到明年6月份的时候，才会考虑dvd在国内上市的事情，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听完段云的决定之后，在场的一名技术负责人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在样机做出来之后，我们团队的成员已经对这种产品进行了很多次的测试改进和完善，可以说现在咱们使用的这台dvd，已经是一款相当成熟的产品，既然如此，为什么咱们集团公司要拖这么长时间才会把产品上市呢，要知道，这款产品早一天上市，就能够早一天为咱们集团公司创造利润……” 发言的这个技术负责人名叫杨凡，早年也是国内一所重点微电子研究所的工程师，他是在三年前加入天音集团的，参加研发过学习机和vcd等产品项目，因为技术功底雄厚，创新力很强，所以这次被段于任命为了dvd产品项目的负责人，这次dvd的研发成功，他的功劳也很大。 和很多普通搞技术的人一样，杨帆不善于勾心斗角，是一个纯粹的技术狂，为人做事说话比较直率，所以在这种场合下，敢于当面对段云提出质疑。 “老杨，我承认你是搞技术的一把好手，放眼咱们天音集团的所有技术人员，你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不过在商业方面，有些事情你就不太了解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考虑过如果dvd产品在国内上市，会不会对咱们的vcd产品带来一定的冲击，甚至极大的影响其销量？” “这个……应该会吧。”杨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段云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于是接着说道：“dvd的各项产品性能都比vcd好很多，如果这种产品上市，肯定会对vcd的销量造成影响，这个应该是可以预料到的，不过总不能因为担心影响到vcd的销量，就把dvd这种产品封存吧，时代在进步，咱们总不能开历史倒车，而且为了研发这款dvd，集团公司也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你说开历史倒车，这个就有点过分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没说不让dvd投产上市啊……” “可是……” “做任何生意，都要讲究一个时机，好的产品在错误的时机上市，有可能就会变得石沉大海，掀不起半点波澜，但有时候很一般的产品在合适的时机上市，反而会一炮而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集团一直追求都是利益最大化，现在产品已经研发出来，而且也申请了国内外的专利，所以不用担心类似的产品捷足先登，到嘴的鸭子会飞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在时机更为成熟的时候，再把产品推向市场呢？” “那您的意思是？”杨帆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么说吧，我之所以打算在明年6月份的时候上市，一方面是因为目前vcd在国内的销量很好，现在还远没有达到销量的最高点，也就是说，到明年6月之前，vcd的销量还会持续走高，对于当前世界上的其他厂家来说，也没有谁会选择在自己的拳头产品销量出现下滑之前，用新产品来挤压它的销量，这是不明智的做法，也可以说是愚蠢的。”段云看了杨凡一眼，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是用新款产品取代旧款产品，一般来说也会把刚上市的产品价格调高，至少要高出老产品1/5甚至1/3左右，这样的话，让老款产品依然有一定的价格优势，也能让新款产品获得最高的利润，这也是其他厂家普遍采用的销售方式……” “嗯。”听到这里，杨凡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想和大家说一下，咱们这次的dvd产品虽然要到明年6月才能上市，但是今年之内，就可以对外销售，不过市场不是咱们国内，而是美国。”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打开美国市场，一直都是咱们集团的一个奋斗目标，之前vcd产品也曾经做过尝试，但是因为画质和音质没法对传统录像机形成优势，所以很难打开美国市场，但是这次的dvd产品，我相信一定会在美国市场取得成功！” “那您的意思是先把dvd卖到美国？”听到段云这么说，包括杨凡在内，所有人的顿时眼前一亮。 到了这一刻，在场的众人终于明白了段云的意图。 很明显，dvd如果能在美国打开市场，自然不会影响到国内的vcd销量，而且如果dvd在美国取得了成功，那么回国再卖的话，也算是给这种产品进行了“镀金”，就以当前的国内企业而言，好产品一般都是优先于出口，这其中有政策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外汇的渴望……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国际战略 “咱们天音集团在深圳已经发展多年了，从一家默默无闻的电子企业，变成了如今国内最大民营科技公司，我相信各位还是不会满足于现在取得的成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梦想着能将天音集团发展成为跨国巨头，那个时候我一没人二没钱三没有技术，国际市场都是靠产品靠实力说话的，不是凭借铺天盖地的广告，就能打遍天下的，如果说中国消费者比较精明务实，那么国外也同样如此，所以没有好的产品，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段云说到这里之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现如今，咱们天音集团资金雄厚，兵强马壮，在香港美国和欧洲都有相关的研发中心，另外在国际芯片领域，靠着闪存芯片也占据了一席之地，而这次开发出来的dvd产品，绝对堪称划时代的影音产品，所以用它来打开欧美市场，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这对咱们集团公司是一个重大的机遇，让dvd在美国先上市，战略意义非常大！”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这也是他第1次和手下的技术骨干谈论自己的国际战略。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也有很多商品出口到美国，但是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能源和矿产，以及附加值比较低的纺织品工艺品之类的，至于电子类的产品，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出口到美国的成功范例。 而且进军美国市场的另外一个重要意义就是，如果这款产品能够在美国立足并且畅销，那就意味着这是一款非常成功的国际化产品，因为美国市场的竞争非常激烈，除了美国本土的企业，美国也是欧洲和日本等西方发达国家的主要出口国，任何一家其他国家的企业能在美国立足，那绝对称得上是成功的跨国企业。 而且一旦在美国获得成功，将会给国人带来一种民族自豪感，而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可以消除国人崇洋媚外，认为国产电子产品就是比不上国外好的固有观念。 会议现场短暂的沉默之后，立刻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其实对于天音集团的这些技术骨干来说，他们最初加盟天音集团，一方面是因为薪资待遇非常高，另一方面也是这里能够给予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正因为如此，天音集团一直是国内从事微电子软件技术工作者的最向往的“圣地”。 除了赚钱和工作环境好，大部分在天音工作的技术人员也都是有自己的情怀和梦想的，在赚钱的同时，还能让自己研发的产品进军国际，并且取得非常辉煌的销量，这也是他们一直奋斗的目标，段云的这次讲话，其实就是确定了天音集团拉开了大举进军国际市场的序幕。 不过客观上来说，虽然最近几年天音集团发展非常迅猛，研发团队规模和效率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并且有的雄厚的资金实力，但是如果想参与国际竞争，和日本美国欧洲的跨国巨头扳手腕，其实还是有些不够看的，毕竟像日本索尼，松下，以及美国欧洲的跨国巨头，他们成立的时间早，并且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技术底蕴和积累，段云想在几年时间和他们平起平坐，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dvd这款产品确实不错，也的确达到了世界顶尖，或许从整体技术实力上来说，段云不如日本和欧美的跨国巨头，但是从这一款单一产品上来说，确实是非常有科技含量和竞争力。 而且在如何进军美国市场方面，段云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 接下来，段云又对梁孟松，蒋明炜和黄令仪负责的芯片研发团队做出了表彰。 其实相比于dvd对研发成功，这次新一代基于0.8微米制程技术的nand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无论从技术难度还是对集团公司未来的影响来说，都要大很多，甚至可以说这是中国芯片产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是足以载入史册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nand闪存芯片还没有达到可以批量投产的地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产品合格率比较低，现在只能控制在55%左右的合格率，这也就意味着生产出来的成品价格会非常高，市场竞争力不强，如果想要提高产品合格率，至少还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和资金。 在段云听取了梁孟松黄令仪等人的汇报之后，带领参会的所有人，立刻前往芯片生产车间进行实地参观。 现如今的天音芯片厂，从规模和技术实力上来说，在国内都是最大最强的，而且经过这几年的不断加大投入和扩建，以及电子机械工业部和深圳科技园众多单位的大力支持，使得整个天音芯片厂所有相关设备不断得到了国产化和增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天音芯片厂也算是以举国科技之力，打造起来的国家级微电子基地。 进入生产车间，多少让段云有些感慨，其实这次检验新一代芯片之前，段云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进入生产车间参观，而只过了这半年的时间，天音芯片的生产车间似乎又有了一番新景象，原本一直当做仓库闲置的c区和e区，也都整齐安装了大量的国产新设备，这其中也包括号称国内最强，由上海光学仪器厂，中科院109所以及西安504所共同研发出来的第3代国产光刻机，已经赫然的放置在c区左侧的位置，总共是一个批次4台机器，而这次研发出来的新一代储存量为32mb的nand闪存芯片，就是由这种光刻机制造出来的。 其实对于新一代国产光刻机的研发，段云一直都很关注，从技术上来说，这一批的国产光刻机大量借鉴了阿斯麦一微米制程的光刻机技术，其中在关键镜片的打磨方面，也是国家通过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从欧美购置的相关设备打磨完成的，整个过程比较曲折，但结果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908工程 除了光刻机，整个c区也基本上使用的都是国产设备，包括蚀刻机，氧化扩散机，薄膜沉积设备，涂胶显影机，刻蚀机，离子注入机，cmp抛光设备，检测设备等等，基本上都已经实现了国产化。 如果放在10年后段云才投资发展芯片产业，想要推广国际的先进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其中除了技术难以追赶之外，还有一个决定性因素，那就是市场和企业的利润。 任何一个企业，在没有进入市场获得足够利润之前，他都无法进入一个产业的正循环，在后世的时候，国家投入了大量资金，人力和物力发展芯片产业，却始终无法追赶上世界的顶尖水平，甚至没办法让相关的企业得以生存，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找不到市场的切入点。 换句话说，后世的时候想要让芯片企业得以发展，难度就像是找准时机跳上一辆飞驰而过的火车，只要时机掌握的稍微慢一分，那么就会前功尽弃，所有的资金就像投入的无底洞。 在前世的时候，时间刚到90年代初9，中国的半导体已经步履蹒跚，国家领导人在参观了三星集成电路生产线后意识到了中国在集成电路方面的落后。 当时带回来的是“触目惊心”的四字感叹。在如此背景下，1990年8月，“908”工程正式出炉。 万万没想到，这个工程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失败的计划之一。失败的原因是审批流程实在过于繁琐，审批周期远大于产品生命周期，从立项到投产用了7年多，产品已经没有任何商业价值，而且月产能只有800片，距离目标遥不可及。 投产当年，无锡华晶巨亏2.4亿，第二年只得把设备租给台湾人降低损失。2002年，华润集团收购了华晶，这就是现在的华润微电子公司。 而段于幸运的地方就在于，由于他投资芯片产业的时间相对比较及时，正赶上国家经费短缺，但微电子产业还没有和国际拉开巨大距离的时候，迅速入场，并且通过各种渠道引入了国际的先进设备，先是从东芝获得了闪存芯片的技术和设备，然后又通过香港的走私渠道拿到了当前国际上最为先进的光刻机，随后有四处招兵买马，笼络了一大批国内顶尖的芯片软件开发人才，一系列的举措，帮助中国保留了发展芯片产业的重要火种。 而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段云的芯片产业在国内市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早几年通过为自家学习机复读机等产品生产中低端芯片，使其芯片厂获得了巨额的利润，其后经过一系列的布局，段云成功和ibm等科技巨头进行了合作，将芯片销往了美国，并且在国内，随着华为中兴以及巨人集团在国内的不断发展壮大，天音集团的芯片在国内订单越来越多。 以至于现在段源无需依托国际市场，光是靠国内芯片订单，就足以维持全部生产系列的满负荷运行，一年带来的利润高达几十亿，利润和生产规模是当前的三星和台积电都感到有些望尘莫及的。 而这是0.8微米芯片制程技术的突破，在技术上也确实超越了韩国三星和台湾地区的台积电，仅次于美国，和日本最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并驾齐驱，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目前这种芯片的良品率只有55%，说明咱们的工艺水平还不够成熟，还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优化和改良……”此时梁孟松走在段云的身边，接着说道：“不过这次通过和国内的技术人员合作，尤其是和咱们天音团队的黄老师蒋老师等人的共事，确实给了我不小的震撼，我是真没有想到咱们内地这边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微电子专家，从他们的技术水平来说，和我以前在美国共事过的那些顶级专家已经不相上下，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段总您能有这样优秀的团队，可以说真的非常的幸运……” 梁孟松的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感慨，他从小生活在台湾，后来又到美国求学和工作，这么多年来，印象中的中国内地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地方，他甚至很难想象以中国大陆科技水平，怎么可能搞出像样的芯片产业。 虽然后来在恩师的引荐下，和段云见面并且加盟天音集团，让他对内地的微电子产业有了新的认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美国科研人员和中国科研人员水平差距巨大，尤其是在微电子芯片领域，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然而他这次回到深圳，和黄令仪蒋明炜等人合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认识是完全错误的，这些内地团队的负责人都有着很高的技术造诣和很强的创造力，丝毫不比他以前在美国接触的那些同事逊色，甚至很多方面还要更优秀一些。 尤其是在敬业和工作态度方面，包括黄令仪，蒋明炜等几乎所有的团队成员，对待工作简直达到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境界，研发中心这边从来没有规定加班，但是很多的人却天天工作到10点以后，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干脆吃住全在实验室，困了就打地铺睡上一觉，饿了就到食堂里草草应付一顿，这种疯狂的工作状态，在美国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出色的人总是能够互相吸引，这也是很自然的规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有这么出色的同事，那我想问一下，咱们的芯片什么时候能达到可以量产的良品率？”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需要三个月到半年左右的时间，有些设备需要进行升级改进，另外工艺的改良也需要一些时间……”梁孟松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段云拍了拍梁孟松的肩膀，接着说道：“芯片产业是咱们天音集团的两大支柱产业之一，如果你们这次能够成功，将会是载入国内芯片发展史册的重要壮举，同时我也会向你保证，你们今天的每一分付出，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我希望明年年初的时候，你能给我更多的惊喜！”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开拓国际市场 当天晚上，段云参加完庆功酒宴之后，回到了家中。 站在阳台上，段云点燃了一根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直到此时，段云的内心依然是心潮翻涌，新一代芯片和dvd的研发成功，对他和其他公司来说，都堪称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同时也让他拥有了和跨国巨头一争高下的部分实力。 不过真的想打开美国市场，并且在全球和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竞争，段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在当前的全球经济中，美国市场无疑是一枝独秀，在苏联集体之后，全球已经进入了一个单极世界，美国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而且在经济方面，美国也是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 从gdp方面来看，1992年美国gdp是5.98万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比重25%以上，也就是说，他一个国家就占据了全球经济总量的1/4。 而排名第二的是日本，1992年的gdp是3.13万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比重13%以上。 至于西欧：德国去年gdp是1.76万亿，法国1.3万亿，英国1.2万亿，意大利1.17万亿，西班牙0.53万亿，荷兰0.3万亿西欧大约合计7万亿美元以上。 而在1992年，中国内地gdp总量为1.89万亿元人民币，折合3609亿美元。还不如人口4700万的西班牙。 从中可以看出，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在国际上的存在感并不高，所以段云为了让天音集团能有更快速长远的发展，他就必须要尽快让自己的企业融入到全球化进程中，并且在国际市场打开突破口。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的产品想要打入欧美日等国家市场，面临的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日本虽然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国内有着非常强的消费能力，然而日本本国消费者对于外国品牌却有着一定程度的排斥，在他们看来，日本的电子产品是全世界最强的，根本没必要买进口货，而且日本的知名跨国公司和财团已经形成了一个内部的壁垒，外国企业想在日本分得一杯羹，难度是非常高的，到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也只有。 而且日本政府对国外企业采取严苛的贸易保护政策，外国的产品进入日本市场，需要缴纳非常高的关税，以至于在1989年的时候，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认为日本在计算机，卫星，林产品方面封锁市场，于是首次启动“超级301条款”，最终迫使日本开放了相关的国内市场。 面对自己的老大哥，日本不得不做出开放市场的让步，但是对于其他国家，日本显然没那么客气。 所以这些年来，除了资源和矿产，中国和其他国外企业的科技产品想进入日本，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而且从日本本国的消费者来说，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也让他们对国外产品不屑一顾，除了一些高端汽车和奢侈品牌，比如奔驰宝马劳斯莱斯，香奈儿路易斯威登古驰之类的产品，其他的欧美普通民用品，几乎很难在日本市场分得一杯羹。 所以从市场开拓的难度上来说，日本绝对是排在发达国家第1位的。 至于西欧，从整体实力上而言，他们的市场规模甚至要大于美国，但是因为国家太多，各国的消费市场都存在差异，想进入任何一个西欧国家都要制定一套相应的策略，从这一点上来说，市场开发的难度比较复杂。 其实开发欧洲市场最好的时机是在欧盟成立之后，现如今西欧的十几个国家已经有了相关的合并方案，计划在今年11月份的时候正式成立欧盟，到时候货币和相关的市场准入体制会进行统一，不过相关的条件想要完全成熟，至少还需要等到明年中旬或年底，所以在这个阶段，段云还不打算全力进军欧洲市场，但是可以进行一些前期的布局。 而现如今美国市场的自由度比较高，准入难度也是最低的，只不过想真正打开这个市场，段云也需要面临两方面的挑战。 一方面是美国市场一直都是西方发达国家最大的对外市场，也是欧洲和日本的知名跨国巨头最重视的战场，产品想要在美国立足，面对的竞争会无比激烈，如果没有非常强的产品优势，几乎是不可能获得什么好的销量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和中国内地一样，想赚美国人的钱，那同样也要接受他们列出的条件，一方面是要加入由美国人主导的相关标准制定协会，另外就是要在美国寻找到合适的商业合作伙伴，并且还要熟知美国商界的一些潜规则。 美国标准制定协会可以说是全球性的，以电子产品为例，几乎所有有实力的电子企业都必须加入美国消费电子协会，也就是cea。 cea中文意思是消费电子协会，经营涉及音频视频，移动电子通讯，信息技术多媒体产品及附属配件的开发生产和销售，以及相应的服务，并通过消费渠道提供给消费者。 这个协会由1000多家会员企业组成，cea全体会员企业的年营业额总和超过800亿美元，由此可见这个协会的规模和影响力是何等之大。 之前段云曾经参加过多次的ces展会，主办方正是cea，ces展会所有的收益都将会被再次投入到cea后续行业服务中去。 其实从前年的时候，段云就已经递交了cea的入会申请，不过相关的审批一直没有通过，也没有给予段云任何的答复。 其实入会审批不通过，段云也是通过相关渠道获得了一些消息，无法入会最主要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目前在美国市场并没有相关的产品销售，另外一方面就是中美之间当前的关系复杂，美国正在对中国进行301调查，所以中国企业进入美国变得困难了很多。 至于解决办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段云只需要拿出一些“献金”，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说白了，cea消费电子行业在美国国会和州议会中的代表，这个学会的核心权利掌握在美国政府和法务部门手中，只要有人拿了好处从中进行游说，那么天音集团加入cea将会变得简单很多……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合适的价格 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对于外来企业的政策是“以技术换市场”，对西方打开国门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条件摆在了桌面上，以此换取国家发展所需的资金和技术。 另外在美国经商，也必须要遵循他们的一些游戏规则，段云必须要明白这一点，那就是美国的资本主义国家，本质上还是为资本家服务的国家机器。 比如美国的利益集团和资本集团可以公开地支持自己的候选人，参加总统竞选，为总统提供大量的竞选资金，这样的话他们支持的候选人在当选总统之后，就可以回馈这些利益集团。比如，布什总统上台之后对于美国的军工复合体照顾很多，不惜发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为这些军工企业赚取大量的超额利润。 段云知道未来十几年美国是谁赢得了总统大选，通过捐助政治献金等方式，在美国获得一些政策上的支持。 不过这属于一种高级玩法，在段云的公司和产品还没有在美国立足之前，暂时不用考虑政治方面的事情。 只是一旦他的生意在美国做到一定规模，想向更高的层次发展的时候，就很有必要参与这样的政治游戏。 第二、在美国，政商关系非常不干净，官商暗暗勾结勾连的情况屡见不鲜。 美国的高级官员退休之后往往去大企业担任高管或者高级顾问，利用他们在政府中的人脉资源，去影响有利于这些大企业的政府决策。这些退休高官每年因此可以获得数百万美元的个人酬金，这是非常划算的。 段云其实也想在美国开办一个分公司，也打算高薪聘请一个在美国政府或者商界有一定人脉关系的官员担任顾问，从而为他在美国的生意铺路，这也是很多国际跨国公司普遍采用的一种方式。 说白了，美国的社会和中国内地是有一定共通性的，在内地做生意离不开政府的支持，中国的企业需要有社会责任感，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些年来在国内捐献了很多公益和慈善项目，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对企业和社会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同样的，在美国想把生意做大同样需要一些政客代言，总而言之，利益捆绑是非常必要的。 一直以来，很少有人听说过美国公务人员受贿的事情，但实际上，美国的贿赂方式是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下来的。 根据法律，个人或者企业为高级官员，比如参议员、州长，提供大额的政治捐款的话，不能直接给受益者本人，而必须通过在美国政府合法注册的游说团体和政治掮客来提供捐款，这本质上决定了美国政府一直都是为富人的利益服务的。 dvd绝对是一款划时代的好产品，但是如何在美国打开市场，并让天音这个中国品牌在美国获得消费者的承认，段云必须要精心策划，尽早布局，这也是天音集团下一步的发展中心。 站在阳台上，段云思考了很久，才最终回到房间睡着。 而第2天一早，段云刚来到公司，就把助理郭凯叫到了办公室。 “段总，有什么事情？”郭凯来到段云面前后，一脸恭敬的说道。 “最近日本那边的厂家有没有给咱们公司致函。”段云喝了一口茶水后，对郭凯问道。 “最近这半年来，松下，索尼和nec以及另外几家日本电子企业也都给咱们集团公司致函过，他们都表示对咱们的vcd产品非常感兴趣，想要购买相关的专利，不过按照你的要求，都已经婉言回绝了，就在前天的时候，日本松下再次发来传真致函，还是想来咱们深圳这边考察，这件事当时也向您汇报了，不过您没同意……”郭凯说道。 自从天音集团开发出vcd以来，虽然在美国没有掀起水花，但是却引起了日本这边几家电子巨头的注意，他们对这款产品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所以早在半年前的时候，就曾经提出要购买相关的专利。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毕竟vcd现在是天然集团的主打拳头产品，一年能够带来几十个亿的利润，这比天音集团目前热销的学习机和复读机还要赚钱，所以对于这样一款产品，段云肯定是不会将专利权卖出的，况且从日本那边提出的意向报价来看，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甚至索尼那边只打算出1，000万美元来购买vcd的国际专利授权，这显然是想把段云当叫花子一样打发，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婉言拒绝了日本厂家那边的谈判意向。 不过此时的段云，却有了另外的打算。 “你再给索尼那边发一封信函，告诉他们如果愿意的话，我下个月可以抽出一些时间接待他们……”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如果其他国外厂商对咱们的vcd感兴趣的话，咱们这边都可以进行接待，不论对方名气大小，也不管他的报价高低，只要他们来深圳，什么都可以谈。” “可是……段总，您不会是想把vcd的专利真卖出去吧？”郭凯闻言，一脸惊讶的问道。 现在的vcd可以说是天音集团的摇钱树，而且因为申请了专利对产品本身也做了很强的防盗版设计，所以到目前为止，市场上还没有出现其他的竞争对手，可以说天音集团垄断了整个vcd的市场。 所以说只要是稍微有点理智，就不会选择将这个产品专利卖出，日本跨国巨头凭借自己的品牌优势，很快就能抢占天音集团在国内外的份额，这无疑是等于砸自己的饭碗。 “你记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产品是不能买的，关键是价格是否合适。”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万一这些日本厂家能开出让我满意的价格，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南北战略 一直到9月底，段云接连参加了17场沃尔沃4s店的开张仪式，来来回回去了12个省份，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火车上，以至于他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火车上完成的。 直到现在，段云依然坚持参加每一个沃尔沃4s店的开张仪式，不问远近，不识辛劳，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能够拿出几百万元投资段云提议的项目，这些会员经销商绝对称得上是段云的铁杆支持者，所以对于自己的铁粉，段云无论如何也是要亲临支持的。 而且相比于年初的时候，现在的沃尔沃轿车确实出现了大幅度的销量增长。 从6月份到现在，沃尔沃轿车的总销量已经达到了13，000辆，这其中有一多半8500辆左右，是来自于政府公务车采购的订单，天音集团的公关部正在发挥的非常强大的作用，他们每到一地，都会联系相关部门的主管人员，喝酒吃饭承诺各种返点，剩下的事情都变得异常的顺利，用不了多长时间，金杯汽车厂那边就会接到公务车的订单，整个过程一团和气。 其实在当前这个情况下，经过段云一系列的前期布局，相比于奥迪100桑塔纳和丰田皇冠，沃尔沃940轿车的安全性在国内已经公认是最强的，尤其是在经历段云那次真人汽车碰撞电视直播之后，已经有人把沃尔沃940称为了“公路坦克”。 越有钱社会地位越高的人越注重安全性，而且除了安全性，在段云“亿元广告计划”的宣传下，沃尔沃轿车不光现在在国内人尽皆知，而且通过各路专家的“指点”，沃尔沃的品牌力甚至要凌驾在桑塔纳和奥迪之上，和进口的豪华奔驰轿车一同被国人归类为顶尖豪华轿车，让这种轿车有了很强的“高级感”，开这种汽车在国人看来是一种很有面子的事情。 另外就是段云还把沃尔沃和慈善事业以及希望工程联系在了一起，他在各种媒体上不止一次的做出承诺，每销售一千辆沃尔沃轿车，就会在中国多修建一所希望中学，这也使得各地政府在购买沃尔沃轿车的时候，有了更为正面的理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国民对于政府采购沃尔沃这种豪华轿车当公务用车的不满和质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沃尔沃的销量开始在国内逐渐上升，并且开始显露出要超越桑塔纳轿车的趋势。 而且在汽车销售方面，段云的团队也是进行了针对性的调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广州这边日系车受欢迎，政府车也主要是以日系车为主，上海是桑塔纳的天下，公务车同样是老款桑塔纳，最后就是长春一汽所在的吉林省，奥迪100已经成为了该省标配的公务车，并且北京那边也引进了大量的奥迪100汽车，当前中国合资汽车品牌已经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段云想要在这几个合资汽车企业的所在地与其竞争，其实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且不说产品质量和性能如何，当地的政策本身就具有偏向性，而且都具有售后物流的优势，所以段云必须要避其锋芒，在他们没有明显优势的地区和他们进行竞争，这才是最明智的策略。 另外让段云比较欣慰的是，辽宁省政府对金杯汽车厂一直扶持力度很大，现在他们省新一批公务车采购名单中，沃尔沃940轿车成了唯一的选项，各地政府也接到了通知，要求他们必须扶持本省的汽车产业，这其实是等于用行政手段直接为金杯汽车获取销量，光是这一系列政策的出台，就至少为沃尔沃轿车带来了2000~3000辆汽车的销量，而且在未来的几年里，沃尔沃轿车将会占据整个辽宁省公务用车绝大部分份额，这也就使得沃尔沃轿车中国东北彻底扎下了根，这一点对于任何一款合资汽车来说，都有着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而且南北用户的使用需求不同，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也展现出了极强的技术底蕴和高效的推广速度。 南方车主很看重汽车空调的制冷效果，段云现在已经和国内的厂家合作，研究出了新一代的汽车空调，在高效的制冷效果和省油经济方面做出了一定的平衡，使其在面对日产汽车的空调方面，稍微有了一定的优势。 而北方车主冬天用车汽车暖风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考虑到北方极度严寒的天气，天音的研发团队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了沃尔沃轿车的“冬季包”，所谓的冬季包其实就是座椅加热和方向盘加热，使车主在启动机器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方向盘和座椅变得温暖起来，而这一套装备也成为了北方沃尔沃4s店销售的汽车标配。 除此之外，天音集团和沃尔沃集团以及飞利浦共同研发的gps导航系统也进入了最后的测试阶段，预计在明年年初的时候，会推出第1套车载gps版本，这套设备首先会家装在新一代的瑞典总部生产的沃尔沃960轿车上，随后会当做选装配件，引入到中国市场。 其实以当前的科技水平来说，车载gps导航系统技术还不够成熟，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和沃尔沃才会拉着飞利浦一起入伙研究这项技术，即便如此，精度也不会太理想，但是作为一款后世汽车标配的技术，段云必须提前进行研发和布局。 “段总，这是昨天索尼公司发来的传真，大致意思就是希望能够获得咱们集团公司的邀请，参观洽谈生意。”在段云回到深圳总部的当天，助理郭凯拿着一份传真件，进入办公室递给了段云。 “很好。”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说道：“你现在立刻过去给索尼公司发去一份邀请函，邀请他们在10月7号来深圳参观，咱们这边也会做好相应的接待准备，如果他们能接受，就让他们把来华参观的人员名单发过来，以便于联系办理使馆那边的入境手续。”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索尼传奇人物 自从几年前段云因为芯片厂的事情，和东芝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日本的企业进行过合作。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早些年的产品录像机和学习机，其实采用的都是日本的技术，在国内日本厂家也是天音集团的竞争对手，基本没有合作的机会。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尽管天音集团在国内发展的风生水起，但是在日本的跨国巨头看来，中国的电子产业不值一提，总体技术水平比他们至少要落后几年甚至十几年，所以他们自然也不愿意自降身份，和段云这样的中国民营企业合作。 总的来说，日本的企业在面对中国企业的时候，一直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的，而为了让这些企业能够来华投资办厂，只要他们有相关的投资意向，在全国的各省各市都会成为尊贵的座上宾，而这种情况，使得这些日本公司认为在中国投资，就是在给中国人赏口饭吃，时间一长，日本企业对中国企业有了更强的优越感和傲慢。 放在几年前的时候，像索尼，松下这样的跨国巨头根本就没有把天音集团这样的中国民营企业放在眼里，但是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尤其是天音集团的科研实力和专利数目在不断增加，这逐渐引起了诸多日本企业的注意。 一直以来，中国的电子企业都是靠直接引进国外落后淘汰的技术，或者是逆向仿制日本的产品来赚钱的，比如电视机，电冰箱，录像机等等，几乎都可以看到日本技术的影子，有的零部件甚至干脆从日本进口，但是天音集团却成了中国企业的一个“另类”，天音目前的实力和成就已经让日本企业不得不开始正视这样的一个对手。 首先是芯片产业，在美国企业放弃了储存芯片业务之后，转而全力研发生产处理器芯片，这也就使得日本在储存芯片领域变得一家独大，曾经有几年的时间，一路占据了全球8成以上的储存芯片份额。 而天音集团最早从东芝买下的nand闪存芯片技术发展到上一代的时候，已经对日本的储存芯片产业造成了很强的竞争力，而且也取代了日本nec公司的芯片，成为了ibm的供货商，另外他们还把相关的专利授权给美国公司，这也使得日本储存芯片的市场逐渐被蚕食，这是日企无法接受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去年研发出来的vcd，虽然在美国市场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然而却引起了日本这边的电子企业的注意，他们专门买来样机进行过一番分析之后，惊讶的发现天音出品的vcd产品采取的还是硬件加密的手法，且加密的技术非常高明，破解难度也超出了他们想象，这也让天音集团逐渐被越来越多的日本跨国公司重视起来。 而真正勾起这些日本跨国公司合作欲望的是，天音集团的vcd在中国内地销量非常火爆，由此也证明了这是一项非常成熟且有巨大商业潜力的电子产品，所以最近几个月来，包括索尼和松下在内，接连有数家日本企业终于开始放低姿态，想来华参观天音集团，寻求生意上的合作。 段云对日本企业这是来华访问天音集团的意图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是放在以前，段云根本不考虑接在这些日本的厂商，一方面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太多的底细，从而引起日本厂商的警觉，造成集体“围剿”的局面，另外一方面就是vcd在国内非常畅销，他还不打算转让其技术，与其当面拒绝对方，不如干脆直接拒绝其来访。 但是现如今，段云有了另外的打算，尤其是研发出了技术和性能更为先进的dvd之后，vcd的专利技术就可以摘掉“非卖品”的标签了。 得到段云的指示之后，助理郭凯立刻就给索尼那边发出了一份邀请函，让索尼方面可以在下个月7号的时候来华访问。 而在得到邀请函之后，天音集团这边又很快收到了这次访华的索尼公司的团队成员名单。 让段云惊讶的是，这次前来访华的索尼团队堪称豪华，总共一行有27人，其中包括索尼公司的副董事长井深大则，董事会成员彼得森，电子产品事业部部长小泽一郎，副部长浅源藤海，剩下的都是随行的秘书和保镖人员，而他们也将会乘坐公司的商务飞机来华。 得知索尼公司的副董事长井深大则亲自来华，这多少有些出乎多人的意料，因为以段云了解的情况来看，井深大则虽然是副董事长，但实际上是目前公司真正的掌舵人。。 井深大则出生于1946年5月，他同盛田昭夫先生以19万日元共同创立了东京通信工业株式会社（简称“东通工“，1958年更名为索尼公司），出任公司高级总经理和代表董事，历任索尼公司名誉会长，是索尼公司的奠基人。 在1967年的时候，索尼发表了由井深大亲自加入开发“特丽霓虹（trinitron）”映像管技术，这项技术使的sony电视在全球热卖，盛田昭夫自日本开发银行借得巨额开发债务也在3年还清，特丽霓虹也是井深大引以为傲的技术。 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索尼最早创业一代开始逐渐隐退：被视为索尼形象的会长盛田昭夫1993年病倒，从此再未回归索尼，另一位创始人钟情技术的井深大则目前全权执掌索尼公司，是这个公司实际上的一把手。 最初的时候，段云以为索尼公司方面只会派出一些公关和技术部门的人员来华访问，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索尼公司的1号人物居然也会来华访问，这确实超出了段云的预料，由此也可以看出，索尼对于这次来华访问还是相当重视的。 时间转眼间很快就来到了10月7号的一天，一大早段云就安排了一只庞大的车队去机场迎接索尼公司团队的到来，而他也坐在了最前面的一辆沃尔沃轿车上，亲自来迎接这位索尼公司的传奇人物。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井深大则 一架湾流三型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了广州白云机场，舱门打开，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在随行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飞机。 时年47岁的井深大则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一些，事实上，这两年井深大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是因为早年痴迷于技术，常年加班加点，积劳成疾，导致他现在心血管出现了一些问题，而在这次随行的人员中，还有4名是专职的医护人员。 不过当井深大则看到段云之后，却表现的相当热情，远远的就像段云伸出了手，脸上也满是笑容。 “井深大则先生您好，欢迎你来中国考察参观！”段云上前双手握住了井深大则的手，脸上同样满是笑容。 虽然段云一直以来对日本商人的印象不是那么太好，一方面是因为历史因素，另一方面是之前他和日本东芝公司打交道的时候，也和他们的一些高管发生过不愉快，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没有再和日本人打过交道。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段云对于这位索尼公司的最早创始人之一的井深大则还是充满敬意的，当年他和盛田少夫共同创立东京通讯工业株式会社的时候，曾经凭借他的创新能力和发明，逐步将索尼公司变成了全球知名的科技巨头，更是日本企业的传奇人物，从他的身上段云能够看到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得知他要来华访问，段云亲自开车过来迎接，以示对这位科技界的老前辈的尊敬。 俩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立刻坐上了汽车，离开了机场。 “段君，见到你很高兴，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听说过关于很多你和你们公司的事情，我觉得能在中国内地创办出这样一家优秀的企业，是非常值得敬佩的事情。”在车上，井深大则对坐在旁边的段云说道。 “我这点成就和井深前辈比起来，还差得太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的索尼集团是全日本乃至全球知名度最高的科技公司之一，在我们中国国内，贵公司的产品也是非常畅销的，我早年的时候也曾经买过贵公司的随身听，性能非常的先进，音质也非常好，到现在还放在我的办公桌里面，偶尔也会拿出来听一听，真的是非常棒的产品。” 段云这番话并不是刻意吹捧索尼公司的产品，而是事实确实如此，早年在开发天音随身听的时候，段云借鉴和对标的产品正是索尼公司出品的随身听，所以那个时候段云几乎从香港买到了索尼很多款式的随身听，直到现在，依然有两款随身听是放在段云家中的，偶尔无聊的时候会拿出来听一听，那也是他当年创业的一段记忆。 “我听说你们天音集团以前也生产过随身听产品，而且在国内非常畅销，是有这么回事吧？”井深大微笑着对段云问道。 “没错，前几年的时候，我们集团公司主营的电子产品就是随身听。”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实话和您说，当时我们生产的随身听也是借鉴和模仿了你们索尼公司的一些技术，您这次来，不会是向向我们收专利费的吧？” “哈哈哈！”听到这里，井深大则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索尼公司的产品，一直都是全球电子产品的标杆，学习借鉴我们技术的厂家不计其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年我们索尼创立的时候，也曾经借鉴学习了美国产品的相关技术，包括最早的电视机和空调机，为此我们的技术人员还专门跑到美国公司卧底了将近半年时间，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钱去购买专利，而且就算有钱，人家也不愿意卖……”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也哈哈笑了起来。 段云一直以为井深大则这样的技术狂会是个很刻板沉闷的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老头还是比较有趣的。 “我们自信源自于我们的实力，当一个企业创新能力很强的时候，他就不担心有模仿者的出现。”说到这里的时候，井深大则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追随者永远都是追随者，他们可以一时得利，但是想成为行业的主导者，关键还是需要看企业的创新速度和能力……” “井深大则先生您说的没错，索尼公司现在的创新能力确实令人非常敬佩，您和您的公司都是我非常敬重的对象，我也希望您这次来中国，可以多指点指点我，也希望咱们两家公司，将来能有更多的合作。”段云一脸诚挚的说道。 “段君，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今天和你第1次见面，我才发现你是这么的年轻，像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在中国内地创办这样强大的一家科技公司，确实超出我的想象。”井深大则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我本人是非常喜欢中国的，79年年的时候我就来过一次中国，那个时候你们国家刚刚开始准备搞改革开放，当时我和盛田总裁一起来中国考察的时候，还受到了你们领导人的亲切接待，当时的场景令我印象深刻，至今历历在目……” “看来井深大则先生也是中国的老朋友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正如井深大则所说，改革开放的这些年里，索尼也算是最早进入中国的日本高科技企业。 改革开放之初，国家解决发展所需的资金和技术问题，大力引进外资，在引进外资和技术的过程中，刺激了上下游产业链的发展，家电产业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在八十年代，索尼、爱立信等日本的家电企业进入中国办厂，经过多年的生产，为中国培养了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和家电企业从业者，还有为家电产业服务的产业链，这些都为中国本土家电企业的崛起提供了条件。 可以说，索尼公司也为90年代中国家电产业的崛起，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这是不能否定的事实。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捷径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的别墅宴请了井深大则一行人。 在这次接待的晚宴中，段云和井深大则相互对中国内地以及日本电子产业的发展做了相对深入的交流，言谈的气氛非常愉快，尽管身边的医护人员提出了劝阻，但是井深大泽还是不由自主的接连和段云碰杯，而他们喝的正是国产的汾酒。 其实在今年之前，索尼公司的主导权一直掌握在会长盛田昭夫的手中，不过在年初的时候，盛田昭夫重病住院，再也没有能力领导集团公司，于是就把会长的位置转交给了他当初的合伙人井深大则，自己则退居二线，待在家中养病。 说起来一直负责技术研发的井深大泽其实并不太善于经营，不过好在索尼有一个成熟，专业而强大的决策团队，这个团队一直秉承了老会长盛田昭夫的经营策略和风格，所以上任这半年多来，井深大则把公司管理的还算不错，索尼公司也在平稳快速的发展中。 而相对盛田昭夫，井深大则对中国市场有着比较浓厚的兴趣，而且其实过去的两年里，盛田昭夫同样也开始看好中国市场，并打算在中国设立一个分公司，专门处理在中国市场的全部业务。 事实上，索尼在中国的影响力一直都非常强大，虽然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中国设立分公司，但是很多产品已经通过第三方，进入到了中国内地市场。 八九十年代，如果家里有一台索尼，夏普或东芝的彩电，那是相当的有面子，而在现如今，一台28寸的索尼彩色电视机也要卖1万多元，直到国产长虹，tcl，康佳等中国品牌出现并成熟后，索尼的电子产品才一路下滑，但不可否认的是，索尼是那个年代中国人眼中的最高端的家电品牌。 不过相比于欧美市场，索尼公司在中国的销售额其实并不高，只相当于欧洲市场的1/10，美国市场的1/25，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说你的产品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昂贵，以随身听为例，当年的国产随身听只要两三百块钱，而索尼的随身听至少也在千元以上，功能比较多的高端型号，甚至能达到两三千元，这绝对是普通家庭无法承受的，索尼的电视和其他电子产品也同样如此，基本都是国产电器价格的数倍，能买得起索尼产品的非富即贵，销量自然也就不可能太高。 而真正引起索尼注意的是，目前中国市场的发展是越来越快，很多日本电子厂商都在中国赚了大钱，这其中松下和夏普成为了中国内地最受欢迎的日资品牌，而这两家企业在日本的实力远不如索尼，但是他们却可以在中国大赚特赚，这让索尼的高层多少有些不甘心。 不过就当前中国市场的情况而言，索尼确实还没法和松下以及夏普相提并论，这两家企业从80年代开始，就已经开始在中国大规模布局，和索尼向来只重视欧美国家的市场不同，东芝和夏普一直都把海外的重心放在亚洲，尤其是中国，经过多年的经营，他们在中国已经有了完善的生产销售和售后网络，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相对而言，索尼虽然也在中国市场进行了一定的布局，但是规模太小，且有针对性，所以索尼产品在中国销量比不过另外两家日资企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深井大先生，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天音集团代理你们索尼的产品，成为中国内地唯一的代理商？”得知深井大则的意图之后，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这是我这次来中国的主要目的。”深井大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关于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们这边也做了专门的评估，认为在当前的中国内地，你们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销售和售后网络是最为强大的，我们索尼有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产品技术，你们天音集团有中国最强的销售网络，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合作的话，我相信对咱们双方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嗯。”段云应了一声，立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最初段云以为这是索尼来华进行考察，是看中了他们的vcd产品，但是现在看来，索尼公司是另有所图。 眼下深井大则刚刚从创始人盛田昭夫手中接过了索尼总裁的位置，正所谓当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能够稳住总裁的位置，提升自身在公司的威望，这也就迫使深井大则必须要在短期之内尽可能做出一些亮眼的成绩，而最直观的手段就是提高索尼公司的年利润，从而得到董事会股东的信任和支持。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索尼集团虽然是日本最强的电子企业，但实际上它的发展也处于一个瓶颈期，他们的产品在欧美国家的销量在前会长盛田昭夫的带领下，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想再有突破，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他必须要在全球的其他市场找到新的突破口。 而这几年中国的电子产品消费市场增长非常迅猛，尤其是索尼在得知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天音集团光凭借一款产品，每年就能获利几十亿人民币币之后，确实让索尼的高层感到了震惊，而在经过对天音集团的评估和分析之后，索尼的市场决策团队对天音集团的销售和售后网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认为天音集团这些年一直实行的商会会员制度，以及非常完善的销售和售后体系，才是他们获得巨大商业成功的关键。 其实以索尼的品牌和产品力，完全可以通过在中国合资办厂和设立分厂来实现对中国市场的深耕，但是刚上位的深井大则他迫切的需要在短时间内打开中国市场，并且取得足够亮眼的销售成绩，这就迫使他必须要找到一条捷径，在短时间内，既要为索尼集团带来丰厚的利润，而和天音集团合作，就是最为明智和便捷的策略。 正因为如此，深井大则才会亲自来华早段云面谈此事，希望能够尽快达成合作的意向。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硬性条件 段云也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手，既然已经看出对方的意图，那么如何开价，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学问了。 说到底，以索尼公司目前的实力来说，他确实可以不把vcd这种产品放在眼里，他本身不缺乏优秀的产品，真正缺乏的只是市场而已。 “深井先生，那您能和我讲一下咱们的具体合作方式吗？”片刻后，段云对深井大则询问道。 “我们索尼这边会给你提供一个授权销售产品的清单，价格方面将会比美国更加的便宜。”深井大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相信段君对我们索尼公司产品的品牌力应该是有认知的，如果咱们你们天音集团能够答应合作的话，我相信这是一笔非常好的生意，同时也会为你们集团带来极为丰厚的利润……” “索尼在我们中国这边确实非常有知名度，也确实很受我们中国人的追捧，这一点毋庸置疑。”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相信深井先生的这个合作的提议确实是一桩双赢的买卖，无论对我们天音集团还是属于公司来说，都可以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 “那……段君您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们索尼公司合作了？”眼见段云似乎有些心动，深井连忙询问道。 “我当然愿意和贵公司合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能和索尼这样的国际顶尖电子公司合作，也是我本人的荣幸。” “呵呵。”深井大则闻言笑了笑，于是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这边是有一些条件的……”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和董事会的成员也商量过，他们其实更倾向于在中国设立分公司，然后逐渐的在中国内地建立起完善的营销网络，但如果是要在中国找代理商的话，必须要满足足够的年利润才行……”深井大则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去年我们索尼全球营业额突破300亿美元，利润将近40亿美元，如果中国市场能够带来全球利润的10%，我想董事会一定会认可你们天音集团成为我们索尼在中国的唯一代理商……” “10%？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天音集团代理你们的产品，一年要保证你们4亿美元左右的利润，是这个意思吧？”段云怔了一下说道。 “没错，只要能够一年满足4亿美元的利润，你们天音集团就可以成为我们索尼在中国的唯一代理商，全权代理索尼公司在中国销售的所有产品。”深井大则正色说道。 “这样啊……”段云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在当前的中国内地代理索尼公司的产品，绝对是一门非常赚钱的生意，尽管索尼的产品对于中国的消费者来说，价位相对比较昂贵，但索尼毕竟是全球消费电子产业的霸主，他的产品科技含量高，产品线也非常的丰富，很多产品在国内有着非常高的竞争力，如果能成为中国境内唯一的代理商，那么带来的利润肯定也会非常的丰厚。 然而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在索尼拿出如此优厚的合作方案的同时，他们也为这份合作方案标出了价码。 说到底，深井大则如果在进入中国第1年，就能够获取到4亿美元的利润，那么他自然而然就会在董事会收获很高的信任，而且年利润增长10%，这也是一份很优秀的答卷。 “深井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索尼以前在中国一年的利润是多少？这个方便说吗？”片刻后，段云问道。 “去年我们索尼在中国内地的销售额是1亿4000万人民币，这个财报已经公开过，没有什么可保密的。”深井大则回了一句后，又接着说道：“如果感觉一年4亿美元的利润实在太困难的话，那我们索尼还会在中国寻找更多的代理商，就不能再独家授权给你们，也希望段君能够理解……” 似乎是感觉自己提的条件确实有点过高，深井大则随即又提出了一个替代方案，那就是同时寻找多家代理商，来共同拓展中国内地的市场。 “虽然一年4亿美元的利润确实很难做到，但我也愿意成为你们索尼公司在中国的独家代理！”出乎深井的意料，段云很干脆就应承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除了代理你们索尼公司在中国销售的所有产品，我们还愿意向你们索尼公司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用尽可能的短的时间帮助你们索尼公司的产品在国内完成广告推广，同时建立一条完善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以我们天音商会的实力来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真的是太好了！太感谢段君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深井大则顿时眼前一亮，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不仅很干脆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而且还愿意帮助索尼开拓中国市场以及建立相关的销售和售后网络。 其实索尼以前的时候，也曾经试图在中国建立一个完整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但是最终却并没有成功，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来建立中国内地的销售网络投入比较巨大，管理起来也相当的复杂，二来就是中国幅员辽阔，各地都有相应的市场管理政策，除了地方保护主义之外，很多省市的政府把外资企业当成了摇钱树，对于想要进入的外资企业开出了一系列条件，这也极大的增加了索尼在中国扩张的成本。 但如果天音集团愿意帮忙的话，问题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天音集团的商会会员也都是很有实力的人物，只要他们愿意协助，索尼应该很快就能在中国建立起完善的销售和售后网络。 “您先别忙着谢我，我也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够得到贵公司的帮助。”眼见深井大则面露感激之色，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帮什么忙？”深井大则问道。 “是这样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最近也想开拓美国市场，我得知贵公司在美国经营多年，也有成熟的销售网络，所以我也想借助贵公司的渠道，打开美国的市场……”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各取所需 既然索尼向他的天音集团提出了条件，那么段云自然也不会对索尼客气，他也是要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的。 通常来说，内地企业面对索尼这样的国际巨头，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可言，甚至在人家索尼看来，能和你中国内地的企业合作是看得起你，赏你一口饭吃而已，谈判的主动权和议价的权利完全在索尼这边，就算有时候漫天要价，你也不得不接着，毕竟索尼这个品牌就是个摇钱树，只要他愿意来国内寻求合作和代理，那是绝大部分企业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段云不一样，其实就算他不和索尼合作，他依然可以在内地的电子消费市场赚的盘满钵满，能代理索尼的产品自然是好事，但如果代理不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它依然是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这就是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底气。 “这个……”果然，听到段云居然也提出了条件，深井大则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深井先生，这么和你说吧，您是索尼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我非常尊敬的行业前辈，不过咱们在商言商，您需要在中国打开市场，我会全力支持，而且我们天音集团目前在中国内地的销售和售后网络非常齐备，几乎覆盖了全国所有的大中型城市，如果咱们合作，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帮你们搭建一个覆盖全国的销售和售后网络，我们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信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敢说，除了我们天音集团，全中国没有第2家企业一两年内完成你们提出的条件，我希望贵公司能好好考虑一下……” “段君，你似乎很有信心啊。”深井大则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中国人不是一直都把谦逊当成一种美德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过分的条件？” “过分？一点都不过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确实很谦虚，但是在谈生意方面，那就必须要把所有事情都摆在桌面上来谈，而且做生意本身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也同样需要您的帮助，这难道不公平吗？” 段云已经看出来了，深井大则显然并不愿意帮助天音集团开拓美国市场，因为美国市场对于他们这样的日本企业来说，那就是海外市场的根基所在，为此索尼已经在美国深耕了几十年，他是绝对不想给别人做嫁衣的。 但是段云之所以敢于提出这样的条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深井大则现在也是有求于自己，他迫切的想通过开拓中国市场，来获取董事会的信任，而放眼国内，有能力完成索尼提出条件的，目前还真的只有天音集团一家。 因为当前的国内企业，国营企业目前主要还是依赖计划经济的体制，他们走的是国家的内循环，所有的原材料供应以及产品的销售售后，都基本由国家统一分配，而其他的民营企业虽然这些年发展很快，不过从规模上来说，没有一家比得上天音集团，而且差距还非常大，有些民营企业的销售渠道也很广，但是在售后和物流方面，最多只能覆盖本省，所以从这几个方面来说，确实第2家国内的企业能够有天音集团将覆盖全国的综合实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评估之后，索尼公司才会找到天音集团，这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在索尼方面没有其他选项，且深井大则急于想在中国取得战果的情况下，谈判的主动权自然就落在段云的手中，段云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和申请谈判的时候，显得底气十足。 果然，眼见段云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深井大则思考了片刻后，对段云问道：“段君，你真的有把握拿到代理权后，一年为我们索尼带来4亿美元的利润？” “咱们可以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如果利润没有这么高，缺多少钱，我们天然集团赔给你们多少钱，这一点请你放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嗯。”深井大则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段君，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们开拓美国市场，但这件事情董事会那边可能不会同意，主要原因就是咱们两家企业很多业务都有重叠，比如一些电子产品，这不符合商业竞争的规则……” “深井先生，您这就多虑了，我可以保证，我们公司准备销往美国的产品，绝对不会和你们索尼公司有重叠和竞争，这一点请您放心。”段云说道。 “不会重叠？可是据我了解，你们天音集团目前主要生产的是学习机和vcd，学习机完全就是我们日本早期生产的家用游戏机，至于vcd，如果以超低价格销售的话，也会对我们索尼生产录像机形成价格优势，所以……”深井大则面露难色的说道。 “哈哈，深井先生，您放心好了，您说的这两种产品，我保证不会销往美国的，咱们可以直接把这一条写在合同里，这总可以了吧？”段云笑着说道。 “那除了这两款产品，那你们公司还有什么可以销往美国的热销的产品吗？”深井大则疑惑的问道。 “总而言之，我们这次准备在美国投放的是一种全新的电子产品，绝对不会和你们索尼公司的产品有任何相似之处。”段云正色说了一句，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咱们这次先合作一年，一年之内，我会帮你们索尼公司在中国内地建立完善的销售售后网络，并且完成4亿美元的利润目标，但你们索尼也必须帮我们开拓美国市场，我希望一年后，我们天音集团也能有一个覆盖全美的销售网络！” 这一刻，双方已经到了摊牌的阶段，能不能最终签订合同，就要看索尼这边的表态。 “关于这件事，等我回国之后，还要和董事会商量一下才能做出决定……”深井大则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会全力说服董事会，促成咱们双方的合作！”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资本的力量 既然没有产品竞争上的直接冲突，天音集团和索尼的合作也就变得简单很多，尤其对于急待打开中国内地市场的深井大则来说，他必须极力促成这笔交易。 其实之所以深井大则会急于想获得董事会的信任，并且最终会和段云谈判中做出让步，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索尼公司美国股东给他施加的压力。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美日贸易战爆发的时候，日本两个标志性的公司，一个是丰田汽车，另一个就是索尼电子，他们成为美国贸易代表团的眼中钉。 日本人最终在广场协议中认怂，而作为日本标志性公司的索尼集团，也被迫接受了包括****等美国华尔街资本的入股，虽然日本人始终掌握的索尼公司的主导权，但美国在索尼公司的资本，仍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到索尼公司的决策。 企业的决策者更多的是考虑公司的长远发展，然而资本却是逐利的，尤其对于美国资本而言，他们其实并不关心索尼公司未来的发展是否足够长远和健康，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在短期之内获得利益最大化，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打击日本的科技产业，也是美国政府和华尔街资本潜在目的，依靠金融手段控制世界，是美国人最强大的手段，无论是当初的广场协议，还是后来索罗斯狙击泰铢和英镑，将这种手段玩的如鱼得水，实力稍弱的国家只有被残忍收割的结局。 段云始终不将天音集团的核心企业上市，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被资本所控制，而且他的集团现金流目前比较充沛，所以根本不需要整合上市。 双方都也有了合作的初步意向之后，段云和深井大则的谈判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当天晚上，俩人聊了很多话题，段云也向深井大则请教了很多的事情，包括索尼的技术发展路线，以及相关的管理问题。 尽管在谈判的时候，段云并没有做出什么让步，但是在私人交往方面，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本人对于深井大则还是非常尊重的，言语之中充满了敬意。 第2天早上，段云带着深井大则一行人前往了自己公司的总部以及电子厂参观。 天音集团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国内电子产业的龙头企业，但是和索尼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在参观的过程中，深井大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也对天音集团目前的规模和技术实力表示了认同。 其实即便天音集团现在远不如索尼，但是在中国能看到这么现代化的企业，还是让深井一行人感到了惊讶。 要知道，深井上次来华还是在1986年的时候，当时他和盛田昭夫一起受邀来到北京考察，包括北京市副市长，电子机械工业部部长在内的几名高级领导陪同在北京参观了几家国营企业，其中包括北京最大的电视机厂北京东风电视机厂。 那个时候北京东风电视机厂他们生产出来的昆仑牌12寸黑白电视机畅销全国，基本上算是当时中国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电视机厂之一。 当时中国国内还没有彩色电视机，而日本的索尼则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发出了全球第1台彩色电视机，并且在1985年举办的驻波科学万国博览会上，展出了由他们所的公司研发生产出来的超大型彩色电视墙，由此可见，中日电子公司在技术领域的差距是何等之大。 而且在那个时候，索尼公司的电视机生产线基本全部实现了自动化，而北京东风电视机厂还几乎完全是手工组装拼接，技术落后，生产效率低，那次参观之后，深井大则曾经私下里对盛田昭夫说，中国的家电产业，至少落后日本20年左右。 不过这次在天音集团参观，却让深井大则这种观念有了极大的转变，虽然家电产业技术，索尼始终处于全球的最高端，这一点是天音集团没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双方之间的差距已经缩短了很多，尤其是天音集团vcd等产品的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已经很高，基本上相当于日本的二三流家电企业，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要知道，即便是日本的二流家电企业，放在除美国和日本之外的其他国家，包括欧洲国家在内，都算得上是技术顶级的企业。 另外在这次考察中，深井大则对天音集团目前生产的vcd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在来中国之前，索尼的技术部门就已经对天音集团生产的vcd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和分析，也给出了很不错的评价。 其实索尼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开展类似vcd数码格式以及硬件的研发，并在天音vcd正式发布的时候，研发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捷足先登，提前给产品申请的专利，并且迅速实现量产。 在得知vcd量产之后，索尼的相关研发部门也感到有些沮丧，不过商业研发的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当某一个技术概念提出之后，国际上就会有很多企业上马研究同样的产品，谁能最先研发出来，谁就可以占据先机，利用专利制造技术壁垒，封锁追赶者的道路。 即便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消费电子品公司，索尼之前也曾经多次遇到美国和欧洲其他公司的强势竞争，好在他的研发部门就非常强大，门类也很多，凭借强大的技术底蕴和专利积累，使它在绝大多数与同行竞争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如果当初不是段云先知先觉，以天音目前的研发团队实力来说，基本上不可能早于索尼研发出vcd相关的技术，的现如今vcd已经被天音集团成功申请专利，索尼最终也只能选择终止该项目，虽然有些无奈和残酷，但这就是技术竞争的本质。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JVC 不过索尼作为全球顶尖的大厂，他还有自己的尊严的，虽然他们对vcd这款产品的评价很高，但是并没有想要购买专利的打算，按照他们技术部门主管的话来说，索尼完全有能力开发出更好的影音产品，不需要同一家中国公司高价购买。 “段君，感谢你们这次盛情接待，如果你今后有时间的话，我诚挚的邀请你可以来我们索尼公司参观。”在结束参观之后，深井大则面带微笑的对段云说道。 “有机会我肯定会去索尼参观的，感谢深井先生的邀请。”段云闻言，也面带微笑的回了一句。 总体而言，这次深井大则一行人来深圳参观考察，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双方都想借对方的桥过路，如果这次合作能够最终成功，那么对天音集团而言，将绝对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前几年段云就一直想开拓美国市场，但是没有资源没有渠道，只有一些美国销售商表示愿意和中国企业合作，但是却总是漫天要价，导致段云的vcd产品并没有在美国打开市场。 但是这一次，由索尼集团的协助，虽然不能保证天音集团的产品在美国站稳脚跟，但至少可以帮助天音集团迈出最艰难的一步，当美国的销售渠道逐渐打开之后，后面的发展就会变得平坦很多。 当天下午，深井大则婉言拒绝了段云请他们继续在深圳留住一晚的邀约，直接坐上了他们的专机，在下午2点的时候，向着东京的方向返回。 在走的时候，深井大则告知段云，最晚在一个星期之内，不论事情成否，都会给他一个答复。 而在深井大则离开之后，段瑜也立刻召集公司的高层管理开了一个会议，提前布局即将开拓美国市场的相关事宜。 在这个年代，中国的电子产品想打开美国市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以往的时候，中国的电子产品依靠政府补贴和超低的价格，确实占领了东南亚乃至非洲和中东的一些市场，然而这一招在美国却并不管用，一方面是因为美国市场的电子产品基本都来自日本，韩国和欧洲的一些国家，这些国家的企业也都早早的在美国设厂，生产出来的产品高中低端全面覆盖，光靠价格优势是很难在美国电子产品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另外一方面就是当前的国际环境也不允许，目前中美关系相对比较紧张，美国也已经启动了对中国的“超级301条款”的审查，这其中就包括反倾销调查，而中国产品想靠政府补贴，进入美国市场肯定会遭遇阻拦和制裁，甚至很有可能会被列入到美国政府的“黑名单”，从而彻底失去进入美国市场的机会。 所以目前天音集团真正可以凭技术和产品力打入美国市场的只有dvd这一款产品，而目前dvd还没有正式实现量产，所以段云必须要尽快做出样品，在和索尼达成全面实质性合作之前，具备量产dvd的能力。 而就在深井大则离开深圳的第2天，段云又接到了另外一家日本知名电子公司jvc公司发了一个传真，传真的内容是希望能够前来深圳参观，并且探讨一些商业合作的事宜。 相比索尼，日本jvc公司在国内的知名度似乎并不高，但实际上，这家公司也是很有来头的，而且在国际上知名度也很高，生产出来的产品在北美和南美都非常的畅销。 jvc以「日本胜利者留声机公司」（日本ビクター蓄音器株式会社）一名成立于1927年9月13日，是当时美国留声机及黑胶唱片领导者victortalkingmachineorgpany子公司。 在1930年jvc生产留声机及黑胶唱片。 在1932年jvc开始生产收音机并在1939年展出日本第一台电视。 在二战期间，日本公司与外国的合作伙伴断绝关系。1929年jvc的大部份所有权转移到rca-victor（radiocorporationofamerica）。1943年jvc全名改为「日本音响公司」（日本音响株式会社）。 1945年jvc全名改为「日本胜利者公司」（日本ビクター株式会社）。直到1953年，jvc由松下电器所有，现在他们拥有jvc36.90%股权。1960年，jvc开始发售彩色电视机。 而jvc还曾经一度打败过索尼，jvc发明了vhs格式，并于1976年10月展示了第一台播放器「hr-3300」到消费者市场，售价256，000日圆。sony在1975年之前引入了betamax家庭式录像带，成为vhs主要竞争者，导致了1980年录像带格式大战。betamax录像带比vhs录像带更细小，提供更清晰的影像。尽管对消费者来说差别不大，这也是两项较进步的工业技术。在1984年有四十间公司使用vhs而使用betamax的只有十二间，sony终于承认失败，于1988年开始生产vhs录像机。 总的来说，是日本第一台电视机的制造者，第一家压制唱片的公司，jvc还是世界录象机vhs制式的发布和制订者。 包括段云之前生产的天音录像机，其实采用的也正是vhs格式，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jvc也确实是一家研发实力非常强的电子公司。 另外就是jvc早在1979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了中国，不过他在中国的业务范围很小，主要是承揽一些政府部门的监控系统，整个80年代到现在，基本上没有民用产品在国内发售，所以国人对这家公司并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除了jvc公司，日本的另外一家电子公司夏普也同样。给天音集团发来的传真，这让段云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但实际上之所以jvc和夏普会突然又给天音集团发来传真，也是有其原因的。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在日本的商界也掀起了新一波投资中国的热潮，尤其是在美国动用超级301条款限制日本产品在美国的销售之后，很多日本企业也开始调整一部分的战略重心，把目光重新聚焦在了东方的邻国，而天音集团作为中国内地最大的电子企业，也引起了很多日本电子企业的重点关注。 另外一方面就是这次索尼总裁来深圳天音参观考察的事情，同样引起了日本当地一些媒体和企业的关注，他们各自抱着各自的目的，也想一探这家中国最大民营科技企业的真面目……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胜利株式会社 jvc来华的速度要比段云想象中的还要快，几乎是在天音集团发出邀请函的第3天，他们就派出了一个5人组成的团队来华访问。 这一次段云依然派出了豪华车队在白云机场外迎接，只不过他这次没有亲自过去，而是让助理郭凯和一名翻译人员前去迎接，而段云本人，则正在公司里开会。 这次jvc来华的团队中，领队是名叫小泽一郎的中年男子，40岁出头，目前他在jvc担任事业部的副部长，而跟随他一同来华的，还有一个由4名电子专家组成的技术团队，平均年龄也都在30岁左右，应该都是他们部门的技术骨干。 jvc虽然在国际上的名气比较大，然而在国内，却鲜有人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主要以研发生产电子零部件为主，因为东芝控股了jvc1/3的股份，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东芝产品的主要零部件供应商，而国内的东芝电器，很多零部件都是来自于jpc。 从这个角度来说，jvc实际上也属于一种上游科技企业，他们开发技术生产零部件，是全日本乃至很多美国企业的电子零部件供应商，但本身自产的产品却很少，所以在国内不出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jvc作为一家上游电子企业，他的技术水准绝对不容小觑，某些程度上和天音集团是一样的，天音集团生产的各种芯片是国内很多厂家的唯一芯片供货商，并且一直牢牢的占据最上游，只不过相比于jvc，天音集团有自己的产品和品牌，这一点要比jvc更为全面。 和先前接待索尼公司的总裁深井大则不同，在小泽一郎来到村子之后，段云直接把他们安排到了深圳的高档酒店，然后第2天安排会面和参观工厂的日程。 之所以有这种区别对待，原因也很简单，因为jvc这次派出的团队级别要低很多，而且jvc本身也没法和索尼相提并论，所以断缘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外国企业来接待。 周四早晨，小泽一郎的团队乘坐的汽车缓缓的来到了天音总部的门口，段云则带着自己的管理团队上前迎接，场面显得非常简单。 “你好，段君！”小泽一郎下车后，一眼就认出了门口人群中站着的段云，立刻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欢迎欢迎！”段云这个时候也是满面笑容，向着小泽一郎伸出了手。 俩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小泽一郎一行人就立刻被带到了天音总部的会议室。 “段君，很高兴这次能接到贵公司的邀请，来你们公司进行参观，关于段君和您公司的事情，我们这边也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我认为段军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国企业家，值得我们尊敬。”在会议室中，小泽一郎微笑着做了一番开场白，然后接着说道：“我们胜利组织会社是成立于1927年的老牌科技企业，曾经生产过日本的第1台电视机，也发明了vhs格式的家庭式录音带，早在1979年的时候，我们公司就已经开展了对华的业务，目前在北京有办事处，一直都致力于中日友好，以及两国在产品技术上的交流……” jvc是国际上对日本胜利株式会社的英文简称，所以小泽一郎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肯定是自称胜利株式会社的。 “非常感谢贵公司能够来访我们天音集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关于贵公司，我本人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你们胜利株式会社在业界确实有了很高的影响力，之前我们国内的录像机，也都是用的你们公司的技术，从这一点上来说，确实让人钦佩。” “段君的公司能在中国发展的这么好，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钦佩的事情，尤其是贵公司的芯片产业，在行业内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标准，这一点是相当不容易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泽一郎语气带着几分钦佩，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我还听闻，贵公司的新一代影音产品vcd在中国非常畅销，年销售额已经达到了10亿人民币，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更正一下。”段云微笑着打断了小泽一郎的话，接着说道：“我们公司vcd产品去年在国内的销售额是30亿人民币，今年有可能会突破100亿人民币，当然了，这点儿销售额比起你们胜利注册会社的产品来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段云之所以会纠正小泽一郎的说法，并非是出于炫耀，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次jvc来华访问，应该就是为了vcd专利的事情而来的，所以销售额越高，段云将来报价的空间就越大，毕竟年销售额10亿和100亿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产品，区别还是很大的。 “非常了不起！”小泽一郎赞了一句，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一下段君，你们的vcd的产品目前除了中国国内，在海外有销售的合作伙伴吗？” “目前没有，因为我们天音集团一直都是立足于国内，虽然从这两年开始努力扩展海外市场，但是成果不太理想……”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vcd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也是一款国际化的产品，我相信日后我们可以找到合适的国际代理商，把这款产品推向全球。”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泽一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好产品也要有好的营销渠道，只有这样，才能打开更为广阔的市场，我想段君应该明白，想打开国际市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当年我们日本这边的公司，为了能够在美国和欧洲立足，也是花费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时间，耗费了很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其难度，丝毫不亚于开发出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那……不知小泽先生您有什么可指教的吗？”段云闻言问道。 “我觉得跨国发展本质上就是一种国际合作，就像佛经上宣扬的那样，有舍必有得，只有懂得舍弃的人才有可能获得更多的东西。”小泽一郎微笑着说道。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溢价收购 “舍得？您的意思是？”段云又问道。 “我们胜利株式会社对贵公司的vcd非常感兴趣，这也是我此行的最重要目的。”小泽一郎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泽一郎的意图已经很明显的表露无遗了，那就是他此行确实是为了vcd的事情而来。 其实对于像jvc这样的公司来说，如果能得到天音集团vcd产品的专利授权，是绝对可以从中获得巨额利润的。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和日本的很多高科技企业一样，他们的海外市场以及利润的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美国，尤其是jvc，他们的大多数产品和主要利润来源都来自于美国，甚至占到了整个公司营收的3/4，正是因为如此，jvc对美国市场的重视甚至远高于国内，并且早在二三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在美国有了一定的销售网络，到现在已经经营了半个多世纪。 作为打败了竞争对手索尼，成为传统vhs格式录像机技术的制定者，多年来jvc的录像机在美国市场占据了大部分的份额，而且靠着vhs录像带的专利技术，光是版权费就能让他赚的盘满钵满，这也是最近这10多年来，jvc的主要营收来源之一。 只不过没有什么公司能够靠一项技术一劳永逸，现在的jvc也同样面临很大的竞争压力，镭射光碟机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抢占了jvc传统录像机的用户份额，不过凭借成本和价格上的强大优势，jvc的老式录像机至少保持一定相对稳健的销量。 然而段云公司开发出来的vcd，无论从成本还是功能方面，都明显要比老式录像机更有竞争优势，至少这一点从中国市场就已经完全体现出来。 在当前中国内地市场，vcd几乎是全面取代老式录像机，价格更便宜，音质和画质也更好一些，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盗版光碟在国内泛滥的推波助澜，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vcd价格比录像机便宜，而且功能也更多。 因为版权和销售渠道的原因，段云这vcd并没有在美国打开市场，但是这确实引起了jvc的警觉，通过对vcd这款产品的技术分析，得出的结果也让jvc的高层感到了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微电子技术如此落后中国居然能够开发出这样强大的电子产品，倘若天音集团真的在美国打开市场，那么jvc最引以为自豪，且是目前最畅销的录像机产品将很有可能重演中国内地的一幕，产品被替代，市场被迅速蚕食，甚至最终被竞争出局，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即便天音集团目前没有能力在美国推广vcd这款产品，但如果其他的日本科技公司拿到这项专利授权，那么后果也是相当可怕的，当前日本有很多和jvc实力相当，甚至比他更强大的跨国科技公司，一旦他们抢在jvc之前拿到这项专利授权，那么完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给jvc谁造成巨大的竞争压力，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jvc才会在几个月之前，连续给天音集团发传真，希望能够得到段云的邀请，实地参观深圳vcd的生产情况以及专利转让的事情。 “vcd是我们天音集团花费了很多人力财力和物力才研发出来的产品，也是当前我们集团公司最畅销的电子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我也和你说过了，这款产品一年可以为我们带来上百亿元的销量，所以您觉得我们会把专利技术卖出去吗？” “段君，这里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我们想要买到的只是除了中国市场之外其他地区的独家专利授权，也就是说，即便买断了这项技术，也并不会和贵公司在你们中国这边有任何的市场竞争。”小泽一郎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而且在价格方面，我们胜利株式会社也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们愿意出售相关的专利授权，那么我们会尽可能的满足段君这边的报价……” 很明显，jvc是了解当前vcd在中国的销售情况的，所以如果jvc要购买天音vcd，那么他肯定是要买海外的产品授权，尤其是在美国的生产销售专利授权，至于说中国市场，他根本没打算在中国开拓市场，况且天音vcd在国内卖的这么好，段云也是不可能把中国国内的专利授权卖给其他公司的。 另外对于一家在行业处于几乎垄断地位的科技公司来说，如果不能依靠自身研发实力，保持技术上的领先，那么直接花钱购买专利或者收购对方公司，就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手段。 不光是jvc，很多跨国巨头为了保持竞争上的绝对优势，他们也会经常采取买断专利或者收购的方式，将竞争对手直接消灭于萌芽状态。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商业垄断的问题，当一个公司拥有碾压对手的资金实力之后，就不会花费太多的力气去和对手进行正面竞争，美国和日本每年都有很多新型的科技公司，这些新兴公司有活力，也很有创造力，然而很多公司还没来得及发展状态，就已经被其他的行业巨头整体收购或是控股，最终消亡殆尽。 其实这些行业垄断公司他们收购这些新兴的科技公司基本都是溢价收购，而且未来的话，不一定能够收回本钱，但是为了保证在行业的绝对话语权和消灭潜在的竞争对手，从长远来看，溢价收购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jvc的主要目的是只要能够避免vcd将来在美国上市，就能够避免这种产品威胁到他们公司在美国录像机市场的垄断地位，所以即便花非常高的价格，即便将来并不打算生产销售vcd，从商业角度来说，这个收购也是非常必要的。 “你们公司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听到这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获得vcd产品的专利权，那我就给你报个价好了。” 段云说话间，对小泽一郎伸出了一个指头。 “1亿美元？”小泽一郎见状，顿时眼前一亮。 “是100亿美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重大危机 “……” 听到段云的报价，包括小泽一郎在内的所有jvc考察团成员，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其实日本人做生意和中国人一样，都是先提出一个差不多的报价，然后双方讨价还价，这个过程通常会很漫长，因为日本人做事情比较细，各种产品项目的评估，条条框框累得都非常清楚和精细，但是中国人通常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做生意的谈判有可能几句话就能够达成口头协议，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干脆。 而在来中国之前，jvc也对vcd这种产品做了一个评估，给这种产品最高估价到1亿8，000万美元，溢价最高可以出到2亿到2亿3，000万美元，再高的话，就完全超出了预算。 其实在当今家电行业，一款产品的专利能够卖到2亿美元，已经是非常高的价了，很多时候专利拥有者都是通过另外的方式授权产品专利，比如被授权的厂家每卖出一台产品，专利拥有方就要收取几块到几百块的专利费，卖的越多赚的越多，包括当前国内很多企业，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拿到国外的专利授权，利润本身就微薄，还要给国外交纳高额的专利费，实际上几乎就等于变相的给外国高科技企业打工。 段云直接开出100亿美元的报价，这个价格明显高的离谱，或者换句话说，段云根本就没有卖出这项专利的诚意。 如果是和国人谈判，对方肯定以为你是在开玩笑，但是日本人谈生意的时候很少开玩笑，他们显然已经被段云的超高报价给惊呆了。 “各位，坦白说，我本人并不想卖vcd的专利权，但如果你们真要想买，那我就只能出这样的价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其实在你们来之前，索尼公司的总裁深井先生已经来深圳参观过了，他们对我们的vcd产品同样很感兴趣，并且我们两家准备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帮助对方开拓中美的销售市场，我相信总有一天，vcd也会在美国非常畅销的，就像在我们国内一样……” 其实段云本意上还是想出售vcd的海外专利权的，因为目前的dvd已经研发成功，vcd迟早会被dvd更新换代，所以对于一款即将被淘汰的技术和产品，段云当然希望能够换取最后的剩余价值。 但是谈判讲究个技术和技巧，只有沉得住气，才能掌握他们的主动权，既然jvc方面对于收购vcd专利技术如此的迫切，那么段云自然可以利用他的这种急躁的心态，尽可能的将价码抬高。 而且段云这次还特意把索尼公司提了出来，其实索尼公司并没有购买vcd专利的打算，但这件事jvc方面是不可能了解的，而且索尼总裁确实前几天刚刚来华访问，这一点日本的电子产业界也都是知道的，所以小泽一郎也很难对这件事产生质疑。 而且这其中比较微妙的是，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虽然同为日本的高科技电子企业，但是双方一直处于一个比较激烈的竞争状态，这其中最有名的事件就是在80年代jvc和索尼的家庭录影带格式竞争。 jvc发明了vhs格式，并于1976年10月展示了第一台播放器「hr-3300」到消费者市场，售价256，000日圆。 sony在1975年之前引入了betamax家庭式录像带，成为vhs主要竞争者，导致了1980年录像带格式大战。 索尼的betamax录像带比vhs录像带更细小，提供更清晰的影像。尽管对消费者来说差别不大，这也是两项较进步的工业技术。 在1984年有四十间公司使用vhs而使用betamax的只有十二间，sony终于承认失败，于1988年开始生产vhs录像机。 正是靠的那是录像带格式竞争的胜利，确定了jvc在美国录像机市场霸主的地位，也给jvc在业界带来了很高的声望，以及极高的利润。 不过这些年来索尼一直有些不甘心，他们开发出新一代的镭射光碟机想要和jvc竞争，但是因为价格太过昂贵，且在播放画质上相比于传统的录像机并没有质的提升，所以市场始终站在jvc这一边。 但如果如段云所说，索尼捷足先登，拿下vcd的专利权之后，那么凭借他们在美国市场的销售网络，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铺开销量。 而且相比于jvc，索尼在美国的品牌认可率更高，无论是哪一款电子产品，只要挂上索尼的标签，在美国都会变成畅销品，鉴于索尼之前和jvc在老式录像机进行中结下的“梁子”，索尼肯定会不留余地的推广这款vcd产品，这对jvc来说绝对是个重大危机，很有可能在未来1~2年的时间内，就会像中国市场目前发生的事情一样，vcd将会彻底取代传统老式录像机，jvc的败局不可逆转，这对于他们公司来说，绝对是个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哪怕段云现在漫天要价，小泽一郎现在也不敢和段云撕破脸皮，尽管这样的报价让人感到有些愤怒，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商界精英来说，控制情绪是至关重要的。 “说实话，我觉得贵公司的报价有些太高了，100亿美元的数额不可想象，我想段君应该不是认真的吧？”片刻后，小泽一郎摘下眼镜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小泽一郎。此前从来没有和中国公司打交道的经验，不过还是从公司一些前辈口中，得知了一些他们当年来华和中国公司谈判的事情。 总的来说，当年日本公司来华，受到的礼遇都是非常高的，不光是中国企业方面，包括政府官员也一样，对待日本公司都是相当的恭敬，享受的基本都是超国民的待遇，而且在谈判过程中，日方也始终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中国企业基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勇气和能力。 但是这和面对段云，小泽一郎却发现面前的这个中国商人和自己公司前辈里描述的完全不一样，段云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自信，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丝毫示弱或者让步的意思。 “放轻松。”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只是个初步报道而已，至于说最终的价格如何？还要看贵公司的诚意。”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待价而沽 段云当然不可能把话说死，那样的话对方就会彻底绝望，所以这个时候表示价格有的谈，实际上就是想吊着小泽一郎。 “可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小泽一郎眉头微皱说道。 “其实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你没法做主，所以你回去之后，可以和你们的上级主管好好谈一下，然后让他们把报价通过传真发过来，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咱们可以很快拍板定合同。”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的。”小泽一郎闻言，沉吟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到了这一步，双方其实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段云显然对jvc给出的报价并不满意，而小泽一郎也不能擅自做主，将价码抬高，所以小泽一郎必须要返回日本后，和他的上司进行汇报，如果还想继续和段云谈判的话，那就只能拿出更高的价码。 “小泽先生，你也不要失望。”似乎看出小泽情绪多少有些失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贵公司是实力超群的跨国科技巨头，我一直对你们公司充满敬意，不过生意就是生意，况且vcd是我们集团最热销的产品，所以我们对于专利出售的事情，是非常慎重的，也希望小德先生能够理解……” “明白了，我会向我们总部转达段先生的意愿的，也非常感谢段先生对我们的接待，我代表胜利株式会社向贵公司表示感谢。”小泽一郎说完，起身对段云鞠了一躬。 “小泽君，我完全可以看出你的诚意，你放心，我要的价钱没那么高，刚才那100亿，只是说说而已……”眼见小泽一郎打算离开，段云立刻也站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嗯？”小泽一郎闻言愣了一下，正想询问两句，却看到段云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 第2天中午，段云就安排人把小泽一郎一行人送到了深圳机场，下午两点多钟，飞机离开机场，返回了日本。 “段总，您不会真的准备把vcd专利卖出去吧？”和段云一起走在通往研发中心的小路上，助理郭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段云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如果咱们能和索尼合作，根本不需要把vcd的海外专利授权卖给jvc，而且从国内的产品表现来看，现在vcd已经几乎取代了录像机，成为了国内最热门的影音娱乐产品，如果投放到美国市场的话，肯定也能取得不俗的销量……”助理郭凯说道。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国外的消费电子市场跟国内的差异很大，尤其是美国市场，那是全球顶尖科技巨头的角斗场，竞争的残酷性，远超你的想象。”段云看了郭凯一眼，接着说道：“你不要觉得咱们公司在国内发展的顺风顺水，就觉得在国外也一定能打出点名头来，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 “美国市场真的这么难进去？”郭凯惊讶的问道。 其实如果换作是国内的其他高管和助理，是绝对不会对段云的话提出任何质疑的，因为改革开放这10多年来，尽管中国内地的发展很快，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款真正意义上的高科技产品成功进军美国，由此可见中国电子技术和世界先进水平的巨大差距。 而郭凯在天音集团就职多年，亲眼见证了段云地道的一个又一个商业奇迹和辉煌，而且这几年来天音集团也和很多的跨国巨头进行过合作，包括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德州仪器，ibm，西部数据等公司，因为见识的比较多，所以就让郭凯感觉天音集团能够无往而不利，哪怕是面对国际市场的竞争，也一样可以轻松取胜。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游戏规则，咱们在这里玩的转，换个地方那就不一定了，你之前也和我一块去过美国，我甚至还在时代广场买了一块广告牌，专门宣传咱们的vcd产品，可结果呢？”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听了接着说道：“就像之前索尼也来咱们公司拜访过，他们那么大的公司，在国际上有那么高的名气和影响力，可到头来，想在咱们中国内地迅速打开市场，也只能找咱们帮忙搭桥，反过来咱们在美国做生意也一样，也需要有人拉咱们一把，不然的话，就只能按部就班，但那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经营，花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将会是个天文数字……” “我明白了。”郭凯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这么看来，咱们公司是必须要卖vcd的海外专利授权了。” “卖肯定是要卖，但如果想卖个好价钱，咱们就必须要有耐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过两天日本的惠普也会来咱们公司参观，他的目的应该和jvc一样，都是奔着vcd的专利权而来的，到时候让他们两家拿出最高报价，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公平公正合情合理！” “其实我是觉得这么好的技术，就这样卖个日本人挺可惜的……”郭凯说道。 “可惜什么？既然我肯拿出来卖，那就没什么可惜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和赛格集团做过的那些生意吗？” “记得，那个时候赛格集团买了很多咱们不要的技术和生产线……我明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凯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你小的意思都非常的聪明，只可惜缺乏一些国际视野，不过这样的人才实在太难找了……”段云看了郭凯一眼，有些感慨的说道。 对于段云而言，随着他将公司的战略重心转移到海外，越发感觉到身边无人可用。 其实段云身边的能人不少，无论是搞技术还是搞管理的，只不过这些人只擅长于自己专攻的技术和领域，但是却缺乏长远的眼光和战略，对于段云的海外发展用处不大……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夏普电子 小泽一郎离开的第3天，段云又迎来了另外一个日本厂家代表团的到来，而这个厂家，也正是全球赫赫有名的夏普集团。 和索尼，jvc一样，夏普也是日本顶级的电子制造商，公司成立于1912年，到现在为止，夏普已经在世界26个国家64个地区开展过业务。 产品从收音机，电视机到微波炉计算机太阳能电池再到液晶显示器。，夏普相继推出了多个“日本首次”“世界首次”的产品。 而且和。索尼，jvc不同的是，夏普从8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在中国内地大力布局，1981年的时候，夏普先是在北京设立事务所之后，又率先在上海，常熟，无锡，南京等城市的经济开发区设立了6个生产基地，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在中国的年利润已经达到了10多亿人民币。 而在这其中，夏普的洗衣机和电冰箱在中国非常的畅销，尤其是去年上海夏普电器有限公司成立之后，夏普的空调也开始在上海和广州等地畅销，并且逐渐成为了中国高档酒店宾馆首选的空调品牌。 尽管夏普在中国的消费电子市场有着不错的竞争力，不过它和同样生产电子产品的天音集团基本上没有竞争冲突，两家企业过去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不过前两年的时候，夏普也曾经想在深圳设厂，现在和深圳市政府的谈判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估计到明年年初的时候，夏普的深圳工厂将会破土动工，而到了那个时候，夏普在中国的产能将会进一步扩大。 这次来天音集团参观洽谈的除了夏普公司高级总裁助理早川次郎和他的团队之外，还有目前在上海工作的夏普中国区总经理长谷川，俩人先是在上海汇合之后，在10月中旬的时候一起坐飞机来到了深圳。 在天音总部的大楼前，段云亲自接待的早川次郎和长谷川一行，并领着他们参观了天音集团电子厂的厂区和生产车间。 其实段云本想和夏普公司的人直接谈判，但是在夏普中国区总经理长谷川的强烈要求下，对天音集团的企业和生产车间进行了参观。 对于任何一家进入中国的外资企业来说，天音集团都是他们一个非常关注的中国本土企业，因为相比于其他的中国内地企业，天音集团绝对算得上是个另类，而且规模很大，在国际上也渐渐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作为中国区的总经理，长谷川这两年一直都在密切注视着天音集团的发展，而且他发现，天音集团完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中国企业，似乎有了很多日本企业的特质，这家企业非常重视研发，科研团队在整个中国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而且天音集团居然还是一家民营企业，能在中国内地发展的这么大，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夏普在中国的很多管理营销模式，都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天音集团的模式。 甚至夏普集团在成立上海夏普有限公司之后，首先大力推进的就是类似于天音集团的商会会员制，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的效果，光是去年一年，夏普各地的商会会员就给夏普集团带来了将近5个亿的销售订单，尝到甜头之后，长谷川打算进一步扩大商会会员的人数和规模，配合上他过去在中国建立的多家合资企业，形成一个强大的产供销网络。 不过总的说来，长谷川只是学到了段云的一些皮毛，目前夏普和天音集团的规模实力差距还是非常的巨大，尤其是在软实力，比如产品广告营销，公关以及法务方面，这些都不是夏普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就是你们天音集团的vcd生产车间？”跟随段云来到天音电子厂，长谷川看到整个车间自动化程度非常高，几乎看不到几个工人，于是惊讶的问道。 “这里面生产的都是半成品，主要是vcd的主板和相关零部件，组装工作由其他的厂家完成。”段云介绍道。 现如今的天音集团，无论是学习机vcd还是其他的电子产品，基本上都只在原厂生产零部件半成品，而组装工作几乎全部外包给其他的企业来完成。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组装车间需要耗费的人力和生产线比较多，尤其是需要占据更多的厂房和车间，而当前开发区的土地越来越贵，天音集团这边厂房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根本不可能建造更多的组装车间。 另外就是成品组装属于整个产业链利润最为微博的一环，而且现在vcd的市场需求量非常大，所以从一开始，段云就已经把vcd的组装工作全部外包的出去，这样极大的节省了集团公司的资源，而且也养活了30多家深圳当地乃至全国各省的电子厂，而至少有上百家企业从整个vcd产业中获利，其中很多企业都是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 而天音集团本身，已经开始牢牢的占据电子产业的上游，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一线的员工却一直都在精简，而集团的利润，却在逐年暴增。 看到天音集团的生产车间，自动化程度如此之高，不光是长谷川，包括同行而来的夏普总裁高级助理早川次郎也感到了不小的震撼，和许多来天音集团参观过的国外企业高管一样，天音集团的生产规模和自动化程度，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中国企业的固有印象，从内心也为中国电子企业发展的如此之快感到震撼。 不过相比于带人平和的长谷川，早川次郎面对段云的时候，始终显得有些不苟言笑，身上的西装笔挺而干净，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一路走来始终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参观结束之后，段云和夏普的一行人来到了公司总部的会议室，双方第1次正式的谈判终于开始了。 “贵公司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你们确实是一家非常不错的中国企业。”在会议室中，听完段云的欢迎开场白之后，早川次郎直接开门见山，对段云说道：“我想问一下，贵公司的vcd专利技术目前有没有对外转让或授权？”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诚意报价 “目前还没有。”段云看了早川次郎一眼，说道：“不过前段时间贵国的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已经来我们公司参观过了，他们也对这款产品非常感兴趣……” “那你们签订合同了吗？”早川次郎打断了段云的话，问道。 “没有，我这边还在等他们答复，估计再有两天，应该就有回音了。”段云说道。 “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在我们日本确实是非常有名气的公司，但是我们夏普电子，也同样很强大，甚至在某些技术方面，还要领先于索尼和胜利注册会社。”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川次郎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同样也是一家全球性的公司，主要市场在美国和日本，另外在中国市场，我们的产品也非常受欢迎，这一点我相信段先生应该是知道……” “没错，你们夏普的家电产品确实不错，而且在中国的销量一直都不错，我身边有很多朋友，也都用的是你们公司出品的洗衣机和电冰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据我的了解，你们公司也算得上是日本六大电器企业之一，有的，非常悠久的历史。” “没错。”听到段云称赞自己的公司，早川次郎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我们在中国寻求合作合作办标准也是非常高的，虽然从技术实力上来说，目前中国的电子产业确实比较落后，但是也有一些中国企业潜力很大，如果能和我们夏普合作的话，将来肯定能走上更高的层次……” “我相信和夏普合作，对我们天意集团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段云面带微笑，接着说道：“那么您打算想和我们进行怎么样的合作呢？” “你们的vcd在国内卖的很好，但如果是放在国际市场上，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成功了。”早川次郎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但如果有我们夏普公司的帮助，可以让你们迅速打开美国市场，说起来你们中国这些年发展很快，但是和美国相比，起码要落后半个多世纪，毕竟美国是这个地球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这个市场的消费能力超乎你的想象，如果你们的vcd能够在美国热卖的话，赚到的钱起码是在中国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另外，我们夏普在美国有完善的销售和售后体系，我们有最专业的管理团队，也有最好的技术人员，是很多国际知名企业梦寐以求的合作伙伴……” 早川次郎说话的语气充满诱惑，他并不急于直接和段云谈及vcd事情，而是不断的给段云讲述美国市场的强大，以及他们夏普公司在美国市场拥有的强大实力，仿佛一旦和夏普合作，就等于拿到了进军美国市场的“金钥匙”。 相比之前来过的jvc事业部的副部长小泽一郎，这个早川次郎显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谈判专家，他一方面通过夸耀夏普的成就和实力，来抬高自己公司的身价，另一方面也在不断的给段云“画饼”，勾勒出一副双方合作之后的“美好画卷”。 如果是面对一般的中国企业主管，早川次郎这一套或许真的管用，但段云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也不止一次的和美国，日本的跨国巨头打交道，而且论“画饼”的水平，他还必须要尊称段云一声师傅，因为段云以前就经常给自己的下属画饼，所以面对段云，早川次郎还是“稚嫩”了一些。 “早川先生，您刚才说对我们的vcd产品感兴趣，那么你们打算以合作的方式和我们进行合作。”段云懒得再听早川次郎没完没了的自夸和炫耀，索性直接问道。 “我们夏普公司打算一次性买断你们天音vcd的专利权，至于价格嘛……” “等等！你要把专利权买走了，那我们天音集团还能在国内生产vcd嘛？”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这个你放心，我们购买的只是海外的专利授权，不会影响到你们天音集团在国内的生产。”早川次郎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把专利出售给我们夏普公司，那你就等于打开了一条通向世界的大门，如果将来你们公司想在美国做生意的话，我们下午公司也会给予全力的帮助……” “那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呢？”听到这里，段云问道。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这个早川次郎一直拿美国市场当诱饵，让段云把vcd的专利权卖给夏普公司，但实际上夏普会给天音集团美国提供帮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出现在专利转让的合同上，而且就算是合同上有谈及，那么如何帮助天音集团在美国开展业务，以及提供什么样帮助，这些都是莫能两可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约束力。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段云索性向早川次郎询问他们打算花多少钱来购买这项专利。 “对于购买你们天音集团专利的事情，我们夏普是非常有诚意的，准备分两次支付你们6000万！”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川次郎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只听他又补充了一句：“这6000万可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 “6000万美元？”听到这里，段云顿时面色一怔。 “没错，尽管之前我们公司技术团队对你们的vcd产品进行过评估，认为这项技术最多只值4千万美元，不过考虑到咱们双方是初次合作，所以我们总裁决定把价格再次提升了整整1/3。”早川次郎嘴角勾起，对段云说道：“据我所知，向一家中国公司专利技术报价超过千万美元，我们惠普应该是全日本第一家，我相信段先生应该能从这份报价中，看出我们惠普公司和贵公司的合作诚意。” “确实很有诚意！”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早川次郎翘起了大拇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好啦，你们的报价我已经知道了，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等我考虑好了，自然会给贵公司答复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液晶之父 和夏普公司的谈判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段云也承诺，会在几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复。 “段总，夏普这个早川次郎根本就是来抢劫的，才给6000万美元，比上次jvc等报价差远了，咱们不能把这项专利卖给他们。”走出会议室，助理郭凯对段云说道。 郭凯显然对对刚才找川次郎谈判的态度有些不满，因为从之前天音集团接触过的好几个跨国企业的高管来说，这个早川一郎多少显得有些傲慢，而且给的价格明显偏低，从他的态度上来看，更像是给天音集团的一种施舍。 尽管说天音集团现在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远远没有夏普公司这么高，但实际上从每年的年利润乃至生产规模以及研发实力来说，天音集团也算得上是全球等级很高的公司了，而且一直以来，都被国人成为民族企业的骄傲，所以在这样的公司工作，郭凯内心也是带着几分骄傲的。 但是刚才在双方谈判的时候，早川次郎总是或多或少有些贬低天音集团的意思，而且把他们下部公司抬得很高，这让郭凯有几次忍不住想要打断他的话，但是眼见段云不动声色，他也只能忍着。 “为什么不能卖？”段云微笑着问道。 “他们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价格低可以商量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要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在做生意的时候，买家越多，对咱们就越有利，如果只有一个买家的话，那你就没得选了，所以就算夏普出价比较低，咱们也可以先把他拖着，把他当成是和其他公司谈判的筹码，这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 “明白了，还是段总英明。”听到这里，郭凯顿时恍然。 “还有就是以后再和对方谈判的过程中，不要被你的情绪所左右，也许对方是在故意激怒你，这会严重影响到你的判断。”段云又对郭凯安顿了一句，只听他又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先把他吊着，你才如果咱们一直不给他们回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们对这项专利真的感兴趣，那就会再次主动前来洽谈，如果他感觉这项专利不重要，那么你就算把价格稍微抬高一点，他们也根本没兴趣买，上赶子从来不是买卖，耐心很重要。” “好的，我明白了。” “小郭，你这人脑子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可惜就是有些太年轻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将来的话，像这种谈判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出面，到时候就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你要学会不被情绪所左右，一定要沉得住气，另外也可以多琢磨一下谈判技巧，咱们以后和外国做了生意会越来越多……” 段云一直都在培养郭凯，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处理国内的事情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但是有些思维和做事方式并不适合帮助其他公司在海外开疆拓土。 其实这也是由一个人的性格决定的，有的人可以将小事儿做到面面俱到，但是却很难做成什么大事，有的人平时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但是关键时候却从不含糊，能显露出远超常人的眼光和手段。 到目前为止，来洽谈天音vcd专利技术转让的只有两家日本企业，这并不是说其他国外企业不感兴趣，而是因为目前vcd在中国国内市场销量非常可观，一年达到几十个亿人民币，按照当前的汇率，也在好几亿美元左右，这样的一款产品，专利费绝对不会便宜，所以再做过一些评估之后，很多资金实力稍逊的企业，其实就已经放弃了购买这个专利的打算。 另外就是这款专利产品虽然有的很强的市场竞争潜力，但如果这家公司缺乏强大的销售网络，同样很难将本钱赚回来，而夏普和胜利株式会社主要是看中了vcd在美国市场的潜力，这才是他们的看出高大的重要原因。 至于说夏普的报价偏低，段云却始终对方一个谈判的机会，这其中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夏普不能给段云一个满意的专利报价，那么两家企业也可以通过专利互换的方式，来完成这笔交易。 和目前技术保守，没有新技术突破的的胜利株式会社不一样的是，夏普公司目前却有一手好牌，尤其是他们的液晶显示屏技术，也是段云重点关注的对象。 说起液晶电视，这绝对是夏普引以为傲的技术。 在家电研发的历史上，夏普电子创造了很多辉煌，以及很多的日本乃至全球的第一。 夏普先后在1951年开发出日本第一台电视机、1962年发表微波炉、1964年开发电子计算机、1987年开发了第一台具有汉字表现功能的电子辞典（或称“电子记事簿”、pda）、1988年就推出了世界第一台14英寸lcd液晶显示器、1992年发布viewcam家用摄影机、2004年推出第一部水波炉（healsio），亦发明了可抵抗h5n1的pci离子用于空气清净机、空调等家电产品。苹果公司在1990年代开始开发的掌上电脑applenewton也是委托夏普协作开发及负责制造的。 可以说，在液晶面板发展的早期，夏普几乎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液晶电视的普及。 随着电视行业从crt时代向平板时代的转型，夏普在后市的时候，得到快速发展，一度成为液晶电视的领军企业，正因如此，夏普才被誉为“液晶之父”。 凭借在显示屏幕上的领先实力，夏普走上了一条开挂的道路。从黑白到彩色液晶，从4色技术到4k超清，再到8k电视，神一般的技术一直不曾停止，以实力在液晶电视进化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甚至到了后世21世纪的时候，夏普更是凭借液晶电视成为全球超级霸主。 而如果能够获得液晶专利的转让，那么对段云的天音集团来说，也是有的，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无论是在国内的家电市场，天音电脑的显示器，还是正在开发中汽车gps显像系统，液晶技术都有着非常广阔的应用领域，虽然从目前来看，液晶电视机因为技术和价格上的因素，还并没有在全球大规模推广，但是对于段云将来的产业布局来说，绝对大有用处……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重回总部 傍晚十分，段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将桌面上的资料收拾到抽屉里，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段云话声一落，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而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段云的脸上立刻闪过了一抹意外。 “小芸？” “段哥，你这是准备下班儿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芸。 “你怎么来了？” “其实前两天我就回来了，我爸病了，我回深圳看看他。”李芸说道。 “李叔现在怎么样？他病的重吗？”段云一脸关切的问道。 自从李芸女承父业，接任了李国胜在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之后，李国胜就已经回到了广州，重新担任天音集团广州办事处的主任的位置，他们父女俩人现在也算是相隔两地，有时候两三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企业和人一样，都是需要新鲜血液进行新陈代谢的，当年和段云一起来深圳打江山的那些核心骨干，有的已经退休，有的得渐渐退居二线，不过段云对他们一直都非常好，虽然职务被年轻人取代，但那些公司当年的元老却始终有着很高的待遇，至少其中很多的人这辈子衣食无忧，能够过上很富足的生活。 其实李国胜今年也刚刚55岁，距离真正退休的年龄还有好几年，段云原本想让他一直坐镇香港，不过李国胜最终选择激流勇退，让他的女儿接着自己的班，自己得重新回到了广州，或许广州办事处的生活才是他最喜欢的。 让李芸取代他的父亲，并非是因为段云和他们李家关系好才做出的决定，而是因为李芸相比于他父亲，无论是能力，学历还是眼界来说，都要强很多，而且香港这座城市也确实很符合李芸骨子里的那种气质，在香港工作的这两三天来，成绩非常出色，不光帮助天音集团打开了海外的市场，而且还拓展了很多的人脉，这其中帮助金杯汽车在香港上市的杨受成，就是李芸从中牵线搭桥介绍给段云的。 另外就是李芸这些年的进步非常快，完全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在段云培养的天音集团年轻一代的骨干中，李芸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爸就是中暑了而已，输了两天液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他有汽车不坐，偏要骑自行车到几十里外的海边钓鱼，赶上前段时间天气比较炎热……”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在我爸变得是越来越固执，有时候连我妈的话也不听，我又不在他身边，所以我总是很担心他……” “你爸操劳了一辈子，有时候，也该享受一下人生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感觉你话里有话，难道说……你想把你爸接到香港去？” 段云和李家关系非同一般，刚来深圳的时候，两家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那个时候，段云的母亲和妹妹还没有搬到深圳。由于工作太忙，所以那个时候段云和他的前妻程清妍会经常和李芸一家人吃完饭，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段云就把李芸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对，他非常的照顾，而且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把她培养成为公司的骨干。 你段云对李芸的了解，这次她主动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谈的，如果只是她家人的事情，李芸通常都会自己处理，根本不需要上门儿找到段云。 “段大哥，现在香港分公司那边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规章和管理体系都已经稳定下来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专人去做，我的工作是越来越少……”李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工作少不好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对你的香港的工作非常满意，我也没有想到你的工作能力能这么强，现如今香港分公司发展非常好，无论是产品研发效率还是公司的年利润，都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记得当初我和你们父女俩谈话的时候，你曾经向我承诺过，说保证可以在两年之内，依靠香港分公司，将会为集团公司带来3000万元港币的利润，结果你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兑现了承诺，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不过一家公司不可能一直发展的那么顺利，所以即便你感觉现在有些力不从心，很难再把公司的业绩往高提上去，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在段云看来，李芸是个非常要强的姑娘，她对自己要求很高，对，工作也是尽心尽力，去年一年，香港分公司靠着卖单片机，就为集团公司创造了1.7亿港币的利润，这对于一家只有两百多人，且一多半儿人属于研发人员的公司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业绩，所以即便现在李芸可能觉得她的工作业绩有所回落，段云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并不会给她施加太多的压力和要求。 而且香港分公司对于段云来说，获得多少利润还是其次，关键是可以借助香港区位优势，吸引到更多香港当地乃至国际上的高级人才，而在这方面，李芸也做的非常不错，香港分公司这两年的研发成果斐然，除了单片机，香港的研发中心还参与到了天音电脑的软硬件研发，对集团公司的技术贡献也是不小的。 “香港这边确实不错，现在的工作也是越来越轻松，我也赚到了不少钱，但我总觉得自己还这么年轻，日子太安逸不是一件好事……”李芸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感觉到李芸话里有话，段云问道。 “天音集团是我毕业后就职的第一家公司，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在段大哥的公司里工作一辈子。”李芸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去年公司年会的时候曾经说过，从今年开始，咱们天音集团要开始国际化的发展，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计划，所以我想持续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重新回到总公司，回到段大哥身边工作，我相信，我是不会让段大哥失望的！” 第一千九百章 人事调动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回到深圳这边上班？”段云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 “确切的说，我是想跟在段大哥身边工作。”李芸说道。 “可问题是目前总公司这边，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岗位，你在香港干的很不错，也认识了那么多的熟人，这对你将来的业务拓展非常有帮助，回到内地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人脉资源了。”段云说道。 对段云来说，他是希望李芸能够继续留在香港工作的，毕竟现在香港分公司在她的管理下，发展的势头很好，而目前深圳这边，确实没有适合她的岗位，因为李芸本身不是技术出身，而集团公司这边也是人才济济，根本不需要管理人才，所以李芸回到深圳，段云还不好给他安排工作。 “我觉得我擅长交际和谈判，另外全公司上下，应该没有比我外语水平更好的，所以如果能做段大哥的助理的话，是完全能够胜任的。”李芸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要当我的助理？”段云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已经有助理了，而且我的助理需要经常跑腿，干杂活，让你干这个岗位，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李芸居然想到自己的助理。 事实上，能够当总经理助理听起来很风光，但实际上这是一块儿非常难干的工作。 就以目前段云身边的助理郭凯来说，他每天的工作是非常繁重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整理资料，而且还要帮助段云协调各部门的日常工作，往往段云回家之后，郭凯还需要留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的时间，几乎没有周六，周日可言，哪怕在睡觉中，给他配配的手提电话也需要24小时开机，非常的辛苦。 这两年郭凯为了这份工作，也是付出了很多，平时也很少和女友见面，而且还要经常跟着段云一块儿出差，走南闯北，很少能顾及家里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送给了顾凯深圳的一套婚房，这套房子市值五十多万人民币，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给他辛勤工作的奖励，另外一方面就是有了这套房子之后，郭凯就能稳住自己的女友，从而结婚没有了后顾之忧。 说起来李芸的各方面能力和社会阅历是要在郭凯之上的，但是段云并不想让她的当自己的助理，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李芸已经27岁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跟在段云的身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谈情说爱，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和李家的关系非常好，如果李芸常年跟着段云出差在外的话，就很少能够顾及到自己的父母，这一点，段云也必须要考虑的。 “段哥，你应该了解我，我也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儿，没那么娇贵。”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苦我也能吃，累我也能受，只要这一切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在香港工作确实安逸，也很赚钱，但我总觉得人活着，还是要有更高的追求才行，只有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才会变得更加优秀，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也希望段大哥能给我这个机会。” “额。”听到这里，段云立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我也只能同意了……这样好了，这几天你先回香港分公司，把那里的事情都安顿好，我很快就会选出一个人接你原来的岗位，所有都交接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回深圳这边来上班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达不到我的工作要求，那我对任何人都不会留情面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到了这一步，段云也看得出来，李芸是铁了心的要回到深圳这边上班，估计自己无论怎么劝阻，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他也明白，李芸是个天生要强的女孩儿，而且她的能力确实很强，对比他现在的助理郭凯，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李芸在身边，段云可谓是如虎添翼。 最为重要的是李芸本身是翻译出身，而且经过这将近两年在香港的历练，由于经常接触港人和外籍人士，这些阅历是天音集团其他人不具备的，就算是把她当做翻译留在身边，也是很有用处的。 “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段哥你尽管批评好了，虽然咱们两家人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在公司，我就是你的下属，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这我还是分的很清的。”李芸柳眉一挑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也把话说在前面，我这人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有时候脾气也不太好，既然在我的身边工作，你也需要学会适应。” “没问题的。” “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下，代我给你父亲问一声好，处理完香港方面的事情，你就过来吧。”段云安顿道。 “对了，关于香港分公司接任我的人选，我想把目前香港分公司的副经理梁永龙推荐给你，他现在32岁，毕业于香港科技大学，以前也曾经有大公司工作经验，懂技术，做事儿也比较务实，也只有他才会让我放心把香港分公司交给他，当然啦，如果段经理有其他的人选，就当我这话没说。”李芸又补充了一句 “你推荐的人应该没问题，我相信你看着的眼光，回头你让这个梁永龙来深圳一趟，我要亲自和他谈一谈，如果这个人真的不错，那就让他接替你的工作。”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尽管相信李芸看人的眼光，但香港分公司对天音集团还是很重要的，经理的人选，必须要经过段云的面试。。 “好的。”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段哥再见。”李芸说完，转身离开了段云的经理办公室。 而在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李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回音 周五，段云终于接到了索尼方面的传真，通知天音集团，下周，索尼将会派来一个团队来华，准备具体洽谈双方合作的事宜。 从回复上来看，索尼显然也是接受了天音集团开出的条件，愿意协助他们开拓美国市场，只是具体合作内容还要等到索尼团队来华谈判后的结果，但总的说来，两家公司已经开始实质性的进行合作了。 对于段云来说，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虽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了和索尼达成合作，段云需要完成对方开出的一年4亿美元利润的条件，另外还有帮助他们建立完善的销售和售后渠道，但与此同时，段云也拿到了索尼在华的产品代理权，并且将会借助索尼在美国的强大销售网络，打开美国的商用电子市场。 可以说，至少从书面上来看，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不过具体能合作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双方最终谈判的结果。 而与此同时，jvc方面也同样发来了传真，他们也想再派出一个代表团来到深圳，和段云进行第二轮谈判。 很明显，jvc对于vcd专利技术可谓是势在必得，尤其是他们认为索尼和其他日本公司也在争取这项专利授权之后，对于和天音谈判的要求可谓是迫在眉睫。 然而对于现如今年利润不超过10亿美元的jvc公司来说，让他们一下子拿出好几亿美元来购买这项专利，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之前给天音集团提出的两亿多美元报价已经是非常有诚意的了，再高的话，只能是经由董事会商议，然后再拿出更高的报价出来。 放在过去几年，像jvc这样的日本顶级科技公司我数亿美元去购买一项中国公司的专利，这简直就是一项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而且现在天音集团在日本也有了一定的名气，虽然天气还从来没有在日本卖出过哪怕一件商品，可是因为它足以比肩日本的储存芯片技术，让这些日本的跨国巨头，不得不做出这家中国企业，甚至现在日本的大型科技企业中，已经把天音集团当成了一个潜在的对手，长期关注并搜集相关的情报信息，而这样的“待遇”以往只针对于美国的科技巨头。 这次代表jvc即将前来深圳谈判的依然是小泽一郎，但小泽一郎只是陪同人员，领队的则是jvc总裁的高级助理河野洋生。 再说到jvc公司传真之后，段云当天就向他们发出的邀请函。 给jvc公司发出邀请函之后，段云有同时给索尼和夏普公司同样发出了邀请函，让他们下周过来访问，只不过邀请三家公司的访华时间彼此岔开了一天，以便于段云和他们分别进行谈判。 时间转眼来到周一，按照约定，今天下午的时候，索尼的代表团会第一个来天音集团进行谈判，段云为此也做好了准备，在助理郭凯的帮助下，他制定了一系列跟索尼合作的细节，包括对代理索尼产品年利润的承诺，以及双方协助对方开拓美国以及中国销售网络和售后事宜。 然而段云有些意外的是，临近午饭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随后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李芸，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跟在她的身后。 “李芸，你怎么……”段云问道。 段云原本以为，李芸起码要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处理完香港那边的事情，然而没有想到只过了几天时间，她就已经回到了深圳。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早在上次李芸来段云办公室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香港那边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完了，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香港科技大学的高材生，目前也是咱们天音集团在香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梁永龙先生。”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我接触的人中，梁先生算是最敬业，也是能力最强的管理人员，我觉得由他来负责香港分公司，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件事儿总归还是需要段总您来定夺，我的建议只能用作参考。” 平时李芸和段云私下交谈的时候，李芸都会称呼段云为大哥，但是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会称呼段段云为段总，工作和生活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段总您好！”看到段云后，这个名叫梁永龙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恭敬之色，主动上前伸出了手。 实际上，这个梁永龙和段云基本上算是同龄人，俩人都是30出头，也都是年轻有为，从梁永龙从衣着打扮和气质上来看，就给人一种很足的精英范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的一头梳理的很清爽的卷发，西装纤尘不染，皮鞋油光锃亮，显然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坐吧。”段云和梁永龙握了握手，然后示意他坐下。 “你们聊，我先出去。”李芸见状，微笑的看了段云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到李芸离开，段云开始了和梁永龙的交谈。 俩人这一谈就整整谈了一个多小时。 不得不说，李芸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个梁永龙是个非常稳重而且有才华的人，头脑反应很快，说话也保持着严谨的逻辑，另外，因为他本身是香港科技大学的电子系毕业生，所以在技术上，也是有一定造诣的。 另外在谈及香港分公司未来的发展上，梁永龙显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他表示会利用香港的区位优势，尽可能多的引进更多国际上的先进人才，并且还详细的像段云说明了自己的工作计划，其核心思想就是在完成分公司研发任务的同时，也会充当一个天音集团和国际合作的桥梁，为公司带来更多的生意和机遇。 总的来说，通过这次交谈，段云对这个梁永龙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虽然在他看来，除了技术，梁永龙各方面的能力比起李芸来说稍显逊色，但是让他来管理香港分公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艰苦谈判 第二天，天音集团在内部发了一个公告，公告内容是人事调动方面的，梁永龙被任命为香港天音分公司的总经理，而李芸在时隔两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深圳总公司，并且被任命为了总裁助理。 不过在任命梁永龙的时候，段云给他定下了半年考察期，如果达不到段云定下的要求，那么他这个经理将会被免职，总而言之，段云目前对梁永龙还不能完全信任，需要看他后续的表现。 与此同时，索尼的谈判代表团也来到了深圳，双方开始商议合作的细节，并且准备敲定一系列的合同。 尽管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然而在实际签订制定合同的时候，谈判的过程却相当的繁琐而且耗时。 段云现在的工作非常繁忙，他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一直耗在会议室和索尼的代表进行谈判，然而这对于刚刚回到总公司，成为段云助理的李芸来说，却正好是个展示能力的机会。 精通五国外语，另外因为在香港分公司一直负责海外销售的工作，这也让李芸能轻松和日本代表团交流的同时，也非常熟知当前世界消费电子界的情况，所以她即便对技术方面的事情懂得不太多，但只要给她身边配备一名天音集团的工程师，应付这种谈判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咱们这是对等合作，他们愿意把不少承诺写在合同里，咱们同样可以付出多少，但总地来说，这次合作对咱们集团公司至关重要……”在索尼代表团来到天音集团的会议室之后，段云对全权负责这次谈判的李芸说道。 “你放心，我会拿你好分寸的，也许我会言辞激烈，但我保证不会谈崩。”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跟日本人打交道，我还是有点儿经验的，他们一开始肯定会漫天要价，但只要你有耐心，一点点和他们磨，过上几天，他们就会开始慢慢妥协，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咱们天音集团的利益受损的。” “很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尽管只是担任段云助理的第一天，但俩人毕竟认识已经整整十年了，而且毕业后，李芸就一直在总公司这边工作，私下里交往的也比较多，所以很多时候，俩人都还是很有默契的。 另外比起他之前的贴身助理郭凯，李芸的交际能力要强的多，她也很擅长各种话术和谈判，把这次和索尼代表团谈判的任务交给她，段云还是比较放心的。 眼见索尼团队的人到来，李芸和公司的其他团队成员进入了会议室，大门关上的瞬间，段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可以说，这一周连续三场谈判，关乎到天音集团接下来海外战略能否顺利实施的关键。 尤其是和索尼的这次谈判，将会非常的耗时和艰难，毕竟作为全球的顶尖知名巨头，他们公司可谓是人才济济，想让索尼哪怕多付出一点点，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现在既然把事情全权交给李芸来处理，那么段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而段云自己，也要忙于应付其他的事情。 正如段云所料，和索尼谈判了第一天就异常的艰难，双方从上午10:00开始谈判，中午简单用过餐之后，又继续开始拉锯战，一直到晚上7:00的时候，第一天的谈判才算结束。 “情况怎么样了？”在集团公司的二楼餐厅中，段云看到刚刚走上楼梯口的李芸，起身关切的问道。 知道李芸今天谈判比较辛苦，所以让餐厅的厨师特意做了几道李芸喜欢吃的饭菜，准备了解今天谈判的情况。 “等我先喝口水。”李芸放下手中的档案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后，对段云说道：“其实今天还是相互试探期，我和索尼那边都想知道对方所能接受的底线，要到明天的时候，才会谈到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辛苦你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没什么辛苦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不过这点儿事儿都办不成，我留在公司也就没意义了。”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索尼那边的领队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家伙，我有好几次，差点被他套进去，很久没有碰见这样厉害的对手了……” “那你们俩也算是棋逢对手了。”段云笑着说道。 “日本这些商界精英普遍都非常难缠，但是也有其致命弱点。”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之前在香港的时候，也曾经接触过一些日本大公司的精英人物，通常来说，他们在这种谈判下，往往能取得战术上的成功，但是说实话，没有几个有战略眼光的，今天和索尼公司的谈判，我故意在某些条款上稍微有些松口，他们立刻就开始穷追猛打，觉得已经找到了谈判的突破口，其实我只是想把他们的胃口吊起来而已……” “还是你厉害，我今天看到索尼来的几个都是老家伙，还有些担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估计这次的谈判起码要三天时间，不过我有信心能够给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李芸一脸自信的说道。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当初就应该早点儿让你从香港回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这个星期你会非常的辛苦，除了和索尼的这次谈判，过两天胜利株式会社和下部公司的代表也会来到深圳，你需要提前准备好资料，争取能够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谈判的事儿我负责，准备资料事情让郭凯来吧。”李芸说道。 “没问题，那整理资料事情，就让郭凯去做吧。”段云点头应道。 李芸还是很有心机的，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跟了段云三年的助理郭凯沦为了配角。 段云自然也是能看出李芸的心思的，但郭凯注定不是那种能应付大场面的人，所以决定一个人在公司地位的最主要因素，从来就不是中心和付出，而是能力。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全新国产电脑系统 当天晚上，段云一边听李芸和他讲述今天谈判过程中发生的事情，然后又对李芸详细的说了一下接下来集团谈判的重要性，以及要达成的成果。 聪明的人交流起来是非常快的，而且俩人之间彼此相当熟悉，所以这顿饭吃完，李芸已经完全能够领会段云对这次谈判的要求了。 大公司之间的谈判完全就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有智慧，有心理博弈，更多的还是需要耐心，这几方面李芸是完全具备的。 把谈判方面的事情全部交代给李芸之后，段云还要去忙于处理公司的其他重要的事情。 而在的其中，国产电脑系统的研发，是天音集团今年下半年最重要的研发项目，没有之一。 在去年五一的时候，段云曾经像保利集团的许少强立下了军令状，准备用一年半的时间拿出一套符合各项标准的国产操作系统，如果完不成任务，天音集团将会认罚一个亿，上交给国库。 其实最早的时候，考虑到国家敏感部门系统的安全问题，所以启动了自建国以来最大的软件研发项目，而这个项目参与单位除了国内几家重点的软件研发单位之外，还有包括像联想，同方，长城和天音集团这样的国有以及民营企业，由此可见，国家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 然而在项目策划的初期，就出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一方面是由于国家下拨的资金有限，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软件研发项目，另一方面就是参与这个项目的几大科研院所本身由于资金人才等方面的限制，他们也不可能全力投入到这个项目中，只是准备每一家科研单位出几名年轻技术人员来共同组建一个团队，说白了因为缺乏足够的项目资金，所以这些科研单位对这个项目热情度并不高，只是想应付一下上级领导而已。 相对于国家科研机构的反应冷淡，国内参与项目的几个企业热情度却很高，他们也愿意出钱出力，全力进行开发，但实际上也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依靠这个项目的研发成果，获得政府的电脑和零部件采购订单。 段云自然也不会放弃这块肥肉，那个时候天音电脑刚刚研发成功，考虑到当前电脑销量绝大部分是依靠政府以及企事业单位采购，而谁能够掌握这套系统的核心技术，也就意味着谁最终能够拿到最多的电脑订单，所以在保利集团和段云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段云几乎毫不犹豫的表示，天音集团将会负责全部的研发资金，并且让所有这次软件研发的相关技术人员都来到天音中心工作，集团公司负责他们的薪资和相关费用。 段云这么做，一方面是想拿到这个项目的研发主导权，另外一方面就是可以借此招揽到更多国内顶尖的软件人才，然而他的竞争对手联想和同方自然也能看出段云的心思，他们也不想给别人做嫁衣，而且这两家知名的科技公司技术人员的薪资水平远远不如天音集团，技术人员一旦来到天音集团工作，很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所以联想和同方拒绝让天音集团主导这次国产系统的研发，否则的话，就只能退出。 在得知情况之后，段云立刻又改变了策略，再次在北京面对许少强的时候，当即立下了军令状，准备以一己之力，有一年半的时间完成国产系统的研发项目，而这件事儿在两个月之后，也终于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批准。 现在距离天音集团研发国产系统最后期限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按照之前段云和上级领导做出的承诺，他要在今年年底之前，把这套全新的系统带到北京进行评测。 其实尽管今年这一年来，段云为了自己的汽车产业在全国各地来回出差，甚至还搞了个真人汽车碰撞电视直播，但是对于国产系统开发的事情，他还是一直挂在心上的。 其实早在9月初的时候，段云研发的国产系统就已经完成了初代版本，最近这两个月，一直在进行系统的完善和改进，使他具备更好的稳定性和实用性。 段云研发的这套国产系统，对标的正是微软的windows系统，很多功能和windows系统相近或类似，甚至从系统的桌面上来看，也和windows系统相差无几，但是内部的核心代码，这个全部是由天音集团的团队开发出来的。 虽然说这个年头微软windows系统还没有达到一统天下的地步，也有其他类似的桌面软件操作系统，不过段云是知道的，后世的时候windows电脑系统是全球最普及的电脑操作系统，有这样一个成功的模板不用，那就等于浪费了段云的先知先觉。 这套国产系统除了操作简单易上手之外，安全性也是相当高的，而且这个安全性是包括软件和硬件两方面。 就像当年文泰来联盟的合作中，英特尔处理内存较大，相应的，配备英特尔处理器的个人电脑售价也比较高，原本英特尔产品是没有价格优势的，但是因为来自微软的windows系统基本已经成为美国市场的主流，于是通过文泰来联盟的内部协商，温度是系统推出了占用较大内存的程序，这也就使得消费者只要选择了英特尔或微软其中一家，就等于连带选择了另外一家，所以也就促使更多的人们购买配备英特尔处理器的个人电脑。 段云虽然之前承诺过要把自己开发的这套国产电脑系统无偿捐献给国家，但他毕竟也是个商人，不可能做这种完全赔本的生意。 所以这套系统的一些功能必须要依靠天音集团最新研发出来的闪存芯片上才能发挥出来，实际上，也就是把这套国产电脑系统和天音集团的电脑芯片进行了绑定，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方面可以使之区别于美国电脑和软件系统，有更好的安全性，另外一方面就是这套国产电脑系统一旦通过国家检测，并且开始在国内广泛推广的话，那就必须要购买天音集团的电脑和芯片……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 硬件兼容 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微机室，项目组负责人正在组织软件工程师开会。 在整个天音集团，软件研发项目组可以说是会议最多的部门，从早晨一上班儿开始，就会经常开一些工作会议，而且他这个项目组非常有意思的事，组织会议的人并非只有项目的负责人，任何工程师如果发现出现bug问题，或者有好的创意，都可以把相关人员召集在一起，现场讨论，现场研究，现场制定解决方案。 最多的时候，有的小组一天能开五六次的会议，有的会议时间很简短，十几分钟就能完事儿，最长的也不过超过半小时，而最终讨论的结果有项目负责人拍板定夺，迅速转化成新的工作任务分配下去。 除了会议多，软件研发部这边几乎常年处于一种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状态，普通软件工程师每天的工作时间，最少也在十个小时左右，有的甚至吃住都在公司，之前火花工作室的一个应届毕业生连续三个半月没有离开公司，晚上累了直接就睡在办公座旁边儿的地铺上，这个记录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打破。 其实软件开发部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项目给的福利太好了，而且奖金也高的吓人。 就以平常上班儿为例，员工一日三餐可以选择去食堂吃，也可以把一个内部电话，让食堂把饭菜直接送到部门里，另外楼下一层有咖啡厅，健身房，和洗浴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所以，根本不需要离开研发中心，吃住问题就能解决。 另外就是公司一日三餐都是有补贴的，如果员工愿意加班，晚上还有免费的夜宵和咖啡，过了9点之后，不光有不错的加班费，还可以乘坐公司的大巴车回家，也能省下不少的路费，正因为如此，对于一些经济条件一般底层科研人员来说，也能多赚到不少钱。 而且经过经过了几年的发展，天音集团也有了自己的企业文化，他也成为了中国最早倡导狼性竞争的企业，“拿青春换钱”，已经成为了天音研发中心所有工程人员共识。 对比后世所谓的996，现如今的月银集团研发中心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底层工人人员对此丝毫没有意见，因为对于普通打工者来说，只要钱给的到位，加班儿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这年头能够考上大学并最终被天音集团录取的应届生来说，他们肩负的改变自己和家庭命运的重担，与其在国营企业耗费光阴，倒不如好好披上几年，换来后半生的一时无忧。 “段总，目前这套系统已经经过了多次优化，我可以向你保证，安全性和操作性绝对可以通过国家的相关测试。”看到段云到来，负责这次国产项目研发的火花工作室负责人严振东对段云说道。 严振东是去年年底的时候，被任命为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而他的前任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坚持工作，所以原本是工作室副主管的严振东火线上任，承担起了组织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的重任。 相比起原火花工作时的前任主管，严振东要稍微年轻一些，今年35岁，之前在北京计算机研究所工作了八年时间，90年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加入了天音集团，此人技术功底深厚，管理能力出众，所以在进入天音研发东西的第二年，就被破格提升为了火花工作室的副主管，之前参与学习机软件以及mp3音频软件开发，为取得技术瓶颈的攻克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工作成绩斐然。 而且在高手如云的火花工作室，严振东的软件开发技术依然是最为顶尖的，是他制定了国产电脑系统的底层框架，而这对于国产系统的研发成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套系统目前和咱们公司的芯片兼容度如何？”段云问道。 “按照您的要求，这两个月我们又多增加了一些系统的拓展功能，和咱们集团公司生产出来的芯片高度兼容，并且也只有大容量的内存才能流畅运行。”严振东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果咱们集团公司的新型电脑不能上市，这套系统还有一个简化的版本，完全可以应用到目前市面上的所有电脑上，因为加强了防火墙的设置，所以安全性也比国外的系统软件要强很多。” 其实在今年7月份的时候，国产电脑系统就已经研发出了初代版本，这个版本完全可以应用到当前市场上所有主流的pc电脑上，不过9月份随着集团公司新一代闪存芯片的研发成功，段云立刻就把严振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把这套国产系统进行升级和拓展，使其只能流畅运行于天音集团自产的新一代闪存芯片上。 说白了，就是七月份研发成功的版本已经足够向国家交差，兑现段云当初立下的军令状，而最近这两个月进行了升级拓展，只是为了让这套软件能够和自己的天音电脑进行深度挂钩，以便于将来获得大量的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订单。 段云这种做法似乎有些搞投机，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尽管天音电脑去年就已经开始批量上市，不过从销量上来看，还比不上联想电脑，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联想背靠中科院，而且父亲有买办的权利，所以能够获得大量的政府采购订单，这也使其在香港遭遇重大亏损之后，很快就依靠政府的订单，重新满血复活。 段云这个时候能依靠的靠山只有保利公司，保利公司也确实帮助段云拿到了一批政府订单，只不过这笔订单的数量相比清华同方和联想公司来说，只是个零头而已，所以在当前国内pc市场的竞争中，天音电脑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太好。 但如果这次国产系统能够研发成功，而且实现和天音电脑的高度兼容之后，段云就有很大的机会打败联想和同方，成为国产电脑的霸主……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Windos系统 眼见段云走到会议桌前，旁边正准备开会的工程师连忙上前恭敬的给段云拉开了椅子，并且将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我想亲自操作一下你们做出来的系统。”段云坐下后，对站在旁边的严振东说道。 “把电脑搬过来。”严振东闻言，用手一指旁边儿办公区放着的电脑，对手下说道。 下一刻，几名工作人员把办公区的一台电脑拆卸下来，迅速安装到了段云的电脑桌前，并且接通了电源。 目前实验室用的电脑基本上全部换成了天音集团自产的电脑，这套基于英特尔80486芯片核心制造出来的天音电脑，可以说是国内第一台486电脑。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段云也曾经想着能研发生产出自己的国产cpu芯片，不过这其中面临的两个重大关卡无法突破，其一是技术上的，以当时天音集团的实力来说，虽然芯片技术已经达到了世界前列，仅次于美国和日本，但是始终无法站在芯片研发的顶端，尤其是和美国，至少还有的将近五年的差距，就算段云有先知先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突破摩尔定律，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完成追赶，最少也需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还有就是天音集团虽然这些年招聘了不少芯片产业的人才，在香港，欧洲和美国也设立了相关的研发中心，但总地来说，想和英特尔这样的公司掰手腕，段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是体量，规模，技术积累还是高级研发人才的数量上，天音集团都处于绝对劣势，在全球都很难排到前五，更不要说处在芯片产业金字塔塔尖的英特尔公司。 而最后一点就是段云对于研发cpu芯片也有一定的顾忌，因为芯片产业一直都是美国重点保护的高科技产业，段云想动美国人的蛋糕，势必要付出巨大的风险，不要说他一个企业，哪怕在国家层面上来说，到了90年代初，中美两国国力相差都非常的悬殊，尤其是苏联解体以及刚刚结束的伊拉克战争，都使得这个世界变成了亿超独大的单极世界，如果美国施压，以现在的中国来说，很难有还手之力，这听起来有些让人沮丧，但却是无奈的事实。 如果让美国政府感觉到自己的高清科技受到威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使出各种手段，政治上的孤立，科技上的封锁，军事上的打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随时可以封锁住天音集团的海外发展之路，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中国当前走的是韬光养晦的发展政策，作为一家中国企业，天音集团也必须要保持低调发展，虽然段云可以和日本和韩国厂家抢夺储存芯片的市场，但是对于研发生产cpu处理器，必须抱有谨慎的态度。 而且现在无论是段云的天音集团，还是中国的政府，都希望能够突然美国这个全球最大的市场，而在企业没有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前，段云轻易是不会动美国人的蛋糕的。 不过尽管如此，段云并没有完全放弃开发中央处理器芯片，只不过这种研发停留在设计方面，目前项目由黄令仪负责，她按照段云的要求，专门成立了一个cpu的研发团队，只不过目前开发进度比较原始，还停留在纸面上，只是用来培养团队和技术积累，短时间内，并不会把cpu当成一个重点的研发项目来做。 芯片产业是个非常讲究技术积累的综合性产业，在软件和硬件同时达标，cpu的开发就会变得水到渠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线已经基本实现了国产化，段云打算在天音芯片在国际市场彻底站稳脚跟之后，他才会考虑cpu的开发。 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当前站在世界芯片产业顶端的英特尔，他也不可能全部芯片产业的顶端，当年正是因为面对日本芯片产业的强势竞争，他不得不自断一臂，放弃了储存芯片的生产和研发，集中全部技术力量研发cpu，这才坐稳了当今世界中央处理器芯片霸主的地位。 电脑启动之后，屏幕上并没有出现段云熟悉的windows启动画面，而是一个在全黑背景下天音集团的logo银色图标缓缓闪过，紧接着就进入了一片桌面儿背景为天安门的操作界面。 这个启动画面和桌面背景让段云多少感觉眼前一亮，确实有些创意，不过从桌面儿图标功能上来看，则完完全全就是照搬windows3.0系统。 作为任何一个技术人员来说，他们其实本身并不屑于模仿和抄袭，而之所以桌面的系统功能和微软windows系统如此相近，主要还是因为段云的要求。 段云其实原本也倾向于原创，不过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段云最终决定让研发团队以windows3.0系统为参照原型，开发出类似的国产系统。 windows3.0发布于1990年5月22日，windows3.0发布，由于在界面、人性化、内存管理多方面的巨大改进，终于获得用户的认同。 之后微软公司趁热打铁，于1991年10月发布了windows3.0的多语版本，为windows在非英语母语国家的推广起到了重大作用。 对于90年代的绝大部分国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购买正版软件的意识，所以那个时候进入中国的微软的windows系统基本全部都是盗版，几乎没有一家企业或单位花钱购买过正版windows软件。 而微软的比尔盖茨似乎对中国的用户格外关照，他从来就没有利用专利法告过中国的任何一个企业和用户，一直到1995年的时候，微软才在中国设立的第一家分公司，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向中国销售过正版的windows系统软件。 甚至对中国的盗版，windows秉承着一个默许和放任的态度，而也正是因为微软的这个态度，使得windows系统迅速在中国内地普及，成为了那个时代绝大部分中国电脑用户的必备操作系统。 所以考虑到当前政府和企业部门使用的都是微软的windows系统，微机操作者和办公人员对这套系统已经非常熟悉，为了能够让天音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能够在国内迅速普及，模仿windows的操作页面，也是非常必要的……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初步测试 至于说段云决定模仿windows界面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国家给他的研发期限非常短，只有一年半的时间，在这期间，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要完成底层构架，几十万行代码的编写，如此大的工作量，需要投入的人力和时间都是非常惊人的，即便有国家几个重点软件科研单位的支援，但是想在一年半之内，原创完成功能如此复杂的一套操作系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段云最终选择用windows来作为参照软件，实际上是最保险的做法，也是一种妥协和无奈。 不过好在走到今天这一步，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 “这个是我们最新加入的局域网安全强化功能，他可以按照局域网中危机的安全层级，对相关的文件和系统进行分级保护，能够有效的避免重要文件通过局域网外泄……”此时严振东站在段云的身边，开始讲解这套刚研发出来的国产系统的各项功能。 段云听的很耐心，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其实现在的电脑和软件哪怕比起他学生时代接触的第一台电脑，功能和运行速度都要逊色不少，然而在当前的中国内地，这却是最为先进，价格也最为昂贵的民用电脑。 整个讲解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在这期间，段云的屁股也没有挪过位置，尽管这些功能远远不如后世的windows系统强大，但是在当前的中国，能做出这样一套性能基本完善，且有一定安全加密功能的国产系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辛苦各位了！”当听完严振东和其他工程师对所有功能的讲解之后，段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他起身开始挨个儿和周围的技术人员握手，然后说道：“各位，我为你们今天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你们不光做出了一套电脑系统，更为重要的是创造了中国软件研发的历史，如果这套系统能够通过国家验证，并且开始在全国政府和企事业单位推广之后，我会把在座所有参与研发这个软件开发项目的人员姓名都写在这套软件里，无论这套系统将来如何更新换代，你们的名字都会保存在里面！” “啪啪啪！” 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有两个女软件工程师眼角瞬间湿润，把头扭在一边用手擦拭起来。 作为当前国内收入最高的一批顶尖软件工程师，天音集团的这些技术人员他们已经不用缺钱而犯愁，相对来说，对荣誉的渴求反而更大一些。 正如段云所说，这次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成功，确实是创造了中国软件研发的历史，这也使得后世在谈及中国软件时候，他们这个团队都是必须被提及的。 眼见在场的众人情绪显得非常激动和兴奋，段云又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且颇有几分煽情的鼓励话语，以至于整个会议室掌声不断，现场的气氛格外的火热。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把严振东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总，您还有什么任务吗？”进入段云办公室之后，严振东一脸恭敬地问道。 “是这样的，目前你们任务是继续优化这个系统，下个月月初，你和我要带着这套软件去一趟北京……”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等到了北京最后，你要负责向北京的专家介绍这套系统所有功能，并且协助他们完成对这套系统的评测工作。” “这个没问题！”严振东很干脆应了一句，只见他一脸兴奋的说道：“对于这套系统，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应该可以通过上级专家的测试，我保证完成公司交给我的任务。” “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这次参与研发国产电脑操作系统的除了咱们集团公司之外，还有联想，方正和长城等公司，这些公司的规模，虽然不如咱们天音集团，但在国内也有很大的名气，不能轻敌……” “我明白了。”严振东点点头，接着说道：“国家让咱们研发这套系统，主要还是出于安全和保密性，在这两方面，咱们公司的团队做了专门的强化，从安全这一方面来说，比国外的同类软件还要强很多，这个我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就好。”眼见严振东一脸自信的样子，段脸上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这几天尽量少加班儿，准备养精蓄锐，对付北京那帮老专家，还有就是我会安排人给你定制一套新西装，你把头发剪一剪，胡子刮一刮，在公司里边没什么事儿，但是在外面，你可是代表咱们集团的形象的。” “好的，谢谢段总！”严振东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严振东这个人工作没得说，只不过有时候不太修边幅，段云这么安排，也是希望他能够让他一定程度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毕竟他现在是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等去到北京之后，会有很多的会议和应酬，所以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保持良好形象的。 “那你去忙吧。”段云示意严振东可以离开了。 “那我走了。”严振东说完，转身离开了段云的会议室。 看到严振东离开，段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经过今天段云最这套系统的亲自评测，他认为这套系统无论是功能的完备还是安全性来说，都应该可以满足国家提出的要求。 但是最终能否被国家大规模推广，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 因为这套软件还涉及到当前国内几家科技公司的市场竞争，而这几家科技公司全部都是有背景的国营企业，尤其是联想，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所以这次去北京，除了把软件带过去，段云还需要做其他方面的工作，包括最大程度动员他在北京的人脉和关系，而这也许是决定天音国产系统成败的关键……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文字游戏 晚上，段云和李芸再次在餐厅碰面，听取今天谈判情况的汇报。 “今天很顺利，按照段哥你的意思，咱们和索尼各退一步，他们同意提供美国那边相关供应商的名单，咱们也会协助他们索尼的产品进入中国的二，三级市场。”李芸说道。 “做的不错！”段云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么最终的合同什么时候能够敲定？” “索尼的律师喜欢玩文字游戏，在附加条款上用了一些含糊其辞的承诺，不过咱们这边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给一天的时间，我需要制定出一份全新的英文合同，保证不会让对方留下任何合同上的陷阱。” “这件事你要慎重，一旦白纸黑字在合同上签了名，这合同就算正式生效了，这些外国厂商和咱国内的企业不一样，没有什么人情可讲，一切都是按合同办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和索尼公司的谈判，从明天开始，你也要代表咱们天音集团，和日本胜利株式会社以及夏普公司的人谈判，关于接下来的两场谈判，除了咱们之前制定的现金转让专利方案，也可以和他们采用专利互换或者交叉许可的方式和他们两家交易，从我之前接触两家的情况来看，胜利株式会社开价要比夏普公司高的多，也更加的有诚意，但我更愿意和夏普公司做交易……” “段哥你的意思是……你更想和下部公司进行专利交换？”李芸闻言一怔，似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还是你聪明！”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我之前和胜利株式会社以及夏普公司代表接洽之后，胜利株式会社是真的非常有诚意，反倒是夏普公司的代表很傲慢，不过咱们做生意的人不能意气用事，实力和利益才是最关键的，说实话，胜利株式会社开出的两亿美元我其实兴趣不大，我最想要的，还是夏普的液晶显示屏技术……” 这也是段云第一次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因为段云明白，两亿美元的资金听起来很多，但对于一家科技公司来说，技术才是生存的关键，只有充裕的现金流而没有好的尖端技术，未来注定只能成为一家平庸的贸易公司。 所以说相比于资金，段云对技术和人才有的更强烈的渴望，目前jvc这边并没有能够让吸引段云的尖端技术，尽管jvc在行业非常有名，但是最近几年一直在吃老本儿，并且从后世来看，除了当初他们的那个录像机格式技术，后来就再也没有在科技界掀起太大的水花。 反倒是夏普的液晶技术在未来几年有的非常抢眼的表现，而正是靠着液晶技术，夏普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发展的非常好，而且液晶电视，液晶显示器已经在全球深度普及，这是一项改变了整个产业的强大技术。 如果有这项技术，段云就可以生产出更好的彩色电视机以及相关的电子产品，甚至他正在研发的汽车gps系统，也是非常需要这种液晶技术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夏普的液晶电视只是刚刚进入市场，销量也有些令人失望，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的液晶电视成本，价格实在太过昂贵，而且技术还有很多不成熟的方面，相比于普通的显像管彩电，几乎没有什么竞争优势，液晶电视分辨率甚至还不如早已经成熟的显像管屏幕。 而这对段云来说，正是个非常好的入手机会，因为市场的表现不好，他很有可能会被夏普公司低价售出，或者彻底放弃，而段云的vcd已经在中国市场表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商业潜力，用它来置换夏普的液晶显示器专利，机会应该还是很高的。 “不过据我所知，夏普的液晶显示屏技术还不够成熟，市场反应也比较冷淡，他们几年前在日本刚推出的时候，一年本土的销量还不到1万台，成本价格太高，而且也经常会出现一些小毛病，段哥你真的打算放弃胜利株式会社开出了两亿美元，来置换这种专利技术么？”李芸眉头微皱说道。 李芸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是自从担任香港分公司总经理之后，她对于电子行业了解快速加深，平时除了工作和应酬，闲暇时间大部分都在研究当前电子产业的发展情况，以及国际上最近影响力的几家科技公司。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芸得知jvc和夏普要来天音集团谈判，所以提前对这两家公司进行了比较深入详细的摸底，包括最近这十几二十年来，两家公司的发展情况以及新技术的开发情况，甚至对他们公司管理和技术的关键人物也进行了情报收集，可谓是了如指掌。 如果按照先前两家公司开出的报价，李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jvc，毕竟两家报价相差实在太远，李云原本的打算就是妈妈生下我，给他来个利用夏普来给jvc施加压力，从而拿到更多的报价，相关的策略，细节她都已经想好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段云会更青睐于和夏普做生意。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李芸没有眼光和远见，事实上对于段云提到的液晶技术，李芸还专门进行了分析和了解，只是他没有段云的先知先觉，不可能想到未来液晶的技术会如此的普及。 正是带着这种疑惑，李芸才对段云的做法提出了一些质疑，她本意还是希望能够让公司利益最大化。 “我只说一句，夏普的液晶技术对咱们非常有用，所以这次谈判尽可能成功。”段云正色说道。 “好的，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芸点头出道。 尽管李云现在还无法理解段云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身为助理，她必须严格执行段云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对李芸来说绝对是个非常重大的考验，如果她能够按照段云的要求成功完成谈判，那么从此以后，她将会取代郭凯，成为段誉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成果汇报 第二天下午，段云再次迎来了jvc访华团，这其中包括上次见过面的小泽一郎，而领队却是一个名叫田中信雄的男子，他是jvc事业部的部长。 相比于小泽一郎，这个田中信雄看起来五十多岁，长相带着几分不怒自威，个头虽然不高，却给人一种很魁梧的感觉。 双方交谈了几句之后，段云明显感觉到这个田中信雄相比小泽一郎要强势很多，也是个更为难缠的谈判对手。 不过现在的谈判是由李芸全权负责，所以段云暂时可以不用和这个田中进行正面交锋。 将jvc的团队接到公司之后，段云和他们闲聊了一阵，一壶乌龙茶喝完，段云就安排手下把这些日本来客送到了公司的招待所。 送走日本来客之后，段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拨打了北京长途的电话。 对于段云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国产系统相关的事情，因为系统基本已经研发成功，所以他要尽快联系北京那边，汇报他当前取得的成果。 “是段云吗？”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话筒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总，是我。”听出话筒对面正是许少强的声音，段云连忙说道。 保利公司现在可以说是段云最大的靠山之一，通过各种入股，段云一直都想把这家央企牢牢的绑在自己的利益链中，而这两年每次去北京办事，他都会首先和保利公司这边取得联系，汇报一些情况，同时也会询问对方的一些要求。 其实对于现在的保利公司而言，他们根本看不上天音集团给他们带来的股份分红利润，而之所以这几年一直和天音集团保持密切的关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音集团是当前国内最强的科技公司，还有就是天音集团无论在香港还是俄罗斯那边，都有强大的灰色渠道和网络，尤其是苏联集体之后。段云也通过俄罗斯那边的“合作伙伴”，协助国家引进了很多优秀的军工人才。 另外就是段云在香港的分公司，也有一定的走私渠道，偶尔保利公司也会借助段云之手，从香港那边走私一些敏感的技术和设备，这些都对中国当前军工技术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保利公司对段云也是照顾有加，帮助天音集团拿到了从事汽车产业的许可，同时还让他参与了军用汽车研发工作，虽然最终没有中标，但是却让天音集团成为了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参与军用汽车研发的民营企业，这不光是一个荣誉，更重要的是，这是国家对段云企业汽车技术实力的承认，也为段云的汽车产业发展铺平了道路。 “怎么？你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电话那头许少强问道。 “许总，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去年咱们两个人谈过的研发国产电脑系统的事情吧？”段云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电话那头的许少强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不会已经把系统做出来了吧？” 许少强说这些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惊讶。 事实上，对于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的事情，许少强也是非常上心的，因为随着国际互联网越来越普及，电脑软件安全问题也成为了当前国内政府部门和军队急需解决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阶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当初得到了段云立下的军令状，但是为了保证这个项目能够按时完成，许少强还是准备了后背的方案，那就是让联想和中科院另外组织了一个研发团队，和天音集团一起，共同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算是一个双保险。 而到了今年6月份的时候，联想和中科院首先交出了一份答卷，他们开发出来的联想操作系统迅速进入了国家审核阶段，为此，上级部门专门组织了一个专家团队，对这套软件进行了严格的测评。 然而这次测评的结果却让许少强和上级的领导非常的失望，按照当时测评专家的说法，他们认为这套软件还不够成熟，目前还不适合在国内进行大规模的推广使用。 而经过许少强私下和这些专家的交谈，真实的情况令他更为失望，事实上，之前评测专家说联想的操作系统不够成熟是非常委婉的说法，实际上这套操作系统功能十分有限，完全不能和目前国内普遍使用的windows系统相提并论，另外就是软件bug太多，使用过程中经常出现系统死机的问题，而其中联想团队号称国内最强的安全保护系统，实际上也根本无法有效保护电脑文件的安全，只用了几天时间，评测团队就突破了联想安全组件的防护，使其形同虚设。 听完专家私下里的评价，让许少强感到非常的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知名度如此之高，被很多国人奉为民族电脑骄傲的联想公司，以及中科院的顶级计算机专家，居然开发出这么一个“豆腐渣”软件，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让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难度。 所以当得知天音集团这边也同样完成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之后，许少强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些惊讶，其后他对这套系统是否能够通过上级专家团队的评估，也产生了深深的质疑，毕竟中科院和联想集团在电脑技术方面，名气和口碑可是要比天音集团强的。 “这套系统我们确实已经做出来了，而且经过了内部的评测，认为可以达到国家的要求。”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目前我这边的事情比较多，要到下个月月初，才能去北京……” “你可以不用来北京，我知道你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多，又是造车，又是研发电脑，真是太能折腾了……”电话那头的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样好了，我过两天会带的评测专家团队到你们深圳，现场进行测评，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高度信任 经过这两年的合作，许少强对段云的信任是逐步加深，也让他看到了天音集团的巨大科研潜力。 尽管中科院和联想一起都没有把这件事儿办成，但是徐许少强却对段云有的不一样的期待，没这些年来，段云总是能够给许少强不一样的惊喜，所以尽管感觉天音集团这样一家民营企业成功开发国产操作系统的成功率不高，但还是决定带领专家团队，亲自去深圳测评。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无论是民用科技，还是军用科技，国企一直都在唱主角，几乎没有给任何私营企业出镜的机会，但是段云的天音集团却像是杂草中的一棵大树，让你无法忽视，而且这棵大树越长越快，甚至有成为参天大树的可能。 如果放在几年前，国家的上级领导，根本不会考虑让一家民营企业参与这样重要的国家级项目，毕竟中国当前还是社会主义体制，国营企业才是国家的根基和脸面，但是现如今，上级领导也变得越来越务实，有时候也是出于一种无奈，在国有企业个科研机构无法挑起大梁的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在民营企业中打开突破口，不过总地来说，当前中国的民营企业绝大多数还处于一个发展的初级阶段，除了天音集团，几乎找不到第二家民营企业能够担起军工研究的大梁。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也是非常高兴，其实当前他正和日本的跨国公司进行谈判，如果能够不用离开深圳就完成这套国产操作系统的测评，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而且如果这次专家团队来深圳，段云还正好可以向他们推荐自己公司研发生产的天音电脑。 目前新一代闪存芯片已经研发成功，虽然品控和合格率还无法达到批量生产的程度，但是使用这种闪存芯片做出几台样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强大的机能配上量身定制的系统，可以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流畅体验。 而一旦这些专家给予好评，那么段云也可以借他们之口，推销自己的天音电脑，虽然这些专家没有采办的权利，但他们的话肯定是可以影响到上级领导的决策，这虽然是个细节，但对于段云来说，也是需要重视的事情。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两天我们就会来深圳。” “好的！”段云说完，话筒那边的许少强直接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立刻就把自己的助理郭凯叫了过来。 “段总，有什么事情？”敲门后进入办公室，郭凯恭敬的对段云询问道。 虽然郭凯谈判的能力远不如李芸，但是让他做其他的事情还是非常靠谱的，所以他现在和李芸已经成为了段云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一个负责冲锋陷阵，另一个负责干杂活儿。 “你去和梁孟松说一下，让他安排人用咱们新出的芯片做出几台新机的样机，另外让杨振东把他们最新版本的操作系统安装在样机里，告诉他们必须保证系统运行流畅，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过两天北京的专家会亲自来咱们公司对这套系统进行测评，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段云对郭凯安顿道。 “好的。”郭凯点点头，又对段位问道：“那段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你尽快把这件事通知到位。”段云手一挥，示意郭凯可以离开了。 就在段云这边准备迎接许少强带领的专家团队的同时，李芸这边已经开始了唇枪舌战的谈判。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李芸和jvc的代表都在会议室中没有挪动地方，气氛也显得比较沉闷。 “李小姐，你应该清楚，我们胜利株式会社给你们的报价已经是非常高了，那可是2亿4000万美元，你们公司应该为能拿到如此高的报价感到骄傲和庆幸，因为在此之前，我们胜利株式会社还从来没有如此之高的专利收购报价！”此时坐在李芸面前的是jvc的事业部部长田中信雄，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的说道。 相比于之前访华的小泽一郎，田中信雄作风要强势很多，从谈判一开始，他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态势，要求天音集团能够尽快接受他们的报价，并且迅速签订合同。 然而李芸在整个谈判过程却在打太极，她似乎并不急于达成合同，而是开始对合同的所有条款逐条进行检查和询问，整个合同有六十多页，李芸的这种做法，显然极大的拖延了谈判的时间。 其实李云之所以会采取这种谈判方式，一方面是防止日方对合同细节挖坑，在以后会造成天音集团的重大损失，另外一方面，他其实也在拖延时间，等待夏普公司代表团的访华。 而且李芸的谈判经验非常丰富，虽然从此至终，她谈判的态度没有那么强势，但却始终能抓住重点。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李芸也牢牢掌控了整个谈判的节奏，这一点也是一个谈判高手天生具备的素质。 没有耐心的人其实并不适合谈判，因为很容易意气用事导致整个谈判崩盘，但是李芸却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耐心和智慧，以至于田中信雄看似强势的谈判风格，在面对李芸的时候，就好比是重拳打在了棉花包上，李芸寥寥几句话，就能迅速消减他的气势，而不得不把谈判的方向转移到合同的细节上。 “田中先生，这么说吧，我相信你们这次给他的报价是有诚意的，不过在合同的相关条款上，还有很多需要斟酌的地方。”李芸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为了避免未来给咱们彼此公司造成任何的损失和麻烦，所以有些合同内容必须要进行修改……” “我们的合同都是由专业律师制定的，一直都是公司常用的制式合同，我认为你们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田中信雄大声说道。 “没有诚意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进行交流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谁也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此时李芸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说道：“现在马上公司就要下班儿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请田中先生共进晚餐。”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前后呼应 生意上的谈判和战争中的谈判完全是两码事，白天的时候，双方针锋相对，为了各自公司的利益对每一个条款据理力争，然而在私下的时候，双方也是可以相互交流做朋友的。 在和李芸谈判的时候，田中信雄和小泽一郎整整耗费了一下午的口舌，然而谈判的进展却始终没有重大推进，原本憋着一肚子的气，但是眼见李芸突然邀请他们共赴晚宴，这多少让两人有些意外。 日本是个生活节奏非常快的国家，很多年轻人大学毕业进入公司之后，就如同踏上了一条快车道，日本是有很深的加班文化的，工作时间也一直都是亚洲之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工作效率就很高，事实上，日本的公司一般都是论资排辈终身雇佣制，“磨洋工”就成为了很多日本职员的常态。 而到了下班儿后，很多大都会的职员也不是马上回家，而是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去喝酒吃饭，有时候在酒馆一喝就是一个晚上，第二天又继续上班儿，这也是很多日本员工的真实生活写照。 所以面对李芸的邀请，田中信雄和小泽一郎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应承了下来，因为有时候陪客户喝酒，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只不过和中国的酒桌文化不同的是，他们不会表现的那么狂放。 而李芸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她以前在香港的时候，就曾经接待过很多日本的商界精英，偶尔也会被邀请去喝酒，久而久之，她也就了解了日本人的生活和工作习性，这次主动提出邀请，一方面是想缓解双方的矛盾冲突，另一方面则是拓展人脉的需求。 而一同参加晚上酒宴的，还有段云。 尽管生意必定能够谈成，但是段云也想尽可能的和这些跨国大公司的高管建立一定的私人关系，所以当李芸提出要和他一起邀请这次的日本厂家代表团喝酒的时候，段云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安排手下，提前做好了准备。 在天音集团总部餐厅的三层，早已经提前布置好了相关的酒席，来自广州大酒店的退休厨师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整出了一桌子他最拿手的饭菜，而餐桌上摆放的酒，却是段云最喜欢的汾酒。 来到餐厅之前，段云提前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而李芸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换一套衣服，和段云一起来到了三楼的餐厅。 天音集团的餐厅内部装潢相当的豪华，一层是高管的食堂，二层是酒吧和咖啡厅一体，三层则是贵宾厅，通常都是宴请国内同行企业主管和国外贵宾的。 “你的速度也太快了，这不到十分钟就换好衣服了。”眼见此时李芸已经化妆完毕，穿着一身华贵的晚礼服走出来之后，段云不禁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得不说，此刻的李芸和白天上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上班儿的时候段云还见她穿着一身标准女士西装，打扮的非常职业范，而到了这一刻，浑身珠光宝气，靓丽动人，宛如公主一般。 “我就是换了一身衣服补了个妆，顺便把头发重新盘了一下。”李芸闻言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怎么样？漂亮吗？” 其实对于李芸而言，她在香港经常出席一些当地富商的派对和宴会，所以对于应付这种场合可谓是得心应手。 “不错！”段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同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来到餐厅之后，眼见段云的到来，一直表现的比较强势的田中信雄，却主动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 即便田中信雄面对中国企业有的如何的优越感，但是在面对段云的时候，却也表现出了几分恭敬。 这些年来随着日本企业对中国掀起的投资热潮，日本科技公司也越来越关注中国本土企业的发展情况，作为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天音集团在日本商界也开始有了非常高的知名度，而段云本人，也开始频繁出现在日本商业的媒体上。 从一个国营企业的工人，一步步成为当前中国内地的首富，他的经历让很多日本人都感到钦佩，虽然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田中信雄表现的比较严肃，但是实际上他早已经听说过很多关于段云早年起家的事迹，内心对其还是相当佩服的。 “段先生，我今晚是非常期待和您的见面，今天和你们公司的谈判遇到了一些困难……”田中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田中先生，咱们这是谈的合同非常重要，多花一些时间也是很正常的，正所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好事多磨，我相信最终咱们双方都会取得一个非常满意的结果。”段云面带微笑的说道。 “是啊田中先生，我相信咱们能够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此时李芸也插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不过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迎宾晚宴尽可能不谈工作，我相信田中先生在日本的时候，也不喜欢晚上下班儿喝酒的时候和别人谈工作吧？” 李芸是不会给田中直接和段云谈判的机会的，因为她明白段云安排自己全权负责和日方代表谈判，除了她谈判的能力出众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李芸这一关算是一个缓冲，如果李芸谈崩了，那么段云还可以让其他人或者直接和日方谈判，避免双方彻底失去回旋的空间。 所以眼见田中想要绕开自己和段云直接谈判，李芸第一时间提醒了一句。 “是啊，咱们都是成功人士，生活和工作一定要分开，谈判的事情工作时间来做就可以了，今晚邀请田中一行人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增进咱们双方的友谊。”段云这个时候也被笑着说道。 段云和李芸似乎有着天生的默契，俩人面对日本代表团的时候，一言一行可谓是滴水不漏，既不失礼貌又能相互呼应，根本不给对方留任何的机会。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加班文化 相比于白天谈判的剑拔弩张，晚上的这次酒宴气氛则显得非常的融洽，几个人相互谈起了自己年工作的情况，虽然不是同一个国籍，但彼此却同样有的创业和工作的艰辛和心酸。 其实从社会地位上来说，段云要比其他人高一个层次，无论是财富，社会知名度，还是其他方面的实力，jvc的几个高管也对段云表现出了一定的敬意，不过在酒桌上，几杯酒下肚之后，双方原本的那种隔阂便瞬间消除，段云很愿意讲起自己当初创业时候的故事，而田宗和小泽一郎也像段云说起了这些年他在公司的艰辛和心酸。 中年男人总是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比如工作和家庭，李芸是酒桌上唯一的女性，也是最年轻的，她大多数时候只是保持微笑，时不时给其他人倒酒敬酒，充当翻译的同时，尽可能的把话题避免引到这次的谈判上面。 其实以前李芸在香港的时候，是很善于和别人交谈的，她情商很高，也非常的有魅力，所以在很多场合下，她总能反客为主，成为宴会和聚会的主角，很多香港的精英也正是被他这种魅力所吸引，愿意和她成为朋友，这也使其在香港建立了很强的人脉网络。 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有段云在场，李芸很自觉的甘当配角，偶尔诙谐一下，让气氛变得更为轻松和欢快。 说起来日本大公司的职员几乎天天都在喝酒，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的酒量就高，日本酒的度数相比于中国酒普遍偏低一些，所以当他们几杯高度汾酒下肚之后，脸上个个都露出了红晕。 等到酒宴结束之后，段云依然是面不改色，而坐在对面的田中和小泽一郎，已经开始有些醉的不省人事。 段云随即安排工作人员把他们复回到了住处，而段云则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明天夏普厂家的谈判人员会过来，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段云转头对李芸问道。 “没有问题的。”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夏普厂家代表到来其实对咱们谈判更加有利，我会安排好和他们对接的时间，不过晚上酒会的时候，我还需要段大哥的配合。” “这个没有问题。”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做生意的人，应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谈判桌上搞不定的事情，酒桌上说不定能成，不过，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正数为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最后没有达成协议，也要和他们保持良好的私交。” 对于段云来说，他也是非常需要国际上的一些朋友的，尤其是一些大厂要害部门的主管，从社会地位上来说，他们不如段云，但是在关键时候，却可以给予段云极大的帮助。 而且能成为这些大厂要害部门的主管，本身来说也证明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光能力，学识到位，经验和社会阅历也都是非比寻常，如果有可能，段云也会高薪挖角这样的人才。 中国的民营企业挖角日本跨国公司的高管，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在当前愈演愈烈的全球化形势之下，让这一切都变得可能。 抛开民族情绪上的考量，邻国日本作为一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他的经营管理模式还是有很多值得段云借鉴的，而且相比于美国公司那种略显自由散漫的管理风格，日本公司的管理模式可以说是最为适合当前中国民营企业的，他们也同样有加班文化，对公司高度忠诚，论资排辈的职场环境虽然存在弊端，限制新人的上进心，但是只要制定相关的人才筛选和竞争制度，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芸微笑着说道。 在段云面前，李芸始终保持着强大的自信，其实对于老板来说，最不喜欢手下莫能两可的回答，而李芸的回答却总能让段云安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越来越重用她。 “那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段云手一挥，示意李芸可以离开了。 “段哥，你天天这么晚回家，嫂子，她不担心吗？”李芸突然问道。 “你嫂子现在在上海，没事儿的。”段云淡淡的回道。 “那好吧。”李芸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夏普代表团如约来到了深圳，这次负责接机的是郭凯，而此时的段云，正在研发中心的实验室中。 相比于和日本厂家的谈判，段云更重视这次北京专家来深圳对新型国产操作系统的测评，因为这关系到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国内pc产业销量霸主的争夺，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通过测评，那么段云将会拿到海量的政府和军队相关部门的电脑订单，这些订单赚来的钱，将会足以延续天音集团电脑产业的发展。 想当初联想在香港遭受巨额亏损之后，如果不是国家给予他大量的采购订单，那么现如今联想这个品牌存不存在还是个未知数，也正是靠的政府采办带来的红利，联想才有了后续发展所需的充裕资金，最终成为了当时国人为之骄傲的民族电脑品牌。 实际上，联想从头到尾就只是个组装电脑的工厂，他们几乎所有的零部件都来自于国外，自己只是研发了一套国产机箱和风扇设备，另外就是对相关软件的汉化，从技术上来说，联想只是一家二三流的科技公司。 不过就当时所处的环境来说，联想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作为一家企业，首先，如何活下来才是至关重要的，有充裕的订单和大量现成的技术和零配件，换做任何一家企业你很难不会去赚这样的快钱，而且从当时国内的技术来说，能够自主开发国产电脑的企业可以说几乎没有，包括现在的天音集团，他们推出的天音486电脑，cpu同样用的是英特尔的芯片，硬盘用的是西部数据，如果天音集团想要完全实现国产化，还有几年的路要走……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倪光南 在天音集团的实验室，段云看到了第一批12台使用天音集团新一代闪存芯片制作出来的486电脑，而且按照段云的吩咐，技术人员已经提前将系统安装进了主机中，目前还处于一个调试阶段。 这批12台主机，其实完全就是为了给北京的专家演示新开发的国产系统用的，使用的全部是天音集团最为先进的自产电脑，也只有这样性能强悍的电脑，才能够充分流畅的运行最新版本的国产系统。 按照技术人员的说法，他们今天晚上就会加班加点，力争在明天早上的时候，将全部预装了国产系统的演示机全部调试完成，以此确保能够通过北京专家的测评。 看到这里，段云才算松了一口气，无论他们之前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如果无法经过北京专家的测评，那么一切努力将会付之东流，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应该有九成左右的把握。 而正当段云查看技术人员对系统进行调测的时候，助理郭凯突然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对，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你说谁来了？”段云闻言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忍不住转头又问道。 “是联想集团的总工倪光南，和他同来的还有咱们北京分公司的副总工梁坤。”郭凯说道。 “赶紧把他们请到我的办公室！”段云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连声说道。 对于倪光南，段云自然是非常了解这个人物的，而且这些年来，为了能够把倪光南教授挖到自己公司，段云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其实早在几年前段云和柳传志谈判破裂之后，两家公司实际上就已经撕破了脸皮，开始了全方位的竞争，都想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 而在联想集团，技术实力最强，也是最有影响力的计算机专家非倪光南莫属，他可以说是整个联想集团的技术核心，当年如果没有他的话，联想也不可能研发出性价比极高的单片机，并且在香港获得了巨大的市场成功。 除此之外，联想这些年的科研项目，都是由他组织负责的，放眼当前的中国内地，没有一个计算机专家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之前段云一直通过北京那边的大院子弟李云鹏以及公司内部的原中科院计算机所的老职工去游说倪光南，不过当时的倪光南已经是联想集团的总工，而联想集团本身是计算机所的下属企业，本着对国家和企业的忠诚，倪光南面对段云给出的巨额高薪，以及各种福利待遇丝毫没有跳槽的打算，这多少少段云有些失望。 然而事情到了今年的时候，突然发生了转机。 去年的时候，联想的财报发布，10岁的联想，销售额已经超过了长城，北大方正，浪潮，四通等竞争对手，成为中国最大的计算机公司。 然而正当公司上下沉浸在一片兴奋和自豪的氛围中，公司创始人柳传志和几个公司高管却是忧心忡忡。 从1991年开始，一场计算机产业的“黑色风暴”席卷欧美，数以百计的电脑厂商不是倒闭就是亏损。就连联想一直仰望的业界泰斗ibm也不能幸免，最终，它裁减了4万人，才勉强维持住不到1%的利润率，而康柏的总裁也因为股价大跌70%被迫辞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却正大刀阔斧地拆除计算机行业的贸易壁垒，大门打开后，中外电脑生产企业开始短兵相接，很快，包括联想在内的国内电脑企业就发现，它们已经被卷入了一个自己不熟悉也无法把握的全新的竞争格局。 面对国际巨头的长驱直入，尽管93年联想销售额首次排名国内企业第一，但却是10年来第一次没有完成自有电脑销售指标。 就在这时，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暴在联想爆发了。 即便是多年以后，仍然有太多的争论和话题围绕着它，成为了中国企业史上的一个公案。 倪光南的加盟彻底改变了公司的航向，联想终于有了自己的“技术名片”，出于尊敬和公司形象的考虑，柳传志随即发起了一场造神运动。而为了维护“神”的威信，柳传志甚至不惜损伤自己的权威。 联想的总裁和总工程师，这对亲密无间的“双子星座”当时成了很多企业的榜样。 然而，就在93年，在国际市场上，未来it领域的霸主微软发起了一场颠覆性的变革，这也让联想汉卡的销售大受影响。 93年前后，倪光南奔波于上海，香港等地，广揽人才，成立“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他对这项被称为“中国芯”的工程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不过公司的常务副总裁李勤却让一腔热情的倪光南碰了个钉子。听惯了“是”的倪光南自然不甘心就此罢手，于是，他直接找上了柳传志。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柳传志的回答虽然委婉，但竟然是“不”。 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恶化，联想的每一次工作会议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柳传志认为倪光南是在“胡搅蛮缠”，而倪光南则说，“我永远和你没完。” 他开始向上级控告柳传志作风霸道，进而控告他有严重的经济问题。曾经亲密无间的“双子星座”就这样走到了你死我活的悬崖边。 倪柳之争的实质，归根一句话，那就是一一企业家与资本家两种观念之争，两条路线之争。 倪光南院士主张把企业资舍重点用在科验开发上，考虑企业向高科方向发展，将来成为中国的领光的朝阳产业一一芯片研发。 而柳传志不想投入科技研发，只想眼前效益，发展“经融投资″公司，(堪比高利贷)，收益快、得利多。(短视)，所以，最后柳把倪撵出了联想集团。 假如倪院士在三十年前不被撵走，按照倪重点投入高科技研发，今天的联想不再是平庸的组装公司，而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民族企业一一伟大的“中国芯″公司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在段云看来，这次倪光南的到来，主要原因就是联想集团内部发生了重大矛盾……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好奇心 不过对于倪光南的突然到来，段云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谨慎的。 虽然段云一直以来都对人才求贤若渴，尤其是国内外的顶尖人才，他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不留余力的进行挖掘，从早年的黄令仪，蒋明炜，到后来的胡正明和梁孟松等人，段云都可以给他们完全不输于顶尖跨国公司的高薪，而且对于他们提出的要求，段云也是尽可能满足。 不过相比于前面的几位，倪光南却多少有些特殊，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北京计算机所的副所长以及联想集团的总工，有着体制内的身份，而且社会影响力也很高，无论是层次，还是知名度，都要远比之前从中科院跳槽的黄令仪和蒋明炜要高的多。 这种体制内的顶尖人才跳槽的话，肯定会引起一定的社会舆论，甚至会对天音集团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从而会引发民营企业“掏空国家技术顶尖人才”的议论，甚至会让人们对当前国家的制度产生质疑。 以段云现在的软实力，他可以不在乎这些舆论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公关手段，来一定程度上压制这种社会舆论，但如果引起上级领导的不满，那么带来的麻烦就会非常大，这是段君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相互之间发展理念的问题。 倪光南是段云打心眼儿里比较钦佩的一个行业技术顶尖大能，但是有本事的人，通常毛病也不会少，他能不能适应民营企业的管理模式这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他一旦不适应公司的管理模式，或者和段云理念不同，那么这种人才同样不适合引进。 尤其是倪光南以前担任联想集团的总工期间，公司上上下下无不对其言听计从，然而在成立“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问题上，因为公司高层理念不合，发生了严重分歧，最终导致他和柳传志关系破裂，并且闹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由此可见，倪光南这个人性格非常的耿直，做事还不够圆滑，认准的事情容不得别人提出反对意见，所以如果段云和倪光南不能达成发展理念一致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俩人的关系也会如同之前和柳传志一样破裂。 不过不管如何，倪光南毕竟是国内最顶尖的微电子专家，且没有之一。 计算机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重点发展的一个产业项目，但一直以来，pc项目组一直缺乏一个能力强，技术顶尖的主管，如果他能够加盟公司，对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就是如虎添翼，所以段云必须要先和倪光南进行交流，只要对方愿意加盟自己的公司，段云也可以做出一定的妥协。 段云快速回到办公室，提前泡好了一壶茶，然后整了整西装，等待倪光南的到来。 十分钟后，办公室外墙起了敲门声，随后房门推开，助理郭凯领着两个老者走了进来。 “倪光南老师，您好！”眼见来人正是倪光南，段云立刻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段总经理，久仰，久仰。”看到段云，倪光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俩人握了握手，然后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老梁，你也坐！”段云这个时候又看了一眼跟在倪光南旁边的北京分公司副总工梁坤，也是满面笑容的招呼了一句。 对于梁坤，段云还是非常熟悉的，此人50出头，以前是中科院计算机所的高级工程师，89年辞职下海来到深圳，加盟天音集团。 其实此人是段云在北京的朋友李云鹏帮忙挖过来的，跟他同一批过来的还有几名中科院的技术人员，这些人现在一部分继续留在深圳工作，剩下的都已经跟随段云的妹妹段芳，前往北京的分公司上班，而这个梁坤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这个梁坤在人才济济的天音集团算不上顶尖的技术人才，然而管理能力却很强，也很善于交际，当初把他调往北京工作，实际上段云是想让他帮助自己妹妹分担一些管理上的压力。 然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梁坤这次居然说服了倪光南来公司参观，这件事无论最终能否成功，段云都会给他记上一功。 随后，郭凯给三人的茶杯里倒满了水，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刚才听我助手说倪老师来我们公司了，我内心真的是非常的兴奋。”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关于倪老师的事迹，我这些年也是听到了很多，可以说放眼当前的中国，应该没有比您技术更为出色的微电子专家了……” “过奖啦……”听到段云这么说，倪光南笑着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这个人就喜欢搞技术而已，不像段总经理，年纪轻轻就能把企业做的这么大，这么强，还成为了国人的骄傲，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倪光南说话还是比较谦逊的，事实上，段云的事迹在国内可谓是人尽皆知，俩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可谓做到了顶尖，所以见面的时候双方表现的自然也就有几分惺惺相惜。 而且段云不知道的是，倪光南这次来深圳天音集团参观，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和柳传志撕破了脸而急于寻求下家，而主要是因为这一年多来，他和梁坤见面的时候，梁坤总是不由余力的称赞段云和天音集团，一直都在说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发展很快，微电子方面的技术可谓是国内顶尖，亚洲最强，开始的时候倪光南还不以为然，然而听的多了，也就越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这次来天音集团参观，他还是想看看这家号称国内最强的民营企业科研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其实当前国人都知道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很强，但究竟强到什么程度外人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主要原因就是天音研发中心目前最核心的几个科研项目基本是不对外公布的，包括最新的闪存芯片，软件系统，和国产汽车的研发进度都处于一个保密状态，而外人能够看到的只是学习机，复读机以及vcd这样的普通民用产品，正是因为如此，倪光南才会感觉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不过如此……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雄心壮志 “倪老师，您这次到深圳能来我们天音集团，我是非常的荣幸，对于您这样的顶尖专家，我和我们集团公司都是满怀敬意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倪老师今晚能够到我家做客，在我家住上两天，我对倪老师可谓是一见如故，希望能够从您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因为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段云需要一些时间来了解倪光南这个人，邀请倪光南到自己家中做客，其实就是想让他能在深圳多待一些时日，彼此加深认识和了解，同时也能为他们公司的研发提出一些建议。 其实已段云本身的学识来说，他并不逊色于倪光南，毕竟他掌握的后世十多年的先进技术理念，但是在很多研发细节工作，他还是非常需要倪光南这样的人才的。 “这个……我看就算了吧。”倪光南似乎有些为难，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来深圳，其实是因为要参加广州那边的一个会议，所以是顺道过来的，最多只能在深圳留一天，然后广州那边开完会之后，我就要回北京，而且我这个人，也不太习惯住在别人家，还希望段总见谅。” 很明显，倪光南这次来天音集团似乎只是出于好奇，并没有打算直接跳槽加盟的意思。 毕竟说到底，倪光南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在中科院职位很高，名气非常大，这样的人物，轻易是不会选择离开体制，跳槽到一家民营企业的。 而且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也是非常注重名声的，对于经历过特殊年代，传统思想观念根深蒂固的老一代人，为了钱选择一家民营企业，在他们看来就是国家的一种背叛，是向资本主义低头。 “没关系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既然倪老师行程时间有限，那您想来我们公司看什么，我都可以领您去参观。” 虽然段云现在已经看出了倪光南的心思，但他也并不急于拉倪光南上自己的船，而且这种人物一旦加盟，那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所以段云也需要一些时间去了解他，并且想方设法转变他的一些观念。 “那就麻烦段总了。”倪光南闻言露出了感激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听说贵公司的芯片产业非常的强，也是国内唯一一家拥有自产芯片能力的民营企业，所以我想去你们车间实地参观一下，不知道段经理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倪老师能来我们集团公司参观，那是我段云的荣幸，既然您的时间宝贵，那咱们也就不用在这儿过多赘述了，现在我就领您去我们芯片生产车间参观。” “太好了！”倪光南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 下一刻，段云和倪光南以及梁坤三人，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前往芯片工厂。 “你们这个厂区……真的是太漂亮了。”离开办公楼，走在厂区的小路上，看到两旁翠绿茂盛的树木和草坪，倪光南忍不住感慨道：“走在这里，就像是在逛公园，北京可没有哪一家工厂能有这么漂亮的。” “首都那可是寸土寸金，土地肯定没有深圳这边宽裕，再说了，一个南方，一个北方，绿化方面就没有可比性，当然了，我个人喜欢绿化好的厂区，至少工人在这里上班儿，能有一个好心情。”段云微笑着说道。 “没来这里之前，老梁他总是跟我说，深圳总部厂区这边的环境比北京的公园儿还漂亮，我一直觉得他是吹牛，但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还是自己见识的少，真没有想到你们天音集团厂区会这么漂亮……”倪光南看了一眼身边的梁坤，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 其实倪光南最近这十年来，已经来过深圳好几次了，不过深圳工厂给他的感觉就是那种纯粹的劳动力密集作坊，虽然这里打工人的收入普遍要比北京高一些，然而，工作环境却不容乐观，多数深圳的企业厂区很小，只有几个简易搭建的厂房，车间里操嘈杂闷热，甚至倪光南还亲眼看见过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宿舍里，居然整整住了将近20号人，木板和铁架搭建成的大通铺，空气中弥漫的汗臭味，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直到现在依然令倪光南记忆犹新，这也就成为了他多年对深圳企业的固有印象。 但是在天音集团，倪光南确实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环境，至少这里的厂区是真的非常漂亮，这也瞬间就颠覆了倪光南对深圳企业的一些看法。 然而换上防尘服，进入到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车间之后，倪光南终于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倪光南很早就知道电子机械工业部在深圳设立微电子研发基地的事情，只不过他以前只能看到一些纸面上的报道，但涉及到天音集团芯片领域保密的技术方面，倪光南并没有相关的消息来源，另外，从早年天音集团生产的学习机和复读机上面使用的天音自产芯片来看，芯片水平还是属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国际水平，在国内虽然不错，但在国际上还不上领先。 其实倪光南不知道的是，段云这些年的芯片研发一直都处于一个高度保密的状态，一方面是因为商业考量，另一方面则是避免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从而对他的公司进行制裁和封锁，所以身为联想总工程师的倪光南不了解天音集团芯片发展的真实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对于发展的芯片，倪光南是有自己的雄心壮志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今年的时候，倪光南奔波于上海，香港等地，广揽人才，成立“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他对这项被称为“中国芯”工程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才使得他和公司的常务副总裁李勤以及公司总经理柳传志发生了重大的分歧，以至于联想的每一次工作会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甚至可以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发现 “这是……109厂生产的等离子体寂浸没式离子注入机！？”进入芯片生产车间，当倪光南看到位于门口的一台仪器上的铭牌之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的，目前我们这个生产车间85%的设备实现了国产化，这些都是通过和电子机械工业部合作，由他们提供的一些国产设备。”段云点头说道。 “hq-3……”看到机器铭牌上的型号，倪光南越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难道是109厂生产的第三代等离子注入机？就不可能啊……无锡的742厂用的也只是hq-2，难道说你这里的设备比无锡的742厂还要先进？” 作为国内的顶尖微电子技术专家，倪光南的眼光还是非常厉害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非比寻常的地方，以至于他还把眼镜摘了下来，反复揉了揉眼睛，再次进行了确认。 作为中科院计算机所和联想集团的总工程师，倪光南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国内芯片的发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认为国内最为先进的芯片企业，应该是位于无锡的中国华晶电子集团公司，而华金公司正是由无锡742厂和24所无锡分所合并而成的，并且华晶也被列为了机械电子工业部908工程的重点扶持的企业之一。 所谓的908工程就是在1990年的时候，机械电子工业部召开了一个全国性的科研会议，从工业部下属的上百家单位抽调人员，集中编写一微米制程电路项目建议材料，并于当年的8月立项，命名为908工程。 倪光南作为中国计算机所的所长，他也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而且也为这个项目准备了大量的材料，并且抽调了所里的一批年轻技术骨干参与这个项目。 而当时江苏，浙江，山东，上海以及深圳各地都积极争取，而最后部里决定1微米六英寸芯片生产线建设还是放在江苏无锡，同时也在深圳建立了微电子基地，中科院计算机所的那些技术人员，最终也全部前往无锡，和其他单位的技术人员一起协助908工程的研发工作。 至于说深圳这边，虽然倪光南也听说机械电子工业部在深圳设立了中国第三个微电子研发基地，但是相比于北京和无锡，深圳的微电子基地似乎有些“默默无闻”，虽然天音集团作为深圳微电子基地的核心企业，然而这些年的民用产品使用的芯片却并不算先进，基本上都是模仿的国外的产品。 但实际上，即便是像倪光南这样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总工程师，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完全掌握的。 早在几年前机械电子工业部副部长来天音集团参观之后，段云就和当时的工业部领导私下进行了一番协商。 那个时候段云刚刚通过香港的特殊途径，走私到了四台先进的阿斯麦光刻机，而这种光刻机是巴统协议严格禁止出售给中国的，一旦被美国人得知，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虽然从政治上层面上来说，这件事还远远比不上当年日本东芝出售给苏联的五轴数控机床时间，但同样也会让给中国提供技术的阿斯麦公司带来严重的制裁和惩罚，从而进一步加强对中国高科技产业的封锁。 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作为走私高科技设备的中国内地主体企业，也同样会遭到美国的制裁，这不光会影响到段云将来已经更多先进设备的计划，而且一旦进入美国商务部的黑名单，段云的产品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进入美国市场，这对于一直积极参与全球化，并且极力向海外拓展市场的段云来说，也有的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天音集团目前的研发进度，实际上是处于一个相对保密的状态，国内的新闻媒体上基本上不会出现天音集团芯片发展的最新情况，而在天音集团内部，所有参与芯片研发项目的工程师都已经签订了相关的保密协定，避免消息外露。 另外在深圳所有参与项目研发的科研单位和厂家，也都同样被部里下达了保密的协定，所有提供给天音集团的设备和技术，也都不能对外公开，以至于当倪光南看到天音集团居然用到了比北京电子厂还要先进的离子注入机之后，他内心自然会感到非常的震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段云这么做，也依然很难保证消息不会外漏，但好在这几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日本签署了广场协定，苏联解体，海湾战争爆发，相对来说，美国人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中国人身上，而且苏联解体之后，全球的格局变成了美国一超独大，他们对于经济和军事实力相对孱弱的中国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这也给了段云一个喘息的机会。 其实在整个90年代乃至新世纪之初，全球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包括1998金融危机，2001年的911事件，都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美国人的大部分的精力和注意力，而中国也正是靠着低调和韬光养晦的政策，一步步发展壮大，而2008年的世界金融风暴，又让中国保持了将近十年的和平发展。 所以现在美国即便已经发现了天音集团为代表的中国科技企业正在快速崛起，但却依然不会像冷战时采取敏锐而强有力的制裁，因为当前的中国并不会对美国霸权主义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且美国这个时候也需要中国在国际事务上给予他一定的支持，双方在一定程度上似乎有些回到了80年代中美蜜月期间的那种感觉。 “倪老师，现在咱们国内的芯片技术发展的很快，您虽然是中科院的工程师，但是有些高科技产业上的事情，你还真不是您这个层面能了解到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说吧，我们天音集团虽然是一家民营企业，但是在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芯片技术都算是顶级水平，放眼全球，也只落后美国几年而已……” “你这口气有点儿大了吧。”倪光南闻言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眉头微皱说道。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老友相见 这一瞬间，倪光南对段云的看法似乎发生了转变。 以倪光南从媒体上了解到的段云的情况，段云是个非常实干，且低调内敛的人，另外从他认识的原计算机所的老友中，对段云的评价也是相当高的，认为这个段云有的年轻人少见的沉稳老成，而且为人也是非常的谦虚。 如果段云说自己是中国首富，倪光南肯定也会不置可否，因为谁都知道天音集团是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产品非常的畅销，段云有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段云说出的这句话，却让倪光南多少感觉他是在吹牛，毕竟他本身也是从事微电子研究的，知道中国微电子产业和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有多大，而段云居然说他们的水平在亚洲算是顶尖的，仅次于美国，这显然不符合倪光南的认知。 “倪老师，您是个搞技术的人，但是其他方面，可能了解的不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段云说话从来都是负责任的，您跟我来……” 其实如果接待国内的其他同行或者微电子专家，段云根本不必浪费这么多的口舌，最多领着他们在厂区转一圈，或者在车间里看个皮毛，用不着对这种问题进行解释。 但是面对倪光南，段云还是有其他想法的，首先来说，对于国内这样的顶级微电子专家，段云肯定是想收入麾下，正好可以解决天音集团pc项目缺乏领军人物的问题，如果他能够到来，那绝对是如虎添翼，而且倪光南在中科院的地位和影响力远远大于当初自己费尽心思招揽过来的黄令仪和蒋明炜，这样的人物来到天音集团，肯定还会带来很多相关方面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 另外就是想要说服倪光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拿不出令他心动的条件，倪光南肯定不会离开中科院以及联想集团的，毕竟那是他奋斗了大半辈子，且给予他无数荣誉和地位的单位。 但如果拿钱砸，这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倪光南虽然在计算机所工资不算高，但因为是联想公司的总工，所以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已经能让他过的非常好了，而且倪光南本身生活勤俭，对物质要求并不高，反而是对荣誉和名声看的很重，所以段云想用高薪来吸引他跳槽，估计不会起到什么好的效果，搞不好还会惹恼对方。 所以现在对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要让倪光南看到天音集团强大的研发实力，让他知道只有在天音集团，才有机会实现他的技术执念的话，那么才有可能让他真正动心，并且选择入伙。 还有一点让段云感到庆幸的是，因为联想集团柳传志极力倡导的贸工技和倪光南发生了重大的分歧，并且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这个时候段云伸出橄榄枝时机恰到好处，在一定程度上，柳传志也算是帮了段云一个大忙，他等于是在把倪光南往自己的身边推。 所以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段云是非常有必要在倪光南的面前“亮肌肉”的。 随后，在段云的带领下，倪光南来到了无尘车间的c区。 当初从香港那边走私过来四台阿斯麦光刻机之后，段云就把这几台机器放在了c区，从车间正门进入，是很难注意到位于车间角落的c区入口的，想进入这个区域，必须要经过两道安全锁，平时也只有特定的几名技术人员能够进入这里，包括其他半成品原材料，也都是只能通过相映的传输皮带才能进入，可以说在整个天音集团，这里是除了储存着各项专利技术的资料室之外，保密程度最高的区域。 如果不是为了说服倪光南，段云肯定是不会把他带到这里的，因为这里就是整个天音集团最尖端的技术区域。 虽然说现在天音集团在国内相关科研厂家的配合之下，已经完成了0.8微米制程芯片的关键技术，光刻机也完全实现了国产化，然而，依然有很多设计保密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开的。 最近这段日子，梁孟松等人也是整日泡在c区，和一些芯片工程人员正在研究如何提升芯片成功率的技术方案，而今天他正在会议室组织技术骨干开会，所以并没有在生产车间。 但在这个车间里，目前还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工作，其中之一就是负责设计升级国产eda软件的蒋明炜。 “老蒋？”当倪光南一眼看到正在采集数据中的蒋明炜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倪总工？”蒋明炜看到倪光南之后，同样是一脸的惊讶。 “你们两个认识啊？”段云见状，微笑的问道。 “北自所的蒋总工，在我们北京科研院所这个圈子里，有谁能不知道他？”倪光南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前两年就听说你已经停薪留职去南方下海了，没想到居然在天音集团这边儿工作。” 说起来在北京这些科研单位中，老一辈有点儿名气的几乎都是相互认识的，北自所也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下属科研单位，所以两家单位会经常合作一些科研项目，而作两家单位的顶尖专家，也时常会在一些会议上碰头交流。 不过俩人的关系并不算太深，几年前的时候，倪光南就在各种会议上没有再见到蒋明炜的身影，后来才听说他早已经从北自所辞职到南方下海了。 80年代末国内掀起了一阵辞职到南方夏天热潮，中科院这边就有很多人办了停薪留职手续，跑去了南方，所以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但让倪光南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昔日的老友。 随后，倪光南和蒋明炜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你们这里到底是生产什么芯片的？”片刻后，倪光南突然对蒋明炜问道。 “这个？”蒋明炜闻言，顿时露出了难色，转头看向了段云。 “倪总工是贵宾，你和他实话实说就行，没关系。”段云见状，微笑着对蒋明炜说道。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肺腑之言 “目前这一批生产的芯片是最新研发的基于0.8微米制程的nand闪存芯片，它的最大储存量，可以达到32mb，只不过现在的成品率还不够高，只有65%左右……”蒋明炜开始详细的对倪光南介绍去起目前天音集团最高端的芯片产品。 “这不可能……”听完蒋明炜的介绍，倪光南忍不住脱口而出。 要知道，在三年前的908工程会议上，机械电子工业部才刚刚制定研发1微米制程芯片技术的国家级计划，当时作为与会者的倪光南，也帮助工业部制定了相关的研发可行性方案，只不过这件事情风声大雨点儿小，最终有点儿偃旗息鼓的意思。 而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按照倪光南的想法就是国家没有这么多的经费可以用来支持这项计划，毕竟这些年来买办思想严重，在很多专家提出“造不如仿，仿不如买。”观点之后，国家对于自产芯片也确实一直严重依赖于进口，相关的科研经费逐年紧缩，最终造成908工程的无疾而终。 但是让倪光南没有想到的是，国家都没有办成的事情，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却走到了科研工作的最前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以及蒋明伟的亲口诉说，倪光南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深圳是全国第三个微电子基地，而这个基地的核心企业，就是我们天音集团。”段云看了倪光南一眼，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们确实得到了国家的大力支持，而我们天音集团，也为此付出了很多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光是这几年投入到芯片研发方面的资金，就高达十几个亿，而到今年为止，研发费用已经达到了六个亿，所以在国家科研机会紧张的情况下，我们深圳这边依然可以保持一个非常高的研发效率……” “十几个亿？你真的投入了这么多？”倪光南闻言惊讶的问道。 倪光南也知道芯片产业是个非常烧钱的产业，当初制定908工程的时候，国家就是准备投入将近20亿人民币，天音集团投入了十多个亿，说起来也并不算夸张。 只不过真正让倪光南感到惊讶的是天音集团对研发芯片投入的资金力度，要知道，目前他处在的联想集团，虽然也号称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科技企业，但每年的研发投入加起来还不到800万，即便如此，在北京中关村的这些科技公司中，联想已经算是在研发方面投入最大的公司了。 以至于在这一刻，倪光南才算深刻的体会到了天音集团和联想集团的巨大差距。 “搞科技研发本身就是一个烧钱的游戏，一方面要舍得花钱，另外一方面也要有足够优秀的人才提升研发效率，只有这两方面都到位，才有可能拿到想要的科研成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天音集团现在的生意做的很大，每年都会有几十亿元的利润，对新产品技术研发的投入只会越来越大，只不过还是非常缺少像倪老师您这样的顶尖人才加入，如果能够获得像您这样的人才，多高的条件都可以谈……”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等于向倪光南发出加盟的邀请了，而且段云也明明白白的表示，只要他愿意来天音集团，薪资待遇方面绝对不成问题。 “这是台进口机器？”倪光南并没有正面答复段云的话，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正在工作中的一台机器问道。 “没错，这是荷兰的阿斯麦光科技，是我三年前的时候，高价进口的，他能够完成一微米制程的芯片光刻程序……”段云说道。 “你能买到一微米制程的光刻机？这怎么可能？”倪光南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这可是国外严格封锁咱们的高科技设备，当年无锡华晶如果如果有这种设备的话，那咱们早就能够生产1微米制程的芯片了……” “您说的没错，这几台光刻机确实是国外对华禁运的高科技设备，不过当年咱们国家不是同样也从国外买到了一些禁运的设备吗？说起来香港那边的爱国商人确实很多，我给的价钱足够高，他们愿意帮忙，这种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太困难……”段云微笑着说道。 “额。”听到这里，倪光南顿时恍然大悟。 “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从来都是唯利是图，就像当初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出的价格，可是要高于300%利润的……” “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做事儿真的是不拘一格。”倪光南这个时候看下段云的眼神，明显有了几分钦佩，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现在算是能明白为什么你能把天音集团发展的这么强大，以前看你的事迹，只是觉得你务实能干加上运气好，现在看来，还是我把你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其实，我本质就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我也不例外。”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我想你也应该了解过，我过去也是搞技术出身的，所以对研发高科技也有自己的情怀，钱对于我来说现在只是个数字而已，我现在做那种钱，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也希望能够为这个国家和社会做点儿贡献，至少不能让外国人把咱们中国人看扁了，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咱们同样也可以，而且我相信肯定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他这番话绝对是肺腑之言，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激动。 而听到段云的这番话，倪光南看像段云的双眼，足足盯了十秒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专利交换 “其实咱们国家要比表面看起来强大很多，但是最好的东西，不一定要拿出来示人，做人如此，国家的发展也同样如此。”在参观结束之后，两人走在车间的过道中，段云对倪光南说道。 “你今年多大了？”倪光南突然转头对段云问道。 “32……” “32……”听到这里，倪光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只懂得天天把自己闷在实验室里工作，你却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成就，全程简直不可想象……” “我只在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已。”段云微笑着说道。 “今天很感谢你能带我来这里参观，真的让我开了眼界。”倪光南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一览众山小，但这次和你见面，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个井底之蛙……” “倪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做生意我确实很成功，但在技术方面，你依然是我仰望的高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我从刚才就在想一件事，如果我做生意的天分和您的技术结合在一起的话，你说会不会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出来？” “哈哈哈！”听到这里，倪光南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我能听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两个将来还可以继续保持联系，这座工厂，我肯定还会常来的。” 倪光南自然能够明白段云的意思，因为他这次来天音集团参观，惊讶的发现，这里有很多当年在北京的同行和朋友，而且在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当初在北京很有名气的老专家，他们能加盟天音集团，并在这里工作多年，甚至放弃首都的户口在深圳落户，如此可见，天音集团的福利待遇还是非常好的。 但他现在不能走，因为他现在是联想集团的总工程师，而且联想现在依然属于中科院的下属企业，就算他现在和柳传志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可他依然不愿意离开那个寄托了无数青春回忆和荣誉辉煌的地方。 “我们天音集团随时欢迎倪老师的到来！”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到了倪光南这个咖位，想邀请他加盟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段云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按照后来联想集团的发展情况，倪光南是被硬生生的排挤出联想集团的，所以段云现在只需要等待，相互之间保留沟通，等时机一到，段云自然就可以第一时间“接盘”。 人都是感情动物，况且相比于国内的其他科技公司，天音集团无论从哪方面，都堪称最强，留给倪光南选择的余地并不多，除非他只想着继续留在中科院退休养老，颐养天年，否则的话，段云的公司或许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随后，段云一直把倪光南送出了公司的门口。 “倪老师，今天您看到的一些东西，其实是属于严格保密的，我想您应该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在倪光南即将上车离开之前，段云贴在他的身边说道。 “你放心好了，咱们以后再见。”倪光南说完，对段云微微一笑，然后坐进车里。 一直到车子彻底从视线中消失，段云这才转身回到了公司…… …… 当天下午，夏普公司的代表团也如约来到了深圳天音集团的总部，在和段云进行了短暂的会谈之后，谈判程序正式启动。 而这一次，负责和夏普集团谈判的，依然是李芸。 在一个星期时间之内，李芸接连和日本的三家跨国巨头进行谈判，压力和工作量还是非常大的，但从现场李芸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显得很轻松，总是能够很好的控制谈判节奏，先是试探对方谈判的底线，然后就拿出“拖字诀”，而为了避免谈判崩盘，晚上的时候，还要和段云一起招待这些日本代表团，反反复复，似乎已经成为了李芸谈判的一个套路。 “你们想要用vcd的专利和我们夏普的液晶专利进行交换，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吧？”在会议室中，当夏普代表团的领队早川次郎语气带着几分不忿的说道。 上次来华的时候，早川次郎在面对段云的谈判中，就表现的极为傲慢和强势，这次面对李芸的时候，早川次郎还是想表现的绅士和斯文一起，然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多少让她有些头疼，整整谈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丝毫的进展，而李芸突然提出讲用vcd专利换取夏普的液晶显示器技术，这无疑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爽。 要知道，液晶技术是夏普公司花费了近五年时间主导的一项新技术，尽管这项技术目前还不够成熟，产品在市场上反应冷淡，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夏普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并且会作为未来夏普重点发展的技术，用这种专利来换一下中国的专利产品，这显然是早川次郎无法接受的。 “早川先生，您不用这么激动。”李芸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听她接着说道：“专利技术交换也是一种常见的商业手段，液晶显示器是你们夏普集团研发的新技术，而我们的vcd技术同样也是非常强的技术，拿这两种专利技术进行互换，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们中国哪有什么高科技的技术？我们夏普公司愿意收购你们vcd的专利，已经是你们莫大的荣幸。”早川次郎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两种专利技术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们的液晶显示器是划时代的高科技产品，未来将会引导全球的电子影音产业……” “那我想问一句，你们夏普公司最新推出的液晶彩色电视机，今年在美国市场卖出了多少台？”李芸直接打断了早川次郎的话，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这是商业机密，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早川次郎闻言顿时有些语塞，于是说道。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尴尬的销量 早川次郎没有想到，李芸居然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不过关于液晶彩电在美国市场销售的问题，也确实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因为技术上不够成熟，加上成本高昂，所以夏普公司寄予厚望的液晶彩色电视机，去年在美国的销量确实非常惨淡，甚至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作为一家电子科技厂家，过去夏普的彩色电视机在美国市场还是比较畅销的，每年的销量都能达到2300万~450万台之间，即使放眼整个日本的家电企业，能够在美国市场取得这样高的销量，也是少之又少的，历史上只有东芝电视机在美国年销量突破过500万台，达到了惊人的860万台。 东芝可以说是“彩电之父”，1960年7月，东芝电视推出了日本第一台彩色显像管电视机，被誉为日本“彩电之父”。 1971年，东芝生产了世界首款同时采用11种集成电路的大型集成电路化彩色电视20c60，并成为世界上第一批开始销售高集成电路化彩电的企业。 在整个80年代的时候，东芝在美国的业务达到了一个巅峰，尤其是彩电产业，一直都是美国市场销量最高的厂家，然而由于后来向前苏联出售五轴数控机床的“东芝事件”，导致东芝公司在美国受到了打压和抵制，销量开始瞬间锐减，以至于几年后，依然没有彻底恢复元气。 反观夏普电子，却趁着东芝东窗事发的时候，一度占据了美国彩电市场销量榜首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夏普集团才会最终选择在美国上市他们最新研发出来的液晶电视，并向以美国市场为基点，引导全球的液晶电视产业。 然而让夏普集团没有预料到的是，由于价格昂贵，夏普的液晶电视在美国遭遇了滑铁卢，而且第一代的夏普液晶彩色电视机还存在着很多质量问题，比如坏点和残影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以至于夏普液晶彩色电视机在美国上市的两年里，总共的销量还不到10万台，这相比于夏普的传统显像管彩色电视机动辄几百万台的销量来说，简直少的可怜，甚至可以用销量惨淡来形容。 “据我所知，前年你们下铺集团在美国销售的液晶彩电只有18000台，去年稍微高一点儿，但也只有不到42000台销量，你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对外公开，但事实上你们公司去年的对外财报中，已经明明白白的把液晶彩电的销量写了进去。”李芸看了早川次郎一眼，接着说道：“即便科技水平再高的产品，如果没有足够的商业价值，那也是没什么用处的，我想关于这一点，早川先生应该心里有数……” 李芸显然早已经掌握夏普集团这两年的经营情况，事实上除了液晶彩电，包括目前夏普公司所有经营销售的产品情况，李芸都进行了详细的摸底，她在香港那边有特殊的情报来源渠道，只需要一个电话进行咨询，对方就会发来详细的传真资料。 作为任何一款高科技产品，如果不能在市场上展现其商业潜力，那就是一款失败的产品，这在任何资本主义国家的科技公司来说，都是最基本的常识，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没有商业价值的研发项目最终都会被减缓研发或彻底终止，历史上的案例比比皆是，包括索尼，东芝，松下这样的日本公司，也都开发过类似“叫好不叫座”产品，而最终这些项目也全部被叫停终止，几乎无一例外。 而李芸就是想以这个为切入点，按照段云给她的指示，完成专利的交换。 不过段云也知道，液晶技术是惠普的重点研发项目，而且已经为此投入了很多的资金，段云想要拿vcd和他换，估计很难实现，所以这次让李芸前来谈判，也是想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这项技术不可能用来和你们做交换！”早川次郎很果断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是我们日本最先进的显示器技术，怎么可能拿来和你们做交换？你们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分了！” “我觉得过分的是早川先生！”李芸这个时候柳眉一挑，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的vcd，今年在国内的销量即将突破1000万台，光是这一款产品，就被我们集团公司带来了四十多亿人民币的利润，折合成美元也在6~8亿美元左右，要知道我们中国的电子消费市场体量可能还不到美国的1/10，如果这款产品能够在美国去卖，每年的利润远不止这么多！” “放到美国去买？你们中国公司的产品能打开美国市场吗？”早川次郎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屑。 “我们天音集团在美国确实没有销售渠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产品进入美国市场，事实上，已经有你们日本的公司，对我们的vcd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而且给出的报价，也远比你们夏普集团高的多。”李芸直视着早川次郎说道。 “你说的是索尼？还是胜利株式会社？”早川次郎眉头微皱问道。 早川次郎这次来华，也看到了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正在天音集团进行谈判，事实上上午的时候，早川次郎还和胜利株式会社领队打的招呼，因为双方都是日本知名的科技公司，彼此也经常会打交道，所以双方见面的时候，也会礼仪性的寒暄几句。 从这个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确实有可能和索尼以及胜利株式会社谈及vcd专利的事情。 “实话和您说吧，我和他们两家都在谈的，哪家更有诚意，我们就会把这项专利卖给他们。”李云淡淡的说道。 “他们出价多少？”到了这一刻，早川次郎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很抱歉早川先生，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他们两家的报价，但我唯一可以说的就是，他们两家要比你们夏普公司更有诚意，报价是你们的好几倍。”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我也相信，凭借这两家的实力，应该可以让vcd在美国有的非常不错的销量。”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摊牌 李芸肯定是不会把和另外两方谈判结果告诉给夏普公司的，因为这本身就是谈判的大忌，而且也会严重损害商务信誉的事情。 而且李芸要的就是现在这种局面，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牌，一方面又牢牢控制谈判节奏，让天音集团始终保持谈判的主动权。 “李芸小姐，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此刻早川次郎脸色沉了下来，用质问的口气对李芸说道。 原本早川次郎以为这是谈判会很轻松，因为包括他在那的夏普公司高层认为，这次谈判给出4000万美元的价码对于一家中国公司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应该没有哪一家中国企业能够拒绝这个报价，甚至还会感恩戴德。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通过这次谈判，早川次郎发现天音集团的胃口格外的大，大到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虽然之前的时候，他一路将最高报价提高到了4500万美元，然而李芸却丝毫不为所动，还提出要和他们的液晶显示屏技术进行交换。 液晶显示屏一直都是下铺集团引以为傲的专利技术，为此，他们花费了整整五年时间和无数的人力，财力，并且公司高层准备将这项技术作为夏普未来十年重点发展的产品项目，而让他拿这种技术和一家中国企业的专利技术进行交换，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不过刚才李芸的话似乎也直击到了早川次郎的痛处，毫无疑问，夏普的液晶电视不光在美国的销量惨淡，就算在日本本土，也似乎不怎么受待见，人们对这项技术的普遍评价就是价格昂贵，耐用性不强，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够实现纯平画面，以及彩电体积的扁平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优势可言。 而真正让早川次郎感到急迫的是，当他发现想要购买天音集团vcd专利技术的不止他们一家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现在掌握谈判主动权的是天音集团，而自己的公司处境会比较被动。 不过对于天音集团的vcd专利技术，早川次郎和他的夏普公司可谓是志在必得，因为内部专家早就对这款产品的市场前景做出了评估，认为这确实是一台性价比很高，完全可以取代现有全新电子产品，而且vcd在中国都能取得如此大的商业成功，也就意味着凭借他们夏普电子在美国的强大营销网络和品牌效应，完全可以赚取极其丰厚的利润。 夏普电子这几年的日子不算好过，拳头产品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虽然传统显像管彩电的销售量还能保持一个相对不错的程度，但是由于各大厂商竞争激烈，夏普电子无法推出具有市场统治力的新产品，这也导致很多的股东对其发展堪忧。 这次来天音集团购买vcd专利，夏普电子是由很多想法的，他们将会以vcd播放器为核心平台，开发出一系列的影音产品，至少在液晶电视没有成熟并且具备强大市场竞争力的情况下，可以用vcd来取代老式录像机，当做一款过渡类的技术产品，至少确保公司未来3~5年的利润水平。 只不过夏普电子高层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好几家日本公司对天音集团的vcd专利感兴趣，并且已经发展到了实质谈判的阶段，而且无论是索尼还是胜利株式会社，都是和夏普电子同等水平的竞争对手，甚至这两家企业的综合实力，还要在夏普电子之上。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谈判掌握主动权的是天音集团，而且在摸不清对方两家报价的情况下，胜算会变得非常低。 不过在来中国之前，早川次郎已经信誓旦旦的在内部会议上向总裁保证，一定会拿下vcd专利技术，但现在看来，明显是早川次郎把这件事儿想的太过简单了。 “没什么意思，我们天音集团做生意的逻辑很简单，那就是价高者得，我也希望我们集团公司可以和贵公司达成协议，但前提是你们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行。”李芸微微一笑说道。 “可是要的价格实在太高了，6000万美元已经不少了！”早川次郎大声说道。 “听起来6000万美元，确实不少，但这要看购买的是什么东西，早川先生，我和您说句实话吧，我们的vcd每年在国内就能带来四十多亿人民币的纯利润，折合成美元也有好几个亿，您的6000万美元确实很难让我们动心。”李芸看了早川次郎一眼，接着说道：“你们夏普电子也是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外资企业，在业界有着很高的名气和声誉，我们公司段总经理正是出于对贵公司的尊重，所以才会在你们给不出合适价格的时候，提出专利互换的方案，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交易，而且从液晶电视和vcd播放机这两种产品的市场反馈情况来看，孰优孰劣，我想早川先生应该心里有数……” “你太狂妄了，你们中国的技术根本没法和我们日本的技术相提并论！”早川次郎沉着脸说道。 “技术好坏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而是由市场来评判的。”李芸依然面色平静，只听她接着说道：“早川先生，和你说句实话吧，如果我们有你们夏普集团在美国的销售网络规模，那我们最少也可以从美国至少一年赚到好几亿美元，至于这款产品究竟有多大的市场潜力，我想贵公司应该做个评估，总而言之，我们这次提出的专利互换，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因为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和另外两家结束谈判，一旦签订合同，我也就只能向贵公司说一声抱歉了。” 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了耐性，李芸索性和他直接摊牌。 其实谈到了今天，李芸已经可以确认，vcd的海外专利转让价格肯定是远远高出夏普电子开出的6000万美元。 因为按照当前国际上专利价值的评估，主要还是依靠收益法，所谓的收益法就是专利未来产生的现金流量按照一定的折现率折成现值。此方法针对已经产业化的专利比较试用，尤其是像天音集团这样已经把产品在市场上进行销售，这是非常具有参考价值的。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黑脸红脸 如果按照收益法来评估vcd的价值，那么这个数额将会非常可观，甚至在一些行家看来，这个vcd的评估价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知道，当前90年代中国内地的电子市场体量甚至还不到美国的1/10，而天音集团的vcd能在中国市场取得每年几十亿人民币的利润，那么销量将会不可想象。 当然，中国和美国市场存在着非常大的差异，但在影音产品方面，却还是有着一定的共同性，首先来说，中国这边的vcd成功取代了老式录像机，而美国当前同样有着大量的老式录像机保有量，这也就意味着vcd在美国也会有非常大的市场潜力，从这一点上来说，也就直接影响到了对于vcd这项专利技术的价值评估。 也正因为如此，胜利株式会社才会开出高达两亿美元的天价，尽管这在外人看来这个很高的数额了，但实际上，他能出这么高的价钱，显然评估价会更加的高，这是毋庸置疑的，反过来看，夏普电子的出价就显然有些“不够厚道”，甚至可以说是在明抢。 “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早川次郎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早川先生请你放心，就算将来会后悔，那也是我们的事情，我倒是觉得也许后悔的是贵公司。”李芸嘴角勾起说道。 “你……” “早川先生，咱们都是为了各自公司利益，没必要这么激动。”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晚上我们段总会邀请您和贵公司的其他人一起参加酒宴，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没有必要谈谈你们的酒宴！”早川次郎哼了一声，说道。 “那是您的自由。”李芸柳眉一挑，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你肯参加宴会的话，段总他会很高兴的。” 李芸说完，拿起资料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对于李芸来说，其实能把三家拖到一起谈判，就已经算成功了。 既然和夏普电子谈判已经濒临崩盘，那么她就要尽可能在早川次郎一行人离开之前，和胜利株式会社把事情谈妥，因为一旦夏普公司离开，只剩下胜利株式会社一家的话，那么谈判的主动权无疑会再次向着胜利株式会社倾斜。 看到李芸离开，早川次郎愣了一下，然后也起身和团队的其他人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离开了会议室。 早川次郎万万没有想到，李芸的谈判态度居然如此果断，他原本以为对象是个女人，能够在气势上进行压制，从而迫使对方在谈判上妥协，但现在看来，李芸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尽管在会议室上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但是回到忙年之后，早川次郎渐渐开始平复了一些心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早川次郎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天音集团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只见他将一张邀请函递给他自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早川次郎打开邀请函一看，发现落款正是段云，而大致内容是邀请他今天晚上到公司餐厅三层参加酒宴，语气非常的礼貌而委婉。 看到这张邀请函，早川次郎直接扔到了电视机柜上，但很快，他又拿起来看了一眼…… …… 晚上，所有受邀的厂家代表都如约来到了天音集团餐厅三层的贵宾间。 相比于第一次参加晚宴的夏普电子的谈判代表，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几名代表则显得非常高兴和自然，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有的人甚至已经直接给自己公司领队的酒杯倒满了酒。 日本人在工作时候态度非常严肃认真，然而在下班之后，往往都会选择放飞自我，选择去酒吧或者风情街，释放积蓄了一天的压力。 而天音集团对他们的招待规格也是非常高的，这几天准备的韭菜相当丰富，厨师是聘请的广州大酒店名厨，菜谱都是参照国宴一些经典菜式做出来的，酒水除了五粮液，茅台分酒这样的国酒之外，甚至还专门从外贸商店买了一些日本饮料和酒水，餐厅内部布置的也十分奢华，给人一种非常高级奢侈的感觉。 虽然这些厂家代表也都是日本大公司的高管，但是这种规格的酒宴待遇也让他们大开眼界，尤其是能在这里吃到中国的国宴菜品，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以至于索尼和胜利株式会社的谈判代表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白天明显放缓了谈判的节奏，而到了晚上，则可以尽情享受这里的美食和美酒。 早川次郎看到这部情景，内心也不禁吃了一惊，不过相对于这里奢华丰盛的饭菜，他还是更重视这次的谈判任务。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早川次郎端着酒杯来到了段云的面前。 既然和李芸在谈判桌上无法达成协议，那么借着这次酒会的机会，他想直接和天音集团的老板面谈。 其实段云和李芸之间，是相当有默契的，一个扮黑脸一个演红脸，李芸负责的谈判桌上把价码抬高，同时牢牢地吊着对方的胃口，而在私下里，段云在和他谈的时候，只需要稍稍做一些妥协，双方达成协议的机会就会变得非常大。 酒会上不谈生意其实只是个噱头，只要段云想谈，这几个日方代表巴不得能直接和段云谈，毕竟在谈判桌上，面对李芸实在太艰难了。 “早川先生，关于下午谈判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可能我的助理说话让你有些不舒服，在这里我向你表示道歉，不过谈生意嘛，总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段云听完早川次郎得来意后，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觉得谈判出现这样的僵局，咱们完全可以换个思路或方式来谈……” “那段君您的意思是？”似乎从段云的话里听出谈判的事情还有戏，早川次郎连忙问道。 相比于上次见到段云时候表现出来的傲慢和强势，这次早川次郎语气和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很明显，他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而自此，谈判必须要成功，所以只能放低姿态希望段云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倒是有一个好建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早川先生是否能接受……”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交叉授权 “说实话，一直对贵公司的液晶显示器专利技术非常感兴趣，但我也知道，这项技术是你们夏普公司投入了很多资金，人力才研发出来的，是绝对不会轻易卖给别人的。”段云贴到了早川次郎的身边，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用vcd的专利技术，和贵公司的液晶显示器技术进行交叉授权，这样的话，咱们双方都可以利用对方的技术，而且也不需要把手头的专利进行转让。” 所谓的专利交叉授权即专利交叉许可，相互授权，两方都拥有专利的组织或个人根据各自的利益需要将各自拥有的专利许可给对方，专利交叉授权作为专利许可的一种形式，是专利价值的体现。 段云是非常需要夏普公司的液晶显示器专利技术的，因为通过这项技术，可以衍生出很多的影音产品，包括全新的家庭影院，超薄彩色电视机，车载仪表盘和gps系统显示器等等，从后世的情况来看，液晶显示器是取代了传统的显像管技术，成为了商业显示器的绝对主流。 事实上，目前夏普公司液晶显示器技术已经授权了多家日本企业，包括东芝，日立等知名日本跨国巨头，只不过从目前的市场反馈情况来看，液晶显示器技术还不够成熟，市场接受力不够，所以技术授权的价格也并不高。 “交叉授权……”听到段云的提议，早川次郎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相比于之前李芸提出的专利互换，段云提出的专利交叉授权，显然要能接受的多。 而且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夏普电子就已经和他们国内的几家厂商进行过专利交叉授权许可，像是松下，在91年的时候，就已经推出了松下的第一款液晶电视，不过松下的液晶电视销量也非常低，反倒是同时期他们研制的等离子彩色电视机，在国际上的销量很不错，而当时进入中国的这款产品被称为“画王”，可以说是当前国内最贵也是技术，最高端的彩色电视机。 “我们集团公司的vcd产品商业潜力如何，我想贵公司已经做过评估了吧。”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以这么说，我们的产品现在已经不需要后续开发，投放到市场上的短期之内就能变现，至于能达到多高的销量，我想以贵公司的实力来说，应该会有很不错的回报……” “这个我需要上报总公司那边，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进行专利交叉授权，期限最少为三年。”早川次郎沉吟了一下说道。 “三年太短了，我们集团公司需要的是永久授权。”段云果断的回了一句。 段云自然不会接受短期授权，他也能看出赵川次郎的心思，因为目前液晶显示器技术并不非常成熟，而且成本价格极高，想要完善技术并且降低成本的话，至少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一旦成本降下来，也就意味着液晶电视机将会快速取代传统显像管彩电，成为家电市场的新宠。 三年的授权时间，段云可能拿到液晶专利授权，还没有等到技术成熟变现，就已经被对方收回，而反观自己的vcd专利，由于技术成熟，成本低廉，拿到授权之后，立刻就可以批量生产投放到市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而三年之后，肯定会有更好更新的影音产品出现将vcd取代，而到了那个时候，夏普电池已经赚够了钱，同时收回了自己的专利授权，可谓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过段云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要的就是永久授权，而且拿到专利之后，他也会对这项技术进行改进和升级，从而将其发展成为自己公司的一个拳头产品，这才是段云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永久授权？段君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公司没有这样的专利授权先例。”早川次郎连忙说道。 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专利永久授权其实和转让专利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夏普电子作为液晶彩电的发明者，他们还可以把这项技术同时授权给其他企业，多赚一些专利费而已，但如果得到永久授权的企业利用这项技术开发出更好的产品，那么夏普电子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制约对手的这种反向竞争。 而之前夏普电子授权给其他厂家的液晶专利，其实都是按产量来收取专利费的，另外在他们日本科技企业中也有一个内部的联盟，类似于美国的文泰来联盟，专利授权基本上只针对于国内企业，极少会授权给国外的企业，所以夏普电子如果把这项专利永久授权给天音集团，那其实是等于破坏了日本企业内部的一个约定。 “早川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提出的这个永久专利授权，其实是个伪命题，这在现实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因为专利保护期限最高也就20年，而在我们中国，只有十年的专利保护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贵公司早在五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向我国专利局申请了液晶彩电的专利技术，目前还在保护期，而五年之后，我们可以不用交一分钱就可以生产相关的液晶产品，也就是说，其实我只向你们要了五年的专利申请，假如这样的条件你们还不能同意的话，那咱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相比之下，贵国的胜利株式会社和索尼公司更有诚意，他们出的专利费用，可要比你高的多的多……” “……” “早川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权衡其中的利弊，我本人呢，也愿意和早川先生成为朋友，虽然从家电技术上来说，我们天音集团确实不如你们夏普电子，但是在中国内地，你们的产品肯定卖不过我们的产品，咱们双方将来合作的空间很大，我也想以这次交易为契机，让咱们两家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段云这个时候面带笑容，轻轻拍了拍早川次郎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向他举起了酒杯。 早川次郎见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也拿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个杯子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吐槽 第二天，段云终于等到了北京测评团类的到来，领队的正是保利公司的许少强。 “许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严振东同志，这是国产pc操作系统的研发，就是由他来负责的。”看到许少强等人下车，段云立刻上前迎接，并对跟在身边的严振东做了一番介绍。 “你好，你好！”许少强闻言，立刻面带笑容，和严振东握了握手。 这已经是许少强第三次来到天音集团了，而每一次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眼前站着的这个严振东看起来相对比较年轻，也就30出头的样子，这让徐少强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前两次来天音集团参观的时候，项目负责人向黄令仪等人，都是50岁开外，基本没有这么年轻项目负责人。 随后，段云和许少强寒暄了几句，就让工作人员给北京的这个团队安排好了住宿。 将行李放入房间之后，北京的这个软件测评团队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要求段云开始进行测评，进入到工作状态。 在段云的意识，体制内的人到外地工作，很多情况都是当做旅游一般，工作能拖就拖，尽可能在外地多待一些时间，这样既可以过得难得的出游机会，同时也可以赚到更多的出差补助费。 但是这次来的北京团队则显得非常敬业，个个神情严肃，只是在面对段云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对于北京测评团队的要求，段云，当然是要予以满足，于是直接和严振东领着他们来到了微机实验室。 段云原本以为自己会带的软件去北京进行测评，但许少强却提出要带测评团队来深圳进行测评，这就给了段云一个主场的优势，所以在这几天里，他提前安排下属部门组装了一批使用了全新大容量闪存芯片的新型电脑，并且让严振东等人对操作系统进行了优化和升级，使之最大程度能够和这十台全新样机完美契合。 此时在实验室工作的技术人员完全没有预料到北京测试团队的突然到来，所以他们依然保持着平时的工作模样，以至于当许少强进入实验室的时候，还有连续加班了一昼夜的工作人员正趴在桌上睡觉，桌子上也还有很多没有收拾下去的餐盘。 不过这对段云和许少强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测试，能否达到北京专家的评测标准，这关乎到天音集团未来的pc项目的长远发展。 下一刻，严振东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将工作台清理干净，然后启动了那十台用来测试的电脑，协助北京专家接下来的测试工作。 “我给各位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新研发的这套操作系统……”此时严振东来到这些专家面前，打开其中一台电脑之后，开始详细的对这套操作系统进行了操作功能的演示。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段云这个时候却暂时离开了实验室。 在实验室门口过道上，段云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转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窗户。 其实段云这一刻心情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这次北京专家的评估，直接决定了他们天音集团未来pc项目的发展，而一旦失败，天音电脑无法获得充足订单的情况下，很难打败已经占据国产电脑销量榜首的联想公司。 其实自始至终，天音集团的电脑在国内竞争的对手就只有联想一家，虽然长城和同方电脑在国内也有很高的品牌知名度，但总地来说，他们两家加起来的销量还不到联想集团的一半，而且从后世的情况来看，长城电脑逐渐消亡，同方电脑虽然一直存在，但产品销量一直都乏善可陈，只能处在一个勉强维持的程度。 归根到底，相比于有中科院和清华大学站台的联想和方正，段云这种草根公司想要国家政府部门的大量订单，哪怕是有保利公司帮助，订单也会比另外两家少很多，而唯一能够扭转乾坤的机会，就是通过这次新研发系统的国家测评。 “刚一扭头，就发现你人不在了，想不到站在这个地方抽烟呢。”此时许少强也走出了实验室，看了段云一眼后说道：“看来你现在也挺紧张的吧？”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为了这个系统，我们公司的团队整整奋斗了一年半的时间，不分昼夜，也都自愿放弃了节假日，为的就是今天……我有时候有些感慨，我的公司要是没有这样一帮玩命的兄弟，怎么可能发展的这么大，所以现在我有些不忍心看到他们失败，万一这次测评无法通过，那对他们打击可就太大了……” “技术研发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个国产电脑操作系统会这么难，这次和这些专家在火车上闲聊的时候，才发现这真的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项目。”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之前也对联想主持研发的那个国产操作系统进行过测评，我原本以为这种系统测评检测一下软件功能就可以了，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家专家可是要对源代码逐条进行检查，整整十多万行代码，用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完成，结果……” “结果怎么样？”段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快别提了，说起来简直就是耻辱。”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少强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联想研发的那个系统，明显太过急功近利，几乎照搬了国外的unix系统开源代码，至少有九成的代码都是照搬过来的，自己编写的代码出现了很多bug，别说安全性了，就连日常操作都会出现很多问题，换句话说，那套系统根本就没法儿用，我是真没想到联想这么大一家科技公司，做事的态度这么轻浮，好歹参与研发的都是一些中科院计算机所的高级工程师，当初牛皮吹破了天，结果却做出个这么个东西……”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新项目 许少强平时是个很沉稳的人，但是这一刻，说话的语气中也罕见的带出了几分愤怒。 其实对于了解他的人也很容易理解，因为许少强这个人是有很强责任心的，对于国家赋予的任务，他总是会不由余力的去想方设法达成，不计付出，不计代价，有的很强的爱国心。 但是联想集团的做法确实让他非常愤怒，因为联想完全浪费了国家对他们的信任，口号喊的震天响，然而实际上在这次国产系统的研发中，却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负责，工作敷衍，这期间还多次要求国家下拨更多的研发经费，但做出来的东西，90%都是抄袭国外的源代码，而自己添加的程序漏洞百出，完全就是垃圾软件，这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中科院下属且在国内有很高知名度的科技企业干的事情。 以至于在面对段云的时候，许少强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对联想的不满。 不过这对段云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实际上，段云早就遇到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因为这次的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本身就是一件难度非常高的事情，想当初微软为了windows操作系统，几乎聚集了全世界大多数顶尖的软件人才，每年的研发投入从来没有低于过1亿美元，这两年更是高达2~3亿美元，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哪怕在中国以举国之力去开发这个软件，短期内也很难超越微软。 正是因为如此，以联想集团的研发实力和经费来说，让他们独立开发这种软件，确实是勉为其难，甚至可以说，严重高估他们了，只不过他在国内的名气很大，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上级领导对他们的信心而已。 就以当时90年代的国内舆论来说，虽然不至于像特殊年代那样，四处洋溢的一种赶英超美的自信，但是随着这些年国民生活的不断提高，也让国内的民众对自己的国家越来越有自信，甚至在有些事情上，自信到了一种让外人无法理喻的程度。 不过这也主要跟国内的舆论氛围有关，就像许多年后咱们相隔一座喜马拉雅山的邻国一样，同样拥有十多亿的人口，也有的非常高的民族自豪感，以至于每次中国出现新的科技突破的时候，他们也总会自信的认为“中国行，我也行。”的思想，但实际上，两国的发展，早已不在一个平行线上，理想和现实存在巨大的天堑，其实没有人愿意正视这道鸿沟而已。 或许从联想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的事情上，能让普通民众和国家高层头脑变得清醒一些，可以对自己的真实实力进行一个重新的评估，从这一方面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我们和联想不一样，他们确实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但是从研发实力方面，我可以不谦虚的说，我们两家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无论是资金，人才，还是技术储备，我们望比国内的其他企业，都有着很强的优势，这一点我相信许总应该了解，另外就是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搞研发，我们都严格遵循自己的逻辑，没有把握的研发项目不会强行上马，尤其是技术研发方面，厚积才能薄发，得益于我们的相关领域的多年技术积累，就让我们在行业中保持了很大的优势，所以在这次接受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我们本身肯定是非常有信心的……” 段云一般面对外人的时候，表现的还是非常低调内敛的，但是面对许少强的时候，他却表现的非常骄傲和自信。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许少强背后他保利集团是央企，段云表现的越自信，越是能取得许少强对自己的信任，从而为他能够争取到更多的国家级科研项目。 而且之前两人交往过程中，段云每一次夸下的海口最终都予以了兑现，所以许少强对段云的话深信不疑。 不过想获得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并不容易，而且就算你很有实力，多数情况下，也只能给其他实力稍逊的国营企业让路，就像是上次的军车招标，明明段云设计的重型卡车各方面指标都是最强的，然而最终国家还是出于工业战略和民生考虑，把订单交给了中国重卡集团，而段云只是拿到了一批重卡发动机的订单。 可即便如此，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能在这个年代参与国家级重点项目，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事情，也是一项很高的荣誉，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天音集团只能被迫充当绿叶，或者喝上一口汤，可是这种科研项目参与的多了，总有一天，还是能吃上肉的。 就像这次的国产操作系统研发，清华下属的同方公司和中科院的联想，在没参与这个项目之前，他们就已经获得了大量政府和企事业的采购订单，而段云如果这次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凭借其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和新型电脑强大的机能，取代两家，成为政府采购的新宠。 “我就喜欢你这种态度！”许少强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这次你们公司负责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真的能够通过测评，我保证会让你们的付出得到丰厚的回报。” “谢谢许总！”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你用不着谢我，所有的东西，都是需要你们凭实力来争取的，我能给你们的帮助是非常有限的，而且从目前来看，咱们国家是真的需要更多像你们这样的民营高科技企业。”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咱们国家马上就要上马一个新的国家级技术项目，到时候还有可能还会邀请。你们公司来参与。” “什么项目？”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 “暂时保密。”许少强故意卖了个关子，只听他说道：“不过能否参与机扫码科研项目，很可能还要看你们这次国产操作系统项目的完成情况，如果能够成功，那你们公司肯定会接到邀请。”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北斗系统 “许总，就算有些消息不能透露，那你也总得让我有点儿准备吧？”段云满脸堆笑，接着问道：“至少也可以让我有时间调整一下研发队伍，另外，相关方面的人才，也需要提前招兵买马……” 段云明白，许少强是不会放空炮的，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确有其事，毕竟他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物和事情，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应该就是国家有新的大型项目需要国内企业的参与。 虽然天音集团现在已经调整了战略，把对外出口当成了企业未来今年发展的重点，但是对于和政府做生意，段云的兴趣还是非常高的，因为相比于做普通生意只是纯粹的赚钱，参与国家项目是可以名利双得的。 而且对于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企业发展的瓶颈，无论是资产，还是其他方面的实力，都已经到了让国家都不能忽视地步，但这样也给企业带来了非常大的风险，如果段云想把企业再往更高的层次发展，就已经到了不得不和国家利益捆绑的阶段了。 中国的企业相比于西方的企业，是必须要有社会责任感才行的，就以当前的国家发展战略和政策来说，还不能和后世都完全开放的市场化经济相提并论，只有做一个和国企有同样社会责任感，并且能为国内经济民生做出贡献的企业，才能走的更长，更远。 所以参与这样的国家级研发项目，赚多少钱都不会遭到社会舆论的非议，甚至还可以带来很多的荣誉，这比起以前段云一味的捐款和搞慈善，回报更为丰厚。 “这么说吧，你对卫星定位系统有了解吗？”许少强看了对于一眼，接着说道：“前两年的海湾战争，咱们也算是见识到了美军的强大，尤其是他们的卫星定位精确打击系统，几乎改变了整个战争的方式，所以咱们国家也要有自己的卫星定位系统……” “你说的是北斗系统？”段云闻言，立刻脱口而出。 一提到国产的卫星定位系统，段云首先想到的就是北斗系统。 “什么北斗系统？”许少强愣了一下。 “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段云这才想起现在国家还没有开始发展北斗系统，于是连忙又问了一句：“那这套系统什么时候开始研发？” 此时段云的心情可谓是激动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公司有一天能够参与到国产卫星定位系统的研发上。 从上世纪70年代中期，隶属美国空军的gps全球定位系统就已经为全世界的用户提供了低成本、高精度的三维位置和导航服务。 现如今美国现役的所有飞机、舰船、导弹等等武器都依赖gps导航，精确制导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在1991年的第一次海湾战争时期，甚至出现了导弹顺着新闻大楼通风口一直钻下去的高精度袭击场景。 对于战场指挥系统来说，gps也可以做到及其准确的时间同步。而在后世的民用方面，大到基础设施建设，小到用手机共享位置，连点个外卖都依赖于gps定位。 但gps毕竟是属于美国空军的系统，在国家的关键领域过度依赖gps必然会埋下隐患，比如1999年印巴卡吉尔冲突期间，美国为了不让印度太嚣张，直接把该地区的gps服务关掉，导致印度军队瞬间抓瞎，损失巨大，堪称悲剧。 而为了打破美国的垄断，俄罗斯建立了自己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格洛纳斯“，欧盟也启动了“伽利略，中国的北斗系统是从1994年开始研发，一直到两千年后，才初步投入使用，而在这期间，中国也曾经想加入欧洲的伽利略计划，但结果是交了钱之后，欧盟却根本不肯给中国提供任何的技术，甚至公然撕毁合同，这也使得中国更加坚定了发展国产卫星定位系统的决心。 相比于之前参与国产军车以及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项目，如果段云和他的公司能够参与到北斗卫星定位系统的研发项目的话，那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莫大的荣誉，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关乎到国家战略安全的顶尖项目，相比之下，国产军车以及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项目和北斗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甚至哪怕不赚钱，段云也是非常愿意参加这个项目的，因为未来国家对卫星和外太空技术的投入是相当巨大的，能参与这个项目，足以让段云和天音集团载入史册。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天音集团能在北斗项目上做出贡献，那么也就意味着将来没有什么国家级科研项目是天音集团不能参与的，而且也会获得国家的高度信任，这也就让天音集团变得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民营企业。 “上级还在开会讨论，年底之前应该会有具体方案，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上级未必会邀请你们公司参与这个项目……”许少强说道。 “那就麻烦许总和上级领导反应一下，只要能参与这个项目，我们天音集团绝对会全力以赴，哪怕承担一部分的科研经费也行，不为别的，我们就是想给国家做点儿贡献。”段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许总您也应该了解我和我们的公司，我们是踏踏实实干实事儿的企业，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前咱们国内的企业，论研发实力，没有几家能比得上我们的……” “你小子现在真的是成王婆了，一点儿都不谦虚。”许少强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现在你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事情，咱们眼下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这套电脑操作系统能不能通过专家测评还是个未知数……” “那如果这次测评我们通过的话……” “那就证明你们公司的研发实力确实在国内是顶尖的。”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我还会极力向上级推荐你们公司参与这个新的国家科研项目，但最起码你要先让上级领导看到你们的实力！”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 高度评价 正当段云和徐少强在门外谈论新研发项目的时候，在微机实验室里边，气氛则显得非常严肃，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 若大的微机室中，这一刻只能听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几名bj来的专家正襟危坐，眼睛始终盯着屏幕，没有挪开半分。 严振东亲自给几名bj专家倒好了茶水端了上来，但直到茶水变凉，那些专家自动都没有看一眼。 其实相比于天音集团的这些研发团队成员，bj的测评团队同样有着很大的压力，因为他们也是受到了国家军事后勤部的委托，测评工作是不能有一点疏漏的，毕竟这套操作系统未来还有可能会用在政府和军事的保密部门，所以一旦有漏洞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被进行追责的。 进行操作系统的各项功能测试之后，紧接的有进入了计算机源代码的检查，整整13万条源代码外人看来简直如同天书一般，然而这些bj专家去要开始逐条进行检测，工作量非常巨大。 从早晨10点一直到下午6:30，中间这些bj专家只是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然后一直到晚上下班儿的时候，这才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而其中的几个人，脸上似乎露出了几分笑容。 眼见这些专家结束了第一天的工作，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的严振东想上前询问他们测评的情况，不过bj的这几名专家只是让他们把电脑进行了封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几台主机，然后出门开始向许少强汇报工作。 在微机门外的过道中，许少强神情严肃，认真的听着这几名专家的介绍，过了片刻之后，他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舒缓起来。 “许总，今天测评结果怎么样？”眼见许少强走向楼梯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段云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不错！”此时许少强面带微笑，轻轻的拍了拍队员的肩膀，接着说道：“目前测评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至少还需要2~3天的时间，不过从初步的测试来看，你们研发的这套系统可是比bj的两家公司强多了……” “那意思是我们这套软件的测评通过了！？”段云闻言，一脸兴奋的说道。 “现在说的话还为时过早。”许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刚才向我汇报的几名专家对你们公司的这套系统软件评价还是很高的，他们认为这套操作系统从界面和功能上来说，模仿的是美国的windows系统，但功能更多，也更强大，尤其是在安全方面，确实做的很到位，有些检测指标已经达到或完全超过了测评标准，不过现在测评工作还没有完成，具体结果还需要等待两天的时间……” “额。”听到这里，段云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段云也是有很深的编程技术的，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是测评应该有99%的把握，可以通过，因为前期各项功能的测试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后面源代码的检查其实只是检查代码编写是否存在错误，会不会造成各种bug。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有十几万行代码的操作系统，偶尔出现一些代码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现场就能修改，对整个评测结果不会有大的影响。 况且这套系统早在半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研发出了初代版本，那个时候全体工程师就已经将代码进行了检查，并且在其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反复进行升级改进，存在bug和错误代码的可能性并不大，唯一可能出现的就是一些小的系统漏洞。 不过，即便是当前国际上赫赫有名的windows系统，也同样存在很多系统漏洞的，这就好比盖一栋摩天大厦，总有一些地方会跑风漏气，所以微软windows系统几乎是一年一个版本，而到了互联网时代，每个月都会加载很多的系统补丁。 如果天音集团的这套系统被国家政府和军事部门采用的话，那么天音集团就会顺理成章的拿到软件升级维护的合同，他们公司的软件团队，也将会长期服务于政府和军事部门。 到了晚上，段云安排了一桌宴席，邀请包括许少强在内的所有测评人员共聚晚餐。 许少强这个人做事很谨慎，几乎很少参加这一类的应酬，但是他和段云也算是相处好几年的朋友了，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段云的邀请。 其实在许少强接受邀请的那一刻，段云心里明白，这次bj团队的测评，不出大的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说是合格了，否则的话，许少强根本不会出席这样的晚宴。 “各位远道而来的专家，我代表天音集团向各位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不远千里，来sz这边测试我们的研发成果。”酒席上，眼见所有专家都已经到位之后，段云面带笑容，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 “小段，过分了啊。”此时许少强指了指桌上丰盛的酒菜，对段云说道：“超规格了，说好就是吃一顿便饭……” “这饭菜不算什么，我们公司普通员工平时吃的晚饭，也不比这差多少，只不过花样多一点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况且，我们不是公家单位，又不用国家报销，谈不上违规，再说这次宴会也算得上是咱们俩私人的聚会，好几年的老朋友了，这还能算点儿什么？” “你啊。”许少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因为俩人的合作次数比较多，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俩人确实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尽管许少强在体制内有的很高的级别，但段云也并不在体制内，所以也算不上上下级的关系。 随后，在段云的建议下，众人举杯碰了一下，然后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尽管最终的测评结果没有出来，但是通过一番旁敲侧击，段云还是了解到了今天测评的具体情况。 总地来说，bj的这几名专家对，天音集团开发的这套全新系统评价很高，同时也承认，天音集团的软件团队，在国内也绝对称得上是顶尖的，而且从团队规模和研发效率上来说，在国内也找不到第二家……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而就在这天晚上，段云又接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夏普电子代表团在和总部沟通之后，原则上同意了专利交叉授权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在段云的预料之内，因为夏普电子也只见识到了vcd在中国市场的强大销售量，他们说过这项专利就是准备投入到美国或者其他东南亚市场变现的，凭借他们夏普的品牌和当地的营销网络，可以让vcd这种产品迅速变现，赚取到非常丰厚的利润。 至于说液晶管理技术授权的事情，在此之前夏普电子已经授权给了好几家日本的电子公司，虽然把技术授权给一家中国公司一定程度违法了日本企业相互之间的默契和契约，但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永远都是公司利益之上，没人会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放弃唾手可得的丰厚利润。 至于说和胜利株式会社的谈判，也从专利买断变成了专利授权，这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可以将vcd的专利同时授权给两家日本企业，至于他们如何在美国市场竞争，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相互胶着了几天的谈判在这一天峰回路转，段云无疑是其中最大的赢家。 其实vcd在段云的计划中，只是一种向dvd过渡的产品，所以就算是低价全权转让出去，段云也不会觉得心疼，因为他知道，一旦dvd上市，vcd这种产品将会在一两年之内迅速被淘汰，所以dvd才是段云未来几年最为看重的摇钱树。 只不过这种事情，段云是不会和日本厂商说的，电子产业本来就如此，尤其是作为快消品的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速度非常的快，有的电子产品甚至上市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其他功能更好性价比更高的产品替代，所以研发速度对于科技公司来说永远是王道，跟不上别人的脚步，被淘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这两天，李芸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两家日本企业正式签署相关的技术授权合同，因为不是专利转让，所以胜利株式会社所需要付出的费用也会大幅度缩水，他们最高也只能给出四千万美元，不过这对段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天音集团本身不是靠卖专利赚钱的，能够从夏普电子这边拿到液晶的专利授权，同时还能收获胜利株式会社的几千万美元，对段云来说已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段云在美国目前没有销售网路，就算把vcd的专利放在手中，他也很难在美国赚到多少钱。 10月的最后一天，段云终于和胜利株式会社以及夏普电子代表团共同站在了签约仪式的现场，段云在和两方的合同上正式签字之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此时站在段云旁边的李芸，专门换了一身红色的旗袍，显得特别的喜庆，毫无疑问，李芸是这次谈判的最大功臣。 “段君，感谢贵公司对我们的招待，不过我希望下次若有机会再来你们公司的话，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在签约仪式结束之后，早川次郎走到了对立面身边，轻松的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如果你来我们公司谈判的话，我会亲自接待的，另外，我们员工有得罪的地方，也希望早川先生能够见谅，毕竟大家都是公事公办，容不得有半点人情杂念，所以就算有所得罪，也希望早川先生能够理解。” “我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恨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川次郎眼中依然带了几分怨怒，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这是在日本，我想没有公司会雇佣一个这样的不讲规矩的女人……” “只可惜这是在中国。”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合同的签订，是咱们两家公司合作的新起点，我也希望咱们两家公司将来能够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而且我本人也愿意和早川先生成为朋友，下次你来sz，无论是因为工作还是旅游，我都会盛情接待你的。” “好的，也希望段君将来能够来日本，我也会亲自接待段君的。”早川次郎殷勤的说道。 其实到了这一刻，早川次郎已经对段云有了很深的敬意，因为通过这几天他在天音集团的暗中观察，天音集团确实和他以前了解过的其他中国企业有的很大的不同，尽管在国际上，这家中国企业的名气远不如夏普电子，但是却有相当巨大的潜力，工厂的自动化程度很高，几乎已经相当于日本的二流企业，科研团队规模也很大，厂区环境也是相当的漂亮，所有的这一切，都颠覆了早川次郎对中国企业的认知。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天音集团的强大潜力，所以早川次郎内心对段云的敬意也是越来越深，到了谈判的最后两天，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来到sz时候呢那种强势和傲慢。 说到底，日本是个崇尚强者的社会，而在早川次郎等人的眼中，段云无疑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毕竟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能把一个民营企业做的这么大，这么强，简直超出了这些日本代表团的想象。 在和早川次郎交谈了几句之后，胜利株式会社的代表小泽一郎这个时候也来到了段云的身边。 虽然已经签订了合同，但实际上小泽一郎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他这次来谈判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买断整个vcd的专利技术，从而让这项技术变成胜利足球灰色的一个拳头产品，继续延续他们在传统录像机市场的霸主地位。 虽然最后段云开出的授权价格非常公道，只有3800万美元，相比于2~3个亿的专利购买费用少了很多的钱，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未来还要和同样拿到授权的夏普电子在海外市场进行激烈竞争。 “小泽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就容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段云似乎也看出了小说一郎的失落，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我这种分开授权的方式，有些不满，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送别宴会 进入11月的第一个周末，段云终于迎来了一个他迫切等候的好消息，那就是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全面测评，天音集团这次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测试项目，并且没有发现这套系统存在任何的漏洞，这个结果，让段云非常的兴奋。 在bj测评团队即将离开深圳的最后一个晚上，段云再次对他们进行了盛宴款待，现场的气氛轻松而愉悦。 到了这个阶段，bj这些测评专家已经不再那么严肃，毕竟现在测试的结果非常令人满意，。 “段总，你们是真的非常了不起！”此时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专家走到多远的面前，一脸赞许地说道：“在来深圳之前，我们是真没有想到你们天音集团能有这么强大的软件研发实力，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做出了全套的操作系统，这简直比美国人都要厉害，他们的系统开发，可是用了整整十多年的时间……” 这位老者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一名资深软件专家，名叫杨霍奇，早年曾经在bj大学担任过计算机系的教授，后来被调任到机械，电子工业部工作，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参与过国家多个重点科技项目的研发工作，也一直都是软件项目的负责人。 杨霍奇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中国软件产业的发展，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在unix系统的基础上，做出了一套中文的汉化软件，不过他的这套软件并不算成功，前前后后花了七八年的时间，但最终赶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还没有来得及大规模推广应用，这个项目就已经结束，这也是杨霍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正因为自己主持开发过国产的汉化软件系统，所以他才能够真正体会到开发国产操作系统的难度，在他看来，中国的国产操作系统想赶上国外的水平，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至少要花费五六年的时间，才有机会追赶上国外的水平。 所以当初他在对联想操作系统测评之前，就根本没抱太大的希望，测试的结果也验证了他的猜测，联想的操作系统确实做的一塌糊涂，基本框架和源代码几乎都是抄袭开源的unix系统，自己独立开发出来的功能也有很多的bug，唯一的亮点就是这套系统汉化水平很高，这也是联想集团的强项，毕竟当初他们就是以卖汉卡为主的企业，只不过这样的系统是不可能在国内政府和军事部门大规模推广使用的。 而在来到天音集团之前，bj测评团队的这些专家其实也并不看好天音集团，虽然天音这个品牌在国内家喻户晓，也一直被冠以“民营企业之光”称号，但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家企业的认知一直停留在电子产品上面，比如复读机，学习机和vcd等等，却从来没有听闻过他们开发过什么优秀的软件，这也就使得杨霍奇等人对天音集团软件开发实力深表质疑。 然而在来到天音集团之后，杨霍奇等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企业确实非同一般。 光是天音集团研发中心的建筑规模，就已经超过了bj绝大多数重点研究所，五层高的楼房，占地面积超过100亩的巨大厂区，这在寸土寸金的bj简直不可想象，另外就是研发中心这边的各种软硬件条件，也可以看成豪华，经过几年的不断装修和改造，整个研发中心分为17个项目，有三十多个实验室，内部还有装修豪华的健身房，游泳池，咖啡厅，以及一座刚刚修建完成的内部图书馆，足以容纳上千人在这里看书，查资料。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家企业的研发中心，其实有些规划更像是一座大学校园，10月底的bj已经有些微寒刺骨，而在这里，却依然是绿意盎然，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最夸张的是这里的餐厅，内部非常的宽敞明亮，而且里面还安装了树台，空调和电视机，让工作人员在这里吃饭的同时，还可以收看电视。 而且通过这几天观察，杨霍奇等人发现这个研发东西不光有中国人，还有很多的俄罗斯专家，而餐厅也同样能够提供各色的精美西餐，而且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全部都是自助，员工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口味免费用餐，这让几十年来一直用铝制饭盒，在食堂打菜的bj专家感到新奇和羡慕。 至于说这家餐厅的二层和三层，内部的豪华程度更令人瞠目结舌，这些地方都是公司中高层管理才能进入的，尤其是三层，段云这两天都在这里宴请他们，厨师都是广州大酒店的名厨，做出了饭菜自然非同一般。 以至于到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些bj专家似乎动了想来这里工作的心思，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天音集团刚入职的新技术人员每个月都能拿到将近上千元的时候，这确实让这些工作了大半辈子，至今也只有几百元工资老专家有些心态失衡。 事实上，天音集团技术人员的待遇在国内确实是最顶尖的，就算是外资企业在中国聘请的高级雇员，薪资水平也和天音集团的正式员工有一定的差距，在这个人心浮躁的年代，几乎很少有人能真正不为所动。 “我们公司开发的系统和美国人的操作系统不能相提并论，说句实话，这套系统的整体功能和界面也都是参考windows系统研发出来的，他们是先行者，咱们是追赶者，只不过是因为后发优势，再加上我们团队的实力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段云微笑的说道。 “这次来你们深圳，我也算是长见识了，真没有想到你们的企业办的这么好。”杨霍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说别的，你们公司这边技术人员的待遇，可是要比我们bj那边高太多，也难怪你们公司会有这么多优秀的顶尖软件人才……”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走后门 “sz市特区，在这里工作肯定要比其他地方工资高一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是一家科技企业，所以人才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企业的根基，我这些年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想给国内这些优秀的技术人才一个实现人生自我价值和抱负的平台，虽然我不敢说可以确保绝对的公平合理，但只要你有付出，那肯定是可以得到回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确实非常了不起！”杨霍奇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那如果想来你们公司入职，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吗？” “要是杨老师愿意入职我们公司，那我肯定是非常欢迎的！”段云反应极快，他立刻就听出了杨霍奇的一些心思，于是接着说道：“一般来说，我们公司研发中心招聘对象主要面对国内重点大学相关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并且在入职之后，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和测评，才可以签订长期合同，但如果是杨先生这样的知名专家入职，可以直接领取我们公司技术人员最高一级的工资，并且可以享受所在项目组的所有奖金和福利！” 段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bj专家来他们公司测评，居然可以无意中掉到这样一条大鱼，要知道，杨霍奇也是国内业界知名的软件专家，虽然这些年成果不多，但实战能力非常优秀，而且有独当一面管理能力，这也是天音集团研发中心急需的人才。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霍奇笑了笑，接着说道：“主要是我儿子，他再有一年就要从bj科技大学毕业了，学的也是微电子方面的东西，所以我想……” “你儿子要来我们公司，我也一样非常欢迎。”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可以给他开一个后门，免试录用，而且我会把他调任到一线研发部门进行重点培养，只要他工作确实有成绩，各种福利和奖金绝对不会少的。” 段云以前在国企工作过，知道国人都喜欢找关系，走后门，尤其对于老一代的人来说，这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而且杨霍奇他现在已经快到退休的年龄了，其实早就没有了拼劲的锐气，只想在老单位退休养老，这一辈子就算过来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自己的子女也能够找到一个好工作。 虽然说凭借杨霍奇在bj的人脉关系，给儿子在bj找个份儿工作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天音集团的高工资确实震惊到了他，甚至这里普通一线科研人员每月的工资和各种奖金能达到bj的平均工资的几倍到十几倍，而且他也知道，天音集团并不好进，能进这家企业的都是国内名牌大学的尖子生，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他想借着这次机会，给儿子争取上一份好工作。 而对于段云来说，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这次来天音集团测评的bj专家领队是许少强，但他毕竟是一个行政官员，如果向上级汇报这次软件测评情况的话，肯定是由洋货提这些专业技术人员当面进行汇报的，他们对上级领导说的话，可以说直接关乎到整套国产操作系统是否能够被上级采纳并大规模推广，这才是最为至关重要的。 换句话说，在关键时候杨霍奇等人的一句话，顶的上段云手下团队半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杨霍奇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连声对段云道谢。 而随后，这次测评团队的其他成员也或多或少想和段云走一走后门儿，帮自己的子女或亲戚安排进入天音集团。 当然这些人这子女和亲戚远没有杨霍奇儿子那么高的学历，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除了技术岗位，天音集团还有很多用功的地方，工资收入也都要比bj高的多，所以只用了片刻功夫，这些人就纷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到了这一刻，段云也彻底放下了心，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的这套国产操作系统将很快被上级部门采纳以及大规模推广。 不过想要拿到政府采购订单，段云还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因为按照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来看，没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相关的批文根本下不来。 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正好可以提前量产出一批加装了最新自产闪存芯片的高性能电脑，这种电脑只针对于国家政府部门和机关使用，价格要稍贵一些，但在性能方面，是要高出市面上普遍的国产和进口电脑一筹的。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亲自开车将这些bj专家送到了机场。 直到看到许少强等人进入航站楼，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之后，段云这才摸出一根儿烟，点燃抽了起来。 “我觉得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联想和方正都是bj的企业，而且背靠清华大学和中科院，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把这么大一份订单拱手让给咱们。”此时李芸站在段云的身边，双眼闪过一抹忧虑，只听他接着说道：“所以咱们有必要进行后续的公关，只不过咱们在bj没有多少靠山……”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段云转头看了李芸一眼，嘴角勾起说道：“他们在bj有靠山，其实咱们也有，而且要比许邵庭的级别还要高，只不过这层关系轻易不能用……不过这件事关乎到咱们集团的pc产业发展，下个月月底你和我去一趟bj，我领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李芸惊讶的问道。 虽然段云和李芸一家关系密切，以前都是经常来往的，但实际上李芸对段云真正实力的了解还是有限的，她也并不了解段云这些年在国内究竟交了多少朋友。 “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首先咱们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是符合上级标准的，这就足够了，联想和同方想抢咱们嘴里的肥肉，我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 索尼总代理 和日本三家公司签订合作合同之后，段云开始为执行合同做各种准备。 首先是和索尼的合同，按照合同上的规定，段云获得了索尼产品在中国的总代理权，而需要付出的相关代价就是，他必须要保证前两年每年在中国市场4亿美元以上的利润。 在当前中国，能完成索尼公司提出的4亿美元的销售利润公司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也就只有天音集团有这样的实力。 虽然说索尼在80年代的时候，其产品在中国就已经家喻户晓，但实际上那个时候的索尼产品多数是以代理商进口进入中国市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来自香港那边的走私途径，以至于很多当时的国内用户用的都是港版的产品。 前世的时候，一直到1996年10月份，索尼才在bj设立的第一家分公司，而在此之前，索尼在中国是没有总代理商的。 总地来说，当前国人对于索尼的印象就是产品技术先进，质量非常好，但是价格也很昂贵，普通消费者根本用不起，就像80年代段云第一次购买索尼随身听的时候，花费了整整一千多个钱，而那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两年半的总收入。 而进入90年代之后，国民的收入和消费水平相比80年代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普通人的工资也在百元以上，也逐渐可以接受像索尼这样的高端电子产品的定价。 而且段云一旦拿到索尼产品总代理之后，索尼产品的售价将会进一步的降低，这也进一步的提升了索尼产品在中国市场的竞争力。 11月中旬，段云召集了今年第三次天音集团的商会，来自全国各地四百多名会员齐聚深圳天音集合总部，有人甚至已经提前一个星期来到了深圳。 对于这些天音商户的会员来说，每次天音集团总部召开商会会议，那必定是有新产品发布，从最早的学习机，复读机，到后来的天音，电脑以及沃尔沃轿车，几乎每一款产品都能够给这些经销商带来丰厚的利润，所以对于这一次段云召集的商会会议，所有经销商可以说是充满了期待。 然而让所有商会会员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的段云并没有发布新产品，而是当众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段总，您的意思是现在天音集团准备要代理索尼公司的产品？”在会议上，得知段云要在中国内地代理销售索尼产品之后，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商会会员直接起身当面问道。 “更正一下，并不是要准备销售索尼的产品，而是目前咱们集团公司已经拿下了索尼产品在中国的总代理，以后索尼公司在中国的产品的销售，将会由咱们集团公司来负责。”段云正色说道。 “哗！” 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炸了锅一般，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色。 毫无疑问，在场的很多人对索尼的产品还是非常了解的，甚至其中有几个会员，早些年还专门通过香港那边走私售卖过索尼的产品，并且还赚了不少的钱，所以根本不需要段云为索尼做什么产品介绍，所有人就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段总，我们想了解一下咱们代理的索尼产品价格是多少？”过了片刻后，又有一名经销商对段云说道。 “前两天的时候我们刚刚拿到第一批索尼产品的中国售价，不过考虑到关税的问题，进入国内。成品的价格还是有些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大家前期先按照进口产品的价格来销售索尼公司的产品，下一步我们会和索尼公司进行协调，以半成品或零部件的方式进口索尼的产品，然后在国内组装，这样的话，关税的价格会大幅度下降，而到时候大家可以拿到价格更为实惠的产品……” 在90年代初以前，中国对于电子产品的关税也是非常高的，几乎和汽车一样都是200%的关税，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的一台进口电脑能卖到3万块钱左右，而且国内的长城，联想和同方等企业，正是利用关税的保护，采用进口零部件进行组装的方式，做出了低于进口电脑价格的国产电脑，赚到了不菲的利润。 而且那个时候如果想进口国外的商品到国内卖，还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需要有相关的批文才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进口生意的。 而那个时候的联想电脑也是通过香港的分公司进行零部件进口，然后在内地组装，以这种方式来绕过国家的关税政策，这也是很多国内科技企业常用的避税手段。 一直到1994年的时候，国家为了筹备加入世贸组织，放开电子产品进口批文，大幅降低关税标准，进口电子产品的价格才真正降了下来，然而对长城电脑这些一直吃关税贸易保护政策红利的企业来说，却是一个灭顶之灾。 目前进口产品的公文问题对段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索尼那边也能够提供充足的货源，唯一的问题就是过于高昂的关税，在国家没有大幅下调关税之前，段云唯一应对的办法就是采取半成品和零部件的进口，然后在国内组装销售。 其实这个时候距离国家下调进口电子产品关税已经很近了，不过，段云之所以坚持进口索尼零部件和半成品在国内组装，主要还是为了从中获取一些索尼的相关技术，尽管不可能拿到索尼产品的核心技术，但对于建立下游产业链的帮助还是很大的，而且，即便国家大幅下调了进口电子产品的关税，但在国内组装生产的产品依然有政策上的优惠。 对此，段云之前也和索尼方面进行了谈判，最终被写入到了合同中，索尼这边会派出一些技术人员，协助天音集团建立成品组装生产线。 而对于天音集团的这些商会会员来说，能够代理索尼的产品自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而最大的赢家始终是段云，他也即将凭借和索尼公司的合作，将自己公司的产品推向美国市场……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PS游戏机 这是天音集团的商会现场气氛非常的热烈，因为谁都知道，代理日本索尼的产品，会有怎么样的回报。 在很早的时候，索尼在中国乃至全球就是高品质电子产品的代名词，其实索尼真正的快速发展，是从上个世纪 8、90年代开始的，walkman 随身听、特丽珑显像技术和 8 mm 录像带这些业界通用标准，给索尼带来了长达 20 年的辉煌。 索尼的产品线非常广，光在民用领域，就有个人电脑，全频道收音机，walkman 随身听、cd机，高档音响，ystation 游戏机……而且，索尼在各个领域都有拿得出手的产品。 天音集团的生产线也很广，至少在国内，还没有其他企业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是和索尼相比，差距就显得非常巨大。 甚至天音集团的很多产品，包括早些年出产的随身听和cd机，其实也是借鉴了索尼的产品技术，只不过从技术和工业水平来说，还达不到索尼那种高度，所以说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做出了随身听都可以看作是简化版的索尼随身听。 所以段云的天音集团想要追赶索尼的产品技术，还有很长路要走，毕竟索尼是成立将近半个世纪的老牌跨国巨头，也是日本电子产业的骄傲，天音集团成立的时间也只有短短几年，两家公司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不过也不是说索尼公司并非无法超越，事实上，到了90年代后期的时候，索尼的电子产品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从发展史上看，索尼以电子产品起家，它至今仍不断的刷新纪录，被不少人称为“技术的索尼”。也许现在说索尼面临衰败并不恰当，但和辉煌时期的索尼相比，连续亏损的索尼正在面临着一些困难，这个困难和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有着密切的关系。 之前的一些报道说索尼没有互联网气质，软硬件没有相互结合导致在苹果面前丢了风头。可要知道，索尼代表的是一种工业化的传统硬件企业，其产品线和组织架构非常庞大，这种情况想掉头转型为信息化企业将面临巨大的挑战。互联网代表的是草根文化，和索尼本身的企业文化相违背，所以当索尼面临互联网时代转型，需要发掘用户底层需求的时候，反应总是慢半拍。 便携音乐格式之争是个明显的例子，现在大家都知道 walkman 败给了 ipod，当年索尼并不是没有意识到数字音乐播放器的流行可能性，而是过于执着于自己专利的 atrac 格式，atrac 格式虽然在算法上比 mp3 更优秀，但自身非常封闭，兼容性较差，导致市场接受度一直很低，而兼容性更好，更易于互联网传播分享的 mp3 格式却慢慢的被大家接受，索尼这时才如梦方醒，开始进入 mp3 市场，但为时已晚。 索尼的一位创始人，盛田昭夫在 1987 年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表达过：“我们的产品不是挨家挨户问清楚需求再去研发的，我们开发产品不依赖市场调研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自负让索尼在进入互联网时代时，显得非常不适应，大家都在做用户体验，这使得出现了更符合互联网特质的产品，像mp3 、平板电脑、智能手机。而这些索尼都一一错过了，结果只能笨拙、被动的跟进。 其实从索尼发展史也能看出一个道理，那就是选择要大于努力，这和做人是一样的，方向不对，成功的上限就会大相径庭，人不能总是低头赶路，还要抬头看天，否则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也就是说，索尼真正衰败起始于互联网时代，但至少在90年代中后期，他们的产品依然有着很强的竞争力。 段云可以借助索尼发展的巅峰期赚取一波红利，同时开始大规模在互联网到来之前提前进行布局，这样的话，还是很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的。 另外这次段云代理索尼公司的产品，拿到的首批产品清单总共有37项，其中囊括电子游戏机，随身听，摄像机，全频道录音机，电视机等等。 不过在仔细分析这份清单之后，段云发现索尼前期供货给天音集团的产品基本上都是80年代中后期就已经投放到市场的电子产品，至于最新一代的索尼电子产品，根本就不在这份清单之内。 由此可见，说你根本就没打算把最好的东西放到中国卖，其实不光是索尼，很多的日本企业同样如此，他们最先进最好的产品先投放日本国内市场经销，次一级的产品投放到欧美市场，而技术已经落后，并且在日本国内和欧美出现明显利润下滑的产品才会卖到中国市场，这已经成为了日本企业内部的一个共识。 这明显是带有一种歧视性的经营策略，但实际上也能体现出当前全球电子市场的真实消费能力情况，一般来说使用新技术的产品刚投放市场销售的时候价格肯定会很高，只有在发达国家才能取得好的销量，而等到产品技术逐渐落后，就是空间越来越小的时候，这些日本公司才会即将淘汰的产品卖给中国，完全就是把中国当成了一个落后产品的倾销地。 不过他这份产品清单中，段云还是看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产品，这其中就包括他学生时代玩过的一款游戏机“y station”，也就是国人熟知的ps游戏机。 1991年6月的芝加哥电子展，索尼公布了由其开发，任天堂sfc主机的cd扩展机型“y statio”。两个大厂的联姻，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观众的目光。 不可否认，即便索尼彼时已是世界名企，但在游戏圈内不过一介路人，面对霸主任天堂，能有如此深入的合作，期间经历的屈辱与坎坷，自然无需多言。 之所以这款产品能让段云眼前一亮，一方面是因为当前国内消费者对于游戏机有着非常大的需求量，从当初天音集团生产的学习机销量就可见一斑，另外一点就是ps游戏机是一款非常经典的产品，哪怕到了互联网的时代，索尼的很多主打产品纷纷陷入低谷，但ps游戏机销量去始终非常高，也逐渐成为了后时代索尼公司的一款主打产品。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毛遂自荐 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有五十多名会员经销商提出了代理的申请，其中申请省级代理的有12个，剩下的都是市级代理。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天音集团的会员经销商来说，他们都渴望能够拿到当地的索尼代理权，但想要获得代理权，也是必须要承担相应的义务，除了售后和推广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能保证足够的销售额，其中省级代理必须要达到最低一年两个亿左右的利润，当同时有几个经销商争夺省级代理的时候，那就必须要通过竞价才行，承诺销售额和利润最高的会员才能拿到代理权。 而像bj，上海，广州这样的一线大城市，每年必须保证3亿~5亿人民币左右的年销售额，就在当前的中国来说，能拥有如此实力的经销商并不多，这也就使得很多想要代理索尼产品的天音商会会员最终只能选择望而却步。 不过即便拿不到省一级的代理，这些会员经销商也可以直接优先从其他拿到代理权的会员手中进货，在没有省一级代理权的地方，当地的经销商也可以直接从集团公司进货，但是价格肯定要比省代理级别高一些。 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就已经和这些会员经销商达成了初步的代理意向，接下来两天，贵和取得代理权的这些经销商签订正式的合同。 从天音集团成立之初，集团公司的商会就显露出了巨大的潜力，而这些年来，商会的作用是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成为了整个集团产品销售的中坚力量和根基，集团公司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天音商会可谓是功不可没。 “咱们现在已经兑现了和索尼公司的合同义务，下一步的话，也该他们索尼公司兑现承诺了。”商会结束之后，李芸走到了段云的身边，小声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段云转头问道。 “就按咱们当初制定的计划，在美国开公司，与咱们在美国西海岸的研发中心合并在一起，集研发和销售，建立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李芸说道。 “现在国内的事情太多，我有些抽不开身……”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在美国建立分公司这件事我打算交给梁孟松，他本来就是咱们在美国研发中心的负责人，而且也熟知那里的法律……” “梁孟松是搞微电子技术的专家，但是对商业方面其实并不精通，我觉得办分公司这件事情，应该由熟悉商业的人来做。”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去美国处理这件事……” “你要去美国开办分公司？”段君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可问题是你了解美国当地的法律法规吗？” 段云没有想到李芸居然会毛遂自荐，帮助自己在美国建立天音分公司。 要知道美国的法律和法规和国内有很大不同，而且在美国建立分公司，并不是仅仅完成注册就可以的，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公司地点的选择，办公楼的租赁，工作人员的聘请，以及和索尼公司那边的接洽，这所有的事情，都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完成。 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既然自己抽不出时间去美国处理这么多的事情，那就只能找熟悉美国当地情况的人来做这件事，而最佳人选无疑就是梁孟松，因为梁孟松一直是美国研发中心的负责人，且在美国，已经生活了十多年，有的很强的人脉关系和社会经验，所以让他来做件事情是最好的。 不过这其中也存在一些问题，那就是梁孟松目前深圳分公司这边协助技术攻关0.8微米制程闪存芯片量产合格率的工作，而他一旦离开，势必会延缓相关的科研工作，但到了这个时候，段云也只能两者相重取其利。 至于说李芸，虽然她的工作能力也很强，并且在香港分公司担任了整整两年的分公司经理，其能力和经验也是非常强的，至少在当前的天音集团中，找不出比他更为出色的管理人才。 但问题是李芸之前也只是跟段云去过一趟美国，虽然外语不错，但他对美国的了解并不多，让他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承担如此大任，段云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其实我在香港的时候，就认识了很多美国的商人，也和他们有过交流和接触，给我的感觉就是，美国的商业环境和香港类似，无论是制度还是商业逻辑，和香港都有很多的共通之处。”李芸似乎看出了段云的担忧，于是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做这么多的事情，但只要你给我授权，我就能在美国快速组织起一个公司筹备团队，当然了，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之前，我可以担任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 “看来你很有自信嘛。”段云微笑着说道。 “自信来自于实力，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走到比较顺利，虽然偶尔也有一些磕绊，但总地来说，我总能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件事你应该给我充分的信任，其实我也一直希望咱们的西方公司能够在美国创造新的辉煌，而且在我的思维中，征服了美国的市场，其实就等于征服了全世界，这种事情，肯定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成就感，我不希望自己当一个碌碌无为的井底之蛙……”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在美国建立分公司，并且与索尼公司合作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你。”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至于美国分公司经理的事情，到时候我会聘请一个知名的国际经理人，但在没有合适人选之前，你可以先坐镇美国。” 其实对于现在的段云来说，李芸如果真的能做成这件事情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现在公司的芯片技术攻关正处于关键时刻，他本身也不愿意把梁孟松调回到美国。 “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转身走开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商界教父 11月中旬，李芸坐飞机离开了深圳，和他同行的两名来自香港分公司的外籍员工，另外还有一名公司的财务人员。 按照这次的行程计划，李芸会先去美国的西海岸，暂时住在硅谷硅谷的研发中心，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美国分公司的注册，然后会前往索尼在美国的总部，与索尼美国总部的经理进行接洽。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繁重的任务，而且已经临近年底，这有个意味着李芸今年是不可能回到国内过年了，她至少要在美国待半年左右的时间。 而段云在国内要处理的事情同样很多，临近年底，很多部门已经开始整理数据报表，统计今年的生产和销售情况，而段云则要在年前的时候，到bj和沈阳出差，日常基本已经排满。 就在段云踌躇满志，全面布局天音集团国际化的转型战略时，他手下的几个控股公司，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发展中。 就在今年的时候，接受了段云大量资金和各种资源扶持的史玉柱，逐渐将巨人公司发展壮大，并且在国内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知名度。 在过去的两年，史玉柱一直都是媒体和政府的宠儿，在一家媒体对bj，上海等十大城市的万名青年的问卷调查中，当被问及“你最崇拜的青年人物”时候，第一名是微软的比尔盖茨，第二名是段云，第三名便是史玉柱，和段云在当代青年心目中的地位只是稍逊一筹，由此可见，史玉柱和他的巨人公司是何等的强大。 实际上史玉柱有今天的名气，其实很大部分是来源于段云对他的“吹捧”，因为巨人集团是他的控股公司，所以段云为了宣传他们的产品，连带着把史玉柱也捧了起来，而他研发出来的巨人m-6403汉卡，在市场上卖的十分火爆，1993年的销量比1992年增长了300%，而且这种汉卡现在也和天音集团的电脑搭配销售，这也进一步的提升了巨人汉口的销量。 段云之所以会把史玉柱“捧”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产品销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造神”，以史玉柱的事迹为例，很多时候国内媒体对他的报道都把它说成是一个有技术就想法的青年，而段云在文章和各类报道中几乎都扮演着一个“伯乐”的角色，是他给史玉柱提供的资金和各种资源，并且把他安排在了位于宝安县海滨区的高新技术研发区，在宣传史玉柱的同时，也一并宣传了段云以及号称“中国硅谷”深圳保安县海滨区。 段云始终想把深圳宝安区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塑造成为一个技术人才的“逐梦乐园”，很多情况下，媒体上报道的宝安县高新技术开发区是一个可以和bj中关村形成对标的区域，也逐步在国人的意识中，树立起南北两大科技中心这种概念。 而且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段云也是用史玉柱树立了一个榜样，只要你确实有技术，有能力，那么段云就会给你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只不过现在的史玉柱似乎开始有些“不务正业”，随着今年年底，西方十六国集团组成的巴黎统筹委员会的解散，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出口计算机的禁令失效，康柏，惠普，ibm等国际著名电脑公司大举入境，被称为中国硅谷的bj中关村一时风声鹤唳，刚刚起步的电脑行业，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 面对这种情况，史玉柱看到了危机的出现，并且在巨人公司的一次内部会议中，提出了“二次创业”总体目标，那就是跳出电脑产业，走多元化的扩张之路，已发的，寻求解决矛盾的出路。 其实这个时候的史玉柱已经发生了蜕变，从一个充满理想的技术青年，正在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十足的商人，他开始将目光逐步从科技产业转向了房地产以及保健品市场，并且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策，那就是将巨人集团的“二次创业”目标锁定在保健品和药品产业，并且将会斥资5亿元，在一年内推出上百个新产品。 史玉柱甚至开始走上了一条多线开战，俱荣俱损的大冒险之路，他亲自挂帅，成立了三大战役总指挥部，他想通过三次重大的产品推广活动，确立集团公司在保健品的霸主地位，下设华东，华中，华南，华北，东北，西北，西南以及海外市场八大方面军，其中三十多家独立分公司改为军，师，各级总经理都改为“方面军司令员”或“军长”“师长”，这次的动员可谓是极为煽情。 段云对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极不赞成，但他也知道，现在的史玉柱志得意满，风头正气，在国内备受推崇，有很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对于他这样一个只有三十多岁出头的人来说，有骄傲自满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段云给他提出意见，对方也未必会听。 其实原本史玉柱的事情段云不需要管，之所以段云会偶尔提醒史玉柱，实际上一方面是出于集团公司利益的考虑，毕竟段云拥有巨人公司30%的股份，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也想在国内发展自己的强大羽翼，逐步发展成为深圳商界“教父”级的人物。 之所以段云会有这样的想法，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天音集团无论再怎么发展，在国内始终是有一个无法突破瓶颈的，而除了可以控制自己的企业，未来还能够拥有强大的人脉和援军，使其在商界的影响力达到顶峰，这就成为了段云在国内发达的最终目标。 除了风头正劲的史玉柱，同样早年接受过段云司机和资源的扶持，并且发展迅猛的还有王石的万科，任正非的华为，以及侯为贵的中兴。 只不过相比于行事高调的史玉柱，王石，任正非和侯为贵则明显要低调很多，而且目前中兴和华为在宝安县开办了研发中心人员规模和占地面积都要大于巨人集团，他们和天音集团，共同成为了“深圳，硅谷”核心企业……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华为崛起 可能在当初段云扶持任正非的时候，尽管知道他日后成就非凡，哎呀，没有想到，只用了短短三年左右的时间，现如今华为的规模已经开始让段云为之彻目了。 当年段云第一次和任正非接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华为也就比皮包公司稍微好一点，除了他这个经理，还有几个是磨破了嘴皮子“连哄带骗”招聘过来的应届大学生。 那个时候电话机在中国普及率还是非常低的，装电话通常要送礼，托关系，为解决电信短板，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后，大量引进了国外的电话交换机设备，电信设备市场基本被来自七个国家的八种制式设备瓜分，号称“七国八制”。 华为那个时候也是电信设备的代理商，但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资格代理这些大品牌，只能凭借香港鸿年公司的hax交换机，占领一些农村市场，这也是他开办华为赚到的第一桶金。 后来在段云的资助下，华为开始玩命的进行技术和产品的研发，1990年年底，研制出了偏低端的bh03交换机，这种水平的交换机比他当初代理的鸿年公司的hax交换机性能基本差不多，但是价格却便宜了1/3，这也使得华为公司终于有了一款属于自己公司的拳头产品。 而到了1991年，华为再接再厉，由毕业于华中理工的天才郑宝用牵头，研制出能够容纳500个电话用户的hjd48交换机，而这款产品一头市场就大获成功，到了1992年的时候，凭借这两款产品，华为销售收入突破了1亿元。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任正非严格遵循和段云签订的合同，他们公司所生产的交换机基本上都是由华为和其下属企业代工，尤其是最为核心的芯片，天音集团都是他们唯一的供货商。 一亿元人民币销售收入对于如今的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零头而已，92年的时候天音集团全年纯利润已经高达75个亿，足足是华为的75倍。 但无论如何，90年代初在深圳能取得1亿元销售收入的企业其实还并不多，所以那个时候的华为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深圳排名前50的企业，并且到1993年的时候，他们企业的营收和规模，已经可以排在整个深圳前15名，排在他前面的企业，除了天音集团和赛格集团这样的老牌深圳著名企业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房地产公司，任正非带领公司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值得赞赏的一件事情。 以至于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任正非在年终总结会上，泪流满面的来了一句“我们活下来了。”然后就站在台上，不断的哽咽抹泪，对于一家二道贩子起家的民营小公司，这些年的艰难，也只有任正非才是最有体会的。 另外任正非也是个知恩图报讲感情的人，几乎每年春节大年初一的时候，第一个到他家拜年的肯定是任正非，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但是在面对段云的时候，依然表现的非常谦卑而诚恳，这让段云多少有些感动。 而到了今年的时候，华为也迎来了一个重大的机遇，在这一年，中国的交换机市场超过了100亿，不过，这些市场份额目前为止依然被爱立信，at和nec等跨国巨头占据，而中国的企业，谁能够打破外国巨头的垄断，无疑将会获得极其丰厚的利益。 就在这个时候，联想和华为的局用程控交换机几乎同时立项，联想方面派出的大将是倪光南的博士生，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罗争，而华为方面派出的大将是郑宝用的师弟，毕业于华中理工大学光电系的李一男。 华为最先上马的jk1000型局用机项目，由于技术判断失误，产品刚问世，就面临淘汰，而且因为防雷效果差，设备经常起火，因此，一共只卖了200台，万不得已之下，任正非孤注一掷，将宝压在了c08数字交换机项目上。 此时的华为从研发实力和经费上来说，还无法和背靠中科院，由倪光南坐镇的联想集团，到了今年学的时候，联想的交换机项目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研发的lex5000在河北廊坊顺利开局，交换机容纳用户数是华为c082000的2.5倍，可以说从两家公司竞争的一开始，联想就占据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 而这个时候华为公司的日子不太好过，他们的c082000门交换机率先在浙江义乌开局，但首批产品极不稳定，断线，死机，注册问题层出不穷，任正非派了几十名工程师现场驻扎，郑宝用亲自督战，华为员工废寝忘食调试设备，甚至晚上直接睡在了地板上，花了两个月，才将故障全部消除。 而就在这个时候，华为的财务也出了一些问题，由于新产品销量始终上不去，货物积压太多，导致公司流动资金吃紧，已经无力延续下一步的开发计划。 得知情况后，段云立刻又借给了华为公司8000万元的资金，并且帮助他们公司进行人才的输送。 其实一直以来，包括华为在内，中兴以及巨人集团都在吃天音集团的“剩饭”，因为天音集团一直都是国内顶尖技术人才首选的应聘单位，但是因为进入天音集团的门槛太高，所以绝大部分应聘者是无法进入天音集团的。 但实际上这些应聘者中，有很多都是相当不错的人才，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路，天音集团的人事部门会把大部分没有应聘成功的技术人员推荐给自己控股的几家企业中，并且许诺对方如果在这几家公司有了出色的工作业绩之后，随时可以在进入天音集团，并可以享受非常高的福利待遇。 所以天音集团只需要把他们的推荐重点转移到华为公司上面，就可以让他在短期之内迅速获得大量想要的人才。 一直到上个月为止，华为的数控交换机研发团队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并且成立了“中央研究部”，新一代的数控交换机已经研发完成，在产品技术上，实现了对联想数控交换机的逆转……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空难 华为一直扎根于通讯领域的技术研究，这对段云公司的业务拓展，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至于说中兴集团，在侯为贵的带领下，同样也发展的非常迅猛。 在90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自主研发出了第一台数据数字用户交换机zx500，并且成功面试。 而且和华为一样，中心在1992年，就凭借这zx500，就获得了一个亿的销售额，利润也达到了两千多万元。 现如今在深圳的百强企业中，中兴排名紧随华为之后，也算得上是深圳一流的科技公司。 而且相比华为，中兴的发展之路相对来说比较顺利，因为他早期是国企，所以能够享受到一些计划体制内的红利，和华为这种完全靠任正非白手起家“没娘管的孩子”不一样，中兴电子这些年虽然发展的不如华为，但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而且之前通过和天音集团的合作，中兴电子的留言电话机在香港也非常的畅销，而且也已经远销到法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每年也能够给中心电子带来上千万元的利润。 不过最近这两年中兴电子也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先前他们研发出来的程控交换机zx500技术已经明显落后于市场，到了今年的时候，总共只卖出了五台机器，并且zx500和华为公司去年推出的c0，8 2000门交换机存在很大的差距，中兴电子的zx500一台机器只能容纳500名用户，而华为的c08 2000能容纳两千名用户，在价格上两下也相差无几，这就使得中兴数控交换机面临到了极大的竞争，原本自己的老客户，也开始纷纷购买华为的产品。 除此之外，华为在郑宝用统筹全局的同时，派李一男开始对c08 10000门交换机进行预言和热身，而这款交换机一台机器可以容纳1万名用户，俗称万门机，而在过去，只有外国的几家通讯巨头才有技术实力制作万门机，华为无疑已经走到了通讯产业的前面，而这也给了中兴电子很大的压力。 不过无论中兴电子和华为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竞争状态，段云都是受益最大的第三方，按照段云之前和两家签订的合同，无论是他们数控交换机，还是留言电话机，使用的都是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而且段云也掌握的两家自研芯片的相关技术，这也使了段云完成了当初的设想，逐步成为深圳最有影响力的几家科技公司的上游供货商。 不过接下来，段云还需要联系这几家企业，实现一个更大的计划。 之前许少强来深圳时和段云透露的消息中，最让段云兴奋的无疑就是国家可能会考虑天音集团参与中国的北斗通讯计划，而如果真的能够参与到这项计划当中，也就意味着段云的天音集团，日后将会在很长一段之间，和国家的整体发展战略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就算是不考虑经济效益，同样也可以给段云和天音集团带来前所未有的声望以及各种政策上的扶持和保护，这对段云未来的发展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天音集团虽然研发实力雄厚，但却一直没有开始涉足通讯产业，这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段云目前不想在分散集团公司的研发力量，正所谓贪多而不精，哪怕像索尼那样的国际顶尖电子巨头，他也不可能在所有的产品领域都做到最强，就像他们开发的ps游戏机，最终也只能选择和任天堂合作，说到底，研发出一款产品和研发出一款有强大竞争力的产品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只能代表你有能力，后者才有可能创造利润。 段云这些年不断的扶持像巨人，中兴和华为这样的高科技企业，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将来在通讯产业上的布局，而且段云实际上掌握了当前这三家公司的全部技术秘密和图纸，随时可以仿制并量产出他们的产品，但这属于违法商业合同且不道德的事情，段云不会为了多赚几个钱，而失去这样几个发展潜力巨大的商业盟友，况且，段云对商业信誉看得非常重，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现在不搞通讯领域的技术研发，并不意味着今后几年一直不会涉足这个产业，事实上，通讯产业中的手机市场是个非常大的市场，尤其是智能手机，当年苹果公司正是凭借手机业务，在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这样一个足以改变通讯产业格局，并且也改变了无数人生活方式的产品，段云肯定是要涉足的，只不过在缺乏相关技术积累，且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的时候，段云是不会上马手机业务的。 11月中旬，正当段云打算购买飞机票打算前往bj的时候，却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即到了沈阳那边打来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正是金杯汽车厂的厂长赵希友。 “你说什么？武市长坐的飞机出事了？”听到电话那头赵希友的讲述之后，段云顿时吃了一惊。 “是啊，以色列大使馆那边已经打了他电话，除了武市长，还有咱们沈阳经济张力女士也不幸遇难了，就在下午的时候市委开了个紧急会议，大致内容就是组建了一个临时工作组准备抵达以色列，处理咱们这边人员的遗体，另外就是维持武武迪生市长在以色列访问时的工作成果，并对空难事故寻求法律解决方案，最后就是市长的位置，暂时由市高官张国光兼任，我担心政策会有所变化，你还是先来沈阳一趟吧……”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坐飞机过去！”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对于sy市长武迪生的突然遇难，多少让段云有些始料不及。 段云本人对于武迪生还是非常尊敬的，虽然这俩人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段云遭遇到了武迪生的漫天要价，当时甚至一度导致沃尔沃轿车生产线落户沈阳的事情夭折，但最后还是很快出现了峰回路转，武迪生不仅给予了段云极大的政策扶持和优惠，而且俩人也建立起了不错的私交，他也是段云在沈阳最为信任的市委领导，现如今段云入股的金杯汽车厂产能和利润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并且在规模上，也有了赶超长春一汽的势头……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十万火急 结束和赵希友的通话，段云立刻给自己的助手郭凯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到机场购买一张前往沈阳的机票。 这年头购买机票基本都需要提前预定，根本不可能像火车站票那样，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有，但只要你肯多出钱，航空公司这边还是愿意帮忙的。 这次前往沈阳完全打乱了段云的计划，他原本是想在12月中旬的时候，再前往沈阳巡视工作，但武迪生遇难毕竟是一件大事，一方面是出于段云和武迪生的私人关系，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去世之后，新上任的市长是否会延续前任市长对汽车厂的政策扶持，承诺给段云的条件会不会变，这也是他非常关心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他必须要先到沈阳摸清情况之后，才能再做决定。 第二天中午，段云就住上了一架广州前往沈阳的飞机。 飞机足足飞行了五个半小时，一直到傍晚十分的时候，才降落在沈阳的机场上。 坐上了一辆迎接他的专车，段云直接前往了金杯汽车厂。 到达金杯汽车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东北冬天入夜比较早，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但金杯汽车厂的厂房却灯火通明，工人们依然在三班倒，机器昼夜不停地运转中。 到了12月份，金杯汽车团累计接到了13500辆沃尔沃940轿车订单，这已经是个非常惊人的销售量了，要知道，早在1984年第一个在中国合资生产的桑塔纳轿车，一直到1990年的时候，他们的年销量才突破1万辆，而段云入股的金杯汽车厂，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桑塔纳轿车用了五年才跨过的销量门槛，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之所以会取得今天的成绩，一方面是因为段云年初开始策划的石破惊天的广告宣传策划，尤其是他冒的巨大风险搞出的那个真人汽车碰撞电视直播，可以说是轰动全国，几乎让大部分国人通过各种媒体疯狂报道，一夜之间让沃尔沃这个汽车品牌变得家喻户晓，而其后段云又高薪聘请周润发做产品代言，加上各种总耗资上亿元的疯狂广告攻势，进一步提升了这款轿车的品牌知名度和高级感，以至于在很多国人看来，沃尔沃轿车是要比桑塔纳和奥迪还要高一个档次的豪华轿车，这种产品定位无疑能够满足很多个体老板和暴发户的虚荣心，甚至已经开始成为商界成功人士的标配。 而另外一个让沃尔沃轿车销量快速增长的原因就是短于引进的4s店销售模式，有效的解决了当前国内汽车产业销售和售后服务的难题，截止到11月份的时候，天音集团总共121份沃尔沃轿车四s店的加盟申请，其中有17家已经开张，这也让沃尔沃轿车在国内的九个省份17座城市有了自己的销售支点，而且随着越来越多汽车4s店的开张，沃尔沃轿车很有可能在两三年之内，超越上汽大众的桑塔纳轿车，成为中国的第一合资汽车品牌。 除此之外，段云给沃尔沃轿车做的本土化设计也是非常成功的，最后就是随着沃尔沃轿车加入政府公务车采购名单，并且率先得到了sy市政府和辽宁省省政府的支持，这也带动了不少沃尔沃轿车的销量。 按理来说，取得这样的销售成绩，段云可以和沈阳这边的公司主管举杯庆祝了，但此刻他并没有这个心情，他最关心的还是武迪生市长的事情。 段云来到金杯厂办公楼下，下车后直接快步走向了厂长办公室。 “段总！？”当看到段云突然出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时，赵希友立刻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尽管已经得知段云会来沈阳，但是赵希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昨天刚打的电话，今天段云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速度之快，简直令他不敢相信。 “你现在就给我讲讲武市长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段云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段总，您先坐。”赵希友先是安顿段云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开始详细介绍他了解到的情况。 通过赵希友的讲述，段云很快就了解到了关于这件事的一些情况。 原来就在月初的时候，武迪生和sy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几名管理人员应以色列拉马特甘市政府的邀请，前往以色列开始为期半个月的考察，主要是洽谈一些商业上的合作项目，引进一些以色列的企业来沈阳进行投资合作。 而就在谈判结束，武迪生等人即将回国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以色列大企业家依兰先生的邀请，一起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去马萨达山看日出，飞机上还有以方的翻译导游，连同驾驶员一共五人。 然而飞机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坠毁，机上五人无一生还。 目前的情况是sy市政府这边正积极和以色列大使馆那边进行联系，一方面了解更为详细的事故情况，另一方面就是sy市临时组建了一个工作组，准备去以色列那边处理武迪生市长的事情。 而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希友已经有些眼角湿润，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武迪生突然遇难，内心也是感到非常难过的，毕竟武迪生一直都是他的老上司，俩人的私人关系非常密切，现如今老上司突然离世，确实让他有些伤感。 而这个时候的段云也是沉默不语，眼神有些呆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现在市长的职位暂时由市高官张国光兼任，包括咱们金杯汽车厂的事情，都需要找他来进行处理。”赵希友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段云说道。 “我和张书记见过几面，但是交流的比较少，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段云问道。 “张书记这个人还不错，虽然他对像汽车产业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如武迪生市长那么深入，但他有个优点，就是做事儿比较稳重，一般不会轻易对企业指手画脚，人也比较随和……”赵希友说道。 “那就好……”听到赵希友这么说，段云顿时松了口气。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政策延续 当前在国内做生意，没有政府的扶持是万万不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全力扶持段云在沈阳建立沃尔沃生产线的市长武迪生突然去世，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很大的忧虑。 不过从赵希友的话中可以听出，市高官是个做事比较稳重的人，这对段云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很多企业最担心的就是当地政府指手画脚，外行指挥内行，所以只要市高官不贸然插手他们的企业，那就问题不大。 另外段云也打算见一见这个市高官张国光，有些事情必须当面沟通才行，不过考虑到现在武迪生市长刚刚遇难，所以这段期间段云不适合和市高官见面。 “老赵，现在武市长出事儿了，我不适合出面，所以就麻烦你私下里和张书记探探口风，主要是听一听他是否会改变对咱们沈阳当地企业的政策。”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和张书记当面谈谈，以前我和张书记接触的不多，但也算是认识，所以你只需要给他一点提示……” 虽然段云不方便出面，但是却可以让赵希友帮他探听口风，毕竟赵希友和沈阳这边的领导班子成员还是非常熟悉的，经常会被拉去开会。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市政府那边找张书记谈一谈。”赵希友说道。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处理一下。”段云说道。 “什么事情？” “如果可能的话，你去武市长家里看一看，和他的家人聊一聊，看有什么需要解决的生活和经济上的问题，回头你和我说一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他家子女还在上学，那我们公司这边可以负责他的全部学杂费，另外也可以帮他解决一下住房问题，沈阳这边也有新开发出来的私产房，他们想住哪里，我就买哪里的房子送给他们……” “段总，这个礼可太重了。”赵希友闻言，吃了一惊。 赵希友万万没有想到，段云一张口就要送武迪生的家人一套房，要知道，这二年沈阳的房价也并不低，虽然比不上上海和深圳，但也需要2000~3000元一平米，而位于市中心的房子，更是达到了4000~5000一平米，sy市的普通职工家庭就算是半辈子省吃俭用，都未必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不过赵希友似乎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当前国内顶尖富豪之一，十几万几十万一套的房子，对段云而言，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数字。 而段云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他和武迪生的私人关系，朋友遇难，段云理应伸出援手，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需要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设，以为他将来和沈阳的其他市委领导接洽铺好道路。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方那边至少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调查出事故的结果，所以在此之前，段云能为武迪生家做的事情并不多。 “对我来说这点不算什么，他家的情况我以前也了解过，堂堂一个sy市的市，住着几十平米的家属楼，家里也没个像样的家具……”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轻叹了一口气，只听他接着说道：“况且当初没有他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在沈阳开办这么多的企业和生产线，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做点儿什么……” “那好吧……”听到这里，赵希友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紧接的，稍微松了口气的段云又和赵希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公司的饭堂简单的吃了一顿饭。 相比于两年前段云第一次来到金杯汽车厂的时候，这里的食堂就两个打饭的窗口，后厨加起来不到十个人，每天的菜品也非常的简单，白菜，萝卜，土豆是主流，偶尔有几块发白的肉片儿，很难想象，这是沈阳最大汽车厂的职工食堂。 不过现如今金杯汽车厂的食堂简直焕然一新，因为企业现在的效益很好，所以也有钱给工人提供更好的福利，首先把食堂进行了扩建，现在这里的餐厅宽敞而明亮，菜品也非常的丰富，除此之外，金杯汽车厂打算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在修建一批家属楼，给工人们福利分房。 福利待遇的提高，也明显提升了全厂职工的士气，在赵希友的管理下，工人们的干劲儿很足，每个月的生产量从最初的一个月只有一百多辆，变成现如今每月2400辆的生产速度，无论从效率还是品控上，提升的速度都是非常快的。 其实说起来所以金杯汽车厂有如此大的蜕变，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也要归功于前两天刚刚发生空难的市长武迪生，他几乎是倾尽了全市之力，调集了所有能调集到的人力物力和各种资源，才最终把金杯汽车厂建设成了现在的规模。 其实段云也看得出来，武迪生一直都在和长春一起铆着劲，也想以汽车产业为根基，下一盘经济和民生的大棋局，只可惜突发意外，确实令人惋惜。 晚上，段云暂时住在了金杯汽车厂商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直接坐车来到了位于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了天音汽车研发中心。 上次段云来到汽车研发中心的时候，这里的主体建筑刚刚投入使用，研发中心主体建筑是1栋5层楼，要边儿，还有两栋宿舍楼，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咖啡厅，台球厅，健身房等等，完全照搬了深圳苏联村的建筑风格。 之所以会对苏联专家如此照顾有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目前沈阳的天音汽车研发中心总共有一百多名工程师，要不还有其他翻译，文员，技师等工作人员加起来将近两百人，而在这其中，来沈阳工作的苏联专家总共有37个人，领队是来自高尔基汽车制造厂的副总工程师茹科夫斯基，他目前也是这个研发中心的总工程师，带领着两国团队共同进行国产汽车的研发工作。 另外这个汽车研发中心还有一个中方主管，名叫陈乔，是很早就加入天音集团的元老，他原来是一名国营汽车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到深圳后，最早在龙城机械加工厂担任技术组长，技术和管理能力都很不错，所以这次段云也是破格把他直接提升为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总经理，负责管理以及协调两国技术人员的工作。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夏利 在段云来到研发中心之后，第一时间就受到了陈乔和茹科夫斯基等人的欢迎。 对于段云的突然到来，其实陈乔等人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他们原本是想今天早上开会，但很快就接到了段云助理郭凯的电话，然后这才急匆匆的来到门口迎接。 “段总，辛苦啦！”眼见段云从车上走下来，陈乔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我上次从电话里听你的汇报，说已经做出了第一批样品微型轿车，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领我去看看吧。”面对陈乔，段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段云当年花费了很多的财力和人力，才从前苏联引进了这么多的汽车专家，为的就是能够通过这些专家的帮助，研发出一款适合国内普通消费者的国产汽车。 考虑到人才和技术的积累还不够，本着由易到难的开发方向，段云第一次的汽车研发就放在了微型汽车的研发上，他打算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将第一款自主研发的微型轿车量产并上市，然而让段云惊喜的是，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沈阳这边便捷报频传，这个月月初的时候陈乔通过电话向专员汇报，目前他们沈阳研发中心这边已经做出了第一批四台国产汽车的样车，目前正在测试这辆车的各项指标。 其实在全球知名汽车大厂的新车研发过程中，做出样品车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男的是测试和改进的过程，底盘如何调教，热效率如何最大化，如何达到最高的性价比，诸如此类的问题才是最为困难的，非常考验一个研发团队的技术积累和设计功底。 以前国产汽车基本上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技术，国内也没有特别好的研发团队，就算是一汽，上汽这样的大企业，他们目前的技术工作也是以消化吸收国外先进技术为主，搞全新的自主车型研发，其实还差了一些火候。 而这次犹如科夫斯基领衔的前苏联专家团队，他们以前本身就在一些前苏联最大的几家汽车企业工作，基本上都有参与新车研发的工作，尤其是茹科夫斯基，他本人甚至还是前苏联m20胜利牌轿车的副总设计师，并且在其后的二十多年里，参与了多款商用和军用汽车的研发工作。 不过苏联的轿车设计已经开始与欧美日等国家的汽车拉开了一定差距，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对于茹科夫斯基带领的团队能做出什么样的国产汽车，段云多少还是有些忧虑的，毕竟现在的汽车设计理念和十几年前已经完全不同。 和陈乔等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随后，一行人就按照段云的要求，直接来到了汽车实验厂。 这个室内测试场地基本上全盘按照从瑞典沃尔沃引进的图纸进行设计的，里边儿的相关测试可以模拟出多种极端用车环境，包括高温，低温，狂风暴雨等自然环境。 除了用车的环境，还有对车辆耐久性测试的仪器。 然而在陈乔的带领下，段云第一次看到他们研发出来的样车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辆样车外壳实在太过简陋，应该是工人敲打出来的，整个车型也确实非常小，胖一点儿的人坐进去可能会显得有些拥挤。 “咱们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样车对标的是铃木奥拓，同样是搭载了800ml的三缸发动机，最大功率是35马力，匹配的是四速手动变速箱……”陈乔开始给段云介绍体这辆车的性能来。 其实陈乔根本就没有想到段云会来的这么快，因为两人上次通话的时候，段云曾经明确告诉过他，会在12月中旬的时候来沈阳，然而段云却整整提前了一个月，以至于要车还没来得及喷漆和进行装修，看起来多少有些粗糙。 不过这辆轿车内部发动机性能还是够用的，而且正如陈乔所说，他们对标的就是国内目前正在生产的铃木奥拓。 当时引进国内国产的是第二代铃木奥拓，搭载796毫升三缸发动机，最大功率36马力，匹配4速手动变速箱。 36马力甚至还不如后世一些稍微好点儿的摩托车，但考虑到整车只有700kg，所以日常代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另外早期的奥拓也要七八万元，不过相比其他车已经算便宜了。 其实当前国内真正最热销的国产车型并不是奥拓，而是夏利。 90年代的夏利可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品牌，早早就成为第一个完成百万产销的中国品牌。 即使论“资历”，国产富康、捷达在它面前也只能往后靠，对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普通家庭来说，夏利才是真正接地气（买得起）的车。 即使是夏利这样的当年“国民经济车”，对那个年代的中国普通家庭而言，能拿出近十万买汽车的也不多，所以当时国人印象中的夏利，更多是路上驰骋的出租车。 夏利早年还有点“网红车”的味道，当时流传着这么一则小故事，一对男女约会后男方提出要送女方回家，为了给女方留下好印象，男方放过了三辆奥拓出租车，直至打到夏利后才心满意足的送女方回家。由此可见夏利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夏利的原型车是日本引进的大发charade，使用了一台1.0l自然吸气3缸发动机，最大输出功率53匹马力，挺小。扭矩77nm，也不怎么样。 我们现在对于3缸的固有印象，基本上就是来自于这台车。 比如说：开空调就没法上坡，噪音真是来得个大，怠速抖动真的是有点厉害的，都是夏利惹出来的印象。 单从质量上面来讲，这个发动机其实还是比较皮实耐用的。 段云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研发出一款对标夏利的汽车车型，毕竟三厢国产轿车才是段云最终的目标，至于说眼前的微型汽车研发，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技术积累和锻炼研发团队。 下一刻，段云打开了那辆样车的车门，然后一屁股坐了进去……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实车测试 这绝对是段云做过的最憋屈的汽车。 段云的个头是一米七五，坐进样车的驾驶位，头顶距离车厢里只剩下一指宽的距离，多少感觉有点儿碰头。 但是好在座椅上下可以调节，总地来说，坐在这里驾驶汽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这也是段云坐惯了桑塔纳和沃尔沃轿车之后的感觉，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坐过微型轿车，而且这驾驶室也确实简陋了一些，除了仪表盘方向盘，速度表和档把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内饰，主控台左侧还有两个空间，应该是放置车载录音机和空调的地方。 但他毕竟是样车，有些部件没有加装的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以天音集团的电子技术来说，车载空调合录音机之类的设备很容易就能做出来并且量产，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汽车三大件的。 “能开出去吗？”段云看了一点油表箱距离触底还有1/3的位置，于是转头对陈乔问道。 “段总，开出去是没问题，不过这里面儿各种安全设备都没有装，就一个安全带……”陈乔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因为这辆车原本还处于一个室内测试的阶段，虽然也能开出去，但总地来说并不适合人在里边长时间驾驶，而且陈乔也知道自己的老板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当初看电视直播段云坐沃尔沃轿车安全碰撞测试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关系的，我慢慢开。”段云看了陈乔一眼，然后拧动了发动机的钥匙，随后发动机迅速被启动。 而陈乔也赶紧让人刚开过道，同时把测试车间的大门打开，跟在了车子的后面。 “哒哒哒！”随着一阵引擎声响，段云挂上一档，松开脚刹，车子缓缓的从车间驶出。 不得不说，这可能是段云开过的性能最低的一辆汽车，可能是因为发动机的减震不到位，所以三缸发动机抖动的有点厉害，怠速的时候还好，一旦轻踩油门儿下去，车头部分的机舱盖就能看到肉眼可见的抖动。 但实际上，这辆车的发动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之前听陈乔介绍过，这几辆样车已经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连续测试，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发动机抖动大，也正在不断的改进中，估计加上一些简单的衬垫之类的配件之后，这种情况就能好很多。 实际上段云之所以会如此的敏感，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前世的时候坐过的汽车都远比这个时代的汽车先进，重生后，他乘坐过的212吉普，以及后来购买的老红旗，桑塔纳和沃尔沃，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只不过桑塔纳和沃尔沃属于四缸机，所以抖动要小很多。 但是作为天音集团研发生产的第一款微型轿车，给他配一个四缸的发动机显然有点儿“奢侈”，而且在8、90年代生产的夏利，搭载的就是代号为“tj376q”的3缸发动机，同时，那个年代的奥拓，用的是f8b发动机，同样也是3缸的。 用三缸机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技术难度和成本都比较低，而且相关的技术也比较成熟，所以作为起步研究的车型，必须要有切合实际的研发方案。 后面是因为噪声大、抖动等等先天缺陷，3缸发动机就开始逐渐地被车企弃用了。 虽然段云感觉抖动有点大，但实际上他早年开过的212吉普抖动同样很大，只不过212车身比较大，而且是一款成熟的产品，所以并不像这辆样品车一样抖动这么明显。 车辆驶出车间，段云直接前往了室外的测试场地。 得益于sy市政府的支持，段云的室外测试场地占地两百多亩，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为止，段云总共投资了六千多万人民币，在社里修建了用来测试汽车性能的各种公路和坡道，而且还有模拟野外条件的河流和沙土地带，无论从规模还是功能上来看，这个研发中心看成是国内最大的，比起长春一汽的汽车试验场地，设施要更加全面，而且占地面积也足足大了1/3。 只有35匹马力的样车在平地上行驶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而且这辆轿车似乎也做过一定程度的减震，底盘调试的比较松软，所以在沙石路段的时候，也并不感到非常的颠簸。 但是在进入坡道测试的时候，15度坡的时候已经有些费力了，发动机的转速很快，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有些嘈杂，但基本还是能够平稳通过，然而进入30度坡测试的时候，前车轮进入上坡之后，无论段云怎么踩油门，样车也最终没有爬上去。 其实就当前国内的普通汽油车而言，想爬上30度的上坡也是非常困难的，某些进口车或许可以，但是国产车是很难持续爬上这样的高坡的，这对汽车的动力和扭矩要求都非常高。 不过即便如此，一圈测试下来之后，段云对这辆样车基本还算满意，因为这种微型轿车原本定位就是低端，廉价的民用车，平时最多就是在市区代步，很少有人去开这种车去远行，只要能够保证廉价，耐用和省油这三项指标，那么就已经算是合格产品了。 “动力差不多就这样了，倒是够用……”段云下车后，拍了拍样车的车顶，对陈乔说道：“这个车还需要好好打磨，车体结构一定要结实，但不能太重，因为这关乎到省油的问题，另外就是尽可能的压缩整车的成本，争取在明年中旬的时候，要具备让这种汽车能够投产上市。”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辆汽车真想达到超越同级别奥拓汽车的性能和价格，那么肯定需要更长的打磨时间，不过现在留给段云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他下一步还打算开发一款对标天津夏利的三厢轿车，他要赶在国际汽车技术发展到下一代之前，在国产汽车市场站稳脚跟。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重要部署 总体上来说，段云这次亲自开车进行测试，体验绝对称不上完美，但作为天音集团研发的第一款家用轿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甚至比起很多国内的车企，技术上都不知道高出多少，要知道，当前国内绝大部分汽车厂要么是引进的国外成熟技术，要么就是走私的拼装车，真正有实力搞自主研发的车体可谓是凤毛麟角。 除了乘坐体验，段云发现这辆车的外观造型也确实谈不上美观，和欧美，日本那种方方正正的车型相比，这辆车的外壳做的有些圆润，尤其是前车灯部分，很像是过去的老式伏尔加轿车，这给人一种很老气的感觉，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老上海汽车。 不过车外壳设计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些技术专家主要是以汽车三大件技术了，而且俄式汽车比较重视实用性不重视外观，以至于早年的苏联机械产品给人一种傻大粗黑的感觉，但却用料扎实，相当的皮实耐造，但是这种造车理念在商业汽车上确实落后于时代，所以如果段云想要造出一辆外观新颖的轿车，他都必须另找一个设计师。 从设计风格上来说，段云更喜欢欧洲设计师，无论是桑塔纳，奥迪，还是沃尔沃轿车，车辆线条都比较硬朗，风阻和空间也考虑的比较周全。 之前段云想过高薪聘请一名国际知名汽车设计师，不过他后来改变了想法，考虑到自己目前主要生产销售的是沃尔沃轿车，所以为了保持集团公司产品的风格一致性，他准备和瑞典沃尔沃联系一下，邀请他们的设计师帮忙设计一下全新的微型轿车外形，凭借他和沃尔沃公司的业务联系，以及和他们总裁的关系，这件事问题应该不大。 总而言之，汽车外观也是很多人购买汽车非常看重的一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外形必须符合大众的审美，既可以让人眼前一亮，但又不能太夸张，秉承中庸的设计路线。 “段总，其实这辆车还没有改进完成，原本我们以为您下个月才会过来……”陈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陈乔心里也明白，目前这几台样品车确实简陋了一些，除了三大件，里面的其他配套电子设备都没有来得及安装，另外发动机的减震和车厢的隔音还没有做，人坐在里面肯定会感到不那么舒服，当初陈乔第一次坐这趟车的时候，绕着场地一圈儿下来，也是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不过想增加汽车舒适性还是比较简单的，比如把驾驶位的坐垫加大加厚，就像坐沙发一样，车内在安装上空调和音响，做好隔音和减震，到时候体验感肯定会大幅度的提升。 “你心里明白就行。”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尽可能的让这辆车省油，耐用，乘坐舒适，另外在不影响汽车性能和各方面舒适性要求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降低成本，你可以参考市面上的奥拓轿车，咱们车对比这款车，一定要有足够的产品优势。” 实际上，90年代共有四家企业引进了奥拓这款车型，分别是长安奥拓、江南奥拓、江北奥拓和秦川奥拓。 当初奥拓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确实带动一波销售热潮，他也使得国人拥有汽车的门槛大幅度降低，不再是那些顶级富豪的专属，另外还有很多人拿奥拓汽车来跑出租车，站在那个年代的风口上，出租车司机绝对是个惹人羡慕的职业，收入非常的高，通常只有2~3年的时间，奥拓车主就可以回本。 可惜好景不长，前前后后没几年，最早引进奥拓汽车的四家企业死的死，伤的伤，所生产的奥拓相继下线。 第一离线的是江北奥拓，有着139年历史的江北企业，折腾16年，却只造了1.2万辆汽车，这还包括之前他们自主研发的汽车，到最后的1999年正式宣布停产，奥拓生产总数才7649辆。 接着是秦川奥拓，它已经很努力了，在当时奥拓年销量常居第二名，但奈何那个第一名，活到现在的长安奥拓市场策略过于漂亮，不敌一时的它也只能选择匆匆下线，并把公司的77%股份卖给了比亚迪。 至于江南奥拓，因为得不到资金投入，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奥拓市场的同比占有率就属它最低，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江南奥拓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大价格战。 不过凭着大幅度的降价，江南奥拓的销量确实猛窜了一截，那时候要是买了江南集团的股票，肯定能挣不少。 价格战是打赢了，觉得要稳坐江山的江南奥拓开始飘了，开始打算研发属于自己新品牌汽车，如此这般，导致江南奥拓的售后人手上有点捉急，毕竟在那时候汽车发生故障是很常见的事情，久而久之，因为服务和售后的懈怠，导致这位如星星一般的江南奥拓，真就像星星一样，闪了几下就不亮了。 世日风下，江南集团干脆破罐子破摔，丢掉了江南奥拓，直接全身心投入研发新品牌汽车。 最后，也就是这场四家纷争的胜利者：长安奥拓，其一直保留到现在。 不像江南奥拓那般，打价格战归打价格战，长安奥拓对于品质和售后服务这两块，无比的看重。随着时间越往后赶，长安奥拓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毕竟汽车这东西在当时多多少少都算花大价钱买来的，如果没处修，确实没有多少人敢买。 其实从这四家企业的当前情况来说，没有一家比得上天音集团的，无论是技术，还是资金实力，尤其是他们全盘引进沃尔沃940轿车生产线之后，使他们拥有了国内最为先进的汽车零部件以及组装生产线，比起国内的其它二线车企，整整先进了一代。 另外，段云有遍及全国的4s店网络，这也是国内其他车企不具备的，所以只要这次研发的微型轿车不是太拉跨，段云完全可以从国产汽车市场中，分得很大的一块蛋糕……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上门慰问 当天晚上，段云和汽车研发中心的这些骨干成员一起吃顿晚饭。 想要用让这些专家完全理解自己对新款轿车的设计要求，是需要反复沟通的。 所以当天晚上的这顿晚饭整整吃了两个半小时，期间段云把自己今天试驾的感想，以及对新款汽车的要求全都详细的说了出来，陈乔甚至还掏出了一个小本，在餐桌上就把段云的话记录了下来。 当听说段云准备寻求沃尔沃集团设计师来设计这辆汽车外形的时候，苏联专家也表示了赞赏，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虽然在技术上，他们确实很有实力，但在审美和设计方面，确实已经落后于时代。 专业的事儿就要由专业的人去做，尽管都是研发制造汽车，但是汽车外形设计和三大件的研发完全是两码事，前者主要考虑的是汽车的空间，大众的审美，以及风阻，驾驶员视野等问题，这些都不是普通汽车工程师可以考虑全面的。 而在晚饭的最后，段云又给他们定下了新的期限，那就是在明年中旬的时候，必须要完成新车的全部设计工作，并且能够迅速实现量产，而在明年下半年的时候，段云也给他们下达了研发国产三厢轿车的任务，对标到正式天津夏利，让他们在明年年底的时候，做出第一批性能可靠的样车出来。 不到两年的时间要研发两款国产轿车，这个任务还是相当紧迫的，对于当前的沈阳研发团队来说，压力还是非常大的，但问题是国内的汽车市场，留给段云的时间也不多，如果不能尽快把新车开发上市，那么天音集团将会错过在国产商用车市场最好的立足阶段。 虽然说现在凭借的开始遍布全国的4s店，天音集团在国内汽车销售方面有的非常强的优势，但随着国内其他厂家也开始模仿天音集团，他们的这种销售和售后优势，将会逐渐被削弱。 所以未来至少在一到两年的时间之内，段云必须要趁着自己的销售网络相比国内其他车企有巨大优势的时候，迅速推出自己的国产汽车，这样的话，就更容易让自己研发的国产车型在市场站稳脚跟，一旦错过这个时机，将来销售自己的汽车，就要付出更高的成本和代价。 第二天早晨，段云暂时离开了研发中心，让郭凯开车，带着自己前往了sy市区。 进入市区之后，段云和郭凯直接来到了沈阳最有名的一家清真糕点铺，买了整整两大包的糕点，然后又坐车前往了sy市政府的家属区。 段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慰问一下武迪生市长的家属，想帮这位自己曾经的老朋友处理一些后事。 不过段云刚下车，就看到家族的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汽车，其中两辆还正是他们厂生产的沃尔沃940轿车，见到这一幕，段云直接先回到了车里。 因为从车型和车牌来看，这明显就是辽宁省省政府领导的专用车，既然省领导正在武迪生的家中，那段云显然不适合这个时候上楼。 不过段云在车里并没有等太长时间，十多分钟后，楼道口终于走出了一群人，领头的两个老者面色有些伤感，其中一人似乎还用衣袖抹了下眼角。 直到这几辆专车离开之后，段云这才和助理郭凯一起上了楼。 在楼道口，两名据称是政府工作人员的男子拉住了他，但其中一人很快就认出了段云，于是让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之后，就让他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门，武迪生家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开门的正是武迪生的妻子，只见她此时穿的一身素衣，双眼已经变得通红。 得知段云的身份和来意之后，武迪生的妻子将段云和郭凯请进了家，然后转身到厨房烧水，准备给段云泡茶。 只是刚进入武迪生的家中，段云和助理郭凯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原来，这位管理着560万人口城市的市长，家里的居住条件堪称“陋室”，就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客厅只有十几平方米，地面铺的是廉价的地板革，顺墙摆放的两排参差不齐的旧沙发和小茶几，这明显都是七八十年代用下来的旧式家具。 另外在武迪生的家中，客厅的沙发前只放了一台黑白电视机，看起来只有12寸，如此赫赫有名的一个sy市市长，到了90年代初，家里还没有彩电，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这样的生活条件明显出乎段云和郭凯的想象，毕竟现在都已经到了1993年，很多收入稍微高一点儿的普通家庭，居住条件都要比这好。 实际上，武迪生平时的生活确实比较质朴，而且家风相当的严格，他的岳父，岳母住的是1953年建的旧楼，下雨时房子经常漏雨，两位老人想让他帮这想想办法，能不能另给弄一套房子。 其实他的岳父岳母要求并不算过分，至少以武迪生当时的权利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他最后还是说：“我只有一个权利，就是请你们到我家住。”甚至于他儿子旅行结婚去bj，武迪生还专门叮嘱道，不要住sy市政府驻京办事处。 可以说，武迪生现在家里的情况，让段云受到了极大的感动，所以接下来再和武迪生妻子的交谈中，主动提出要送给他们家一套沈阳的新房，地点随他们挑。 然而武迪生的妻子却被段云的提议吓了一跳，她显然并不敢贸然接受外人的馈赠，只是说之前市里的领导已经看望过他们了，她当时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让她搬出市政府的家属区，而且市委领导已经同意了他的要求，所以她也没必要别人送的房子了。 段云也看得出来，武迪生的妻子是个本分的女人，于是就给他留了一张名片，让他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无论是缺钱，还是帮助子女，亲戚找工作，他都会第一时间帮忙解决。 而正当段云准备离开的时候，楼道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武迪生的妻子打开房门的时候，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老者走了进来……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定心丸 “张书记……”段云看到这位老者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sy市的市高官张国光，和他同行的，还有两名工作人员，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段云？你怎么在这里？”张国光看到段云，脸上同样闪过一抹惊讶，于是随口问道。 “啊……我是听说武市长他在国外出事了，所以今天到到家里来看看，主要是想帮他们家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伤感，只听他接着说道：“虽然我来沈阳的次数并不算多，但和武市长也算是交心的好友了，他也为我在沈阳发展汽车产业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这是出事儿，我也真的是感到痛心……” “哎……世事难料啊。”张国光闻言，也是一脸的伤感，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和老武一起共事也有十多年了，感情可以说是相当的深厚，上次我来他家做客的时候，还一起约定将来我俩都退了休，就可以一起出去钓鱼，下下棋什么的……只可惜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国刚有些哽咽，他显然也是非常的伤感，毕竟十多年的朋友加同事的友情，任谁也会非常的难过。 “老张，进里边儿坐吧。”这个时候武迪生的老婆也连忙安顿了一句。 下一刻，几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就是咱们市政府全体人员捐助的一些东西，现金总共是20080块，另外还有一些米面，东西太重，临时先放在了食堂里，明天上午的时候我派人给你送过来……”张国光坐下之后，对武迪生的老婆说道：“另外，你也不用担心，你们一家以后可以永远住在咱们市政府家属区，以后这房子就是你们家的私有财产，我们已经安排房产局的工作人员去办理相关手续了，无论如何，武市长都是为了咱们沈阳的工作而牺牲的，这一点，我们会永远牢记！” “谢谢！谢谢张书记！”听到这里，武迪生的老婆连声道谢，只听他接着说道：“刚才这位段同志说要送我家一套房子，那我可真不敢要，他也是一片好意，可我家老头子以前就说过，我们家不能收礼，除非国家或政府给的，不然的话，就算对方给座金山也不能要……” “还是老武的觉悟高啊！”张国光忍不住赞了一句，转头又看见了段云，接着说道：“小段你可真是大手笔啊，张口就要送人家一套房子？” “我就是觉得武市长一辈子为人正气，就算他走了，也不能让他的家人受苦，就这么个意思。”段云说道。 “你这个人很重情义，也很有良心，难得啊……”张国光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上午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当面谈一谈。”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段云闻言，起身离开了房间。 而看到段云离开，张国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坐车来到了sy市市政府。 以前武迪生在的时候，段云每次来沈阳都直接住在市政府招待所，但是这次武迪生出事，段云就并没有选择住在市政府这边。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新上任的市长对他什么态度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段云必须要谨慎一些。 来到市高官的办公室，房门是敞开的，段云轻轻敲敲门儿，然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小段来了，坐吧。”看到段云后，张国光也立刻露出了笑容，示意他坐下。 “张书记，得知武市长出事之后，我是立刻就买了机票来到咱们沈阳。”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除了是想了解武市长相关的事情，另外就是关于金杯汽车厂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汽车产业对于咱们沈阳的工业发展和民生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不用说啦，这我都明白。”张国光打断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你放心好啦，咱们sy市政府这边做出的决策是有延续性的，哪怕换个人做市长这个位置，已经做出了发展路线也不会轻易发生改变，沈阳的经济和工业发展，离不开你们这些企业家的支持，当然啦，你们的事业，也同样离不开我们的政策和支持，咱们都是相辅相成的。” “对对对！我们企业的发展，确实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段云连忙附和了一句。 “所以之前武迪生市长给你们的承诺和政策的扶持，我们这边是不会改变的。”张国光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吧？” “呵呵。”段云笑了笑，说道：“张书记您真的很了不起，我能有您这样的领导，也可以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了不起的是你，我就是岁数比你大一些，那本事可比你差远了。”张国光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但昨天你能主动去市长的家中去探望，而且还要送人家一套房子，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一点，就证明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其实好人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我这样的经济条件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套房子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能帮助到朋友的家人，却可以让我感觉非常的欣慰。” “老武人走了，我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们集团公司在我们沈阳的投资和发展。”张国光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以后你们在沈阳公司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另外，将来无论新任市长是谁，我都可以当你坚强的后盾，只要你做的事情对咱们沈阳的经济和工业发展有利，我都可以给你最大程度的支持！”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良心 “非常感谢张书记！”段云面露感激的说道。 段云确实没有想到，和张国光的这次谈话会如此的轻松，甚至段云还没完全说出自己的想法，张国光就已经表态要全力支持他。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投资规模确实非常大，也可以说是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包括外资企业在内，对沈阳投资最多的一家企业。 而且从目前金杯汽车以及天音集团在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新建企业的发展来看，是非常迅猛的，对全市经济，民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不光是纳税，同时还给沈阳当地提供了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前沈阳就业面临着巨大压力，光是这一点，sy市政府给段云吃一些“偏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张国光突然对段云说道。 “什么条件？”段云问道。 “我本人对汽车这个行业了解的并不多，你知道，我是搞政工的。”张国光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但是我对我们sy市的税收民生和就业问题非常的关注，无论如何，咱们沈阳自打解放前，就已经是整个东三省乃至全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我不希望在我的任内，看到这种城市的衰败……” “不会的，到现在为止，沈阳还是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这个没有变化。”段云连忙说道。 “现在没有变化，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变。”张国光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80年代的时候，沈阳这边各方面实力都很强，人口众多，工业门类比较齐全，而且在各个关键领域都堪称是国内最强，不过这些年情况有些变化，国家正在下一盘大棋，南方沿海城市现在发的非常快，国家也原文把属于我们东三省的资源开始向南方沿海城市倾斜，这不是一件好事……” 张国光这番话中显然带着几分忧虑，因为这几年国家发展的形式，确实让他和最多城市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在90年代之前，东三省无疑就是国家的工业中心，拥有全国门类最多，技术最为先进的工业企业，也有全国最庞大最发达的铁路网络，而且从改革开放之前，东三省一直都享受国家的资源倾斜，无论是资金，政策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能享受到比其他地区更为优厚的资源。 即便那时候沿海设立了多个经济特区，但实际上，在整个80年代，无论是深圳，珠海还是海南，从工业产值，税收，还是基础建设方面，还远远比不上东三省地区，即便是名气最大的深圳，和东北最大的四大城市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从90年代开始，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最让张国光担忧的是，在改革开放十多年后，东三省昔日的光环已经开始隐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沿海城市序幕发展，而且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他们给予沿海城市的资源和政策甚至要比东三省更为优厚，这无疑加剧了张国光的忧虑。 除此之外，这些年张国光也多次前往南方城市参加会议和考察，而广州，上海，深圳发展情况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惊，无论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还是高科技，外资企业的引进，相比于他80年代去这些城市时留下的印象，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相比他们沈阳，甚至整个东三省来说，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虽然也有不错的发展，但总体来说，依然显得暮气沉沉，远没有现如今沿海城市的发达和充满活力。 而且就算不和沿海城市相比，在东三省四大城市之中，以前沈阳一直是东北最大，最发达的城市，现如今，沈阳这个“东北老大”的位置也受到了严峻的考验，这其中大连和长春每年的最gdp增幅都已经超过了沈阳，就连一直排在东三省四大城市最后的哈尔滨，也同样开始和沈阳缩短了差距。 张国光在沈阳当了十多年的市高官，可以说，他个人的声望和荣誉早已经和足球城市牢牢捆绑在一起，他不想看到这座城市逐渐衰败，至少不能在退休之前，绕沈阳这座城市在他任内衰败。 “张书记，国家目前确实在大力开发沿海城市，不过我感觉咱们沈阳这边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段云似乎也有些感触，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沈阳这边有很多的重工业企业，有大量的技术人才，很多家庭几代人都是从事技术工作，这种强大的实力和底蕴，不是其他城市能比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不过这些年咱们沈阳这边有很多国营企业都开始陷入严重亏损的地步，这也导致我们沈阳这边的财政越来越吃紧……”张国光这个时候眉头微皱，只听他接着说道：“以前老武在的时候，他也算是咱们国内最早推行企业承包制的领导干部，早些年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盘活了不少严重亏损的企业，但是现如今，这一套好像也不太灵了，这其中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有的企业根本就是无可救药，还有的就是承包的人本身心术不正，市政府这边管理上也存在一定的问题……” 张国光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 “那您的意思是？”段云似乎听出了张国光话里的意思。 “小段，我是觉得你小子是个非常有本事的人，而且为人也非常的正直，在我们这样的政府部门，人走茶凉是常态，不论你以前在这个单位职务有多高，有多么受人尊敬，但一旦离开这个位置，很快就会被所有人淡忘。”张国光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你作为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总，虽然和老武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居然会想到帮助他们家善后，这包括我们市委里的很多领导我坐不到，包括这次捐款，很多人私下里还不太乐意，觉得应该由国家拨款解决老武的家庭问题，我也是，真的感到心寒……”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各退一步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武市长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出手相助，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段云说道。 “嗯。”张国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这个人非常讲感情，其实呢，武市长在的时候，除了大力支持你们的汽车产业，他也一直非常关系咱们沈阳一些目前面临困境的国企，其实这些咱们沈阳目前处于困境的国营企业本身还是有些家底的，无论是人才还是设备，其实并不缺乏，关键是他们不懂得适应市场，我觉得如果有真正懂经营的企业家能帮扶他们一把，并且给他们指条明路的话，那我想应该有很大的机会，能够让他们扭亏为盈，也算是完成了当初武市长生前的遗憾……”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天音集团帮扶咱们沈阳这边的国有企业？”听到这里，段云似乎终于回过味儿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张国光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小段你能够承包我们沈阳这边的几家国营企业，以你们天音集团的实力，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如果你有承包的意愿，那么我们这边也会给你相当优厚的条件，甚至可以1~3年不用上交利润，并且被承包的企业依然享受国企的优厚政策，税务方面也可以做出适应的减免，你觉得如何？” 很明显，张国光和他说了这么多，又是向他承诺政策不会变，同时还愿意给自己充当坚实的靠山，说到底，还是有额外条件的。 张国光也不愧是在沈阳当了十多年的老书记，说话办事儿很有技巧，先是给了段云一大堆口头承诺，然后利用段云和武迪生市长生前的友谊为铺垫，最后才提出自己的要求，让段云很难拒绝。 其实如果赵国光只是让段云出钱出力的话，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这些年，段云无论在什么地方做生意，为了和当地政府搞好关系，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相应的资金，投入到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上来，这些预算本身就算在天音集团营业的成本中。 但这次从张国光的话语中，段云听出他的条件似乎远远不是让段云出钱这么简单，而是想最大程度的利用天音集团，解决sy市当前国有企业面临的重大困局。 段云心里自然明白，在如今这个年头，民营企业承包国企，那绝对是个大坑，如果放在80年代中期的话，多半是可以成功的，但如今到了90年代，承包国企盈利的实际案例少之又少，除非其中有各种灰色交易，否则的话，无疑不是以惨败而收场。 而且能让如此精明的张国光开出几年内免交利润，税收减免和享受各种优惠政策的条件，这反而让段云感觉有些心惊，换句话说，承包给出的条件越好，就说明这家企业面临的困难越大，可以百分百认定能交给段云承包的沈阳当地国企，绝对是是遭遇了连年的巨额亏损，已经走向破产边缘的企业，张国光肯定也是为了甩开沈阳财政的大包袱，才对段云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所以说段云想靠sy市政府交给他承包的当地国企赚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搞不好还需要段云帮助这些企业还清巨额债务，把这个原本压在sy市政府身上的巨大负担，直接甩到段云的身上。 但现如今的情况是，段云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果答应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段云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填平这些国企多年来造成的巨额亏损的窟窿，但如果不答应，没有sy市当地政府的支持，他在沈阳的汽车产业将来的发展肯定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困难。 “张书记……”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这两年来，多亏了咱们sy市政府以及全是很多其他单位的帮助，才使得我们集团公司的汽车产业在沈阳牢牢扎根，并且取得了相当迅猛的发展，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本人对咱们市的诸位领导以及这座城市的是心怀感激的，我也愿意为咱们沈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段云不是毛头小子，尽管他明知这是个坑，但他也绝对不会意气用事直接和张国光撕破脸皮，因为一旦他这么做，那么极有可能他多年的汽车产业布局会在沈阳遭遇重创，导致前功尽弃，所以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保持冷静，然后再慢慢儿寻找对策。 况且现在张国光只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并没有强制性的命令他，所以双方还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段云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先沉住气，然后再一点点地进行周旋。 “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张国光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你是个有智慧，有想法的优秀企业家，我想如果由你来承包这些企业，他们肯定会焕发出新的生机，并且也会给你们公司带来非常丰厚的回报！” “张书记，我是这么想的。”段云面色平静，接着说道：“既然要搞承包，那咱们就按照正规步骤一步步的来，首先呢，我需要您列出一个可以交由我们公司承包的国有企业名单，并把企业当前的经营，负债以及各方面情况都有一个详细的书面介绍，然后我会安排我们公司的专门人员对这些企业进行视察和评估，最后从这些名单中，挑选出两三家企业进行承包，到时候咱们再对承包合同进行具体的商议，。” 段云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想把承包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以为目前沈阳至少有一百多家市属企业，如果一口气交给段云承包其中的几十家企业，就算是段云再财大气粗，也会感觉有些吃不消，但如果能够经过筛选，只是承包其中的两三家规模和人员都比较小的企业话，那段云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甚至把这几家企业完全养起来也没有问题。 至于说让张国光列出可以承包企业的清单，实际上也是段云做出的妥协，把一部分主动权交给了sy市政府，这样就等于双方各退一步，避免了对方漫天要价或者直接谈崩。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联合研发 “好吧。”张国光直视了段云野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国光当然也希望段云能够接受更多沈阳亏损的市属企业，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而且作为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沈阳最大的外来投资者，张国光也是不能把他逼的太狠，这件事还需要具体的协商，不能直接谈崩。 其实无论是张国光还是武迪生，他们都是非常精明的人，早些时候武迪生和段云谈判的时候，也提出了很多似乎有些过分的要求，不过最终他和段云都做了一些妥协，而且之前承诺段云的事情，也都全部做到，这一点还是非常难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俩人才逐渐建立起来了信任，并最终让沃尔沃汽车项目落户沈阳。 至于说张国光，他对汽车产业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如武迪生场那么深入，所以他的想法就比较简单，干脆，那就是如果天音集团需要sy市政府的配合和帮助，那段云也同样需要帮助sy市政府这边解决一些实际性的问题，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利用他们企业的技术和影响力，帮扶沈阳的这些亏损企业，从而减轻sy市政府的财政压力。 从俩人第一次的交锋来看，虽然并没有达到张国光的最终目的，但至少段云也愿意提供一些相关的帮助和支持，对于这样一个谈判结果，张国光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果。 “张书记，我想问一下，目前咱们沈阳这面需要承包的企业主要是从事什么产业的？”段云问道。 既然已经答应了张国光要承包sy市属的企业，那段云就要知道这些企业的一些具体情况。 “这可就多了……”听到段云询问情况，张国光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沈阳的这些市属国有企业，涵盖的门类很多，我大致给你说一下吧……” 谈及到沈阳的企业，张国光的双眼闪过一抹自豪，但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作为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沈阳的工业家底，绝对不是国内其他城市能够相提并论的。 说起来，中国最早的城市化乐园就是在东三省实现的。 哈尔滨有“八大军工、三大动力”，有五千职工以上的企业最少有二三十家。 沈阳这边鼎盛时的铁西区，有市属企业520个，其中大型国企58个，中型国企54个。其中，有30余家共和国著名国企。 天安门城楼的国徽、中国第一台机床、第一根无缝钢管、第一套成套重型机械、第一辆解放卡车......东北造出了共和国工业史上的350个第一。 而铁西区的北二马路上，有沈阳机床一厂、机床三厂、锅炉总厂、变压器厂，冶炼厂、重型机器厂、有色冶金机械总厂、汽车齿轮厂、东北制药总厂等37家大型企业。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沈阳就是中国工业的一个心脏部分，光是他们一个是的工业实力，就可以吊打出东北以外所有其他的国内省份。 只不过这些年来，东北这边的工业升级转型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另外，也存在一些非常严重的管理问题，所以导致现如今的沈阳已经出现多家大型国企严重亏损，甚至濒临倒闭的局面，而且在整体国家的经济布局中，东北这边也开始逐步处于一个边缘位置。 甚至原本没有多少重工业企业的沿海城市，凭借区位和政策优势，大量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技术和设备，这也使得东北的很多企业在国内的市场竞争中，处于一个劣势，到了1993年的时候，这种情况已经变得十分危急。 张国光在沈阳担任了多年的市高官，所以对sy市的这些重点国营企业，还是了然于心的，这些企业中，很多都是在国内非常有名的大型国企，也都曾经是沈阳乃至辽宁省的骄傲，但现如今，有些企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也成了张国光的一块心病。 而听到张国光的介绍，段云的内心也感到了不小的震撼。 虽然段云以前一直知道sy市中国的重工业中心，但是却没有想到sy市竟然有着如此厚的家底，五百多家市直属企业，而且很多都是中大型国企，这样的规模和数量，确实不是其他城市能够相提并论的。 “张书记，听了您的介绍，我想阐述一下我自己的想法。”在大致听完张国光的讲述之后，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张国光说道。 “是这样的，沈阳这么多的市属企业，以我们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其实能提供的帮助也是非常有限的，我想这您心里应该清楚。”段云说道。 “这个我明白，其实真正遇到困难的企业还是少部分，大部分企业目前的经营还是没有问题的。”张国光说道。 “我觉得吧，目前他们沈阳很多企业之所以面临生存的困境，一方面是管理问题，也就是说，这些企业本身管理有问题，但这样的企业你让我去承包接手，我想扭亏为盈，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私营企业的管理模式去管理，但这样的话，势必会动摇很多人的铁饭碗，而且你也不可能让我随意开除那些国企的工人，如果您只是想让我养的这些工人的话，那还不如让我多掏一笔钱，没必要让我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些企业管理经营的问题……” “你说的对。”张国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天音集团是一家科技公司，一直都是靠搞研发生产高技术产品吃饭的，所以以我这些年的经营思路来看，很多企业之所以出现经营困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重视产品研发，尤其是很多国营企业，认为搞技术研发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没有足够资金和人才祛除这件事，而且因为有国家托底，也没有动力去搞研发，导致产品技术落后，最终被市场淘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在产品研发方面是有丰富经验的，所以如果咱们沈阳能够集中所有研发技术人才组建一个联合研发中心，然后由我们天音集团进行主导和提供一定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我想这对咱们沈阳的大部分国有企业来说，绝对可以从根本上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深度合作 段云轻易是绝对不会踩承包国企这个大坑的，因为他以前就是从国企出来的，知道国企改革的复杂性，而且这么做也会耗费他很多的精力和财力，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多花一些钱把这些企业直接养起来。 事实上，当前的很多国企不开工其实亏不了多少钱，最多是一些水电和人工费，但如果开工的话，干得越多，亏得越多，产品根本卖不出去，内部管理混乱，偷盗现象严重，反而会陷入更大的亏损。 甚至在90年代末的时候，有一些国营企业职工总人数还不到100人，那一年的亏损额却能高达十几个亿，这其中的问题，绝对值得人们去思索。 所以哪怕段云提出会出钱养着这些工人，他也不愿意去承包国企，而这次提出要出钱出力，帮助沈阳的企业搞技术研发，这本身就是段云最擅长，也是承受风险最小的事情，他本身不需要承担承包面对的风险，而且也能最大程度的帮助沈阳的企业。 “搞联合研发，而且由你们天音集团来主导？”张国光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我知道目前沈阳各个企业都有自己的研发部门，虽然从总数上来说，从事研发的数人员数量已经很高了，但是由于各自作战，没有形成统一的统筹管理和相互协作，这也就导致项目存在重复性，致使人才和资金极大的浪费，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合理的做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咱们sy市市属企业能够形成一个统一的研发中心，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拳头上，那么效果就会好很多……”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问题是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研发预算，谁出多少钱，技术成果归谁使用，这里边儿也存在很多的问题……”张国光说道。 “技术研发的人员由各个厂家来出，资金可以由我们集团来出，至于技术成果的分配，这个就可以交给你们sy市政府对外分配，完全可以实现所有的市属企业技术共享，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方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们集团每年提供给咱们沈阳企业这边的研发费用不低于5000万，如果统筹合理，有针对性的立项，这些钱应该足够研发出很多优秀的技术成果了。”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尽管sy市政府这边有五百多家市属企业，但这些企业实际上基本上不会次组投资高产品研发的。 因为从计划经济时代开始，国有企业基本没有研发和生产产品的主导权，上级给他们制定什么样的任务，生产什么样的产品，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多数时候，上级部门儿对国营企业都是一种保姆似的管理方式，只要能够按时完成下达的生产任务就算万事大吉。 但如果你这家国有企业想稍微有点“上进心”，搞产品技术研发什么的，首先需要向上级申请，等待的过程会稍显漫长，如果想搞自主研发，那研发资金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厂里的工人也不会很支持，因为绝大多数人更希望这些钱能用来发奖金，搞福利，而不是投入到看起来似乎有些虚无缥缈的产品研发上面。 所以段云几乎可以断定，这500家市属企业一年的产品研发费用加在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万，甚至连1000万都不到，段云一次性拿出5000万的研发费用，已经足以撑起多个重点产业研发项目了。 而且沈阳的企业以重工业为主，段云出钱出力，主导研发，其实也是为了尽可能的提升集团公司在汽车产业的相关技术积累，这对于段云掌控整个汽车产业链技术至关重要，尤其是在材料，冶金，大型机加工方面，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之前段云虽然已经耗费巨资，从瑞典沃尔沃引进了全套的汽车生产线，技术和设备，并且建立起了一套相对完整的产业链，但像大型冶金和机加工，这就不是靠引进生产线就能够解决的，包括现在的沃尔沃轿车，也自从国内其他厂家订购的，天音集团本身没有炼钢的设备和工厂，他们不可能为了养几条金鱼，而买下整个池塘。 所以这种能耗大，人力密集型的大型产业环节，段云目前还只能从一些国有企业购买，包括现在生产的沃尔沃轿车，使用的钢材，就是从山西的太钢订购的。 另外冶金材料也一直都是现代汽车产业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是国家非常重要的基础性产业，到目前为止，国家依然严格禁止开办私营炼钢厂，所以段云想要冶金材料上取得突破，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是和国营企业进行合作。 还有就是大型机加工，尤其是汽车外壳和大梁的冲压钣金，虽然段云也从瑞典引进了相关的冲压和钣金设备，但依然存在设备老化，陈旧，而且这些冲压机床包括相关的模具都只针对沃尔沃940轿车和卡车，如果段云将来想开发自己的国产汽车，也需要对相关的技术和设备进行升级。 可以这么说，段云这次提出的联合研发，实际上也算是和沈阳当地的工业体系形成深度合作，这样能够进一步节省成本，也有利于段云下一步开发新的国产车型。 “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好。”张国光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无论开发什么新的产品和技术，都要牢牢的和市场相结合，我需要这些企业能尽快的看到效益，而不仅仅只是一些停留在图纸上的资料和数据！” 张国光比段云的这个提议还是比较满意的，其实他也知道，沈阳不缺工厂和人才，缺的就是先进的技术，而且段云表示愿意每年提供5000万的研发经费主导研发，这已经是很有诚意的表态了，如果非要让段云背负几个巨额亏损的企业去承包，说起来确实也有些不妥。 “这个您放心，我们搞研发，不是钻研屠龙之技，肯定是要针对当前产业发展和市场情况做出选择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虽然没有能力要所有亏损的企业都扭亏为盈，但至少就我几家大企业，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国家级工业力量 段云这么说，绝对有他自己的底气。 甚至他完全不需要搞什么产品技术联合研发，光是把其他省份的部分订单转移到沈阳这边，就足以救活一大票的市属企业，只不过段云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企业本身有了强大的竞争力，才能长久健康的发展。 “具体的事情，我这两天会安排人到你们公司进行对接。”到了这一刻，张国光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做企业的不容易，我也并不想为难你，只不过我希望所有落户咱们沈阳的企业，都能有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最好能够取得一个双赢，将来呢……我们sy市政府对面，也会全力支持你们天音集团的。” “那谢谢张书记了。”段云闻言，道了一声谢。 “没事儿了，你可以去忙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张国光说道。 “好的。”眼见张国光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段云站起身子，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段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今天第一次和张国光正面交流，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的胃口明显要比武迪生大的多。 但是在人屋檐下，有时候不得不低头，而且初次谈判，一年5000万的研发投入代价，能够换来与汽车相关的沈阳重工业企业的合作，说起来并不算亏。 而且段云有着和各地政府打交道的丰富经验，他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也擅长与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前期并没有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策略是正确的，目前金杯汽车厂生产的沃尔沃轿车变速箱以及其他一些相关零部件，都来自于上海的山西，在沈阳的所有汽车零配件厂家全部都由天音集团控股，凭借这些后手，段云始终可以在谈判中，处于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 接下来两天，段云终于等到了sy市政府派来的工作人员。 这次和段云进行当面洽谈的是sy市负责市属企业的沈阳工业局的局长于鹏。 而于鹏这次也给段云带来了一份“合作企业”名单。 在这份名单中，赫然出现了很多国内知名的老牌企业，包括沈阳冶炼厂，沈阳橡胶机械厂，724厂，沈阳第二机床厂，沈阳第三机床厂，总共47家大中小型企业。 面对段云的时候，于鹏也显得很坦诚，告知段云这些企业目前确实出现了一些或多或少的经营困难，因为技术落后，导致产品滞销，大量库存积压，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严重亏损的局面。 相比于张国光，于鹏这个人完全不避讳家丑外扬，他和段云整整谈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详细的介绍了沈阳当前很多国企面临的具体问题，而且以一个非常低的姿态像段云请教企业经营方面的问题，并表示sy市政府这些下属企业，也会全力配合段云提出的联合研发计划。 不过这次会谈中，段云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建议，只是表示他会仔细研究这份企业清单，然后在今年年底之前，制定出一个相关的合作方案。 其实在段云第一次看到那份儿企业清单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挖到了一处巨大的宝藏一般，因为这其实是段云第一次能够实质性的接触并利用这些强大的国家级重工业资源，就是他之前无论在深圳还是上海，都没有机会接触的。 而且经过这两天的思考，段云实际上已经有了更为庞大的计划，并且从明天开始，他要将这一计划付诸实施。 晚上的时候，段云叫来了自己的助理郭凯，把自己的想法和那份企业名单交给了他，让他把这份企业名单传回深圳总部，并将组建一个专门评估团队，前往沈阳这边对各家企业的实际经营情况进行评估。 随后，段云又安顿郭凯，让他提前购买好飞往bj的机票，最迟下周一的时候，他就会前往bj，在那里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在沈阳的最后几天，段云基本都是呆在高薪技术经济开发区的研发中心，现场开会研究国产汽车的研发方面的事情。 因为最新研发的微型汽车会在明年年中的时候定型投产，并在市场的销售，所以沈阳研发中心这边必须要尽快加速研发进程，不断打磨产品，避免产品出现重大质量问题。 到了11月底，段云结束了在沈阳工作，坐上了飞机，来到了首都bj。 刚下飞机，段云就看到了前来积极的妹妹段芳，以及自己的妹夫吴政隆。 “哥，我听说你们公司研发的那个国产电脑系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度认可，并且准备在全国各大政府机关部门大力推广。”在离开机场的轿车上，和段云一起坐在后排的吴政隆面带笑容的说道。 “这件事儿连你都知道了。”段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意外。 “我现在经常和部长一起参加各种会议，这件事儿我也是在上个星期的一次会议上听到的，当时还有两个曾经去你们深圳那边进行测评的专家进行了汇报，上级领导提到汇报后，表示非常的满意，并提出下一步准备在bj的多个部门推广这套国产操作系统，逐步取代以前咱们用的国外电脑操作系统。”吴政隆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点头。 “不过……” “不过什么？” “就在那次会议上，中科院计算机所那边专家对于这件事儿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中科院计算机所？”段云闻言一愣。 “是的，这是参加会议的还有中科院这两个代表，他们认为你们公司研发出来的这款国产系统还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的试用时间，才能确定这套系统足够稳定。”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在此之前，他们认为现在不适合在政府部门大力推广这套国产操作系统，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安全隐患……”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隐形阻力 段云没有想到，第一个告知自己国产操作系统评估内幕消息的居然是自己的妹夫吴政隆，从这点来看，他在电子机械工业部确实越来越被重用，而且也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到自己的忙。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还是有些低估了中关村这些企业的实力，其实当前在中关村这些赫赫有名的科技公司，几乎没有一家是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基本上都是有的深厚背景的国有企业，比如说电子工业部下属的长城公司，中科院下属的联想，清华大学创办的同方公司，另外还有其他很多知名的公司也都是重点科研院所的下属企业，他们在bj的根基和影响力，绝对不是天音集团可以比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当年中关村这些科技公司能够起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能拿到进口电脑和零部件的批文，可以说除了长城电脑确实实打实的从事了国产电脑的研发，其他科技公司也基本都是靠倒卖批文赚到了起步的第一桶金。 现如今中科院代表在上级会议上提出了对天音国产操作系统推广的反对意见，其实说白了就是段云动了他们这些人的蛋糕，在他们看来，天音集团无论发展的再强，再大，也不过是“游击队”而已，和他们这些正规军不能相提并论，没资格去主导这种国家级的软件项目。 其实对于这种局面，段云早有心理准备，这也是他这次来bj的主要目的，既然对方真刀明枪竞争不过，想耍盘外招，那么段云也没有理由当“老实人”，他也要为了这桩生意，动用自己的全部公关手段。 另外段云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并非仅仅是为了通过这套国产操作系统来获得政府电脑采购订单，这其中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段云需要通过这个项目，获取高层领导的认可和信任，从而参与到更多国家级科研项目的研发中来，尤其是之前许少强和他提起的那个“北斗项目”，能够在参与国家战略级科研项目中占据一席之地，绝对是他一生的梦想。 所以作为前期铺垫的国产电脑操作系统必须要成功，而且也一定要得到上级的大力推广，这是段云这次来bj必须要达成的目标。 “哥，政隆他私下里也和我说过，他觉得哥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项目，因为基于这个项目的科研单位实在太多了，如果你是bj的企业，这件事儿还好说，但如果是外省的，他们肯定会抱团抵触这件事儿……”就在这个时候，段芳也插了一句。 “哥，我只是和小芳说了一下我的看法，不过我认为段大哥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吴政隆见状，也连忙补充了一句。 “行了，你们不用说了。”段云打断了两人的话，接着说道：“咱们做企业的，就要勇于面对竞争，况且我也不干违法的事情，我想上级领导是公平公正的，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既然咱们的产品是最优秀的。那就没必要太过担心，况且咱们是这个项目中唯一通过测评的合格产品，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尽管段云心存疑虑，但面对自己的妹妹和妹夫的时候，还是表现的相当自信。 “可是……”段芳这个时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再提这件事儿。 当天晚上，段云一家人齐聚在了一起，在位于三环的一栋四合院儿中，吃饭聊天儿，气氛非常的温馨和轻松。 “哥，这次来bj，你怎么没带嫂子过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晚饭的餐桌上，段芳突然对段云问道。 段云和程清妍离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告诉家人，而且段云本人，也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前妻了。 不过尽管如此，段云还是和自己的前妻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俩人基本上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就会相互通一次电话，但是谈话的内容很短，主要谈的还是孩子的情况。 上次北海的事情之后，对程清妍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她的房地产公司几乎在一夜之间缩水了一大半，现金流几乎枯竭殆尽，还欠下了银行将近8亿元的贷款，不过这件事儿最终程清妍还是承受下来，抛售了在香港和深圳的多处房产之后，才终于还清了银行的债，而现在的天音房地产公司，总资产只剩下了不到14个亿，虽然看起来依然很多，但相比起巅峰时市值百亿的高光时刻，已经显得黯然无光。 人这辈子如果走得太顺，那么一旦遇到重大挫折，就很容易变得一蹶不振，程清妍似乎就面临着这种情况，之前她一直和孩子在上海进入了一个隐居的状态，那段时间她深居简出，把公司也暂时交由自己的助理张丽丽来打理，只有遇到一些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出面处理，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在公司里。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程清妍也似乎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她也告知了段云，就在这个月月底，她打算再次去欧洲一趟，并在走之，会把孩子暂时交给段云的母亲高秀芝看管。 其实段云心里明白，前妻这么做，实际上就是想避开过年这段儿时间，毕竟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双方父母，过年聚在一起会多少有些尴尬。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程清妍也确实感觉没脸再面对段云，尽管他内心已经非常的后悔，但骨子里倔强而强势的性格，让她注定无法选择回头，只能默默承受自己当初造成的苦果。 “总公司那边的事情比较多，我和你嫂子必须要一人留在深圳坐镇，两个人都过来的话，遇到一些突发事情不好处理。”段云面色平静，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她来bj看你的。” “好吧。”尽管有些失望，但是段芳对哥哥段云的话深信不疑，而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原本昔日看起来那么恩爱的哥哥和嫂子，缘分却已然走到了尽头……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私人会面 其实段云本人现在对感情的事情已经看很淡了，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上来，而且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也感到很满足，尽管偶尔会有些失落，但大部分时间过的还是相当充实的。 至少在最近一两年之内，段云是不会考虑自己感情问题的，他现在处于一个事业的瓶颈期，如何能够突破这个瓶颈，比实现自己人生的抱负，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当天晚上，包括段芳夫妻俩人都住在四合院里，而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和妹妹一起坐车，前往了bj的分公司。 现如今天音集团bj分公司雇员已经超过了320人，这个规模和人数相比起bj的其他科技公司，已经算是非常大了。 而且从公司整体人才构成中，将近九成都是大学本科学历，其中还有11名硕士，两名博士，这样的阵容，在90年代的所有公司中，绝对算得上是非常豪华的。 至于公司的两名博士，年龄都已经超过50岁，分别来自bj这边两所国家级科研院所，都是段芳通过各方了解，高薪聘请过来的，目前这两人担任微电子产品和软件设计部的主管以及项目负责人，研发的产品包括车载卫星gps导航系统，以及互联网应用软件，这其中就有段云专门立项的及时通讯软件，类似于后世的qq。 除了段云新手制定的研发项目，最近的这段时间，bj研发中心也接到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按照之前天音集团和索尼以及夏普电子签订的合同，段云拿到了相关产品的使用和销售授权，而这其中段云最为看重的就是夏普电子的液晶技术，所以在总公司以及bj这边的研发东西，最近也开始吸收，消化这部分技术，为下一步天音集团自产液晶产品做准备。 其实无论世界上的哪一家科技公司，哪怕规模再大，研发人员再多，也不可能掌握所有产品的顶尖技术，所以如何利用现有的研发力量，集中在几种最有市场潜力的商品上，就是所有科技公司最为现实做法，但在研发产品的立项方面，是非常考验决策者的眼光的，一旦决策失误，很有可能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毕竟再先进的技术，如果没有市场潜力，那就意味着投资进去的钱如同扔进了水坑，彻底血本无归。 但有先知先觉的段云肯定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他发现真正让自己获得成功的关键并不是钱是掌握的那些知识，而是先知先觉的眼光。 但前世的知识也确实给了他事业很大的帮助，只是作为这么大集团公司的一个主管，当前他确实不可能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亲自去搞研发，更多的时候是当一个操盘手的角色，指点别人，来助力自己的事业发展。 总而言之，这次参观bj的分公司，段云还是倍感欣慰的，因为现在的妹妹段芳也确实成熟，干练了不少，以前她只懂得闷头搞研发，但现如今，已经能轻松驾驭，管理一家公司，并且还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由此可见，她的学习能力和悟性还是很强的，并不需要段云过多的担心。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段云在京城所住的四合院中，迎来了一个老朋友的到来，那就是保利公司的许少强。 以前俩人在bj见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酒店的大厅，但是这一次，许少强终于接受了段云的私人邀请，来到他在bj的住处做客。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喝碧螺春。”看到段云给自己倒茶，徐少强拿起茶杯后说道。 “以前我在北方和别人谈事情，一般都喜欢喝酒，可自从去了深圳之后，就爱上了喝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在bj的朋友并不多，许总你也算其中一个，这几年来，你真的帮了我很多的忙，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送你钱的话，你肯定也不会要，所以，最多也只能请你吃顿饭……” “有件事情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是为了帮你而帮你，和你打交道，都是为了我们公司的利益。”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这么强的本事，恐怕咱俩根本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说起来你也算是我认识的人中，各方面能力都最强的一个，而且你承诺给我的事情，每次都能成功兑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是自然，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敢揽那瓷器活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像上次你带着bj专家来深圳验收的那套国产操作系统，之所以当初我敢立下军令状，是因为我觉得放眼当前国内所有的科技公司，如果我们天音集团都做不出这套系统，那其他公司就更没戏，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你也别觉得我太过自大，我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和实力。” “哈哈哈！”许少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这个性格我喜欢，做人有时候就应该这么自信，有些事情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那就更谈不上成功了。” “其实有些事情看起来似乎已经成功了，但实际上，离真正的成功还差的太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比如这次国产操作系统研发项目，我们公司这边已经通过了验收，但估计想要在全国进行推广的话，恐怕就要遥遥无期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许少强听出段云的话里有话，于是问道。 “许总，我就想问问目前那套国产pc操作系统是否已经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段云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许少强看了多年一眼，随即嘴角勾起，说道：“那我就实话和你说吧，关于你们公司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测评的事情，我和相关的专家已经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上级领导对你们公司的付出也表示了肯定，不过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这套系统在国内的全面推广，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大局考虑 “那也就是说，我们天音集团费尽心力开发出来的这个国产系统，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呗？”段云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最初段云从自己妹夫口中得知自己公司研发的操作系统推广受阻后，多少还有点儿将信将疑，但是这一次从许少强的口里说出，那就已经是毫无悬念了。 尽管上级领导并没有说这套操作系统是否会被彻底封存，但是在短期内，应该不会被人提起，而且那些之前已经项目失败的公司多半还会通过各种关系渠道耍一些盘外招，再次联合研发，用一到两年的时间搞出一套系统来，取代天音集团的这套操作系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说到底，中关村的这些企业论研发实力，自然远远比不过天音集团，但在bj这边的背景靠山，却绝对不是天音集团能够相提并论的，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到一家外地的科技公司抢夺本属于他们的蛋糕，而且这个项目还关乎到他们这些企业的名誉和声望，毕竟长久以来，在国人的心目中，这些中关村的科技公司同样被关于民族高科技企业之光的头衔，这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招牌，所以面对天音集团的强势竞争，他们也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也就是说，到了现如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研发实力的比拼，而是进入了另一个层次暗战，从这一点上来说，中关村的企业占据主场之利，来自深圳的天音集团处境会相当的被动，只能是听天由命。 不过段云也不是善茬，这个国产操作系统项目对他和天音集团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成功，而一旦失败的话，除了经济上的损失，他的pc产业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有可能几年都翻不起身。 “也不能这么说……”许少强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们公司研发的操作系统确实是最优秀的，这一点，上级领导也都明白，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从大局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照顾到，你是个聪明人，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够理解。” “这个我当然理解。”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就像上次军用卡车招标项目一样，我们公司做出的样车是最好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拿到订单，不管怎么说，汽车产业是国家战略级的产业，我们这种民营企业注定只能充当配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来你怨气还不小啊……”许少强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军车的订单确实没有给你们公司，其实主要考虑到你们天音集团没有短期内量产这种重型卡车的能力，但是部队的订单期限非常紧迫，需要在2~3年时间就完成换装……再说了，不是也给了你们公司一些柴油发动机的订单吗？也足够你们赚回研发成本了吧？” “那倒是。”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能够理解国家上市军车招标的做法，但问题是这次的国产操作系统推广问题没理由被卡住啊，我们公司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和财力可以暂且不提，但是这套系统确实能够极大的改进咱们国内电脑网络的安全问题，越早推广，越能够其实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我这也是为了国家的电脑安全着想，况且当初国家急着上马这个项目，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 “此一时彼一时，国家的很多政策，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是需要不断的改进和调整的。”许少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你们这次付出的努力，是不会白费的，首先来说，你们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实力，已经得到了上级的认可和信任，这位你们将来参与更多的国家级项目，都是一个非常好的铺垫，另外就是虽然这套操作系统目前想要推广还面临一些阻力，但我们保利公司这边，也会积极的帮助从中协调，过两天我就会找上级领导面谈，争取尽快将这件事儿解决。” “那太感谢许总了。”段云闻言，连声道谢。 其实段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许少强说的这么简单，相比来说，上级领导显然更加信任和倾向于隶属于中科院以及清华大学的联想和同方公司，毕竟这是两家国内顶尖的科研单位，里面儿也聚集了当前中国学历最高，技术实力最强的研发团队，至于天音集团，虽然这两年名气很大，但是比起“国家队”，少了一些底蕴，许少强想要成功游说上级，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许少强愿意亲自出马帮助段云，段云自然也是心怀感激的。 而且除了许少强，在bj段云还可以找到其他的援手，多方面联合进行游说，那么这件事的成功率就会变得很高。 “有些事情你不用着急，而且就算你着急也没有用，你之前也和很多的政府部门打过交道，应该知道他们的办事效率。”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好不容易才把这套操作系统做出来，如果石沉大海的话，确实是一种资源的极大浪费，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需要一些耐心才行。” “我明白了，我会慢慢等待的。”段云说道。 “还有就是明年年初，国家将会上马一个大型的科研项目，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卫星定位系统，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全国将会有四十多家重点科研机构参与这个项目，并且还会邀请一些国内的知名科技公司参与研发，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这个兴趣……”许少强突然说道。 “有有有！当然有兴趣！！”段云闻言，立刻连声说道。 “你先别急着回答。”许少强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次卫星系统的研发经费可能并不多，你们公司想要靠这个项目赚大钱，很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别说是不赚钱，哪怕就是倒贴，我们公司也愿意参与这样的项目！”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实情 “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搞点大事情。”许少强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也需要提醒你一句，参与这种国家级的项目，本身是要担负责任的，如果能把事情做好，自然是名利双收，皆大欢喜，但如果做不好，你们这种民营企业可能首先会被拿出来背锅……” “这个我明白，现在想做什么大事儿哪有不担风险的？”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许总和您说句实话，我现在赚的钱，这样子花糖的话，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总想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就算不能名垂青史，至少也可以实现我早年的一些梦想和抱负，而且我一直认为咱们国家将来肯定远比现在要发达的多，我不想只是成为国家发展的一个看客，我也想成为一个参与者，不论成败，也希望能给国家带来一些帮助。” 段云这番话说的相当诚挚，其实这就是他本身的想法，前世的时候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却苦于没有用武之地，重活一世，他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了如今的规模，已经开始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所以他也希望能够完成前世的一些人生抱负。 “你这种想法很难得，值得肯定。”许少强赞许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关于你们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的事情，我会尽全力去办，但你也要心理准备，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而且我本人的能力也有限，毕竟这件事儿是关乎到国家政府部门和部队网络安全的大事，上级也会非常的慎重，除非有位高权重的人帮你说话，否则的话，就只能看你运气了……” “明白。”段云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当天晚上，段云和许少强共进了晚餐，俩人聊了很多的事情，包括这几年保利公司为国家引进人才和技术的事情，这个话题也引起了段云极大的兴趣。 从前年国家制定了双引计划开始，目前从前苏联引进高级技术人才已经达到了六千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前苏联重要工业企业技术骨干，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虽然尚且不如美国和欧洲挖走的人才数量，但是来中国的这些前苏联技术人才却有很多都是顶级的，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安排到了国家的军工部门，少数进入了bj的一些科研院所，最近这两年里，为国家的军事和工业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而天音集团这几年挖到前苏联人才也已经超过了千人，其中也包括高尔基汽车厂副总工的茹科夫斯基，以及白俄罗斯国宝级微电子专家达斯坦博士，这些也都是国家急需引进的高端人才，然而他们最终却选择加入了天音集团。 其实包括上次国家军车招标，以及前段时间刚刚完成验收的国产操作系统，之所以会给天音集团一个参与这种项目的机会，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段云引进的这些顶尖苏联专家。 目前国家上级部门对于天音集团引进苏联专家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包括这些专家的姓名，年龄以及各种工作履历，都已经完整的收录成册，并保存在国家的相关部门中，让段云的天音集团参与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其实本意就是希望这些苏联专家能够帮助本国相关产业的技术，就像上次的军用重型卡车研发项目，明显就是这些前苏联专家的强项。 直到这个时候，许少强才算和段云交代了实情，上次的军车研发项目上级领导根本就没考虑让天音集团拿到订单，他们最终想要的只是设计方案和图纸而已。 不过段云得知实情之后，他也并不生气，因为一方面，国家也确实给了他一些卡车柴油发动机的订单，另外一方面，就是让他这样一个民营企业，也有机会参与到了国家级的科研项目，这本身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个机遇。 当天晚上，段云和许少强聊了很久，俩人是越聊越投机，到了最后，甚至开始以兄弟相称，段云也第一次称呼许少强为许大哥，俩人也算是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到了第二天，许少强离开后，段云立刻开车前往了中关村，他已经提前约好了要和李云鹏见面。 这几年几乎每一次来bj，段云都会和李云鹏见上一面，一方面是李云鹏在bj人脉关系比较强，很多事情需要他帮忙，另外就是俩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也算是段云为数不多依然保持联系的老哥们儿了。 相比前几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现在的李云鹏生意是越做越大，即便放眼整个京城，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富豪了，尽管远远比不上段云身家，但也绝对是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 早在90年代的出的时候，中关村广场附近的老房子开始拆迁，而李云鹏瞅准了机会，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很快就买下了中关村一块儿六百五十多平的地皮，投资了3500万元，盖起了一栋五层高的商厦，也就是现在在bj非常有名的“云鹏电子市场”。 云鹏电子市场从1990年年初动工，一年半后竣工交付，内部的装修也全部完成，现在成为了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商场主营各种光盘，电脑以及其他的电子产品，其中大部分的商品，其实都是来自于深圳，包括各种走私过来的电子产品及其零部件数不胜数，每年光是各种租金，李云鹏就能净赚一两千万元左右，另外他还是天音集团在bj的总代理，每年光是代理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他也同样可以获利数千万元。 “老李，你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楼下的那辆法拉利应该是你的车吧？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开的还是一辆桑塔纳。”来到李云鹏的办公室，段云面带微笑着说道。 “和段总你比起来，我就是小巫见大巫。”看到段云到来，李云鹏也是满面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段总你也喜欢那辆车，拿去开就行了，咱们兄弟两个不用那么客气。”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迫切需求 “哈哈哈，大老板就是豪爽。”段云笑着说道。 “你快别拿我开涮了，我和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李云鹏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过说起来，我这辈子也算是满足了，钱够花，觉够睡，偶尔还能和兄弟们晚上聚个餐，每天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基本什么都不用做，别人就得按月把钱给我送过来……” “要么说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就是钱比你多一些，但活的却远没你这么潇洒，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想找个偷闲的机会都很难。” “那不一样，段总你是做大事的人，和我们这些人不是一个层次的。”李云鹏说话间，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了段云，接着说道：“现在你们公司的汽车卖的是真好，现在bj开沃尔沃的人越来越多，就说中关村这边，我每天都能看到十多辆沃尔沃从这里经过，不过那车看起来就是舒服，比那个桑塔纳大气多了。” “那是自然，桑塔纳轿车在欧洲就是个普通民用轿车，沃尔沃可是豪华车型，只不过以前国内认识这种车的不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今天就是赶着饭点儿过来的，说起来咱俩好久没有去老莫餐厅吃过饭了，这次我请客。” “什么时候你来bj轮到你请客了？”李云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吧？” 李云鹏也是个聪明人，他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其实李云鹏这些年来也确实帮了段云不少忙，包括早期挖角那些bj，中科院和其他重点院所的顶尖人才，现如今天音集团eda项目负责人蒋明炜就是他帮忙挖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中科院以及其他科研院所几十名高级专家，也都是李云鹏从中牵线搭桥。 而在去年的时候，李云鹏还帮助段云解决了瑞阳家的那件事情，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段云多少会有些棘手。 所以现在一听到段云请客，李云鹏立刻想到的就是他有求于自己，毕竟虽然段云在国内的名气非常大，但在bj这块地方，李云鹏肯定是要比他玩儿得转的。 “跟你说话一点儿都不费劲儿。”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老莫那边的包间我已经定好了，咱们去了再谈。” “好的。”李云鹏也没犹豫，从抽屉掏出了自己的包包，戴上了一副茶色的太阳镜，和段云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开的新买来的法拉利，俩人很快就来到了老莫餐厅。 尽管这些年bj的变化很大，但是莫斯科餐厅这些年，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内饰依然保留的多年前的风格，但也正因为如此，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让段云和李云鹏感到格外的亲切。 在包间儿里坐下之后，段云点了几道菜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又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了李云鹏。 “段哥，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能办到的话，肯定我就办了，办不到的话，你也别怪兄弟，我的本事就这么大。”接过香烟点燃后，李云鹏对段云说道。 “这是个事情确实有点儿难，不过我觉得你或许能帮得上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爷爷以前在部队，应该是老干部吧？” “是的，我就是大院儿长大的，从我祖爷爷那辈就去当兵的，一直到我父亲也都上过战场打过仗。”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云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嘲，只听他接着说道：“结果到了我这一辈，我爸原本也是想让我在部队当兵的，但是我真不喜欢部队那种死板的生活，也感觉吃不了那个苦，所以死活不愿意去……” “哈哈，人各有志，部队并不适合所有人，就像你现在，不是也混的挺好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比起你的父辈来说，那可是强多了。”段云笑着说道。 “我也就是钱多点，其实比起我爸和我爷爷，差的太远了……”李云鹏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对了，你先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吧。” “事情是这样的……”段云开始给李云鹏详细的讲述了他的一年多来，研发国产操作系统，以及前段时间上级开会研讨这套系统在国内推广受挫的事情，包括这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其实段云之所以会找李云鹏帮这个忙，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初国家之所以会把研发国产操作系统立项，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部队的需求。 相比于地方政府，部队对于电脑操作系统的保密性和安全性需求更高，尤其是第一次海湾战争之后，美国人的高科技战争可以说颠覆了二战以来建立起来的战争模式，是战场规则修改者，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中国的高层和军事专家也清楚地看到了中美两国目前军事技术领域的巨大差距。 相比武器的现代化，通讯以及网络的安全尤为重要，可以说他是一切军事化的基础，尤其是前苏联集体之后，中国面临的周边环境也开始逐渐恶化，在这样的前提下，军事现代化必须要加快进程。 李云鹏祖上三代从军，到了他父亲和爷爷这一辈，也算是达到了家族的巅峰，尽管直到现在，段云，还不知道李云鹏真实的家庭情况，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父辈应该是部队里位高权重的一个人物，否则的话，就凭他个人的本事，是不可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听完段云的讲述，李云鹏若有所思，片刻后对段云说道：“如果放在几年前的话，这件事儿十有八九能成，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了？”段云问道。 “我爸他现在不在bj军区，不过我爷爷或许能说得上话，我也有段日子没去他老人家那边拜访，过两天买点东西过去看看。”李云鹏说道。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叙旧 “你是来看看你的爷爷了。”段云闻言，笑的说道。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我也没把握，毕竟我爸他现在不在bj，不然的话，就你这点儿小事儿，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李云鹏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我了解，无论这件事儿成否，我都欠你个人情。”段云说道。 “咱俩还谈什么谁欠谁的，再说了，你以前也帮了我不少忙，不然的话，我生意也不可能做这么大。”李云鹏笑了笑，接着说道：“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吧，能不能成，我都会给你一个消息。” “那行！”段云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俩人在酒店里边吃边聊，相互谈起他最近这段时间经历的一些事情。 说起来李云鹏也是30出头的人了，但他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结婚的打算。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家里边儿给他介绍的姑娘他看不上，但自己看上的姑娘，家里又不同意。 其实李云鹏面对的情况和当初瑞阳面对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像他们这样有家世背景的家庭，找对象结婚，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女方的家庭情况，可以稍微差一些，但是不能和他们男方差距太大，总而言之，双方家庭长辈必须有一个是权势人物。 按照李云鹏的说法，那就是他还想再玩儿两年，因为自己有钱多金，又能言善辩，所以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且换女友的周期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月，结交的对象也都是一些护士，舞蹈演员，模特儿行业的美女，而他现在交往了对象，则是北航的一名空姐，上个星期的时候，李云鹏还送了这个姑娘进口日产皇冠轿车，出手阔绰程度，令人惊叹。 可以说，现在的李云鹏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只不过相比于那些啃老的富二代，李云鹏是凭自己的本事过上想要的生活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当天晚上，酒足饭饱之后，李云鹏又开着他的那辆法拉利，带着段云穿过天安门，在bj的二环绕了一圈儿。 此时的bj已经有叫寒风刺骨，但坐在车中，却格外的温暖舒适，看着车窗外这些年变得越来越璀璨的bj霓虹夜景，段云内心不禁有了几分感慨。 他重生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十多年来，也是中国发展最快的十多年，后世的年轻人似乎很难体会国家的巨变，那是因为他们缺乏和过去的对比，虽然现在大部分国人依然并不富裕，但是这已经是近百年来，中国发展最为和平的黄金时代。 一直把段云送到他所在的四合院的门口，李云鹏这才开车离开，相约一个星期后再见面。 李云鹏离开之后，段云回到房间直接躺在了床上。 到目前为止，许少强和李云鹏都已经表示要帮助自己解决操作系统推广的事情，不过在段云看来，光靠这两人的帮助，还是有些不保险。 如果这俩人还不行的话，那么段云就只能寻找自己在bj最大的靠山，那就是昔日的老上司瑞阳。 说起来今年一年，段云三次来bj，也只去了瑞阳家一次，相比过去几年，拜访的频率要少了一些。 至于其中原因的很简单，那就是现在的瑞阳已经非同小可，考虑到自己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和bj这种级别的官员来往频繁，多少会显得有些敏感，所以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段云会尽可能的避免去瑞阳家做客。 但是这次不一样，国产操作系统推广的事情对段云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必须要成功，因为这关系到天音集团未来pc产业的发展，以及后续是否能够参与北斗计划的关键，所以哪怕段云现在并不像去求助瑞阳，他也必须要这么做，因为瑞阳已经是他现在最后的机会。 所以第二天一早，段云就提前给瑞阳家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瑞阳的妻子张丽，得知段云要来他家拜访，显得非常高兴，让他晚上到家里吃饭。 很明显，那个时候正好瑞阳一家人下班儿回家，段云正好可以和他们一家人喝酒，吃饭。 放下电话，段云立刻让自己的助理郭凯去市场上买了两瓶汾酒，他不能空手去瑞阳家，但又不能带太重的礼物，所以两瓶白酒最合适不过。 其实对段云来说，早些年妹妹没有嫁到bj的时候，瑞阳家算得上是段云的第二个家，那个时候段云来bj办事，总会在他家住上一段时间。 现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然而唯一始终不变的是，他和瑞阳一家的亲近感情，哪怕他现在和瑞阳已经没有了生意和工作上的交集，但是这一家人依然会把段云当成亲人一般。 晚上，段云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把皮鞋擦试了一下，然后就坐车前往了瑞阳家。 几乎和上次去瑞阳家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他家依然住在那个小四合院里，只不过在四合院儿的斜对面儿，段云看到了一辆警车，车里边儿还有三个便衣，这应该就是瑞阳家的安保人员。 此时院门敞开，依旧是那熟悉的葡萄藤架，下面依旧摆着一张躺椅，墙边儿放的几辆自行车，看起来和bj的普通人家没什么太大区别。 “来了，进屋吧！”此时张丽从厨房里走出，看到段云后，立刻笑容满面的招呼了一声。 “阿姨好。”段云见状，连忙把带来的两瓶汾酒递了过去。 “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张丽这么说，却没有拒绝，直接接过两瓶酒，然后领着段云来到了客厅。 “瑞叔。”看到此时瑞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段云立刻恭敬的喊了一声。 “坐吧。”瑞阳看到段云，也立刻露出了笑容，于是起身拎起暖壶倒了一杯茶水，问道：“什么时候来bj的？” “礼拜一过来的，前几天办了点儿事情，今天就想来您这儿拜访一下，我也是好久没见瑞叔了，也挺想你的。”段云笑容满面的说道。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忠告 “现在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大到连我们都无法忽视的程度……”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意味深长的看了段云一眼，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只想给你一句忠告，现在你们的天音集团，已经不单单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了，他承载了很多国人对你们的殷切希望，有些是现实的希望，有些不太现实，但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骄傲自满，要有善心，要有社会责任感，或许这些不会给你带来经济上的回报，但总有一天，你肯定会获得其他方面的补偿……” “我明白了。”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以前，段云面对瑞阳不会显得这么拘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瑞阳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地位的提升，也让他的话有了沉甸甸的分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的言论已经具备了很高的权威性。 而瑞阳这次给予段云的评价，也是非常高的，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来，段云一直在媒体上努力塑造天音集团“民族企业之光”形象，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确实有非常强大的实力，无论是财力还是研发能力，放眼当前的中国，几乎没有其他企业能出其左右，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很多国人都已经开始把天音集团看作是了中国科技企业发展的一面大旗，甚至寄希望于他们能打败国际巨头，让中国的科技企业占领世界科技的巅峰。 实际上普通国人对天音集团的这种希望是朴实而过于理想化的，尽管天音集团这些年确实为中国的科技产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研发了芯片，引进了大量的先进国外技术，拓展了汽车产业，并且还发明了vcd等中国首创的电子产品，但实际上从总体实力上而言，想和每日欧洲那些知名的跨国巨头掰手腕，还差了不少的火候，也就是说，现在天音集团的真实实力和国人对这家企业的印象，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对于这一点，瑞阳看的还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现在的天音集团实力是有，但是想在国际上和那些跨国巨头竞争，依然是远远不行的，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天音集团的发展，所以对于这件事，瑞阳有的非常清楚的认识。 至于说要让段云有善心和社会责任感，本质上也就是希望段云能够多为国家做一些贡献，无论是慈善捐助，还是支持地方政府的基础设施建设，这都有助于天音集团能够处理好和地方的关系，为他将来的生意铺平道路。 而且段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他每年都要拿出上亿元的资金，参与各种慈善捐款以及基础设施修建，而且这个资金数目还在逐年提升中。 除此之外，天音集团也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目前光是在沈阳那边的汽车产业，保守具体当地增加了将近8万~10万左右的工作岗位，而在深圳这边，靠天音集团吃饭的中小企业更是数不胜数，甚至一度成为深圳电子产业的“半壁江山”。 不过段云现在也面临一些树大招风的问题，但好在这些年他在公关宣传方面投入很大，与天音集团合作的各类媒体多达两百多家，很多在国内都是很有影响力且发行量很大的刊物和报纸，另外就是公关部这边还私下里和几百名专栏记者以及有影响力的撰稿人保持长期合作关系，他们一方面能够帮助天一集团宣传自家的产品，另外一方面也极大的提升了天音集团的企业形象，这些都是账面上看不到的软实力，但却帮助段云解决了很多的问题，也规避了很多的风险。 而这样的一家企业，想不引起国家高层的重视是不可能的，好在段云这些年为国家确实做了很多贡献，所以这些年无论段云扩张产业，还是参与国家重点项目，都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阻力，这也说明了上级领导对段云以及天音集团的认可。 以至于当段云从瑞阳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感觉，其实还是非常踏实的。 “明年有时间的话，我会带队去你们深圳的总部参观，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不能骄傲自满。”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从我最早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个踏踏实实做事业的人，有理想，有抱负，也有才华，我希望你以后也能不忘初心，不要学那些暴发户的恶习，人一旦沉迷于酒色奢靡，在我看来就算是废了……” “我当然会保持自己的初心。”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瑞叔你也知道，其实我创业这些年来，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都坚持走下来了，不过有些事情，恐怕以我个人能力还是处理不了，所以有时候必须来瑞叔这里寻求一些指点和帮助……”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瑞阳问道。 “其实我真的非常不想麻烦瑞叔，但这件事一方面关乎到我们企业新产业的发展，另外一方面也关乎到咱们国家电脑网络的安全，我们公司少赚一些钱无所谓，但如果影响到国家的安全问题，这个责任可实在太大了……”段云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就可以了，当我面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瑞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是什么违法和违法原则的事情，我应该可以帮你处理一下。” 其实对于段云的求助，瑞阳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一方面是因为俩人的私人关系确实非常深厚，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成全，另外一方面就是瑞阳之前也确实欠了段云一个人情，就比如上次他儿子女友的问题，如果不是段云帮忙，恐怕他儿子现在还不会和那个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分手，而这对瑞阳一家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而且现在瑞阳其实已经把段云当做半个家人来看待，所以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过分的要求，瑞阳也是有心想帮助段云的。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家教 “情况是这样……”正当段云准备和瑞阳详细讲述这段时间发生事情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车铃声，随后一对年轻男女，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瑞阳的儿子瑞河，而跟他一起推车进来的，是他的女朋友。 上次到原来bj的时候，也是帮助瑞阳解决了一些家事，之前瑞和认识的一个文工团的姑娘，长得非常漂亮，打扮的也很时髦，不过无论是瑞阳还是张丽，对这个姑娘根本不感冒，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且已经有了人选，就是瑞阳老同事的女儿，毕业于北师大，个头不高，长得也不如这个姑娘漂亮，但是知书达理，非常的懂事。 “段大哥！”看到客厅中坐着的段云，瑞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一直以来，段云在瑞河心目中，绝对是他的人生偶像，虽然俩人实际年龄只相差几岁，但是人生际遇却完全不同，当初段云从一个国营企业的技术员，一步步做到了中国首富，在国内有的无可匹敌的财富和影响力，相对而言，瑞河的人生叫平淡很多，读书，考学，然后进入工作单位，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任何精彩可言。 所以对瑞河在的年轻人来说，段云的人生经历在他们看来就是传奇，而且这些年来，段云和瑞阳家来往密切，每次段云都能给瑞河带来很多的惊喜，比如送给他家很多新奇的电子产品，带他去看摇滚演唱会，和京城的明星们聚餐，这些都给瑞河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以至于他见到段云的时候，内心也是非常激动，喜悦的。 而在段云看来，瑞河其实就是一个非常腼腆而老实的大男孩儿，不过这些年也确实变得成熟老成了一些，只不过相比于他父亲，无论是头脑还是城府方面，都差了很多。 但是对于他这种“红三代”来说，人生其实早已经对提前规划好了，他不需要有太高的才干能力，只需要保证不犯什么大的错误，这辈子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一家的社会阶层已经出现固化。 “段大哥好。”这个时候，跟在瑞河身后的那个姑娘也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这个女孩儿名叫秦晓玲，可以说是瑞阳夫妻俩人“钦点”的儿媳妇，他的父亲以前和瑞阳是老同事，目前也在京城担任某个部门的要职，而这个姑娘本身学历也很高，毕业于北师大，年龄之比瑞河小两岁，长相气质带着几分清秀，谈不上很漂亮，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另外段云发现，今天秦晓玲身着一身粉色的呢子外套，妆容打扮也非常的朴素，只有头发似乎是刚烫的，整个人看起来白皙而干净。 仅从这一点，段云就能看出来，秦晓玲绝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他知道瑞阳夫妻俩不喜欢那种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姑娘，所以妆容非常朴素，而且表情还带着几分乖巧，但双眼却透出了几分冰雪聪明。 可以预料，如果将来这俩人结了婚，十有八九是秦晓玲当家，不过这对于男人来说，未必不是一种福分。 “你好！”段云也面带笑容的回了一句，然后示意他们坐下。 “对了，说起来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瑞阳这个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对段云说道：“现在瑞河和秦晓玲已经订婚了，婚礼定在明年的五一劳动节，到时候会给你一张请帖，你过来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于是连忙转头对瑞和和秦晓玲说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恭喜你们了。” 段云没有想到瑞河和秦晓玲这么快就订婚了，因为在他看来，俩人完全可以再谈上一段时间恋爱，毕竟结婚之后，恐怕就不像现在这么自由浪漫了。 不过仔细想来，瑞河现在岁数确实也不小了，都已经29岁了，在这个年代，那是妥妥的大龄青年，而且他现在的事业已经稳定，确实到了该成家的时候。 而且结婚这种事情，如果双方父母认可的话，那么过程就会非常的快，另外考虑到瑞阳刚回到bj时间不久，他也确实需要有一个铁杆的“盟友”。 “到时候段大哥一定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啊。”瑞河这个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会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你现在会开汽车吗？” “在单位里面试着开过，不过还没有考驾本儿。”瑞河说道。 “那你抽时间尽快把驾本考下来，回头我送你一辆试驾的汽车……”段云说道。 “小段，别整这一套！”此时瑞阳面色一沉，对段云说道：“他年纪轻轻的开什么车？又不是七老八十蹬不动车，骑自行车上下班是最好的，又安全，又锻炼身体。” “瑞叔，我又不是送给他，就是让他试驾一下……”段云连忙说道。 “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瑞阳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要真送他汽车，那就是在害他，你问问他们那么大的一个单位，有几个买车的？他现在正是事业的关键期间，树大招风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明白了。”段云闻言，立刻点头应道。 说白了，瑞阳家的家教非常严格，他本身也是个老江湖，深谙人情世故，也非常明白低调做人的道理。 虽然段云以前也给瑞阳家送过一些电子类的产品“试用”，但总地来说，这些电子产品价格并不算太贵，稍微富裕点的家庭都能买得起，但是汽车就不一样了，这年头，汽车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一旦瑞河真的每天开着轿车上下班，肯定会在单位惹来巨大的非议，这对他未来的前途，肯定是有负面影响的。 瑞河这个时候看到父亲语气有些严厉，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畏惧，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外再次传来了车铃声，随后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中……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重点培养对象 “段哥来了。”进屋的正是瑞雪，只见她先摘下了围在脖颈上的粉色围脖，露出了红扑扑的脸庞，看向段云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 “啊，回来了。”段云看到瑞雪，也是目光一怔，于是连忙露出了笑容，起身说道。 几乎每一次来bj看到瑞雪的时候，段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他却始终想不起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现如今已经是瑞雪进入外交部工作的第三年，她目前在新闻司工作，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整理国内外的一些热点话题新闻，然后通过简单的编辑和评论，再发给当值的新闻发言人进行查阅和记录，然后在新闻发布会公开回答中外记者提问。 尽管这两年一直在幕后工作，但实际上瑞雪一直非常受外交部领导的重用，目前新闻部的发言人是新闻司的副司长范慧娟，他可以说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第二位女外交部发言人，在国内名声显赫，也非常受人尊重。 能在外交部担任新闻发言人，无一不是资历深厚的外交专家，范慧娟在担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时候，已经56岁，而在此之前，他曾经担任过叙利亚大使馆职员，外交部西亚北非司科员，中国驻联合国日内瓦代表团办事处参赞，有的极其丰厚的外交经验。 瑞雪虽然也有在法国大使馆工作的资历，并且回到bj之后，在外交部新闻司工作了将近三年时间，一天工作一直都非常出色，多次受到上级表扬，但从资历上来说，想当外交部发言人，显然资历还远远不够。 毕竟外交部新闻发言人不仅代表了外交部的形象，也是对外马上真喊话的一个重要窗口，需要有非常良好的形象和极高的政治敏锐性，说错任何一句话，都很有可能带来非常严重的恶劣影响，所以在新闻发言人的选择上，外交部还是非常谨慎的。 但尽管如此，从今年开始，瑞雪还是列入了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重点培养名单，并且从上个月的时候，外交部的内部就已经传出消息，目前的新闻发言人范慧娟即将被任命为中国驻爱尔兰的第五任大使，而取代她成为中国外交部新一届发言人的，极有可能正式瑞雪。 在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就能担任中国的新闻发言人，就在中国外交部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由此可见，瑞雪的综合素质确实非常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就是她的父亲瑞阳，虽然瑞阳从来没有给自己女儿任何工作上的支持，这条路也完全是瑞雪自己走出来的，但是在外交部这个极其重视家庭政审的部门，“根正苗红”也是一条潜在的规则，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有的非常强大的优势。 而这次看到瑞雪，段云明显能感觉到她现在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双眼依旧有着几分灵气，给人一种冰雪聪明的感觉。 “赶紧过来帮忙。”看到女儿回来，张丽从厨房走了过来，对，他喊了一声。 “嗯。”瑞雪应了一声后，又看了段云一眼，这才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走向了厨房。 “我也来帮忙。”这个时候秦晓丽也很利索的撸起了袖子，快步走向了厨房。 一瞬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三个大男人。 瑞河一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而段云和瑞阳再次谈起了刚才的事情。 “瑞叔，这件事是这样的……”段云开始详细的讲起来最近这一年半来，他们公司参与国产操作系统开发，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获得成功之后，想要在国内推广，却遭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段云轻易是不想求助瑞阳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关乎到他们公司的pc产业发展，以及后续能否参与到北斗研发项目中，所以明知道瑞阳最反感走后门托关系，但他还是希望瑞阳能帮他解决。 “也就是说，你们的这个研发项目已经成功了，并且已经通过了专家的审核，但是在推广方面，却被上级否决了。”听完段云的讲述，瑞阳沉吟了片刻，对段云说道。 “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是保利公司那面给我透露的消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早在接手参与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和保利公司那边说过，我们公司如果能成功研发出这套系统，将会把所有的专利无偿捐献给国家，希望他能为国家的网络安全提供一些帮助……” “无偿捐献？”瑞阳闻言一愣。 “没错，就是无偿捐献。”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为了这个研发项目，我们集团公司总共投入了上千万元的研发资金，并且还集中了我们公司最优秀的软件专家，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才把这套系统做出来，如果这个项目验收没有成功，我无话可说，但明明验收已经成功，却只能被国家雪藏，这一点我不能接受，也对不起为了这个项目付出极大心血的科研人员，虽然是无偿捐助，使用权在国家，但不求回报是一码事，可哪怕有一分钱掉在地上，我也会把它捡起来……”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听到这里，瑞阳点了点头，片刻后说道：“我手里的权利，是国家和人民给的，我不会去滥用的私人关系上，但是你这件事儿特殊，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忙，我是必须要帮的！” “谢谢瑞叔！”段云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你也别急着谢我，具体事情我还要私下进行了解，不是我不信任你，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而已。”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儿先就这样吧，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至于是什么结果，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好的。”段云点头说道。 其实在段云看来，以瑞阳当前的地位，这种事情他一句话就能解决，只不过瑞阳做事向来谨慎，段云现在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绝不迁就 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瑞阳也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白酒，却只给段云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即便已经订婚，但是瑞河仍然没有资格和他父亲一起喝酒。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晚饭正式开始。 “段哥，怎么总也不见你领嫂子过来？”这个时候瑞河突然对锻炼问道。 “这么大个公司，总要有人留在家里干活，我出去了，他就不能出去，他出去，我就必须留在总公司。”段云闻言，随口搪塞了一句。 其实对段云来说，有些事情他不想再回忆，现在这么玩儿命的工作，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想用工作来转移自己在情感上的无奈和空虚。 “嫂子还是很有福气的，能找到段大哥这么优秀的人，真的非常令人羡慕。”这个时候，瑞雪也跟着说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对自己的另一半，哪怕他以后事业再失败，潦倒，他的人生也不会一无是处……” “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还跟我们谈感情上的事儿。”瑞河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是啊小雪，你也到了谈对象的年龄了。”这个时候秦晓玲也插了一句，只听她接着说道：“不过以咱们家妹子条件，各方面儿那真的是没得挑，想找个般配的男孩儿确实很不容易，不过我在北师大有几个男同学，他们学历和家境都挺好的，肯定是不如你优秀，但也都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还要看眼缘吧。”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干嘛非要看家境，学历？就算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优秀的人也还是优秀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感觉真的想找一个和你完全般配的，这个实在太难了……”秦晓玲说道。 “你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吗？”瑞雪嘴角勾起，接着说道：“我什么都可以迁就，就是感情这种东西不能迁就，如果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自己生活，有些事情是不能迁就的。” “好吧。”秦晓玲闻言，便不再言语。 其实瑞雪的这番话确实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感到很惊讶，因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老一辈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总而言之，年龄到了就必须要结婚，因为这是人生的一种刚需，没有选择可言。 然而时代让传统的婚姻开始发生的变化，在段瑜刚刚重生到80年代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才刚刚兴起一些自由爱恋爱的苗头，而段云和自己的前妻程清妍刚开始恋爱的时候，白天都不敢表现的太亲热，生怕被人抓当成流氓抓起来，而到了晚上，也只有在没有路灯街道边，俩人才敢把手牵在一起，一直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在夜晚的公园儿上第一次接吻。 而到了90年代，人们的思维早已不那么保守，年轻人自由恋爱是很寻常的事情，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看父母的脸色，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因为国民的收入水平不断提高，而且相互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所以很多女性在择偶方面，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物质。 找一个有钱的另一半，这种选择不能说是错误的，因为自古以来，女性对于婚姻更多的时候追求的是“高攀”，而不是“下嫁”，财富和地位一直都是衡量成功男人的标准，在80年代之前，因为国民的收入相差不大，所以只要你有工作，身体健康，就不愁找对象，如果你个子高，长得帅，父母是知识分子或者干部，也能成为很不错的加分项，但总地来说，女孩儿在那个时代挑挑拣拣的余地并不大。 而到了如今这个年头，随着国人收入差距不断拉大，以及受到一些港台和欧美文化的影响，现在的女性表现的越发独立自主，他们对于爱情，婚姻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认识，也正是从这时代开始，男女的结婚年龄已经开始偏大，甚至在一些一线城市中，“剩女”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问题，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素有很多，但总地来说，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女性对完美婚姻的向往。 说起来瑞雪现在也不过周岁25岁而已，但在父母和亲朋好友的眼中，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对瑞雪本人来说，她完全没有这种紧迫的，而且也不准备为了结婚而结婚。 事实上，以目前瑞雪的家世背景，以及他本人的各种条件来说，想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般配的小伙子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很难。 在此之前，瑞阳夫妻俩不是没有为女儿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这件事儿也确实让他们俩感到头疼，一方面来说，想找到门当户对，年龄和瑞雪相仿这男生确实非常困难，至少和瑞阳共事的这些高层干部中，儿女的年龄基本都偏大，望眼认识的熟人，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另外一点就是，相比于瑞雪，瑞阳夫妻两人要更加重视儿子的婚事，因为儿子瑞和才是他们家族未来的根基，至于女儿瑞雪，其实对她并没有太高的希望。 这也就使得直到现在，瑞雪依然是处于一个单身状态，周围追求的男生很多，很多都是非常优秀的，但瑞雪根本不为所动，大部分时间，都是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上。 眼见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瑞阳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开始询问起段云最近在深圳的事业发展情况，俩人也开始举起酒杯对饮起来。 这期间，段云又谈起了当年和瑞阳俩人在大兴时候的一些事情，这也不禁勾起了瑞阳很多的回忆。 其实那个时候的瑞阳正处于一个人生和事业的低谷期，他当初放弃bj的稳定工作，来到山西从基层做起，但是政绩始终不够出色，而那个时候的段云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企工人，俩人的相遇，既是偶然，也是幸运。 从大型的事情，一直谈到深圳，然后又谈到上海，瑞阳和段云开始相互讲述这些年两人奋斗历史，有失望，有兴奋，有感慨，也有无奈。 而瑞雪这个时候坐在父亲的身边，饶有兴趣的听起段云讲述当初创业的历史，清澈的双瞳渐渐泛起一抹迷离……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反向施压 饭后，瑞河兄妹俩以及秦晓玲帮助母亲收拾饭桌，而段云和瑞阳则泡了一壶茶，惬意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了起来。 “生意做的越大，你就应该表现的越低调，你们的公司和产品可以大力宣传，那你本人，要学会深入简出。”放下茶杯，瑞阳对段云说道。 “瑞叔，您觉得我现在还低调的起来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倒是很想低调，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增加一些慈善活动的曝光，让人们转移一下对我本人私生活的注意力，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哈哈哈，公众人物确实很难低调，这一点我倒是能够理解。”瑞阳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不过你有一点非常难得，咱们俩人认识这么多年，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情怀，而且骨子里也很爱国的青年，不像某些商人，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 “我以前就觉得，金钱只不过是我实现梦想的阶梯而已，但就我本人的生活来说，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人一直对于参与国家级的科技项目研发非常有兴趣，哪怕是自掏腰包不赚一分钱，我也很愿意，之所以这次之所以想求您帮助我推广这套国产操作系统，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借助这次国产系统研发成功，获得更多参与国家科研项目的机会。”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也相信你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你真想以民营企业的身份，参与到国家重点研发科技项目上，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绝对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来说，你们的公司要具备强大的研发实力，这是硬性条件，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另外一点就是，你也需要利用你们公司的软实力，反向向上级主管部门施压……” “反向向上级部门施压？”段云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没错，这些年来你也和各地的政府门也打过交道，应该知道他们的脾气和秉性，现在咱们国家的有些相关部门，因为出于部门利益和相关领导私人的考虑，他们轻易不敢做出一些冒险的决策，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比如说在组织研发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的时候，就算知道有些民营企业具备参与这种研发项目的实力，但考虑到社会舆论以及上级的追责制度，所以为了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他们也就不会选择让你们这种民营企业入局。”瑞阳说道。 和段云这种商人不同，瑞阳是一个从政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而这也能够为段云解决问题，提供非常重要的参考。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段云有些恍然。 其实瑞阳给他的提议，也是段云之前做过的事情，那就是要让他的企业，带动起全民的国家自豪感。 这些年来，段云为了让国民消除对民营企业一些偏见和固有认知，也是花费了不少资金和投入。 就像是清华，北大，中科院这样的国家顶尖学府和科研机构，他寄托了很多国人对于民族富强，科技进步，并且傲立于世界之林的希望，并把他们看作是华夏科技崛起的火车头，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年以来，国内主要媒体焦点也集中在这些科研院所及其下属企业上，每次有新的科研突破，总会为集中报道，大肆宣扬。 而相比于中科院，清华北大这样的“国家队”，天音集团虽然这些年媒体公关效果不错，但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些表现不错的“游击队”，在面对具有国家战略性的大型科研项目的时候，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这些国内顶尖科研院所，而并非天音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 但现实的情况是，因为这是一个从80年代开始，因为受到买办思想的严重干扰，国内几乎所有重点科研院所的科研经费都相当紧张，甚至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些科研院所纷纷以科研单位的名义，创办了很多的下属公司和企业，这就包括其中的联想和同方，利用国家重点院所的政策扶持，技术人才，以及相关的进口批文，用商业的手段来维持院所的生计。 反倒是作为民营企业天音集团，这些年发展的确实兵强马壮，凭借其雄厚的财力和强大的品牌影响力，招聘到了大量国内外的顶尖人才，虽然是一家民企，但是其研发中心的实力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才素质，绝对不输于任何一所国家重点科研院所，而且在这里搞科研的人，也从来不会为科研经费而发愁，段云每年几千万乃至十几亿元的研发投入，也是包括中科院在内的其他国家级科研院所望尘莫及的。 所以从这几方面来说，段云甚至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他们的研发中心堪称国内最强，虽然综合来说，天音集团不像中科院分类那么齐全，但是在微电子，软件，以及重工领域，绝对称得上是国内顶尖。 只不过天音集团的研发能力再强，在上级领导眼中，他也比不上那些“国家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但如果天音集团能够加强宣传，并且扭转国人的固有认知，让他们感觉到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才是国内最强的时候，并且能够引起国人的强烈关注，以及巨大的希望和寄托，那么国家以后再有大型重要的研发项目，天音集团就成为了一个必须要邀请入局的选项，如果不这么做，很可能会带来国内舆论的压力，这其实就是瑞阳所说的一种对上级部门儿的“反向施压”。 可以说，瑞阳的这种说法确实给段云提供了一种企业对外宣传的新思路，那就是要更加充分的利用软实力和各种公关手段，让段云逐渐化被动为主动，从而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约定 “其实这些话我不该跟你说，至少从我的职位上来说，有些事情，不能和你说。”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之所以会给你这样的建议，也是建立在我对你有充分了解的前提下，但我希望你能一直做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至少不要去作恶。” “我明白。”段云点点头。 “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说了。”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天你能来我家做客，我真的很高兴，有时候感觉你就像是我最近这十多年来奋斗的见证者，从你的身上，我能找到很多的回忆……” “从瑞叔身上，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段云连忙一脸谦逊的说道。 “就像你说的那样，人活一辈子，总要做些值得铭记，有意义的事情，到老了的时候，就算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些这些记忆，就总能给自己带来温暖。”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但有时候却也不得不服老，感觉我现在的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往昔，几年前的时候，我每天还能工作十几个小时，但现在，一过晚上10点，身体就像抽空了一样……” “瑞叔可要保重身体啊。”段云连忙关切的说道。 对于段云来说，他是真的关心瑞阳的身体，一方面是因为两人友谊，另外一方面，这是因为瑞阳依然是他最大的靠山。 “其实我也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你能常年住在bj就好了，这样至少我也可以找到一个经常聊天儿喝酒的人……”瑞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深圳还是最适合你发展的，至少没有bj这么多的条条框框。” “我以后会常来bj的，我现在在bj有好几所住处，另外我妹妹现在也嫁到了bj，她负责管理我们天音集团在bj的分公司。”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我每次来bj，肯定是要来瑞叔这里蹭饭的，希望最初不要嫌弃……” “哈哈哈，蹭饭还行，虽然我没你那么有钱，但家里多一个人吃饭，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瑞阳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平时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瑞阳都是一个比较严肃刻板的人，只有见到家人和朋友的时候，才会表现的非常轻松。 而瑞阳叔叔的这番话，也透露出了他目前的一些生活境遇。 强者往往都是孤独的，虽然瑞阳现在已经实现了他当初的政治抱负，但周围的朋友却越来越少，这些年来跟那个一起工作共事过的同事，要么远在他乡，要么刻意回避，因为他们早已经不属于一个社会层次的人，出于各种原因，瑞阳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和他们来往，如果说以前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那么现如今有些友情和关系完全变了质，更多的变成一种利益和利用的关系。 也只有在面对段云的时候，瑞阳才能稍微放松一些，因为他知道段云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而且段云的本质也非常正直，轻易不会求到他头上，这也是俩人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友谊的主要原因。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在瑞阳看来，他和段云本质上其实是一类人，都是有才华，有抱负，且有的几分理想主义思想的人，所以见面的时候，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共同话题，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这些年来，瑞阳一直都把段云当成是半个家人一般对待，而且遇到一些问题不方便亲自解决的时候，也会安排段云去做，后者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也使得瑞阳对他有了很深的信任感。 当天晚上，俩人又聊了很多事情，最后段云在瑞阳家还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段云刚起床，就看到瑞阳已经坐上了一辆公车离开了，随后就是他的妻子张丽，开始给女儿和段云准备早饭。 现如今瑞阳的儿子瑞河自从订婚之后，在bj已经有了新居，只有瑞雪还在家中居住，下班儿和休息的时候，会帮母亲做一些家务。 院子里的葡萄架虽然已经枯萎，但还是时常有鸟儿在上边飞过来栖息，小院平静而安逸，获得和普通bj居民一般无二的生活。 而段云洗漱完之后，助理郭凯早已开车等候大家外边，准备接段云回去。 但当段云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却被张丽叫住，让他吃过早饭再走。 “段哥，你这次会在bj待多久？”饭桌上，瑞雪端来了一盘刚热好的红糖饼，又给段云冲了一杯面茶，微笑着问道。 “这次大概要待一个星期吧。”段云看了瑞雪一眼，也面带微笑的回道。 “那以后会经常来bj吗？”瑞雪又问道。 “人家小段这么忙，全国各地要到处跑，怎么可能经常来bj？”张丽这个时候也端上来一盘刚做好的葱花炒鸡蛋，随口插了一句。 “其实我爸现在挺孤单的，在bj这边也没有几个能谈得来的朋友，倒是和段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那么的高兴。”瑞雪拿起一个饼子递给了段云，接着说道：“所以你以后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经常来bj这边看看，到我家吃顿饭，陪我爸喝喝酒，我们一家也都很欢迎你。” “这个没问题。”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bj这边我肯定会常来的，再说我妹妹都已经嫁到了bj，这边还有我的分公司，就算我不过来都不行。” “那就太好了。”瑞雪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片刻后又听她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去深圳那边看看，可惜这些年一直没什么机会，以前一直在国外工作，现在bj这边的工作也很忙，感觉深圳是个很神奇的城市，以前总是能从电视，报纸上看到过深圳这些年创造的奇迹，而且这也是段哥创业成功的福利，所以想亲眼到这个城市来看看，也想参观一下段大哥的公司……” “这个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只要你有时间，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立刻让人给你安排好机票和行程，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人生高光时刻 其实段云也知道，以瑞雪现在的工作，她已经很少有出差的机会了。 想成为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需要付出的努力是非常巨大的，至少在眼下这个关键阶段，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bj的。 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外交部女发言人这个头衔，绝对是个非常大的荣誉，至少瑞雪作为段家的第三代，她要比他的哥哥先撑起了这个家族的荣耀。 只不过在段云看来，事业心强的女人未必会真的幸福，因为在后世的时候，段云也接触过很多优秀的大龄剩女，她们在外人看来是风光的，但实际上，很多只能选择孤独的后半生，要么只能放下身段下嫁，总而言之，有时候，事业并不是一个人幸福的关键。 不过现在的瑞雪他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从后台走向前台，从默默无闻变成国人皆知，她即将迎来自己人生的最高光时刻。 “那太好了！”瑞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又给段云的碗里夹了一块炒鸡蛋。 “凭咱们的关系，这都不值一提。”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一周我都在bj，如果你们兄妹俩休息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出去聚个餐，不管怎么说，bj这边有我很多的音乐和影视圈儿的朋友，如果你喜欢哪个明星，我都可以帮你把他叫出来。” 在段云看来，瑞雪这个年龄的姑娘虽然已经过了那种疯狂追星的年代，但是至少来说，那些长相英俊帅气的帅哥，应该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就像他的哥哥瑞河一样，当初段云领着瑞河一起去和那些当红的女星吃饭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激动和兴奋的，以至于在餐桌上拿几块钱的时候，手都有些激动的微微颤抖。 “没兴趣。”瑞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国内没有几个我喜欢的影星，我倒是很喜欢刘德华那样的香港明星……” “如果你来深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香港见刘德华。”段云连忙说道。 这个年代的刘德华已经是香港四大天王之首，名气和影响力都非常的大，一般的人或公司，想邀请他见面或者商演，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这种事情还是能办到的，这些年他也认识了一些诸如杨受成这样的香港娱乐圈大佬，想去香港和刘德华吃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瑞雪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早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况且我也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如果真的见了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谈。” “其实有些事情，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后边儿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这个年龄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也要抽出一些时间看看周围的风景，这样的话，将来才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其实我已经看到了最好的风景，但那片风景不属于我……”瑞雪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多少有些失落。 “总之，以后你想出来玩儿，可以打电话给我，无论在国内，还是出国，我都可以替你安排。”段云说道。 “我在国外也生活了好几年，确实比国内先进繁华，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瑞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如何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好的风景……” “行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你还要上班儿，你段大哥他也要忙别的事情。”这个时候张丽突然插了一句。 “对，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谈。”段云说完，端起那碗面茶喝了起来。 饭后，段云和母女俩告别，然后坐车离开了。 随后的两天，段云又和他在bj的娱乐圈朋友见了面，连续开了几天的饭局。 除了最早和天音集团签约的崔健，刘晓庆，潘虹等人，段云又认识的一些当下bj娱乐圈的当红人物，比如冯小刚，王朔，张艺谋等人。 尽管当前国内有很多城市经济发展迅速，并且已经达到或接近bj的gdp水平，但在文化领域，bj依然是绝对中心，而且也只有在bj，才有所谓的影视圈。 到了90年代中期的时候，七，八十年代知名度非常高的，中国第四代导演第四代，比如黄蜀芹、谢飞、滕文骥等人，已经逐渐失去了昔日的高光，在当前电影越来越商业化的年代，他们的影片很难被市场认可，取而代之的是中国第五代导演的崛起。 所谓的中国“第五代导演”是指八十年代从bj电影学院毕业的年轻导演。 这批导演在少年时代卷入了中国社会大动荡的漩涡中，有的下过乡，有的当过兵，经受了10年浩劫的磨难。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他们接受专业训练，带着创新的激情和精神走向影坛。 他们对新的思想、新的艺术手法，特别敏锐，力图在每一部影片中寻找新的角度。他们强烈渴望通过影片探索民族文化的历史和民族心理的结构。在选材、叙事、刻画人物、镜头运用、画面处理等方面，都力求标新立异。“第五代导演”的作品主观性、象征性、寓意性特别强烈。当他们一旦作为一个群体的力量出现时，尽管人数不多，却给中国影坛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波。 而在这其中，名气最大的无疑就是张艺谋和陈凯歌，他们拍摄的《黄土地》，《红高粱》《霸王别姬》等影片，可以说是一代人的经典，即便放在后世，这些影片依然不算落伍，始终被各大影视学院当做教材使用。 其实段云早就有投资影视剧的想法，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前世的情怀，当年这些经典影片，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重活一世，有机会接触这些文化界的名人的时候，段云也是非常有兴趣的。 另外一点就是，因为这些影视导演和明星属于公众人物，他们拍摄的影片以及在媒体上的各种言行对于当代人，尤其是年轻人有着很强的影响力，所以作为增强个人及公司软实力的考虑，段云也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维持和京城文化圈的良好关系。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重启议题 相比于计划经济时代的影视拍摄，拍摄电影都需要上级主管部门以及电影厂的批准和许可，无论是电影的选材，拍摄的预算，以及演员的选择方面，都有严格的规范和要求，所以那个时代的导演自由度并不高，也不需要考虑票房的问题。 但到了90年代初，中国的电影产业逐渐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没有上级的拨款，也没有选材的局限，这也使得新生代的导演有了更多施展才华和个性的机会。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建立在有投资的基础上才行，所以这个时代的电影投资人在京城影视圈是非常受尊重的，只要你有钱，有意向投资新电影，那么这些导演和经纪人自然而然也会把你奉为座上宾。 作为国内的首富，著名民营企业家，段云想要在bj见到任何知名导演和演员，那都是很轻松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段云主动邀请，就会有很多的经纪人主动找上门来。 段云的想法也很简单，直白，那就是他每年打算在国内投资2~3部电影，邀请当前国内最顶尖的导演，最受欢迎的演员共同来进行拍摄，每年的影视投资大概在800~1000万元左右。 在后世的时候，可能投资几千万乃至几亿的电影屡见不鲜，几百万到1000万这样的投资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甚至这些钱也就只够做一部网剧，更不要说做2~3部院线电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在90年代初，拿出上千万来投资拍摄电影，这样的预算绝对是国内的顶级电影预算。 从最初的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一部普通电影的拍摄成本也就在二三十万左右，所谓的大制作，也极少有超过100万元的，演员很多都是拿工资，每天的补助也就几块钱。 而到了90年代初，在国内万人空巷的国民神剧《渴望》，几十集的高品质电视剧，拍摄总成本只有97万元，另外这两年曾经引起巨大轰动，并且斩获无数国际影视大奖的国产武侠电影《双旗镇刀客》，总成本也不过40万元。 总地来说，在1994年之前，超过100万投资的电影都是妥妥的顶级大制作，段云拿出1000万拍2~3部电影，平均每部电影投资300万~500万，这样的成本，足够集齐国内最顶尖的导演，演员和相关制作团队，拍摄出中国阵容最为豪华的电影。 也正是因为如此，得知段云要在bj影视圈儿寻求合作，很多知名导演都闻风而来，谁都想拿到这笔巨额的投资，所以作为投资人的段云自然是备受追捧，况且，他本身的名气和社会地位就很高，哪怕是冯小刚张艺谋以及陈凯歌这样的国内顶尖导演，在面对段云的时候，也表现的极为谦虚和恭敬。 段云投资电影这么多钱，自然也是有他的条件的，一方面是要求电影中必须出现他们集团公司生产的产品，另外一方面，在题材选择上，也最好能够选择一些突出他们天音集团科研能力强大，且对社会贡献巨大内容和题材。 其实段云提出的这些要求明显和当前一些商业片的风格背道而驰，因为严肃题材的内容没人会喜欢，国人看电影就是为了娱乐，泰国正能量的东西，他们几十年前就已经看腻了。 不过这些丝毫难不倒这些中国当前最有才华的导演，他们完全有能力在不太影响影片娱乐性的前提下，按照段云提出的要求，拍摄出合格的商业片。 至于说具体怎么做，这就不需要段云考虑了，到时候这些会面的导演都会拿出各自的剧本让段云审阅，谁的剧本能吸引段云，那么谁就可以拿到这笔天价的投资。 而就在段云每天都在和京城娱乐圈儿的各种“大腕儿”聚会喝酒的时候，他的妹夫吴政隆却在一天晚上，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的意思是目前上面又开会，讨论关于国产系统推广的事情了？”听完吴政隆讲述，段云顿时有些惊喜的问道。 “就是今天上午刚开的会，原本这件事儿是要等到年后再做讨论的，但是前天的时候，同时有两个部门提出了申请，一个是来自央企的高官领导，另外一个是咱们bj军区的老干部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主要内容就是说咱们国家目前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国际政治和军事上的压力，一方面要求国家加大投资，加快国防现代化，其中还重点强调了要尽快落实国防网络安全措施，这两份报告都提到了国产电脑操作系统的重要性，所以今天上级再次召开的会议，讨论你们公司研发的那套国产操作系统的推广问题……”吴政隆说道。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事情很明显，提交报告的应该正是保利公司的高管以及李云鹏找来的靠山，同时两个重量级人物上交的报告并提出申请，那么主管这件事的上级部门肯定会非常重视，于是提前重启了关于国产操作系统推广的讨论。 政府办事儿最怕一个“拖字诀”，因为无法短时间内协调各方矛盾，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暂时束之高阁，但到了最后，这些事情往往就没有了下文，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次来bj才会选择主动出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前期动用的关系确实起到了作用，而再次重启讨论，无论成否，这件事情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只不过最后段云能否达到目的，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今天的会议进行的不太顺利，包括中科院，清华大学以及首都的13所重点科研院所都表示，目前有你们公司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还不适合大规模推广，必须要再次进行一次评测，而评测的专家团队主要由中科院以及清华大学这边负责组建，否则的话，很难确保这套国产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吴政隆说道。 “那中科院这边的意思是由他们来当裁判，系统合不合格也是他们说的算呗？”段云皱起眉头说道。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暗流涌动 “可能就是这个意思……”电话那头的吴政隆语气也带着几分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一次bj的科研单位可谓是倾巢出动，我想应该是中科院那边儿带的头，如果是一两家有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儿还好处理，但问题同时十几家科研单位站出来反对，上级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即便是个局外人吴政隆，这个时候也能看得出来。这次bj科研院所齐动员，应该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的情况，肯定是有人背后进行了怂恿和动员，补足的话，这么多单位是不可能如此意见一致的，绝对是私下进行过缜密的协商的。 而在这其中，有能力号召这么多科研院所的单位，也就唯有中科院一家，因为京城很多其他研究院所的负责人，多数都是出自于中科院，获得与中科院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只要中科院那边的领导私下里活动一番，他们就可以达成暂时的合作。 “那现在这件事儿有什么结果了吗？”段云关切的问道。 “昨天开了一下午的会，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今天下午还要继续开会，到时候中科院那边说要准备提交一份新的方案，准备取代你们的国产操作系统。”吴政隆说道。 “新方案？”段云闻言一愣，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已经研发出了新的国产操作系统？” “我听联想那边的代表也提出过一些关于新方案的设想，那就是在现有国内普遍使用的windows系统加入一个安全软件，这样的话，系统框架就不需要重新开发，只需要加强目前windows系统的安全级别即可，人员不需要重新学习新国产系统的操作方法，节省了培训时间，以及软硬件的升级成本。”吴政隆说道。 “说了半天，他们那边还是想用国外的操作系统，只不过加装了一套安全软件而已？”段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 很明显，bj这些科研院所对于国产系统的态度，就是如果他们不能主导，那么也绝对不会让别的外省企业和单位去住这件事。 而且当前微软的windows系统在中国几乎绝少有正版用户，而微软公司对此的态度就是放任自流，从来没有发起过一起对于中国windows软件盗版的专利诉讼，甚至还一度开除了严格打击盗版的公司高管。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比尔盖茨心里明白，就以当时中国国民的消费水平，购买动辄几百美元的正版windows系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中国国民的收入水平，这也会导windows系统用户在中国寥寥无几，不利于该系统在全球的普及化。 而且那个时候同样在全球应用很广的unix系统是完全开源免费的，微软如果加强专利保护，那不就等于在一定程度上成全了竞争对手，而放了在中国的盗版，换来的是10亿人口的潜在市场，虽然盗版猖獗，但日后总能培养起大量的正版用户。 中科院等科研单位这次为微软的windows系统站台，本质上其实是出于自身利益的保护，因为一旦国产操作系统开始在政府部门和军队大量推广，那么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获得了后续的软件升级和维护的合同，从而在国产系统的发展上，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好像是这样。”吴政隆说道。 “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小吴，谢谢你给我打来的电话，如果以后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谢什么？这都是应该做的，咱们好歹都是一家人。”电话那头的吴政隆同志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只听他接着说道：“回头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 “行，那就辛苦你了，你忙你的吧。” “好的。”吴政隆闻言，随即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段云和bj的这些科研院所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阶段，双方都极力想要阻止对方的成功。 对于段云来说，他可以不赚钱，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花费了无数。财力，人力做出来的国产操作系统束之高阁，这不光是一种巨大的浪费，同时也会阻碍集团公司的pc产业布局。 而对于bj的这些科研院所来说，尤其是中科院下属的联想，以及清华大学下属的同方，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京城之外的企业和单位抢走这块原本属于他们的蛋糕，而且这件事儿除了经济利益的损失之外，对于他们这些京城的科研单位也会造成一定的名誉损失。 毕竟一直以来，在国人的印象中，bj的这些科研单位，尤其是中科院，那绝对是中国科技发展制作金字塔的塔尖，但现如今在一个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上居然输给了来自深圳的一家民营企业，如果这件事儿被传出去，那么肯定会造成一定的社会舆论，也会让很多人质疑bj这些国家级顶尖科研机构的科研实力，此消彼长之下，国人会越来越关注天音集团，而逐渐失去对中科院等bj科研单位的信任。 作为国家的顶级科研单位，没有任何一届领导会眼睁睁看到自己单位的金字招牌被打，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就是靠这部招牌吃饭的，和天音集团这种多种经营大体量的民营企业不同，如果他们失去了国人和国家高层的信任，那么将来的发展就会举步维艰。 所以看起来国产操作系统推广的事情是件小事，但实际上，这其中牵扯到了很多深层次的利益，并不仅仅是损失一些科研经费这么简单，本质上，bj这些科研单位也是为名誉而战。 其实已段云先前动员的公关力量，保利公司高层以及李云鹏这爷爷同时出手，这件事儿应该是十拿九稳了，但是段云还是低估了中科院这边决心和能力，联想这边居然可以动员bj十几家顶尖科研单位同时提出反对意见，这就使得这件事儿出现了巨大的阻力。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峰回路转 因为目前会议还没有结束，所以段云还需要暂时等待一段时间。 原本以为，第二天下午的会议就应该有结果，然而让段云意外的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等来吴政隆的电话。 无奈之下，段云指的给自己的妹夫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得到的回复是，今天下午的会议被临时取消了，准备改天再进行。 这样的结果让段云顿时有些忐忑起来，因为以他在国企混迹的经验来看，原本预定的重要会议突然取消，要么是因为一些特殊的突发原因，要么就是组织会议的相关领导准备暗箱操作。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支持和反对推广天音集团研发的操作系统的两派力量可以说势均力敌，在这种情况下，主持会议的领导很难通过这种会议迅速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有可能就是私下协商，相互做一些妥协的退让，最终拿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出来。 也就是说，关于这件事的博弈已经开始从明面转为地下，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结果都可能出现，就要看保利集团以及李云鹏的家族人脉力量是否会全力以赴了，中科院那边几乎是不可能的妥协的，因为他代表的是首都十几家重点科研单位的利益，一旦这次失败，中科院的这些领导在bj科研圈的威望，就会大幅度的削弱。 迟迟得不到结果，段云现在也只能继续留在bj，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记得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的一个长途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式得到段云授权，前往美国开办分公司，并且于美国索尼公司开展商业合作的李芸。 其实自从李芸到了美国之后，她几乎把每一天的工作内容和相关行程都传真到深圳，只不过这段时间段云并不在深圳总部，所以李芸一般都会一个星期像段云做一次工作汇报。 在段云去沈阳那段时间，李芸来到美国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胡正明先生，俩人在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随即展开了后续工作。 而到了段云来到bj之后，李芸已经完成了天音集团在美国分公司的注册，并且在美国西海岸租了一座三层的办公楼，以前这个办公楼属于一家美国科技公司，距离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研发中心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环境优越，各种硬件设施齐全，是个非常好的办公地点。 李芸以每年30万美元的租金和房主签订了五年的租赁合同，并且在合同上写明了优先续租权，下一步她打算将整栋楼进行重新装修，然后在共用一些美国的雇员，力争以最快的时间，将整个公司运作起来。 尽管这是李芸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组建新公司，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一方面是因为她外语水平很好，且在香港的时候，就管理过很多的外国雇员，和美国人沟通完全没有语言上有障碍，也熟知美国人的做事风格和方式，所以在员工招聘和沟通方面，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另外一方面，因为她本身在香港有的管理公司的经验，于是很快就将香港分公司那边的管理模式照搬到了美国这边，并且根据参考周边的其他美国公司以及目前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一些改进，所以独立掌控并管理美国这边的新公司，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况且有胡正明，以及硅谷研发中心那边的管理人员的帮助和协作，所以李芸在美国那边并不是孤军奋战，而且她也很快适应了当地的环境，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招聘到了十多名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并且组建了新公司的初步构架，下一步，李芸准备带着新招聘的公司管理人员前往纽约，与索尼美国总部进行接触，联合制定下一步的合作方案。 索尼大厦位于纽约市曼哈顿麦迪逊大道550号，一共有37层，是矗立在曼哈顿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 大厦常年对游客开放，免费参观，虽然大厦共有37层，但实际上能参观的只有一楼展厅，至于楼上都是他们的办公部门。 目前索尼美国公司的负责人名叫安藤国威，此人于1969年加入sony公司，1979年成为sony常务董事，1985年成为副总裁。1990年担任sony美国工程制造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长。 在未来的一年里，李芸将会直接和安藤国威进行对接，后者将会帮助天音集团在美国建立相关的销售网络。 按照双方合同上的约定，安腾国威将会给天音集团提供一份索尼公司在美国合作经销商的名单，并且推荐这些经销商与天音集团进行商业往来以及合作，而前提是，天音集团销往美国的产品不能与索尼在美国经销的产品产生竞争，也就是说，天音集团不能在美国出售与索尼同样技术和类型的产品，否则的话，双方将会终止合作关系。 其实对于天音集团来说，就算是索尼没有要求，他们也暂时拿不出能和索尼竞争的同款产品，反倒是天音集团准备销往美国的产品都是自家独有的产品，比如vcd和dvd，尤其是dvd，段云打算用这款产品，当做是打开美国市场的敲门砖，并且在明年的时候，优先在美国上市，把国内上市的时间延后到后年，这样的话，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vcd在国内的获利空间。 而且对于段云来说，他未来几年的发展重心已经开始拓展到国外，公司现在急需大量的外汇和全球顶尖的人才，也只有在国外市场取得成功，他才会积攒出足够的力量，与那些知名的跨国巨头掰手腕。 在听完李芸的汇报之后，段云还是非常满意的，李芸确实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前期的工作非常出色，段云也给予了她赞赏和表扬。 就在段云结束和李芸的跨洋电话，准备坐车外出应酬的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而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妹夫吴政隆。 “什么？你是说上级已经做出决定，取消了原定的会议，直接按原计划推广我们公司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在听完吴政隆的讲述后，段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据说是一个大人物直接拍板了这件事儿，通知了相关部门的领导，所以会议取消了。”电话那头的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上午的时候那几个科研院所的负责人还想找上级领导商量这件事，结果没十分钟全让打发走了，据说相关的文件已经下达到了各部，在今年年底之前，一些重点部门要全部替换你们的那套国产操作系统……”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吉人自有天相 “太好了！”听到这里，段云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 很明显，这次应该是瑞阳直接出手了。 原本段云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一个拉锯战，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反转，并且相关的文件都已经下达，下一步的话，他们公司的国产操作系统将会很快在一些重要的政府和军事部门推广，从而获得了国产操作系统维护和升级的主导权。 能从这么多的国家级科研单位抢到这么重要的合同，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历史性的胜利，虽然这次的胜利来之不易，而且还有些侥幸。 从这件事情中，段云看到了钱和权的差距，自己耗费了那么多资金去宣传公关，然而最终起到决定性因素的，却只是上级领导的一句话，这句话胜过千金，不光为段云的公司争取到了利益，而且也足以改变一家公司的命运。 不过从本质上来说，段云其实也真的是想为国家做一些事情，因为他知道，这个年代正是大力发展国产操作系统的最佳时机，如果再过上五年，十年的话，追赶的难度会呈指数性上升，到时候就不是上百名工程师，几千万元能搞定的事情。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像这种有的国家战略性意义的系统软件，其核心技术必须牢牢的掌握在国家手中，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卡脖子，不会受制于人。 “恭喜段大哥了。”电话那头的吴政隆也听出了段云的激动，于是连忙恭喜道。 “有时间的话，带上我妹一起过来吃饭，这回我亲自下厨。”片刻后，段云说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过去。”吴政隆连忙说道。 随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站在窗台抽了一根烟，段云又把助理郭凯叫了过来。 “段总，有什么事情？”郭凯来到对面前后，恭敬的问道。 “你现在马上电话通知咱们深圳总部的研发中心，让参与国产操作系统研发的火花工作室核心技术人员马上坐飞机来bj一趟，让相关部门给他们买好机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就是赶紧在bj这边定好酒店的房间，离咱们bj分公司越近越好。” 现如今上级部门已经下达相关文件，准备推广他们的国产操作系统，所以这个时候段云要提前做好准备，把技术人员带到bj，由他们来负责配合这些政府部门安装和调试软件，另外就是新操作系统和国内常用的windows系统在界面和功能上也略有差异，所以还需要对微机操作人员进行一些简单的培训，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提前安排好这些工作。 “好的。”郭凯点头应道。 “你去忙吧。”段云手一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郭凯离开之后没多长时间，房间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晚上我去你那边，准备一瓶酒。”拿起电话后，话筒那边传来了许少强的声音。 “我等着你。”段云笑着说道。 下一刻，许少强那边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很明显，这应该就是许少强要来给多云报喜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要求段云备酒。 相处多年，段云和许少强从纯粹的工作关系已经成为了好友，到了现如今，可以说是成为知己了。 尽管这次国产操作系统的事情最终成败因素的并不是保利集团这边，但毋庸置疑的是，许少强确实已经尽力，也正是因为他和李云鹏那边的出手，才使得这场讨论变成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这也为最终瑞阳拍板定夺做好了铺垫，否则的话，即便能够用行政命令直接干预这件事情的结果，但私下里这些科研单位肯定会有强烈的不满，而多方面参与这件事情，也就能够很大程度的化解这方面的舆论效应。 而且段云如果将来想得到更多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机会，他也是需要保利公司那边给予支持的，毕竟尚方宝剑不能常用，真正能让天音集团和段云接触到上层的，也就只有保利公司这座大桥。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开始提前准备晚饭，他先让大院的保姆阿姨去市场买好菜和肉，等到食材全部到位之后，他系上了围裙，准备亲自下厨。 其实说起来段云的厨艺也是非常不错的，早年生意还没有做大之前，在家基本都是他的做饭，只不过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时间没有下过厨了，但做饭这玩意就和骑自行车一样，无论放下多久，依然能够很快上手。 这几年来，他没有给家人做过一次饭，这次破例，也是因为段云非常的高兴。 临近下午5点多的时候，院外响起了敲门声，段云打开门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许少强。 而且这次许少强也没有空手过来，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只bj烤鸭。 两人寒暄了两句之后，许少强被请入到了餐厅，而段云系着围裙，把处理好的食材下锅，一阵翻炒之后，端到了餐桌上。 “其他话先别说，咱们先走一个。”段云解开围裙扔到一边，然后给自己和许少强的酒杯倒满，端起酒杯说道。 “你不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消息吧？”放下酒杯，许少强嘴角勾起，对段云说道。 “我确实收到了一些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和你要告诉我的是一回事。”段云看了许少强一眼，接着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许哥你也算是帮了我大忙，在这里我要谢谢你……” “你不应该谢我，应该感谢上级的英明决策。”许少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其实最初的时候，这件事儿并不顺利，但没有想到上层会直接干预此事……我只能说你是吉人自有天相。” “其实我这个人运气一直都很好，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能在马路上捡到钢镚儿，只不过我从来没有交给警察叔叔。”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许少强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小子不会真的有那么大的靠山吧？”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初步方案 “我最大的靠山就是许大哥你。”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关于今天的事情，我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总而言之，我的这个软件产品是个利国利民的项目，我觉得国家是公正，公平的，他应该给我一个肯定。” 段云是绝对不可能说出瑞阳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和瑞阳的约定，另外一方面就是如果段云和瑞家的关系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不论是对段云，还是瑞阳，都会有声誉上的负面影响，所以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段云也很少会谈到瑞家的事情。 另外就是，段云其实平时能娶到瑞阳的地方并不多，但是和保利集团确实经常打交道，所以段云说许少强是他最大的靠山，这本身无可厚非，因为天音集团和保利公司的关系是公开的，双方有的股份的捆绑，保利公司帮助天音集团协调出面解决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肯定不会有什么人说三道四。 所以说一个人站的越高，做事，说话就应该越低调谨慎，如果这点道理都不懂，那么段云两世为人也算是白活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许少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只听他接着说道：“因为这件事儿，你已经算是得罪了整个bj的科研单位，不过这也没什么，原本你们和这些科研单位就没什么利益上的往来，而且本身也处于一种竞争关系……” “许大哥说的没错，我和他们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商场如战场，哪有相亲相爱的道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但凡事也没有绝对，说不定我们以后有共同追求和利益的时候，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是啊，做生意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许少强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让我感到非常的震惊，上级领导居然不顾科研单位的反对，也没有任何的协商，直接发布行政命令推广你们的软件，这种事情可是我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由此可见，上边儿对你们公司还是非常认可的，这一点很难得，而且在我看来，从今天的事情开始，以后你们天音集团在参与这种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时候，就会顺利很多，不会遇到太大的刁难和阻碍……” 这次高层直接行政干预国产系统推广的事情，确实让许少强吃了一惊，一般来说，如此高级别的领导几乎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因为国产操作系统项目虽然是一个国家级的重点软件研发项目，但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领导来说，算不上太大的事情，他们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但让许少强没想到的是，上级领导不仅关注着这件事，而且还进行了强有力的直接干预，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希望如此。”段云说道。 “其实说起来你们公司科研实力在国内确实是顶尖的，国家给你这么大的支持，也是完全正确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少强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段云面前后说道：“这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公司接到的文件，大致内容就是要在年底之前，完成关键部门国产系统的换装。” “额。”段云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拿起了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其实，段云早已经得知了文件的内容，但当亲眼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 要知道，国产操作系统这种东西，在当前的国内，最主要还是针对政府部门和相关的企事业单位，如果不能在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得到推广，那么这套国产系统就很难存活。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系统的电脑软件根本不需要太高的安全性，最多安装一套杀毒软件，而且通常情况下，普通用户对于系统也没有强烈的升级需求，而且在中国，大部分用户都在用的一两年是好几年前的系统版本，如果不是遇到系统崩盘或者实在达不到使用要求，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更换系统。 而且对于绝大部分国人来说，也没有使用正版软件的意识，放出免费又好用的windows系统不用，去支持需要花钱的国产软件，没几个国人会做这种事情，段云也根本不可能靠的售卖国产操作系统获利，这本身就是一个现实。 其实在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国内也有不少研发国产软件的公司，但这些软件公司的经营情况可谓是一言难尽，绝大部分都无法收回本金，国内盗版软件的发量，以及相关部门对软件专利侵权的放任自流，在一定程度上，扼杀了国内软件科技公司的生存土壤，久而久之，也就极少有公司和个人愿意涉足这个领域。 所以目前研发国产软件唯一的一个获利渠道就是在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推广应用，而且获利的方式也不是软件本身，而是靠的附加服务比如升级安装软件，提供专业的技术支持，同时捆绑销售一些电脑来获取利润的，可能利润不会大，但只要能够实现收支上的相对平衡，那么天音集团的pc软件项目就可以得到一个平稳，长期的维持。 “下一步很多部门和单位都会主动联系到你们天音集团，寻求技术支持和服务，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漫天要价，出于长远考虑，你最好先用低价稳住这些合作单位，一旦这些软件开始大规模应用之后，相信你会有很多的赚钱机会。”许少强正色对段云说道。 “多谢许哥的建议。”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关于软件安装和技术支持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第一批安装这套软件的合作单位，我们都可以派技术人员进行免费安装和培训，并且在未来的两年内，也会提供免费的软件升级和维护服务，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免费才是最贵的 对于段云来说，软件的推广和普及要比马上套现获利重要的多，虽然提供软件安装和技术支持可以让天音集团一年最多获利千万，然而这点儿钱对段云来说意义不大，而且这种服务性的收费会引起一些政府单位部门的抵触，久而久之，一些非关键性的保密部门就会逐渐放弃软件的升级和维护，造成正版软件用户的流失。 所以段云的打算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软件本身可以不获利，但是可以通过这种软件，来借机在政府部门推广他们的天音牌电脑，这才是段云的真实目的。 按照段云的计划，今年前半年他会安装国产操作系统中初级版本，再过半年，当用户足够普及和稳定之后，他会通过一些公关的手段，以流畅运行这种国产操作系统的硬性需求，逐渐将电脑推销给这些政府部门，到了那个时候，天音集团就可以获得大量的电脑订单，这才是段云真正赚取巨额利润的时刻。 “我有时候真的有些看不透你，你做这么多事情，难道就是想获得一些荣誉？”许少强轻轻的摇，摇摇头，接着说道：“我接触过的商人，没有一个不是唯利是图，把赚钱摆在首位的，反倒是你这边，花费那么多资金和人力研发出来的软件，说捐就捐出去了，回头还要免费提供技术支持和升级服务，你不会是有其他目的吧？” 许少强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摸不清段云的心思了，这些年来，他和国内的很多成功商人也都接触过，包括香港和台湾那边的商人，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商人都非常的唯利是图，即便是一些为国家做出贡献的爱国商人，其实他们也都从中获利，换句话说，爱国只是个名头，暴利才是趋势他们行动的。 但像段云这样，从一个项目开始到产品普及，始终不计回报的做法，许少强还是第一次见，因为在他看来，本身段云就已经将软件无偿捐献给了国家，现在软件的安装和后期技术支持就是他最后赚钱的途径，然而段云却依然表示要无偿服，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只是许少强不会想到，段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软件赚钱，而是需要靠的这套软件，将来能够捆绑销售他们生产的天音盘电脑。 “我还真有其他的目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像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一样，我对于参与国家的卫星定位系统的研发非常有兴趣，这套国产操作系统，就当是我参与这个项目的敲门砖，只不过将来还需要许大哥帮忙从中推荐一下，我们公司的科研实力相信上级领导应该有所了解了，我是真的非常想参与这个项目……” “呵呵，原来你还是为了这件事啊。”许少强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目前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前期的内部讨论，我所得知的消息是参与这个卫星定位系统研发的科研单位数量将是前所未有的，因为卫星定位系统是个涉及产业门类非常多的综合性科研项目，国内基本上所有重点科研单位都会参与研发，至于邀请民营企业参加的事情，上级也正在讨论之中……” “那我们公司到底有没有机会？”段云有些急切的问道。 “以你们公司的科研实力，上级当然会把你们考虑进去，只不过因为这是国家级战略项目，出于保密的考虑，上级会非常的谨慎。”许少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之前已经两次参与过国家级重点项目的研发工作，而且任务也都完成了非常出色，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儿应该问题不大。” “那太好了。”段云兴奋的说道。 段云等的就是许少强的这句话。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凡事没有绝对，在相关的文件还没正式下达之前，任何情况都可能出现。”许少强看了多云，也接着说道：“而且这次你在bj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中科院的那些领导，虽然这是你赢了一局，但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些报复。” “做大事儿怎么可能不得罪人？总有和你利益不一致的对手。”段云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前怕狼后怕虎，总是想着做老好人，那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是凭实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是靠别人吹捧起来的。”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信的作风！”许少强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总之，我这边会努力帮你活动，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我估计明年年初，这个项目就会正式启动。” “那就麻烦许大哥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论如何，你们天音集团都是我们保利公司研发实力最强的入股企业，咱们俩是一家人，帮你就等于在帮我们自己。”许少强说道。 实际上，正如许少强所说，天一集团是保利公司入股的所有公司中，科研实力最强的一家企业。 虽然保利公司贵为央企，但一直都是已做外贸生意为主，其中主要从事国家急需的高科技军用设备进口生意，最初成立于1984年，当时根据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领导人的指示，原总参装备部和中信公司共同出资成立保利科技有限公司，从事军事装备进出口业务。本身来说，他就是一个外贸工作。 不过这些年来，随着保利公司业务的不断拓展，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改制成为了中国保利集团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也从军事装备进出口，逐渐拓展为地产，军工，文化，公寓和金融等方面综合性企业，旗下有很多控股的企业和公司。 而在这些由保利入股的公司中，天音集团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不光年产值巨大，而且在相关的技术研发领域，处于国内顶尖水平，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天音集团在保利集团系统内，重要性越来越大，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所以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保利集团系统内最有分量的一个合作伙伴，相对应的，保利集团给予天音集团的支持力度也是越来越大……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加大投资 换句话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其实已经成为了保利公司一户门脸，作为一家担负的国家重要使命的央企，前些年来，保利公司一直都是以从事军品外贸为主，而到了最近几年，更是将手伸到了房地产，轻工和艺术等产业中，利用央企的名头和资源轻松获利，这其实本身已经有些脱离了当初建立这家企业的初衷。 尤其是房地产产业，保利公司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从国家的本意来说，在国内获利并不是成立这家公司的最主要目的，早期是想通过军品，外贸获得宝贵的外汇，而到了最近这些年，国家更希望保利公司能够承担一些军事科技发展的重任，使其成为一家有创造力的军工企业，而不单单是一家外贸公司。 所以为了摆脱单纯外贸公司的帽子，保利公司这些年也做了很多努力，包括成立自己的研发团队，但总地来说，公司内部主要资源还是集中在外贸和房地产方面，对军事科研并不准备投入太多的资源，况且他们也没有强大的研发团队，所以这些年来取得的科研成果非常少，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最初保利公司入股天音集团，是起始于前苏联解体，国家双引计划展开后，保利公司需要调动各方面力量引进苏联专家，至于说保利公司主要目的是想通过天音集团的产业进行分红，其实这是错误的，因为天音集团虽然是国内第一大民企，但资产和盈利能力相比保利集团，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换句话说，保利集团根本就没看上从天音集团获取的那点儿分红利润。 而到了现如今，天音集团却不断的给保利公司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惊喜，先是第三代军车的成功研发，让保利高层交给了国家军方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接下来天音集团击败了中科院，清华大学等重点科研单位院校，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成功，让保利集团高层对天音集团越发另眼相看，重视的程度也是越来越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次国产操作系统推广的事情上，保利集团实际上给了天音集团很大的支持，尽管没有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那确实帮助重启了会议的讨论，并且联手李云鹏那边的靠山，与十几家首都科研单位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也被瑞阳最后的出手，做出了非常好的铺垫。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许少强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对段云说道。 “什么事情？” “之前我也和集团公司的几个领导商量过了，他们都倾向于加强对你们天音集团的投资，目前我们保利这边入股了你们天音集团的几个下属企业，包括天音房地产和天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分别各自占比10%和15%，从今年的情况来看，你们的房地产公司遭遇到了严重亏损，市值缩水了2/3，汽车产业也有小幅亏损，不过考虑到你们的汽车产业投资大，需要一定周期来收回成本，而且现在的产量和销售量也都很好，所以我认为未来两三年，是完全可以扭亏为盈的。”许少强正色说道。 “关于房地产工作的事情，我只能表示遗憾。”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实际上那一块儿是由我老婆全权负责的，原本海南和北海的项目都是国内最大的热门，包括很多的我有企业和银行也参与其中，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少强轻轻的摇摇头，接着说道：“说句实话，我们这边其实并不在乎能从你们集团拿到多少股份分红，况且这些股份都是你们低价转让的，相比于原始股的价格，对我们集团公司造成的亏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从长远考虑，你们集团公司的其他产业也都有着非常大的潜力，尤其是你们的软件研发能力，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所以我们想加大对你们公司的投入力度……” “你的意思是……要入股我们集团公司。”段云闻言连声问道。 段云的反应也是非常快的，他立刻就看出了许少强的真实用意。 “确实如此。”许少强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入股，所需的股份比例并不高，哪怕是1%可以，当然越多越好，不是看中你们公司的那些分红，而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你要知道，作为一家央企，我们这些核心管理人员虽然有很大的决策自主权，但是把过多的资源倾向于一家名企，在内部也会引起很大的争议和反对，可要是自家企业属于我们集团公司的控股企业，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儿了，将来对你们公司进行资源性的大幅度倾斜，我相信也不会有多少反对的意见……” 许少强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非常清楚明了了，保利集团这边有些想要大力扶持天音集团，那就必须要“师出有名”，只有保利集团拥有天音集团的股份的时候，内部才不会有反对声音出现。 而且作为保利高层来讲，天音集团带来的那些分红利润，并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他们最需要的是天音集团的产品研发实力，一旦天音集团加入了保利系，那么就可以摆脱人们对保利公司单纯军工贸易公司的印象，让整个集团公司有了高科技的属性，在面对一些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时候，保利公司也有了参与其中的资格和实力，这才是保利高层最为看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保利集团其实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本身并没有超强的研发高新技术产品的，通过入股的方式让天音集团进入自己的阵营，是最简单，也是最便捷的迈入科技集团公司的途径。 而对于段云来说，保利公司的入股对他的集团公司也是非常有好处的，一方面可以借助保利公司的资源，享受一些国家政策的红利，另外一方面就是也可以通过保利公司，获得一些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的参与资格，以及各种军品订单，这些都是段云很早就梦寐以求的事情……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重大让步 “入股没有问题，不知道许大哥目前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段云问道。 对于保利集团有限公司入股的事情，段云自然是持欢迎态度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天音集团目前已经面临到了一个民营企业发展的瓶颈，无论是资金和技术，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但想进入更高的层次发展，他就必须突破国家对于民营企业的隐形限制。 一旦进入保利集团系，那么天音集团之前面临的瓶颈将会很快得以突破，而保利集团这边，也因为天音集团的加入有了高新科技研发的“基因”，两边儿可以说是各取所需，相互成就。 只不过在保利集团入股的份额和方式上，双方还要进行一番协调。 如果单纯是为了赚钱，那么天音集团早在几年前，就可以整体在香港上市，只需要一番操作，就可以迅速收割套现大量的资金，但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段云要让出一些公司的主导权，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需要和董事会成员进行协商。 资本都是贪婪而逐利的，股东考虑的只是如何快速的回收投资，并且其尽可能的压榨出公司的全部潜力和价值，赚大钱，赚快钱才是他们的追求，从而缺乏对公司的长远考虑。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段云都坚持自己的公司不上市，之前几次和香港杨受成等顶级富豪交谈的时候，他们也都提出希望天音集团能够在香港上市，但最终却被作用一一拒绝，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他不希望自己的集团公司被资本所控制。 尽管如此，在段云的协调下，他所控股的金杯汽车成功在香港上市，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和龙腾机械厂也在深交所上市，但这些分公司其实并不属于集团的最核心的资产，对集团公司的整体运营并没有多少影响。 “具体的方案我们保利公司想要收购你们天音集团20%股份，至于收购价格，咱们双方可以进行协商……”许少强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们公司的估值很高，20%的股份起码需要上百亿……”段云说道。 “上百亿？这么高！？”许少强闻言吃了一惊。 “这么说吧，目前我们天音集团一年的总的销售额已经突破300~400亿，每年的利润也大概在50~60亿左右，按照普通公司上市公司的估值方法，年利润乘以十，那至少也在500亿人民币以上，20%的股份那就是一百多亿，而且只多不少！”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这个……超出预算太多了。”许少强摇头说道。 “其实贵公司根本不用购买这么多的股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觉得10%的股份就已经足够了，而且出于咱们双方合作关系的考虑，我会以极低的价格转让这些股份，总价值不会超过15亿元人民币。” “额。”听到这里，许少强不禁松了一口气。 尽管15亿元投资在当前国内很多国营企业看来，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买下大部分的老牌大型国企，但是对于保利公司来说，这笔钱还是完全可以拿得出来的。 在80年代末的时候，保利公司年收入就已经突破了200亿，到了去年的时候，这个数字又整整翻了一倍，所以让他拿出15亿元收购天音集团的股份，是完全能够办到的。 其实15亿元对于保利公司来说，自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考虑到天音集团的盈利能力，以及在国内电子产业的影响力，这个报价还是非常合理的，也足以显示出段云的诚意。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段云又说道。 “什么条件？” “那就是你们股份只想有分红的权利，没有参与公司管理和运营的权利。”段云说道。 无论如何，段云是肯定不会是肯定不会准许别人对他的管理指手画脚的，就是他的底线，哪怕面对保利公司这样的合作伙伴，在这方面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让步。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大。”片刻后，许少强对段云说道。 其实保利公司高层原本就不打算参与到天音集团管理工作上，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撑门面的小弟，一块能拿得出手的招牌。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在诸多央企之中，凭借驾驶公司强大的研发能力，保利公司可以获得更高的权重以及资源分配。 说到底，天音集团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保利集团的一个棋子，但考虑到这是一家央企，所以段云愿意接受股份收购，并不算自降身份，况且他也在很多方面需要保利公司的强力支持。 “既然如此，我这边随时可以进行转让股份的相关谈判。”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年前就可以把这件事儿办完！” “年前恐怕不行，最快也要到明年2月份，我们保利这边可比不上你们民营企业，十多亿元的投资，内部要开会讨论，还要给国务院那边提交报告。”许少强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走程序，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这个我能理解。”段云微微一笑，记得说道：“过两天我就要离开bj了，如果这件事儿有消息，许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到时候我会带着团队马上赶过来的。” “好的，你回去等消息就行了。”许少强微微一笑，然后对段云端起了酒杯。 下一刻，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段云和许少强聊了很多的事情，许少强也第一次向段云讲起了自己这些年工作的经历和遇到一些心酸事。 很难想象，像许少强这样强势而能干的男人，他也会有这种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一点和瑞阳其实差不多，有着傲人的学历和能力，也都是从基层干起，经历过各种艰难，无奈和心酸，也最终拨得云雾见日出。 优秀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共鸣，就像段云和许少强这样的，虽然一个经商，一个在体制内，但实际上两人有很多共同之处，以至于俩人越聊越投机，到了最后，都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物极必反 随后的几天，天音的软件技术专家从深圳坐飞机来到了bj，被安排在了距离分公司不远的酒店里。 正如许少强所说，大量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找到了天音集团bj分公司，寻求软件技术上的支持。 最先找到段云的是解放军总后勤部，在当前的国内，军事部门对于网络保密的要求是最为严格的，毕竟这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情，没有人敢于怠慢这种事情，几乎是上级下达文件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派相关人员联系到天音总部，并且很快签订了国产操作系统技术支持的相关合同。 不到五天时间，段云这边已经和来自bj九个部门，84家企事业单位签订了技术协作的合同，这些合同也全部如同段云之前承诺过的，前两年不收取任何费用，免费安装，免费培训人员，并且随时解决相关的技术问题，段云的这种做法，也获得了所有签约单位的称赞。 只不过他们不会想到，用不了半年时间，他们将不得不再从天音集团采购一大批的全新电脑，从而彻底适配升级后的国产操作系统。 而在全部软件第一次安装调试完成之后，段云这边的公关部也开始部署行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将会前往bj，上海广州三大城市两百多家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推广搭载国产操作系统的新一代的天音牌电脑，而销售的模式，主要以回扣和返点为主，为此，段云还特批了将近六百多万元的公关费用。 过去来说，国内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选购电脑范围比较广，完全可以根据单位的情况，选择国产或者进口的电脑，但现如今，在国家开始大力推广国产操作系统的前提下，天阴牌儿，电脑就有了得天独厚的销售优势，加上各种返点销售的模式，这也让天音电脑相比国内的其他电脑品牌，有了非常强的优势。 而就在这个时候，国内的电脑市场，也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重新洗牌，这又给了天音集团拓展电脑产业的机会。 回到深圳之后，整个12月份，段云都在精心部署天音电脑的生产和销售，而就在这个时候，芯片厂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基于0.8微米技术，容量32mb的nand闪存芯片，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从最初的55%的合格率，提升到了81%，这样的合格率已经达到了量产的要求，这也为搭载这种芯片的全新天音电脑大批量生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目前的天音电脑，最核心的cpu芯片，依然需要从美国英特尔公司进口，硬盘也是天音集团和西部数据在深圳合资企业生产的，段云现在还做不到天音电脑的完全国产化。 不过尽管如此，天音电脑除了硬盘和cpu之外，基本全部实现了国产化，这就使其成本大幅度降低，在面对国内的其他品牌电脑的时候，已经拥有了非常大的价格优势。 而与此同时，中国的电脑产业已经开始进入寒冬。 因为国家逐步放开了进口电子产品的批文制度，并且大幅度降低对关税，这导致一些原本靠政策，公文，批量进口电脑在国内贩卖的所谓“科技公司”一夜之间遭遇重创，国际电脑品牌商，猛烈的冲击市场，人民币的持续贬值，也让进口零部件的成本大大提高，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很多“国产电脑”销量遭遇了巨大的滑铁卢。 根据当时的数据显示，在1989年前后，国产电脑的全国市场占有率为67%，而到了1993年，猛降到了22%，如此大的降幅，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而作为国内品牌的两大龙头，长城和联想也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面临如此严峻的局面，中关村几乎所有的知名电脑公司都放弃了最艰难的自主品牌经营，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不得不做跨国品牌的代理。 这其中，长城代理的是ibm，方正代理的是美国数字设备公司dec四通做的是康柏，而业界风头最劲的史玉柱，干脆转战了保健品，整个国产电脑产业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人人自危。 而是这对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可以说是当前国内唯一有实力，也有能力撑起国产电脑大旗的企业，只要他这次部署的销售计划能够顺利展开，那么他的这一产业，就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1994年，对于段云来说，过去的一年天音集团的销售额再创新高，第一次突破了300亿元大关，而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64个亿，放眼全国，除了国有银行和几大垄断产业，几乎没有其他的企业能够和天音集团相提并论。 另外在这一年，天音集团纳税达到九个亿，相比于去年5亿元的纳税总额，几乎翻了一倍，而且这已经相当于sz市政府税收总额这25%，也就是说，天音集团一家企业就创造了深圳是全年税收的1/4，这在后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估计以后，深圳可能都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巨无霸企业。 不过段云也知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所以他这次一改往年高调的作风，并没有对外部媒体公布今年的财报，甚至还让公司的相关部门压制相关消息在媒体的传播，就连今年公司元旦的年会，都举办的非常简单，再也没有往年给职工分红玩出的那种“钞票金字塔”的夸张宣传，只是将奖金私下里安排财务部门存入到了相关研发人员的账户上。 段云之所以会选择这种做法，是因为他现在的企业规模实在太大了，大到他都有些心惊。 因为过去几年，总有国营企业的营收和规模在他之上，段云虽然顶着一个国内最大民营企业的名头，但因为上面还有几家国营企业在他们公司排名之上，所以段云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第一名和第二名虽然看起来差距不大，但引起的社会关注程度，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一家民营企业站在了所有国内企业之上，这在当前的中国会引发一些经济发展路线的问题，段云政治嗅觉非常敏锐，所以当他自己的企业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骄傲自大，而是尽可能避免成为敏感话题的焦点……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新计划 1994年的企业家年会，段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sz市政府的邀请，独自在家休息一天。 段云这种做法，和往年简直大相径庭，要知道，在往年的深圳企业家年会中，段云是绝对的焦点和主角，因为本身他有着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的头衔，加上现在深圳靠的天音集团吃饭的中小企业很多，所以段云无论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不过现如今，段云则开始尽量避免这样的大型聚会，一方面是段云想保持低调，尽可能减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间，另外一方面就是，相比于以前段云需要和其他企业进行合作，认识更多的本地商界朋友不同的是，现在的段云，本身就已经非常强大，根本不需要认识更多的所谓新的商界人脉和朋友，反倒是无数人想认识或者求助段云，却不能给段云带来多大的好处，所以段云也慢慢开始减少这种无用的应酬。 不过段云尽管没有参加深圳企业年会，但在年会过后，还是私下举办了一个小的聚会，受到邀请的，全部都是他的老朋友，以及控股公司的负责人。 而在这些人中，华为的任正非，中兴电子的侯为贵，万科的王石，以及巨人公司的史玉柱，是实力最为强大的，而面对段云的邀请，他们也是果断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甚至直接从外地坐飞机赶回到深圳，就为了能够参加段云举行了这次聚会。 说起来，当年段云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些“小弟”，现如今在深圳商界，也都成为了举重若轻的人物，无论是华为，中兴电子，还是万科，年销售额都已经超过了十个亿，虽然比起天音集团差距巨大，但在深圳也都是排名前十的企业，放眼全国的科技企业，也都能排到百名之内。 而且自己家公司发展势头迅猛，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3~5年之内，他们的公司绝对可以突破到百亿市值，也将成为全中国实力最强的几家科技公司。 尽管这几年现如今都已经成为了中国商界声名鹤起的大佬级人物，然而在段云面前，却表现的非常恭敬，就连一向性格张扬而自傲的史玉柱，在接到段云的邀请后，也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上海飞回到了深圳，只是为了参加这次聚会。 商界是一个最现实的地方，实力越强，越受尊敬，段云一直想成为商界教父级的人物，现在看来，他确实已经做到了，受邀参加聚会的几家公司负责人，他们的公司加在一起，无论是规模，人才，销售总额，还是利润，也都不到天音集团的一半，而且天音集团或多或少还掌握他们这些公司上游核心技术和零部件的供应，这也使得他们对天音集团有了很强的依赖。 另外一方面就是，人都是讲感情的动物，当初任正非等人都是接受过段云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的，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段云的雪中送炭，现如今这些公司可能早已破产倒闭，只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段云之所以会对他们给予如此“无私”的帮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段云的先知先觉，毕竟对于没有价值的人来说，段云绝对不会如此的慷慨。 这一天对段云来说，可以说是这一年来最高兴的一天，在酒席上，段云和这些老友开怀畅饮，聊起了很多当初创业时候的事情，有感叹，有唏嘘，有激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改革开放进入第15个年头，段云这些人可以说是在改革浪潮中，这是行业最为成功的一批人，借助深圳这样的福地，勇于冒险，施展才华，实现报负，他们的经历，也成为了国人熟知的传奇故事，可谓是名利双收。 在谈到新一年的发展话题，几人一致决定相互帮扶，共同发展，这期间段云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准备联合华为和中兴，开展手机和通讯技术的联合研发。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打算涉足手机通信产业，那个年代人们唯一熟知的手机就是诺基亚的“大哥大”，段云当初也是深圳最早一批拥有“大哥大”的通讯用户，只不过这个年代的大哥大体积稍显笨重，待机时间非常短，而且通讯区域不能全国覆盖，只在深圳和广州这一片，想要打长途，还要进行中转，话费高的惊人。 而且这个年代的通讯网络，还属于1g时代，还不具备支撑类似后世智能手机时代的通讯基础。 所谓的1g时代的基础技术最早起源于19个世纪70年代，贝尔实验室突破性的提出了蜂窝网络概念。 所谓蜂窝网络，就是将网络划分为若干个相邻的小区，整体形状酷似蜂窝，以实现频率复用，提升系统容量。 1g时代作为移动通信开天辟地的时代，群雄逐鹿，山头林立，通信标准也是五花八门。 尽管1g标准各式各样，但1g时代的王者非摩托罗拉莫属。以amps和tacs为代表的模拟移动通信系统取得了巨大成功，摩托罗拉不仅发明了第一步模拟移动电话大哥大，而且还是amps系统的主要设备供应商。 到了90年代初期，世界开始进入2g时代。 2g时代主要采用数字时分多址（tdma）和码分多址（cdma）两种技术，分别对应gsm和cdma系统，这是一场由美国和欧洲为代表的两大利益集团之间的竞争。 进入2g时代，欧洲不甘落后于美国，考虑到欧盟国家太小，单打独斗难以与美国抗衡，于是吸取了1g时代各自为政的失败教训，于是欧盟联合起来成立了gsm，以快速形成规模向全球推广，在2g时代占据主导优势。 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德国gsm渗透率约为71%，而当时美国的2g渗透率仅为0.1%。美国输了，输掉的不是技术，而是速度与规模，也输掉了一个时代。 无论是1g时代，还是2g时代，中国一直都只是一个“看客”而已，只能花高价，被动的引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始终没有能力和资金去引领世界通讯技术的潮流。 段云深知通讯技术的重要性，以及这个产业潜藏的巨大市场价值和规模，所以他也有心想在这个产业中有所建树。 只不过现在的天音集团产业门类已经够多，除了主营的电子产品，还有芯片，电脑，汽车等产业项目，在想涉足通信产业，多少也会有些力不从心，毕竟这个产业的资本投入是非常巨大的，而且需要的相关人才规模也很庞大，仅凭段云一家，也是独木难支大厦。 所以他必须联合像中兴和华为这样的国内顶尖通讯企业，集多方力量，才有成功的可能……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突然来访 段云这次准备集结华为和中兴的科研力量，还有另外一个考虑，那就是为即将参与的北斗计划做准备。 如果只是开发普通的民用软件和电子产品，天音集团目前的研发实力是完全可以胜任的，但是涉及到卫星通讯定位这种国家级的战略级别的科研项目，那就绝对不是一家企业能够独立完成的，放眼全球，也没有一家跨国企业可以独立研发通讯卫星的所有零部件技术。 既然自己的企业本身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上限和瓶颈，那么段云如果想扩大集团公司的实力，那就只能通过对其它公司的控股和合作来进行产业方面的拓展和延伸，这就像之前索尼和任天堂的合作一样，即便是像索尼这样全球第一大的电子跨国巨头，在研发游戏机方面，依然是独立难支，无奈之下，只能放下身架，寻求和其他日本游戏厂商的合作，最终开发出经典的ps游戏机，这款游戏机未来也为索尼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和强大的业界影响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发展战略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最初的不断拓深自身实力，到现在和各产业，各领域优秀的企业进行深度合作，同时从全力占据国内市场，到转移市场重心，积极拓展海外市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拓展集团公司的发展上线，同时迎接全球化的趋势，让天音集团从一家本土企业，最终变成享誉世界的跨国巨头。 不过现在天音集团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很多，而其中最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招揽更多的顶尖技术人才。 其实说起来天音集团的技术人员从规模，数量和学历上来说，在国内高科技企业中，绝对是独占鳌头，但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技术人才，虽然他们的学历和技术非常不错，但缺乏创造力，也都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段云真正需要的是像黄令仪，蒋明炜，梁孟松，达斯坦这样的顶尖人才，但这种人才，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非常少见的。 这两年，天音集团通过香港和美国分公司，一直在高薪对外招聘业界内的顶尖人才，不过收效甚为，几乎没有找到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高手。 实际上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真正顶尖的高手，基本都在一些跨国公司担任非常重要的岗位，本身有着非常高的薪水，有些甚至就是公司的股东，而且还和公司签订了长期的合同，所以大于开出的年薪报价并不算低，但实际上，对于这些顶尖人才吸引力有限，况且各方面条件，包括研发环境，公司软硬件条件，天音集团相比其他跨国巨头都不占优势，所以招聘不到最顶尖的人才，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且即便是跨国巨头想要招聘顶尖人才，公开招聘起到的作用也不大，通常都是寻找相关的猎头公司，由第三方负责人才挖角工作，当初段云就是靠着国内的猎头组织，才把黄令仪，蒋明炜等人招入自己麾下的，由此可见，高级人才有时候可望不可求的，而且想要获得这些人才，付出的代价远不止高额薪水这么简单。 所以现在段云在国外的招聘实际上就是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态度，他不指望短期能找到真正想要的人才，但通过人才筛选，能得到一些相对优秀的人才，从而实现海外研发中心技术人才的新陈代谢，这才是段云唯一能够实现的目的。 距离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春节了，段云这段时间已经提前安排各部门做好了职工买票返乡的准备，这也是天音集团每年年底最重要的工作事项之一。 进入1月中旬的时候，深圳城区街道上人流已经少了很多，对于常年在深圳工作的人来说，这里只是他们打工赚钱的地方，绝少有人能在这里落户，所以对于这座城市，绝大部分人，只是过客而已。 就在段云准备迎接春节的时候，这天在办公室里，却意外的接到了一个bj给他打来的电话。 一般来说，段云公司的客户电话都会先打到他的助理那边，核实情况之后，才会把电话转机到段云的办公室，只有段云一些重要的朋友和生意伙伴，才能直接和段云通话。 而次次打来电话的人让段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在联想担任总工程师的倪光南。 在电话中，倪光南就说了一句话，说他要来深圳和段云见面，段云也毫不犹豫答应，随后倪光南那边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三天之后，倪光南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段云的办公室。 “倪院士好，欢迎，欢迎！”看到倪光南到来，段云立刻脸上堆满了笑容，起身迎了上来。 对于倪光南，段云是非常尊敬的，不光是因为他有着国内顶尖的技术，而且他的为人和爱国情结，也是让段誉深感佩服的。 早在1991年的时候，倪光南就受到国外的邀请，成为加拿大计算机研究院访问研究员，年薪是4.3万加元，是当时国内工资的70倍，即使在加拿大也是高收入人群。 所以当倪光南第一次把工资寄到家里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倪光南的爱人不得不需要单位介绍信，在领导陪同下，才能取出这笔巨款。 倪光南在访问期间，不仅获得丰厚的报酬，工作环境也比国内好太多，不仅能够接触到最先进的计算机设备，而且还能够获取最前沿的信息。后来倪光南回忆，在加拿大期间，感受到国内计算机技术与国外计算机技术的巨大差距，不仅仅是硬件设备上，开发软件也非常匮乏。 虽然在加拿大待遇非常丰厚，但是倪光南一直心系祖国，尤其是联想汉卡。倪光南借用在加拿大研究学习的机会，利用c语言技术将联想汉字输入等技术整合到微机系统上。为了能够尽快做出成果，倪光南在回国的时候，自费购买z80微处理器、sram、dram等设备国内很难买到的器材。 回国后不久，lx-80联想式汉字图形微型机便成功问世，同时还获得中科院三等奖。此后中科院将技术转让广东省科学院实验工厂、大连科华公司、四川万县船舶总公司457厂、苏州计算机厂四家公司共生产了600台这种微型机。 此后中科院计算所与中航深圳工贸中心签订了合作协议，将倪光南联想汉字微处理设备移植到pc设备上。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一边火焰一边海水 当前的社会，很多人都标榜自己淡薄名利，但真正能做到的人，是少之又少，包括段云自己，也有的很多的私心，早年刚刚来深圳开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情怀和抱负可言，一门心思只是为了赚钱，让自己成为总设计师口中“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如果让段云放弃向倪光南那样优越的国外生活和条件，在自己不算富裕的时候，还要自掏腰包给国家购买宝贵的仪器和设备，这一点是段云绝对做不到的，也正因为如此，段云对倪光南才会格外的尊敬。 其实倪光南之所以这个时候突然来深圳拜访段云，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倪光南作为联想汉卡的发明人，一直都被视为联想高科技的招牌和象征，但是到了今年下半年的时候，由于软件系统的升级，微软的温度系统开始推出了中文版本，这也使得汉卡产品在市场上江河日下，销量一落千丈，对公司的贡献已经微不足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倪光南提出为联想创造新的技术制高点，他选中的方向就是“芯片”，当时国际上，芯片技术日新月异，英特尔公司，包括联想电脑在内的很多国产电脑，用的都是英特尔的芯片，价格昂贵，而且无法摆脱对该芯片的依赖。 如果联想能够在这一领域突破，将一举确立其在全球电脑产业的地位，发现这一趋势之后，倪光南可谓是激情澎湃，他奔波于上海，香港等地，广揽人才，成立了“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试图倾尽全力突破这一产业的技术瓶颈。 不过倪光南的方案却遭到了柳传志的反对，在柳传志看来，芯片项目风险很大，以联想现在的财力和资源，根本不可能支撑倪光南提出的“中国芯”项目。 另外柳传志还认为，中国公司在技术背景，工业基础，资本实力及管理能力等方面，都还无法改变世界电动行业的格局，并且在私下里评论倪光南“真的就是技术之上，并不清楚整个市场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柳传志的经营理念中，他一直认为有了高科技产品，不一定，就卖的出去，只有卖出去，才能有钱。 应该说，柳传志和倪光南身处不同的位置，看待事情的眼光和思路也是完全不同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俩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当联想集团走在一个充满危机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俩人的理念开始出现巨大的冲突，并且双方关系迅速恶化。 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柳传志和倪光南之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了最高点，甚至可以说到了你死我活的决裂悬崖，市场派和技术派的决斗，让当事的双方都很痛苦。 而就在这个时候，中科院派出工作组进行调查，联想内部几乎所有的高层都占到了现实的柳传志一边，而工作组的报告称，没有发现材料证明流传最同志存在个人经济问题。 这次的调查，对倪光南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与他对立的不再仅仅是柳传志一个人，而是整个联想的高层，加上倪光南本身不善于社交和应酬，这也使得他在联想内部这工作环境逐渐恶化，甚至可以说完全被架空。 但是作为联想高科技象征的一个招牌人物，也确实没人敢将倪光南从公司除名，甚至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倪光南还被中科院提名，选为中国工程院首批院士，隶属于信息和电子工程学部，由此可见，中科院这边的领导也是希望能够给倪光南一些安抚，希望他能够继续留在联想，同时尽可能的消除和平衡他和柳传志之间的矛盾冲突。 不过对于倪光南来说，这些荣誉方面的东西并不能解决他当前的困境，而且他目前在联想工作，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很多联想管理人员对他的冷落和不屑。 良禽折木而栖，有本事的人从来不用担心下家，况且是像倪光南这样中国科技领域的领军人物，只要他愿意，很多国内外的公司都会向他抛出橄榄枝，而且收入和待遇相比联想集团，只高不低。 但倪光南是个想干事业的人，国外的企业他不做考虑，国内的科技公司规模实力能比肩联想的少之又少，唯一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就只剩下天音集团。 自从倪光南上次来天音集团参观之后，确实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家民营企业的科研实力居然如此强大，尤其是其掌握的芯片生产技术，绝对称得上是国内顶尖，放眼世界，也只是稍逊于美国而已。 而就是参观最后，倪光南回到bj，脑海里出现的一直都是当时在天音集团参观的场景，那次的参观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天音集团在国内发展如此迅猛，名气和影响力如此之大了。 原本倪光南以为天音集团只是比联想更加会赚钱，但现在看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从本质上来说，倪光南不愿意离开自己工作了十多年的中科院和联想，在那里他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和智慧，也让他获得了无数的荣誉和掌声，可以说中科院和联想就是把他推向神坛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倪光南当然会选择在这里工作到退休。 但现实问题是当联想和中科院无法实现他的理想，工作环境日趋恶化，且段云这边不断抛出橄榄枝的情况下，倪光南他必须做出关键性的抉择。 其实当倪光南这次突然来到深圳，并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明白，这次是自己赢了。 果不其然，俩人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倪院士，我就这么说吧，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天音集团，我将会直接任命您为天音集团的总工程师，保底收入是年薪百万，并且我们集团公司这边还会给您送房，送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天音这边的芯片和电脑项目的研发，也将会由您来主导，总而言之，我们这边将会给您最大的权限和资源，完成咱们共同的梦想。”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斯文扫地 面对倪光南，段云直接开门见山，亮出了相关的待遇和承诺，然后就是等待对方的回复。 段云也知道，倪光南要跳槽来天音，绝对不是因为工资待遇问题，其实在联想的时候，身为总工程师的倪光南待遇并不算低，在90年代初的时候，月薪就已经超过了2000元，现如今已经突破万元，虽然还比不上天音集团这边儿黄令仪，蒋明炜等核心技术骨干的待遇，但相比于bj普通职工刚破百元的月收入，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而且倪光南拿了这笔钱后，除了留下少部分家用之外，剩下的都用来买相关的技术书籍，以及资助一些在bj就学的贫困生。 不过段云之所以会直接提出给他年薪百万，这也并非是单纯的拿钱诱惑对方，而是出于对他的一种尊重，因为在职场中，收入的高低，往往决定一个人在公司里的地位，既然段云要把它提升为天音研发中心的总工程师，那收入必须要远在其他技术人员之上。 “你直接提升我为你们公司的总工程师，那其他人难道不会有什么意见吗？”倪光南问道。 “这个公司是我的，我想任命谁当工程师都可以，不比其他一些国营企业升职加薪还要论资排辈，只要我觉得你能行，那就可以把你放在任何一个岗位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们公司虽然也有很多出自中科院以及其他国家重点科研院所的顶尖人才，他们私下里肯定也会有一些攀比，但您可是咱们国家的首批院士，而且以前原本就在联想公司担任总工程师，就凭这两点，其他人拿什么和您比？除了您，还有谁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其实段云看得出来，倪光南对于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有些动心了。 倪光南虽然对钱看的不是那么重，但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是在乎一个名声和面子问题的。 只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他突然空降到天音集团，一来就直接担任公司的总工，这要是在体制内，是很难服众的，因为体制内你无论再有才华，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直接住上最高的职位，总是需要一点点升起来的，否则的话，会引发很多的不满和议论。 但天音集团是段云自己的公司，他有权利安排任何人，坐任何位置，下面也不会有反对的声音，毕竟开工资的是老板，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而且就倪光南的资历来说，他也确实有足够的资格坐这个集团公司总工程师的位置，虽然无论从资历上或者对公司的贡献上来说，像是蒋明炜，黄令怡这样的元老，他们都要比倪光南贡献大的多，但仅凭倪光南是中国第一批院士这一点，就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因为院士这个头衔，就足以说明倪光南是当前中国技术人才金字塔塔尖的人物，别人是不能和他相比并论的。 “说实话，我来你们公司不是为了钱……”倪光南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管您是不是为了赚钱才来我们公司的，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我给您开这么多工资，就是觉得您值这个价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想让您来当我们集团公司的总工程师，是因为我觉得咱们俩有共同的理想……” “共同的理想？”倪光南闻言一怔。 “其实从您上次来深圳，我就能够看得出来，您是一个非常爱国，且希望能够奉献一己之力，带领中国科技走向世界的科研人。”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俩人是有共同之处的，当然了，我的人生经历不能和您相提并论，但也是搞技术出身……” “你是搞技术出身？” “没错，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国营企业的技术员，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对电子机械技术方面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进入工厂之后，也曾经多次搞过技改革新，后来我又被任命为了大集体的总经理，当时那个大集体技术设备落后，管理混乱，连年亏损，我只用了半年的时间，靠着新研发出来的一款汽车变速箱，让自家企业迅速扭亏为盈，而且这款变速箱还获得了国家金质奖，正是这次经历，让我认识到了产品技术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 “你的这些事情我好像也听说过……”倪光南这个时候也露出了几分笑容，点头对段云说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我过去的事情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我来深圳创业，也一直走的是重视发展技术革新的路线，可能是我运气好，也可能是因为太多的贵人相助，所以我的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这么大的规模，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你们公司名气确实很大，好几年前的时候，我就看到过关于你们公司的报道，不过在发展科技这方面，民营企业有的天生的短板，那就是科研实力有瓶颈，很难承担大型国家科研项目，说到底，有些科研项目是必须集中举国之力才能实现的……”倪光南说道。 “您说的没错，有些科研项目必须要举国之力才能实现。”段云对倪光南的话表示赞许，随即又说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的国家相比于发达国家还很穷，有限的资金也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经济建设方面，能留给科研单位的钱非常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必你们中科院当初也用不着在中关村开办那么多的公司，靠着发展三产来给科研人员发工资吧？” “这个……确实如此。”倪光南闻言，脸色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倪光南看来，搞科研的人，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在实验室里努力工作，知识分子做生意，多少显得有些斯文扫地。 但现在的情况是，由于国家给科研院所下发的科研经费非常少，技术人员工资普遍偏低，别说搞研发，就连员工的生存都成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包括中科院在内的很多科研院所，只能利用手头的资源和途径开办公司，搞得许多技术人员又要搞研发，又要当商人，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一腔热血 “但是在我们集团公司，科研人员除了搞产品技术研发，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也不用去管。”段云看了倪光南一眼，接着说道：“我认为这个社会应该是有严格分工的，但目前在国家变形的这种体制单位里面，这是很难的事情，一些原本应该搞科研的人，到最后都从政了，而一些原本没什么学术成果的人，却被挂名在了科研单位，每天除了混日子，什么事情也都做不了，至于那些专业不对口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就像我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过的，现在的很多大学生，根本没机会学以致用，学电子的人，进了衬衫厂当技术员，学机械的，最后成了养鸡场的厂长……” “哈哈哈！”听到这里，倪光南哈哈笑了起来，但随即眼中闪过的一抹惋惜。 “小材有小用，大材有大用，对咱们科研人来说，有时候最大的遗憾就是空有一腔热血，却无以至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您只要肯来我们公司，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您担心，我可以送您一套深圳的二层别墅，再送您一辆汽车，出门有司机，做饭有保姆，房子足够大，你也可以把您的家人接到深圳来住，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公司来承担，您只管一门心思搞技术就可以了。” “我很早在bj的时候，就听闻天音集团的科研人员待遇是最高的，包括很多我以前在中科院的同事，说起贵公司河段总经理的时候，也都是满口称赞，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倪光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来你们公司真的不是为了钱……” “这个我知道。”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想当初您放弃了加拿大的高薪回到中科院工作，并且还拿出自己的收入购买了很多国外的先进设备捐献给国家，从这一点上来看，您确实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而且这些年来，国内的很多科研工作者日子都过得非常清苦，就像社会上说的那句，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可是我觉得，科研工作的不应该和贫穷画等号，而且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对社会和国家的贡献，也是其他行业不能比的，别人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价值，但是我能，所以无论我给您的这些待遇，是觉得您值这个价吗，理所应当过这样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出于对您的一种尊重，我也希望您能够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确实非常有诚意。”倪光南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我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但我本身和您一样，也是非常爱国的。”段云看了倪光南一眼，接着说道：“从当初来深圳创业开始，我每年都会拿出5%以上的利润，投入到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上来，到了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我们每年对外各种捐款和慈善，包括资助失学儿童，新建希望小学，以及各种乡村扶贫，占据了公司年利润的8%，放眼全国，应该没有第二家企业能有如此高的捐款额度。” “这个确实令人钦佩。”听到这里，倪光南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不过我认为，捐款只能解决人的意识困难，但却无法根治国家整体贫穷落后局面，而反观发达国家，他们之所以强大富有，最关键的就是因为这些国家的科技和工业领先，所以才能靠的极少的人口，创造出比咱们国家几倍甚至十几倍的财富，这才是国家富强的根本。” “你说的对！科技才是强国之本。”倪光南眼前一亮，随即说道：“咱们国家的基础科研和发达国家相比，差距确实非常巨大，当初我去加拿大的时候，就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可以不客气的说，在很多科技领域，咱们国家和世界先进水平有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差距，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加拿大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国……” “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一点。”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一直认为，咱们中国的人智慧和创造力并不比外国人差，包括现在国外的很多大公司和研究机构，华人也能够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担任着最核心的科研工作，只不过国内因为各种因素，才导致国家的整体科研项目进展缓慢，甚至停滞不前，但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良好的科研环境，那么咱们国家，总有一天是能够赶上那些发达国家的，甚至还能弯道超车……” “没错！”段云的这番话显然引起了倪光南的共鸣，。 “而在所有高科技产业中，芯片被称之为“现代工业的粮食”，不仅仅是电子产业的基石，更是一个具有国家战略性意义的尖端产业，也正是因为如此，早在好几年前的时候，我就开始涉足到了这个产业，当年我们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而且规模还不到现在的1/10，想搞芯片产业，在那个年代听起来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可我本来是个行动派，当时就是想做一番大事业，倾家荡产也要做的事业……”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关于我研发芯片的事情，最早还要从七年前我第一次参加美国的ces展会开始，在那次展会上，我意外的发现了东芝公司最新研发的一款nand闪存芯片，于是回国之后，就开始和东芝公司进行接触……” 这一刻，段云开始给倪光南详细的讲述了这些年刺激投资研发芯片的艰辛道路，包括从日本最初引进生产线，又想方设法通过香港走私阿斯麦光刻机，然后又四处招兵买马，几经周折从bj各大科研院所挖来黄令仪和蒋明炜等技术大拿，然后又在美国和欧洲设立研发中心，并且高薪聘请了梁孟松等顶尖美籍华裔专家，这其中，段云也讲述了自己遇到了一些挫折，困难，这也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外人倾诉这些年的艰辛。 倪光南刚开始听到段云的讲述的时候，感到有些惊讶，但随后被段云的经历所触动，到了最后，甚至还开始有些心酸，甚至眼角也开始微微湿润起来……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意外收获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为了搞这个芯片产业，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听完段云的讲述，倪光南感触颇多，摘下眼镜用袖口轻轻擦拭一下，再次戴上后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电子机械部为什么会选择在深圳建立基地，并且把你们天音集团作为核心企业来扶持，看来你们的公司确实不是一家平常的企业，你也不是一般人……” “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大部分人有想法，却不会去付出行动，或者没有动力去做，但我不一样，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那是肯定要完成的，就算不能完成，我也会使出全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国内天天很科技兴国口号的知名学者很多，但他们最多也只是喊一喊而已，没有计划，没有行动，不像倪院士您这样，虽然口号不多，却一直都在实实在在的做事儿，我听说您在几年前的时候就曾频繁奔波于上海，香港等地，广揽人才，成立了“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准备集中国家的顶尖科研力量，实现“中国芯”工程，这份远见和实干，确实令人佩服。” 早在80年代末的时候，倪光南就已经从香港和上海招揽到了一批科研人才，成立了“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而他的这个计划也得到了中科院和电子工业部的热情支持，中科院和电子工业部甚至承诺由联想牵头，组织有实力的计算机企业一起参与，制定一个国家投资计划。 然而在现实实施中，倪光南的方案最终被柳传志反对，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个时代的联想集团名气远远大于实力，虽然是国内最知名的高科技企业之一，但实际上每年只能靠着出售联想汉卡以及批文倒卖电脑，年利润也就几百万而已，让这样一家企业去牵头搞芯片的研发和生产，这完全就是小狗拉大车的感觉。 不过段云很早以前就已经关注过倪光南创办了这个“联海微电子设计中心”，这个研发中心可以说是完全依靠倪光南的个人影响力和威望才组建起来的，其中很多都称得上是国内最顶尖的软件和其芯片的研发人才。 所以从一开始，段云极力想将倪光南招致麾下，看中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技术和资历，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国内组建的研发团队，可以这么说，只要能把倪光南请到自己的公司，也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国内顶尖的微电子研发团队。 段云是一家科技公司，科技人才才是第一生产力，而且对于本人对，顶尖人才已经达到了求贤若渴的地步，他给科研人员开出的薪水，几乎是国内其他公司的几倍到十几倍，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这些年才得以保持在国内强大的竞争力，并且已经开始有了进军海外市场的实力。 另外倪光南如果能够加盟，给天音集团带来的不光是硬性的实力，同时还会增强天音集团软实力。 就比如段云想参与国家级的北斗通讯系统项目，就要通过国内相关部门的研发实力评估，评测机构会对该公司研发团队的成员学历，学术水平，以及获得的成果等多方面进行综合评估，只有当各方面条件达到一定门口的时候，国家才会考虑邀请该团队参与项目。 而倪光南无疑就是一个非常大的砝码，作为国内首批当选的院士，他在当前国内的微电子领域，无人能出其左右，以前他在国内的科研履历也足够强大，所以仅凭倪光南这个名字，他就有资格参与任何一项与微电子相关的国家级科研项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和倪光南宜见面，直接就提出要给他百万年薪，而且还要送房，送车，因为段云心里明白，哪怕倪光南在公司里什么事情都不干，混吃等死，他也是有足够的价值和资历的。 更何况倪光南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和段云都是实干家，一旦进入天音集团，那么段云公司的研发实力将会更上一个台阶，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的那个团队其实已经快解散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倪光南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只听他接着说道：“计算机所那边下拨的资金有限，联想又不肯拿出更多的钱去养这个团队，我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我公司的坏话，但事实就是如此……”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倪光南能够凭借个人威望和影响力，迅速拉起一个国内的顶尖团队，但人都是要吃饭的，没钱就养不住人，更不要说进行项目的研发，那都是真金白银的投入，而且也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承受得起的。 “这件事儿很简单。”段云闻言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您的团队成员愿意来深圳工作，工资待遇方面都好说，至少我可以保证，工资会比他们在bj那边高的多，另外还有各种奖金福利，如果他们还是不放心，可以通过朋友来打听打听我们公司，这么说吧，来我们公司就职三年以上的工程师，现在大部分在深圳都已经分了房，一些人还自己买了车，贡献越大，收入越高，只要对公司有贡献，我们这边也是，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格外得气粗，因为就薪酬待遇这方面，相比于国内的其他科技公司，天音集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包括那些人人羡慕的合资企业和外资公司，那里的员工收入水平也要比天音集团逊色不少。 虽然国内有很多技术人员有情怀，有梦想，或许真的存在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他们都还是希望能挣到更多的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为优越富足的生活，这就是普通人最朴实的想法。 如果倪光南的团队愿意整体跳槽来到天音集团，对段云来说，绝对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而且段云也有足够的财力养活自己团队，这对于一家年利润超过60亿元人民币的民营企业来说，绝对是游刃有余……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三个条件 “我可以来你们公司就职。”片刻后，倪光南终于做出了正式的表态。 “那实在是太好了！”段云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连忙说道：“那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到时候我会提前准备，给您召开一个盛大的入职仪式……” 在段云看来，倪光南从联想离职，绝对是一件非常轰动的新闻，因为一直以来，联想都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几家科技公司之一，而倪光南就是联想的招牌人物，也是公司的绝对技术核心，当年联想集团正是靠着倪光南开发出来的汉卡，才赚到了用于公司发展的巨额利润，甚至在很多人看来，倪光南就等同于联想，联想就是倪光南掌舵的一艘大船。 所以他要是离开联想，绝对会引起国内舆论的巨大轰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将会成为中国科技公司近十年来，最有争议性的标志性事件。 另外倪光南他还是中科院院士，中科院计算机所的总工程师，所以并不能像普通员工一样离开联想，需要些停薪留职的申请，但这个申请大概率会被驳回，而且上级肯定还会找他谈话，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倪光南沉吟了一下说道。 “一个星期？”段云闻言一愣。 很明显，段云是绝对不相信倪光南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办好离职手续的，除非他和上级撕破脸皮，放弃以前在中科院的职务和名誉，不管不顾的和中科院彻底划清界限，也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跳槽。 但要知道，任何一个人要离开就职了十多年的单位，尤其这个单位倾注了他无数的梦想和心血，况且对于相信倪光南是一个对物质要求很低的人，他可以不为钱所动，所以这样一个人让他果断离职，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可能。 “没错，就是一个星期。”倪光南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来你们公司之前，我还有几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让你满意！”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我有3点要求，第一点，我来你们公司，不能对外进行宣传，你们也不要办什么迎接仪式，我不接受，也不参加，更没时间应付什么媒体记者，因为我刚来，对公司还没什么贡献，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我也不想让其他的事情干扰到了我的工作。”倪光南说道。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你说不办就不办，另外你来公司入职手续一切从简，只需要签一份工作合同就可以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媒体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公司的公关部和国内的很多知名媒体都有来往，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就不会有几家媒体报道这件事儿的。” “那就好。”倪光南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二条就是虽然我会从中科院和联想公司离职，但那毕竟是我工作过的单位，里面有很多我非常尊重的老领导和老同事，我希望我将来从事的研发项目，不会和联想公司有直接业务上的竞争，因为还有很多中科院的老同是要靠自家公司吃饭，我不能砸了他们的饭碗……”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公司的电脑业务和联想是有业务上的竞争的，不过您放心，我是不会安排您从事电脑业务方面的研发的。” 如果换做其他技术人员像段云提出这样的要求，段云十有八九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事情很简单，作为工程师来说，最大的本分就是为公司的利益考虑，毕竟是工资是段云给的，做什么工作也必须要听老板的安排，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 但对于倪光南，段云可以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事实上天音集团的电脑业务目前在国内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联想方正和长城三家bj的公司，早在几年前段云第一次和柳传志协商合作失败之后，双方就一直是属于一个对立的竞争关系，住在业内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虽然段云当初确实有意让倪光南组织研发国产电脑的研发，但如果他本人不愿意，段云也能够接受，因为无论是电脑还是汽车，其实都不是天音集团最核心的研发项目，段云最看重的还是芯片产业，而且从一开始，倪光南就曾经做出表态，想要在天音集团来实现他“中国芯”梦想，这一点和段云的追求目标不谋而合，所以就算不让你光拿开发电脑，只要他能带领团队把集团公司最为核心的芯片产业技术提到一个新层次，那段云就算达到目的了。 况且除了电脑之外，天音集团还有其他很多和微电子相关的研发项目和产品，这些都有倪光南的用武之地，最后一点就是倪光南在国内科研领域的名气威望和影响力很大，对于段云将来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砝码，所以他提出的这两点条件，在段云看来完全能够接受。 “最后一点，我想把我在bj的团队也带到深圳，这其中有我的老同事，还有一些我在上海和香港认识的行业高手，我们以前都是在一起工作的，相互比较了解，能力绝对没问题。”倪光南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条件。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对于一个新空降过来的总工程师来，尽管职位很高，但在公司内部，恐怕会难以服众，甚至还会有下属抵触和不配合，而为了在研发工作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同时，也存在工作默契的问题，所以倪光南还是希望过去的老团队能来深圳继续协助自己工作，这样一方面能省去相互摸底，了解的时间，另外一方面合作起来也会有默契。 “我全都答应你，您尽管把bj的老团队都拉过来，我们天音集团这边照单全收，而且就像我之前和您说过的一样，在工资和待遇方面，绝对会比他们在bj的时候更高更好！”到了这一刻，段云无比干脆的说道。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顶级待遇 从头到尾，段云和倪光南谈话持续了不到40分钟，然而这却是中国科技界几十年来，最具轰动性的一件大事。 一个国家级的顶尖微电子专家，中国第一批被评选出来的院士，居然选择离开中科院，加盟一家民营企业，这在普通国人看来，绝对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对段云来说，这也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胜利，有了倪光南和他的团队加盟，将来段云参加国家级科研项目的几率会大幅增加，这才是段云最看重的事情。 而且在通讯产业，倪光南也有很高的技术造诣，两年前，联想正是靠着倪光南钦点的学生，研发出了大家列出比华为还要更为先进的万能数控交换机，只不过最终因为联想决策层的问题，导致他们被华为的技术人员弯道超车，否则的话，今天的联想，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中国最大的通讯科技公司。 交谈结束之后，段云想邀请倪光南到自己的家中吃完饭，但却被婉言拒绝，他打算今天晚上就乘坐飞机，返回bj。 事情很明显，倪光南一开始就只是准备和段云见一面，所以连返航的机票都已经提前买，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做事方式非常高效果断，绝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无奈之下，段云只能安排他在招待所休息，晚上的时候，会有专车送他去机场。 看到倪光南离开，段云内心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倪光南一旦跳槽到天音集团，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帮助，不过让段云担忧的是，在他看来，这件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倪光南想要辞职中科院那边肯定会极力阻拦，而且倪光南是个重感情的人，万一被中科院那边的领导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反复游说，说不定倪光南会改变主意，毕竟在倪光南没有和天音集团正式签订合同之前，主动权还在倪光南和计算机所那边。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段云只能暗自祈祷倪光南一定要坚定决心，只有他的态度足够坚定，才能真正离开中科院。 至于倪光南向段云承诺一个星期能处理完bj那边的离职手续，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方面是计算机所那边的强大阻力，另外一方面就是眼下已经临近过年，倪光南家在bj，不太可能年前如此大阵仗的折腾，举家搬到深圳来。 不过段云这边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于是在倪光南离开之后，他很快就把助理郭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面对郭凯，段云给他交代了三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必须准备出一套环境优美，装修豪华，且距离天音研发中心很近的一套别墅出来，并且必须做到能够拎包入住。 目前天音集团在深圳这边有很多的房产，虽然大部分已经划分给了前妻程清妍的房地产公司，但还有将近十处房产归属段云所有，这些都是多年前天音集团刚成立房地产公司的时候囤积的优质高端房产，原本就是一部分家用，另外一部分用于奖励为公司有卓越贡献的高层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 至于说普通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很多入职比较早的也都分了房，虽然不是豪华的别墅，但也都是小区环境优雅的高级住宅，也正是因为这种分房制度，才使了天音集团的高级研发人才对集团公司的忠诚度很高，也让他们能够全身心的扑到工作上面。 至于说第二个任务，就是要给倪光南专门配备一个安保，生活和医疗的团队，平时负责倪光南的吃饭，出行和医疗，费用全部由集团公司担负。 这种待遇在国内企业中，绝对是结果仅有的，要知道即便政府部门，副省级以上领导才会配备司机，至于配备警卫的领导干部，那级别就更高了。 给一个科技人员如此高的配置，这绝对能够体现出段云对倪光南的重视程度，另外段云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让他做一个“样板”，从而吸引更多的国家顶尖科研人才加盟天音集团。 至于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研发中心，给倪光南专门设立一个工作室，分为办公区和实验室，以便随后接受倪光南带来的团队。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段云这边也要处理一些事情，那就是邀请天音集团所有的高层管理以及黄令仪，蒋明炜等技术项目负责人，在天音餐厅的三层，一起共进晚餐。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倪光南空降成为天音集团的总工之后，段云需要其他部门和全体技术人员的配合，毕竟这些老员工在公司的资历很高，而且这些年为公司的贡献也非常巨大，突然安排一个外人当他们顶头上司，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心理不平衡，所以在此之前，段云需要倾听他们的意见，并进行一些安抚，从而避免发生公司内部明争暗斗的事情。 不过当天晚上的酒宴上，当段云说出倪光南极有可能即将加盟天音集团，并成为集团公司总工程师的时候，包括黄令仪蒋明炜等核心技术人员对此却没有提出丝毫的意义，甚至还表示非常的欢迎，这多少让段云有些意料。 实际上，目前在天音集团工作的技术人员中，很多原本就是来自中科院，以及bj科研院所的工程师，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了你光南，有些就是倪光南的下属和朋友，所以对于倪光南的到来，他们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而且虽然天音集团高学历，高资历的技术人员很多，但和倪光南相比，显然有着巨大的差距，倪光南很早就是中科院计算机所的总工程师，并且还成为了首批被评选出来的院士，仅仅是一个院士的头衔，就足以让其他技术工作者望尘莫及了。 所以段云之前的担忧其实是有些多余的，但这次聚会也让段云感到非常的欣慰，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公司的科研人员关系还是相当和谐的，这也有助于平时的工作和协同。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回不去的从前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开始公司筹备过年的事情。 因为现在已经是1月底，距离春节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外省的员工已经坐上春运的火车回家过年，第二，第三批返乡人员也都结清了工资，准备在深圳购买一些年货之后，就坐车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的前妻程清妍终于又出现了。 和她一起回到深圳的还有儿子，之前半年多的时间，母子俩一直都住在sh市区的一栋别墅中，平时深入简出，房地产公司也暂时交给助理吴丽丽管理，她每周都会向程清妍做一次工作汇报，遇到一些大事情的时候，也都是程清妍来最终拍板的。 不过现在的程清妍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些锐气，今年下半年没有开发一幢新楼盘，只是会从北上广买进一些优质房产，然后再转租出去，业务拓展方面越来越保守，显然不想再冒大的风险了。 其实以目前天音房地产公司的实力来说，拥有固定资产将近30个亿，哪怕比起去年缩水了2/3，但这些财富依然让程清妍稳坐中国女首富的宝座，也足够支撑起她一掷千金的奢华生活。 说起来有趣的事，尽管这半年多来程清妍没有任何房地产开发计划，但她之前购买的那些房产却一直都在快速升值，相比起去她去年雄心壮志，在海南和北海投资房地产却巨亏了几十亿的情况相比，天音房地产市值在今年却翻了将近一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时隔半年多，夫妻俩再次见面，没有任何争吵和埋怨，也没有什么唏嘘和感叹，俩人都表现得很平静，简单问候了两句之后，程清妍就把怀中的孩子递给段云，自己则径直走向旁边卧室的洗浴间，给父子俩一个独处的时间。 其实早在两人离婚之前，感情就已经很淡了，支撑家庭的更多的是孩子和责任，这和许多中年夫妻的情况是一样的，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只不过爱情难以保鲜，当激情退却以后，双方眼中看到的，就只有一地鸡毛。 婚姻有时候就充满了讽刺，很多人从互不相识，到成为朋友，然后确立关系，如漆似胶，最终走入婚姻殿堂，过了十年八年以后，被柴米油盐，车钱，房钱压的喘不过气，生活寡淡如水，似乎也看不到尽头，支撑家庭的，只有良心和责任。 随着年龄增大，夫妻俩人是越坐越远，最后各守一间房，爱情却又重新变回了友情，而且是那种无比纯洁的友情，再无半点激情和冲动，有条件的一方有可能就另换新欢，没条件就凑合搭伙过日子，孩子成为了家庭唯一的重心。 现在的段云和程清妍似乎也重新回到了起点，成为了一对最熟悉的朋友，或许程清妍已经认识到当初离婚是个错误，但是彼此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和经济上的依赖，而且也习惯了独处的生活，一个忙于事业，一个把感情放在了孩子身上，所以双方也都没有挽回这段婚姻的意思，也习惯了现在这种状态。 之所以程清妍年前会回深圳，是因为俩人现在还处于一个“伪夫妻”状态，只不过是不想双方的父母伤心，而且作为公众人物，也不想让国人对于两人离婚的事情议论纷纷，从而干扰到他们正常的生活。 所以从两人再次见面的一开始，双方就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同在一幢别墅，却不同房，段云也能和自己的儿子有亲近的机会。 另外随着儿子的到来，段云也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他的一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奔波于全国各地，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段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工作状态，现在是他事业的又一个关键瓶颈期，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一步做的不到位，就可能导致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就在段云难得休息几天的时候，在家中又接到了bj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个星期来过深圳的倪光南。 在电话中，倪光南表示自己已经处理完bj的事情，上级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所以他最快后天的时候，就能来到深圳这边入职。 这个消息让段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有想到倪光南居然真的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仅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处理完了bj的事情，而且从通话中来看，倪光南不准备在bj过年，他对来深圳工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要知道，倪光南是中国首批院士，联想和计算机所怎么可能轻易放走这种国宝级的技术大能，最起码也要走一套拖字诀，那么爽快批准他离职，让人难以理解。 但实际上，段云不知道的是，这次倪光南能够如此快速的从联想离职，并且申请在短时间内就得到批准，这还多亏了柳传志。 因为在倪光南来村的之前，倪柳俩人的关系已经势如水火，甚至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不光在公司内部会议上争吵激烈，而且在私下里，双方也一直在拧着一股劲，倪光南不断的向中科院那边打报告检举柳传志，而柳传志这边也在积极拉拢中科院的领导以及联想的高层，一方面给倪光南施压，另一方面在公司将其彻底架空，而凡是和倪光南走的比较近的管理人员和工程师，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排挤和打压。 所以当柳传志得知倪光南想要从联想离职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无比高兴的，但是这人城府很深，也非常善于做表面工作，接下来一系列的操作，可谓是眼花缭乱。 首先就是柳传志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即召集各部门管理人员开会，这其中也包括倪光南，在会议上，柳传志表现的非常诚恳，首先是肯定了倪光南这些年来为联想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且表示俩人虽然在工作方面有分歧，但只是对事不对人，俩人永远都会是朋友，最后希望倪光南能够重新考虑收回离职的申请，继续留在联想公司。 柳传志老谋深算，他知道倪光南从联想离职，社会的舆论就会迅速对准与之有矛盾的自己，所以在他离职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解除众人对他和倪光南关系恶化的“误会”。 而在经过一系列的“挽留”无果之后，柳传是大笔一挥，直接批准了倪光南的离职申请，而且还组织了一个非常隆重的欢送会，尽管倪光南最终没有参加，但柳传志还是早来了一些媒体记者朋友，安排他们对自己进行了一个专访，在专访中，柳传志老泪横流，回忆起了这些年和倪光南共事的“美好时光”，最后表示人各有志，希望倪光南能够继续发扬“联想精神”，为中国的高科技产业做出贡献……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告别 正如当初到你云对倪光南承诺的那样，倪光南本人来到天音集团整个入职过程，都非常的低调，段云先是在办公室里和倪光南签订了入职合同，然后召开了一个公司管理层会议，在会上郑重宣布了倪光南担任天音集团总工程师的消息。 因为段云提前已经在酒宴上和这些集团公司管理人员进行了沟通，所以对于倪光南突然到来，众人并没有感觉任何唐突，而是表现的非常热情，包括黄令仪等以前在中科院工作过的技术人员，也都纷纷主动和倪光南拥抱交谈，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显得非常热烈，以至于到了最后，倪光南的眼角也开始湿润了起来。 而接下来的事情，让倪光南更加的感动。 倪光南的总工办公室宽敞明亮，高档的办公桌主有3米长，两边都是巨大的书架，电话，空调，电视，传真机，打印机，所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 通过背后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天音集团研发中心，视角极佳，此刻楼下一片郁郁葱葱，宛如花园一般，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而在给倪光南团队准备的办公区域中，每个工位都有一台电脑，偌大的办公区中，整整加装了六台空调，而且里面还有两个冰箱，一台进口的咖啡机，三个饮水机，空间相当的大，可以容纳五十多人在此办公。 至于段云专门给倪光南配备的别墅，汽车以及保卫生活团队，更是让他直接吓了一跳，倪光南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对自己居然如此的阔绰，且不谈别墅和汽车的价格，光是给他配备的保安，司机，保姆和医疗团队，每个月的工资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知道，过去倪光南虽贵为院士，在联想集团拿的非常高的公司，但却一直住在中科院给他分配了六十多平米的家属楼中，这样的待遇和生活条件和天音集团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说倪光南他对物质要求非常低，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面对这样的优厚待遇，虽然感觉有些过了，但最终还是先然接受了。 不论如何，到了这一步，段云算是真正将倪光南牢牢的和自己的公司捆绑他的一起，这样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他在当前的国内，绝对找不到第二家，而且这么大一栋别墅也可以将家人接过来一起住，算是彻底在深圳安了家。 1994年的春节如约而至，除夕之夜，段云一家欢聚一堂，面对父母和长辈，段云和程清妍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任谁都不会想到，早在一年前的时候，他们俩人就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 晚宴过后，段云一个人在阳台抽起了烟，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前妻程清妍缓缓走了过来。 “谢谢你对我父母那么好，没有和他们说咱俩的事情。”此时程清妍对段云轻声说道。 “那是我的长辈，你爸妈以前对我也非常好，我这么做无可厚非。”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要感谢你没有和我妈说穿咱们的事情，他其实一直希望咱们俩人能够好好过日子，当然了，这个世界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是你没法预料，也没法掌控的，但不管怎么说，一些美好的东西总是需要据维护的……” “说实话，我以前确实错怪你了，我欠你一个道歉……”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清妍和段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道歉就算了，再说也没什么好道歉的。”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我当时的做法也确实不对，打破了咱们之间的约定，所以这件事儿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其实一年来我也思考了很多事情，我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小时候有爸妈的精心呵护，同学们也非常喜欢我，无论走到哪个地方，我都会有种忧郁的感觉。”程清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哪怕是来深圳创业，我做任何事情也都是一帆风顺，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却忽视别人对自己的帮助，认为自己真的强大到能够独当一面……自信有时候是件好事，但极度的自信，却容易把人害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段云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清醒了一下而已。”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是个好人，就是因为我太幼稚了，有些事情没看清楚，我希望你将来生活，事业能够一帆风顺……” “等等。”段云闻言顿时眉头一皱，连忙说道：“你可别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咱们的孩子这么聪明可爱，你要多为孩子考虑考虑，还有你的父母，况且你现在生活条件也不错，什么也都不缺，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 这一刻的段云有些心惊，从刚才前期的话中，他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有些情绪失控的女人但容易走极端，所以段云连忙进行劝阻。 而且从始至终，两人也始终没有再谈过复婚的事情，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方都没有对彼此经济和感情的依赖，就算再次复婚，也只能过这和过去一样，平淡如水的生活，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段云，还是程清妍，也都没什么动力。 但无论如何，俩人毕竟是有了孩子的，程清妍也毕竟是儿子的生母，段云肯定是不会希望她出什么事情的。 “你不用担心，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程清妍也立刻听出了段云话里的意思，于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道别的……” “道别？什么道别？”段云闻言顿时一愣。 “其实早几年的时候，我就有了要到美国定居的想法，当年游历曼哈顿广场的情景至今犹记在心，我感觉那里才是世界的中心……”程清妍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国内的生活条件也不错，但是这次去美国，不光是因为我喜欢那里，更主要还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我想让他接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有着无比开阔的眼界，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比你还要优秀……”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定居美国 “你要去美国定居？”听到这里，段云的脸上多少露出了几分意外。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当程清妍第一次迈出国门，她就对国外的风景和生活方式表现出了极大的推崇，并且以和段云说过，将来老了的话，可能会考虑在欧洲或美国定居。 其实在这个年代，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数不胜数，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对西方打开外贸大门的同时，欧美发达国家的文化也越来越多的影响到了当代的中国人。 所以从80年代开始，向往，崇尚西方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老一辈人大多数依然坚守信仰，但是对于新生代的年轻人来说，西方文化的吸引力明显要大的多，这种文化入侵无声无息，去，无孔不入，无论是书籍，报刊，电影，还是先进的家电和电子产品，使得越来越多的国人开始对发达国家有了一种仰望的姿态，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欧美发达国家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要比国内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80年代的时候国内掀起了一股出国热潮，考托福公派留学成了很多顶尖学子的梦想，而到了90年代初的时候，国家逐步放宽了处普通人出国的门槛，而这个时候很多有钱人也开始能够自由踏出国门，并且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国外定居。 从这个角度来说，程清妍也确实受到了多年西方文化的冲击，人们对于先进美好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向往，就是本性，和其他无关，所以当她亲自见识到了欧美国家的发达和先进之后，移居国外的思想萌芽就已经开始在她脑海里绽放，而且现在各方面条件都很成熟，以目前程清妍身家，在国外也绝对称得上是妥妥的富豪，完全可以享受最优越的生活。 而且程清妍对于国外的教育也相当仰慕，在她看来，欧美发达国家的教育水平要比国内先进很多，尤其是这个世纪来，绝大部分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是来自于欧美国家，中国却没有一个诺奖获得者，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她认为中国的教育水平是落后的。 国内掀起的出国热加上对西方文化和生活环境的仰慕，程清妍提出要到美国定居，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自从和段云离婚之后，程清妍就把感情重心完全放在了孩子身上，作为母亲，他自然想要孩子享受最优越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资源，而在美国求学，就是孩子所能得到的最好教育资源。 只不过现在段云的孩子还很小，尚且还不到上小学的年龄，原本对于以为程清妍会等几年在领孩子出国，但没有想到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的，签证早已经办好了，过完这个年，我们母子俩就会前往美国。”程清妍说道。 “你想去什么地方我管不了，但如果我和我妈想见孩子呢？”段云皱着眉头说道。 “我会每隔半年回一趟国，如果你去美国的话，也随时可以来看孩子。”程清妍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不能和儿子分开，他现在还太小，所以他必须要和我一块儿前往国外学习生活，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让人在美国安排好了一切，就住在纽约郊区，那里的环境非常好，也很安全。”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到了这一步，段云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无法阻止前妻出国了，程清妍认定的事情基本不会回头，段云对她的脾气也是非常了解的。 其实就算程清妍留在国内，俩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段云大部分都在忙于工作和事业，去年一年也只和孩子见了两面，反倒是苦了段云的母亲，母亲高秀芝以后想要见到孙子，恐怕就不那么方便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随着天音集团在美国分公司的成立，段云将来去美国次数会越来越多，甚至有可能还会在美国一呆就是几个月时间。 尤其是今年，是天音集团拓展美国市场最为关键的一年，dvd即将在美国上市，到了那个时候，段云肯定会前往美国坐镇，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短时间内无法回国。 “谢谢！”程清妍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离开了段云的房间。 看到前妻离开，段云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一阵晚风吹过，感觉有些微凉…… …… 从大年初一开始，段云就应酬不断，包括任正非，侯为贵，王石等人纷纷上门拜年，而段云也把他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共同畅谈新一年的公司发展。 1994年对天音集团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段云的目标就是积极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同时全力扩展海外市场，让天音集团借着全球化的大潮，从一家中国的民族企业逐步转变成为在国际上享有知名度的跨国企业。 想要成为跨国巨头首先就要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因为当前美国的经济几乎占到了全国经济总量的1/3，所以如果在美国获得了成功，其实就等于在全球获得了成功，也正因为如此，美国历来都是全球跨国巨头的角斗场，任何产业的竞争都是激烈而残酷的，没有强大的实力和产品，根本不可能在美国市场立足。 而段云准备撬开美国市场的第一件产品，正是他去年就已经研发成功了dvd播放器。 dvd光存储是在cd类光存储之后的又一次重要的技术飞跃，它不仅在技术方面获得了很大的成功，而且并迅速的推向市场，成为cd类产品的替代者。 直到后世的很多年，尽管蓝光光盘产品已经陆续上市，dvd光盘依旧是大多数市场中的主要产品，并且为大多数消费者提供服务。 所以dvd这款产品在美国市场是有很强的优势和竞争力的，如果无法绕开专利保护，其他的跨国巨头短时间内很难开发出能够匹敌或超越dvd的影音产品，而段云也可以凭借这款产品，最终在美国电子市场彻底站稳脚跟……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年后复工 2月中旬，之前返乡过年的打工者纷纷回到深圳，这也是一年中，天阴，人事部最忙碌的日子，每天前来应聘的人高峰期达到万人，以至于人事部不得不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帮忙，进行新员工的入职招聘工作。 相比于天音集团的技术人员，在工厂上班的普通工人在公司待遇上，其实并不比其他工厂高多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当前的深圳本身就不缺普通的打工者，而且深圳本地的企业相互之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和默契，如果哪家企业把工人工资抬得太高，这无疑会影响到整个深圳的劳工市场行情，从而会被其他企业抵制，再加上劳动力市场供大于求，所以没有哪家企业会这么做。 即便是天音集团，工资也逐渐调到了和其他企业差不多的水平，虽然工资不算太高，但是这里的工作环境，住宿条件，以及伙食水平相比其他小工厂都要强太多，而且加班费也很高，所以来深圳打工的人，一般都会首选天音集团及其下属企业，有的员工甚至担心被替代，过年都不愿意回家，由此可见，天音集团在深圳劳务市场有着很高的地位。 年后的第一天，段云和新任的天音集团总工倪光南一起视察了研发中心的工作情况。 整个过年期间，倪光南都处于一个工作状态，他的家人年前就已经接到了深圳，并且对这里极其优越的生活条件感到了震惊，包括倪光南的妻子和儿子，他们没有想到天音集团居然会免费送给他们家一套别墅，出门有司机，吃饭有保姆，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资本家”的生活。 目前倪光南的儿子还在bj上学，他只能在寒暑假的时候来深圳这边生活，不过倪光南的妻子表示愿意跟随丈夫在深圳定居，这也让倪光南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因为入职时间比较短，所以倪光南为了开展工作，他必须要尽快完成很多的准备工作，一方面是联系他以前的团队成员，邀请他们来深圳工作，另外一方面就是他需要很多的研究仪器和材料，很多仪器研发中心这边就有，但是一些比较精密先进的高端仪器，还需要段云想办法从国外进口。 而段云这边在拿到倪光南给他的设备清单之后，也立刻安排香港分公司那边进行处理，这其中有几样仪器是国外禁止向中国出口，但是段云具有其他的渠道能够高价把这些东西买进来。 目前段云引进这种高科技敏感设备的渠道有两个，一个在香港，一个在厦门，直到现在，段云依然和厦门远方公司保持着业务上的往来，芯片厂这边很多设备的关键零部件，就是通过远方公司高价购买而来的，有些零部件的价格高的吓人，但即便如此，为了能够保证技术取得突破，段云必须支付这些高昂的费用。 说到底，段云这么做也是一种无奈，因为中国的工业基础太过薄弱，而且对于像生产芯片这样的高端仪器，也不是哪一个国家能够独立完成的，他需要全球技术的合作，而这次随着倪光南院士的加盟，段云希望他能自己公司的芯片生产水平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在完成0.8微米制程芯片的研发工作之后，梁孟松在年前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美国，今后芯片厂这边的工作将由倪光南全权负责，他必须要保证在下一个摩尔周期之内，始终保持在除美国之外的芯片产业第一梯队中。 “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的老团队就基本能够到位了。”走在车间的过道上，倪光南对段云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公司的微电子技术居然达到了这种高度，一个民营企业能做到这个程度，当初我想都不敢想……” “其实光靠我们集团公司本身，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实现0.8微米芯片的制程技术，这要多亏了电子机械工业部的大力支持，在深圳重启了科技园，并且还派来了来自全国各地一百多家研究院所技术人员，否则的话，这条新建生产线的数很多设备，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完成国产化。”段云说道。 “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在存在车间检查设备，我发现很多设备的零部件精密度很高，而且有国外厂家的标识，这应该是西方严令禁止向咱们国家出口的，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倪光南问道。 “国外确实有禁令，但他们毕竟是资本主义社会，只要你价钱出的够高，法令对于一些商人来说就是一张废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些关键设备的具体渠道我现在不方便向你透露，因为之前我和国外的厂家私下里有协议，不过您心里也清楚，当年中关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进口电脑，我想不是所有的电脑都有批文吧？” “哈哈哈。”听到这里，倪光南哈哈笑了起来。 对于中关村这些年的发展情况，倪光南自然是非常清楚，在这个年代，不光是民营企业，包括一些国有企业，有些赚钱的途径也是见不得光的，这在中关村都是公开的秘密，首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南方的沿海城市。 “其实凭咱们集团公司的实力，已经不需要玩儿这种灰色的套路，但为了发展芯片产业，有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深圳当地政府也了解咱们企业的一些情况，但考虑到咱们这么做也是对国家有好处的，尤其是引进一些国外严格对咱们封锁禁运的高科技产品和设备，这对发展咱们国家科技和经济都是有积极作用的，而且他们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私下提供必要的帮助，所以你看到的所有设备，都是有正规进口批文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可以理解。”倪光南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我也希望能够尽快拿到之前清单上的仪器和设备，我打算这一年半之内，让咱们的芯片制程突破到0.5微米。”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目标一致 和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不一样，段云在倪光南的身上能感到一种强烈的使命感，盛名之下，既是对他过去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他将来的一种压力，这一切，在他当年从加拿大回到祖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把公司的总工程师职务交给他，段云是相当安心的，因为无论从学历资历，创造力，科研成就上来说，倪光南都是国内顶尖的人物。 而且相比于同样出身于中科院的黄令仪，倪光南要比他的资历高的多，另外就是在名气，业界影响力，以及领导能力上来说，倪光南也要比黄令仪和蒋明炜强的多，倪光南可以凭借个人的影响力，迅速组建起一个国内的顶尖研发团队，组织力，执行力也都很强，这一点，就是黄令仪等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些年来，天音研发中心这面儿一直没有设立总工程师这一职位，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是现在，有了倪光南，段云就可以腾出手，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公司的其他产业方面。 俩人参观完芯片厂之后，又一起来到了电子厂这边，在这里，倪光南第一次看到了天音集团研发的dvd影碟机。 “这就是你说的由咱们集团公司研发出来的划时代的影音产品？”倪光南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dvd样机，对段云问道。 “没错，你别看这款机器的外观和vcd差不多，但实际上，无论是音质，画质还是光碟存储量，都要比vcd强上很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暂时并不准备把这款产品在国内上市销售，而是选择在美国首发，未来咱们集团公司业务重点要从国内拓展到全球，而这款产品，就是我用来打开美国市场的敲门砖。” “美国市场可不是那么好打开的。”倪光南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国家的电子产品技术与国外相比差距实在太巨大了，你别看咱们公司以前生产的产品在国内非常畅销，主要原因就是价格低廉，而且比较耐用，但从产品技术上来说，比咱们的邻国日本差远了，至少有10~20年的差距。” 倪光南对于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本身有在国外生活，就业的经历，接触过的电子产品中，主要以日本和美国的居多，但从来没有在外国的市场上，看到过中国的电子产品。 另外就是他回到国内之后，一直在联想担任总工程师，所以对于中国市场上的电子产品处于一个什么技术水平，还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天音集团这种国内电子产品的龙头企业，是很多国内高科技企业和公司竞相研究和模仿对象，包括联想公司也是如此，所以实际上，倪光南不光知道天音集团这些年出品的所有产品，而且还对这些产品技术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分析，他对天音集团乃至中国电子产业的评价，还是非常客观的。 “确实如此。”段云点头表示赞同，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国家的关税保护，直接面临外来产品的竞争，咱们这家公司根本活不下去，但如果到了国外，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那就要凭真本事了……” “所以你就想凭着一款产品在美国站稳脚跟？”倪光南说道。 “我就这么点儿家底，这款产品也是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电子产品。”段云撇撇嘴，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倪院士您以后除了芯片产业，也需要投入一些精力，包我们公司开发出一些新的电子产品，咱们这么大个集团公司，包括海外雇员在内，已经达到一万多人，这些人都需要靠咱们公司吃饭，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人不光要有情怀，也要考虑眼前的柴米油盐，不然的话，所谓的梦想就是空中楼阁。”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听到这里，倪光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可能把我当成理想主义者吧，但其实并非如此，以前我在联想的时候，靠着开发出来的汉卡给公司带来了非常高的利润，其实我一直以来最想发展的就是芯片产业，但身为总工程师，也需要解决一些公司的生存问题……” 倪光南虽然性格耿直，但绝对不是那种死板固执的人，他看出段云似乎对自己有些误解，于是解释了一番。 其实之前在联想的事情，也让倪光南有了很深刻的反思，为什么原本自己在公司里非常受尊重，但到了最后，却变成众叛亲离的局面，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没有考虑到别人关注的利益点，而是一味的强调自己的要求。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相信倪院士你是一个有大局意识的人，就像考试一样，不能太偏科……” “这么说吧，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而且以前也确实没有接触过像dvd和vcd这种产品的设计，虽然我最看重的是芯片，但也会做出全面的考虑。”倪光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我个人的经历和能力有限，但是我有几个学生，他们对于电子产品的设计有的很高的造诣，而且年轻，极富创造力，我会安排他们进入产品设计部工作，我也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来指点他们工作，无论如何，都会尽可能的提高咱们集团公司的销售和利润。”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段云微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说道：“再过半个月，我就会前往美国，有可能要在美国待2~3个月时间，公司这边的研发工作，就由你来全权负责……” “你再过半个月要去美国？”倪光南有些意外的问道。 “没错，目前咱们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已经全面运作，而且我们还和索尼美国公司有深度的合作，所以这一次去美国，主要是为了dvd发售的事情，这关乎到咱们集团公司海外市场的拓展，所以我必须亲自赶往美国坐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那咱们集团公司将会从美国市场获得大量宝贵的外汇，从而从全球购买到更多的先进技术和设备，也有足够资金吸引到更多顶尖人才加盟，到时候咱们天音集团将不再单纯是一家民族企业，同时也是一家全球性的科技公司！”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开拓者 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到了2月底的时候，段云和参与研发dvd的几名技术骨干，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而这次和他们被一同带往美国的，还有一批30台dvd样机，以及相关的配套设备。 之所以段云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国，一方面是想检验一下美国分公司的运作情况，同时和索尼深圳总公司进行接洽，通过索尼公司，和美国的电子经销商建立联系。 另外一方面就是，就在3月中旬的时候，今年的ces展会依然会在拉斯维加斯举行，而在此之前，天音集团花费了50万美元，租下了这次展会电子区的最大展位，并且段云还准备邀请美国相关的媒体记者以及供应商，开办一个新产品的发布会，将dvd播放器第一次在美国公之于众。 其实关于dvd在美国推广计划，段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进行策划，但真正开始着手行动，还是在李芸重新回到天音总部的时候。 这几年来，段云一直都想在海外高薪招聘一个能力出众的职业经理人，其中也确实有很多国外的职业经理人应聘，然而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符合段云心意的。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他要求的职业经理人有三个非常重要的要求，首先有相关行业的从业经验，有专业知识，管理能力，并且在美欧等国家有极强的商业人脉和关系，最后一点尤为重要。 其次就是除了商业管理经验，段云还需要这个人必须是技术出身，光是这一条，就足以淘汰99%的应聘者，因为目前上的国际经理人，本身都是工商管理学历，多云，想要那种既懂技术又懂管理的人，这是非常困难的，而在欧美国家，具备这种素质的职业经理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创业，就像是微软的总裁比尔盖兹，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乔布斯等等，他们的各方面能力都远超常人，能获得巨大的商业和人生的成功，自然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最后一点就是要对天音集团极度忠诚，但这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跳槽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很少有职业经理人能够在一家公司任职超过五年以上，有的甚至几个月就离开，根本谈不上任何忠诚可言。 事实上，对公司最为忠诚的还是日本的职员，因为日本的公司是终身雇佣制，从入职那一天起，生老病死全部由公司负责，这样的好处就是员工对公司有的极高的忠诚度，在工作方面也是尽心尽力，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很多这样的日本公司体制和管理方式僵化，缺乏良性的新陈代谢，老一辈人让出权利和位置，新人哪怕再有才华，也没有多少适当的机会，公司的创新能力越来越弱，以至于到了最后，逐步走向了一个死胡同，在经济好的时候都有饭吃，但经济环境一旦出现问题，就会有大量的公司破产，而且这种破产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而对于段云来说，相比于前两条，段云最为看重的还是职业经理人对公司的忠诚程度，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长期可靠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尤其是目前公司内部有很多重要的机密，一旦高层跳槽，将会给天音集团带来非常重大的损失，所以段云必须能找到忠诚靠谱的职业经理人才行。 所以整整三年的时间，段云尽管开出了非常有吸引力个高额薪水，但却始终没有招聘到符合心意的人，直到李芸的出现。 虽然李芸并非技术出身，但她的能力是非常强的，当初管理香港分公司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她极强的管理手腕和社交的能力，在香港的一年半时间，不光为公司获得了高达上亿元人民币的海外订单，同时她对联想的釜底抽薪，也确实重创了柳传志，导致联想亏损数千万，最终不得不暂时关闭了联想的香港分公司。 而且相比于其他人，李芸对天音集团的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 俩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认识，而且李芸父亲也是段云刚来深圳时候的创业元老，为公司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而李芸本人和段云的妹妹段芳是同学，最早来深圳的那几年，两家人都是在一起吃饭，亲密程度是可想而知。 而且李芸担任香港分公司总经理期间，靠着自我包装和高情商，她确实认识了不少香港的权贵，也曾经有一些大公司看上了她的能力，想高薪邀请她跳槽，但最终都被李芸拒绝，当然，段云也确实没有亏待过李芸，除了高额的工资和福利，还有销售分成，这也让李芸短短一年就有了上千万港币的身家，这也是其他公司无法挖走她的重要原因，但无论如何，李芸在天音集团工作这么多年，确实从来没有做出过让段云失望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段云这次才对她委以重任，让他带着授权和500万美元的资金，前往美国开办分公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工作确实非常出色，和索尼那边的接洽工作非常顺利，而且通过索尼那边提供的经销商名单，李芸已经开始在美国建立起了初步的销售合作网络。 可以说，李芸完成了前期的搭桥铺路工作，如何开拓美国市场，关键还要看产品的竞争力，以及段云制定了各种销售策略。 段云一行人下了飞机之后，在纽约机场的出站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李芸。 “hello! wee to america！”看到段云出现，李芸立刻摘下了戴着的墨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辛苦啦！”段云见状，也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笑容满面的说道。 俩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和随行的工作人员坐上了汽车，迅速离开了机场。 做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此时的段云有些疲惫，于是李芸先把他们一群人带到了酒店，让他们但是在这里住下，等调整好时差之后，就会开始下一步的行程。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索尼美国总部 在纽约的酒店休息了一天两晚之后，段云的身体终于调节好的时差，开始他这次的美国商业计划。 按照之前的计划，在李芸的带领下，段云前往了纽约索尼的总部，在那里，他将会和索尼美国区的总裁兼首席运营长安藤国威见面。 对于绝大多数在纽约生活的人来，索尼在美国的总部可以说是他们最为熟悉的一个建筑。 索尼大厦是一栋高647英尺（197米）、37层的摩天大楼，位于纽约市曼哈顿麦迪逊大道550号。 站在索尼大厦的总部大楼，段云内心有了良多的感慨。 对于索尼这家公司，段云一直以来都充满敬意，从战后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作坊，逐步发展成为一个全球化的电子巨头，盛田昭夫和他的索尼帝国，不光让段云充满敬意，更多的是从索尼的企业的发展经历，段云获得了很多经营企业的方法和理念，而且对于天音集团来说，索尼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如何开拓美国市场的榜样和启发。 当年盛田昭夫在日本本土凭借着第一台磁带录音机打开市场之后，索尼带着它的首批晶体管收音机来到了美国，在日本市场还未完全开拓的同时，索尼就开始了对美国市场的进攻。 一开始并不容易，文化差异，商贸差异，国与国之间的实力差异，丝毫不比关税壁垒容易。 在此之前，大部分出口美国的日本企业都是委托在美国设有分部的靠谱的日本贸易公司，由他们把产品运至批发商处，再由批发商送到零售店。 在当时，索尼在国内招募海外市场拓展人，但在当时，却没有一个毕业生愿意来这样的无名小厂。 在当时，made in japan在美国意味着价格低廉，质量不高的初级商品，就像曾经盛田昭夫在杜塞尔多夫市柯尼大街的一家餐厅吃一个冰淇淋时，侍者在上面插了一把纸伞，并友好地说这是贵国的产物那样。 所以这样的销售方式对产品本身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但对于秉持高科技高质量的索尼来说，如果销售者本身不能很好地认识到产品的价值，那对于产品的销量和品牌口碑的构建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为了开拓美国市场，盛田昭夫亲自到美国寻找代理商，同时也四处纳贤以筹备索尼在美国的销售公司，1960年，索尼美国分部正式成立，同年，索尼的海外销售公司也在瑞士成立。 此时的索尼，半数以上的产品都都远销美国和其它海外市场，第二年，索尼在美国上市。而当时时任索尼副总裁的盛田昭夫更是举家迁至美国生活，目的就是融入美国的文化，更好地开发美国市场，当然也还包括它独特的销售之道。 1962年，索尼在纽约的展示店开业，店面就在著名的第五大道上。 这是继东京之后的第二家展示店，目的就是让消费者直观地体验和感受产品。这对于现在的我们可能不足为奇，但在当时来说，这可谓是一个创举。 东京展示店设立的初衷，是索尼为了打破日本传统的分流体系。在日本当时，一件商品从生产完到摆上货架，往往需要经历多个层级，多家不同类别的公司经手，就像在美国遇到的问题那样，这样的销售方式无法将产品的价值完整地展现在消费者眼前。展示店，就是生产者与消费者直接交流的形式之一。 除此之外，当时的索尼市场部的员工，很大一部分职责就是要到各个零售店，销售人员沟通交流，传递产品真正的价值，他们在重点利用传统分流体系的分销渠道外，还一步步建立和完善了自己的销售网络，并将此传递至全球。 其实现在的中国和当初战后60年代的日本面临的情况有所相似，中国产品很难出口到海外，而且即便有一些产品在海外市场出现，也都是低端和廉价品的代名词。 所以段云的天音集团想在美国获得成功，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如何改变美国人对于中国产品的固有认知，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当年日本产品最终被欧洲和美国所认可，甚至成为欧美人眼中的高端产品，整整用了二十多年，所以段云想凭借一己之力，打破美国人的消费观念，恐怕需要的时间就会更长。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段云带来的产品短时间内不可能在美国市场获得成功，事实上，段云对于dvd这种产品还是充满信心的，而且相比于当年索尼刚刚进入美国时后的境况，现在的天音集团技术和财力都要高的多，如果这次能够得到索尼的足够帮助，那么成功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进入索尼总部后，得知段云到来，门口的保卫人员立刻把段云和李芸带到了总裁办公室。 在这里，段云终于见到了索尼美国总部的总裁安藤国威。 安藤国威1969年加入sony公司，1979年成为sony常务董事，1985年成为副总裁。1990年担任sony美国工程制造公司（sema）总裁兼首席运营长。1994年6月被任命为sony公司董事。 作为现在的索尼来说，他们今年也要在美国推出一款全新的产品，而这款产品，正是大名鼎鼎的ps游戏机。 1993年，索尼公司为它们的全新一代家用电视游戏机定名ystation，铺开了全新一轮的游戏机阵地战。 同期与其竞争的土星（sega saturn）以及任天堂64在对于第三方游戏制造商战略的失误促使索尼ystation赢得了这场商战的胜利。 索尼依靠游戏制作的初衷与任天堂合作，继而开发出了自己的游戏主机，从而打破了任天堂在游戏上一家独大的局面，形成了全新的掎角之势。 在随后的十多年里，ps游戏机一直都是索尼公司的最大现金流，而在整个90年代，索尼的影音产品只能充当配角的角色，和天音集团生产的dvd并不存在大的业务冲突，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索尼公司和天音集团还是存在长期合作的可能的。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神秘感 “你好，段云先生。”看到段云，安藤国威立刻起身，满面笑容的招呼了一声。 安藤国威今年53岁，个头只有一米九，就在普遍身高不算太高的日本人中，是非常少见的，而且此人保养的非常不错，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双眼干练而有神，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从60年代的时候，毕业于日本东京国立大学的安藤国威就已经入职了索尼公司，在那个年代，索尼在日本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转的电子公司，远没有发展成现在这帮规模的电子帝国，因为才华和管理能力出众，所以他一直备受索尼创始人盛田昭夫的青睐，一直在公司的管理层工作，现如今更是成为了索尼美国总部的执行总裁。 “你好！”段云见状，也礼貌的伸出了手，两人握了握手，随后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安腾先生一直对咱们天音集团的发展非常关注，而且他本人也非常欣赏段大哥您。”此时坐在一边的李芸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另外对于咱们两家公司的这次合作，安腾先生也是充满了期待。” “其实我也很期待能和索尼这样的顶尖跨国公司在美国进行合作。”段云这个时候也是满面笑容，只听他接着说：“安腾先生，贵公司在全球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而我本人也一直都对贵公司充满敬仰，在我看来，索尼就是全球电子业的标杆，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东西，我这次过来，其实也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和安藤先生交流的。” 面对安藤国威，段云表现的比较谦逊，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商界从来都是实力说话，尽管天音集团在国内属于顶尖的民营企业，但放眼全球，整体技术实力很难排上号，之所以在国内能取得如此高的利润，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吃了改革开放的红利，在这一点上，段云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的。 而且安藤国威能从索尼的一个小职员，最终成为美国总部的执行总裁，能力肯定是非同小可，尤其是在美国市场的商业经验，也绝对称得上是顶尖的，所以段云刚才说的不仅仅是客套话，而是真的想通过交流，从安藤国威这里学到一些开拓美国市场的经验。 “段先生谦虚了，你们的公司能够在中国发展的如此好，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在我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安藤国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之前我对你们的公司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向你询问一下，也希望段先生能够如实回答。” “您尽管说。”段云说道。 “这几年我们日本企业对你们中国非常的关注，感觉现在你们国家发展的非常快，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新兴的巨大市场，而在所有排名靠前的中国电子企业中，你们天音集团是唯一一家私有企业，这显然有些不同寻常。”安藤国威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们的国家难道不是社会主义国家吗？怎么会允许向贵公司这样的私有企业发展的如此大？还有一个传闻就是段先生在中国的家世背景很大，有人说您的父亲是一个职位很高的官员……” “这些话都不能信。”段云直接打断了安藤国威的话，说道：“我和你实话实说吧，在我幼年的时候，我父亲就已经去世了，是我母亲一个人把我独立抚养成人，早年的时候我就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工人，家境比起一般的职工家庭，其实还要困难一些，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很明显，在安藤国威看来，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能在中国发展的如此强盛，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不光安藤国威有这样的疑问，包括日本很多研究中国市场和企业的公司高管也有同样的疑惑，而后经过分析，他们给出的结论就是天音集团的老板段云在中国绝对是一个背景深厚的二代，也正是靠着家庭的背景，才最终将天音集团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民企。 “呵呵，那段先生真是太令人敬佩了。”安藤国威闻言笑了笑，对段云说道。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显然不相信段云说的是真的，但他也不会为这件事儿和段云争论。 而段云这边也同样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因为对段云而言，因为如果对方坚持相信他就是有背景的二代，那么对天音集团也是有好处的，因为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外国企业，想开拓中国市场，都是需要和中国的政府搞好关系的，所以段云如果保持这份神秘感，那么也有助于他和索尼公司的合作。 随后，段云开始想安藤国威询问了这些年来，美国电子市场的发展情况，以及如何能够更好的拓展美国市场。 段云最初以为安藤国威可能并不愿意分享索尼公司在美国的成功经验，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安藤国威不仅帮助段云详细的分析了最近几年美国市场的发展情况，并且还给了对于很多建设性的建议，有许多观点和经验在段云看来，都是非常宝贵的，这些都是索尼公司多年来不断试错，才总结出来的经验，给了段云极大的启发。 “我们索尼集团社会责任的核心即是通过创新和完善的商业运作提升公司价值，并为可持续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面对段云，安藤国威显得非常健谈，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索尼集团认识到其经营活动会直接或间接地对其业务运营所在地的社会产生影响。因此，在做出决策时要充分考虑我们的业务行为对利益主体即股东、客户、员工、供应商、商业伙伴、当地社区及其它相关组织利益的影响，也就是说，我们在经营方面，不光要考虑公司的利益，同时也要考虑到当地社会以及所有合作伙伴的相关利益，当别人的利益得到尊重的时候，那么他们也自然而然会尊重我们公司的利益，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企业经营理念 “我非常认同你们公司的经营理念。”听到这里，段云赞许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安藤国威给自己讲述的美国经营之道，段云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国情不同，经营环境肯定也会不同，但在某一方面，美国和中国也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 在中国的民营企业需要各地政府的支持，也需要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所以在地方政府提出要求的时候，段云总会积极响应，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只不过在中国当前的社会，政府提出的这些要求不是硬性的，需要各自企业主动贡献，而就算有些企业不配合，政府方面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予以制裁，明面上的事情，法律法规必须遵守。 但是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可以明码标价，段云如果想在美国的哪个地方建立工厂，对方政府也会明着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能够提供多少税收，解决多少就业岗位，甚至说通过给一些议员提供政治现金，对方就会从当你的说客，解决很多的问题，总而言之，只要你能够协调好各方面的利益，那么在美国办企业比在国内要简单很多。 而当你的企业发展到足够规模，并且财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甚至可以改变一些当地的法规，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美国确实如此。 作为一个联邦制的国家，美国的联邦政府主要负责国防、外交等事务；州政府负责州内事务，包括交通、通讯；关于财产、工业、商业以及公共设施的法规；州的相关法律，诸如死刑；以及州内部的工作情况。 相较中国、日本、法国等单一制国家，美国的州拥有很大的自治权限，因而每个州的法律都可能不一样。 例如谋杀罪，美国有23个州已经废除了死刑，即使被判定谋杀罪，也不会有死刑的处罚。在其余有死刑的27个州中，对谋杀罪的定义也是不一样的，有些州将谋杀罪分为3个等级，有些州是2个等级，有些州则没有等级。 美国的这种州与州之间的法律差异性，在单一制国家是很难想象的。例如在中国，只要你杀人了，不管是在hlj省，还是在han省，法院在审判的时候，用的都是同样一本《刑法》，量刑也会是一样的。 对于美国来说，联邦制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个州都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和创造性。 特别是在财政和经济政策上，州政府拥有更多的权力空间，办事干事的积极性更高，这是美国经济发达的一个重要原因。 段云现在美国拓展市场，就必须要深入了解到美国目前的国情，从而制定灵活的策略，在这方面，索尼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榜样，很多索尼公司在美国的经营案例，段云都可以拿来作为参考，甚至直接模仿。 在这方面，李芸似乎早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她来到美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美国雇佣了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国，李芸前期的很多工作，都需要咨询律师，并且根据他们意见，做出最后的决策。 “段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公司在美国设立分公司之后，准备在美国市场推出什么样的产品？”安藤国威突然问道。 “我们确实为美国市场准备了一款全新的电子产品，当然了，这款产品是不会和贵公司的产品产生直接竞争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即将在美国推出的这款产品名叫dvd，你可以把它看作是vcd升级产品，这款产品相比于vcd，有更好的视频效果……” “你是说这款新产品是vcd的升级版？”安藤国威嘴角勾起，对段云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段云说道。 “那预祝你们在美国获得成功。”安藤国威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不经意的闪过了一抹不屑。 对于vcd的这款产品，当初天音集团在国内热卖的时候，确实引起了很多日本厂商的注意，而且还有很多日本厂商对这款产品进行了比较细致的技术分析和研究。 不过日本厂商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从技术角度来看来说，vcd确实可以成为传统录像机的替代品，首先是价格低廉，其次就是生产制造也要比传统录像机简单的多，并且比传统的录像机在音质，画质方面，也略微有所提升。 但是在美国市场，vcd想要替代老师的录像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它的画质和音质相比于传统老式录像机并没有太大的提升，甚至可以说和老师录相机的话，是处于同一水准，这就让vcd在美国缺乏足够的产品竞争优势。 另外一方面就是当前美国录像机的普及率很高，如果没有太大的必要，美国人通常对新产品的接受度并不高，甚至直到现在，依然有很多美国家庭还在使用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由此可见，美国人并不是对什么新技术都是趋之若鹜的。 还有一点就是和中国的国情不同，vcd之所以在国内能够热卖，其中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因为盗版光碟个廉价和泛滥，使人们很容易就能低价获得想要观看的影视内容，这才是vcd能够迅速取代录像机，在国内大型提到的原因。 但是在美国，这种事情完全不可想象，中美两国对于内容版权的保护意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如果你敢在美国批量贩卖盗版光碟，绝对会罚的你倾家荡产，而且会有很严重的牢狱之灾，所以影视内容想制成vcd光碟在美国大量普及，成本和价格都会很高，而相比于早已经在美国国内普及并且非常廉价的影视录像带，人们自然更愿意选择使用录像机。 所以当索尼听说段云要在美国推出的第一款产品是vcd的升级版本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段云绝对不可能成功，况且之前的时候，段云就曾经用vcd在美国试过水，销量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善意的帮助 “我准备在今年的ces大会上，向全球公布我们研发的这款dvd播放器，另外还准备在纽约办一个产品发布会，邀请业内的媒体人以及经销商，像他们全方位的展示这款产品的各种性能……”段云正色说道。 “我们索尼这边会向贵公司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等段云说完，安藤国威就很直爽的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了。”段云闻言，连忙感激的说道。 “贵公司为我们索尼在华的业务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我们也理应给贵公司在美国提供一些相应的帮助，毕竟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安腾国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关于贵公司想在纽约举办产品发布会的事情我本人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除了之前向贵公司提供的经销商名单，我还会帮助你联系更可能多的知名媒体记者……”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没有想到安藤国威居然会如此主动对段云承诺提供各种帮助，因为尽管dvd和索尼目前生产的产品并不存在直接竞争关系，但依然有可能会成为在美国电子市场的竞争对手，安藤国威没有理由未尽全力帮助自己。 但实际上，安藤国威对段云如此的热心，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就是索尼目前在中国市场也有求一段语音，而且索尼新的总裁为了巩固自己的威望和位置，他必须要为公司寻找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从而保证公司各股东的利益，而中国市场就是他们一个非常看重的新市场，尤其是在段云承诺代理索尼公司产品之后，每年要为索尼创造几亿美元的利润，这对索尼新任总裁井深大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所以现在天音集团可以说是索尼最为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之一，索尼这边也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巩固双方之间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天音集团的重要性之后，安藤国威也同样不敢怠慢面前的这位中国贵宾，他也是，完全遵从上级董事会的指示做事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安藤国威从内心有些轻视中国的企业，他之前对天音集团也进行过一些深入的研究，在他看来，天音集团这样的中国企业，尽管在中国国内发展的不错，但想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我怎么样才能如果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心经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藤国威的这种心态也代表了当时日本人普遍对中国企业的认知和态度，而且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些复杂的心态。 当没有利益冲突，且不够构成竞争威胁情况下，日本人喜欢展现出一种对中国居高临下的善意，事实上，在改革开放之后的整个80年代，日本无论是普通国民，还是政府机构，对中国都是有很多正面看法的，那个时候的中日民间交流日趋频繁，在日本国内的新闻媒体上，也出现过很多正面描写中国的新闻。 如果说80年代、90年代日本介绍当代中国的书籍，他们大多数基本上是比较客观地在介绍的话；那么从90年代后期开始，这些书籍的主题，或者这个主流正在改变，就是越来越多的日本的有关中国的书籍，它是在强调中国的危机，或者说强调中国的扩张，强调中国对日本的威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90年代末，当日本逐渐被中国在经济，技术和军事方面逐渐赶上甚至超越的时候，日本的对华态度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很多亲华的日本政客下台，而对中国持有强硬态度的政客逐渐占据了主流，这实际上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日本国民对于中国进步的一种担忧可失落，而到了两千年之后，双方就已经从朋友逐渐变成了竞争对手。 但在这个年代，日本企业对中国旗并没有多大的警惕性，甚至认为中国这样的10亿级别的人口，足以成为他们的低端产业技术和产品的倾销地，而且这种情况会持续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从而实现日本几代人的经济繁荣。 在日本的经济体系中，新产品，新技术一般是先在国内推出，然后是欧美等发达国家，当这些产品在国内乃至欧美国家濒临淘汰，没有多少利润空间的时候，才会向中国倾销转移，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年前的时候，国人就听说过在日本企业界流传的一句话，那就是一流产品在国内，二流产品销往亚洲，三流产品销往中国。 而在中国企业经济交往的策略是一流产品销往欧美，二流产品销往亚洲，三流产品留在中国。 当然中日，发展水平不一样，技术含量也有不小的差距，因此，此发展阶段，也没有可比性。 但不论如何，这句话也确实说明了日本企业界当时对中国的一个定位，也可以据此认为，90年代也处于一个中日的蜜月期，日本亲华派展现出来的善意，动漫，影视等文化入侵，以及国内精英对欧美日等国家的吹捧，最终造就了这段蜜月期。 所以现在安藤国威对段云的热心帮助也是综合多方面因素的结果，而段云也能洞悉出他的心态，所以完全可以接受和利用安藤国威给自己提供的帮助。 双方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气氛还是非常轻松愉快的，随后，安藤国威又带着段云，参观了索尼在美国的总部。 索尼总部大厦常年对游客开放，免费参观，虽然大厦共有37层，但实际上能参观的只有一楼展厅，至于楼上都是他们的办公部门。 这一层，虽然面积很小，产品却非常齐全，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公开暂停都是一些索尼最近几年开发出来的新产品，包括各种款式的随身听，md，电视机，等一系列令人眼花撩乱的电子产品，而在的启动，据让段云印象深刻的就是大楼左侧展厅中展示的索尼机器人。 其实索尼开发出来的这些机器人看起来科技感十足，但实际上实用性一般，不属于他们公司的主销产品，但却非常能够体现索尼公司技术水准和高度，也体现出了他们对于电子产品的一种追求。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概念产品 另外在索尼的展厅中，段云还看到了很多之前在国内和香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新产品，有些只在美国和日本市场销售，另外一部分展品都是概念型的，暂时还没有量产和发售。 仅仅是索尼公开展示的这些电子产品，就让段云看到了天音集团和索尼存在的巨大差距。 段云本身就是个微电子方面的专家，而且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产品设计方面的经验，所以对于他这种业内行家来说，有些产品只需要看一些基本的演示，他就能大概知道这款产品涉及到的技术难度和原理。 在段云看来，目前索尼展柜展出的这些产品，有些甚至是段云一直到2000年之后，才在国内市场见到的，也就是说，段云前世90年代末到两千年初见到过的产品，索尼在1994年之前，就已经研发出了概念产品。 根据段云的保守估计，就目前天音集团掌握了一些微电子技术，至少落后索尼5~8年左右，有些产品的技术原理段云是了解的，但以当前中国的工业水平，想要达到索尼产品质量的量产的程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是段云对此并不气馁，因为索尼依托的是整个日本电子业和金加工产业，这里更多是一种国家技术力量的体现，中国现在本来就处于一个追赶者的角色，全面超越日本的科技或许有些不太可能，但如果能够做到部分超越，并基本与其保持相同的技术能力，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在安藤国威的带领下，段云参观完一层的开放展厅，然后就被领到了11层的会议室中，接下来，索尼的技术主管将会亲自为段云介绍他们公司当前即将发布的全新产品。 在会议室中，索尼的这名技术主管通过使用幻灯机，像段云重点介绍了他们公司目前开发的ps游戏机产品，并且还拿出了一台样机，让段云亲自体验。 我的索尼初代ps游戏机的手柄，段云内心还是非常兴奋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成为当前全世界最先体验这种划时代游戏机的用户。 而这次索尼技术主管给段云准备的游戏是《山脊赛车》。 相比国内还处于一个红白机的时代，这款名为《山脊赛车》的游戏，去世界上最早发布的3d游戏之一。 而且这次安藤国威也和段云一起玩的这款游戏，俩人有说有笑，气氛显得相当轻松欢快。 其实段云看得出来，安藤国威最实在像段云亮肌肉，展示索尼公司技术的强大，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前世的时候，段云玩过的游戏可能比他见到的还多，但这依然不影响段云体验ps游戏机的乐趣。 参观结束之后，安藤国威把段云一些人送出了总部，并表示会和天音美国公司保持长期联系，全力协助天音集团即将在ces展会以及纽约举办的产品发布会。 直到这个时候，安藤国威都没有意识到，段云即将在美国推出的dvd是一款划时代的影音产品，而在他看来，天音集团进军美国市场，注定会议失败告终，丝毫没有把这家中国公司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 “真是没想到，这个安藤居然如此这么有诚意，愿意额外给咱们提供这么多的帮助。”走出索尼美国总部大厦，段云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这个安藤国威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能在索尼爬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简单。”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我们俩人已经见过一面了，他对我可没有像你这么热情，不过总的说来还是比较信守承诺，给咱们公司提供了索尼在美国的部分销售商名单，只是暗中留了一手，提供给咱们的都是二级以下的销售商……” “这很正常，无论是谁，做生意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去的，索尼在美国发展了几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有些东西肯定不会拱手相让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有他提供的这些帮助已经足够了，想在美国获得成功，关键还要看他们自己，别人是不可能靠得住的。” “是啊，其实索尼这是对咱们帮助挺大的，看来他们真的很看中中国市场，不然的话也不会给咱们提供这么多的资源。”李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和这些经销商进行交流，他们对咱们的公司还是很有兴趣的，因为在此之前，极少有中国企业进军美国市场，不过我感觉他们并不看好咱们的产品，希望能通过这次咱们即将举办的新产品发布会，能够改变这些美国人对咱们中国企业和产品的看法。” “以前咱们国内的时候，只要发布新产品，哪怕还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也总是能够在前期就获得大量的订单，这就是品牌的力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在美国，咱们需要一切从头开始，必须要能够忍受这种心理落差，前期产品的销量可能会很惨的，但并不意味着这款产品就彻底失败了，要多一些耐心……” “我明白了。”李芸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咱们现在在美国这边开展业务，索尼公司这边的帮助非常重要，以后的话，咱们要尽可能的和安藤国威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友谊，我个人觉得这个人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他的经验也值得咱们学习。”段云说道。 现在的段云，在美国可以说是势单力薄，所以在前期的时候，他想尽可能的寻找到一些商业上的盟友，而索尼公司很有可能成为他们在美国前期发展最大的依靠，所以和索尼美国总部的总裁安藤国威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就显得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要先到美国分公司检查工作，随后他将会赶往拉斯维加斯，参加今年的ces大会，并且在展会现场，完成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第一场产品发布会准备工作……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失败的创业者 第二天，段云就和李芸一些人离开了纽约，前往了美国西海岸旧金山南部的。 硅谷是电子工业和计算机业的王国，尽管美国和世界其它高新技术区都在不断发展壮大，但硅谷仍然是世界高新技术创新和发展的开创者和中心，该地区的风险投资占全美风险投资总额的三分之一，硅谷的计算机公司已经发展到大约1500家。一个世纪前这里还是一片果园，但自从英特尔、苹果公司、等高科技公司的总部在此落户之后，出现了众多繁华的市镇。在短短的几十年之内，硅谷走出了大批科技富翁。 硅谷的主要部分位于旧金山半岛南端的圣塔克拉拉县，主要包括该县下属的从帕罗奥多市到县府圣何塞市一段长约25英里的谷地。 硅谷的主要区位特点是拥有附近一些具有雄厚科研力量的美国顶尖大学作为依托，主要包括斯坦福大学（stanforduniversity）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berkeley），还包括加州大学系统的其它几所大学和圣塔克拉拉大学。结构上，硅谷以高新技术中小公司群为基础，同时拥有谷歌、facebook、惠普、英特尔、苹果公司、思科、英伟达、甲骨文、特斯拉、雅虎等大公司，融科学、技术、生产为一体。 段云的美国分公司，就设立在圣塔克拉克大学往北15公里的地方，距离他们在美国的研发中心，也只有不到40公里的距离。 当得知公司老板段云到来之后，分公司的一百多名美国雇员纷纷起身欢迎，场面显得非常热烈。 目前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总共有一百四十多名雇员，其中一半以上属于亚裔或者是内地赴美留学的精英，之所以会招聘如此多的亚裔雇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相比于欧美国家的雇员，亚裔雇员更加能吃苦，而且多数也认可加班文化，这一点在李芸担任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所以这次来美国设立分公司，也是优先聘用亚裔雇员。 而且和天音美国研发中心的雇员组成不同的是，分公司这边除了天音集团前期派往美国的十多名技术人员，剩下的基本都是文员以及有一定商业经验的管理者，因为美国各州的法律和经济情况存在一定差异，所以分公司这边的雇员很多都在其他各州有过就职经历，相对来说对当地都比较熟悉，而且有些人以前就有过经商的经历。 在当前的美国，创业的成本和环境远比国内宽松的多，可以相对容易地从银行借贷到创业的资金，如果你够出色，而且有一个看起来可行的商业计划，也会吸引到美国投资家的青睐，换句话来说，资本在美国无孔不入，他们会占据每一个拥有商业潜力角落。 但实际上，在美国创业成功的几率并不算高，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实现他们的“美国梦”，绝大多数的的人最终的结果就是破产，或沦落成为一无所有穷人，要么就只能到别的公司打工，一切从头开始。 而在段云开办了这家美国分公司中，就有两个这样的创业者，他们本身有的一定的商业经验和管理能力，所以在入职天音集团的分公司之后，李芸经过一番考察之后，让他们担任分公司的管理职位，平时协助李云在美国的一些工作。 “这位是布朗琼斯，以前曾经开个办过一家私营物流快递公司，而且想通过计算机网络，建立起一个覆盖全美的网络购物平台……”在会议室中，李云开始一一向段芸介绍自己分公司的高管情况。 “网络购物平台？”段云闻言一愣，于是连声说道：“那他做到什么地步了？” 说起网络购物平台，段云一开始想到的就是国内著名的阿里巴巴，然后就是美国的亚马逊。 亚马逊所以说是后世美国最大的一家网络电子商务公司，位于华盛顿州的西雅图。 这家公司是网络上最早开始经营电子商务的公司之一，亚马逊成立于1995年，一开始只经营网络的书籍销售业务，到了后来则扩及了范围相当广的其他产品，包括了dvd、音乐光碟、电脑、软件、电视游戏、电子产品、衣服、家具等等。 网络购物平台的出现，可以说是对传统商业体系的一种颠覆，也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只是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在1994年的时候，美国就已经有人想到要创办网络商务平台了。 “很可惜，他失败了，其实布朗琼斯是个很优秀的人才，他最早是从事软件研发的，29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他对互联网的事情非常精通，只不过这个想法有些太夸张了，网络购物想实现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身家全部都赔光了，还欠了银行将近40万美元……”李芸摇头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咱们的公司？”段云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给的薪水高。”李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他现在巨额债务缠身，但是因为大学没毕业，达不到大公司的应聘要求，小公司又给不了多少钱，所以就来咱们这里应聘了……” “大学没毕业？” “是的，他以前在南加州大学上学，后来中途辍学，可能是觉得学校的生活没什么意思吧？”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每个人的想法和可能和咱们不一样，要是在国内，考上大学，那可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为了文凭，根本不可能放弃学业，但是在美国，很多人的想法不是咱们能够理解的，就像现在的美国首富比尔盖茨，当初他也是放弃学业选择创业，所以在这个国家，似乎总有无限的可能。” “这是个人才啊。”听到这里，段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毫无疑问，能在90年代初就能够想到利用互联网创建销售平台的事情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事情，只不过他这个想法在当前看来有些太过前卫，而且想要实现，时机也不够成熟，因为就目前来说，即便是在美国，互联网的普及度也不算太高，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网上货币交易以及物流方面的事情，所以想要建立阿里巴巴那样成熟便捷的网络购物平台，难度非常巨大的……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亚马逊 “你好，布朗先生。”下一刻，段云面带微笑，走到了布朗琼斯的面前，伸出了手。 “你好，老板。”布朗琼斯见状，也立刻和段云的手握在了一起。 布朗琼斯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很难想象的是，他过去也曾经是一个百万富翁，在90年代初，身家能够超过百万美元，绝对是妥妥的富豪，只不过创业的失败，让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而且还背负了几十万美元的外债。 其实在美国有很多这样的创业失败者，下场也都非常的凄凉，东山再起这种神话已经成为了很多影视剧里的固有套路，但实际上，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他们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失败了就再难翻身，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频繁出现创业的失败，最终跳楼自杀的事情。 但从布朗琼斯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是个很乐观的人，衣着打扮非常商务，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给人一种很强的精英范儿。 “我对你过去创业的故事很感兴趣，今晚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段云对布朗琼斯说道。 “很抱歉，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我已经买好了礼物，晚上要送给他，所以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布朗琼斯说道。 “那好吧。”段云点点头。 对于没有想到布朗琼斯居然会拒绝自己的邀请，要知道，段云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以他的财富来说，即便是在美国，也绝对是受万人仰慕的亿万富翁，但眼前的这个布朗琼斯却丝毫不给段云面子，直接当众拒绝了他。 “如果换个时间的话，我很乐意接受邀请。”这个时候，布朗琼斯又补充了一句。 “那太好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咱们找家餐厅，我很想听听你过去的故事。” “好的。”布朗琼斯说道。 和布朗琼斯约定好之后，李芸又向段云一一介绍起来公司的其他职员。 相比布朗琼斯，其他的这些美国雇员履历都显得平平无奇，有些是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是已经在硅谷混迹多年的员工，通过李芸介绍，段云德之有了人甚至已经在十多家公司工作过，其中几乎都是一些科技初创公司。 这其中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当前的硅谷，新的科技公司很难成功，一旦在资金耗尽之前没有做出好的产品，那么破产就在所难免，以至于每天硅谷都有公司破产，甚至有的公司存在的周期还不到半年，这也就使得一些履历不够出色的职员不得不频繁的换工作，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很多混迹在硅谷的技术人员的常态。 和在国内一样，在和这些美国分公司的员工见过面之后，段云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大致内容就是鼓励这些员工要好好工作，如果做出成绩，公司肯定会给予重奖之类的话。 随后，段云又详细了解了目前公司的业务情况，并对李芸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段总，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布朗琼斯这么感兴趣？”在离开公司路上，李芸对段云问道。 “我只是对他以前创立公司的项目很感兴趣，而且作为一个创业的失败者，我想他应该会有很多的经验能够与咱们分享。”段云说道。 “其实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言过其实，而且有些自视过高的人。”李芸柳眉微皱。接着说道：“但是他在管理方面确实有一套，而且认识美国商界的很多人，这也是我高薪聘请他的重要原因。” “言过其实？难道是因为他以前的商业计划？”段云问道。 “确实如此。”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能想象么，他居然想改变现有的商业模式，利用互联网还卖东西，这个我完全无法理解，因为这其中有很多问题无法解决，比如如何付款？还有就是售后服务怎么保证？而且美国这边的物流虽然比国内要强很多，但是成本和运输时间还是很高，你能想象购买一件亿美元产品，有可能运输费会达到十美元吗？所以说这种互联网购物的设想完全就是不切实际的，但他却非常有信心，哪怕现在公司破产，可还是不想放弃……” “如果用户愿意承担运费呢？”段云沉吟了一下后，突然问道。 “嗯？”李云闻言一怔。 “其实他的这种商业设想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我觉得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可行性的。”段云说道。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李芸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所以我需要先和这个布朗琼斯交流一下，他的公司确实失败了，但你不能认为他这种商业方式完全没有可行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正如你以前说过的那样，美国是个充满奇迹的土地，近半个世纪来，这里诞生了无数的商业奇迹，以前被人们认为很荒诞的东西，很多在现在已经成为了经典的商业范例，咱们的公司想要在美国异军突起，有时候就必须要剑走偏锋……” 其实段云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有亚马逊在90年代取得的成功。 就在1994年的时候，西雅图一家“资金雄厚的创业公司”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招聘启事，招募“极有才华的开发者，帮助引领互联网电子商务的的发展。”熟悉网络服务器、网站和html等开发技术，对求职者“会有帮助，但并不是必须掌握的能力。 ”若想成为公司一员，你必须“要有才华和上进心，充满工作热情，具有良好的团队精神。”员工薪酬中将包括“大量股权”。 而这，就是亚马逊最早发出的招聘广告。 在随后的20年里，亚马逊已经彻底颠覆了电子商务世界，成为一家年营收超过880亿美元的电子商务巨头。 然而，亚马逊最初只是一家名不经传的网上图书销售商，由贝佐斯创立于1995年7月15日，一开始是在他的车库中经营。亚马逊在当时根本没有任何库存；顾客需要什么书，亚马逊就从经销商那里买什么书。 根据亚马逊提交的上市文件，1995年该公司的营收仅为51.1万美元，1996年升至1570万美元，也就是说，亚马逊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公司，变成了年营收超过千万美元的互联网巨头。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布朗琼斯 即便是李芸这样的高手，他有时候也完全无法理解段云的一些商业思维，因为段云是有先知先觉的，本身就有很多前世的经典商业案例可以借鉴，所以他的很多 想法都是非常前卫的，而且超越了这个时代。　　人们对没有验证过的事物总是充满了质疑，这是绝大多数人本该就有个反应，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哪怕是李芸这样优秀的人才，很多事情也超出了他的理 解范畴。 但对段云而言，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的事业和梦想得到快速发展的机会的。　　在美国做电商，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但亚马逊已经证明了这种模式在当前美国的的可行性，所以段云有必要和这个布朗琼斯谈一谈，此人有想法，有能力， 段云完全可以让他来负责这方面的业务。　　而且在段云的初步想法中，他知道不可能建成类似淘宝阿里巴巴的模式，因为很多硬件条件不具备，但是完全可以走亚马逊走的老路，成为美国电商产业的 开拓者。 第二天晚上，在小镇上的一家餐厅，段云和布朗琼斯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一瓶红酒，两份七分熟的牛排，还有一盘蔬菜沙拉，布朗琼斯点的晚餐非常简单。　　“我听说过你在中国的一些故事，是你们中国过来的那些职员跟我说的。”布朗琼斯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说实话，30岁之前，我对中国的了解最多就 是一些课本上的地理知识，首都是bj，人口世界第一多，和苏联一样都是****国家，而且非常的穷……” “现在也差不多，只不过比过去好了一些。”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中国现在也在进行改革开放，而且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听到布朗琼斯如此评价自己的祖国，段云也并没有感到生气，因为普通美国人对中国的印象和认知就是如此，他并没有任何贬低中国的意思。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中国人对美国人的认知远比美国人对中国的认知要多的多，也深入多，中国的九年制教育在知识密度方面要比美国13年的义务教育还 要多，很多美国人直到上大学之后，才能学到真正有深度的知识。　　而且自从美国成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之后，美国人对世界其他国家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在他们看来，美国就是世界的中心，就好比电视的国际新闻栏目 ，中国的国际新闻会讲很多其他国家发生的重要时事新闻，而美国国际新闻基本还是在讲国内的事情，所以他们对当前的中国不了解，也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中国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家，有非常悠久的历史。”布朗琼斯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中国看看，我相信那将 会是一段非常奇妙的旅行。” “你肯定有机会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入职了我们公司，那么将来肯定有机会去我们中国的总部参观，”　　“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会在一家中国公司工作，这并非出于某种偏见，而是因为美国的中国公司确实很少见，除了唐人街的饭店，我实在想不出在美国还有什么知名的中国公司。”布朗琼斯一摊手，接着说道：“至于来你们公司应聘，主要还是因为薪水给的高，说实话，我现在的经济情况不太好，欠了银行一 大笔钱……” “我听说你以前自己开办了一家公司，但是已经不幸破产了，能给我讲讲你创业的这个过程吗？”段云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失败者……”说到这里的时候，布朗琼斯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我并不认为我的商业创意是错误的，只不过我做出 了一些错误的决策，而且有些急于求成了，事实上，我认为互联网购物将会是未来世界的主流，他可以让人们足出户，就能够实现轻松购物……” 布朗琼斯开始向段云详细的介绍起他之前的经历。 通过布朗琼斯的讲述，段云很快就发现了他创业中的问题。　　不得不说，在布朗琼斯的描述中，他的很多理念和后世的网络购物平台不谋而合，并且也确实有一套相对可行性的计划，但实际上在真正执行环节上，对面 临的问题，难度估计不足，而且看待某些事情明显太过理想化，所以最终导致他投资的失败。　　但是通过布朗琼斯的描述，段云也能听出，这个人的管理能力和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只可惜发展的路线不对，能力有，但缺乏卓越的远见核对细节的把握 ，加上后期公司的投入越来越大，最终导致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产倒闭。　　“其实我觉得你的商业计划是非常不错，我也有个类似的计划，那就是咱们可以先通过网络销售书籍……”听完布朗琼斯的讲述之后，段云沉吟了一下，也开始像布朗琼斯讲起了自己的一般计划，只听他说道：“虽然我来美国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你们国家，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之前犯的错误按我们中国人的说法 就是步子迈的太大，一旦后续乏力，就满盘皆输，所以我想咱们可以从网络销售图书开始，先小团本经营，等到相关技术成熟之后，在拓展更多的销售路线……” 随后，段云开始讲布朗琼斯详细的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在听到段云讲述的商业计划之后，布朗琼斯内心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大洋彼岸的中国人居然会如此了解美国这边的互联网和商业模 式，而且相比于他以前创业的那套方案，明显要更加成熟和具有可行性。　　只是布朗琼斯不会想到的是，段云向他介绍的这套电商模式，其实完全是借鉴了亚马逊早期的电子商务发展模式。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美国电商 就在前世1994年，杰夫·贝佐斯敏锐地觉察到了电子商务可能蕴含的商机，就毅然辞去了自己在华尔街的工作，转而在自家的车库开始了创业。尽管有证据表明，贝佐斯在创业之初就是想建立一家“万有商店（the everything shop）”，让消费者可以在自己的网站上买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但在创业之初，他却只选择了图书这个利基市场作为切入口。 在美国，图书市场的总规模相当可观：据估计，1994年时美国图书市场的规模约为190亿美元，平均每个美国人每年在图书上的支出有79美元。与此同时，这样一个规模巨大的市场并没有被垄断巨头把持。尽管当时美国有巴诺和博德斯这两大连锁书店，但它们的市场份额总共也不过25%，其余的市场份额则分散在各个独立的小书店手中。因此如果选择进入这一市场，不会遇到太多在位者的阻拦。考虑到这些，贝佐斯就将亚马逊最初的业务主要聚焦在了图书上。 用今天的眼光看，亚马逊在起家时的销售方式非常原始：它主要通过邮件接收订单，根据订单向图书批发商进货，然后再通过邮政系统将书寄给读者。从价值链角度看，这和传统书店并无二致，都是管道式的销售。 不过，由于网络打破了地域市场的边界，因此亚马逊获得了比任何传统书店都要大的需求，而这些需求也成功地支撑了其最初的成长。 通过最初的运营，贝佐斯及其团队发现，相比于邮件，消费者更倾向于在网站上完成整个交易。为了适应消费者的这一偏好，亚马逊网站于1995年7月正式上线。这一举措得到了消费者的充分肯定，上线一周后，网站的日成交量就达到了12000美元，第二周则进一步达到了15000美元。 尽管网络思维的应用帮助亚马逊获得了早期的增长，但是竞争者们很快也学会了这些“套路”。随着传统书店也陆续进入电子商务领域，亚马逊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亚马逊不得不和竞争对手进行价格战，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在销量节节上升的同时，盈利状况却迟迟没有改观。 为了摆脱这一困境，亚马逊开始拓展业务，进行图书之外的商品销售。起初，亚马逊仍然选择了自营模式，自己进货、自己销售。为了配合销售，亚马逊还开始建立了自己的仓储和物流系统。不过，这种模式的问题很快就显露出来：由于当时的亚马逊财力有限，因此很难为消费者提供足够品类的商品，这就限制了其吸引力。购入更多的商品当然是一种可行的方案，但其带来的仓储、物流成本显然是亚马逊难以承受的。 那么，如何才能打破这一僵局呢？一个思路就是，将商业模式从管道式改成平台式，让商家进入亚马逊销售商品。 1999年，亚马逊将这一设想变成了现实。它将自己的网站开放给了商户和个体经营者，允许它们在上面出售商品。对于那些交易比较频繁的商户，亚马逊要对其收取月费和交易抽成，而对那些交易频率较低的商户和个人，则只收取交易抽成。商家在亚马逊上达成交易后，自行把货物寄给客户，而亚马逊则会帮他们向买家收费，并把扣除抽成后的余额汇到他们的账户。 亚马逊的这一举措受到了小型商户的欢迎，这使得它们可以依托亚马逊的口碑和渠道，让更多的消费者看到自己的商品。于是，大批的商户集中到了亚马逊平台。而对于亚马逊而言，它的收获要比这些小型商户更大：这意味着它成功解决了商品品类少的问题，足以让整个亚马逊更有吸引力，更能吸引消费者，更能促进其自营业务的增长。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发展消费者的策略不仅只用投入很少的成本，还能获得可观的月费和抽成收入。 其实这个时候入局网络电商，正是最佳的黄金阶段，因为当前在美国还没有出现类似的商业模式，如果前期能够成功，那么将可以获得很强的先手优势和资源，也正因为如此，段云才会想到我在美国创建电商网络。 一旦这个电商网络平台获得成功，不光可以拓展天音集团在美国的业务，获得巨额的利润，同时也可以依靠这个平台，让自己公司的dvd等产品也能够顺利销售到全民的任何一个角落，这等于是建立了一个覆盖全美的商业网络。 而且相比于现在还在车库里卖书的亚马逊创始人，段云友的压倒性的财力和优势，亚马逊刚建立起来的时候，也只有不到10万美元的本金，技术人员也很少，这些问题都导致他的前期发展缓慢，以至于直到两年之后，赚到一些钱的亚马逊才有了跨越性的发展。 但是段云想要在美国搞电商网络，他可以最高拿出上亿美元的资金，而且他在美国硅谷本来就有自己的研发中心，其中有很多优秀的软件人才，短期之内，完全可以按照段云的要求开发出相应的电商网站和购物软件，如果不出大的问题，超越亚马逊并且成为美国最大的网络电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段云心里也清楚，作为一家中国公司，想成为独霸美国的电商肯定会面临很多有形或无形的阻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当断云的电商公司发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就必须要华尔街的资本加入，让出一部分的蛋糕给美国财团，只有这样，才能降低一些不必要风险。 而且因为段云长期不在美国，所以他必须要找出一个有能力负责该项目的美国雇员，而布朗琼斯各方面条件比较符合段云的要求，正是因为如此，段云今天才会邀请他一起吃饭。 “老板，看来您在中国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您的想法比我的要更成熟，如果当初我的公司能够得到您的指点的话，真的能成功……”听完段云的讲述，布朗琼斯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很明显，他对段云刚才提出的商业方案感到非常震惊和钦佩，布朗琼斯确实没有想到段云不光对美国桑叶非常了解，而且在电子商务的一些技术问题上，也显得非常专业，这让他完全改观了之前对中国人的一些看法……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慷慨 因为两人的很多想法相通，所以段云和布朗琼斯的交流非常轻松，俩人很容易都能明白对方的意图，而且布朗琼斯也完全能够领会段云发展电商的思路，就让他感到惊叹的同时，也再次燃起了他对这个项目的兴趣。 只不过对于布朗琼斯而言，他现在想翻身很难，因为第一次已经创业失败，欠下了银行巨额的资金，而像他们这种失败者想要再次融资非常困难，或者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资本几乎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所以就算是有心，他也没有钱进行再一次的创业。 “上次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创业确实很难，想当初我白手起家，在我们中国第一次开办公司的时候，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困难，但最终还是咬牙撑了下来，并且获得了成功，即便如此，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总觉得就是自己运气好而已，在我看来，你是个很有想法，而且能力很强的，所以我打算让你来负责发展公司的这个电商项目……” “老板，很荣幸能得到您这么高的评价，但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经济情况不好，欠了银行四十多万美元，巨大的压力让我无心去面对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布朗琼斯一摊手说道。 “如果你能够完成我给你制定的工作目标，我可以帮你填平那40万美元的债务！”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段云阅人无数，他立刻就听出了布朗琼斯话里的含义，说白了，他就是期望段云能够给他还债。 但是段云虽然身家数亿，但也绝对不会当冤大头，几十万美元对段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布朗琼斯也必须要给自己和公司带来足够的回报。 “那真是太好了！”布朗琼斯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你也不用急着高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想要让我帮你还债，那就必须要完成我给你制定的任务。”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回头我会和你签订一个对赌协议，如果你能够完成我今年给你下达的指标，那么40万美元的债我可以替你还清，否则的话，我只能去寻找更优秀的人才来替代你，相信你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公司……” “好吧。”听到这里，布朗琼斯轻轻的点了点头。 布朗琼斯心里明白，段云给他下达的工作指标不会那么容易完成。 资本家从来不会做什么亏本买卖，当你为公司转到一根香肠的时候，那么老板最多发你一片面包，而当你给公司赚到一根火腿的时候，那你最多也只能得到一根香肠，也就是说，想让段云帮助他还清40万美元的银行欠款，那么布朗琼斯起码要为公司创造400万美元的利润。 对于任何一个创业过的人来说，只要有那么一丝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选择为别人打工，因为工作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能是维持生计，但没人会永远甘于平庸。 “如果你能超额完成任务，我会给你额外的奖励。”段云看了布朗琼斯一眼，接着说道：“你可能并不了解我以前在中国那边做事的方式，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讲，我是个很慷慨的人，尤其是对于那些真的有能力，有才干并且能为公司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我给他们的惊喜往往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 “我希望老板您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慷慨。”听到段云这么说，布朗琼斯连忙说道。 “我和你实话实说吧，对于这个电商项目，我前期准备投资1000万美元，如果你能让我一年之内收回本钱，并且完成我定下的计划，那么恭喜你，不光银行的40万美元债务全部还清，而且你本人也将会成为百万富翁！”段云正色对布朗琼斯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 布朗琼斯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为这个电商项目投资1000万美元，而且在完成预定个工作计划之后，还会给他分出100万美元巨额奖励。 即便在当前的美国，1000万美元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虽然美国是全球最发达的国家，号称遍地是黄金，但实际上，资产超过1000万美元的每个公司比例非常小，像布朗琼斯以前初创的那个小公司，全部资金投入也不到70万美元，这其中包括自己积攒下来的二十多万元，以及银行借贷的五十多万美元，而这样的工资资金规模，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至于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拥有着三十万元的启动资金，办公地点位于在西雅图郊区的一个租来的车库，就这样“亚马逊”公司成立了。 1000万美元资金投入，已经是亚马逊网站最初启动资金的三十多倍，有这么大一笔钱，也就意味着段云开办的电商网络项目要比亚马逊起点高的多，除此之外，天音集团本身就在硅谷有自己的研发中心，其中不乏一些业界有名的软件研发高手，凭借这种资金和技术上的优势，也就意味着这个电商计划成功率会非常高，至少相比目前美国国内的竞争者，都有的绝对碾压般的实力。 “我说过，我是个很慷慨的老板，但前提是，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给你的奖金，如果接下来两年你能继续留在公司工作，并且完成我制定的任务计划，那么我还可以转让这个电商项目的一部分股票分红，最少不低于10%，但这个股份只能用于分红，不能私下出售转让，而且如果你中途跳槽离开，那么这部分股份将会规划公司，关于这部分奖励方案，咱们可以签订一份合同。” “ok！”布朗琼斯思索了一下，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如段云所说的那样，他对布朗琼斯表现的确实非常慷慨，这一点让布朗琼斯本人也感到非常的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股份激励分红的方式，10%的股份分红，这对布朗琼斯来说绝对是个非常巨大的诱惑，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电商项目将来成功的几率非常大，哪怕只是分到利润的1/10，也将会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火速任命 这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俩人就其实就已经达成了协议，布朗琼斯将会被提升为部门经理，专门负责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的电商业务，而段云也将承诺给他加薪，并且签订一系列的奖励合同。 其实以段云提供的福利待遇，完全可以在美国这边找到学历和工作履历更为优秀的人才，但是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有时候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还有就是有些人的履历看起来很光鲜，但实际上徒有其表的人比较多，相对而言，像布朗琼斯这样有头脑也有经验，而且有电商创业经历的人才，是最符合段要求的。 当天两人谈完，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在分公司召开了会议，直接任命布朗琼斯为新成立的电商业务部门的总经理，段云的雷厉风行，让布朗琼斯也感到惊讶。 “布朗琼斯这个人看起来不错，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我感觉应该先对他考察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咱们就能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人，然后做出的决断才会更加保险。”会议结束之后，李芸在走廊的过道中，对段云说道。 “你说的对，按照咱们以往的经验，确实应该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而且他来公司时间也不长，直接认为他为部门经理，确实有些难以服众。”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说实话，这些年来，我用人一直都是凭直觉，而且似乎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偏差，其实有些人你第一眼就感觉他正是你需要人才，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非要找到绝对合适的人才再开始启动这个项目，那很可能会错过时机，而咱们现在的美国必须要加快发展的脚步才行……” 其实段云也知道这次选择布朗琼斯来负责电商业务的事情有些仓促，并不符合公司的一些人事方面的规定流程，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赌博。 但是对于段云来说，现在正是入场发展互联网电商的好时机，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亚马逊1995年就已经实现了销售额破千万美元，如果他今年的时候段云还没有入局这个产业，那么将来等到亚马逊做大做强的时候，段云想要与之竞争，所要付出的成本就会大幅增加，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尽快入局这个产业，才是段云亟待解决的事情。 而且在当前的美国，也并没有互联网电商方面的人才，因为这个产业属于新兴产业，之前从来没有人做过，相关的工作经验更是无从谈起，所以选择布朗琼斯担任这个部门的经理，已经是当前的最优选择了。 “好吧。”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还有就是我不太理解你所说的互联网电商业务，虽然我在美国的时候，也经常会使用互联网，但通过网络平台购物这种事情真的靠谱吗？” 李芸对于段云提出的互联网电商模式依然不能够完全理解，在她看来，美国的互联网是全球最发达的，也确实给人们提供了很多的便利，但是想要通过互联网建立一个购物平台，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不光是技术方面，还涉及到诸如售后服务，产品物流，以及金融交易等多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对于一家刚刚在美国设立分公司的企业来说，解决的难度确实非常高。 “没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所以需要一步步的来。”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做生意没有谁能够百分之百成功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做生意就是在赌，咱们能做的，也只是让成功率高一些而已，互联网电商是个新兴产业，尽管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但这种模式一定程度上还是符合商业逻辑的，所以他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好吧。”李芸说道。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咱们以传统的商业模式去和那些跨国公司竞争，本身就处在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是美国本土的大公司，还是那些国外的巨头，他们的这个市场上都已经深耕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咱们作为一家中国企业，想要实现弯道超车，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了……所以有时候只能是另辟蹊径，才有那么一丝获胜的希望，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我一直都觉得段大哥你是个商业天才，不像我，只能去做我理解能力范畴之内的事情。”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而取以确实如你所说，在美国这边做生意，确实需要一些创意和魄力，循规蹈矩的人很难获得巨大的成功，而且只是投资1000万美元，就算失败，对咱们集团公司也不会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尽全力和布朗琼斯完成这个项目的……” “以后美国这边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今年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全力推销咱们的dvd产品，争取让这种产品获得美国消费者的认可，另外一方面就是你要做好研发中心和分公司这边的协调工作，那边是由梁孟松负责的，这是ces展会，他也会去参加，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商业和研发部门一定要紧密配合，做好产品的技术升级和售后服务工作，咱们前期的计划不容有失，总而言之，今年咱们的计划一定要稳字当头，并不期待今年能在美国赚多少钱，但是咱们的招牌，不能在这个国家有任何的污点。”段云正色说道。 对段云而言，他一直走的都是品牌路线，尤其是在美国市场，一旦出现任何产品销售和售后方面的污点，那么将来再无翻身之地，所以他可以少赚一些钱，重点是要打开天音这个品牌在美国的知名度，同时让他们的产品得到美国消费者的认可。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盛况空前 1994年的ces展会，可谓是盛况空前，而且就是在这一年，ces大会打破了一年一场的模式，而是一口气准备了四场展会，其中拉斯维加斯一场，芝加哥两场，墨西哥城一场，另外参观人数达到了惊人的75万，可以说是ces展会创办十多年来，参观人数最多的一次。 而在这次展会上，全球顶尖的电子厂商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拿出了本公司最为先进的技术产品，从而展现自己公司实力的同时，也希望能通过这次展会，拓展其在业界的知名度和地位。 而作为全球最强的电子公司的索尼，自然也是这次展会最受瞩目的焦点之一。 事实上，在今年的ces展会现场，最受瞩目的三家企业分别是 而在展会的宣传手册上，段云看到了一个令他感到震惊的展览品广告，而这款广告的产品并非是普通的的电子产品，而是由美国马丁公司研发的数字卫星系统。 段云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数字卫星系统居然在这个年代就已经出现了，而且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研发出这款产品的并非是美国科研部门，而是一家名为马丁的美国私营电子公司。 而其后当段云看到这家公司的简介之后，顿时恍然，原来这家马丁公司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只是在1995年之前，马丁和洛克西德分别是两家独立的公司，还并没有合并在一起。 但是能在1994年的时候研发出民用级别的数字卫星系统，这在全球通讯界可谓是划时代的事件，要知道，中国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研发自己的卫星通讯系统，至于说真正研发出国产的数字卫星通讯系，还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由此可见，马丁公司的科技实力之强，绝对是全球顶尖的。 这套数字卫星系统可以搭载在美国休斯hs601三轴稳定型卫星，每星有16个120w ku频段转发器，用mpeg-1数字压缩技术使每个转发器传送4～8个电视频道，系统容量为175个数字频道，用户天线d=0.46m，系统效果良好。 除了马丁公司，另外两个备受瞩目的公司就是通讯巨头摩托罗拉以及电子界的领头羊索尼公司。 在这次展会上，摩托罗拉也带来了他们新一代的通讯产品，cd928移动电话。 这款产品。惊人之处在于它的体积和重量，说起摩托罗拉，段云走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中国内地最早一批大哥大的用户，不过对于大哥大的这款产品，段云的使用体验可谓是一言难尽，续航能力短，通讯信号差，而且通话费用还非常高昂，绝对不是一般国人能够用的起的，另外摩托罗拉使用的是1g蜂窝通讯网络。 而在这次的ces展会上，这被认为是一个神奇的事件，因为手机称重3.9盎司-小于汉堡的重量，摩托罗拉可以说将手机的小型轻量化，又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突破。 说起第一代通信技术的霸主，甚至可以说是开创者，就是摩托罗拉。 摩托罗拉也吃够了1g时代的红利。当时的摩托罗拉在电信设备领域可以说跟华为现在一样，当时唯一能够跟它匹敌的是爱立信。 在1993年的时候，摩托罗拉年营收超200亿美元，在世界五百强榜单中跻身前三十；在美国，每十部手机中就有六台来源于摩托罗拉。 但是进入2g时代，摩托罗拉显然没有跟上了时代的脚步。 但在新任总裁克里斯接任后，因为摩托罗拉手机的空前火爆，公司内部天平终于失去平衡。 当时公共安全部门虽然依然有订单在手，也很赚钱，但手机业务部门却是极其火爆的场面，有许多同事都是一夜之间获得巨额奖金，买豪车办大型聚会，还请男模特现场表演。 这个时候的内部竞争已经严重破坏了整个公司的凝聚力，这种影响直接造成了内部沟通渠道的堵塞。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通信网络部门对于2g技术的敏感和使用并没有将这种重视同步到手机业务部门，网络部门觉得gsm挺好用的，但觉得没必要跟手机部门的同事说，而手机部门的同事觉得模拟信号手机挺好卖的，也没打算了解一下gsm。 而这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摩托罗拉手机业务开始一落千丈，霸主的地位逐渐被其他公司赶超，最终开始变得默默无闻。 不过在看到摩托罗拉的产品之后，段云也萌生了一些更多的想法。 其实早在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有了涉足通信产业的想法，只不过考虑到集团公司实际情况，所以他并不准备搞自主研发，而是通过华为和中兴两家企业，力争在2g通讯手机方面上打开突破口，而天音集团这边专注研发相关的核心芯片，从而牢牢的占据产业的最上游。 至于索尼，今年在ces展会上主推的产品正是ps游戏机。 以索尼在制造硬件方面上实力，制作这种游戏主机自然会显得毫不吃力，它毕竟是一家世界级的电子原件制造商，可以说在制造环节上是一路绿灯。 然而在游戏软件方面，这就不是索尼的长项了，一款游戏主机想要获得全球玩家的认可和购买，他就必须要有海量游戏制造商的协助和支持。 不止步于atari与3do，索尼依旧致力引导第三方开发商。然而索尼同样心知肚明，他们也需要获取百万街机玩家的支持，所以他们也将战场转移向世嘉一方，包括南梦宫，konami以及williams都确认将帮助索尼研发游戏，其中南梦宫宣布首发推出《山脊赛车》，williams推出了《真人快打3》，这使得索尼可以在世嘉的领地上与之一战。 当然获得了外界的支持，索尼也要打造一支内部游戏开发的中间力量，他们随后以4800万美元收购了一家名叫psygnosis，名不见经传的欧洲开发商，将其培养成studio liverpool，而这家开发商后来为ps以及掌机贡献了《疯狂小老鼠》，《反重力赛车》系列以及《一级方程式》系列和《殖民战争》系列游戏。 索尼的ystation登陆了北美以及欧洲市场，299美元的售价低于他在日本的首发价37000日元（约合387美元）的价位，同时这也比老对手世嘉的土星机便宜了约100美元（在这之后，索尼的ystation 2在北美发售时也沿用了这一价位）。 如同去年年底在日本本土引发的轰动那样，索尼这款主机在北美发售前便已经被预定出10万部，同时发售后在全美的商铺内参与首发的17款游戏中，有多款游戏出现售罄的态势，而这一现象也同样发生在配件市场（控制器以及记忆卡）。 作为索尼在中国的总代理，预计这款ps游戏机也将会为天音集团带来丰厚的利润，同时也能够通过这款产品，维持目前和索尼公司的“蜜月期”。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中国红 段云一行人提前三天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而在这之前，李芸已经派出了一个团队在半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ces展会现场，与展会的组委会进行协商，提前布置好展台，并且还高价租用了一批现场直播设备，用于开幕当天举办的dvd产品发布会。 这期间索尼公司提供了很大的帮助，由于索尼在业内是极具影响力的顶尖电子科技公司，所以在历届ces展会上，他都享有很多的特权，不光可以申请到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展位，而且组委会也会低价出租给他们一批设备，用于展示产品。 ces展会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展会的影响力，毕竟索尼这样的厂商可以说是当前电子产业的“顶流”，有他参加，ces展会自然就能够吸引到更多的关注，所以相比于其他公司，索尼在ces展会有的最多最好的资源。 但是对于天音集团这样没什么名气的小企业，待遇就完全不同了，即便段云给组委会两倍的展台费用拓展自己的展台，但是人家依然不买账，从去年8月份的时候段云这边就已经提交了申请，然而一直到今年年初，拓展展台的申请依然没有得到批准，而且安排的位置也相对偏僻，仅仅比前几届好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索尼的“慷慨”让段云非常的感动，他们不光让出了自己一小部分展台给天音集团使用，而且还借给了天音集团一些发布会使用的投影设备，包括一台最新的投影仪，以及长宽超过5m的幕布，这对段云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当然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天上掉下饼的好事，索尼的慷慨也是建立在天音集团能在中国市场给他带来巨额利润的基础上的，至于美国市场这边，一开始索尼就没有把天音集团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甚至在高层看来，以天音集团目前的技术实力，在美国很难立足，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亏损退出，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可能。 但无论如何，段云终于有机会在美国举办一次象模象样的产品发布会，从而迈出他进军美国市场的第一步。 “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在酒店点阳台上，身着一身红色云纹丝质旗袍的李芸款款走来，在段云面前转了一圈后，微笑着问道。 “你是……打算穿这身服装主持产品发布会？”段云见状一怔，随即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得不说的是，李芸的身材确实堪称一流，虽然一米七的身高没法和那些专业模特媲美，但气质却非常的出众，而且这一袭红色旗袍剪裁的非常贴身，将她高挑靓丽的身材衬托的一览无余，非常的引人注目。 但作为这次咱产品发布会的主持人，这样的穿着在段云看来似乎有些不那么符合现场的气氛，因为通常这种产品发布会主持人的衣着都比较严肃，一般都是以西装为主，这也和高科技的产品非常的契合。 其实段云原本想自己主持这场发布会，但李芸自告奋勇要来主持，而且她的外语水平和外在形象确实非常优秀，所以段云最终决定由她来主持发布会，介绍产品的同时，还需要回答各路记者的提问。 “为了这次产品发布会，我已经买了十几套的衣服，但感觉还是这件旗袍最好。”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最开始考虑的是穿一身全黑的西装，因为咱们是一家中国的企业，为了消除一些偏见，所以发布会尽量和国际通用的模式接轨，但如果那样做的话，那些记者还是会给你扣上中国企业和产品的标签，而且也别想他们能说咱们好什么好话……” “没错。”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所以与其开一场毫无特色而且注定会被抹黑的发布会，倒不如换一个方式，直接给咱们的发布会多一些中国的元素，就算那些记者对咱们的产品毫无兴趣，至少可以通过这样一场中国特色的产品发布会，能够吸引到他们对其他方面的关注。”李芸轻轻整了下旗袍的衣领，接着说道：“我感觉穿这身旗袍开产品发布会应该能够吸引到更多的记者，这也是个很不错的话题，至少咱们是第一个在ces展会开大型产品发布会的中国企业，对那些技术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新闻噱头，除了我这身衣服，整个展台也可以多一些“中国红”的因素，这样可以将其他厂家的发布会区分开来，那些记者也更喜欢这种别出心裁的新闻素材……” “有道理！”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策划支持产品发布会的思路一直都放在产品本身上面，他想的都是如何介绍产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款产品的性能和技术特点，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发布会引起更多的关注。 而作为主持人的李芸，她的一些思路可以说正好和段云形成了互补，而且李芸的思维比较活泛，他想到的更多是如何利用这次发布会，给产品本身之外制造一些话题和关注，从而将宣传的效果最大化。 从这一点上来说，李芸的心思是非常巧妙的，之前她在香港的工作经历不仅提升了她的国际眼界和工作能力，同时也活跃了她的商业思维，而段云长处是技术和先知先觉，很少会考虑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俩人搭档，总是会形成一种很强的互补。 “另外在这次展览会上，我还准备了很多赠品，包括给男士准备的雪茄，还有给女士准备的甜点。”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觉得咱们在美国想迅速打开知名度和影响力，那就必须和美国的这些媒体合作，可以在一些知名的媒体上投放广告，这样宣传产品的同时，也能够和美国当地的媒体保持不错的关系，就像咱们在国内做的一样，这笔投资不能少，媒体就是咱们开路的先锋……”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自由媒体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美国的新闻媒体和咱们国家的可不一样，咱们在国内用的那一套公关手段，在美国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而且在美国打广告成本实在太高了，基本都是国内几倍到十几倍，甚至可以达到上百倍，以咱们集团公司当前这点流动外汇，根本撑不起想要的产品宣传效果……” 段云自然明白李芸的想法，想当初段云正是靠的投入大量的广告宣传费用，包括在央视和国内其他重要媒体打广告，只用了一两年的时间，天音就成为了国内家喻户晓的品牌，而且大量的广告投入也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回报，让天音集团最终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 而且段云可以说把广告玩到了极致，他专门儿成立了广告公关部，除了包括央视在内的国内顶尖媒体之外，天音集团还和很多地方媒体保持着长期的业务往来，另外天音集团的公关部还私下里，还和上百名国内知名撰稿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天音集团给他们的稿酬，也绝对堪称丰厚。 经过几年的经营，天音集团广告在国内已经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甚至在一些偏僻的小山村，墙壁和茅房外侧，也都有天音产品的广告。 凭着对国内媒体的强大掌控力，也让天音集团有了非常强的软实力，甚至在业内段云也掌握的一定的话语权，无论是产品宣传，企业形象，以及段云的个人影响力方面，在这种软实力的加持下，始终在国人内心保持着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这对段云的事业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但是在美国，段云的这一套是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因为美国媒体的广告费非常高，就比如国内最强的广告品牌央视广告，黄金广告时段已经涨到了一年将近600万，但是这些钱在美国只能买下《纽约时报》不到十期的满页广告，而且在美国，有好几家拥有类似《纽约时报》这样的顶尖媒体。 即便是索尼这样的全球顶尖电子制造商，他们的财力也不可能在美国完成复制段云在中国的。 另外在名义上，美国的媒体似乎不可能被控制，就连国家政府，也没有这种能力。 “独立媒体”的理念是西方新闻观的核心理念之一。 所谓“独立媒体”，是指在财政、经费、所有权上独立于政府和政党的私人媒体。西方新闻观认为，只有独立媒体才能免受政府和党派控制，保持“政治中立”，成为“社会公器”。 长期以来，“独立媒体”与“新闻自由”一样，是西方自我标榜的招牌和攻击他国的大棒。 自由竞争的市场法则使西方新闻业不可避免地走向垄断，所谓“独立媒体”越来越集中到极少数人手里。 以新闻集团、美国维亚康姆公司、德国贝塔斯曼出版集团这几家当今世界最大的传媒集团为例。尽管它们的主营业务、媒体构成和经营特色各有不同，但是三者有一个共同的标志：家族企业。新闻集团由鲁伯特·默多克家族控制。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默多克掌握集团70%以上的控股权。如今，尽管新闻集团已发展成国际化的上市公司，但仍有近2/5有投票权的股份掌握在默多克家族手里。美国维亚康姆公司是萨默·雷石东家族的企业，其经营范围涉及传媒业和娱乐业的各个领域。雷石东亲任公司执行董事会主席，持有7成的表决权股份；他还任命女儿莎莉·雷石东为公司非执行副主席，这是一个为其量身定做的职位。贝塔斯曼出版集团在成立之初是一个家族式管理的小公司，如今已发展成为世界传媒巨头。集团股份由摩恩家族及其所属的贝塔斯曼基金会持有，实际上，摩恩家族就是唯一股东。 在这几大家族掌控的传媒集团麾下，聚集了一批重要媒体。美国付费发行量最大的财经报纸《华尔街日报》，美国四大电视网之一的福克斯广播公司，英国第一主流大报《泰晤士报》等，属于新闻集团。 美国老牌电视网之一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覆盖全球几亿家庭的mtv电视网，以及覆盖86%美国收视家庭的联合派拉蒙电视网，都在雷石东的领导下。 欧洲最大的电视广播公司rtl集团，全球最大的图书出版商兰登书屋，欧洲最大的杂志出版公司古纳雅尔，为贝塔斯曼集团所有。 此外，还有一批西方主流媒体在并购风潮中，先后被大家族收入囊中。 被称为美国严肃报纸代表的《纽约时报》以及《国际先驱论坛报》，归苏兹伯格家族控制的纽约时报公司所有；美国另两份严肃大报《华盛顿邮报》和《洛杉矶时报》，分别由格雷厄姆家族和钱德勒家族掌握；被誉为“国家宝藏”的美国《新闻周刊》，2010年被音响大亨西德尼·哈曼收购。 这些美国大家族和财团不光掌握的很多顶级的媒体集团，同时他们也影响到美国的政治和经济，每年这些家族财团都会耗费巨资，支持议员和总统的选举，而作为回报，他们的利益在美国得以保护，并且还能获得一定程度的拓展。 这其实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游戏规则，贫富差距极大，且胜者通吃，整个国家机器，其实都是为了维护资本家的利益而服务的。 所以段云如果想让自己的企业和产品在美国保持一个良好的宣传形象，就必须得到这些美国顶尖家族和财团的支持，但想获得这种支持，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而这其中最简单也是最为经济的办法就是，就是邀请这些财团入股自己在美国的分公司，总而言之，只有把蛋糕分出一半儿给美国的资本，段云的分公司才有可能在美国获得成功。 只不过现在的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还不足以引起这些美国财团重视，段云必须要先证明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吸引到美国资本的介入……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落差 2月23日，今年首届拉斯维加斯ces展会正式开幕，段云作为参展厂家代表，很早就来到了展会现场。 让段云吃惊的是，这次的ces展会规模可谓是盛况空前，在拉斯维加区郊区的展区外围的场地上，早已经停满了来自全美各地的汽车，足有几千辆之多，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场面非常的壮观。 除了汽车，展会现场甚至还有专门的直升机停机位，在90年代的时候，美国的民用航空就已经非常发达，私人购买飞机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是在遥远的中国，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仅仅是通过这一次展会，段云就看到了美国的强盛和富足，而此时的美国也确实处于一个历史的巅峰，苏联集体之后，全球变成了单极世界，美国一超独大，而其他发达国家和他的差距是越来越大。 所以这次ces展会的规模空前，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印证了美国的强大，但是美国一国的市场规模，就超过了整个欧洲，而在广场协议之后的日本，虽然gdp也依然能达到美国的一半，但是因为国内市场封闭，远没有美国这么开放，所以美国在全球电子市场依然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也是所有厂商梦寐以求的海外市场。 早晨7:30，距离展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段云作为厂家代表就已经提前入场，进入天音集团所在的展台。 相比于前几次的展会，天音集团的展台无论是位置，面积还是规模上来说，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在整个亚洲区的展馆中，除了索尼，日历，佳能等几家知名的日本厂之外，天音集团的展位是最大的，甚至比起韩国三星所在的展位，还要大上一些。 从一个展馆所处的位置，就能看出这家企业在当前国际电子企业间地位，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天音集团也是今年ces唯一参展的中国厂商。 为了这次展会，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的雇员找到一个半月前就已经开始提前策划布置，而就是参展的展品中，除了dvd这款即将推出的重磅产品之外，还有天音集团目前正在国内销售的vcd，以及公司生产的一些芯片。 相对于民用电子产品，芯片虽然科技含量很高，但实际上在这种展会上，关注度并不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们更喜欢看到有实际体验的电子产品，至于芯片这种东西，也只有业内人士会感兴趣。 而且这一次段云带来的闪存芯片，还都是自己公司两年前的产品，技术还停留在一微米制程技术上，虽然在国际上已经技术稍显落后，但因为天音芯片质优价廉，所以实际上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其实现在段语音芯片厂的芯片根本不愁卖，其芯片厂的产能完全能够被国内的企业消化，除了自己家公司的产品，比如学习机，复读机，和电脑之外，深圳的很多其他企业使用的也都是天音集团的芯片，比较高端一些的芯片还会直接出口，之所以这次带到ces展会上参展，段云的真正目的还是想展现自己公司的技术实力，另外也是通过这次展会做一个障眼法，他并没有拿出本公司目前最为先进的0.8微米制程的芯片，这样会让美国人感觉中国的芯片产业还比较落后，之前对他们的技术封锁是有效的。 尽管段云这次的美国参展计划野心勃勃，但是当ces展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现实却当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尽管天音集团的展台和索尼只有十多米的距离，然而两家的展台人气却有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 作为历届ces展会最受瞩目的参展商之一，索尼这次除了拿出了最新开发的ps游戏机之外，还有其他将近一百多件展品，主展台正中心的位置，放置着两台1:1的机器人，这两台机器人造型科技感十足，而且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模仿真人对话。 最令人惊叹的是，索尼将日本机器人文化发挥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机器人除了四肢关节可以自由移动之外，甚至连手指所有关节都能活动，这在当前这个年代，可以说是非常强悍的技术。 除了这两台机器人，主展台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播放ps游戏机上非常受欢迎的游戏山脊赛车和洛克人，画面非常的酷炫，而在展台周围则放置着六台样品ps机以及游戏手柄，参观者可以随意试玩游戏。 索尼的主展台之外，其他展位的展品也令人目不暇接，有随身听，md，便携式显像管电视机，全频道收音机。高保真耳机，立体声组合音响……每件产品做工都非常的精致，质感十足，可以说此时的索尼正处于公司发展的巅峰状态，他们生产研发出来的每一件产品，都能够在业界引起很大的关注，同时也一直引领着国际电子产品的潮流。 所以从早上一开馆，一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来索尼展台参观的人络绎不绝，排队试玩ps游戏机记者和业内经销商从柜台一直排到了入口，以至于整个亚洲区展览厅的保卫人员，几乎都被调拨到了索尼展柜维持秩序，由此可见索尼的受欢迎程度。 但是在天音集团这边，参观者始终聊聊无几，虽然路过的人流量很大，但是停留驻足的人很少，偶尔有些人会到展台前看上几眼，但真正咨询产品的人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法挤进索尼展台的游客。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段云内心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这种情况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明白，和索尼这样的国际知名大公司相比，天音集团目前只能当一个配角。 “美国人对咱们国家的产品偏见很大，上午有几个经销商到我这里来咨询，简单的看了一下产品和说明书，就直接开始问价。”简易搭建的露天餐厅中，李芸咬了一口汉堡，对坐在对面的段云说道：“对于欧美经销商来说，他们对中国产品的第一反应就是廉价，如果价格不能低到让他们心动，哪怕是再好的产品，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兴趣。”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三大财团家族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芸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次ces展会遇冷的情况，还是让李芸也有些失望。 其实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中国企业，哪怕一件东西都没有卖出去，他们也会感到非常的高兴，因为能够成功参加ces展会，对当前的中国企业来说就是一种荣耀，也算是“走出国门”第一步，回国还可以以此作为宣传的一个噱头。 但是对于像天音集团这样在国内顶尖的民营科技企业来说，他已经不需要用这种参加有影响力展会的噱头来吸引国内的消费者，他们是真的想打开国际市场，而不是仅仅在这里作秀。 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在国内发展的顺风顺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神话，而李芸本人在香港的分公司也管理得有声有色，但是这次在美国，却显得有些步履维艰，因为无论是国内还是香港市场，都远没有美国市场竞争如此残酷，如果没有特别冲动的实力，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 所以李芸在美国这边，也同样要放平一些心态，这次展会只是真正让她看清了中国企业在全球科技界所处的地位。 “这仅仅是一次展会，我知道你很努力，但咱们天音集团的实力在这里也确实不够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下午的发布会你尽力就好，等这次展会结束之后，我还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李芸问道。 “咱们的公司和产品想在美国立足，不能完全指望索尼的帮助，咱们自己也要找到更为强大的助力和靠山才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在美国这边进行融资……” “融资？”李芸闻言顿时一怔，随即问道：“公司这边很缺外汇吗？” “不是外汇的问题。”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咱们公司的财力比不上索尼，但绝对比大部分的美国公司都要有钱，其实所以要寻求融资，说白了，就是想在美国找一些靠山而已……” “要说起融资的话，华尔街有很多的风投公司，而且其中有几家非常有名，他们背后就是掌控美联储的三大财团。”李芸立刻就明白了段云的意思，只听她接着说道：“等这次展会结束之后，我就会和华尔街的那些风投公司谈判，但究竟能融资多少，这就不太好说了……” 李芸所说的华尔街三大财团，其实就是在美国非常有名的三大家族。 美联储背后三大家族的说法，这三大家族同时也是真正决定美国命运的三大家族，分别是流传中掌控美联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摩根集团的摩根家族(美国民主党的幕后操控者)；以及掌控者美国共和党的洛克菲勒家族。 财团除靠所属企业积累资金、扩大企业的生产能力之外，还依靠企业的兼并而扩大规模。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到70年代末，曾掀起3次企业兼并的高潮，每经过一次兼并，财团的经济实力就得到一次增强，更加提高了它们对国民经济的垄断程度。美国经济的各个部门，无不受到各大财团的控制和支配。 各大财团不但凭借其雄厚的金融资本和工业资本，掌握着美国国民经济的命脉，而且还利用它们的金融家、企业家及经济学家，组织各种委员会、协会、同业公会等公众团体，针对当前美国的财政、金融、外贸等经济问题，发表调查报告或研究论文，提出有利于财团的各种建议意见，以左右政府的决策。垄断财团通过操纵总统竞选和国会改选的途径，争夺政府要职和国会席位，从而左右政府的内政外交，成为美国真正的统治集团。由于各大财团在海外的利益不断膨胀，因而对政府的外交政策特别关心，千方百计设法对政府施加影响。 三大财团之一的摩根财团创始于1871年，美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垄断资本集团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摩根财团大发横财，战后以其雄厚的金融资本，渗入国民经济各个部门。 三大财团中以摩根公司实力为最雄厚，称雄于美国金融界，华尔街的金融老板称摩根公司为“银行家的银行家”，扶持摩根财团起来的家族是曾经垄断全球金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 洛克菲勒也美国实力最强的三大财团之一。以洛克菲勒家族的石油垄断为基础，通过不断开厂垄断美国石油工业，并持续投资金融业和制造业，把势力范围伸展到国民经济各部门的财团，逐步成为美国的大垄断财团。 标准石油公司及洛克菲勒基金会以及大通银行、现代艺术博物馆、洛克菲勒中心、芝加哥大学、洛克菲勒大学。 至于罗斯才柴德家族，绝对称得上是。地球上最神秘强大的家族，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富翁 罗斯柴尔德家族是欧洲乃至世界久负盛名的金融家族。它发迹于19世纪初，其创始人是梅耶·罗斯柴尔德(mayer amschel rothschild)。他和他的5个儿子即“罗氏五虎”先后在法兰克福、伦敦、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等欧洲著名城市开设银行。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金融王国。鼎盛时期，他们翻云覆雨的力量使欧洲的王公贵族也甘拜下风。时至今日，世界的主要黄金市场也是由他们所控制。其第四代居伊·罗斯柴尔德，是世界著名的银行家，他的经历与家族的命运一起跌宕起伏。 如果把华尔街比作一架大机器，这些金融机构就好比大机器的润滑剂，在他们的助力下，各大财团如虎添翼，发展也更加出色。这些金融机构主要分为三类，即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保险公司。 商业银行和投行银行有什么区别呢？商业银行就是吸引钱多的客户来存款，将钱贷给有需要的客户，主要经营现金业务；投行银行则主要经营证券的发行（如发债券的前期筹备定价）、承销（直接拿过来卖）等非现金业务和并购（银行间的融资）、财务顾问等资本中介业务。 第二千章 控场 下午4点，在ces展会亚洲区西侧大厅中，索尼正式召开了自己的新产品发布会，主推的产品正是上午提供试玩的ps游戏机，同时还有日本游戏厂商发布的11款基于ps游戏平台的全新游戏。 在得知索尼要开发布会，西侧大厅的会场上早早就聚集了大量的记者，这些记者来自全球17个国家的270家媒体，总人数多达千人，以至于整个大厅座无虚席，就连过道和入口都已经站满了人。 主持这就发布会的是索尼美国总公司的市场部部长佐藤荣作，他刚走上前台，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示对这家公司的尊重，毕竟在一定程度上，索尼的产品一直都引领着国际电子产业的风向，他们很多的产品，都非常的经典，在全球都获得了巨大的订单和商业成功。 今年的索尼发布会现场设置的科技感十足，由64块儿液晶板组成的巨大液晶屏幕清晰度很高，发布会开始之后，佐藤荣作先做了一番开场白，然后就介绍起了今天的主打产品，ps游戏机，以及最新发布的十多款游戏。 而在佐藤的讲话过程中，身后的彩色液晶屏一直都在不断的播放ps游戏机的各种参数，以及华丽酷炫的游戏画面。 随后，佐藤还邀请了台下的几名记者上前互动，他们共同试玩了其中的几款游戏，其中就包括当前大火的山脊赛车，酷炫的画面和刺激的游戏体验让台下不断传来惊呼声和欢笑声，现场的气氛非常活跃，也将这次产品发布会推向了高潮。 在试玩环节结束之后，佐藤又谈了一下当下电子产业的发展情况，以及索尼下一步的研发趋势，最终，在热烈的掌声中，佐藤走下了展台。 紧接着，又有两名索尼技术部门的负责人也走上了前台，现场发布了一些正在研发的概念性电子产品，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环节，主要是因为索尼需要媒体和消费者继续保持对他们公司的关注，同时也希望能够继续与引领者的角色，占据全球电子产业的霸主地位。 整个新品发布会持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在索尼最后一名主持人宣布发布会结束之后，现场的记者和参加发布会的其他人员开始纷纷离场，索尼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开始将台上的产品带走。 “鼓手现在马上上台。”此时站在发布会现场后台的李芸见状，立刻指挥工作人员上台表演，另外又对身旁的几个保卫人员说道：“你们几个赶紧站在门口，尽可能的延缓众人离场的速度，注意不要发生冲突，你们只要逆向往里走就行。” 下一刻，得到指令的工作人员必课开始了行动。 “咚咚咚！”就在台上的索尼工作人员还没有离开之前，天音集团这边身着传统服装的锣鼓队已经将六面大鼓班上了发布会的前台，随着一声令下，震天的鼓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而在另一边，天音集团带来的几名保卫人员已经堵在了出口，他们尽可能的延缓记者离场的速度。 下一刻，一排舞蹈演员翩然入场，而这些古装女子表演的正是中国的传统舞蹈:《踏歌》。 踏歌是汉民族传统舞蹈。这一古老的舞蹈形式源自民间，远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已兴起，到了唐代更是风靡盛行。所谓“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旨在向观众勾描一幅古代俪人携手游春的踏青图，以久违的美景佳人意象体恤纷纷扰扰的现代众生。 表演舞蹈的其实正是bj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在前段时间的时候，bj歌舞团受邀来到了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进行表演，以此来促进中美两国的文化交流，而正好那个时候李芸看到了中国歌舞团来没演出的海报，所以就高价邀请他们来ces展会现场，在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上进行表演。 李芸这么做的目的，无疑就是想给天音集团的发布会增加一些话题，同时能够吸收更多的关注和人气，可以说，为了这次在ces展会上的产品发布会，李芸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果然，眼见发布会前台锣鼓喧天，舞蹈优美曼妙，很多原本准备离场的人群这个时候也纷纷转过了身子，驻足观看起来。 而随着舞蹈的进行，很多人开始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中有些记者还拿起了相机，转而开始进行拍摄。 不得不说，bj歌舞剧团的这段舞蹈跳的相当动人，这种文化冲击力无论对于美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记者来说，都是一种震撼，所以当发布会变成舞台，这些人也不介意当一回观众。 眼见回到座位的人越来越多，舞蹈结束之后，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李芸款款走上了前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麦克风之后，对台下众人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大家今天能够参加我们天音集团的新产品发布会，在这里，我向大家隆重的推出我们集团公司的新一代影音产品dvd……” 今天的李云装扮也格外抢眼，一身刺绣的云纹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秀美而窈窕，一头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烈焰红唇，让所有在场的人不禁眼前一亮。 “……我们天音集团是一家来自中国的企业，虽然在座的各位可能对我们公司不太了解，但我相信我们这次带来的产品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李芸的英语水平非常好，而且在这种场合下，控场的能力也非常强，眼见还有人想要起身离开，于是接着说道：“在这次款产品发布会之后，我们还会有更精彩的舞蹈表演，希望在场的各位不要错过……” 无论是段云还是李芸，可能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过，这次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居然还需要bj歌舞团的演员来吸引人气和眼球，但这就是现实，在产品没有得到美国消费者认可之前，没有人会对一款中国的电子产品抱有任何的兴趣，因为中国产品一直都是以廉价和劣质闻名全球的…… 第二千零一章 震撼效果 下一刻，工作人员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台播放器带到了前台，一台是老式录像机，一台是天音集团目前在国内热销的vcd，而最后一台正是今天发布会的主角，dvd播放器。 对于此时站在前台上的李芸来说，这次的发布会绝对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考验，如果她这次表现的不错，那么天音集团在美国就会迈出重要的一步，如果发布会失败，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错过了这次“蹭流量”机会，那几个月的筹备和努力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天音集团的开局会非常惨淡，将来需要付出更多的人力，财力成本，才能重新起步。 不过李芸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能力，口才以及才华，都绝对称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她最擅长的就是把握机会，只要她认定的目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手的记录。 “……大家可以仔细看看这三款播放器的效果，也许专业的术语对大家来说理解可能会存在障碍，但是实打实的效果，每个人都可以看得见。”此时李芸面带微笑，用手指着身后的屏幕说道：“相比于传统的录像机和雷射光碟机，dvd采用了全新的视频和音频的编码方式，他的清晰度要比上述两款产品高出四倍，而且在光碟数据存储量上，dvd光碟可以容纳两盘录像带的内容，四张镭射光里的内容，这可以让我们在家里面，就能够轻松享受到高画质带来的绝佳享受……” 眼见工作人员准备完毕，李芸随即将手指向身后。 只见此时展台上的组合液晶屏幕被分成了三个区域，同时播放起了一部电影，而这部电影正是去年上映引起巨大轰动的《辛德勒名单》。 虽然这是一部去年年底才开始上映的电影，然而在中国国内，却已经有了各种盗版光碟，所以即便对当时的国人来说，很多人对这段故事也是熟知的。 而且非常特别的是，这部影片是一部黑白片电影，之所以会选择这样一部影片，也是因为李芸的特意安排，因为黑白屏更清楚些，而彩色屏中的显示信息有时会被环境所淹没。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会场采用的液晶屏分辨率并不高，因为这个年代的液晶技术远没有后世那么成熟，屏幕的针数相对较少，近看画面比较粗糙，而采用黑白影片播放，则可以最大程度的还原清晰度。 当然了，为了能够在展会上播出这部影片，李芸交纳了5000美元的版权费，而且仅限于这次发布会，就在国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在国外，版权保护着非常严格的，任何影视侵权的行为，都有可能付出非常昂贵的代价。 因为这部影片本身非常吸引人，所以在电影画面出现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液晶显示屏上。 有意思的是，《辛德勒的名单》整部电影是黑白色彩，却有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并不显眼，不是鲜亮的那种红，红得深沉，一开始并不引人注目，可是重新仔细看的时候，那抹不起眼的红色，竟是那么夺目。 前两台播放器播出的红衣女孩儿的效果非常一般，甚至还有些模糊，但是dvd播放器播出的小女孩，却相当的醒目，和前面两部播放器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影片进入正片儿没有多长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第三块屏幕上，毕竟用dvd播放的画面确实更加清楚，而且在那一抹红色的展示上，也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发布会到了这一刻，其实李芸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因为现在台下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最右边dvd播放器的那块屏幕，三款产品孰优孰劣，已经有了非常清楚的答案。 而在这个时候，站在发布会最后排的天音集团的工作人员也拿出了相机和摄影机，拍下了在场人看一下第三块屏幕的广角影像和照片。 下一步，这些照片将会成为绝佳的dvd广告，可以有偿发表在一些业内知名的媒体上。 “……打扰一下。”在影片播放了五分钟之后，李芸先让工作人员关闭了三台播放器，然后再次走上了前台，对众人说道：“实在不忍心中断大家看电影的兴致，但是版权方只允许我们播放五分钟的电影画面，这真的是非常遗憾，如果大家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向本公司要求赔偿一张电影票……” 李芸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引起了台下一片的笑声，直到这个时候，人们对这场发布会才真正有了几分兴趣。 “我们天音集团是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主营的产业包括芯片，汽车，电子产品以及pc电脑等等，之前也一直都是ibm电脑的芯片供应商，有的雄厚的技术实力。”李芸对天音集团做了一番介绍，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次来美国发布新产品，也是希望能够给各位带来更好的科技体验，我们非常感谢各位能够参加今天的产品发布会，而为了表达谢意，我们公司将会赠给在场的各位每人一台dvd播放器，同时还有十张定制的影视光碟，希望大家能够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影院级别的视觉盛宴！” “哗！”李芸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谁都没有想到，一家中国的公司居然会如此的慷慨，直接赠送每人一台光碟播放器，要知道，镭射光碟机在美国的售价也并不便宜，一台大概要500~700美元左右，而天集团展出的dvd画质明显要好。优于录像机和雷射光碟机，目前现场还有将近四百多人，每人一台机器的话，就按500美元一台算，那至少也需要20万美元。 但实际上，段云目前生产的dvd成本并不算贵，每台的成本也就只有人民币两千多元，换算成美元也就不到300美元。 而且在段云和李芸看来，在场的这些获得赠品机器的记者，哪怕有三五个在媒体上发表正面宣传产品的文章，那段云就不算亏本，因为他可以通过引述文章等方式，获得更大，更为可信宣传效果…… 第二千零二章 百思买 样品dvd机器赠送的环节，掀起了整个发布会的高潮，很多原本是想看中国舞蹈的媒体记者，这一刻却有了意外的收获，不论如何，谁都不可能拒绝天音集团这次慷慨的馈赠，毕竟这款产品看起来确实很出色，谁都不愿意失去这个体验高科技新产品的机会。 所以当赠品dvd搬出来的时候，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混乱，很多人第一时间提上前台，后面也有很多人伸出的手，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绅士风度。 “我一直以为美国人是哎，有修养，有秩序的，那你看现在的情况……”此时站在台下的段云用手指的指前方拥挤的人群，对李芸说道。 “这很正常，只要是人，都喜欢惊喜和礼物，不分国籍和人种。”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之前咱们带来了两百台dvd肯定不够了，我让工作人员没有领到赠品的人进行了登记，咱们还需要在国内再发一批货过来。” “这个好说，目前咱们国内还有12000台的库存，原本就是打算先放到美国这边。”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于这些美国的记者，咱们要表现的慷慨一些，不要怕花钱，因为这点儿钱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只要他们能够在媒体上替咱们公司的dvd进行宣传，那节省下来的广告费，都不止这些钱。” “是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咱们带到美国的第一批产品，居然是全部当赠品赠给了这些美国记者。”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这边也联系了一些美国知名的专栏记者，他们虽然不是电子业内的专家，但是他们的文章很受欢迎，是美国一些有影响力的杂志的撰稿人，只是收费有点高，每篇文章要价都在5万美元以上……” “今年我在给美国分公司这边提供3000万美元的资金，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再给我写申请。”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3000万美元足够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李芸顿时眼前一亮。 万事开头难，尤其是开拓美国市场，成本是非常高昂的，大部分东西的物价都是国内的十倍以上，人力成本甚至可以高达上百倍。 前期的时候，段云已经为美国分公司这边投入了将近700万美元，但这点儿钱想要达到段云的目标，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从一开始，段云就从来不想当一个美国市场的小玩家，他的目标是让天音集团成为名副其实的跨国科技公司，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必然需要有足够雄厚的资本。 3000万美元对于如今的天音集团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但也完全可以承受，投入和收益从来都是成正比的，那些幻想着在美国花小钱就能获得巨大商业成功的创业者，成功的几率堪比中彩票，除了要有足够的实力，还需要有逆天的运气。 而且段云之所以会再次大手笔的投入3000万美元，不光是为了公司的运营，同时也是为了作为日后融资谈判的筹码。 按照段云的计划，以后的美国天音分公司将会从集团公司分开，成为一家独立的股份制公司，天音集团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段云自己手中，至于美国分公司这边，段云将会掌握一部分股份，大概30%~50就可以，剩下的股份可以用来融资，毕竟赚美国人的钱，那就必须分出一块儿大的蛋糕。 不过现在的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依然隶属于天音集团，而且想要获得融资，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让资本看到这家分公司具备盈利的能力，才有可能获得投资，这也就意味着在前期的时候，段云只能依靠自己的投资，让美国分公司能够取得一份漂亮的业绩。 产品发布会结束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又接待了几名美国经销商。 尽管中国的企业在美国商界一直都显得有些默默无闻，而且也不受重视，但依然有一些独具慧眼的美国经销商发现了天音集团这个中国企业中的另类，而且在这次ces展会上，对天音集团的dvd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也主动段云这边进行了接洽。 在当前的美国，排名前三的家电连锁商是百思买（best buy）、circuit city（电路城）、radio shack（无线电器材公司）。 这三家家电连锁经销商几乎占据了美国70%以上的家电销售份额，而在的其中，百思买占据了全美四成家电的销售额，可以说是美国家电经销商的绝对老大。 之前索尼在和天音集团合作的时候，也曾经把天音集团介绍给了百思买集团，但是百思买似乎对天音集团的产品并不感兴趣，李芸在几个月前曾经和百思买的高管进行过协商，希望能够和百思买建立商业性合作。 但是百思买虽然原则上愿意和天音集团合作，但是却开出了很不公平的合作条件，包括需要天音集团支付高额的柜台费，同时天音集团的产品只能在美国最贫穷的中部城市进行销售，不会出现在美国最富有的东部和西部的大城市中。 另外在合作销售模式上，百思买给出的条件也很苛刻，货款只能一年一结，并且只接受代销。 一直以来，产品的销售绝大多数都是三种模式，分别是直销，经销和代销。 直销就是厂家通过自己的渠道进行产品销售，经销就是批发拿货，自负盈亏，至于代销，意思就是厂家把产品放在经销商这里，什么时候能把产品卖出去，什么时候就可以收回货款，但对于那些有实力的知名厂家来说，他们是不会接受代销这种形式的，批发给经销商的产品必须货到付款，销售风险也由经销商来承担。 所以百思买只接受天音集团的产品代销，实际上就是不想承担任何风险，把全部的销售风险都转移到天音集团身上，如果产品能卖出去，那就一起分钱，如果产品卖出去，那么亏损的只能是天音集团…… 第二千零三章 农村包围城市 百思迈对天音集团提出的合作条件可以说是歧视性的，但这也代表了很多美国经销商对于中国商品的态度。 实际上，不光是电器零售业，包括其他美国经销商，对中国产品也一直抱有歧视的态度，在美国，中国商品就是廉价和不耐用的代名词，通常来说，如果不是那种特别贫穷的穷人，他们基本也不会选择中国的商品。 对于这种事情，段云最开始的时候感到有些愤怒，但冷静下来之后，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毕竟百思迈这样的美国最大经销商也是有自己的商业准则，如果出售那些低劣廉价的产品，对他们的品牌也是一种损伤，只不过百思迈针对美国不同的区域，以及消费者的实际购买力和需求，有不同的销售策略，而且很多产品也需要高低搭配，天音集团的产品就注定只能出现在一些贫穷而偏远的小城市，因为那里的美国居民通常买不起太贵的电器产品，而中国的商品尽管质量不行，但极低的价格优势，还是让他们能够获得一些销量。 所以这就是百思迈对天音集团产品的定位，他们肯定是不会允许天音集团的产品出现在纽约，洛杉矶，芝加哥这样最富有城市的店铺里的，因为那样会降低消费者对于商铺的评价，甚至会拉低整个百思迈在售产品的档次。 所以想要赢得尊重，就必须要有实力，口碑和信誉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段云想要赢得美国经销商的尊重，愤怒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必须依靠产品的销量和口碑，来打脸那些其实中国商品的经销商。 除了百思迈之外，另外的两大美国电器连锁店经销商对天音集团的产品也同样存在一定的歧视性，只不过相比于百思迈，另外两家美国电器连锁经销商开出的合作条件要稍微好一点，不会收取高昂的柜台费，但也只接受代销这一种形式，货款结算周期也缩短到了三个月。 而除了这三大电器经销商，美国的其他电器经销商都不具有全国性，他们只是在某个州获得每个城市有自己的销售店铺，销售额甚至还比不上百思迈的一个零头，这也就使得很多经销商对这些小型连锁店并不重视，产品生产出来都是优先供货知名的大经销商，富裕产能生产出来的产品才会卖给这些小经销商，这就导致很多美国小经销商货源不太稳定，经常面临断货和缺货的状态。 另外还有一部分电器经销商处于一个亏损破产的边缘，因为缺钱大批量进货，所以厂家给他们供货的价格相比百思买这样的公司也要高一些，这导致他们的连锁店利润减少，降价空间严重不足，在与大型连锁店的竞争中，处于一个劣势和下风，长久下去，等待这些小型连锁店的结果就只有破产和倒闭。 而这次来找天音集团洽谈的美国小经销商，他们没实力做高端市场，缺货或者货源不稳定，所在的州或地区消费者收入不高，穷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对中国生产的电器产品接受度要高一些，而且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相比于百事卖这样的公司，这些美国小型的电器经销商给出的条件要稍微好一些，虽然他们也只接受代销这种方式，但是会给天音集团的dvd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展会，店铺那边也会进行重点推销。 这一点在段云看来非常重要，因为一个店铺当中，位置好的柜台和不好的柜台对产品的销售有的非常重要的影响，哪怕是再好的产品，如果放在店铺的犄角旮旯，也很难有个好的销量，而相对较差的产品，如果能放在显眼的位置，销量也肯定会有所提升，这是必然的事情。 现在留给段云选择的余地其实很小，首先百思迈给出的条件就是不能接受的，一年的回款周期实在太长，这很容易给段云造成一些麻烦，另外就是如果百思迈不能在大城市里销售自己的产品，那么段云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这样的公司合作。 既然大公司没有合作的余地，段云就只能把目光放在这些小的电器经销商上。 这种局面让段云想起了当初一个伟人曾经使用过的战略，那就是农村包围城市。 从实际操作上来说，段云要和很多小型电器经销商签订合同，非常的繁琐，另外其中的风险也很大，因为很多小的经销商本身就处在一个经营不善的状态，随时有可能破产倒闭，到时候段云的货款就难以收回。 但这些小经销商都承诺会尽量推销天音集团的dvd，这一点对段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哪怕需要冒些风险，段云也也决定和这些美国的小经销商合作。 只不过在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段于自然也是留了一手，那就是与天音集团合作的美国经销商公司成立时间必须在三年以上，低于这个期限的，只能婉言拒绝。 到了3月初，ces展会结束之后，段云已经和其美国的七家经销商签订了合作合同，正式供货时间定在了五月初，因为这期间内地的天音集团还要办理一些相关产品出口手续，另外dvd海运到美国，也同样需要一些时间。 “咱们还需要和更多的美国小型电器经销商进行合作，你这边要负责主动联络。”在天音美国分公司的经理办公室里，段云对李芸说道：“那些大经销商没有给咱们留下合作的空间，所以咱们dvd前期只能通过这些小经销商来进入美国市场，另外一定要保持和索尼公司的良好关系，尽可能的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资源……” “我明白。”李芸点头说道。 “还有就是融资的事情，你先和华尔街的这些风投公司进行初步接触，但不用急于谈出什么成果来，因为咱们现在还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本钱，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迟早会给出让咱们能够接受的条件……”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后天我将会坐飞机成回国，这里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来处理，我希望我下次来美国的时候，你呢？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第二千零四章 回京 三天后，段云乘坐的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 当天晚上，段云在bj的住处休息调整时差，在身体快速恢复之后，他立刻就给许少强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对方来自己家喝酒。 对于现在的段云来说，可以说是这些年来过的最为随意洒脱的日子，没有了家庭，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而且也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人过中年，就会看淡很多事情，而且实际上，他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早就已经在40岁以上了，在没有经济压力的情况下，偶尔也会放纵一下自己。 许少强可以说是这两年段云交往的最好的一个朋友，如果按实际年龄来说，两人其实同龄人，所以很多时候一起交流，总是能找到很多的共鸣。 “回国多长时间了？”傍晚时分，许少强如约来到了段云所住的四合院，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转头面带微笑地询问道。 “刚回来两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前两天一直在倒时差，今天才算恢复了过来，所以就把你叫过来喝顿酒……” 段云说话间，厨子已经将炒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一同摆上桌的，还有一瓶汾酒。 “我听说你现在在美国的分公司已经开起来了，现在你是两个国家两头跑，挺辛苦的吧？”许少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了段云。 “做生意哪有不辛苦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现在发展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要等着养呢，不辛苦点儿怎么行？” “你是赚够了人民币，又想赚美元，不过美国人的钱可不好赚……”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少强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说起来这些年咱们国家也出口过美国不少东西，但主要以轻工品为主，都是一些粗加工的棉纺布料，还有就是各种矿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真正的中国科技企业能在美国立足的，不过我看你很有希望成功……” “许大哥你高看我了，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住在美国注册了一个公司而已，钱一分钱还没赚到，反倒是先砸出去了几百万美元。”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可能是我以前在国内创业的时候走的太顺了，但是在美国，竞争压力可比国内大多了，有时候不光是企业和企业之间的竞争，背后还有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尤其是国家层面科技，经济和文化软硬实力的较量，复杂程度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你看到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深入的。”听到段云这么说，许少强赞许的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有时候国际企业间的竞争，确实不仅仅停留在商业本身，也是各个国家国内的竞争，除了工业，科技要发达之外，文化产业必须跟得上去，日本这方面就做的很好，他们的很多文化，比如动漫和电影，在全球都非常受欢迎，这也让他们本国的企业在国外很容易获得消费者的好感，还有就是政治方面……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你这样一家民营企业能够掌控的，所以你们在国外发展，肯定会遇到非常大的困难。” “我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有耐心。”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我们在美国发售的新产品还是很有竞争力的，但前期想打开市场，也确实需要大手笔的投入，另外，我们在美国市场投放的产品太过单一，后续的产品研发也必须要跟得上才行，估计没有个一两年的时间，很难在美国市场专门脚跟……” “一两年时间？哪怕你花费五六年时间能在美国站稳脚跟，那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许少强感慨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感觉你还是低估了打开美国市场的难度，之前我们保利公司这边也曾想开拓美国市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在美国总共赚了不到600万美元，但前前后后，已经投资了近千万美元……” “保利公司也在美国市场卖过东西？”段云闻言，一脸惊讶的说道。 在段云的印象中，保利公司一直都是一家军工企业，主要客户来自于中东和非洲等地区，出口的产品都是国内军工厂生产的枪械及其他的轻武器，也曾经出口给中东“狗大户”一批弹道导弹，但那都是特殊案例，基本来说，还没听说过保利公司在卖过什么东西。 但实际上，保利公司最早的时候，主营项目确实以军工武器为主，但是到了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也曾经试图将一些军用技术转化为民用技术，并且将部分产品销往国外，从而为国家发展赚取更多的宝贵外汇。 不过保利公司这种军品转民品的转型并不算成功，从技术角度来说，军用技术转为民用技术其实并不复杂，但是从商业角度来说，做军工生意和民品生意完全是两种商业模式，前者针对于各国的军方和政府部门，后者面向普通国民和消费者，而保利公司内部并没有多少擅长商业的高管，这也就使得在过去的几年里，不光没有为国家赚取外汇，反而还亏了不少钱，主要原因就是出在保利公司这些体制内的官员，并没有适应当前国内外的商业竞争模式。 军工产品只需要和国外的一些政府军方部门进行直接沟通，通过国与国之间的协议来达成，但是民用品的生产，销售，就要复杂的多，这并不是保利公司擅长的领域。 从更深的层次来说，因为保利公司是央企，是国有，无论盈利还是亏损，都有国家进行兜底，盈利的钱也进不了私人的腰包，所以对于保利公司很多体制内的官员来说，他们没有动力，也不愿意冒险，这也是导致其商业转型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们保利公司要是有你这样的商业天才加入，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许少强感叹道。 第二千零五章 雄厚筹码 “如果保利公司真的想发展其他产业，其实根本用不着你们亲自管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央企就是个金字招牌，只要你们愿意给一些相关的民营企业提供挂靠，剩下的事情就是坐地数钱，只要不违法，你们这边插手的越少越好，至于开拓海外市场，这个就需要一些耐心和时间了……” “看来你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啊。”许少强闻言，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保利公司有很多好的资源没有得到最大化的开发，那还不如通过提供挂靠资格，让那些民营企业去搞。”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说有些民营企业的能力确实存在不足，但至少他们会全心全意的做事情，而且始终存在压力和危机感，这可不是一些整天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的官员能比的……” 在段云看来，这些年也出现过很多国营企业入股民营企业的案例，国资入股后一方面解决了民营公司的资金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自身的政府资源来拓展公司业务。 在后世的时候，保利集团也确实将业务拓展到了房地产产业，文化产业和其他服务领域的产业，这些拓展的全产业，很多都是从民营企业挂靠开始的。 但是这么做也存在一些弊端，比如国营企业对于民营企业“管企业”居多，资本运作、业务协同能力不足，管控模式亟待重塑优化；市场化经营机制改革多以小范围试点为主，企业微观主体活力未充分释放。 “你说的确实没错。”许少强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保利公司内部确实应该进行一番改革了，这个确实值得反省，既然有些路都走不通，那就要换一条路来走，不能硬钻一条死胡同……” “以前这些话我可是不敢和你说的，但现在咱们是朋友，所以我可以从朋友的角度给你提供一些建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本身也是非常希望保利公司能够发展的更好，将来的话，能够给我们公司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 “对了，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本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的。”许少强说道。 “什么事情？” “就在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国务院那边召开了会议，决定成立中国卫星导航系统开发管理办公室，联合交通运输部、国土资源部、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中国气象局、中国地震局、中国科学院、教育部有关部门，以及地方有关单位共同实施北斗通讯系统研发项目。”许少强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这个项目可以说是建国以来，咱们国家主持设立的最为重大的通讯系统研发项目，除了国内的相关部门，也会邀请国内的一些科技企业参与其中，是要以举国之力，快速拉近和西方发达国家之间的卫星通讯技术发展。” “这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自然早就知道北斗项目会在今年启动，他也非常期待能够参与这个项目的研发，因为如果天音集团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无论对他个人还是集团公司来说，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许少强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目前来说，你们的企业确实具备参与北斗项目资格，而且已经被上级列入到了合作企业的备选名单之中，不过最终能否入选，以及具体负责开发哪一部分的技术项目，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那就要麻烦许大哥帮忙了。”此时段云给许少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接着说道：“我可以说句不谦虚的话，在中国的这些科技公司中，我们天音的实力最强的，我本人也有着非常强烈的报国心，如果这样的话，国家都不愿意给我机会，那我真的就无话可说了……” “哈哈哈！”许少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就有点儿小孩子气了，你以前又不是没在体制内待过，走程序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且咱们国家这些年是走了不少弯路，但在一些关键事情上，从来就没含糊，你们企业技术实力，还有这些年对国家的贡献，上边的领导都一清二楚，只要你真有这份报国心，他们也是肯定会给你机会的。” “那许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企业肯定能够参与这个项目了？”段云顿时面露喜色。 “凡事没有绝对的，应该说不出大的意外的话，你们公司当然可以参与这个项目。”许少强谈了谈烟灰，接着说道：“不过在研发任务的具体分配上，上面还要组织专家进行讨论，还要看你们公司适合研发哪部分的科研任务……” “芯片和软件是我们集团公司的研发强项，尤其是在芯片方面，我们公司的实力水平绝对是国内最强的。”段云直视着许少强，接着说道：“可能航天级的芯片与民用级片存在很多差异，尤其是在可靠性方面，航天级芯片有的非常苛刻的要求，但目前我们集团公司拥有像倪光南院士这样的顶尖微电子专家，同时也拥有一个阵容豪华的团队，我相信如果国家把卫星通讯芯片的研发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天意集团上上下下是绝对不会让国家失望的！” 到了这一刻，段云终于向许少强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计划，那就是要负责研华中国北斗通讯系统的芯片任务。 除了芯片之外，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实力也堪称国内顶尖，而且去年年底研发成功的国产操作系统现如今已经开始在国内各个政府和军事部门推广普及，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果国家想要开发北斗通信系统的软件项目，天音集团也应该是首选的合作企业之一。 这些年来不断通过高薪招兵买马进行人才储备，以及不断的进行团队优化，技术积累，使得段云终于拥有了非常强大的研发团队，而这所有的一切，也让段云有了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了雄厚筹码…… 第二千零六章 白天鹅 “关于北斗系统邀请国内企业共同研发的事情，这个星期应该就会有结果。”许少强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对段云说道：“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bj不要走了，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而且到时候上级领导肯定要找你谈话，询问一些你们公司的具体情况，以及会安排你们研发什么项目，给你们多少科研经费事情，你如实向上级反映就可以了。” “明白了。”段云点头应道。 其实到了这一步，段云心里很清楚，自己公司参与北斗系统研发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只不过国家具体安排，他们参与什么项目，现在还不得而知，因为这样一个系统性的国家项目，是需要很多企业和科研单位进行分工的，并不是说天音集团哪一方面的科研实力强悍，国家就会让他负责这个项目研究，而是要做全局考虑。 不过在段云看来，上级领导应该会给他们公司安排一些软硬件的研发项，因为目前刚刚加入天音集团的倪光南是一道非常重要的筹码，作为国内第一批微电子学的院士，如果连这样的顶尖人才都不能做到物尽其用，那么上级领导肯定会面临一些舆论压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失职。 从现在来看，段云当初高薪招聘倪光南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这也使得段云有了参与国家及科研项目的金钥匙，而且在段云看来，未来几年，倪光南在国内科技界有一定影响力，依然可以成为段云手中的一颗重要筹码。 而且现在段云有意在包装公司内的几个科研骨干，包括黄令仪和蒋明炜等人，近几年频繁出现在国内的各大报刊媒体上，段云这么做其实就是一种“封神”的行为，通过对公司这些科研人员的包装，甚至将他的“神话”，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显示天音集团力科研实力，同时也让天音这个科技品牌更具含金量。 而且就在倪光南加入天音集团之后，段云准备今年花费将近1000万元的公关费，大力宣扬倪光南的生平事迹，使之成为天音集团乃至中国科研领域的“顶流”，这笔资金甚至远远超过了倪光南的年薪，但这绝对是物有所值的，因为这在段云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广告。 当天晚上，段云和许少强又聊了很多的事情，除了即将展开的北斗系统研发项目，还有就是当前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军贸合作。 90年代初，中俄两国开始了爆发式的军贸合作。俄制装备大量的进入中国。这个时候的中国，就是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差生，终于找到了一个肯教自己的老师，于是开始恶补欠下的功课。 到了1994年的时候，中国已经成为俄罗斯武器出口的第一大客户，中国在购买俄罗斯武器的同时，将俄制武器系统大量的消化吸收，研制出许多专属于中国自己的武器系统。 例如中国的歼11战机来自于俄罗斯的苏27，红旗17防空导弹其设计灵感来自于俄罗斯的道尔防空导弹。红旗9防空导弹借鉴了s300防空导弹系统。其中不少技术甚至还超过了俄罗斯。 1990年，中国的gdp仅有3200亿美元，同年，前苏联gdp1.7万亿美元，其中俄罗斯9000亿美元。中国的海空军装备全面落后，不但比不上隔壁的日、韩、印等国，甚至也比不上海峡对岸。当时台军的三代机共有360架，而解放军才30架。 面对这么多急需更新的武器装备，中国选择了先从空军开始。以苏27和s300防空导弹为主的军购开始了。这个思路一直持续到后世。 而在今年的时候，中国高层打算再从前苏联国家引进一批高科技的武器，从而加强军事实力，快速弥补和其他发达国家之间的军事技术差距。 不过中国大手笔频繁的采购前苏联的武器，势必会引起西方国家的警觉，而且在当前的国际军火外贸市场中，欧美国家一直占据着对苏联采购武器的主动权，他们这些国家在很早的时候，就对苏联的政府和军事部门进行了非常系统而有力地渗透，所以前苏联留下了一些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先进武器，也都被这些欧美国家进行了重点监控，防止他们卖给西方阵营以外的其他国家。 中国目前和美国的关系很好，但这种友好只存在于经济层面，美国可以给中国贸易最惠国的待遇，欧美国家也对中国的产品降低关税，但在政治和军事方面，却始终对中国存在打压，他们自然不可能看着中国大规模的采购前苏联的先进武器而无动于衷，这并不符合他们地缘政治的利益，他们更希望中国能够维持当前的军备状况：落后且毫无威慑力，也只有如此，西方的军事威胁才能更为有效。 所以中国在1992年采购了第一批苏27战斗机之后，俄罗斯政府一直面临外部的一些压力，但极度的贫穷和物资短缺，最终还是让俄罗斯和中国政府签订了新一批战斗机的出口合同。 除了先进的第三代战斗机，中国军方已经把目光瞄向了另一个前苏联的护国重器，那就是有“白天鹅”之称的图160重型轰炸机。 但这种战斗机俄罗斯肯定是不会卖的，唯一可能出售的国家就只有乌克兰，所以中国政府在90年代初期的时候，就已经秘密派出了一个代表团前往乌克兰进行洽谈。 据后世赴乌克兰洽谈军事合作的相关专家回忆，中国在上世纪90年代时曾考虑研制新型战略轰炸机，如果能够买到乌克兰的图-160，对于中国空军战略轰炸实力无疑将有重大的提升。 然而，无论是俄罗斯还是美国，都不想看到图-160这种战略大杀器出现在中国空军的序列中，于是，美国和俄罗斯非常默契的上演了一出“好戏”，美国先是对乌克兰提出，如果拆毁图160可以为其提供可观的经济补偿，还有西方公司高价回收零件等金钱诱惑，当时百废待兴的乌克兰当局欣然同意，但等到图-160被拆的渣都不剩后，西方则开始置身事外，另一方面，俄罗斯则发出威胁，如果乌克兰拒不交出图-160，则坚决不能让第三国获得，甚至以催讨外债和切断油气供应威胁乌克兰就范。 第二千零七章 中间人 所以中国政府已官方的名义去和乌克兰洽谈购买图160，基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而且这样做的话，也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当前中俄之间的第二批苏27采购合同，毕竟这不是一般的飞机，而是当前全球最顶尖的战略轰炸机。 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国际外交上的麻烦，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个第三方，来购买这种战略轰炸机。 早些年的时候，国家一直通过“爱国港商”来做这件事情，而且也是屡试不鲜，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这些香港的爱国商人不光为中国搞到了很多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而且还通过他们的渠道，帮助一些拥有顶尖技术的华侨归国，这为中国突破西方国家的技术封锁，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尽管中国政府这边也给予了其丰厚的回报，但是付出的资金和获得的技术相比，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保利公司这些年除了外贸出口，其实也一直在帮助国家引进购买一些国外的先进技术，早些年的时候，保利公司就和法国的达索公司进行了接触，并且打算购买一批幻影2000战斗机，但最终因为国家的外汇储备不足，以及法国人的漫天要价导致这笔交易夭折，但是保利公司也确实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他也让中国军方有了接触并且购买国外先进技术的可能。 但是这一次，在购买图160轰炸机的事情上，保利公司也是无能为力，事实上，现在保利公司的一举一动，已经受到了西方国家的严密监控，私下隐蔽和国外购买军火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但是天音集团就不一样了，早在80年代末的时候，天音集团就已经开始了和前苏联国家的外贸活动，那个时候对苏联的外贸主要有段云的前妻程清妍来负责，后来两人离婚之后，天音集团的这个外贸部依然保留，每年通过和俄罗斯等独联体国家各种贸易，天音集团都能够从中获利上千万美元，而且这个外贸部也是天音集团引进前苏联人才的重要部门，直到现在，依然还有很多前苏联的专家通过天音集团在独联体国家的设立的各种分支渠道，获得来华的签证，并且来深圳这边工作。 目前天音集团除了在俄罗斯设有一个注册过的办事处之外，还同时在白俄罗斯以及乌克兰也设立了办事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除了天音集团派来的几名管理人员之外，大部分本地雇员都是有政府和商界背景的，他们拿着天音集团给他们开出了高于当地几倍的薪资以及各种奖励分红，从事天音集团的外贸生意以及人才引进。 保利公司对于天音集团的这个外贸系统也是早有关注，并且也见识过天音集团这个外贸部的强大。 要知道，当初国家在看到前苏联解体之后，立刻就制定了引进前苏联人才和技术的“双引计划”，试图以各种渠道，将一些前苏联重要的人才和技术进行到国内。 但实际上，双引计划实施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过程却并不那么顺利，因为当时觊觎前苏联技术和人才的国家很多，除了中国之外，美国，欧洲以及韩国也都是倾尽全力抢夺前苏联的技术和人才，而且相比于中国，欧美国家对前苏联的渗透更为深入，加上当时很多苏联专家本身也更为向往欧美的富足生活，所以中国的双引计划竞争对手太多，引进的人才和技术都非常的有限，一直到今年，总共也才引进那一千多名苏联专家。 然而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却在两年时间内成功引进了八百多名前苏联专家，而且其中还包括像达斯坦博士这样的白俄罗斯国宝级的微电子专家，这无疑引起了国内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可以说，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居然在前苏联人才引进计划中和国家的双引计划几乎打了个平手，这绝对超出了很多国内高层领导的意料，甚至有的部门还专门对天音集团进行了调查，由此可见，天音集团在引进前苏联人才这件事儿上，给国家高层的震撼有多么大。 不过通过各部门的调查，相关的调查人员不仅没有查处天音集团的问题，而且还发现天音集团利用这批人才对国内的相关产业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要上级领导汇报的时候，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后来不光成为了国内第一个拿到进入汽车产业许可的民营企业，还参与了新一代军车研发的投标，这是段云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这一次，国家想要引进前苏联留下的图160轰炸机，在保利公司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们也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天音集团。 “这件事儿我可能真的无能为力……”在听到许少强想通过天音集团引进图160轰炸机的计划之后，段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东西可是国之重器，美国人一直都盯着很紧，我不瞒你说，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件事情，但是乌克兰办事处那边给我的回馈就是，这件事绝无可能，乌克兰对图160机场的戒备非常严格，而且据他们所知，美国和俄罗斯的间谍也都在严密的监视这批轰炸机，别说把飞机卖出去，哪怕就是想偷出一个零部件，也是没有可能的。” “这样啊……”听到段云这么说，许少强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 其实这也在许少强的意料之内，因为哪怕苏联解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对于这种有极其重要战略价值的国之重器，没有哪个国家会放松警惕。 “飞机是不可能买过来的，但是图纸和资料的话，也许有机会搞到手。”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也行！”许少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段云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国家机密，你真的能搞到这些图纸资料吗？” 第二千零八章 潇洒人生 “这件事我只能说试一试，而且代价会很高。”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至少也要半年之后才能有消息，另外，有时候也可能需要国家给予一些情报和人员方面支持……” 其实段云对于拿到图160资料的事情有一定把握，但肯定是没有绝对把握的。 因为从目前加盟天音集团的一些前苏联专家中，将近1/3的专家来自于乌克兰，而且相比于俄罗斯的那些专家，乌克兰专家似乎更热衷于来华，而且也更加的好说话。 事实上，早期来华的乌克兰专家他们对中国方面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对于所掌握的一些相关技术，也是掏心窝子的有问必答，而俄罗斯这边的专家似乎都受过非常严格的保密制度，所以在设计一些非常机密的军事技术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爽快了。 而且相比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似乎更想摆脱前苏联的那种制度和模式，在他们看来，和平发展才是世界的主流，军事技术是妨碍他们走向“自由世界”的加锁，所以对于军事技术的保密意识更加淡薄，对军事技术的重要性并没有深刻的认识。 苏联时期，图160的主要生产企业位于乌克兰地区，其次俄罗斯，负责生产航电导航设备的企业主要在波罗的海的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当时没人想到苏联最终会从内部崩溃，因此这样分布的工业企业似乎是合理的。 但1991年苏联解体，继承了苏联大部分领土范围的俄罗斯却无法独立生产图--160轰炸机了。 而在这些来到天音集团任职的乌克兰专家中，有些人原本就曾经在图160的生产企业中工作过，图-160的nk-32发动机是乌克兰马达西奇生产的，另外还包括一些图160的重要零部件，也都是在乌克兰生产的。 这其中乌克兰的马达西奇公司浩通前苏联的“动力沙皇”。 马达西奇公司，简称“西奇公司”，位于乌克兰扎波罗热市，是世界知名的发动机生产商，主要为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提供动力系统。早在苏联时期，它的产品就出口到90多个国家，有“苏联航空工业的心脏”之称。 航空发动机技术被誉为航空工业领域的明珠，目前世界上掌握发动机研制与制造技术的国家屈指可数，苏联航空工业可以跟美国同台竞技，甚至还诞生了一些连美国也要叹为观止的飞机项目，比如最著名的安225运输机，这款运输机是目前世界上起飞重量最大的型号，目前只有乌克兰手中拥有一台，而它使用的发动机，就来自于马达西奇航发公司。 但是现如今这家公司，腐败问题严重，如果段云响后的一些图纸资料，只需要通过自己公司那些乌克兰技术人员，联系他们的老同事，老上司，只要价格合适，图160的重要零部件的图纸和技术资料应该可以拿到手。 不过这件事情风险也很大，主要原因就是以段云的了解，目前马达西奇公司已经被乌克兰安全部门严密保护，而且内部也有美欧的间谍渗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把工厂的技术资料偷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重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价钱给他足够高，那么总有人会挺身走险，毕竟当前乌克兰的经济情况不容乐观，马达西奇公司本身也出现经营问题，这对段云来说是个最好的机会。 “只要相关的技术资料确实有价值，国家是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的。”许少强说道。 “回头我就安排专人处理这件事情，一旦有消息，我就立刻打电话给你。”段云说道。 “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当个正事儿来办，如果真能搞到这种战略轰炸机的技术资料，那么将来对咱们国家的军事发展，将会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许少强正色说道。 “明白。”段云点头应道。 其实在段云看来，就算是能把图160的技术资料搞到手，以当前中国重工业的能力来说，短时间内仍然不可能造的出来，因为图160他的很多机体关键零部件实在太大了，制作难度非常高。 比如说图-160的可变掠翼的构件，苏联时代就耗费巨资建了特殊车间生产，这个零件长12.4米，宽2.1米，上下两部分焊接而成，采用激光真空特种焊接技术，这种技术可谓喀山工厂的镇厂之宝，但这个焊接耗电量巨大，一启动就得消耗喀山市一半的电量，所以都是深夜生产。 这样的技术难度和生产规模，不要说是中国，就连美国想要制作同等尺寸的战略轰炸机，耗费的资金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至于其他欧美国家，也根本没有能力去找，除非整个欧洲国家结为一体，否则的话，哪怕是当前军事，经济，和技术最为强大的英，法，德三国，也没有独立制造这种飞机的能力。 但无论如何，如果能拿到这份资料，就算国家造不出这样的战略轰炸机，他的很多相关技术也是值得国内军事专家学习和参考的，如果能够完全吃透这套技术，那么中国的军用飞机制造水平，将会跃升一个巨大的台阶。 随后，段云又和许少强聊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结束，而许少强看到天色已晚，也索性在段云的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才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段云还要等许少强的消息，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离开bj。 每天上午通过助理郭凯，段云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而到了下午空闲的时候，他就前往中关村找到李云鹏，坐上他的跑车一起环绕bj，晚上的时候，就一起找个饭店喝酒，闲聊，打发时间。 相比于段云，李云鹏生活要潇洒的多，如今李云鹏也临近30岁，但始终没有结婚，身边的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快，不是某个歌舞团的演员，就是哪个航空公司的空姐，一个比一个漂亮，但关系却始终不长久，根本就没有打算谈婚论嫁的意思。 其实段云也知道，像李云鹏这样的人，他的婚姻对象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第二千零九章 私人飞机 “你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bj，深圳，沈阳和香港来回跑，现在还干脆在美国设立了分公司，这要是各地都出了事情，你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酒桌上，李云鹏询问了段云当前的情况后，摇头说道。 “现在的通讯很方便，我在这几个地方都有分公司和办事处，重要的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一般的事情发传真，我的助理还是比较能干的，一般真正需要我亲自处理的事情不多，所以现在还忙的过来。”段云说道。 “可你这样一年到头来回跑，也太辛苦了点儿，不像我就在bj做生意，用不着到处奔波。”李云鹏夹了一口菜填到嘴里，接着说道：“其实我要是像你生意做的这么大，早就买飞机了，这样的话去哪儿都方便，也用不着买机票等航班……” “买私人飞机？”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放在几年前，购买私人飞机的事情段云想都不敢想，因为在他前世的潜意识中，飞机就是个吞金兽，动辄就要几亿元，而且每年的维护保养费用以及机组成员的工资，也同样是个天文数字，就算以当时段云的身家来说，购买私人飞机多少也显得有些奢侈。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段云生意还做的不算太大，只有深圳一个总部，平时也很少需要到外地出差，不像现在在bj，香港，沈阳，和美国都设立了分公司，去年一年，他半数以上的时间都在外地出差，每次乘坐飞机出行都比较麻烦，要带很多的工作人员和保镖，而且还经常遇到飞机航班延误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话，听李云鹏这么一说，段云还突然感觉确实有购买私人飞机的必要，因为以段云现在的财力以及实际需求来说，购买私人飞机已经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毕竟集团公司每年几十亿元的利润，养一架私人飞机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另外这样也能提高段云的办事效率，无论是国内办事，还是出国办事，都非常的便捷高效，相比于节省下来的时间和效率成本，购买私人飞机就变成了一件很有性价比的事情。 实际上，中国国内第一架私人飞机是在1997年出现的，在后世时候，私人飞机几乎成为了许多成功商业人士的标配，但在1997年的那个时代，买私人飞机可以说十分引人注目，甚至闻名全国。 张跃就是这个引人注目的人，在国内第一个买私人飞机的人，他就是著名远大空调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 1997年，张跃买了他人生中第一架私人飞机，这不仅仅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国内第一位拥有私人飞机的企业家。 而且他也坐拥非常之多的豪车，为了方便自己私人飞机和豪车能够更好的停放，他特地找人在自己公司内部建筑里建了一个专门属于自己的小机场，然后还找人在机场旁边建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停车场有100米长，就为了让自己的豪车能够集中排放。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为外界所知的远大空调有限公司一下被男女老少都有耳闻。 远大空调诞生于80年代末，早在90年代就开始出海，并在美国设立了公司，他和段云一样，也是最早在美国设立分公司的企业家之一。 另外从个人身家财富上来说，张跃购买飞机的时候，他的远大空调年销售额也才刚刚突破20个亿，而段云在1993年的纯利润就已经达到了六十多个亿，所以俩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富翁，从这一点上来讲，张跃能够买得起私人飞机，那么段云更不在话下，更何况天音集团的业务范围和分公司要比远大集团大的多，也多的多，私人飞机对于段云有着更多的实际作用和需求。 而且这个年代的私人飞机其实远没有后世那么贵，当初张跃购买的私飞机总价也就在7000万人民币左右，每年的各种维护费用也不超过两百万，这样的价格，对段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至于购买什么飞机的型号，段云现在还没有计划，当初张跃耗资7000万元购买的是美国“塞斯那”公务喷气式飞机及“贝尔直升机206”直升飞机各1架。 段云现在对私人飞机了解不多，但李云鹏却一直都对私人商务飞机非常的关注，甚至可以说如数家珍，因为他这些年来也一直梦想的能有自己的一家私人飞机。 当段云向李云鹏提出购买什么私人飞机的建议的时候，李云鹏首先推荐的就是湾流的giv 商务飞机。 湾流giv飞机可以说是最近这十多年来，湾流公司销量最高的一款机型，也是国际私人商务飞机最受欢迎的机型之一。 giv的创新亮点在于其洲际续航能力、先进的驾驶舱和客舱技术革新，尖端的引擎结合更大更轻的机翼使giv具备7964公里的续航能力和0.88马赫的巡航速度，并首次在民用飞机的驾驶舱中使用数字管理系统，增加燃料效率的同时也减轻了飞行员的工作量，客舱中也首次配备了卫星通信系统。 giv在1985年9月19日首飞，1987年8月正式上架，在1993年推出了升级版——giv-sp，销售量超过500架。 要知道，当初张跃耗资7000万购买的美国赛斯纳公司出品的“奖状”商务机最大航程只有三千多公里，在国内飞行是毫无压力的，但如果想飞往美国，那就只能通过多次中转，不可能做到直飞。 而李云鹏像段云推荐的湾流giv-sp，最大航程可以达到9000km，这样大的航程可以直飞欧洲任何国家，去美国的话，也只需要到夏威夷中转一次，这能够极大的提高段云出国的效率，无疑是他最佳的选择。 不过这种飞机的价格也远比一般的中小型商务飞机要贵很多，折合成人民币达到了惊人的1.8亿，如果加上其他配套的装置和设施，总价值绝对超过两个亿，另外每年的机体保养维护，人员开支和燃油费用，也绝对不会少于千万元…… 第二千零二十章 中国航天局 有了购买私人飞机的想法，段云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专人去做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前往美国湾流公司进行产品咨询，另外一方面就是询问中国民航相关部门，看看是否准许私人飞机的使用和运营。 90年代在中国向民航部门申请私人飞机购买和合法飞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考虑到国内的空中管制和法律法规，相关的手续将会非常繁琐，另外就是飞机的机场问题。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富豪的飞机一般都是托管给机场，私人飞机停在飞机主人所住地区的机场里。每年需向机场缴纳不菲的停机费用和维修保养费用，至于随机的飞行员和空服人员，一般也都是同退伍飞行员中高新招聘过来，不过这些钱对队员来说都是小钱而已。 至于说购买飞机并使用能否通过民航部门的申请，这在中国民航部门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凭借段云的影响力，以及他和相关政府部门的关系，这件事儿应该问题不大。 总而言之，段云打算总共花费两亿元以及半年的时间，成为中国第一个购买私人飞机的富豪，估计在今年年中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乘坐飞机在国内外进行出差活动了。 有了私人飞机，也意味着段云出差办公的效率会更高，无论是去bj还是沈阳，都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到达，非常的快捷方便，也不需要提前买机票以及候机，而且他还可以利用这架飞机，更为频繁的出国考察。 回到bj的第五天，段云终于接到了许少强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中，许少强通知他去航天局开会。 中国航天局其前身源于1956年成立的中国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曾历经第七机械工业部、航天工业部的历史沿革，而在后世1999年的时候，航天局进行了公司改制，新成立的公司就是赫赫有名的中国航天科技工业集团公司。 接到这个电话，一直悬在段云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很明显，天音集团应该是入选了这次北斗通讯系统的联合研发计划，这回开会，应该就是宣布这件事的。 “之前我也和航天局的领导谈过了，他们对你们集团公司科研实力还是比较认可的，不过在具体任务的分配上，还需要航天局领导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布置，如果这次会议上有发言的机会，你不用有什么顾忌，尽可能的提出你们的要求。”电话中，许少强对段云安顿道。 “我明白，感谢许大哥。”段云感激的说道。 “你不用谢我，能参与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就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我们这边的意见只能是个参考，关键还是因为你们公司的科研实力确实强，尤其是之前成功击败中科院和清华，研发出了咱们中国首款的操作系统，这件事儿对你们集团公司的加分很大，你们这次能入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上个项目的出色表现。”许少强说道。 “有实力也需要牵线搭桥的人，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许大哥，要么咱们哥俩今天晚上再整上一桌” “有时间再说吧，咱们哥俩以后有的是喝酒的机会。”电话那头的许少强也笑了笑，接着说道：“明天下午的会议千万别迟到，另外就是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咱们首都很多科研单位和部门的主管，上次国产系统的事情你可得罪了不少人，这次参加会议一定要注意低调，不能给他们群起而攻之的机会，还有一点就是，这回你们是联合研发，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能缓和关系就缓和关系”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你放心好了，人际关系的事情好解决，我和他们又没有多大的仇怨，这点儿事情你放心好了。” “你爸是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行了，就说这些吧，记得去开会的时候千万别迟到。”许少强说完，直接挂上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之后，内心也是非常激动。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参与向北斗通讯系统这样国家级战略的科研项目中，能参与这种级别的项目，这对于任何一个从事科研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当天晚上，段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的兴奋让他始终难以入眠，一直到很晚的时候，在终于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下午，段云坐车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位于bj市交道口南大街67号的中国航天局。。 这次的会议是在航天局的大礼堂举行的，参加这次会议的人数非常多，让段云进入大礼堂就坐之后，陆陆续续进来了几百号人。 事实上，除了段云之外，其他这次会议的参与者早在半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通知，除了bj本地的科研单位之外，还有来自天津，上海，沈阳，长春，南京，重庆等全国十多个省市，140家科研单位的代表。 这样的科研项目会议规模，在国内绝对是非常罕见的，因为北斗卫星通讯系统是个综合性的科研项，属于资本与技术密集型行业，涉及高端制造、航天军工、通信等多个领域，所以参与研发这个项目的科研单位，也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数量。 可以说，北斗卫星通讯系统是一个以举国之力重点研发的战略级项目，光是从参与单位的规模，就能看出国家对这个项目的决心和迫切性，海湾战争不光让国人看到了现代化战争的先进性，也给国家高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国家上去经济还不算太好的时候，依然要以举国之力去发展这个项目，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时间刚过两点，礼堂的大门就被关闭，几名航天局的领导缓缓走上了礼堂前台，而坐在正中间的一个老者，正是中国航天局的首任局长刘纪原。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刘纪原 对于刘纪原这个人，段云很早的时候，就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过关于他的个人事迹。 刘纪原，1933年8月1日出生，原籍ah巢县，生于山西兴县。1960年毕业于莫斯科包曼高级工业学院自动控制专业。现国际宇航科学院（iaa）副主席、历任七机部12所所长、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副院长、航天工业部副部长、航天工业总公司总经理兼国家航天局局长。 在中国的航天历史上，刘纪原绝对是一个有的巨大贡献的功勋级人物。 刘纪原在早期运载火箭控制系统综合设计和试验工作做出重要贡献。 他亲自策划和领导制订、实施了国家“七五”、“八五”和“九五”中国航天科技工业的发展规划，推动了关键技术突破和基础设施工程建设，航天系统工程管理等一系列中国航天技术发展的战略性工作。 最早的时候我国有一个政府部门叫做航天工业部，属于国务院下面的部委，然后变为航空航天部，后来再次改革差分为航天工业总公司（高官），兼备航天局的职能，刘纪原担任航天工业总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兼任国家航天局局长。 后来国家再次改革，拆分为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和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成为两大央企，国家航天局的职能划分到国防科工局。 所以国家航天局是政府部门，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央企，主要负责我国宇航型号的研制工作。 会议开始之后，xa市航天局的其他几个领导做了开场白和接下来的发言，大致意思就是根据国家相关会议文件的指示，正式启动北斗卫星通信系统的研发项目，这次召集众人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各科研单位分配研发任务，以及相关的科研基金及其资源的分配。 按照航天局领导的说法，这次北斗卫星通讯系统的研发总经费达到了惊人的340亿人民币，而且这还是初步的经费预算，后期的话，还会根据项目执行情况，再酌情增加一些科研经费。 听到航天局领导给出的这个数字，台下的各个科研机构的代表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毫无疑问，对于国内的这些科研单位来说，他们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早些年国家受到买办思想的影响，加上各方面的复杂金属，导致国内的绝大部分科研单位都面临或多或少的经费紧张问题，就连综合院这样国家顶级的科研单位，在经费严重不足，为了维持生计的情况下，也不得不选择通过开办公司的方式，来解决职工的收入和福利问题，也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诞生了联想公司。 而这次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预算居然达到了三百多个亿，这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毫无疑问，北斗项目称得上是自建国以来，通讯领域预算最高的科研项目，而且没有之一，尽管参与的科研单位众多，但平均算下来的话，每个单位能够分到的科研基金也绝对堪称丰厚，所以不需要台下的领导再做其他的动员，台下的各个科研机构的代表已经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科研单位和科学家是讲理想，讲奉献的，那么在如今这个市场化经济时代，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向厚看，国家高层可能也看出了不可能再靠喊口号讲信仰的方式给这些科研单位打鸡血，所以想要让这个项目成功，那就必须要拿出足够丰厚的真金白银。 “刚才其他的领导已经讲了很多了，我在这里面儿就补充一句。”此时台上的刘纪原接过麦克风，看了台下众人一眼后说道：“这次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对咱们国家意义重大，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内，都肩负着国家的使命，人民的期盼，我希望大家能够不辱使命，按要求，按计划圆满的完成这项任务，但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建议各位该退休的退休，该回老家种地的种地，总而言之，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刘纪原话声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掌声。 随后，工作人员将早已准备好的项目计划书，发到了台下每个人的手中。 段云接过计划书后看了一眼，发现计划书上印着的合作单位并不包括自己的天音集团，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解，因为能参加这个会议的，都是已经定好的项目合作单位，否则的话，根本就不会接到参加会议的通知，所以这让段云多少有些疑惑不结。 另外除了这份计划书，台下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一张会议的通知，安排他们明天早晨继续来航天局开会，到时候将会继续讨论各单位具体任务的分配以及其他的一些讨论事项。 而段云接到了这份通知，上面也赫然印着天音集团总经理段云的名字，这说明段云就是这个项目的参与单位之一。 会议结束之后，正当段云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走到了他的面前，告知他局长刘纪原要找他谈话，于是段云跟着这名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航天局的办公大楼。 “刘局长好！”在局长办公室里，段云看到刚刚回到办公室正站在窗口抽烟的刘纪原，立刻礼貌的说道。 “小段，坐吧！”看到段云，刘纪原也立刻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面带微笑的示意段云坐下。 “刘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段云问道。 “找你过来，当然是为了咱们这次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的事情。”此时刘纪原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看了段云一眼后，接着说道：“我听说倪光南院士目前就在你们公司任职，他现在在你们公司主要从事什么工作？” “倪院士目前是我们天音集团的总工程师，他负责管理整个公司的研发中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管理工作，倪院士在我们公司也负责芯片和软件项目的研发工作，他有自己的助手和团队，目前项目的进度非常平稳” 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改变主意 刘纪原第一个像向段云询问的人名就是倪光南，如此可见，倪光南在刘纪原心中的地位。 从事科研工作到了刘纪元原这个层次，他真正瞧得上眼的人才就变得少之又少，因为常年被国家委以重任，且成功完成过不少国家级重要项，所以在他看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一个好的项目领头人，那么这项科研任务就能变得事半功倍，甚至可以说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也让段云再次意识到，自己这次能参与北斗项目，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倪光南的加盟，虽然不能是全部原因，但至少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倪院士把他的团队也带到你们公司了？”刘纪原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倪院士的团队成员大部分都是他以前的同事和学生，还有一些是他从香港那边招揽过来的人才，他们以前都在联想公司工作，现如今都已经跳槽来到了我们公司，这些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他们的到来，也让我们集团公司的科研实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关于联想和倪院士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有想到倪光南他居然会跳槽”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纪原有些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我和倪光南院士已经相识很久了，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有能力，有情怀的国内顶尖。微电子专家，当初他从加拿大回国的时候，自费给国家买回了很多先进的仪器，这件事儿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他这样，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得失，一心想为国家做奉献” “倪院士确实值得尊重，他也一直是我的偶像，所以这次能加盟我们集团公司，也是我个人的一种荣幸。”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公司除了倪光南院士之外，还有很多来自中科院以及国内各大重点科研院所的顶级人才，也正是有他们的加入，才使得我们天音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在刘纪原面前，段云也是想尽可能的展现自己公司的人才实力，事实上，天音集团的人才储备在国内的所有企业中，都是最顶尖的存在，只比中科院的实力稍逊一筹，毕竟中科院的研发部门分立非常齐全，这一点是天音集团没法比的，毕竟作为一家科技公司，他们的研发团队只能建立在商业需求的基础上，至于其他一些并没有多大商业潜力的技术门类，他们自然不会花钱去做。 “关于你们公司的情况，我很早就有所了解，而且最近也听取了多方面的意见，很多人对你们公司的评价非常高，高道令我都不敢相信。”刘纪原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的微电子技术非常先进，在国内是顶尖的，而且放眼全球，也仅次于美国和日本的芯片技术水平，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你们能够以一己之力带动整个国家的芯片产业发展，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其实芯片技术在我们公司一直是严格保密的核心技术，您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的情况，想必应该有其他的上级领导和民说过。”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集团公司芯片技术能发展的如此之快，还是离不开国家的支持，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机械电子工业部就在深圳设立了全国第三家微电子基地，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天音集团就是深圳微电子基地的核心企业，早年的时候，发展芯片产业确实艰难，我这边也是想尽了很多的办法，合法的，不合法的办法都用过” 段云开始给刘纪原详细的讲述了自己这些年自己发展芯片产业的一些事情，包括通过香港的渠道，走私阿斯麦光刻机，以及贿赂阿斯曼驻香港的负责人和技术人员，让他们帮助安装，维护机器，到后来从中科院和北自所挖来了黄令仪和蒋明炜等顶尖技术人才，自主开发光刻机和国产eda软件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他都毫无隐瞒的向刘纪原详细的讲述了起来。 刘纪原听到段云的讲述，是越听越入迷，开始有些惊讶，紧接着又感到震惊，而到了最后的时候，看向段云的眼神已经是满眼的钦佩。 刘纪原从头到尾都认为段云和他说的这些话有故意吹嘘的成分，因为他的社会阅历丰富，善于观察细节，所以在他看来，段云经历的这一切完全符合逻辑，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做出了这么多具有传奇性的事情，以至于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段云能把企业做的这么大，而且在国内的名气会如此之高。 “你做的这些事情确实令人佩服，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倪光南会离开他工作了十多年的中科院，跳槽到你们这样一家民营企业中。”刘纪原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还想问你一下，你们公司以前有从事过通信产业相关研发经验吗？” “我和你实话实说，目前我们集团公司主营产业是芯片，电脑，汽车，以及各种影音产品，通讯类的产品并不在我们的主营业务之中。”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们集团公司下图的两家控股企业目前是国内实力最强的通讯公司，我想您也应该听说过，他们就是华为和中兴电子，这两家公司的所有产品核心芯片都是由我们公司帮助开发生产的，所以我们集团公司也同样具备很强的通讯产品的研发能力” “原来这两家公司也是你们的控股企业。”听到这里，刘纪原顿时眼前一亮，接着说道：“看来我还需要给你们公司重新分配一下任务，这样好了，你先回去等两天等消息，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安排任务” 第二千零一十三章 即时通讯软件 离开航天局，当天下午，段云又来到了妹妹所在的分公司。 看到哥哥同样到来，段芳非常的高兴，领着哥哥先参观了公司的新租赁的办公楼层，介绍起了最近这段时间分公司的发展情况和研究进度。 其实当初段云在bj设立分公司，本意就是想让嫁到bj的妹妹能继续留在自己的公司工作，毕竟妹妹段芳是公司最早成长起来的青年技术骨干，而且无论是技术还是能力来说，都是非常出众的，而且她本身也非常热爱这份工作，所以在bj开公司，一方面能让她在bj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公司做一些贡献，但并没有打算把bj分公司这面做大，只是当成一个办事处而已。 不过这两年，尤其是最近一年来，天音集团bj分公司发展非常迅猛，从当初只有一层办公楼几十个技术和管理人员，到现如今已经拓展到了租下了海定区一种大厦的五层办公楼，员工也达到了1300人，这样的人员规模已经超过了香港分公司，可以说是天音集团除深圳总部之外，最大的电子产品研发中心。 “从去年开始，咱们这边已经招收了将近七百多个应届毕业生，另外还有两百多人是从bj的其他科技公司跳槽过来的。”坐在公司的办公区，段芳指着办公区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对段云说道：“现在咱们分公司这边的招聘门槛也提高了很多，以前只要使应届大学生，无论是重点大学还是非重点，也不看所学的专业，只要有文凭就能进来，现在要求必须是重点大学，而且要专业对口才行，我以前对人事部门的管理经验实在太少了，现在感觉公司才算真正走上了正轨” “慢慢来就行，更何况你这两年工作也做得不错。”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你们这边有什么新的研发计划吗？” “之前我已经向公司打了报告，也和你说过了，产品方面的研发任务主要是针对国产电脑和dvd的升级改，还有就是国产系统的维护升级，目前bj这边有几十个政府部门已经使用了咱们公司研发的新系统，下一步我们准备对这个系统进行优化，并且针对各个使用单位的要求，增添一些新功能的软件。”段芳说道。 “bj这边政府部门是国内第一批使用国产操作系统的用户，而且部门的级别都很高，他们对于新系统的要求很多，如果这套系统能在bj取得成功，那也就意味着咱们公司的国产系统推广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段云看了妹妹一眼，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软件开发，目前客户对哪方面的需求比较多？” “主要是局域网方面的，因为现在bj各部门电脑普及率比较高，电脑已经成为了很多部门主管的标配，他们之间传达文件或者交流信息工作需求比较多，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们都在基于咱们公司的新系统平台，准备开发一系列的局域网通讯软件，除了原有的文本传输软件之外，目前我们正在研发能够流畅传输图片，音频，和视频的通讯软件” “能流畅传输图片，音频和视频的通讯软件？”段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声问道：“目前这套软件的研发进度如何了？” 在很早之前，段云就曾经想到要研发一套软件即时通讯系统，就是类似于后世的qq和微信的即时通讯软件，从而在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占得先机。 但实际上，如果只是单纯编写一套具备文字功能的通讯软件，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事实上，即时通讯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1960年。 在1960年以前，计算机还处于批处理时代，所谓的批处理，是指事先将用户程序和数据装入卡带或磁带，并由计算机按照一定的顺序读取，使用户所要执行的这些程序和数据能够一并批量得到处理的方式。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迫切地需要一个在线聊天系统，以解决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1973年，doug brown 和 david r. woolley在伊利诺伊大学的柏拉图系统上创建了talkomatic，它是世界上第一款即时通讯系统。 talkomatic提供了六个频道，每个频道允许最多五名用户在线聊天，后来这一系统被应用在世界上第一个网络论坛to notes上，直到上世纪80年代，这个论坛才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talkomatic的信息发送方式，与如今的qq、微信等即时通讯软件不同。我们使用微信进行交流时，需要先将文本消息打出来，再点击“发送”按钮，对方才能看到消息。而talkomatic却是实时的，发送方每键入一个字，接收方能立即收到。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即时通讯软件开始出现。其中由三个以色列青年在1996年开发的icq最为出名，它是世界上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 icq一经推出，在短短6个月的时间，便成为当时世界上用户量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即便在当时互联网比较不发达的亚洲，市场占有量也超过了70%。 1998年，icq用户量达到1200万，被aol看中，以2.87亿美元收购。几乎与此同时，身在中国的马化腾，看到了即时通讯的巨大商业价值，将为寻呼台建立网上寻呼系统的主要业务，变更为开发即时通讯工具——oicq。 就在oicq席卷中国即时通讯市场之时，icq母公司美国在线起诉腾讯侵权，这才有了后来大名鼎鼎的腾讯qq。 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研发出一套具备语音和视频的即时通讯软件并不容易，因为当前这个年代，电脑的硬件及其他相关视频，音频软件并不成熟，尤其视频软件和音频软件的体积过大，根本不可能完成传输。 另外90年代早期的电脑是没有视频功能的，只有一些小动画。 一直到95年左右，有avi格式的视频，但画面很小，否则很卡。 所以在这个年代想要用局域传输视频和音频，是技术难度很高的事情，然而一旦在这项技术上取得突破，那将具有非常巨大的商业价值。 第二千零一十四章 图片传输软件 “目前这种软件已经实现了部分功能，文字传输是没有问题的，也支持批量文本传输。”段芳看了哥哥一眼，接着说道：“想实现图片传输还有些困难，不过我们借鉴了外国一些同类软件的设计思路，对图片文件可以进行一定比例的压缩，然后由接收端这边的用户进行解压查看，大致就是这么个原理。” “这个方向是正确的。”段云点点头。 在这个年代，图片传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大体积的图片传输，往往还需要非常笨重的设备。 对于90年代之前的那些新闻记者，尤其是驻扎海外的记者来说，传照片是很经常的事。虽然没有网络，但是只要电话打得通就行——而使用的工具，就是一台名为upi16-s设备。 upi16-s是合众国际社当年的专业设备，功能正是远距离传送照片。 记者将印刷图片卷进设备上的滚筒里，然后开动机器开始传送。随着滚筒的恒速转动，激光束慢慢扫描图片，然后将信号传送回总部。那个时候接电话线可没那么方便，因此操作方式看起来多少有些粗暴，需要把话筒的一头拆开，接上另一端的连接线路才行，而且整个过程通话不能中断，否则的话，图片传输将会半途而废，考虑到当年国际长途的话费以及图片传输的数量，所以那个时候的跨国图片传输是非常耗时耗力，而且耗费资金的。 毕竟是相对原始的技术，传输速度奇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黑白照片还好，传一张需要8、9分钟。如果是彩色照片，那可就要等很长时间了。如果是跨国传图，即便电话线信号完美，有时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除了upi16-s之外，各大新闻社也都开发了自己的照片传输机器，它们在原理上大同小异。即便后期这种设备在传输速度上有了极大的进步，它的笨重和难以维护还是让许多记者抓狂。 一直到了1991年，图片传输才终于出现了新技术。 合众国际社的这套upi model 16-s工具一直工作到1991年，随后才被更新的技术所取代。比如哈苏dixel数码照片传输机，1991年海湾战争时记者就是用这套技术来传输新闻照片。 到了网络时代之后，图片传输技术才出现重大突破。 1991年8月6日，伯纳斯·李在alt.hypertext新闻组上贴了万维网项目简介的文章。这一天也标志着因特网上万维网公共服务的首次亮相。 随后，互联网的发展和应用不断出现新的飞跃，互联网用户数量呈指数增长趋势。图片的传输也进入互联网时代。 如各位所知，这时你可以通过邮件，msn、qq等即时通讯工具传输图片。 随着智能手机和移动网络的出现，不仅可以通过电脑传图，还能通过手机随时随地发送自拍、风景、美食的图片了。 驻扎海外的记者当然也不用携带传图机这样笨重的工具了。 不过，如果在网络条件很差或根本没有网络的地区，通常的互联网传输方式就不能用了。这时，记者通常要租用卫星电话传输稿件。 专业软件传图的时代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图片传输史也不例外，专业传输软件应运而生。 在后世的时候，国内成熟的专业传输软件并不多，ftrans飞驰传输是其中不错的一款。ftrans通过超高速传输协议cutp，彻底克服了传统传输方式如ftp、http等的固有瓶颈，带来了真正意义上的高性能数字传输。对于ftrans来说，图片大小、网络条件、距离远近都不是问题。 ftrans还有断点续传、多重校验、自动重传、数字加密等技术，确保图片传输正确安全。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语言就是，你不用担心图片传错，传输时也不用一直盯着，如果中断了，它会自动接上，而且传输过程中也不用担心图片被窃取。 但是在当前，考虑到使用国产系统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经常会在内部发布一些文件和图片资料，而且这种文件传输会非常频繁，如果不能做好局域网内部的流畅传输，那么段云的这套国产软件将来的话，肯定会被国外的相关软件所取代。 从目前来看，段云的国产系统用来传输文本文件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文本文件体积很小，即便是传输整本书内容，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图片传输就不一样了，有时候一张清晰度高一点的图片，体积甚至要大于一本书文本文件体积，所以考虑到用户的迫切需求，段云就必须要尽快先解决局域网内图片传输的速度。 现如今国内还没有引入万维网，但段云也必须提前做好相应的技术应对，事实上，天音总部的研发中心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软件小组，全力研发类似qq的即时通讯软件。 所以现在天音总部是负责研发技术通讯软件，针对的是互联网，而bj分公司这边主要是考虑到国产操作系统用户的需求，先做出一款只能用用于局域网的系统软件，从这一点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资源的合理利用。 其实最早由于以色列人研发的icq也只具备文本传输功能，一直到1999年的时候，才有了图片传输的能力，但是图片传输的速度比较慢，很考验用户的耐心。 “我这边还是缺一些人手，新来的员工很多都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但他们没有研发经验，而且还需要一定时间来进行培训和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所以哥你能不能从总公司调几个高手过来，先把国产操作系统这边相关问题解决的好。”段芳说道。 面对图片传输这个问题，段芳还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最主要的是他这边的软件高手还是太少，不足以解决这个项目。 “这件事儿好办，回头我就从火花工作室调一批人过来，争取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个软件的雏形做出来，国产操作系统的推广成功与否，关乎到咱们集团公司的电脑和芯片产业，所以对这个项目一定要用心，对于客户反馈的任何意见和要求，也必须要全力解决，如果你这边解决不了，就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现在的网络技术发展很快，稍有怠慢，就会被市场淘汰……”段云正色说道。 第二千零一十五章 最年轻的新闻发言人 对于bj分公司这边的工作，段云也是越来越重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相比于深圳，bj这边的人才资源要丰富的多，尽管早些时候也有一些大批技术人员选择停薪留职到深圳这边下海，但无论如何，深圳的人才资源是远不能和bj相提并论的，国内最顶尖的大学院校以及科研机构都设立在bj，而深圳本地只有一所大学，并且在全国的排名也不算高。 所以在bj的分公司，一方面承担的是集团公司新产品的研发任务，另外一方面也能够帮助公司吸引更多的国内顶尖人才，所以从这两点来说，段云必须加强bj分公司的建设。 随后，段云又和妹妹谈了谈关于即时通讯软件研发的事情，然后又告诉她加强在bj的招聘力度，争取吸收和培养更多的技术人才，投入到公司的研发项目上来。 当天晚上，段云回到自己的四合院，吃晚饭的时候随手打开电视，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时光。 然而正当他将吃完的碗筷送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转身回到沙发的时候，看像电视的目光瞬间凝滞了。 原来，此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不是别人，这是瑞阳的女儿瑞雪。 这个时段就是央视的新闻时段，电视屏幕中，瑞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女士西装，胸前的外交部徽章熠熠生辉，而她面带微笑站在台上，回答着来自国外记者团的提问。 之前段云就已经听说，瑞雪已经被外交部重点培养，并很有可能成为新一届的外交部发言人，但段云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的瑞雪终于从幕后走上了前台，代表国家，成为新中国建立以来，第三位女外交部发言人。 而瑞雪的前任，也是在国内人尽皆知的女外交部发言人范慧娟，关于范慧娟外交生涯，也是充满了亮点。 1986年范慧娟任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代表团参赞。 1990年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级参赞，三处处长。 1991年任外交部发言人、新闻司副司长（时年56岁），是80年代初期外交部设立新闻发言人制度以来第二位女发言人。 而聚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范慧娟被任命为中国第五任驻爱尔兰大使，开始了她驻外大使的生涯。 范慧娟在外交部的生涯已经堪称优异，但是和瑞雪相比，显然还是逊色了不少。 外交部新闻发言人不是一般人能够担任的，通常来说，必须是新闻司的副司长以上的级别才行，而且历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新闻发言人，年龄从来就没有低于45岁的，瑞雪已不到30岁的年龄，就担任了这个职务，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相比于上一任发言人范慧娟，整整年轻了二十多岁，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外交生涯就像开了挂一般，进入了一个人生的新高度。 其实在段云看来，瑞雪本身确实才思敏捷，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外交部发言人这个职务，但有时候并不是有才华就能身居高位的，瑞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或多或少有她父亲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时间，段云呆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而此时屏幕中的瑞雪，气质端庄大方，脸上带着几分自信的微笑，面对来自各国的记者谈吐自如，对答如流，而且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丝毫言语上的纰漏，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性，以至于台下的国外记者，也都纷纷微笑表示赞许。 一直到节目结束，段云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打开啤酒瓶喝了一口。 片刻后，段云又拿起电话，拨通了瑞阳家的号码。 “……瑞叔，恭喜啊，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瑞雪了，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当了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而且她刚才的表现非常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拨通电话后，和瑞阳寒暄了一句后，段云立刻称赞道。 “你小子少拍马屁！”电话那头的瑞阳笑骂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你来bj有好几天了吧？怎么也不过来坐坐？” “主要是最近事情比较多，等我忙完了，肯定要去瑞叔家拜访。”段云连忙说道。 其实段云每次来bj，一般来说，总是会去瑞阳家一趟，而瑞阳一家，也早已把段云当成了半个亲人。 但现如今瑞阳仕途步步高升，身份已经非同寻常，所以段云现在去瑞阳家必须要谨慎，他不想给瑞阳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官商私下关系密切，总会引起一些人的非议，甚至会成为他竞争对手的一个把柄，所以段云现在只能尽可能减少去瑞阳家的次数。 但段云非常看重和瑞阳的友谊，所以逢年过节，也都会主动打电话问候和拜年，他需要将这段关系的热度维持下去，但又不至于太热。 不过这次既然瑞阳主动提出邀请段云来他们家，段云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他也确实想和瑞阳一起喝酒聊天儿，顺便像瑞阳请教一些问题。 “这个礼拜天，你过来就可以了，记得别的东西都不用带，带张嘴过来喝酒吃饭就行了。”电话那头都瑞阳说道。 “好的。”段云连忙应道。 “就这样吧。”瑞阳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段云放下电话之后，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说起来他和瑞阳认识已经有十年多了，想起往日的一幕幕，段云内心不禁有些感慨。 在一定程度上，段云和瑞阳其实都是同一类人，认定一个目标后，就会努力往前冲，经历了各自的酸甜苦辣，而最终的结果，也都算非常的圆满，一个身居高位，完成了仕途上的报负，一个事业有成，把公司做到了国内最强，而且也成为了国内的首富。 但有一点段云非常羡慕瑞阳，那就是哪怕瑞阳在外工作十多年，他的家庭依然幸福圆满，而段云的婚姻却非常的失败，物质上的付出，始终不能填补他感情上的空缺…… 第二千零一十六章 风险承担 周六，段云接到了航天局打来的电话，于是立刻坐车来到了航天局的局长办公室。 “小段，坐！”看到段云到来，刘纪原立刻面带微笑招呼了一声。 “刘局长，您今天打算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段云坐下后，随口询问道。 “上次你走了之后，我考虑了很多事情，说实话，作为一家名企，你们的科研实力确实令人惊叹，原本我是想安排你们公司负责通讯卫星软件开发的部分项目，毕竟你们能成功的研发出国产系统，这说明你们公司的软件开发能力是国内最强的，所以这个项目交给你们是最合适的。”刘纪原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考虑到你们在芯片和通讯产业也有的不熟的实力，所以这次我也打算让你们参与到卫星通讯相关的芯片研发项目中……” “那真的是太好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我保证完成国家交给我的任务。” 段云没有想到，刘纪原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作为国内的一家民营企业，段云居然可以担负研发北斗系统通讯软件和芯片三个最为重要的分支项，这绝对是对天音集团的一种肯定和重视。 “你也别急着做保证。”刘纪原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并不是让你们公司独立负责这一个项目，而是需要你们和其他的科研机构联合进行研发，合作单位包括中科院微电子中心，清华软件教研组以及bj京航通讯计算研究所，bj航空三院33所，35所等八家单位，具体的项目合作方案，都在这份文件里……” 刘继原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段云。 “这个……”接过文件后，段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对于北斗这样的国家级项目，上级要求各部门联合进行研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卫星通讯系统涉及的产业门类非常多，在任何国家都没有哪个企业获得科研机构能够独立完成如此复杂的一个综合性项目。 但是对于段云来说，和bj的这些科研单位合作研发，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之前国产操作系统的事情，段云已经得罪了整个bj科技圈，虽然最终段云占得了上风，相关领导也对这些部门进行了一定的安抚，都段云和京城的这些单位已经有了很深的隔阂，尤其是中科院那边，段云不光拿到了原属于他们的蛋糕，而且还挖走了倪光南院士，这种恩怨已经算很深了。 更何况和这些国家级重点科研单位合作，如果项目成功的话，还涉及到一个功劳分配的问题，出力最多的不一定能分到最大功劳，这点儿道理段云还是明白的，另外在科研经费方面，这些科研单位肯定也要分走一大部分的钱，至于说拿钱干不干活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段云宁可自己负责一个项目，也不愿意将来和这些科研单位抢功，况且人家都是体制内的科研单位，上级领导肯定会更倾向于国有部门，所以一旦段云同意和这些单位联合研发，最多很有可能会闹出很多的不愉快。 “怎么？你有困难？”眼见段云锁紧眉头，刘继原连忙问道。 “刘局长，情况是这样的，我觉得像这种项目，还是由我们公司单独负责的好。”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联合研发虽然有优势，但也容易造成各单位之间在研发计划和路线方面存在严重分歧，有些事情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正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所以把这些任务如果交给我们天音集团来做的话，以我们集团公司的实力，是绝对可以按时完成任务的。” 只要有可能，段云是绝对不会和京城这些科研单位合作的，如果是在过去的话，段云可以通过一些公关手段，比如和这些单位领导一起喝酒吃饭修补彼此的关系，但现如今，段云本身的工作很多，经常要全国各地设置出国出差，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在bj搞这些应酬，为了避免日后发生分歧和扯皮，段云并不想和他们进行合作。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能够理解，但问题是，这么安排，实际上是上级领导的意思。”刘纪原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这三个研发项目分支，可以说是整个北斗计划的关键技术，我也知道这些科研单位存在一些不好的地方，但总地来说，他们都是咱们国家科研领域的招牌和门面，这其中涉及到的部门很多，也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虽然有很多地方并不合理，可这都是由咱们国家的体制来决定的，我本人绝对相信你们就算公司的实力，但锋芒太盛，对你们企业乃是你个人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儿，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听明白我的话……” 很明显，刘纪原并不打算让段云公司独立承担这些关键技术的研发项目，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是国家战略性的科技项目，如果没有这些京城的国家重点科研单位加入，这将会引起国人对整个国家科研单位实力的质疑，从而引发强烈的社会舆论，这对很多科研工作的来说，都是非常不公平的。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刘纪原作为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的总负责人，他的身上也背负着相当重大的责任，如果在研发任务分配方面出现问题的话，对他个人的声誉，乃至未来的前途都有很大的影响。 倘若负责关键项目研发的是国家重点科研单位，那么上级多半不会问责，毕竟国家级的科研实力就是如此，项目不成功，只能说明国家的科研实力不济，和项目负责人的关系不大。 但如果刘纪原把这么重大的研发任务交给一家民营企业去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大的几率会被问责，同时也会被上级和社会舆论认为是官商勾结，骗取国家科研经费，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发生了变化…… 第二千零一十七章 原则问题 说白了，刘继阳原安排这些京城的科研单位和天音集团联合研发这些关键技术的科研项目，一方面是希望能够让这个项目有双重保险，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国家级科研单位可以帮助刘纪元原承担项目失败的风险，由此可见，刘纪原是个心思缜密，解释为经验非常丰富的人。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段云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明摆着的，那就是天音集团想参加这个项目，就必须要接受和经常这些科研院所联合研发的安排，否则的话，刘纪元是不可能给他们公司一个单独研发这三个重点技术项目的机会的，要么服从安排，要么就只能出局。 但是相比于日后面临对一些争抢功劳的事情，能参与到这个国家级的战略性项目，才是段云最优先考虑的。 而且参与这个北斗的研发项目，如果一旦获得成功，给段云和天音集团带来的不光是荣誉，将来很有可能还会给集团公司带来很多的利益。 首先来说，段云日后想要发展的智能汽车离不开卫星通讯系统技术，如果通过参与这个项目，能够获得一些通讯技术，那么对于段云将来在汽车科技产业布局方面，将会取得非常重要的技术先机，另外一方面就是，拥有了卫星通信技术，与发展手机通信产业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哪怕段云自掏腰包参与这个项目，从长远看来，也能够给他带来非常可观的回报。 况且如果是联合研发的话，段云也不可能放弃国家划拨的科研经费，他并不打算给这些经常的科研单位做嫁衣。 “你能理解就好，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不过我也听说你以前也是从国企出来的，现如今能把自己的企业做的这么大，本身就应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眼见段云同意，刘纪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会尽可能的一碗水端平，只要你们公司确实为这几个新技术项目做出重要贡献，我会尽可能为你们争取更多的科研经费，给国家做事，是不会让你们公司吃亏的。” “那就麻烦刘局长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天音集团虽然大，每年的营业额也不少，但是人力成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经费方面的事情，就请刘局长多费心了。” “好的，目前所有的项目我们都有相关的预算，回头我会把你们参与的项目预算报表做出来，如果有异议的话，咱们之间还可以进行协商。”刘继原顿了顿，接着说道：“4月中旬的时候，咱们会举办一个项目正式启动的誓师大会，所有的研发合同，都会在大会之前签订完成，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们公司将来能够不辱使命，完成国家和人民交给你们的任务。” “好的，回头我就会安排公司的团队商议合同细节的事情。”段云应道。 到了这一步，段云算是真正加入了北斗通讯系统这个项目，至于说经费问题，他会让公司的团队来和航天局这边进行协商，一旦经费和任务全面落实，那么整个的研发工作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随后，段云和刘纪元又谈了谈关于北斗项目的一些事情，包括段云对这个项目的想法，以及航天局这边的要求。 离开航天局之后，段云长出了一口气，在门口抽了一根烟，这才坐车离开 周日，段云如约来到了瑞阳家。 在客厅里，瑞阳的妻子张丽泡了一壶茶水，面带笑容的端到了段云面前，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次你来bj，又是办什么事情了？”瑞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段云问道。 “这是我们公司准备参与北斗卫星系统的研发项目，前两天的时候，我刚和航天局的刘局长谈过这件事”段云开始把这几天在bj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和瑞阳说了一下。 “这个北斗项目对咱们国家非常重要，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初美国在海湾打的那一仗，真的让咱们的那些老将军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什么叫现代化战争”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只听他接着说道：“说句不客气的，如果当时和美国发生军事冲突的是咱们国家，那么后果也会非常可怕，除了军队人数，咱们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是啊，军事技术差的太远，很多武器都存在严重的代差，真要是和美国动手的话，咱们国家只能采取防御的策略，而且会防御的相当艰难。”段云也一脸严肃的说道。 “所以咱们的部队一方面要进行建制化的改革，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弥补军事武器技术上面的差距，这是关乎到国家安全的大事，不能有丝毫怠慢。”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相关部门选择你们单位来参与这个北斗项目还是非常明智的，在国内所有企业中，你们天音集团的科技实力是最强的，我这么说，你可不要骄傲自大。” “哈哈哈，瑞叔你放心好了，我的公司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的公司在国内发展的顺风顺水，产品门类是越来越多，销量也是越来越高，我以前也确实感觉挺自豪的，不过自从开始在美国拓展业务，在发现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和那些跨国科技公司相比，无论是历史底蕴还是技术方面，差距都太大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瑞阳路途赞许的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自己的渺小，虽然我出国次数并不多，但是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也接触过很多的跨国公司，所以对于咱们国内企业和国外企业的差距，还是有很深的体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公司能在国内发展的这么好，实际上也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多出去走走是有好处的，至少能看清自己的实力和定位” 第二千零一十八章 过来人 瑞阳还是非常欣赏段云的，在他看来，段云是个有情怀，有能力，也相当有眼界的年轻人，这和他之前接触的国内商人有的。很大的不同。 当初在上海担任副市长的时候，瑞阳一直都在负责上海工商界的事情，但凡当地有一定影响力的商人，瑞阳基本都和他们接触交流过。 而这些上海的商人给瑞阳留下的印象就是，虽然从事业上来看，他们都是成功人士，但绝大多数人还是缺乏一些国际化的视野，甚至很多人对现在取得的成绩已经有些沾沾自喜，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创业时的锐气和勇气，更多的是希望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逸的享受生活。 另外还有一些上海商人也确实把眼光看向海外，但都缺乏在海外竞争的实力和一套可行性的计划，而且多数人满足于现状，他们虽然对进军海外有很多的想法，但几乎没有多少人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力将其付诸实施。 而段云就不一样，他不仅有想法，而且还有行动，最难得可贵的是，通过这些年两人的交往，瑞阳发现段云做生意的眼光很准，而且在公司的发展方面很有战略性，像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棋手，很多事情提前几年就开始布局，而针到发力的时候又总是能够做到快，准，狠，这就不是一般商人能够做到的，换句话说，在瑞阳看来，段云要比国内其他的商人明显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很多人都是战术家，但是段云却称得上是一个战略家。 最后一点让瑞阳非常感动的是，段云是真心爱国，很多人的爱国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却不肯为此做出贡献，但是段云不光真金白银的去各种捐献，最重要的还一心想发展国内的高科技产业，尤其是目前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整体水平仅次于美国，倘若没有段云和天音集团这家企业，那么现在中国的芯片水平，恐怕和国际先进水平，还有的十几年巨大差距。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当初瑞阳在上海担任副市长的时候，天音集团并不属于他管辖的企业，虽然后来段云把龙腾机加工厂搬到了上海，并成为了上海大众桑塔纳车型的指定供应商，但总算来说，那个时候两人在工作上的交集并不算多，一年最多能见到两三面。 而这次回到bj工作之后，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的事情自然也有所不同。 到了瑞阳这个层面，眼光和思维已经从地方转向了全国，国家的发展战略，国际环境的变化，以及中国在全球的地位，这些都是瑞阳需要密切关注，并且随着风向，做出相应的政策调整。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发展确实很快，让国人感觉到国家逐渐强大，非常强的民族自豪感，但实际上它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假象，经济的繁荣确实能够提高国民生活水平，但如果没有科技和军事实力做后盾，那么这个国家的繁荣就是一种“虚胖”，gdp掩盖了国内态度的问题，尤其是在科研领域，实际上相比于80年代，并没有太多的提高，很多基础工业，科技和世界依然有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差距。 但国内的商人大部分一心只为赚钱，他们赚到的钱除了给国家提供一定的税收之外，其实并没有解决太多科技上的问题，因为在当前的国内，搞科研在商界通常被认为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哪怕是一些国内知名的商人，他们也更热衷于从国外购买一些淘汰落后的技术，然后拿到国内来迅速变现，对技术研发的投入很少，甚至大部分的民营企业根本就没有产品研发部门。 所以说在国内这样的大环境下，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就显得难得可贵，而且这些年天音集团确实为国内的科研事业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尤其是在芯片产业和软件方面，可以说给国家带来的技术进步是飞跃性的，也让国内的微电子技术和发达国家迅速缩短的差距，只有真正的业内人士和高层领导，才能深刻体会天音集团的重要性。 “其实我也有很多私心。”段云听到瑞阳这么夸奖自己，于是连忙说道：“人活一世，不是求财，就是在求名，我是想名利双收，现在钱是花不完了，所以也想着能为国家科技发展做一些贡献，您也知道，我本身就是搞技术出身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些理想主义，所以这也是我这些年一只热衷于参加国家级科研项目的重要目的之一” “有私心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私心才叫不正常呢。”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作为一个男人，事业非常的重要，但是家庭也绝对不能忽视，你现在或许不缺钱，但那不是人生全部，有一个好的家庭，人生才称得上是圆满” “瑞叔你说的对，家庭确实非常重要。”段云点头说道。 “我一直都感觉自己是个非常幸运的男人，这十多年来，我基本都在外地工作，很少有回家的机会，但好在我娶到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儿女也都非常的争气，根本不需要我怎么操心，如果没有我老婆在背后的付出，我这些年也不可能顺风顺水”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你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如果不能破镜重圆，我就尽快重新组建一个家庭，有了家，男人办事儿才会变得稳重，但是你一定要懂得珍惜” “瑞叔，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段云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这件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对于像你们这样的民营企业家，我们一直都是有关注的”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本来是你的私事儿，我不应该也没资格去管，但咱们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以一个长辈和过来人的身份，想给你一些忠告而已，你可以把我说的去做，毕竟人各有志，我的经验未必适用在你身上” 第二千零一十九章 国家支持 对于没有想到，自己离婚的事情，早已经被瑞阳所得知。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天音集团发展到当前这种规模，已经成为了中国内地民营企业的龙头，加上这些年段云不断的各种高调宣传，所以无论是公司体量，国内知名度，还是社会影响力方面，都很容易引起国家上层的领导的关注，因为他本身已经成为了中国民营企业的一个标志，公司发展的一举一动，也自然而然会引起国家相关部门的重点关注。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天音集团不断的参与地方政府乃至国家级的科研项目，比如之前参与的军车招标，国产操作系统研发，以及这次的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都涉及到了国家敏感战略性的科技项目，加上瑞阳和段云相识多年，所以高层领导掌握了天集团和段云个人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算当初段云办理离婚的时候通过一些手段，但段云的那些小手段只能瞒住一些公众媒体，但根本不可能瞒住国家，毕竟离婚这种事情，相关的民政部门就能够很容易查出，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老板，能够得到国家的重点关注在外人看来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对于段云来说，他并不会对此沾沾自喜，而且多多少少还会给他带来一些忧虑。 “我是真没想到，我离婚的事情瑞叔早就知道了。”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之所以离婚，也是出于无奈” “这种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只是出于关心，才给你一些建议，你的人生道路怎么走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因为婚姻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国家还是很需要你这种人才的，说实话，如果咱们国家能够在多几家像你们天音集团这样的企业，那对咱们整个国家的发展来说，都会有着非常重要的推动意义，而且你们现在正在积极进军海外市场，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也非常值得鼓励，一个企业或者一个国家，如果想真正做大做强，那就必须要参与到全球的竞争中来！” 瑞阳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很明显，他对段云还是有很大期待的，一方面是因为俩人私人的友谊，瑞阳是看着段云这十多年来一步步做大做强的，从私人感情上希望他能够成功，另外一方面就是中国想要成为科技和经济强国，那就必须要有更多的企业能够走出去，在国外能够取得商业上的成果，这不仅能够提升中国的国家形象，另外一方面也能够振兴国内的经济发展。 “瑞叔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努力的。”段云正色说道。 “我希望你的公司能够成为咱们国内民营企业的一个榜样，除了企业能够做大做强之外，你也需要严于律己，维持中国企业家在国际上的正面形象。”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最后就是我希望你不要骄傲自满，你现在在国内取得的成绩确实非常傲人，但也仅限于国内，国外的市场是一片更深，更广阔的蓝海，竞争的激烈程度会远超你的想象，在这方面，我们也会给予你们企业一些必要的帮助，也就是说，将来你们在国际市场上出击，国家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那真是太好了！”段云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段云来说，当前在美国市场他确实遇到了很多困难，一方面是缺少销售渠道，另外一方面就是法律和美国政策层面上的，经常会面临一些有形和无形的阻力。 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的。中小企业和乡镇、民营企业开始参与对外直接投资，中国对外投资在1992年达到高峰并一直保持到1995年，投资速度才相对放缓一些。 与此同时，中国政府提出“走出去”战略，开拓国际市场，发展外向型经济，扩大企业的对外投资和跨国经营，更好地参与经济全球化的竞争。 而这些参与海外投资的企业，大部分都是一些国内的家电企业，彼时，受出口创汇的风潮影响，中国家电企业纷纷走出国门向海外市场扩张，它们中的绝大多数，为了快速获得利润，集体选择了贴牌代工的路子，使用国外的技术，社会和品牌，赚取一些微薄的代工费，始终处于产业的最下游，这就是早期进军海外市场的中国企业的真实情况。 但是天音集团有自主的产品，技术和品牌，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不过想要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其实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除了产品的竞争力之外，段云如果想要收购入股美国的企业，也会面临很大的阻力，事实上在90年代初的时候，中国企业海外扩张潮第一次受挫。 上世纪90年代，像石油公司中海油ooc）这样的中国商业巨头开始购买外汇和收购竞争对手，这引发了外界对中国“资源殖民主义”的担忧。而去年年底的时候，中国一些央企开始初步收购西方竞争对手，这让一些忧心忡忡的发达国家政府想起了上世纪80年代日本企业是如何在西方攻城略地的，所以中国想要在国外投资收购，都会面临一些或多或少阻力，所以没有国家层面的帮助，段云想在美国收购一些企业，其实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瑞阳这是主动提出会给天音集团进军海外提供国家层面的帮助，这对段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因为他下一步就是打算在国内购买一些外汇，然后收购一些有潜力的美国公司，比如雅虎和亚马逊这样的美国互联网巨头，一旦收购成功，会让段云在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占得先机，并且也有助于实现他搭建全球电商网络的计划 第二千零二十章 敲门砖 其实瑞阳之所以提出会给段云一些国家层面的支持，也是和当前的国内国际形势有关。 从90年代初开始，国民的自豪感逐渐增强，国人对于中国高科技企业有的很强的期望，他们也希望中国能够有像索尼，微软，ibm这样的顶尖跨国企业，这可以极大的提高民族自豪感和振奋全民的士气，从而对党和政府有更多的认同感，便于国家的社会稳定。 另外一方面就是，当前民营企业在中国国内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而且随着90年代初期开始的国有化改革进程，越来越多的国有企业通过各种股权改革逐渐变为民营企业，这也就使得民营企业在国内的经济占比越来越高，由于国有企业的体制僵硬，加上很多国企的管理层缺乏进取心，所以国企这些年发展非常缓慢，而且中国的国企在海外拓展很容易引起发达国家的警觉，他们会设置更多的法律和政策门槛，从而阻碍和减少中国对海外的投资，这就使得中国国企进军海外之路变得非常坎坷，几年下来，取得的成果也是很有限的。 换句话说，当前的国企包括绝大多数民营企在内，还都只是“窝里横”，没实力，也没有胆量去参与国际竞争，少数的几家企业也走向了国际，但基本都处于产业最下游，利润的大头依然被欧美国家所把持，说白了，就是替国外厂家打工而已。 相对来说，当前中国民营企业表现出的活力普遍要高于国企，而且他们的商业策略要更为灵活，所以把民企当成一个进军海外的敲门砖，用当前国内最强的电子产品和海外企业直接进行竞争，这也更有助于国家高层看清差距，同时制定出相关的海外拓展策略和政策。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大力开拓美国市场，不过美国人的钱可不好赚。”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咱们国内也有很多大型企业在美国进行过尝试，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咱们国家的产品竞争力实在太差了，技术上在短期内就赶不上人家了，只能打打价格的，但这样的话，利润就少了，有的是，只是干脆赔本儿赚吆喝”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越是身处高位，越能看清当前国内企业和发达国家企业之间的差距，经济问题可以说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的一个重心，而拓展海外市场非常重要，因为先进的技术和设备，都是需要用外汇来换的，以前中国只能卖一些廉价的石油和矿产之类的资源，但是这种赚取外汇的模式不适合长期发展，而且中国本身也非常需要这些石油和矿产。 “其实我个人感觉咱们国家这两年的发展势头很不错，有些时候阵痛还是有的，但总体趋势是一直向前的。”段云也跟着说道。 “你现在说话的口吻，倒很像是一个政府领导。”瑞阳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想知道你这次进军美国市场，有什么好的策略吗？” 瑞阳知道段云是个还有眼光，而且商业头脑非常强的人，另外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段云在商业布局方面很有前瞻性，而且他定下的目标，最后基本都可以实现，这一点简直堪称奇迹，所以在瑞阳看来，段云计次进军美国市场，肯定是一套非常高明且具有前瞻性的策略。 “情况是这样的，之前我和索尼的总裁深井大在深圳面谈过一次，他急需在一两年之内，在中国市场获得巨额的利润，但是苦于找不到能达到要求的经销商，而我这边也想打开美国市场，同样需要一个引路人，所以我们两个人就一拍即合。”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和索尼公司签订了代理合同，两年之内必须保证索尼公司在华利润额突破6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是四五十亿左右” “这么多！？你们公司能保证索尼公司在华的利润吗？”瑞阳惊讶的问道。 对于索尼公司，国内消费者早在80年代初的时候就已经熟知了这个品牌，另外早在1979年改革开放的第一年，索尼的创始人盛田昭夫就进行了第一次访华，受到***接见； 1980年12月，索尼正式进入中国大陆，bj办事处成立； 1981年，索尼发明了3.5英寸软盘驱动器，直至目前仍是pc的标配。 不过这些年来，索尼的名气虽然大，但实际上在中国国内的销量并不高，很多国内消费者购买到的主力产品，绝大部分都是从香港或一些沿海城市过来的走私品，还有一部分是纯进口，价格非常的高，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所以实际上每年索尼在中国内地的销售额，相比于其他的日本品牌要低的多。 而想要在中国达成一年6亿美元的纯利润，之前从来没有一家日本电子企业做到过，包括东芝，日立这样在中国市场经营多年的老牌日企，也从来没有达到过一年6亿每年的纯利润，所以天音集团要想帮助索尼达成这一愿望，在瑞阳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有的国内最大的产品营销网络，而且还建立了一套我们自己的售后和物流网络，另外索尼产品本身就有着很强的品牌和技术的竞争力，只要营销手段跟着上去，一年6亿美元的利润应该可以实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我们还和索尼签订了产品国产化的协议，他们会给予我们一些技术和设备，这对咱们国内引进技术和解决就业是非常有帮助的，而且对于像索尼这样的国际顶尖电子企业，他们的管理经验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笔交易都是非常划算的。” “确实是一笔不错的生意那索尼在美国市场给了你们什么帮助？”瑞阳关切的问道。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夸下海口 “其实索尼在美国给我们的帮助非常有限。”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首先在今年的ces展会上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帮助，另外最重要的就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索尼在美国合作经销商的清单，并向这些经销商推荐了我们的产品。” “就只给你们提供的经销商的名单？”瑞阳问道。 很明显，在瑞阳看来，索尼给天音集团提供的帮助似乎有些不值一提，因为天音集团代理索尼产品，尚且需要保证每年6亿美元的利润，但索尼只给天集团提供了一份经销商的清单，这显然不是一个平等的合作协议。 “没错，但是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虽然说索尼在美国又自己的专营店，可他们的专营店里是不可能帮我们销售产品的，所以最多向美国当地的经销商推荐我们的产品。”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和美国经销商进行谈判，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美国排名前三的电器经销商对我们的产品基本没什么兴趣，货可以在他们的店铺卖，但给足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还要求我们缴纳昂贵的柜台租金费用，所以现在我们集团在美国的进展并不顺利” “这个能够理解，咱们中国出口海外的产品一直都是低质，廉价的代名词，人家美国经销商不愿意卖你们的产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瑞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说道：“那照这么看，你们的产品在美国应该很难卖的出去了” 此时瑞阳脸上有些失望，尽管他知道中国自主品牌的电子产品很难打开美国市场，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是个另类，应该有什么奇招妙想，可以顺利的开拓美国市场，但现在看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过硬的产品和强大的品牌效应，就算是屡屡在国内创造商业奇迹的天音集团，也很难在国外有所作为。 “我觉得这次开拓美国市场还是很有胜算的，只不过现在我们需要一些耐心和时间。”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在美国商业策略，其实就是伟人曾经用过的“农村包围城市”，说白了，我们现在只能和美国中小经销商有平等合作的机会，他们开出的条件不像大经销商那么苛刻，但是相对应的，这些小供货商店面都非常的少，但是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个相对好的展位和柜台，如果能够合作的美国小经销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那我们产品在美国的销售覆盖面，也同样会很可观” “人家愿意卖你的东西，和你的东西能卖出去，这个完全就是两码事。”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关键还是你们的产品要足够好才行，虽然过去你们天音集团的产品在国内卖的很不错，但那可是美国，全世界最好的商品都在那里卖，想和那些发达国家的企业竞争，你有这个信心吗？” “实际上我们这次准备销往美国的产品，是很有竞争力的，而且照我的估计，最多在一两年之内，我们的产品就应该可以在美国取得不错的销量，至少可以赚取12亿美元的利润”段云带着几分自信的说道。 “一年赚取12亿美元的利润？”瑞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只听他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一点儿” 很明显，瑞阳对段云定下的这个目标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 因为对于当前中国企业在美国的处境，基本没有人比瑞阳了解的更为全面具体，他看到的相关资料都是最新最具体的，国家相关部门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国内企业在美国的发展情况。 从目前瑞阳得到的情况来看，当前中国企业在海外拓展最为成功的就是海尔集团，而且在去年的时候，海尔集团已经在美国办厂。 从1990年开始，海尔冰箱开始出口德国和美国市场。在美国，海尔通过了美国最严苛的ul认证，进入竞争最激烈的美国市场。在德国，为了说服挑剔的德国人以打进德国市场，海尔将撕去商标的海尔冰箱和德国名牌冰箱放在一起，让德国经销商自行去挑选，经过严格检查及试用后，经销商选中海尔冰箱，因此海尔获得2万台冰箱的订单，走向国际之路由此开始。 就在去年1993年的时候，海尔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设立冰箱厂，形成了设计中心在洛杉矶、营销中心在纽约、生产中心在南卡罗来纳的美国本土经营体系，并实施海外投资生产、设计、营销等全方位的本土化。 即便如此，海尔去年在海外的利润总额也只有700万美元，这已经是当前中国企业在美国获得的最高年利润，而段云刚刚进入美国市场时间不长，就定下了年利润12亿美元的目标，这在瑞阳看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我只是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信心，这么说吧，我们的整体产品技术实力确实不如欧美那些跨国企业，但在某些领域，也有我们自己的一些绝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拿这款即将在美国批量上市的dvd播放器，可以说是当前国际上最先进的影音播放设备，这种产品将来肯定会引起划时代的技术革命，而其很有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被其他的产品所取代” “你这简直吹牛吹上了天！”听到这里，瑞阳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在我这里吹牛可是没有用的，想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那靠的可是真本事，如果你真的能够在一年之内，在美国获得1亿美元的纯利润，那我必须要给你一些奖励，让你成为咱们中国企业家的榜样，同时还要让你成为咱们国内第一个民营企业家出身的政协代表！” 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天之骄女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瑞阳这么说，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进入90年代，非公有制经济与公有制经济平起平坐的地位，并提升到了国家基本经济制度的层面。正是在这样的大时代下，1992年底，全国政协传出消息，将吸纳一批民营企业家成为政协委员。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第一次进入了国家的政治体系之中，从此，不再徘徊在体制之外。 1993年的春天，在全国政协八届一次会议上，有23名私营企业主首次当上全国政协委员，参与到了国家高层建设的层面上。 其实早在三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成为了首批sz市政协的委员，并且他过去两年，参加了市政协主办的一些会议。 不过想要成为全国政协委员，这个门槛还是相当高的，去年担任全国政协委员的第一批民营企业家，都是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创业老板，不过从影响力和知名度来说，段云要远的他们之上，不过因为名额有限，且都是各行各业的典型代表，而段云因为名气和社会影响力过大，综合各种因素考虑，所以并没有第一批成为全国政协委员。 不过对段云本人来说，如果能够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当然是一件非常值得荣耀的事情，但如果当选不了，对他而言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因为眼下段云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发展上，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参与政治方面的讨论。 但瑞阳如果提名段云当选全国政协委员的话，那段云必须要欣然接受，因为有了这个身份，还是可以给他在国内做生意带来很大帮助的，当然这个荣誉也是一份责任，也就意味着段云需要比以前更热衷于社会公益和慈善，并且要更加严于律己，保持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 最为重要的是，成为政协委员之后，段云和各地方政府打交道也会变得容易很多，另外开拓海外市场的时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国家的帮助。 “你是个很要强的人，但这个世界是要凭实力说话的，我希望你能够在美国获得成功，如果失败的话，也不要失望，丧气，有时候能看清自己比获得胜利更重要，你要明白这一点才行。”瑞阳对段云安顿道。 很明显，瑞阳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已经认定了段云很难在美国成功，而且在他看来，段云这些年走的顺风顺水，几乎迈出的每一步都能获得成功，一旦遭遇到失败，对他而言，肯定是一个重大挫折，甚至会使他失去自信，从而一蹶不振，所以瑞阳要提醒段云做好心理准备。 “瑞叔的话我都记住了。”段云点头说道。 “你很聪明，就是经历的失败太少了，不过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瑞阳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这些年也有很多走的不顺的时候，自知之明和抗压能力我还是有的。”段余笑了笑，随后又问道：“对了，今天来您这儿之前，我在电视上看到瑞雪了，真没想到她现在这么厉害，居然已经当了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估计现在全国人都已经认识她了，真的很了不起。” “瑞雪的孩子从小就很乖巧聪明，她这次能当外交部发言人，可是一点儿都没沾我这个老爹的光，我也是没想到她能走到这一步。”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的脸上闪过一抹自豪。 毫无疑问，对于女儿成为外交部发言人的事情，瑞阳还是非常高兴和自豪的，事实上，相比于瑞雪，这些年瑞阳夫妻俩人一直都是对儿子瑞河进行重点培养，无论是花费的精力，还是投入的人脉资源，都远比瑞雪高的多，毕竟瑞河作为一家的长子，一直都是瑞阳将来的“接班人”。 至于瑞雪，其实对于瑞阳夫妇来说，他们骨子里一直还有些传统上的“重男轻女”，甚至在瑞阳看来，女儿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辈子就算安顿住了，没必要过多的培养，所以从小到大，瑞阳夫妇对于瑞雪一直都是一种“放养”状态，无论她在学校的成绩如何，还是想做什么事情，瑞阳夫妻俩都不做太多干涉，只是想让她有一个幸福的年华。 但是让瑞阳夫妻俩没有想到的是，瑞雪打小就比自己的哥哥聪明的多，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其他方面，都堪称优异，至于说瑞雪最终选择外交这条路，并且最终成为了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瑞阳从也从来没有进行过干涉，甚至也从来没有和外交部的相关领导打过招呼，而这次瑞雪的成功，确实出乎瑞阳夫妻俩的预料，也让夫妻俩人感到脸上有光。 实际上，瑞雪能成为外交部历史上最年轻的新闻发言人，或多或少还是沾了她父亲的光，这是不能否认的，但这种抛头露面且非常考验个人学识，素质和修养的职业，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确实堪称人中龙凤，各方面的素质都远超常人。 “瑞雪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一个姑娘。”段云表示赞许都点了点头。 其实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瑞雪的时候，段云就感觉到这个姑娘非同一般，数学天赋极高，参加全国的奥林匹克大赛，还能屡屡获奖，除此之外，她的书法也很厉害，正所谓字如其人，从瑞雪的书法中，段云能看到一种笔法秀丽，有带着几分凌厉的感觉，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己的风格，这一点着实不简单。 不过最让段云感觉奇怪的是，每次和瑞雪见面的时候，段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只是他到现在为止，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当天晚上，段云在瑞阳家吃了顿晚饭，饭桌上，段云和瑞阳边吃边聊，气氛非常的愉悦。 现在的瑞阳身份今非昔比，他的职务之高，已经让段云开始有些心生敬畏，然而酒过半巡，俩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相识的日子，原本的距离感顿时烟消云散，而段云表现的也越来越“放肆”起来 第二千零二十三章 万里挑一 正当段云和瑞阳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车铃声，随后院门被推开，瑞雪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妈，我回来了。”将自行车靠墙放好，瑞雪清丽的脸庞带着几分疲惫，先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当他看向客厅的时候，神情顿时一怔，双眼随即又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赶紧过来吃饭吧。”瑞阳看了女儿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微笑。 “段大哥也过来了。”瑞雪将手中的包挂在了衣架上，然后笑盈盈的向段云招呼了一句。 “了不起啊，现在都已经是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了，前天的时候，我在电视上就看到了你，你表现的非常棒，面对那么多外国记者应答如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瑞雪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那些记者的提问之前都已经被收集汇总过，我们都提前做了准备，这根本不算什么。”听到段云的夸奖，瑞雪的双眼也闪过一抹喜悦，只听她接着说道：“我现在这份工作主要就是研究各类信息，包括人民关切的、媒体关注的、和我自己想说的，需要三者的整合，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这份儿工作有些困难，但现在有团队的帮助，他们才是幕后英雄，我只是前台的一个负责传话的小角色而已” “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外交部那么多的职员，加上派驻全球的外交官，听说有六千多人的规模，而能够成为新闻发言人的只有你一个，也算是万里挑一，再说了，能进外交部工作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属于精英中的精英，这么说起来的话，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就更加了不起了。” “段大哥把我夸的有些太高了。”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单位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人，都是我值得学习的前辈和榜样，只不过可能因为我的先天形象比较好，所以才被选为了外交部发言人，但实际上我的水平还差的远着呢，我们单位的高人真的很多，我这样的根本算不上多优秀” “行啦，赶紧坐下来吃饭吧。”瑞阳这个时候对女儿说道。 “嗯。”瑞雪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厨房洗了下手，回来的时候，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尽管在电视上，面对众多的中外记者，瑞雪显得端庄而沉着，但是回到家中的时候，依然是那个聪明乖巧的小姑娘，毕竟她还非常的年轻，骨子里依然带着几分纯真。 “本来嘛，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这是非常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我应该送件礼物给你，可是你爸不让我带东西过来”段云看了瑞雪一眼，接着说道：“要么这样好了，等你将来有时间来深圳，我在送你一件礼物，现在先暂存在我这里” “什么礼物？”瑞雪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暂时保密。”段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而且保证你会很喜欢。” “现在段大哥也学坏了，也开始吊人家胃口了。”瑞雪微微撅了撅嘴，说道。 “赶紧吃饭吧，要是菜凉了，再让你妈热一下。”瑞阳这个时候说道。 “没关系的。”瑞雪闻言，端起饭碗往嘴里拨了一口。 看得出来，瑞雪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疲惫，对她而言，刚刚成为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压力很大，工作也多少有些繁重，要知道，现如今她在镜头前代表的是国家的形象，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能有丝毫的纰漏，这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但好在瑞雪头脑反应很快，而且记性极佳，所以成为发言人的这一个星期来，表现还是非常出色的，上级领导也对她称赞有加，这也就意味着瑞雪已经在这个职位上站稳了脚跟。 一家人别吃边聊，气氛相当融洽，而晚饭之后，段云和瑞阳在客厅里喝茶，瑞雪和母亲这收拾好饭桌，在厨房洗碗。 “以后呢，有时间就常过来坐坐。”瑞阳喝了口茶水，对段云说道：“如果在国外发展，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直接给咱们的大使馆打电话，我会让那边重点关注你们的公司，总而言之，在国外挣钱不容易，是很考验你智慧的，如果没有把握，千万不要下重注。” “明白了。”段云面露感激，点头应道。 “段哥，家里边儿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你能陪我吗？”此时，洗完碗的瑞雪从厨房走了出来，对段云说道。 “这个”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瑞阳。 “你段哥今天也很累，再说这么晚了”瑞阳眉头微皱说道。 “就在胡同这边儿转一圈儿，又不走远，我今天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不会耽误段大哥太长时间的。”瑞雪轻咬了下嘴唇，用央求的语气对父亲说道：“另外我还想请教段大哥几个问题，难得他来的咱们家一趟，以后可能很难有机会” “这个，小段你看着办吧。”瑞阳闻言，转头对段云说道。 “行啊，那咱们出去转转。”段云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子，整整了整衣领，然后穿上了外套。 “那太好了。”瑞雪闻言一喜，然后也迅速穿上了外套，和段云一起出了家门。 3月bj的夜晚依然有些寒意，不过今天晚上天空却非常晴朗，头顶星光闪烁，一轮皎洁的月光挂在半空，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 “段大哥，你以后会经常来bj吗？”走出院门，瑞雪对段云问道。 “那是肯定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在bj这边的业务越来越多，除了有研发中心的任务之外，我们还承担着给bj几十个政府部门安装维护电脑系统的任务，另外每年还要在bj举行新产品发布会，所以现在bj可以说的上是我的第二个家”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鹤立鸡群 段云和瑞阳家的关系非常深厚，与瑞河瑞雪兄妹俩，也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早些年段云每次来bj，都会带着兄妹俩看电影，看演唱会，还和京城娱乐圈的一些影星一起吃饭，聊天，所以两兄妹都把段云当成了亲大哥一般，也都盼着段云能经常来bj的自己家中做客。 现如今，瑞河即将结婚，虽然还没有正式办婚礼，但已经被单位提前安排了分房，目前这对准夫妻下班儿后就会到新房装修，找人打制家具，晚上也会住在新家，所以这两天只有瑞雪一个人回家住。 “那真的是太好了。”此时，瑞雪的双瞳闪过一抹亮色，只听她接着说道：“说真的，虽然已经回国这么长时间了，但感觉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也只有段大哥来的时候，才会聊得很开心” “一个朋友都没有？你就没有一个相处好的同学和同事么？”段云随口问道。 “其实我在bj的同学和朋友还是挺多的，另外在这个单位，很多前辈和同事也对我很不错，但是”瑞雪说道。 “但是什么？” “尽管他们表面上对我很好，但我孩子是能够看得出来，之所以他们会对我这么好，还是因为我爸”瑞雪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实际上私下里我发现过好几次，他们偶尔会在背后悄悄议论我，说我就是凭我爸的关系才当上新闻发言人的他们对我有意见，但从来不敢明说，每个人在我面前表现的都很热情，但我知道，他们骨子里从来就没有认可我，哪怕我再努力的工作，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 其实无论从哪一方面，瑞雪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她的才华，气质，形象以及她的家庭，都足以让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鹤立鸡群，天生就是头顶光环的人。 但是优秀的人往往是孤独的。 瑞雪当然需要朋友，但她实际上很难找到合适的朋友，学生时代如此，进入社会之后更是如此。 而且由于她父亲和家境的原因，很多人对瑞雪都是心怀敬畏，他们出于各种目的肯定会想方设法和瑞雪套进关系，这让她能拥有很多的朋友，也能在单位过的非常舒服。 但坏就坏在瑞雪这个姑娘实在太过聪明，虽然她年龄不大，但心智和阅历却非常的成熟，她能够轻易的看清一个人的伪装，当她发现别人对自己好，完全是出于另外一种目的的时候，瑞雪自然也不会把对方当成真正的朋友。 所以瑞雪现在其实处在一个非常孤独的环境，她觉得平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可以倾诉，加上刚刚担任外交部发言人，身上的工作压力骤然加大，以至于出现失眠和有些抑郁的情况。 也只有在面对段云的时候，瑞雪才会感觉非常的轻松，而且由于你俩的年龄相差不是太大，所以交流起来也没有什么鸿沟可言。 “你别看我在台上很风光，但实际上我感觉这份工作压力非常大，这个星期我几乎都处于一个半失眠的状态，最开始兴奋，现在完全就是烦恼和担忧。”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做好你自己就行，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够驾驭这份工作，不要有什么压力。”段云看了瑞雪一眼，接着说道：“另外你要懂得劳逸结合，回头我安排bj这边的工作人员给你送一台dvd播放器，你可以天天晚上闲下来的时候看看电影，要么就去bj的街头转一转，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提供专车和司机，你只需要打一个电话，想去哪里玩儿都行” “那可不行，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可是会生气的。”瑞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现在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最讨厌别人送东西，现在我爸的身份和过去不一样了，他现在常和我说，修身比工作能力更重要，国人可以忍受一个平庸的官员，但对特权和贪腐却是深恶痛绝” “是啊，瑞叔现在身上的压力也很大”段云闻言有些感慨，只听她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不过我觉得人有时候必须学会独立应对一些压力，因为这对你将来的成长是非常有好处的，如果能够过了这个坎，以后就没有什么能打败你，而且我我觉得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应该有能力应对这样的环境。” “其实我现在也开始有点儿慢慢适应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也要走到底。”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学生时代时光是最美好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单纯，没那么重的功利心，唯一能攀比的也许就是成绩，但我那个时候在学校同级生里边儿真的没对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的脸上闪过一抹小得意，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其实瑞雪从小到大，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在工作之后，走的都相对比较顺利，而现在工作环境存在一些落差，所以让她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这在段云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瑞雪以前所在的工作岗位相对来说都非常的温和，无论是在法国担任大使助理，还是回国后在外交部担任新闻司的司长助理，她的能力和才华都得到了承认，所以和同事之间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容易。 但是成为外交部新闻发言人之后，尤其是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女外交部发言人，瑞雪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全国，受到的关注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有正面的评价，自然也存在一些“阴谋论”，其实只要瑞雪不犯重大错误，这些都不会实质上的影响到她的工作，现在瑞雪需要的只是心理上的调节，估计用了多长时间，她就完全可以适应现在这种情况。 “好汉不提当年勇。”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现在的成就，绝对超过了至少99%的同龄人，优秀的人总是遭人嫉妒，你需要学会适应，另外在人际交往上，你也要学会主动，你不用看对方是否比你优秀，因为不论是哪个同龄人，肯定没你优秀！”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营销索尼 两世为人，段云对于瑞雪这个年龄段年轻人在生活和事业上的心绪变化还是非常了解的，而且俩人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所以段云对于解决瑞雪目前遇到了一些心理问题，可以给出一些非常不错的解决方案。 也正是因为如此，俩人越聊越投机，有时候甚至还能引起一些共鸣，以至于原本只是想在大院儿外绕上一圈就回家瑞雪，最后和段云一起绕的整个生活区转了整整一大圈，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到家中。 我在段云离开的时候，瑞雪把他送到了门口，并且俩人约定，下次段云来bj的时候，一定要再来瑞阳家做客，从瑞雪看像段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欢和段云一起聊天。 此时段云已经处理完bj的所有事情，于是在第二天下午，坐飞机就返回到了深圳。 回到深圳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公司的相关人员去联系民航部门，确认购买私人飞机的可行性。 对于购买私人飞机这件事，已经被段云正式提上了日程，他要求手下争取在半年之内解决机场的问题，无论是交由深圳机场代管，还是自建一个私人机场，一切都要跟民航部门进行协商，以民航部门给出的建议为主，哪怕对方提出要求再高，段云也可以尽可能的满足。 之所以如此急切的买私人飞机，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段云现在集团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需要他频繁的在国内外出差，如果有飞机的话，将会大大提高他办事的效率，同时也可以交私人飞机用作接送家人和商务接待，总而言之，尽管购买私人飞机以及后期维护价格惊人，但对于段云来说，绝对可以做到物有所值。 除了私人飞机的事情，还有一件优先解决的问题就是代理索尼产品，并且引进部分产品生产线的事情。 索尼的产品种类非常多，在1994年，可以说正是一个索尼的全盛时期，他在全球在售的产品多达三百多种，其中主要有影音娱乐为主。 尽管索尼的产品众多，但在段云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产品都可以在中国热卖，尽管很多产品的技术先进，但由于价格高昂，受众面很小，所以代理这样的商品对段云来说很难获取高额利润，而且还需要消耗大量的广告投入和渠道资源，这明显是得不偿失的，所以段云最终只选了十几种索尼产品在国内进行重点推广，而其中几种产品更是要实现国产化。 索尼产品国产化其实面临很多的问题，先注意日本方面是不会把最先进的技术和生产线卖给中国的，这也就意味着，段云只能把索尼一些相对落后或即将淘汰的产品生产线引进到国内，不可能借此获得索尼最新的产品技术。 不过经过和索尼方面协商，段云还是争取到了索尼的几条组装生产线落户深圳，其实这也只是为了满足sz市政府这边的请求，sz市政府要的只是就业率和税收，如果索尼的生产线能够落户深圳，那对当地的就业和经济来说，也是有一定促进。 至于索尼方面，他们也可以从中获利，因为这些生产线的一些关键零部件，也只有日本国内能够生产，他们通过高价出售零部件，就可以赚到户口的利润，所以在这件事上，天音集团和索尼几乎是一拍即合，经过多次协商之后，决定在中国先建两条索尼md的生产线。 索尼md诞生于1991年5月，碟片的规格被定制为直径64mm，录音时间74min，与一张cd相比，但面积仅为cd碟片的1/4.此外，atrac数字音频压缩技术也应运而生。 为了确保最终产品的便携性能，减少携带过程中因震动造成的跳曲，一项基于半导体介质的防震记忆技术也被同时开发出来.这些技术的突破使未来的md结合了磁带的可录制性、cd的高音质、高速随机播放和快速查找等优点，为md随身听的未来勾画出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同时索尼明确界定了cd和md随身听的差异，cd用于闲暇时的音乐欣赏，而md则是随时随地享受音乐. 1991年6月，世界第一台md随身听样机完成，但是只作为概念机型而并未上市. 1992年11月，索尼md的全线产品在日本上市，同时海外市场的销售也蓄势待发.第一部md录放随身听---mz-1。 到了1993年的时候，索尼md第二代的产品mz-2也已经诞生，相比于第一代产品，索尼mz-2功能更多，碟片的储存量也更大。 而段云这次引进的md组装生产线是第一代的产品生产线，虽然是上一代的产品，但实际上索尼mz-1由于生产工艺提升，成本价格降低，所以在全球依然有着不错的销量，而段云这次将其生产线引进到国内之后，依然有着非常强的市场潜力。 除了md播放器之外，索尼的另外两款随身听的组装生产线也将会被引入到深圳，虽然当前国内的随身听品牌比较多，包括天音集团以前也做过随身听这种产品，但索尼的随身听技术依然是全球卖的最先进的，而且加上高端的品牌定位，所以在国内肯定也能获得非常好的销量。 除了引进的生产线，段云还同时代理了十几款包括ps游戏机在内的索尼影音娱乐产品，为了完成和索尼之间的协议，段云已经安排集团公司的广告部对这些产品进行了相应的营销策划，并且今年准备投入三千多万人民币的广告费，借助天音集团现有的销售和售后渠道，在全国代理发售索尼的这些品。 其实尽管这些年索尼公司并没有在中国内地合资办厂，也没有在内地进行大规模的广告投入，但对当前的国人来说，索尼依然有着非常强的知名度，而且也是高端电子产品代名词，多年来走私产品在内地的泛滥，也让索尼电子产品在国内有了不少的忠实用户和粉丝，所以段云只需要对产品本身进行宣传即可，这也让段云的索尼营销计划变得简单了很多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新任市长 四月初，在深圳处理完集团公司的事情，段云立刻就赶往了沈阳。 按照去年年底他给沈阳研发中心制定的目标，今年6月份左右，天音集团自主生产的国产汽车将会正式上市，而在这个阶段，沈阳方面必须要做好新车量产前的准备。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接到了沈阳那边的报告，负责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陈乔通过电话像段云进行了详细的汇报，他们已经完成了新车的定型工作，第一批生产出了十台样车，经过各种严格的测试，各项指标已经达到了段云之前制定的计划，现在的工作开始转向新车量产，同时也需要集团公司这边为新车上市，提前做好广告预热。 得到这个消息，让段云还是非常高兴，所以在处理完深圳总部的事情之后，段云立刻就带着助理郭凯，坐飞机前往了沈阳。 下了飞机之后，段云并没有直接去沈阳的高新科技区，而是先去了一趟sy市政府，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收到了sy市政府的邀请，考虑到sy市政府对自己气产业的重要性，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来到了这里。 自从去年年底sy市原市长武迪生在以色列出事之后，市高官张国光就暂时代理市长一职位，而到了今年2月份的时候，辽宁省高官张荣茂成为了sy市的新市长，而这次，段云接到的邀请，就是张荣茂给他发出的。 张荣茂，1937年2月生，湖南桃源人，高级工程师，研究生，1965年7月毕业于大连工学院。 1981年起，先后任sy市副市长，中共sy市委常委、sy市副市长，辽宁省高官，辽宁省高官、中共sy市委副书记、从今年2月份开始，正式担任sy市市长。 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和张荣茂见过面，并且进行了简短的会谈，当时沃尔沃轿车生产线刚刚在沈阳落户不久，辽宁省政府这边也派出一些官员来到了沈阳高新开发区进行参观，而那个时候段云正好也在沈阳，在省领导参观完之后举行的工作会议上，段云和张茂成等省委领导进行过亲切的会谈。 其实无论对阳市政府还是辽宁省省政府来说，天音集团在沈阳高新开发区的沃尔沃项目都是备受关注的一个项目，因为这是沈阳自改革开放以来，引进的最大一个产业项目，而该项目的成败，也会影响到沈阳乃至全省在全国重工业产业的地位，同时也会带动大量的税收和就业，也正是因为如此，省政府那边也给予了天音集团很大的支持，除了最初的减免和相关优惠政策之外，还多次派出官员去bj，游说相关部门的领导，也为最终沃尔沃汽车项目列入政府工作采购名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现如今，省政府包括下属的市一级政府，新一批采购的政府公车全部都是沈阳这边生产的沃尔沃940轿车，除此之外，沈阳的很多重工业企业也开始批量采购金杯汽车厂生产的沃尔沃f10卡车，这些订单对当时的段云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所以这两年来，段云也一直和辽宁省省政府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荣茂从辽宁省政府空降到sy市担任市长，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稳住当地的经济和就业，而且他本人似乎对天音集团在沈阳的项目也非常的关注，所以在担任市长后时间不长，就像段云发出了邀请。 和地方政府打交道现在已经成了段云日常工作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这也是他公司很多项目成败的一个关键，所以这次来sy市政府，段云必须要和新的sy市领导班子保持非常良好的关系。 “段经理，欢迎欢迎。”眼见段云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张荣茂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迎接了上来。 “张市长您好！”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段云在看到张荣茂之后，也立刻满面笑容，第一时间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随后，张荣茂示意段云坐下，又让秘书关上了门，然后俩人开始了正式交谈。 “我听说你这两个月很忙，先去了趟美国，回国后在bj待了一段时间，随后又回到了深圳，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不容易啊，每年都要跑这么多地方。”俩人坐下后，张荣茂给段云扔一根烟，面带微笑着说道。 “是啊，现在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处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对我来说，咱们沈阳这边的汽车产业一直都是我们集团公司最重要的项目之一，所以收到张市长的邀请之后，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其实嘛把你叫过来，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在怎样发展汽车产业的事情。”张荣茂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重视咱们sy市发展汽车产业的，只不过以前我在省政府工作，有些事情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但这次回到沈阳担任市长，我希望咱们市的汽车项目能够有更加快速长远的发展，所以以后你在沈阳遇到什么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论如何，你们天音集团确实为沈阳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张荣茂这么说，很明显是想给段云吃一个定心丸，他之前也担任过sy市的副市长，后来在省政府也工作了多年，重政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知道外来企业最关心的是什么，另外在工作作风方面，他与武迪生以及sy市的市高官还是有些区别的，接人待物相对比较温和，但是做事比较果断，手腕也是有些软中带硬。 “感谢张市长的关心。”段云面露感激之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是我回沈阳，除了和你见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国产新型汽车量产前的准备工作，如果张市长对我们公司的工作感兴趣，而且能腾出时间，那我非常愿意邀请您一起参观我们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国产新车。”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 雷厉风行 “我确实很想去你们公司看看。”听到段云的提议，张荣茂顿时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要不你稍微等我一下？咱们现在就过去。” 其实张荣茂早就想去天音集团，在沈阳经济开发区的分公司参观，至于说金杯汽车厂，在他担任sy市市长的第一个星期，就已经去工厂仔细的参观过了，并且和厂长赵希友进行了比较深入细致的交谈。 总的来说，张荣茂对金杯汽车厂目前的情况还是非常满意的，从去年10月份开始，随着沃尔沃轿车在国内销量的迅速攀升，金杯汽车厂的三条沃尔沃940轿车生产线也都进入了全负荷生产状态，工人们三班倒，领导干部也都24小时在岗，丰厚的工资和奖金让工人们工作士气高涨，整个车间繁忙而火热，金杯汽车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另外沃尔沃项目落户沈阳，确实解决了沈阳当地大量的就业岗位，仅金杯汽车厂这边，去年后半年就招入了三千多名工人，其中1/3来自于本场子弟和退伍军人，剩下的都是从社会公开招聘的合同工，另外还有来自各大高校的毕业生，三百多名来自东北大学，辽宁大学，辽宁工程学院等当地高等学府的应届毕业生也都进入了金杯汽车厂，绝大多数从事技术岗位，这也为金杯汽车厂的技术层提供了大量的新鲜血液。 而沃尔沃项目落地沈阳带来的好处绝不止如此，除了金杯汽车厂这样一个sy市政府的下属企业之外，负责沃尔沃940轿车以及f10卡车零部件供应商，也同样给sy市政府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和税收，这些配套企业除了少部分天音集团入股的中小企业之外，大部分都坐落于于沈阳高新科技开发区，保守的估计，从去年中旬到今年年初，这些配套企业总共为沈阳提供了将近三万多个就业岗位，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企业仍然在面向社会招工，只不过招工的门槛是越来越高。 还有最让张荣茂感兴趣的是位于沈阳高新科技开发区的天音集团研发中心，早在上市之前，张荣茂就已经听闻过天音集团在沈阳设立的这个汽车研发中心非同一般，不光占地面积非常大，总有两百多亩土地，内部的设施也非常的先进，据说已经超过了长春一汽汽车实验厂，放眼全国，规模和技术实力是最强的。 除此之外，这个汽车研发中心可以说汇集了国内最顶尖的汽车人才，其中有很多都是在国内汽车产业从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专家，还有两百多名国外专家，大部分都是来自前苏联，有的甚至是军工领域的专家，这样的阵容，绝对称得上是国内的“梦之队”，所以对于这次天音集团开发的国产汽车，张荣茂早就充满期待，想来这里参观了解了。 “这个”段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出了一个邀请，张荣茂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过去参观，于是说道：“张市长，要么这样吧，我先让研发中心那边儿准备一下，您这么大的领导来观，总要他们准备给欢迎仪吧” “别整那些没用的！”张荣茂手一挥，接着说道：“我不能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工作，就是想到你们研发中心看看，别的不需要，有你陪着我一起过去就行了。” “这个好吧。”眼见张荣茂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段云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你先到外面等一下，我和秘书交代一下工作，半个小时后咱们就出发。”张荣茂说道。 “好的，那我在外面等您。”段云说完，起身离开了市场办公室。 身为一市之长，张荣茂每天的工作进度都是提前排好的，不过如果他有别的事情的时候，可以通过秘书把事情安排给副市长或者秘书处去做，只需要交代一下就行。 在楼道拐角无人处，段云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同时掏出包里的手提电话，提前给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打了个电话通知。 而当段云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刚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张荣茂就已经身着西装走了出来。 下一刻，段云跟着张荣茂一行人离开了办公楼，坐车直接前往了沈阳高新开发区。 现如今sy市政府这边，平时政府官员外出视察，做的都是金杯牌面包车，市长和副市长配备的都是沃尔沃940的轿车，从这一点可以看出，sy市政府对本市的汽车产业还是非常重视的。 这次跟随张荣茂一起前往高新开发区的，除了随身的秘书之外，还有高新开发区的区长孟凡生，孟凡生也是接任在以色列出事的前任区长，他原来也是高新开发区的副区长，今年1月份的时候刚刚转正。 在车上，孟凡生也和段云进行了热情的交谈。 相比于张荣茂，孟凡生和段云早就有了不错的私交，在去年段云来沈阳的时候，孟凡生作为开发区的副区长，就多次去研发中心参观过，并且私下里也和段云吃了好几回饭，通常研发中心这边的公司有什么事情，段云也会直接找孟凡生解决。 段云是没有想到，张荣茂办事如此雷厉风行，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所以段云提前通知陈乔那边提前做好了一桌饭菜，准备中午的时候，在研发中心的食堂请张荣茂市长一行人吃饭。 车子从市政府出发，用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来到开发区的研发中心，而在段云一行人下车之后，研发中心的负责人陈乔和几个高管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 “段总来了，欢迎张市长，欢迎孟区长。”陈乔看到段云一行人后，立刻面带笑容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我们天音集团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负责人陈乔。”段云向张荣茂介绍了一句，然后转头又对陈乔说道：“今天张市长是来咱们汽车研发中心参观的，由你来负责解说，向张市长汇报近期研发中心的工作情况，重点就是给张市长看看咱们最近研发的新款国产汽车。”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 旧日情感 “好的！”陈乔很干脆的应了一声，然后领着众人进入了汽车研发中心。 因为这次段云突然来到沈阳，通知的比较仓促，所以陈乔并没有过多做准备，只能是按照段云的要求，由他带领其他研发中心的管理人员接待张市长一行人，并且安排食堂提前准备好饭菜。 “这就是我们研发中心的主楼，目前在这里工作的汽车技术工程师总共有三千二百多人，除了咱们国内的一些顶尖汽车专家之外，还有来自前苏联的汽车工程师”进入研发中心的办公区，陈乔热情的对张市长介绍道。 “你们这里的环境真是非常的不错。”此时张荣茂市长看到研发中心内部的环境之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张荣茂也参加过金杯汽车厂沃尔沃轿车生产线在沈阳正式引进落户的一些活动，并且也到高新技术开发区参观过，当时的天音集团在沈阳开发区刚刚盖好了一个地基，甚至围墙都没有建起来，可谓是简陋之极。 然而过了两年，这里的变化完全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数幢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办公楼，整个办公区绿化的非常漂亮，各种绿化和园林，树木都是耐寒的品种，虽然眼下只是春季，树木刚刚开始长出叶芽而已，但已经有了几分绿意盎然，这在身处东北的沈阳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 除此之外，园区的健身器材和场所也有很多，有一个足球场，两个篮球场，另外还有网球场，全部都是用铁网隔离起来，看起来更像是专业的体校，但氛围明显要轻松很多。 至于办公区之外的室外汽车实验厂，更是一眼看不到头，各种柏油路，沙石路，弯道，坡道交错纵横，实验的两侧还建立了若大的观测台，看起来就像一赛场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这样的场景对于从政已经将近30年的张茂荣来说，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按照他的估计，想要完成这么大工程，至少需要35年的间，而天音集团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把这里建设完成，规模之大，效率之高，确实令人惊叹 。 一直以来，张荣茂只是在电视，报纸上听说过深圳奇迹的事情，但这是在沈阳的高新开发区，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种奇迹，这也让张荣茂对段云和他的天集团有些另眼相看，甚至可以说是心生佩服。 而最让张茂荣感到惊叹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天音集团的办公区参观了一圈之后，张荣茂看到了很多令他印象深刻的东西，比如目前在研发中心工作的前苏联技术团队，他们目前已经在沈阳研发中心这边安上家，很多老专家都是拖家带口来的中国的，在得知sy市政府到来之后，有人甚至提出想让自己的孩子来中国上学，希望沈市政府这边能解决一些签证方面的问题。 其实对于前苏联这个国家，沈阳人还是有些感情的，因为早在50年代，苏联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援华项目，从当年的一五计划开始，苏联就给予了中国全系统，全套的工业基础和设备，这对于当时处于一穷二白的中国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而这种全方位的工业援助，在人类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而那个时候沈阳受苏联援助的项目是最多的，当年沈阳引以为傲了三大机床厂，生产设备和技术几乎全部来自于前苏联，尤其是sy市铁西区，是我国“一五时期”建设的综合性工业基地，素有“东方鲁尔”之称。 铁西区工人村是为产业工人配套建设的居住生活区，按照前苏联设计的“三层起脊闷顶式住宅”图纸建设，共建设 143 栋、总占地面积 73 万平米、建筑面积 40 万平米的苏联风格建筑群，是我国最早的工人住宅区。 而且沈阳大量工业建筑受前苏联设计思想影响很深，厂区规划、单体厂房、生产工艺都模仿其设计套路。 即便是在后世的时候，沈阳依然留下了一批那个时期的建筑，如铁西工人村、大东和睦路住宅区（社会主义城市居住区）、东北大学主楼和大量的工厂建筑等，它们都展示着沈阳城发展的沧桑历程。 对于苏联专家的要求，张荣茂也都给予了积极热情的回复，并表示会尽快解决这些苏联专家家属的签证问题，同时也会教育局部门进行协调，安排他们的子女在中国国内上学的问题。 其实部分苏联专家选择让子女在中国的学校学习，就在当前的中国来说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天音集团给予他们的福利待遇非常高，以至于让他们有了在这里彻底扎根的想法。 中午的时候，段云邀请沈阳设备的这些领导在研发中心的食堂吃了顿午饭，饭后，又领着他们前往汽车测试场，参观天音集团最新研发的新型国产汽车。 其实再来沈阳之前，段云也并没有亲眼见过量产前的样车，至于说去年他参观看到的那辆样品汽车，实际上只能算一个半成品，按照段云的要求，那些汽车的外壳要重新设计，内部的一些零部件也要进行重新调教。 当陈乔领着段云进入汽车室内实验厂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里面一辆正对车间大门口的小型汽车所吸引。 就是一辆红色的微型轿车，从外观上来看，似乎有些像奥拓，但仔细一看，却又感觉这辆车相比奥拓，要更加方正和时尚一些。 “这个是”段云指着这辆车对陈乔问道。 其实段云早就看出这就是即将量产的国产新车，因为在年初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看过了瑞典沃尔沃总部给他们提供的外观设计图纸，只不过看图纸和实物还是有些差别的，这辆车的外观看起来非常的轻便，而且确实非常时尚。 “质量就是咱们即将量产的新车。”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骄傲。 第二千零二十九章 性能优势 “这么小的汽车？”张荣茂看到这辆汽车之后，脸上也顿时露出了几分意外，于是走到车前，用手摸了摸这辆车的前机盖，转头对段云说道：“好像我在咱们沈阳也见过几辆这样的车，叫什么奥” 张荣茂原本以为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汽车肯定会像沃尔沃940轿车差不多的车型，毕竟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掌握了沃尔沃轿车的相关生产技术，想要做出一台复制品来，应该并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次沈阳研发中心做出来的汽车，居然会这么小巧。 “奥拓。”段云在旁边提醒一句。 “没错，就是奥拓！”张容茂点点头，接着说道：“那辆车好像从日本引进的技术，你们这也是从日本引进的汽车技术？” “我们这辆车和国内的奥拓汽车没有任何关系，最多是外形大小有些类似，都属于微型汽车。”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发动机和变速箱，采用的都是前苏联的技术，不过也并不是原班照抄，而是对原有的技术进行了大幅度的升级改进，使他更耐用，更省油，也更符合中国消费者的需求。” “是的，张市长，我们生产的这种微型轿车比起目前国内销售的奥拓汽车，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产品，我们采用的技术要更加的先进。”此时陈乔也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的对张荣茂说道：“奥拓采用的是日本技术，而设计我们这台汽车的专家主要是来自前苏联，他们其中很多本身就在前苏联的大型汽车厂工作过，有的相当丰富的技术经验，另外在设计过程中，也大量借鉴了我们目前掌握的沃尔沃轿车技术，包括外壳，也是瑞典沃尔沃公司协助设计出来的，从这点上来说，这款微型轿车也算是融合了前苏联和西欧国家的技术特点，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乔的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在陈乔看来，目前已经定型的量产型新车，从各个方面已经足够优秀，相比于国内热销的奥拓轿车，可以说是各有优劣，而在一些关键指标上，比如省油和整车成本方面，有的非常不错的优势，这也是当初段云重点提出的两个指标。 而为了完成段云制定的目标，几个月来陈乔也算是彻底拼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测试的车间，平均工作时长超过14个小时，吃住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带领的整个团队的专家开始不断对这款汽车进行技术改进和打磨，图纸也是改了一遍又一遍，几乎除了汽车的方向盘，其他的零部件都进行过重新的升级和改进。 另外这款汽车采用的发动机技术是拉达zaz565车型的发动机，相比于奥拓配备的马自达发动机，油耗稍微高了一些，不过在经过苏联专家团队一系列的改进之后，这款发动机油耗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相当满意的程度。 其实任何一款汽车发动机，从研发到成熟，都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需要几代产品的技术累计，才能做出一款真正成熟可靠的发动机，而段云给陈乔他们留出的时间并不算多，按理来说，是很难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一款超越奥拓发动机的产品的。 但实际上，这只有茹科夫斯基带领的前苏联团队，他们早就有了更为先进的拉达微型轿车发动机的设计版本，只是当时由于全苏联体制的原因，新发动机技术还没来得及使用，整个国家就已经解体，所以高尔基汽车厂很多先进的汽车技术储备就彻底束之高阁，直到这次新型国产汽车的研发，才被茹科夫斯基重新拿了出来。 而日本的铃木奥拓引进到国内的发动机技术，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全新的技术，铃木奥拓的发动机研发于80年代初期，1984年铃木hatch 800，这是升级后的高配版本，使用的是三缸79 六气门单顶置凸轮发动机，两速自动变速箱，铃木suzuki hatch 是铃木 alto 奥拓的前身。 而伏尔加汽车厂研发的新款拉达微型轿车的发动机，是从80年代中期开始研发，一直到80年代末的时候，才算完成最后的定型，中间整整用了四年半的时间，从参数上来看，除了发动机本身比铃木奥拓的发动机要重15公斤之外，其他各项指标都是要优于奥拓汽车的三缸79 六气门单顶置凸轮发动机的。 另外一点就是，奥拓汽车的三缸发动机抖动是非常严重的，噪声也很大，在车子刚刚启动的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发动机的震动和声响如同拖拉机一般，隔着上百米外都能听到。 而如科夫斯基这次带来的新款发动机技术，从先前的测试上来看，噪声和震动都要远小于奥拓，而且动力也更为强劲，原本的奥拓三缸发动机只有35匹马力，而这款新型发动机的马力测试的结果是42匹，动力高出了20%。 至于油耗，新车的油耗和奥拓汽车基本处于同一水平，因为新款发动机的热效率更高，而且采用的是传动效率更高的四档手动变速箱，而且整车的重量也要比奥拓还轻30kg左右，所以在功率高出对手20%的情况下，油耗反而要少8%10%左右。 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动力和油耗一直都是国内汽车消费者最为重视的两个指标，尤其是油耗，如果可以比奥拓做的更为省油，那自然也会更受国内消费者的青睐。 唯一让段云有些担忧的就是这款发动机的耐用性，目前的测试结果一切正常，也能通过全面苛刻的考验，不过是否要比奥拓发动机更为皮实耐用，还需要用户的长期使用才能得知，甚至需要一两代产品的更新换代，才能实现这款汽车最终的成熟。 虽然这款汽车的耐用性究竟有多强还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但好在段云有国内最为强大的4s店销售和售后体系，而且所有的零部件都能国产化，廉价便捷的维修服务，也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新车可能出现故障率高的问题 第二千零三十章 超低定价 “听你说的不错，不过日本汽车的技术可是很厉害的，你们这次研发的新车真的能比日本车还好吗？”听到陈乔这么说，张荣茂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张市长，我们对自己的产品绝对有信心”陈乔闻言说道。 “东西好不好最终还是由消费者来评价。”段云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新车上线，总要有个接受市场考验的过程，明面上吹的天花乱坠没什么用处，关键还要看销量。” “没错，销量才能说明一切问题。”张荣茂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种车型可是没法成为政府公务用车的，这回我们可帮不了你” “呵呵，感谢张市长的关心。”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对这辆车的销量还是很有信心的，一方面从纸面的各项性能数据来看，这辆车相比于奥拓有着很不错的优势，另外一方面，我们完全可以把这辆车的成本压缩到一个很低的水平，最终的定价可能会低于6万元” “这车才6万元？”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荣茂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尽管张荣茂对汽车技术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毕竟他不是技术出身，但是对于汽车的价格，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因为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外地出差乘坐过的各种车辆，还是政府公务采购用车，他都知道很多车型的价格，其中包括一些进口汽车的报价。 而6万元的汽车定价绝对是张茂荣听到过的最低车价，这个价格甚至还不到一些进口汽车的1/10，而相比于国内最热门的合资汽车桑塔纳来说，也只有它的1/4。 至于说国内最便宜的奥拓汽车，他的定价也是高于6万元人民币的。 90年代初的奥拓可是风靡了大江南北，并且被笑话为奥迪的兄弟，可能人们对当年的“风靡”理解上有所偏差，一看到风靡这个词就觉得满大街都是奥拓，但其实不然。 当年的奥拓sc7080这款车型售价高达7.1万，1990年人民币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当年的一块钱能买50根老冰棍，当年的一块钱能顶今天的10块钱，放在如今那就是71万的售价，这台不起眼的小型车在当年大多数人其实都买不起，甚至可以说买得起这款车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新款汽车的定价看起来只比奥拓便宜了1万块，然而可不要小看了这1万块，在这种微型低端轿车的价格区位中，1万块就已经能拉开很大一个身位了，普通老百姓哪怕是有些钱的小老板，想多赚1万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新车定价比奥拓便宜1万块，实际上就已经降低了不小的购车门槛，也能够使很多的国人终于可以圆自己的汽车梦。 “奥拓有些关键零部件需要从日本进口，但我们整车的零部件都可以实现国产。”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国产化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大幅的降低整车的生产成本，而且也能够为咱们沈阳当地提供很多的工作岗位，从这点上来说，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微型汽车生产厂家，我们天音集团有着很强的技术和价格优势。”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真没有到，你们天音集团的汽车研发实力居然可以达到这么高的水平。”听到段云的讲述，张如茂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新车的价格虽然很好，但汽车的质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车子用不住，经常出问题的话，那不光以后车很难卖出去，而且相当于砸了咱们沈阳汽车的招牌，所以一定要保证这种汽车的质量。” “这个您放心，我们的质检体系是非常严格的，就像现在咱们生产的沃尔沃940轿车，想必张市长也坐过一段时间了，也没出什么问题吧？”段云说道。 “问题倒是没有，但这种车是从国外引进的技术，那肯定靠谱啊。”张荣茂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但这款小轿车是你们自己研发出来的，还没有经受市场的考验” “您说的对，没有经受市场考验的产品确实不能下定论，但我们还是有很强的优势，比如完善，成熟的质检体系，另外就是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现在我们天音汽车的4s店已经遍及全国，除了一些偏远地带，国内的16个省份，131个城市都有我们的汽车4s店，可以说我们拥有全国最大的汽车销售和售后网络，我们的售后体系也可以给消费者很大的保障，如果是汽车质量造成的问题，我们提供免费修，即便遇到一些事故，零部件和维修费用也是全国最低的，这一点当前国内的其他汽车企业，还没有一家能够做到我们这种水平”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底气十足，因为他确实拥有全国最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从最初在国内率先引进汽车4s店的销售模式，到和sy市政府合作，培养大量的汽车维修技师，将近两年的时间，段云一直都在努力在汽车产业布局，而现如今，他的这些布局已经初具规模，不光让沃尔沃汽车在国内的销量直线攀升，而且也为即将量产上市的新型天音牌微型轿车做好了强大的铺垫，这也让他对比国内的其他汽车企业，有了非常强的竞争优势。 哪怕是这次推出的新型国产微型轿车质量不那么稳定，但是凭借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维修网络，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一些汽车质量上的问题，毕竟便宜，好修也是一种优势。 “我能坐进去看看吗？”张荣茂用手摸了一下车门，转头对段云说道。 “当然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说道：“如果你会开车的话，可以直接把它开出去体验一下。” “那太好了。”张荣茂闻言一喜，也没再客气两句，而且直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驾驶位上。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 试驾 陈乔正想上前劝阻，因为他不知道张龙茂会不会开车，就算会开车技术如何，一旦发生一些碰撞，把堂堂的一市之长给碰伤，这么大的责任，他可承受起。 但段云这个时候伸手拦住了他，因为他知道，张荣茂是个做事非常稳重的人，没有把握，他根本就不会亲自开车。 实际上，沈阳作为全国最大的重工城市，sy市委的领导一直以来都对本市的汽车工业非常重视，80年代中期的时候，张荣茂就已经拿到了驾照，有时候外出出去办公，也都是亲自开车前往。 所以论驾驶技术，他不比那些老司机差，而且开过的车也比较多，无论是轿车，卡车还是面包车，他都开过。 张荣茂1米7的个头，进入车里之后，头顶距离车顶有34指的距离，虽然看起来有些局促，但张荣茂本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憋屈。 汽车启动的钥匙就插在锁孔上，张荣茂熟练的踩下刹车和离合，迅速将车的启动。 “哒哒哒！”汽车发动机启动的瞬间，前几秒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声音并不算大，随后车辆开始进入怠速状态，发动机的震动也逐渐的变得平缓了起来。 下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下，张荣茂紧握方向盘，车子缓缓起步，向着车间门口的方向驶出。 此时的张荣茂似乎有些兴奋，一档换成了二档，沿着门口的道路，开向了露天的实验场。 同行的这些政府官员见状，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有些人似乎还想上他劝阻，而段云这边拦住陈乔之后，把他领到了车间门后，然后掏出一根烟扔给了他。 “段总”陈乔接过了香烟，有些不安的看向了段云。 “怎么？这辆车不能开？”段云问道。 “能是能，之前咱们的人已经开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张市长他”陈乔眉头微皱说道。 “能开就没问题了，你可不要小看人家张市长，他在市机关待了这么多年，应该开过很多次车了。”段云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我听说你这几个月来，天天都在实验车间加班加点，有时候大晚上还要找人开会，看来你并没有辜负我的对你的期望” “我这也是没办法。”陈乔也点燃了香烟，苦笑着对段云说道：“这次给我的时间太紧了，我本人对于新车研发又没有多少经验，所以只能靠加班加点堆时间来解决问题不过说实话，咱们这边的苏联专家也是真够意思，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儿也不和你噎着藏着，而且他们也能接受加班加点，我感觉比咱们这边大部分的国内员工还要敬业” “人家可都是老布尔什维克，战争年代连命都豁的出去，加班还算个啥？”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有时候咱们不光要学习他们的技术，也要学习他们这种敬业精神，人这一辈子除了挣钱之外，总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这样你到老的时候，才有资本在儿媳面前吹嘘” “哈哈哈，是啊，是啊。”听到这里，陈乔哈哈笑了起来。 “等会儿我还要上车测试一下，如果各方面能符合我的期望，那你们这边就要立刻开始这辆车的量产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新车上市的时间定在今年的六一儿童节，总公司这边也会给你们进行宣传造势，如果前两个月销量不错，而且没有出现大的质量问题的话，我肯定会给予你们研发中心这边重奖。”段云正色说道。 “那太好了。”陈乔闻言一喜。 “至于今年下半年的任务”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一方面你们需要对新款微型轿车进行改进和升级，每年都要研发出一个新版本，始终保持咱们国产汽车的竞争优势” “这个没问题，其实这次量产的新车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我会专门分出一个团队，根据市场消费者的反馈和意见，对这款微型轿车的进行升级改进。”陈乔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说起来段经理在全国开办的汽车4s店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商业模式，不光能帮着卖车，修车，而且还能收集大量的汽车用户数据，就像咱们现在主销的沃尔沃940轿车，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收到一大堆的用户反馈信息，咱们这边得到信息之后，也能第一时间进行技术改进和升级，我以前所在的那个汽车厂，如果当初也能在全国开办4s店的模式，也就不至于后来停产倒闭了，所以说段总您当真是个天才，这个商业模式实在太绝了” “哈哈，你用不着拍我马屁。”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汽车4s店这种销售模式也不是我发明出来的，而是美国人发明的，美国的福特汽车在8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推广这种销售模式了，我不过就是照搬到了国内，不过从现在的效果来看，这种汽车销售模式确实非常不错，以后的话，我会在全国开办更多的汽车4s店，同时改进一下售后和产品信息收集的渠道，让你们能更多，更快的掌握咱们公司的汽车使用和故障情况。” “那真是太好了。”陈乔说道。 就在段云和陈乔聊起汽车4s店的时候，实验厂那边，市长张荣茂开着那辆红色的样品车，这缓缓的行驶在实验场地的各种道路上。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张荣茂对天音集团最新开发的国产汽车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以前金杯汽车厂也曾开发过很多的车型，使用的其实都是国外落后的发动机和变速箱技术，和国内同行相比，并没有任何的技术优势，至于和合资品牌汽车以及国外进口的汽车相比，那差距就更大了。 另外就是张荣茂之前也从来没有开过微型轿车，曾经他在沈阳的街道上，也看到过奥拓汽车的身影，只不过他对这些汽车无感，毕竟相比于他平时承受的政府公务用车，无论尺寸，空间还是各种性能方面，都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款微型轿车驾驶体验方面，并没有报多少的期待。 第二千零三十二章 测试成功 然而在张荣茂坐上汽车的那一刻，他就立刻发现这台车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他汽车该有的配置，这辆微型轿车一应俱全，录音机，空调暖风，方向盘居然还有加热功能，然而最让张荣茂感觉非常良好的是，这辆车的座椅非常舒服，坐上去犹如大沙发一样，非常的松软，而且身体也有一定的包裹感。 之所以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其实主要还是要归功于沃尔沃的设计师，沃尔沃汽车设计师除了汽车外形和安全性，对于舒适性方面也做了非常多的考虑，毕竟沃尔沃在欧洲处于豪华品牌，所以乘坐体验一直都是他们很看重的设计要素。 至于说汽车的操控，动力方面，因为微型轿车车型小，所以操控起来感觉非常灵活，液压助力方向盘指向精准，车辆拐弯的时候也很轻松，这和张荣茂以前开过的汽车感受有很大的不同，轻巧，灵便，舒适是他最为直接的感受。 张荣茂从来没有想到天音集团研发的汽车居然如此的好开和舒服，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也让他开始对段云多了几分佩服。 当然，这辆车也并不是一辆非常完美的汽车，首先来说，车辆的隔音效果非常一般，车辆在启动和加速的时候，坐在驾驶舱能够明显觉到发动机的震动，不过这并不算什么致命的缺陷，因为这个年代的汽车技术远不如后是那么成熟，先进，售价二十多万的桑塔纳轿车同样也有噪声和震动问题，只不过不算太明显而已。 最后就是这辆车的动力问题，因为发动机的功率只有42匹，行驶在普通的测试公路上，最大可以加速到每小时60公里，再往上的话，踩油门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至于爬坡方面，即便是车子已经做到了最大轻量化，可是坡度一旦超过30度，哪怕把油门踩到底，车子也是干吼不动，除非远程加速利用惯性冲上去，否则的话，碰到斜坡的坡道长一点儿，就只能选择绕道了。 事实上，目前国内热销的奥拓汽车，它的功率也爬不上30度的坡，如果在这个测试场的测试，他的成绩不会比天音集团的汽车更好，毕竟动力就有些不达标。 但是这一切优点和缺点如果放在只有6万元的售价上，那么就变得非常有性价比，以至于开到最后，张荣茂都已经动了想购买这款汽车的心思，只不过以他目前的工资水平来说，即便购买这款最便宜的汽车，也只能暂时是一种奢望。 落的测试场地整整开了三圈，张荣茂这才意犹未尽的将车开回到了实验车间的门口，而段云等人一直站在那里等候。 “这小车不错！开起来还挺舒服的。”张荣茂下车之后，立刻笑容满面的走上了段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原本只是一家卖电子产品的企业，居然也能做出这么好的汽车，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张荣茂这番话完全是出自他的内心感受，并没有刻意的去称赞段云，他是真的觉得段云很厉害，能做出这么便宜而且体验不错的汽车。 “这都是我们团队的功劳。”段云这个时候转头看看陈乔一眼，接着说道：“我打算今年6月1号的时候，正式量产下线一批新车，到时候这款新车会通过遍及全国一百多个城市的汽车4s店进行销售，而在沈阳这边，我准备搞一波促销活动，以最优惠的出厂价格，回馈咱们sy市的市民。” “呵呵，这车就算再便宜，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张荣茂市长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这种商业做法是对的，天音汽车立足于沈阳，离不开咱们沈阳这边的支持，所以你们的汽车在怎样卖的便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sy市政府，包括辽宁省政府这边，都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们企业进行宣传和推广，同时也会积极解决你们企业面临的一些问题，我希望你们将来的汽车能做越造越好，把咱们全市乃至全省的汽车工业搞起来！” 张荣茂这番话，其实也是给段云的一个承诺，之前邀请段云来sy市政府这边面谈，说白了就是想给段云和天音集团吃一个定心丸，张如茂将会坚持上一届市委领导班子对待天音集团的路线，继续对其进行重点扶持，从而把沈阳的汽车工业做大做强。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段云面带微笑，接着说道：“其实从我个人来说，我对沈阳这座城市还是充满感激的，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市领导的帮助，我不可能实现我的汽车梦，未来的话，我们集团公司还会加大对沈阳这边的投资，不光是汽车产业，我们还会把一些电子产品的生产线放到沈阳这边，希望能够对咱们沈阳的经济和就业做出贡献。” 眼见张荣茂表现出了支持和善意，段云也赶紧做出了表态，他心里清楚，任何一届领导都希望做出比前任更为亮眼的政绩出来，所以在沈阳这边开办电子企业不怎么赚钱，段云也必须要加大对沈阳的投资，帮助新的领导班子解决他们最关注的问题。 “很好！”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荣茂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随后，段云也开着这辆红色的样车，行了一番测试。 相比段云前世开过的汽车，这辆微型轿车各方面都可以说是乏善可陈毫无亮点，但是放在这个年代，各方面综合下来，却绝对称得上是一辆很不错的家用轿车。 尤其是其低廉的成本和价格，让这款微型轿车在国内有了大的竞争优势，而通过这次测试，也让段云彻底放下了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凭借强大的4s店模式的销售和售后网络，这辆车完全有超越奥拓汽车的潜力和优势。 第二千零三十三章 新任务 当天晚上，段云和陈乔等研发中心的管理人员和技术骨干一起吃了顿晚饭。 “总的来说，通过这次新车测试，我对你们这半年多来的工作非常满意！”在饭桌上，段云看了一眼周围在座的汽车研发中心骨干，说道：“在我们天音集团，我虽然不能保证绝对的公平工作，但会尽可能让你们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能得到回报，如果这次新车上市两个月之内，产品没有出现重大的故障，而且口碑还不错的话，那我们集团公司这边，肯定会给予各位丰厚的奖励” “啪啪啪！”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份喜色。 天音集团可以说是国内最早996的鼻祖，在当前国营企业基本都在严格遵循八小时工作制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员工这早就把加班加点当成了家常便饭，拿青春换钱，已经成为了很多新入职年轻毕业生的共识，在他们看来，只需要在天音集团努力奋斗八年到十年左右，就完全有机会挣到后辈子花的钱，而除了工资，奖金之外，年终奖和项目奖励才是他们收入的最大头。 早些年段云用夸张的钞票金字塔来吸引媒体目光，来营造集团公司“人傻钱多”的形象，但现如今，段云已经不需要用这种噱头来吸引国内的顶尖技术人员，他需要做的就是履行承诺，在项目结束之后，讲高额的奖励金直接存入每个人的银行账户上。 “段总您放心，咱们这款新型汽车已经经过了非常严格的路面和环境测试，而且很多关键零部件采用的本身就是成熟的技术，只要出厂的品控能做好，肯定是不会有大的问题的。”此时坐在段云旁边的陈乔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款微型轿车毕竟是陈乔主管沈阳汽车研发中心之后，开发出来的第一款汽车产品，所以对于这款产品，陈乔是真的非常用心，在段云来到沈阳之前，这款微型轿车已经经过了多达13轮的严格测试，对上百个零部件进行了技术改进和升级，凝聚了上千名汽车工程师的经验和心血，所以他对这款轿车，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相信你们的技术和工作态度。”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对大家说的是，这次新款微型轿车的开发只是个起点，说白了，我最初开发这款微型轿车，除了想拥有咱们集团公司第一款汽车产品之外，另外一个主要目的就是磨练团队，让大家有一个能够实战的机会，毕竟大家以前都来自不同的单位，甚至来自不同的国家，相互之间从来没有过共事的经验，但是咱们的团队必须要形成高度的团结和默契，此题成为一直有凝聚力，有强大战斗力的成熟团队，这才是我最重视的事情，也可以称得上是咱们集团公司最为宝贵的财富” “啪啪啪！”说到这里，现场再次响起了掌声，所有人看向段云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认同。 毫无疑问，在段云看来，相比于一款优秀的产品，成熟高效的研发团队对他来说要有价值的多，而且这才是天音集团的真正根基，无论公司将来会遭遇什么样的挫折，只要这些研发团队还在，那么段云随时可以在现辉煌，毕竟科技公司以人为本，人才才是公司最大的本钱。 “这次国产微型轿车的产品定型，对你们来说其实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你们。”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按照我的计划，新车将会在今年6月1日的之后正式量产上市，在这之前，你们需要配合咱们沈阳这边的各个零配件和组装工厂，完成量产前的最后技术支持工作，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我会给你们制定一个新的研发项目，但这次并不是微型轿车，而是小型轿车，对标的国内产品，就是天津的夏利轿车，争取在一年之内，也就是明年中旬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开发出一台性能优秀的小型轿车” 如果说开发微信轿车是段云试水研发团队的一个项目，那么接下来的小型轿车项目，就是段云很早就像去做的一个汽车项目。 相比于微型轿车，小型轿车开发的难度显然要高一些。 另外微型轿车和小型轿车之间也存在着一定的区别，并不单单是车辆尺寸上的对比。 微型车，即a00级车，属于尺寸最为紧凑的汽车类型，座位的个数分为二座版与四座版。大多数微型车的轴距在2.0米至2.3米之间，车身长度在3.65米以内，发动机的排量主要有0.8l、1.0l、1.0t、1.2l几个版本。 微型车因其小巧的体型、高性价比与实用性，并可满足小家庭的基本出行而受到广大消费者的喜爱，当前国内市面上常见的微型车就是奥拓汽车。 至于小型车，一般指是a型车中的a0级车。 这种车轴距一般在2 .2米至2.3米之间（部分车型在此范围之外）发动机排量为1升至1.3升比较常见的小型车例如：夏利、雨燕。 而段云提出对标的夏利车型，是当前国内热销的夏利tj7100。 1986年8月，大发charade车型还在津汽的生产线上，就在此时，我国主要国家领导人***在李瑞环的陪同下参观了天津微型汽车制造厂，***在得知我国引进技术自行生产的新型轿车就要完工下线时非常欣喜，并鼓励他们要不断提高质量、发展更多品种，造出为老百姓着想的好车。 1986年9月30日，天津汽车工业公司以进口散件组装为主方式引入生产的第一台夏利顺利下线，被命名tj730小巧的车身是它的特色，简洁的条状前格栅以及和谐的车身线条使得它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不过，较多的国人对汽车的观念还停留在“前凸后翘”造型的三厢车上，认为这样的车型才好看，显然，“中枪”的两厢的夏利tj7100在当时被认为是非常的“丑”。 但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尚未普及“四个轮子”的年代，所以夏利tj730绝对算得上当时的焦点，加上廉价和实用的特点，也让其迅速成为了一代国民神车。 第二千零三十四章 请客 一直以来，段云都想开发出一款国产中大型豪华轿车，不过从当前公司的技术和国情来说，这根本有些不现实。 总的来说，这个年代的人们很多人都有崇洋媚外的心理，在一些电子产品和高端消费品上，普遍认为国外的产品比国内强，虽然这本身也是一个客观现实，不过这对本土企业来说，也就意味着很难做出一些高端的品牌，相比国外的产品，国内的产品只能在成本和价格方面有优势，如果没有国家的关税保护措施，很多国内企业将会面临一夜破产的窘境。 即便像是天音集团这种顶着“民族品牌骄傲”头衔的企业，在品牌硬度方面，也不能和国外的品牌相提并论，做民用车可以，但是想做豪华汽车品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技术还是历史底蕴，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积累。 段云是个实用主义者，梦想归梦想，现实归现实，养着几千名技术人员和数万名工人，他每一步都必须要脚踏实地，尤其是汽车产业这么大的项目，如果方向不对，损失将会非常惊人，而且这对公司团队的士气来说，也是个很严重的打击。 所以在未来的几年中，段云将会用沃尔沃轿车和自己公司研发的国产汽车做一个产品的高低搭配，从而在国内汽车的中高低端市场，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在沈阳研发中心这边和技术骨干以及管理人员开了好几次的讨论会，主要还是关于即将上市的微型轿车量产前的准备工作以及下一步小型轿车研发项目的启动。 段云根据后世的经验，给沈阳这边的技术团队提出了很多的想法和建议，并且制定了一系列新车的研发标准，包括新车的成本，动力，油耗等国内汽车消费者重点关注的指标，而小型轿车对标的产品，就是当前国内热销的夏利汽车。 处理完沈阳的事情，转眼就已经来到了四月初，段云坐飞机回到了深圳。 而在回到深圳的当天晚上，段云就应邀来到了倪光南的家中作客。 其实倪光南这个人并不喜欢太多的交际和应酬，偶尔也会参加一些宴会，但基本上只吃饭，不喝酒，他更喜欢过那种简单平静的日子，工作之外的时间，最大的销售就是坐在家里在沙发上看电视，和老婆在一起聊聊天，几十年如一日，看起来和普通老头没什么区别。 之所以这是倪光南突然邀请段云来家做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如今倪光南的家人都已经搬到了深圳，儿子目前还在bj读研究生，即将留学加拿大，暂时无法前往深圳，但是他的妻子和父母，都已经被接了过来。 从以前在bj居住的只有六十多平米的家属楼搬到深圳两层五百多平米的豪华别墅，这让倪光南的家人恍然中有了一步登天的感觉，而且段云还为倪光南配备的汽车司机和保安，每天上下班专车接送，回到家中，也有人做饭做菜打扫卫生，这种豪华的生活品质和bj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倪光南的妻子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好几次让丈夫请段云来家做客，以表谢意。 原本倪光南并不想请人来家中吃饭，这倒不是说他内心对段云没有感激，而是他有些不善于应酬，而且面对段云，除了工作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但经不住妻子的多次劝说，所以最终还是主动邀请段云来家中做客。 尽管有厨师和保姆，但为了表示诚意，倪光南的老婆赵明漪还是亲自下厨，做了整整一桌子的饭菜，还拿出了一瓶别人送给倪光南的老酒，过去因为担心他的身体问题，赵明漪一直没让他喝，今天也算破了一回例。 “倪老师，在深圳现在住的习惯吗？”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段云面带微笑，对倪光南问道。 “习惯习惯！这条件比bj好太多了。”不等倪光南发话，他的妻子赵明漪就满脸堆笑着说道。 “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情或者困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其实我也知道，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像我当初来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其实住的条件也不错，但是这里的气候，环境，饮食方面，总感觉有些不那么太适应，不过入乡随俗，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慢慢好了” “我倒是没问题，我在哪儿也能适应，就像以前刚去加拿大的时候，那里的东西我也吃不惯，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回国发展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倪光南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种人除了搞技术，什么都不会，说话办事儿都不行，也幸亏我老婆能干，不然的话，这些年我的生活肯定是一塌糊涂” “哈哈哈。”段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身为男人不必哪方面都面面俱到，只要有能吃饭的本事，其他的事情就算差一点儿也没关系，倪老师是国之栋梁，国宝级的科研人才，其实当初能够邀请您加盟我们公司，我真的是非常高兴” “那些都是虚名，我来你们公司，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发展咱们中国的芯片产业。”倪光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比起我做的那些事情，段总你才是最厉害的，再来深圳之前，我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们这样一家民营企业，居然是咱们中国微电子产业的巅峰，亏我前些年在中科院一直上下奔走，希望上级领导能重视国家的芯片产业发展，结果你们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呵呵，其实这也是受限于当前的国际形势，有些产业的发展，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也用不着藏的这么深了，下一步集团公司的战略重点将会有从国内转向国际，咱们要和那些跨国公司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而公司的新产品开发，我就全都仰仗倪老师了”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 秘密泄露 “这是我的工作，有些事情我只能说尽力。”倪光南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我是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敢于面对国际市场的竞争，在这一点上，真的比我以前所在的联想公司要好太多，我的并不是要在背后说我过去单位的坏话，其实我对联想的感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厚，只不过很多事情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我凭一己之力，又不能改变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倪光南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无奈。 哪怕现如今已经入职天音集团将近半年的时间，但是对于自己工作过的中科院和联想公司，倪光南依然有些余念未消，毕竟那是他工作过十多年的地方，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说实话倪老师，我对您可是有着很高的期望的，这么说吧，以后这个公司将来的发展就由咱们俩人共同掌握，您负责技术和产品研发，我负责管理和开拓市场，咱们之间一定要形成默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不在公司的时候，公司内部的管理工作你也要帮我分担一些，尤其是技术岗位的管理，必须要以您为核心。” 段云这么说显然是对倪光南高度信任，尽管倪光南来公司入职只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段云凭借前世的一些传闻，他就认定你光南是个只热衷于技术，并不热衷于勾心斗角和权力的一个人，所以现在给他这么大的权利，段语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接下来俩人又谈了一些很多关于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包括这次在美国设立分公司，用dvd打开美国市场，以及准备在美国建立电商网络的事情。 段云希望倪光南在研发芯片的同时，尤其是刚刚参与的北斗项目芯片的研发，通讯芯片将会成为他工作的一个重点，另外段云还要求倪光南能够将一部分精力转移到互联网软硬件的研发上来，让他组建相应的团队，尽可能的为制作发展电商网络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 而对于段云提出的电商网络计划，倪光南也是非常的感兴趣，当天晚上，俩人边吃边聊，谈了很多这方面的细节问题，其实这也就是段云把今年新的工作计划，详细的告知给了倪光南。 倪光南本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段云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个人做那么多事情，但是倪光南在国内有很多的学生和弟子，凭借他那些优秀的弟子，完全可以担当各个项目的负责人。 一直到晚上11点多钟，俩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谈话，倪光南一直把段云送出到大门口，并目送他离开。 第二天，段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助理郭凯拿着几张报纸走了进来。 “这是？”看到郭凯递给自己的报纸，段云疑惑的问道。 “段总，这份报纸上面刊登了一些关于您的家庭私事，上周的时候就已经发布了，现在国内已经有多家报纸和杂志进行了转载”郭凯将其中一份报纸摊开，对段云说道。 “浦东通讯”看到这份报纸，段云顿时愣了一下，下一刻目光开始变得凝滞起来。 原来，就在这份报纸的第二版，看这种文章名为天音集团总裁悄然婚变，企业家该如何守住道德底线？，而文章的内容，写的就是段云和程清妍离婚的事情，而且对方似乎有很强的消息来源，九连程清妍去年在海南和北海投资房地产失败，今年年初又前往美国的事情，也报道了来。 “这个浦东通讯就是今年年初刚刚在上海创刊的一份报纸，咱们公司之前和他们并没有业务往来，这件事也是上海的朋友先发现的，他们立刻就把这份报纸寄了过来。”郭凯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昨天下午收到报纸之后，立刻就已经通知了公关部的人去处理这件事，不过早上他们告诉我这件事儿并不乐观，已经有多家刊物转载的这条消息” 郭凯是少数几个知道段云离婚事情的人，他之前也和段云签订了保密协议，一直以来对这件事儿都守口如瓶，但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被报道了出来。 “上海的媒体”段云闻言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没用的，他们这应该是有预谋的，这件事儿一旦曝光出来，那就是决堤的大坝，再想把这个消息隐瞒下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心里清楚，现在想用公关的手段去封锁自己离婚的消息，已经没有可能了。 其实段云早就想到过自己离婚的事情，不可能瞒住媒体太久，但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被媒体报道出来了，而且这件事儿本身也很蹊跷，从这篇文章来看，这家报刊对自己离婚的情况了解的非常详细，甚至包括自己妻子出国的事情，也给报道了出来，对方显然已经盯住自己很久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因为现在深圳发的很快，尤其是电子产业，已经超越了原本国内电子产业最为发达的上海，以至于两个城市一直在暗中较劲，无论是从政府，媒体还是民间，两座城市经常被放在一起做比较，而段云作为深圳企业家的代表，他被上海媒体拎出来当靶子，也符合当前的情势。 “这个编辑实在太可恶了，而且我觉得他们报社这么做也是违法的，咱们应该立即启动法律程序，必须让写这篇文章的编辑吃官司！”郭凯有些愤愤的说道。 “不用了，打官司要很长时间，就算赢了，对方也顶多给你认个错而已，这对咱们没什么用处。”段云放下报纸，接着说道：“我现在是树大招风，而且现在公司的事情很多，没工夫去管这些事情，打官司就算了，不过可以让给自己家媒体发几张律师函，吓唬吓唬他们就可以了，让他们闭嘴，然后回头你安排公关公司那边和各大媒体打好招呼，让他们不要转载这条新闻就可以了，尽量冷处理，。”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民航管制 段云知道自己离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保密，不过这件事被媒体公布出去之后，他肯定会或多或少的遇到一些麻烦，这些麻烦主要来自于媒体和社会的舆论，毕竟在当前的国内，离婚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对于一些思想观念比较老旧的人来说，哪怕婚姻生活给他们带来很多的痛苦，但依然要保持这个家庭的完整，否则的话，就会被认为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其实段云对婚姻这种事情还是能够看得开的，而且他已经离婚一年多，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单身生活，只不过这件事情可能有损他的形象，毕竟一直以来，在国内众多媒体的报道中，段云都是一个事业成功，家庭美满，有责任心的男人。 人有时候需要抛开面具去生活，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即便两世为人，段云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放弃自己的面具，因为一个良好的舆论形象，不光会提高他的个人名气和声望，同时也对他做生意有正面的帮助。 但是有些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段云也会选择接受，因为以他当前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想要对某些事情欲盖弥彰，只能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段云只是安排公关部门去处理这件事，采用的策略就是冷处理，不正面回应这件事，也拒绝任何记者的采访，除非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否则段云不会理财外界的评论。 虽然离婚的事情被曝光，让段云会有些影响，但是在当前，他却迎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4月中旬，段云接待的来自民航总局的几名官员，他们这次来主要是询问段云购买私人非的动机，以及如果飞机购买到之后，将会怎样维护和使用。 在1994年的中国，民航还没有出台关于私人购买飞机的相关法律和规定，但也并没有禁止私人购买飞机，所以段云这次购买私人飞机的计划，在政策上其实还是可行的，只不过最终的决策权完全在于民航部门，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段云只能暂时终止购买计划。 其实对于段云购买私人飞机这件事情，深圳当地的民航部门领导也感到非常的惊讶，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十有八九会被直接否决，但是段云不一样，段云是深圳知名企业家，在国内有的很高的名气和声望，另外一点就是段云也是深圳人大代表，他的财富和影响力在深圳当地，都是无人能比的。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民航深圳监管局先开了个内部会议，专门讨论的这件事，有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能够体现出深圳的经济发展进步，有助于提升深圳在国内的形象，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当前国内并没有私人购买商务飞机的先例，相关的法规和空管程序并不完善，所以如果同意让段云购买私人飞机，那么将会给民航深圳监管局带来一些管理上的麻烦。 民航深圳监管局局长在权衡的内部意见，以及充分考虑到段云在深圳当地的影响力之后，决定主动上门拜访，和段云亲自谈这件事情。 “我购买私人飞机完全是出于商务用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段云和民航深圳的监管局的局长王刚面对面坐在了一起，只听他接着说道：“就像咱们深圳一直说的那句老话，时间就是金钱，没看出来，现在我在全国各地有多家分公司，而且在美国，香港，德国也都有自己的分公司和研发中心，所以对于购买私人飞机，我是有非常迫切的需求的，并非是出于炫富或者是其他目的，所以我也希望贵部门能够真切理解我的难处，批准我购买私人飞机的申请。” “段总是咱们深圳的优秀企业家，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早有所闻。”王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个人完全能够理解段总购买飞机的迫切需求，但也希望段总能够理解我们监管局的难处，主要问题就是我可以批准你购买私人飞机，只是如何使用这方面，面临着很多的难处，你飞机买来后停在哪里，难道说你要自己盖个机场？另外就是飞机起飞的空中管制问题，如果协调不好，那可是会造成空难的” 其实王刚倾向于同意段云购买私人飞机，因为他本人也是非常欣赏段云的，而且知道他和sz市政府的关系密切，所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得罪段云这样的人物的。 “王局长，关于您说的这两点，其实我也考虑过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之前我去美国的时候，就看到过很多美国的富豪驾驶私人飞机穿梭于国内的各个城市，有些人有自己的机场，有些是托管给当地的航空公司的，我也知道在国内我不可能自己建一个机场，这里边儿面临一个土地审批问题，所以我想买了飞机之后，直接托管给咱们深圳的民航公司，目前咱们深圳宝安县飞机场就非常的不错” “宝安县的机场确实不错，但如果你把飞机停在那里，人家也不会让你白停吧，每年的维护费用很高的，那里随便一架飞机每年加油保养费用就高达上百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王刚正色说道。 “别说一年100万，就算是一年几百万，我也完全没有问题。”段云看了王刚一眼，接着说道：“而且我这次购买了飞机价值两亿，两个亿我都掏了，还在乎这一年几百万吗？” “额。”到这里，王刚顿时愣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醒悟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国内的首富，100万元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段云而言，根本就是个小数目而已。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王刚对段云说道：“既然段总能够承担这笔费用，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会帮助你和咱们深圳机场那边进行协调，决你商务出行的迫切需要！”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 湾流总部 当天晚上，在深圳最高档的酒店，段云又请民航深圳监管局的几名主要领导吃了顿饭，说是彻底把购买私人飞机托管的事情定了下来。 段随着段云身份和影响力在国内不断增强，使得他和地方政府官员打交道变得容易了很多，谁都愿意认识像段云这样有钱有势的朋友，况且段云要办的这件事并不违法，所以段云再把自己的名片递给王刚等人的时候，这件事儿就已经算是搞定了。 而与此同时，段云派出的购买私人飞机的团队已经前往了美国湾流公司的总部，并且正式提出准备订购湾流giv-sp。 对于一家中国老板，想要订购湾流公司目前最为先进的商务机型，就在湾流公司内部，也引起了轰动，因为这架飞机造价不菲，即便是美国的富豪，也不是都买得起的，通常客户群体只在于美欧的顶尖富豪，以及中东的一些皇室成员，但作为第三世界国家的中国，居然也有人买得起这种豪华飞机，这确实出乎了湾流公司高层的预料。 所以当段云派出团队来到湾流公司进行洽谈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湾流公司总裁福斯特曼的高度重视，甚至亲自和段云派来的代表团进行了谈判。 福斯特曼如此高规格的接待段云派来的团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前湾流公司正处在一个发展的关键阶段。 说起福斯特曼这个人，还是有些传奇色彩的。 1990年，在福斯特曼的极力鼓动下，福斯特曼-利特尔公司以 8.25亿美元的价格购进了生产高贵私人飞机的湾流公司。但就在几周后，由于美国经济大萧条的出现，客机需求量大大减少。年终时，订单从29个跌到21个。不得已，福斯特曼-利特尔公司1992年又在新机型的开发上投入2.5亿美元的投资基金。但到1993年，湾流公司已经负债累累，濒临倒闭。 当时，福斯特曼有两个选择：要么将湾流公司卖掉并蒙受巨大损失；要么重新利用贷款基金来融合巨资。尽管许多人劝他卖掉公司，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将会造成至少3亿美元的经济损失这一后果。 福斯特曼咬牙选择了“坚持下去”，发誓要恢复湾流公司当初的辉煌。他裁掉了湾流公司首席执行官，亲自出任总裁。他一面清理公司财务，一面精简机构，并亲自参与了湾流产品的推销。 得知段云想要订购他们公司的湾流giv-sp型商务飞机，福斯特曼先是带领中国团队参观了湾流飞机的组装生产线，详细的介绍了他们万流公司目前生产的几个机型，随后，又和他们一起坐上了一架新款湾流五型飞机，从公司所在的佐治亚州起飞，在空中飞行了整整三个半小时，最终在赌城拉斯维加斯降落，当天晚上，就住在这里最高端的拉金棕榈酒店。 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也是因为湾流公司客户群体所决定的，这些购买顶级豪华飞机的客户，都是全球顶级的富豪，他们很热衷于各种奢侈的享受，而拉斯维加斯，一直都很受到这些顶级富豪的欢迎。 不过段云派去的团队他们都是国内的员工，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富豪一掷千金，但是对于这个多数都没有出过国的团队来说，美国这边的奢华生活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在酒店的餐厅，福斯特曼热情的宴请了这些来自天音集团的团队，并且还送给他们每人两万美元的筹码，让他们体验一下赌城的奢华。 不过这些筹码自然没人敢收，因为这件事一旦让段云知道，这几个人铁定会被炒鱿鱼，但当天晚上的晚宴让他们印象深刻，酒店华丽的装修和精致的菜品，让他们真正感受到了美国有钱人的生活。 而购买飞机的生意，也就是在这个酒桌上谈成的，考虑到段云急需这架飞机，所以福斯特曼决定把交货的日期缩短为两个月，而以往其他客户从湾流集团订购飞机，至少要等待三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时间，除此之外，福斯特曼还会把飞机的内部设施进行豪华版升级，内部诸如一些沙发座椅，酒柜，床铺之类的家具，基本上都是从意大利，法国及其其他一些欧洲国家奢侈品公司定制，有些装修的配件，甚至堪比美国的空军一号。 至于报价，福斯特曼也给出了详细的列表，总价格高达2100万美元，按照当前人民币兑美元8.7:1的汇率，折合成人民币已经将近两个亿。 而段云当初交代给团队的价格就是两千万美元，现如今多出了一百多万美元的额外“装修费”，这其实也是在段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整个谈判的过程很顺利，在缴纳了450万美元的定金之后，双方签订了正式的飞机交付合同，按照合同上规定，最快六月初的时候，美国湾流公司将会把飞机交付到中国客户的手中。 签订完合同之后，天音集团的商务团队即将回国的时候，福斯特曼将五盒录像带，一个礼盒，以及一封亲笔信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将这三样东西转交给段云。 这五盒录像带其实就是之前天音团队参观湾流公司，乘坐新型飞机时候录制下来的，还有一盒录像带里面录制的是湾流公司公司介绍和产品广告，以及新款机型的技术特点和参考价格，这些都是以前湾流公司寄给一些国内外的潜在客户的。 至于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24k纯金打造的湾流giv-sp飞机模型，做工相当精美，有些地方还镶嵌了钻石和红宝石，显然价格不菲。 最后就是那封亲笔信，在信中，湾流公司总裁福斯特曼我用非常恭敬的言语表达了对段云的欢迎和祝福，希望他将来可以随时来湾流公司参观，并表示有时间的话，将会亲自来中国对他进行拜访。 美国的服务意识虽然不如日本那样深入骨髓，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湾流公司的产品，充斥着满满金钱的味道，而段云购买了这架私人飞机，也算是在国内创造了一个历史，而这架飞机也将伴随着段云的全球化战略，走入他人生事业的一个新巅峰 第二千零三十八章 美国影视版权 除了购买飞机需要花费了两千多万美元，段云还另外将2500万美元打入到美国分公司的账户上，以此来支持拓展自己在美国的商业脚步。 与在硅谷研发中心安逸，平静的开始一天工作的技术人员不同，最近这几个月，李芸和她的团队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美国，由于美国的顶级电器经销商给出的合作条件太过苛刻，所以李芸开始彻底的执行起段云的“农村包围城市”的商业战略，从美国人口最少，收入最低的几个州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和实地走访，对美国六十多个中小型经销商的总部和店铺进行了评估和考察，并且搜集到了大量严谨而细致资料，每周都会汇编成册，然后通过传真和电话的方式，向深圳的总部进行汇报。 这些美国经销商对于李芸一行的到访还是感到有些惊奇和意外的，因为在此之前，绝大部分店铺从来没有卖过一样中国的电子产品，其中部分经销商曾经售卖果，由海尔集团在美国分厂生产的电冰箱，但销量并不算高，远远不如日本，意大利等国的家电产品畅销，总的来说，中国企业毕竟是刚刚在美国开始拓展，根基不是立足不稳，还处在一个起步的阶段。 不过天音集团带来的dvd播放器，却引起了这些美国中小电器经销商的极大兴趣，毕竟这些经销商都是业内人士，对于各种产品的性能指标都比较了解，而且也能够看出一些电子产品的商业潜力，换句话说就是比较识货，所以总的来说，李芸的这次考察之行非常顺利，每到一处，他们都受到了当地经销商的热情的接待。 在这期间，李芸展示的极极强的社交能力，她现在做事的方式甚至比美国人还要美国人，尽可能的争取合作伙伴的同时，也能很好的坚守底线和维护公司利益，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很考验一个人的智慧，而在这方面，李芸绝对是称得上是商业社交的天才。 所以在测试完产品之后，大部分经销商直接和天音集团签订了相关的商业合同，愿意代销的方式，帮助其推销dvd播放器。 除了和经销商签订代销合同，李芸还和美国电影协会展开了谈判。 和国内知识产权保护意识薄弱，盗版光碟泛滥成灾的局面不同，美国的版权保护是相当严格的，如果没有得到影视版权方的许可，出售盗版光碟内容的话，除了会被处以巨额的罚款，而且很有可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所以在美国大批量发行盗版光碟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正是因为这种严格的影视内容版权保护，才造就了美国影视业强盛的发展，并成为享誉全球的梦工厂。 而在这其中，美国电影协会对于美国影视版权的保护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任何想在美国乃至全球发行美国影视产品的公司，都不可能绕开这个协会。 美国电影协会是由全球领先的电影厂商、影视及家庭娱乐节目制作发行公司联合成立的行业组织。 成员公司包括大名鼎鼎的迪士尼、派拉蒙、环球、索尼影视、华纳兄弟，以及二十世纪福斯公司。作为成员公司的官方代表，美国电影协会负责协助成员公司在全球范围内与其它相关版权组织一道，积极开展版权保护和宣传，迎接新技术对电影行业发展带来的挑战。 目前美国电影协会的全球总部分别设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和洛杉矶，在布鲁塞尔、圣保罗、蒙特利尔及新加坡均设有地区办事机构。 早在几个月前的时候，李芸就已经和美国电影协会开始了接触和谈判，主要就是dvd光碟的影视内容发行。 不过在这个谈判过程中，双方关于版权费问题一直没有达成最终的结果，所以谈判一度处在一个僵持的阶段，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谈妥。 美国的影视版权保护期是28年，到期后可以续签，第二次续签的保护期为67年，所以如果无法和美国影视协会达成版权协议，那么段云将无法在美国发行任何一款电影节目。 其实dvd光盘本身很便宜，与之类似的美国影视光盘和录像带买的主要是版权，产品销量大了每个光盘和录像带。附加的版权费一般会调低的，有的过了一定年限会取消版权收费，那就是只卖了光盘的价格。 实际上，票房收入在美国电影业占国内总收入的 20%-30%，近 80%的收入来自于扩窗发行和衍生品收入，其中以录像带和光碟等版权收入占比最高，几乎能占到整个美国影业的一半以上的收入。 就以dvd光碟的成本来说，其实生产的技术难度和成本并不高，每张dvd光碟成本在国内只需要一块钱人民币就能生产出来，但是在美国的话，成本可能需要0.51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是四块到九块钱左右。 但是如果想在美国购买到一张正版光碟，价格要在1520美元右，在这其中，发行公司可以赚到510美元左右，而另外一半利润，则要用来支付版权用。 在美国，影视内容的消费是一个巨大市场。这里不光有全球最大的电影票房市场，电影下线之后的录像带/dvd租赁也非常发达。 许多美国人周末都会坐在家里，看上一部借来的电影光碟，喝喝啤酒，吃吃爆米花。 借一盘电影录像带大概三天要支付4-5美元，比看一部电影10美元的票价要便宜，所以大部分美国人会选择租借的方式来看电影。 之所以李芸和美国电影协会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美国电影学会认为dvd光碟的发行量不会太高，所以给出了版权定价要比录像带和雷射光碟高一些，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谈判，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些转机，美国电影协会做出了一些让步，在整体降低了影视版权的费用之后，也同意以低价打包授权给天音集团近万部美国老电影的版权，这也将确保dvd上市之后，dvd光碟有足够的内容发布。 第二千零三十九章 万事开头难 李芸除了在积极运作版权方面的事情之外，她也开始了和华尔街资本的接触。 美国是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只要你有足够的商业潜力，就能够在美国获得足够的融资，但是作为一家刚刚在美国立足的中国企业来说，天音集团还没有和美国资本讨价还价的筹码，想要拿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天音集团还需要在美国展示强大的商业潜力才行。 对于任何一家初创公司，美国的资本都是残酷而无情的，他们总是会以最小的资金投入，占据最大的股份，而且任何想要获得融资的公司，都需要签订一系列苛刻的对赌合同，而一旦失败，等待创业者的或许只有破产倒闭，甚至负债累累，一辈子都很难再次翻身，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美国失败的创业者会选择跳楼，这种事情时常在华尔街发生，已经是见怪不怪。 如果段云把天音集团在美国运作上市，凭借这几年公司的业绩，是完全可以在美国赚取一笔丰厚资金的，甚至可以创造一个中国企业在美国上市的市值记录。 虽然天音集团目前在美国没有产品销售，但是他在中国的业绩非常亮眼，每年的利润额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些知名的跨国巨头，但是也超过了大部分美国的中大型公司，这样一家业绩优秀的企业，是很容易获得美国资本的青睐的，换句话说，只要段云愿意将集团公司在美国运行上市，那么他绝对可以大赚一笔，使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可以让自己的身家翻上几倍。 但段云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想让资本左右自己的集团公司，必须要保持自己对集团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所以他只是想让国分公司独立出来在华尔街融资上市，但对于目前只有一个空壳的美国分公司，他的价值在美国资本家看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也很少会有风投公司对这样一家企业感兴趣。 所以现在李芸的策略就是先和这些华尔街的资本进行接触，试探对方的底价和规则，实际成熟之后，在进行合作。 总的来说，天音集团这次推出的dvd，必须要先在美国打开市场，然后才能开始下一步的计划，如果dvd没有商业潜力，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相比于当初在香港担任分公司的经理，在美国这边面临的困难和挑战远比在香港高的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芸现在的工作强度和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有时候甚至一天之内要穿梭于美国三座城市，和四个经销商进行谈判，最近这两个月来，他都没有安稳的休息过一天，即便是坐在汽车上，也在不断的分析数据和办公，这种敬业的程度，让跟随她的团队成员都感到敬佩不已。 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李芸在美国分公司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她的威望也是相当的高，很多职员对她的尊敬，甚至已经超过了段云，在内部人看来，美国分公司完全就是李芸一个人撑起来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芸前期的工作确实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一旦影视版权的问题谈成，dvd在美国的销售将会全面展开。 五一劳动节，段云参加了上海一家天音汽车4s店的开业典礼，而到目前为止，天音集团已经在国内拥有超过180家的汽车4s店。 随着天音汽车4s店加盟商的不断出现，沃尔沃轿车的销售量也在屡创新高，从今年1月4月，总销量已经突破了12000辆，这个数字还是相当惊人的，按照现在这个销售势头，今年沃尔沃轿车的全年销量将很有可能突破4万辆。 不过对比当前合资汽车销量的老大上汽大众来说，天音集团与其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 在去年的时候，桑塔纳轿车就卖出了三万多辆，而在今年的第一个季度，销量暴增到惊人的5万辆，平均一个月一万多辆，今年的总销量预计可以达到15万辆，是天音汽车的销量的35倍，短期来看，天音集团想要做中国合资汽车的老大，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其实段云的汽车产业能在当前的中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毕竟桑塔纳早在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中国，无论是技术根基还是国民对这种车型的认可度，都要高于沃尔沃轿车，虽然段云从去年开始就进行了一系列大张旗鼓的宣传活动，广告费用也达到了惊人的一个亿，但是想超越桑塔纳在中国深耕十年的努力，实现快速的弯道超车，就并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 不过天音集团的举动，还是在当前国内汽车界，引起了巨大的危机感，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在全国遍地开花的汽车4s店，让包括上汽大众在内的很多企业感受到了很大的竞争压力，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很多家中国企业也开始模仿天音集团，在全国实行汽车4s的加盟模式。 不过相比于天音集团，国内的汽车企没有像天音集团那样强大的商会模式和销售，售后，物流网络，他们目前能做到的只能是自掏腰包，在国内几个重点省份的省会城市建立汽车4s店，实力最强的上汽大众，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国内建立了13家大众汽车4s店，数量还不到天音集团汽车四s店的1/10，而且覆盖的范围也很小，在bj，上海，天津和广州各有两家大众4s店，这也是当前上汽大众汽车销量最好的几个城市，估计在一两年之内，都没有超越天音汽车4s店数量的可能性。 除了这些汽车四s店销量的不断攀升，金杯汽车厂街道的政府公共车订单也是越来越多，随着沃尔沃轿车质量逐步被国民认可，而且相比于桑塔纳轿车，沃尔沃轿车的安全性和品牌定位也要更高一些，毕竟沃尔沃属于豪华品牌，乘坐舒适性确实要比桑塔纳强一些，加上天音集团公关部门的努力，所以获得政府公车采购部门的青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第二千零四十章 富家之女 段云在上海，接受了很多邀请，除了本地的商会会员，还有sh市政府的一些官员。 即便瑞阳已经离开了sh市，但sh市政府这边，依然延续了上一级政府对企业扶持的相关政策，尤其是天音集团这样的国内知名。企业，一直都都受到重点的照顾，另外每个月，sh市政府这边还会召集包括龙腾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在内的数十家民企进行交流会，现场解决这些企业当前面临的一些困难和问题。 相比于几年前，现如今的sh市政府办事效率越来越高效，甚至比起sz市政府这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80年代最亮眼的城市是深圳，那么从90年代初开始，上海重新成为了国内经济和舆论的中心，随着浦东新区的开发，上海成为了国家对外经济战略的一个支点，仅仅两年的时间，浦东新区已成为上海经济的引擎，被誉为中国三个增长极之一。 说白了，深圳的崛起是因为当时改革开放初期，国家需要一块“实验田”，而且深圳毗邻香港，有非常好的港口，得天独厚的条件加上国家政策的重点支持，使得深圳在改革开放的前十年，发展进程一直都相当亮眼。 但和上海相比，无论是历史底蕴还是区位重要性，深圳都要逊色一些，而且深圳到目前为止，最强的产业一直都是电子产业，除此之外，其他产业并不是深圳的强项，发展的空间也很小。 但是上海就不一样了，早在建国前，深圳就是全中国乃至全亚洲最发达的城市之一，现如今除了电子业，轻工业，重工业也都是非常的发达，尤其是汽车产业，上汽大众和长春一汽一南一北，成为了当前中国汽车产业的两大支点，就这一点而言，就不是深圳能够相提并论的。 但不论如何，深圳和上海都是当前中国国内最具活力的城市之一，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强项和优点，所以并不能进行简单而片面的对比评价。 “段总，我敬你一杯。”在上海虹桥锦江大酒店三层的贵宾厅，段云坐在酒席的中间位置，身旁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留着一个大背头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举着酒杯对段云说道。 敬酒的这个人名叫王福远，也是上海一个知名的富商，早些年是靠倒卖电缆线起家的，在五年前的时候，他就加入了天音集团的商会，也算是天音商会最早的成员之一，这些年来，凭借代理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他已经成为了上海最有钱的富豪之一，身家据说已经达到了六千多万。 就在今年五一的时候，他申请加盟天音汽车4s店正式开业，地点就位于上海松江区，占地面积一千五百多平方米，总投资已经超过了800万，算是天音集团在国内投资最高的汽车4s店之一。 因为王福远是最早一批加盟天音商会的成员，所以他和段云也算是比较熟识，在深圳的时候就一块儿吃过饭，因为入会比较少，且在上海这边人脉关系比较强大，所以他很快就成为了天音电子产品在上海的总代理，并且在上海设立了天音集团商会的上海分会，定期进行产品分销，为天音产品在长江三角洲销售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所以这一次接到邀请，段云很快就应约来到了上海，一方面是出于私人交情，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王福远的重视。 “今天4s店开张，我代表我个人和集团公司向你表示贺，希望你将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段云闻言，也面带微笑，拿起酒杯和王福远对饮了一杯。 “段总，我也敬你一杯” “欢迎段总来上海。” “段总真是年轻有为，让我们真的很佩服” 此时，酒桌上的其他人也开始纷纷举杯向段云敬酒，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这些酒桌上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上海这边有头有头有脸的富商，其中几人，也是天音集团商会的会员，只不过他们的入会时间比较晚，都是最近一两年才入会的，无论是身家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如王福远，从私人交往上来说，王福远其实就是他们的大哥。 除了这些商会的会员，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王福远的旁边，双眼一直看向段云，脸上也带着几分微笑。 “各位，大家都是我段云的朋友，咱们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但现在的市场竞争是越来越激烈，我们公司面临的挑战也越来越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如果大家想赚更多的钱，那咱们内部就必须要保持高度的团结，尽你们最大的所能，立足于上海这块儿福地，尽可能的卖出更多的产品，同时大家也要精心维护咱们天音集团产品的招牌，做好售后服务，多为客户考虑，客户就是上帝，也是咱们的摇钱树，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一点。” 面对这些上海本地的富商，段云和他们唯一的话题就是赚钱，这也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的几人纷纷表示赞同，现场的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 “段总，你说的真的太好了，我也要敬你一杯。”就在这个时候，王福远旁边的那个年轻姑娘也端起了酒杯，微笑着的对段云说道。 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长相还算漂亮，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雪白的脖颈挂着一串翡翠项链，手腕带的一块精致的手表，一看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是？”段云看到这个女孩后，随口问道。 “段总，这是我的女儿王晓颖。”此时王福远面带笑容，对段云说道：“说起来我这辈子没什么文化，小学没上完就开始在社会上混，那我这个女儿是真的很出息，在学校一直是尖子生，现在刚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目前还没有工作，平时也只是帮着我管理公司的一些事情，她一直都很仰慕段总，把您当成了偶像，所以这次听说您来上海，就想跟着我一起见您一面” 第二千零四十一章 钻石王老五 “既然你女儿这么优秀，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段云有些疑惑，接着问道：“王老板现在在上海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估计你一个人也很难忙的过来吧，有女儿在身边帮忙，你不是也能轻松一些？” “我都说了，我也想把我女儿留在身边，可的孩子早就把你当成她的偶像了。”王福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我在上海的生意确实是越做越大，但是和段总相比，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况且跟在我身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这些老哥们儿喝酒吃饭，其他的事情都是由我的老婆和几个手下在管理，根本不需要我多操心，而且生意越做越大，我发现我不懂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但是段总却能把企业办到全国第一，这一点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所以我也想让女儿到你们公司跟着您学习学习，当然了，她不需要工资，白干都行！” “这个”段云有些面露难色。 说实话，段云不想用这些朋友们的子女和亲戚，不拿薪资就意味着没有压力和责任感，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有时候脾气不是太好，这样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在自己身边如果被呵斥几句，受了委屈，一旦承受不了这无疑会影响到自己和朋友之间的关系。 另外一点就是出于对公司商业秘密的保密，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商会内部的管理都是非常公平公正的，会员的女儿进入公司高层，那就很容易打破这种平衡，这也是段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段总，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也想跟在你身边学点儿东西，虽然我爸很有钱，但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呀，再大的工作压力我也能够承受，希望段总能给我这个机会。”王晓颖这个时候看着段云说道。 “段总，你就答应了吧，王老板，这孩子我们也是从小看到大的，绝对没问题。” “是啊，这孩子聪明着呢，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学历和能力都不错。”这个时候，周围的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道。 “王老板，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重用朋友的子女或者亲戚，至于什么原因，你在生意场上做了这么多年了，应该心里清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女儿是个非常出色的姑娘，像这样的才，在哪里都能发光的，不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学习，但如果非要来的话，我可以安排他去bj分公司那边上班儿，我妹妹就是bj分公司的主管，如果她工作出色，我是不会亏待他的，但我身边暂时不缺人” “段总，我女儿可是一直把你当偶像的，吃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能学到半夜，只睡几个小时的时间，毕业之后，也一直想和段总这样的高人学习。”王福远显然有些不甘心，只听的接着说道：“真的，你让他做什么都行，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儿，将来也绝对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喜欢他的小伙子多了去了，但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在你手底下工作。”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恍然大悟。 这一刻，王福远显然是说漏了嘴，而段云也第一时间猜到了他的意图。 原本段云以为王福远把自己女儿计算到自己公司上班儿，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学到一些做生意的学问，将来能够更好管理自己的公司和家产。 但现在看来，王福远的意图远不止如此，从他话语的意思，他明显是想把女儿推给自己，将来如果感情能够升温，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事儿如果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因为一直以来的人品和口碑都是公认的好，身为国内最知名的企业家，中国的首富，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绯闻”，就在中国的商界是非常少见的，尤其是最近这这两年，有钱人抛弃糟糠之妻，另结新欢的事情屡见不鲜，正所谓有的夫妻能够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尤其是对于那些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来说，有了钱之后，欲望就开始变得膨胀起来。 但是段云不一样，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忙于事业，即便是在bj认识了很多京城影视圈的女明星，这些女明星也频频向她示好，但是段云却不为所动，他需要的是一个情感上的知己，所以即便是离婚之后，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另外一点就是自己的前妻程清妍非常的强势，当年就是她一手创办起了天音集团的商会，手腕比段云还要强硬的多，即便是公司高层管理和一些商会的会员，面对程清妍时候，多少也有一些心生敬畏，而且程清妍对付那些潜在生意的手腕也非常强势，换句话说，如果得罪了程清妍，基本在国内，想把生意做大就很难了，她会动用尽可能的一切资源和人脉，在行业内把对手彻底“封杀”。 正是因为段云平时作风比较正派，加上他的妻子强势，所以这些年来也没有人会出于自己的目的，和段云玩什么“美人计”，因为这套把戏不好使，而且容易得罪段云的前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一个月前媒体上开始报道转载段云已经和前妻离婚一年多的事情，这就让很多人对段云的婚姻变得额外“关心”起来，毕竟现如今的段云，已经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当前国内最大的“钻石王老五”。 突然遇到这种事情段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完全能够理解王福远的心思，说起来段云一直都是王福远的偶像，如果哪怕有一丝丝的机会，他自然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有这样一个有钱有势，且名气和口碑都很高的女婿。 另外一点就是，王福远的女儿看起来也确实非常的优秀，长得比较漂亮，又是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的高材生，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算得上千里挑一的好姑娘。 第二千零四十二章 上海分公司 只不过段云对这个姑娘没什么感觉，他现在正处于一个事业的关键期，没多少时间谈恋爱，再说也没那个心情。 还有一点就是，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现如今段云对感情这件事已经变的谨慎起来，如果没有遇到那种层次和灵魂高度契合的对象，段云依然享受目前这种单身的状况。 “要么我看这样好了。”段云沉吟一下，接着说道：“你女儿如果真想来我们公司学习，那可以来我们bj的分公司，目前我妹妹正在管理你在公司，我本人也会经常去bj办事，能不能学到东西，全靠她自己的悟性，当然了，我们天音集团从来没有让人白打工的先例，相关的福利待遇也都会一应俱全。” 面对朋友的请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段云不好直接拒绝，毕竟王福远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是天音商会的元老，帮助集团公司做了不少事情，如果直接拒绝，显然会让他当的这些老朋友的面脸面过不去，所以段云直接安排他的女儿去bj分公司，这样的话，一方面也算给了王福远面子，另外一方面，只要这个姑娘不在自己身边就行，如果对方内部的性子自己离职，那就和段云毫无关系了。 “段总，其实我”听到段云这么说，王福远显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我身边确实没有适合他的工作。”段云打断了王福远的话，面露难色的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现在一年到头都在四度出差，基本上留在深圳总部的时间并不长，跟在我身边的只有一名助理和几个保镖，其他人我用不惯，另外就是bj的分公司我常去，甚至比深圳的公司待的时间都长，主要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经常和bj的一些部门领导打交道，所以安排你女儿去bj分公司上班，绝对是最合适的安排，以你女儿这么好的决定，我妹妹肯定会重用它，我也可以向你保证重点培养她，如果她有耐心有悟性，我相信将来绝对会成为你的最大助力。” “好吧”听到段云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福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王福远也知道段云说的是实话，因为现在天音集团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大，他早就知道天音集团在国内多地都有分公司，而且还把生意拓展到了海外，频繁出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不方便把个女人带在身边。 虽然王福远想尽快让女儿能够搞定段云，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且段云这种人见多识广，见过的美女也不在少数，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按照段云安排的来。 “其实做生意这种东西，课本上的东西不能说没用，只能说用途有限，真正有用的是人情世故，这个并不是学校能学到的。”段云看了王晓颖一眼，接着说道：“别看你爸没什么文化，但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其实就他那一套，也够你学很久了，不过既然你有意来我们天音集团，那我当然可以安排，只是想要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还需要看你自己的悟性。”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王晓颖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从王晓颖看段云的眼神中，确实是带着几分仰慕，因为在很早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一直经常称赞段云，而且王晓颖本人也经常能够在报纸杂志上看到关于段云的一些事迹和事情，所以正如他父亲所言，段云就是王晓颖的偶像。 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方的仰慕就能够解决的。 “晓颖”这个时候，王福远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段大哥，感谢你的帮助，我敬你一杯。”王晓颖反应也很快，立刻端起了酒杯，面带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用不着谢我，你这种优秀的人才也是我们公司非常需要的。”段云微微一笑，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接着说道：“意思一下就行了，将来好好工作，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 “嗯。”王晓颖应了一声，但还是把整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段云又和在场众人边吃边聊，谈起了生意方面的事情。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所有人酒足饭饱之后，段云这才坐车离开了酒店。 今天来的两天，段云和其他的一些上海企业家一起参加了由sh市政府举办的企业家论坛，而作为企业家代表，段云也上台发表了意见演讲，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响应国家和sh市政府的发展政策，做好企业的科技创新工作，在论坛的最后，段云还和上海的副市长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主要谈到的问题就是当前龙腾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发展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和问题，而sh市政府方面，也都第一时间给出了解决方案。 总的来说，这次上海之行让段云有了很多新的想法。 一直以来，段云都把自己电子产业重心放在深圳，汽车产业重心放在沈阳，电脑芯片产业重心放在了bj，但是在上海，除了一个龙腾公司，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深度的布局。 而从后世的情况来看，上海无疑是中国国家中心城市，是上海大都市圈核心城市，是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与邻近的浙江省、江苏省、ah省构成了长江三角洲，是中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 而段云如果想发展自己的全球战略，那他必须要首先在上海这个中国经济中心进行深度布局，如果说80年代看深圳的话，那么90年代上海才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绝对主角，可是到目前为止，天音集团还没有在上海设立一个分公司。 所以这次在和上海副市长会谈的时候，段云也表示将会在上海设立一个分公司和研发中心，一方面利用上海区位和港口的优势，扩大产品的内销和出口，另外一方面，借助上海开放的国际化的优势，吸引更多上海本地和国外的优秀人才，从而在中国的四大一线城市北上广深全部完成深度布局，将公司的发展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 座椅加热 5月30号，段云再次出现在沈阳研发中心的时候，受到了中心全体员工列队热烈的欢迎。 因为就在后天，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天音集团第一辆自研自产的国产微型轿车正式量产下线，这对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来说，绝对是个历史性的时刻。 虽然当前的国内，也有很多号称是自主研发的国产轿车，但实际上，这些“国产汽车”要么是从国外购买的成熟技术，要么就是从国外进口关键零部件，在国内进行组装的拼装车，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主研发，而天音集团这辆即将量产下线的微型轿车。 而在新车的命名上，段云之前也考虑过很多的方案，最终决定起名为“康云”轿车。 之所以会把新车的名字取名为康云，原因有两点，一点是当前国家正在掀起一个全民奔小康的口号，小康生活，成了当前国人的一个热词，也成为了所有人想要达到的生活标准。 小康社会是古代思想家描绘的诱人的社会理想，也表现了普通百姓对宽裕、殷实的理想生活的追求。 所谓全面的小康社会，不仅仅是解决温饱问题，而是要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各方面满足城乡发展需要。十六大报告中，从经济、政治、文化、可持续发展的四个方面界定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发展能力的要求包含在其中。具体就是六个“更加”：经济更加发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进步、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更加和谐、人民生活更加殷实。 1992年中国改革开放转型后，正式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转型。建设小康社会是改革开放战略之一。 至于车名的第二个字“云”，其实就是取了段云的名，合起来叫康云，念起来比较顺口，有祝福的意思，也比较符合当前的国家形势。 再来到沈阳的当天下午，段云就开着一辆刚刚生产下线不久的“康云”轿车，驶入了sy市的市区。 在这个年代，沈阳街头的汽车数量还非常少，平常人们日常出行还是靠着自行车，而段云的这辆车造型小巧别致，所以当他驾驶汽车刚进入市区的时候，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在后世的时候，这种微型轿车只是非常普通的代步车，但在当前这个年代，哪怕是如此廉价的微型轿车，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加上外观漂亮别致，所以回头率自然也是非常的高。 “段总，感觉怎么样？”此时，就坐在段云旁边的陈乔满脸堆笑询问了一句。 “开起来还行，就是方向盘有点重，刹车有点软。”段云看了陈乔一眼，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要注意，这个车子外壳比较薄，冬天开车的话肯定会很冷，以后凡是在北方售卖的车辆，全部配上方向盘和座椅加热，安全质量一定要保证，不要出现漏电之类的事故。” 在后世的时候，只有一些中高端车型才会有座椅加热的功能，而且绝大部分都是选配，并不是每辆车里都有的。 实际上，座椅加热功能很早就出现了，最早的座椅加热功能诞生于1966年，首次被应用在卡迪拉克的deville车系上。它的原理也非常简单，就是靠电阻丝加热，属于一种舒适化配置。 因为前苏联大部分地区都非常寒冷，常年都在零度以下，有的地区甚至达到零下30度40度，所以座椅加热在苏联汽车中应用比较广，技术也相对成熟。 这次富云轿车采用的最佳这个功能，其实就是天音集团这些前苏联专家负责设计的，他们在原有技术的基础上，针对富云轿车座椅的材质和电瓶功率，进行了一系列小的改进，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做到快速加热和节省电源，一般只需要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座椅的温度就可以提升到10度以上。 对于当前的国内汽车厂商来说，这种功能在他们看来有些鸡肋，因为国内的汽车厂商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减少汽车成本以及能耗，能不用的功能配件尽量不用，只要车子皮实，成本价格越便宜，销量就会越好。 但在段云看来，自己的汽车想要在国内汽车市场获得竞争优势，就要有自己的技术特点。 就像后世的时候，之所以日系车在广州那边非常受欢迎，一方面的是因为当年海南属于广东省，从80年代开始就走私进口了大量的日系车，另外一点就是这些日系车车载空调非常好，尤其是这种效果，要强于国产车和德系车，而在常年比较高温的广东省来说，日系车空调强大的制冷功能，也让他在这一区域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一直到90年代中后期日系汽车大举进军中国市场的时候，凭借着良好的使用口碑，才在短期之内获得了傲人的销量，当年的汽车空调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在天气比较寒冷的北方，尤其是东北地区，用户用的最多的附加功能就是热风，加上长春一汽的存在，所以德汽车在北方要比日系车受欢迎，另外，当前在国内，无论是国产车，德系车，还是进口的日系车，都基本没有座椅加热功能，而段云根据实际情况，给自己的浮云轿车加装座椅加热功能，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使得这种车辆在冬天的时候，舒适性可以明显超过其他车型。 “这个您可以放心，咱们这辆车的稳定性和安全性还是很强的，研发阶段的时候，就已经经过了非常严苛的实验，使用的技术也大部分都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只要做好产品出厂前的品控，那就绝对没有问题。”陈乔信誓旦旦的说道。 陈乔对于富云这款汽车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因为他从头到尾参与了这辆汽车所有的测试环节，而且天音汽车研发中心这边的测试标准还是比较高的，要高出国产汽车一大截，尤其是在极端条件下的耐用性和安全性方面，都进行了全面反复的实验，这也正是他现在面对段云时的底气所在。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康云汽车 6月1日，金杯汽车厂厂区内敲锣打鼓，庆祝第一台康云轿车的正式量产下线。 参加这次新车量产下线仪式的嘉宾可谓是阵容强大，除了天音集团总经理段云，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经理陈乔，金杯汽车厂厂长赵希友之外，这次前来的贵宾有sy市的市长张荣茂，书记张国光，还有包括市委领导班子的几个成员，也都悉数到场，另外还有包括金杯汽车厂兄弟单位的领导，以及开发区汽车配套厂家的主管，嘉宾人数超过两百人，场面看起来非常的喜庆。 早晨9点，新车量产下线仪式正式开始，市长张荣茂做了一方慷慨激昂的开场白，紧接着几个市委领导先后发言，段云最后压轴上场，说了一祝福的话语之后，随着热烈的掌声，开始了剪彩仪式。 一排身着花色旗袍的女子拖着一条长长的红绸带，几个嘉宾剪刀落下，剪彩仪式正式成功。 “这车好啊，康云轿车，这名字听着就顺耳。”在组装车间的门口，张荣茂走到第一辆下线的轿车面前，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前机盖，对，段云说道：“真的是不简单，要说你们天音集团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我原本以为今年年底之前，新车应该很难量产下线，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时间，你们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这都离不开张市长和各位领导的关心支持，否则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按计划完成任务。”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后半年我们还有更大的计划，我们打算研究一款新型的小型轿车，对标的车型就是天津的夏利，最快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就可以正式量产。” “很不错！”张荣茂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造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贪多嚼不烂，要我的意见就是目前你们不要太多的新车项目，先稳住目前的产品生产，等到各方面机会成熟之后，在开启新项目的研发” 张荣茂对于汽车产业的发展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而且他以前在省政府工作的时候，也是主管重工业的，他明白汽车产业是个综合性的产业，涉及到很多的产业分类，投入也是相当的巨大，就像目前天音集团开发了这款新型轿车，据他了解已经投入了四千多万元人民币，而且这还仅仅是研发费用，不包括其他附属配套设备和设施的成本，如果全部算下来，总经费早已过亿。 而要想开发比微型轿车技术难度更高一级的小型轿车，那么研发投入将会高速很多，即便是像天音集团最大的企业，如果这样大手笔无止境的搞研发项目扩张，那么将来会对企业现金流造成很大的压力，一旦研发失败，损失也会非常的惨重，甚至有可能拖垮整个企业。 张荣茂以前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很多的企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是民营企业，有些事市属或省属的企业，国企有国家托底，但给地方财政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而民营企业这么玩，很大概率会被玩破产了。 张荣茂和段云关系很好，他自然不想看到天音集团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也算是给他提个醒，让他做这种决策的时候，尽量要谨慎一些。 “多谢张市长提醒，不过新车的研发是我们集团公司既定的重点项目，而且以我们集团公司的财力，也是完全可以支撑全部研发费用的，这一点请您放心。”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既然你是量力而行，那我也就放心多了。”张荣茂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你这款轿车实在太小了，完全不符合公务用车的要求，所以这次我们这边可能没法给你们下订单” 对张荣茂而言，除了各种资源和政策的扶持，这次在新车销售方面，他直接表态无法提供帮助。 说起来以前国内的任何一家汽车企业，都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扶持，就像早年金杯汽车厂出品的金杯面包车，最初也是靠着sy市政府和辽宁省政府才慢慢扶持起来的，那个时候辽宁省政府直接给全省的政府部门和国企单位下达了相关的文件，要求他们尽可能的采购本省生产的金杯面包车，也正是靠着省里的这份文件，金杯汽车厂还顺利的拿到了第一批订单，在赚取到新车的第一桶金之后，企业有了钱，这才改进了技术升级的生产线，最终，才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金杯汽车厂在国内的热销。 而上次沃尔沃轿车在沈阳落户，也同样是在sy市政府乃至辽宁省政府的帮助下，沃尔沃轿车才最终进入了政府采购公司的名单，并且这两年全省总共给金杯汽车厂提供了三千多辆轿车的订单，这对金杯汽车厂和天音集团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但是这一次，因为康云轿车是面向于民用的微型轿车，从各种指标来看并不符合公务车的标准，所以张荣茂也没法依靠政府的力量给金杯汽车厂带来订单，这无疑对新车上市的起步阶段，少了很多的助力。 “张市长您放心，目前新车已经有了1500辆的订单，按照目前产量来说，足够维持咱们生产线两个半月的运作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1500辆！？”听到段云爆出的数字，张荣茂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订单？这车不是刚刚才投产下线吗？” 1500辆汽车的订单在当前的国内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作为当前金杯汽车厂销量最高的海狮面包车，去年一年的销量总共也就8000辆左右，这个数字已经是非常惊人了，可以说是去年同类车型中的销量冠军，也是金杯汽车厂除了沃尔沃车型之外，最热销的一款汽车。 而康云轿车新车刚刚下线，就已经有了1500辆汽车的订单，这在张荣茂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时代无法想象一款还没有正式面市的车型，是如何拿到这么多的订单的。 “目前我们天音集团在国内有二百多家汽车4s店，每次有新车上市，这些店面都要订购一批新车进行展示和推销，所以这1500辆的订单，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展车。”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二千零四十五章 新车下线 “额。”听到这里，张荣茂才算恍然大悟。 对于天音集团开办汽车4s店的事情，张荣茂早就知晓这件事，不过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汽车4s店无非就是专卖汽车的商铺，顺便维修一下汽车，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汽车4s店居然会有这么强的销售能力，新车刚刚量产下线，这边就已经有下了订单，而且还不是一辆两辆的购买，一买就是好几辆，甚至十几辆，要知道这种微型轿车虽然相比其他汽车要便宜一些，但一台也要五六万左右，一次就够我买几十万元的汽车，由此可见这些汽车4s店的强大购买能力。 只是张荣茂不知道的是，天音集团的商会可以说是全国最有钱的商会，会员身家最少也在上百万元左右，而一些商会的元老会员，身家基本上都已经达到了上千万，他们也随着天音集团这些年来的迅猛发展，赚的盘满钵满，所以财力方面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而想要申请加盟天音汽车4s店，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会员提出申请之后，天音上货，对面还要进行层层的审核，包括开店投入的资金，店铺的选址，人员的配置，和相关的管理模式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有任何一项不达标，都是很难通过的。 早期的时候天音商会对汽车4s店请加盟的审核相对宽松，但是随着沃尔沃轿车在国内销售量的不断攀升，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加盟天音汽车4s店的好处之后，递交的加盟申请也越来越多，从年初到现在，天音商会已经接到了八百多份申请书，所以随之而来的审核要求也是越来越高，到目前为止，只有400个会员通过了申请，将近一半的会员不符合申请条件，申请没有得到通过。 而天音汽车销售的另外一个策略就是虽然针对旗下的汽车4s店的汽车出厂价格都是一样的，但这其中有一个销售返点，店铺销售的汽车数量越多，得到的返点就越高，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降价和促销，也能够鼓励旗下4s店加强销售。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北上广深这四个城市因为经济发达，消费能力要比普通城市大很多，所以这几个城市的汽车4s店销量要比其他城市的店铺高很多。 但通常这样的一线城市本身汽车4s店的数量就很多，比如现在的上海已经出现了五家汽车4s店，这也造成了相互之间的激烈竞争，也使得同城的几家汽车4s店要通过不断的提高相关的售后服务来拉拢消费者，所以这几个大城市的汽车4s店服务还是非常好的，要比一般城市好的多。 “相比起其他的汽车企业，我们目前采用的这种4s店模式，无论是销售，服务，售后以及用户反馈方面，都是其他企业没法比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是真的把用户当成了上帝，所有4s店的服务人员，都受到过专门的培训，他们一方面可以帮助推销汽车，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通过与客户建立长期联系，及时反馈汽车出现的问题和用户的需求，对于产品出现的问题，我们的技术人员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真正建立起了生产，销售和售后的一条龙服务，而且在汽车的售后修理方面，也没有其他企业比我们更强，之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通过和沈阳多家技工学校合作，培养了大量的汽修工，目前可以做到不出省就能维修汽车，在一些没有四s店的中小城市，我们还可以直接派维修工过去现场维修……” “这个我知道！”张容茂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和咱们本市技工学校合作的事情我们是了解的，当初孟市长在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事情，将来的话，我们也会延续孟市长以前对，你们公司的扶持政策，确保汽车产业在咱们沈阳的发展。” “那就谢谢张市长了。”段云闻言，道了一声谢。 “你这个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张容茂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以前咱们sy市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城市，也是咱们东三省的重工业中心，但是现在时代变了……上海等南方城市的中国业发展很快，他们有港口，有外资，有国家政策的倾斜，也就是几年时间，现如今在很多工业项目上，都已经超越了咱们沈阳，如果说还抱着过去的老思维去发展的话，那么总有一天，沈阳这个城市工业迟早会没落……”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一怔。 他没有想到，张荣茂居然如此了解当前的国家形势，尽管从目前来看，东北依然是中国的中国业中心，而且沈阳的工业产值，也一直在全国排在三甲，可他并没有安于现状，而是有的强烈的危机意识，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我觉得既然做不到大而全，那就要做到小而精，其中全部力量和资源，重点扶持咱们沈阳有几个有优势的工业工业项目，从而带动咱们沈阳整体的经济布局。”张荣茂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从目前来看，自从你们天音集团把沃尔沃项目带到沈阳之后，确实极大的促进了咱们当地工业和经济的发展，而且这种汽车这种综合性很强的产业能够提供很多的就业岗位，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打算在今后的几年，继续加大对你们公司的扶持，而且要在我们政府内部形成共识，保证相应政策的延续性，而你们作为投资方，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共同发力，让咱们沈阳的汽车产，我全国最强！” “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全国最强。”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和张荣茂一起笑了起来。 随后的新车量产下线典礼上，张如茂再次和段云试驾了新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俩人将车子直接开出了车间，窗外阳光明媚，段云这一刻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的畅快……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 电信龙头 参加完深圳的新车量产下线仪式后，段云很快又返回到了深圳。 而这次回到深圳，段云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华为的任正飞。 就在3月份的时候，段云的bj之行，终于拿到了国家级北斗通讯系统的研发项目，在和航天局局长刘纪元进行面谈之后，天音集团正式接受了国家航天局的委托，正式开始北斗通讯系统芯片和相关软件系统的研发。 尽管天音集团的实力雄厚，但之前却从来没有正式涉足通讯产业，即便是给华为和中兴提供的通讯芯片，也是有那两家公司独立设计完成的，段云提供了一些技术上的支持，但核心技术依然控制在这两家手中，不过按照双方的约定，华为和中兴的芯片则是由天音集团生产的，段云始终控制着这两家企业产品的最上游，也从中赚取了丰厚的利润。 而这次承接了北斗芯片和软件项目的研发，段云还是需要这两家公司进行协助的，尤其是华北公司，他们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强的通讯公司之一。 其实在当前的国内，通讯产业已经形成了两大派系，这就是所谓的“北联想”和“南华为”，一家诞生于政治和科教资源极为丰富的bj，一家诞生于浪利市场化经济潮头的深圳，而在1994年的时候，这两家经营领域不同的公司，在业务上有了第一次香蕉和重叠，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当时收入利润升是远高于华为的联想，首次攻进了华为的腹地：电信设备市场。 早在1992年的时候，联想和华为就已经开始布局各自品牌的程控电话交换机，并先后在国内“开局”成功，盈利颇丰。 当时摆在两家公司面前的是一个渗透率仅有3.2%，且迅速增长的电话市场，以及巨大的国产替代空间。 去年的时候，在程控交换机领域，联想主攻，华为主守，此时联想的收入接近华为的六倍，而在的其中，联想方面派出的大将是倪光南的博士生，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罗争，此人在联想的程控交换机项目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正是罗争凭借着过人的学识和能力，以及联想本身拥有的技术优势，这才在和华北的竞争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然而，一切的转机出现在1993年年底。 随着倪柳之间的争执日渐白热化，最终导致倪光南离开联想，转而跳槽来到了天音集团之后，两家公司在程控交换机领域竞争趋势迅速发生的扭转。 一方面，在倪光南离开之后，他的学生罗争在内部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排挤，作为倪光南亲自扶持的“嫡系”，罗争和程控部的遭遇不难理解。 而这个时候经入职天音集团的老师的号召以及天音给出了更高的薪资，最终在年初的时候，罗争从联想辞职，来到了深圳工作，其他一些和倪光南关系密切的科技人员，也应受到压力纷纷离开，要么去了bj的其他科技公司，要么干脆投靠天音集团，重新成为了倪光南团队的成员。 至此，联想之前主持的程控交换机项目已经处于一个半中断状态，新接手的项目主管能力有限，使得新产品的开发陷入僵持阶段，到了5月份的时候，联想正式解散了程控部，将大部分技术人员归拢到了由杨元庆负责的微机部。 联想公司内部的这个巨大变故，却给了华为一个机会，原本他们在这场竞争中处于劣势，但联想突然“自费武功”，退出了程控交换机的竞争，也让华为终于迎来了一个快速崛起的机会。 4月份的时候，c08万门机在江苏邳州开局，经过一个多月的上线测试，最终大获成功，随后跟c082000门交换机一起横扫中国电信市场，到了六月初的时候，已经接到了价值4亿元人民币的订单，而且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到今年年底的时候，销售额很有可能突破8亿。 另外放眼当前的国内电信市场，在电话程控交换机领域，华为已经找不到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至于深圳的另一家通讯公司中兴电子，他们主要以生产电话机为主，双方的义务目前并不存在重叠，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华为很有可能在未来的几年占据国产交换机的大部分市场份额。 有了钱的任正飞，现在也是在不断的招兵买马，从当初只有几个热血青年创立的研发团队，到现如今有了自己的研发中心大楼，技术人员的数量也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人，虽然还不能和天音集团相提并论，但在国内，也算得上是一流的科技公司了。 可即便如此，在接到段云的电话之后，任正非就第一时间开车来到了天音集团总部。 其实关于北斗通讯系统项目的事情，当初三月份段云从bj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任正飞谈过一次，那个时候任正非就积极表态，愿意投入人力和物力协助天音集团完成相关的项目研发。 “段总，目前我们的北斗团队已经和bj相关单位建立了联合项目组，而且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相关的项目主要由咱们深圳这边主导。”任正非坐在段云办公桌的对面，面色恭敬的说道：“从目前的进度来看，一切都挺顺利的，不过后期的研发难度会越来越高，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还是有限，希望段总能够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人员和技术支持。” 尽管目前的华为已经成为了中国程控交换机的龙头企业，但以他们目前的研发能力，还不足以承担这样的国家级项目，更多的还是需要天音集团的帮助。 另外一点就是，自从倪光南的地址罗争加盟天集团之后，使得天音集团拥有了国内最顶尖的通信技术研发所的团队，加上公司原有的技术团队，完全可以独立承担这次航天局交给他们的项目任务。 只是出于研发进度和效率的考虑，段云才最终决定让华为承接一部分的研发任务的。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 暗桩 而且拉着华为参与这一国家级的项目，段云还有更长远的考虑。 从后市来看，华为迟早会成为国内乃至全球的通讯巨头，他的技术研发规模，将来也肯定会远远超过现在的天音集团，可以这么说，华为就是当前中国最大的科技潜力股，他的崛起是可以预见性的。 虽然说段云现在已经拥有了华为30%的股份，而且还控制着他们公司最核心产品的芯片生产，但在段云看来，如果想要在未来十年牢牢的控制住华为，并且始终让其成为自己的“小弟”，那么就不能降低华为对自己集团公司的依赖性。 能够参与北斗项目对任正飞和华为来说，也是个有里程碑意义的历史性突破，不过以他们现在的能力，确实还有所欠缺，一方面他们没有像天音集团那么大的靠山，现如今的天音集团不仅背靠保利集团，而且在bj还有很多强大的人脉关系，任正飞虽然也有自己那靠山和人脉，但是和段云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另外一点就是，华为的研发能力还是远不如天音集团，哪怕现在天音集团同时经营电子产品，汽车，芯片，以及软件开发，甚至还在国外准备开拓电商网络，这极大的分散了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可即便如此，自从倪光南和他的弟子罗争加盟之后，天音集团在通讯产业的研发实力还是在华为之上，华为想要按时完成北斗的项目，还是离不开天音集团。 “这个没问题！”段云很干脆就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罗争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就是以前联想的那个罗争。” “知道，这个人我当然知道。”任正非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说道：“那可是联想的一员大将，也是我们的老对手了，这个人能力很强，不愧是倪老的学生” “我决定把他和另外十多名团队成员派到你们公司，协助你们北斗项目的研发，这样的话，你们应该可以按时完成任务了吧？”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要派罗争过来！？”听到这里，任正非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把这么厉害的一个行业技术大拿派到自己的公司来，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知道，科技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技术人才，尤其是顶尖核心人才，任何一个公司都会把其视为公司的根基和砥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把人放去的。 但段云这次却决定派出这样的核心人员协助创作华为，这样的“慷慨”让任正非有些难以置信。 但实际上，段云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他这么做，其实也就有他自己目的的。 首先来说，目前的华为还属于天音集团的一个控股公司，占据的股份达到了30%，而且华为的关键零部件和芯片，也都是天音集团提供的，从这1点上来说，天音和华为算是兄弟单位，利益上已经形成深度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这些年华为已经给天音集团带来了不少的利润，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来，华为从天音集团采购的芯片越来越多，已经成为了天音高端芯片的一个重要客户，而且从未来的趋势来看，他肯定会给天集团带来越来越多的利润，所以帮助华为就等于帮助天音集团自己，这一点就连外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说把罗争派到华为协助他们北斗项目，表面上看起来是段云对自己兄弟单位的协助，其实他是想让罗争通过协助华为，从华为内部获得更多的通讯技术商业机密，这对段云将来涉足通讯产业也是非常有帮助的，也有助于天音集团获得全部北斗系统的相关核心技术机密，说白了，这就是段云临时打入华为的一块暗桩，而且项目结束之后，随时可以将其抽回。 至于说罗争其团队可能存在的跳槽风险，这一点对于并不担心，因为在罗争加盟天音集团的时候，就已经签订了一系列的工作合同，罗争本人签订了十年的合同，这期间一旦出现跳槽，将会面临天文数字的赔偿，而且目前罗争的薪资水平也是很高的，虽然比不上天音研发中心的一些元老，比起自己的老师倪光南相差更远，但是一年超过60万的薪资，也远远超过了国内其他科技公司的顶薪水平，加上各种丰厚的奖金，可以说，罗增在国内基本找不到比天音集团更好的下家。 综合以上几点，这才是段云敢临时将罗争临时派送到华为团队的底气所在。 至于北斗项目软件的开发，一直都是天音集团的强项，目前段云已经成立专门的项目去做，这个软件项目大部分成员都来自于之前国产操作系统的项目组，所以他不需要把这个任务分给其他的控股科技公司，自己就可以独立按时完成任务。 “咱们都是兄弟企业，互帮互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的北斗项目可是国家级的战略科研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咱们是民营企业，那就更需要争一口气，哪怕是会影响到主营业务，也要优先把这个北斗项目做好。”段云正色对任正非说道。 “这个我知道，这次有了段总的帮助，我们有信心能够按时完成任务。”任正非一脸自信的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段云提醒，任正非也是非常清楚这次北斗项目的重要性。 对于像华为这样一家民企来说，主营项目是电信产业，这也意味着他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会越来越多。 而对于国内的很多相关电信部门来说，哪怕国产货再便宜，他们出于产品质量和性能的考虑，也会更加倾向于选择国外的品牌，对国产产品的信心不足。 但如果这次北斗项目能够成功，一方面可以从国家获得相关的资金奖励和补贴，而另一方面，也能够提升华为的品牌知名度，以及加强国内部门对于华为产品的信任，这对华为未来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第二千零四十八章 交机仪式 当天晚上，段云又邀请那任正飞来自己家中吃了顿晚饭，饭桌上，俩人又详细了谈起了各自公司未来几年的发展计划，并表示会进一步加强双方的技术合作，形成一个强大稳固的利益共同体。 其实段云和任正非本质上是属于同一类人，都非常的重视新技术的发展，只不过从实力上来说，无论是哪一方面，段云都远远高于任正非，所以俩人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尽管任正非要比段云足足大20岁，但依然表现的非常谦恭，对段云提出的要求基本也都是有求必应。 其实在最近这两年，段云的人脉圈儿一直在不断扩大，尤其是在深圳的商界，他的影响力远超外界的想象，在当前的深圳，天音集团是一百多家中大型企业最大的客户，而靠天音集团吃饭的小型企业和各类作坊更是多如牛毛，直到现在，天音集团vcd碟片和学习机卡带依然养活了很多中小企业，尤其是最近两年的vcd碟片，全国七成以上的vcd的碟片都产自于深圳这边，整个上步工业区更是呈现一种众星捧月的状态，天音集团的芯片厂位于当中，四周全部都是靠他们吃饭的企业，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是24小时连轴运转，晚上的工业区一片灯火通明，一眼望去非常的壮观。 而在段云的计划中，明年中旬的时候，他会推出取代vcd的dvd播放器，而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更多的厂家和作坊参与到器组装和光碟制作的行列中，仅仅靠着一款产品，就足以养活数百家企业多年。 也正是因为天音集团超乎寻常的技术实力和影响力，使得段云在深圳有的非常高的地位，有些人甚至称其为深圳商界的“教父”，这一点可以从每年深圳的企业家年会看出端倪，几乎每一个参加商户的人，都会主动上前和段云问候或者敬酒，而多数情况下，段云最多是以饮料应付一下，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会觉得他失礼，反而言语间充满了恭敬。 而段云的深圳朋友圈，也分为了三类，一类是sy市政府的领导以及自己控股公司的总经理，就像任正飞这样的，以及一些当初段云刚来深圳创业时候的老朋友，现如今他们也都今非昔比，身价最低的，也有上千万的资产。 第二类朋友就是和天音集团业务往来比较密切的其他公司领导，这其中有国企的领导，也有私企的老板，利益将他们牢牢的捆绑在一起，这更多的是属于一种商业上的朋友，但其实这种关系比一般的友情要牢固的多，他们在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稳固的联盟，在一定程度上牢牢的把持着深圳电子产业发展的命脉，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到整个深圳发展的gdp。 最后一类朋友其实就是以深圳中小企业商会这个半官方组织建立起来的友谊，虽然目前的深圳商界，早已经过了那个群雄并起的年代，甚至已经形成了利益和阶级的固化，但是进入90年代以后，凭借政策和区位优势，深圳这里依然能够吸引大量的新鲜血液入局，有在国内其他地方起家的老板，也会选择来到深圳这边拓展业务，而这些出来深圳的中小企业，在圳当地缺乏根基以及政府人脉的情况下，深圳中小企业商会能够帮助他们解决很多切实的问题，作为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实际掌控人，段云往往可以通过这个商会进行一些实际上的利益交换，让段云在国内其他地方获得对等的支持和帮助，这也使得天音集团在全国有更宽广，更为深入的销售渠道。 对于经商的人来说，利益交换并不仅仅局限在金钱方面，也可以拓展到其他的很多方面，哪怕外来的商人没有多少钱可以和段云进行利益交换，但只要你有其他的东西，比如人脉和渠道，那就同样可以有机会和段云面对面的谈判。 现如今，段云已经在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安排了很多自己的人，专门处理这些刚来深圳小企业的事情，如果你是猛龙过江，那么段云都会亲自出面和对方进行交流，也正是借助这个商会，才让段云认识到了更多外省有实力的商界朋友。 时间一晃来到了六月中旬，这几天对于段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他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接到了通知，自己订购的飞机今天将会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在那里将会举行一个隆重的交机仪式。 周日的早晨，段云和他的团队坐车，组成了一个车队，提前一个半小时来到了宝安机场。 宝安机场算了上是深圳最早建设开放的机场。 1991年10月12日，深圳宝安国际机场正式通航，深圳经济特区从此有了自己的机场。通航之初的深圳宝安国际机场只有一座4万平方米的1号候机楼。 但是现如今，宝安机场已经拥有了三座航站楼，总面积也达到了13万平方米，设施也是越来越现代化。 当段云一行人来到宝安机场的时候，机场的副经理姚海强带领的移动工作人员立刻上前进行了热情的迎接。 段云这次从国外购买商务飞机，不光让他成为了国内第一个购买私人飞机的老板，同时也让宝安机场成为了国内第一个建立私人飞机托管业务的机场，这两方面都算是创造了历史。 之前段云和民航局谈判之后，得到了民航深圳监管局的支持，他们在与保安机场的管理人员进行协商之后，安机场这边将会负责段云私人飞机的维护保养工作，并且还向段云推荐了相关的飞行和工程人员，而在上个月的时候，这些飞行和空乘人员就已经前往了美国湾流公司的总部，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提前掌握一些飞机的操作技巧，这也算是湾流公司给客户提供的配套服务之一。 而机场以及所有工程人员的费用，全部由段云来承担，每年的托管以及飞行空乘人员开支，总费用高达130万人民币，这还不包括飞机油料的费用。 但是对于现金的段云来说，这点儿钱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设置和购置飞机的费用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二千零四十九章 真正的奢侈品 “段总，欢迎欢迎！”在距离段云十几米的时候，宝安机场的副经理姚海强就已经笑容满面的伸出了手，而跟在他后面的一名空乘小姐，也第一时间热情的将一束鲜花送到了段云的手中。 “辛苦了。”段云接过鲜花之后，也立刻面带笑容到了一声谢。 随后，段云和姚海强以及这些空乘人员热情的交谈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当空乘人员的都可以说是千里挑一，飞行员都是从空军里退役下来的，空姐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1万名应征者中，顶多能留下不到十人，在学历，身材，长相，以及各方面的素质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所以在这个年代能成为空姐，那绝对是个人人羡慕的亮眼之一。 他们之前一直服务于保安机场，但是现如今，段云已经成为了他们新老板，薪资水平比他们以前在机场的时候，直接翻了好几倍，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当初得知天音集团想要在宝安机场招聘空乘人员的时候，几乎所有内部员工都报了名，经过机场和天音集团这边的筛选，最终成立了一个新的空乘服务团队，并且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工作合同。 其实对于像段云这样的人物，国人可以说是无人不晓，而在深圳，更是如雷贯耳，很多刚来深圳不久的人也许不知道深圳的市长是谁，但他绝对知道天音集团的老总是谁，并且几乎每个人都能讲出关于段云的一些事迹，可以说段云现在已经成为了深圳的一个招牌人物，人生充满了传奇。 尽管最近段云离婚的事情确实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反应，但实际上对段云的个人声誉影响很小，最近这两个月来，天音集团的公关团队一直都在尽力消除这件事的影响，他们知道不可能把这件事儿完全压下去，但是通过大力渲染程清妍离婚后带走了几十亿的财产，将舆论焦点引到了段云的前妻身上，最终成功的将段云的负面影响降低到了最低程度，这也使得段云在国内依然保持着很多的崇拜者。 眼见段云看起来比较和善，而且又很健谈，那几名空乘小姐立刻把段云围在了中间，叽叽喳喳聊了个不停，从她们看向段云的眼光中，明显带着几分火热，毕竟现在的段云也只有30出头，身高，长相都不差，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况且他已经被誉为了当前中国最大的钻石王老五。 随后，段云一行人被请进了航站楼一层的咖啡厅，在那里，段云听的音乐喝着咖啡，等待自己购买的飞机到来。 上午10:30，一架白色的飞机终于出现在了机场众人的视线中，随着呼啸的引擎声，飞机最终平稳的降落在了宝安机场的二号跑道场。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随后，在机场人员的带领下，段云一行人乘坐的机场的摆渡车，来到了飞机所在的位置。 尽管段云早已经通过湾流公司提供的视频和宣传手册，看到过自己订购的飞机，然而当飞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段云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撼。 这架湾流giv-sp似乎比段云的想象还要大一些，飞机的表面非常光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而在机体的前侧和，天音集团的logo非常醒目，另外在飞机的尾翼上，还印刷了中国国旗的图案，这是段云要求厂家绘制上去的，毕竟这是中国第一架私人飞机，对于一向以爱国商人自称的段云来说，国旗就是最好的标签。 很快，飞机的舱门就缓缓的打开，空乘人员降下自动扶梯之后，最先走下来的正是之前接待过天音团队的湾流公司的董事长福斯特曼。 一般来说，像这种交机仪式，湾流公司派出的高管一般都是销售部门的主管，最高是副总裁，而这次作为总裁的福斯特曼亲自出马，算的上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之所以福斯特曼会亲自来到中国，一方面是因为就是湾流公司在中国卖出的第一架商务飞机，另外一点就是福斯特曼通过各方面的了解，知道段云在中国是一个财力雄厚且影响力非常大的传奇富商，他的崛起经历也让福斯特曼感到啧啧称奇，尤其是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能够取得这样大的商业成就在他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所以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决定亲自来华访问，主要就是想和段云当面交流，并且愿意和段云建立长期的私人友谊。 “段先生，你好！”看到段云之后，福斯特曼立刻笑容满面的伸出了手。 尽管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此时的福斯特曼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可是见到段云之后，还是显得非常兴奋，俩人在简单的寒暄的几句之后，福斯特曼亲自将段云请上了飞机，开始介绍起这架飞机的内部情况和具体性能。 不得不说，在进入机场的那一刻，段云确实有些震惊，从外表看来，这叫湾流商务飞机体型要比一般的波音737要小很多，然而进入机场之后，里面的空间需要比段云想象的好很多。 而且这种私人飞机的豪华程度确实非同一般，里面的所有家具和装饰品几乎都来自于欧美国家高端奢侈品牌，沙发是由意大利设计定制的小牛皮沙发，皮革非常的柔软坚韧，茶几是木质的，用的是法国最名贵的黑胡桃木，做工也都非常的精细，桌上固定酒驾上还放了一瓶金色的香槟酒，酒杯全部都是从杰克订购的水晶高脚杯，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带着几分炫目， 整个客厅仓的主体部分布局简洁却不失高雅，有的很强的欧美奢华风。 并且在飞机内部，段云拥有独立的寝室，床铺大而松软，卫生间有专门淋浴的设备，在外面的高空上洗澡，让人想一想，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坐在机场的沙发上，福斯特曼打开了那瓶香槟酒，和段云简单致意之后，俩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第二千零五十章 湾流会员 拥有了私人飞机，让段云的活动范围一下子过来了很多。 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似乎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那么他的绝大部分活动范围都只能局限在自己的厂区或者生活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只能坐公交，有了自行车车之后，活动范围立马就扩大了十倍以上，可以去别的厂区，也可以去市区，或者郊区，80年代普通国人基本上一直都是我在这个范围之内。 而到了90年代，有了汽车之后，活动的半径开始大幅度提高，市内去哪儿都是一脚油门的事，如果碰上周日，可以去临近的市县，五一劳动节获得十一国庆节这样的长假，甚至可以尝试一下跨省。 而段云有了飞机之后，他可以很轻松快捷的前往国内的任何一个城市，即便是出国，也要比普通人的跨省游还要轻松，对于他这个级别的老板来说，能够极大的节省时间和提高办事效率。 当天晚上，段云在自己的别墅盛情邀请了湾流公司的总裁福斯特曼。 在一般人看来，福斯特曼无非就是一个卖飞机的，但实际上，他在美国的商店也很有知名度，另外湾流公司的客户遍及全球，基本上都是一些顶级的富豪，如果能够和福斯特曼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对段云来说，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而对福斯特曼来说，他对段云也是充满了好奇和敬意，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到过中国，对于中国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这其实并不怪他，因为美国对中国的报道很少，即便有，也大概率是负面新闻，另外一点就是福斯特曼之前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中国的客户，所以他对中国的印象和普通美国人并无二至，偏见肯定是有的，这一点几乎不可避免。 不过来到段云位于深圳的半山别墅之后，他也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中国富豪的生活，这个别墅的装修非常豪华，虽然还远比不上他认识的那些中东富豪那么穷奢极侈，但和美国的一些富豪相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其实段云对物质的生活还是比较简单的，只不过他的前妻程清妍确实更喜欢一些奢侈品和豪华的东西，房子内部的装修也完全是按照她的意图来设计的，包括里面的家具，都是程清妍精心挑选的，几乎都是从香港那边高价买来的进口家具，也正因为如此，整栋别墅才会显得如此奢华。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夜景太美了。”晚上，福斯特曼和段云站在别墅的凉台上，俯瞰着整个深圳的夜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毫无疑问，sz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内地发展最快，也是最有活力的城市之一，国家政策的扶持和大量资金的涌入，经过长达的十年的基础建设，已经让这座城市俨然有了几分“国际范”，夜幕降临的时候，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繁华的程度远超福斯特曼的预料，他从来没有想过印象中贫穷落后的中国，还会有这种霓虹闪烁的繁华城市。 “其实十几年前的时候，这里就是个小渔村，当地人口也就几千人而已，绝大部分都是靠打渔为生，人均收入一百三十多块钱，折合成美元也就不到20块。”段云看了福斯特曼一眼，接着说道：“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是一个拥有四百多万人口的城市，人均收入比以前翻了上百倍，而且这里生产的产品，几乎卖到了全球所有的国家，你能想象这一切吗？” “确实不可思议”福斯特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说实话，当初看到段先生给我们公司下的订单，我最初以为我们的工作人员搞错了，以为你是日本获得韩国的客户，可能我对你们的亚洲人的脸型不那么敏感，后来确认身份之后，我和我公司的朋友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把飞机卖到了中国，这听起来就像是愚人节的玩笑”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来您这里做客，确实让我开始重新认识了你们的国家，这里简直比我的老家新泽西州还要繁华，一切看起来都有那么有活力。”福斯特曼顿了顿，接着说道：“尤其是段先生您的创业经历，确实令人感到惊叹，我之前一直以为在中国做生意有可能会被政府枪毙，真的，在我见到您本人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们的国家还很穷，大部分人只是刚刚解决了温饱，像我这样能买得起私人飞机的少之又少不过无论在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最穷的国家，也会有几个富豪出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过，我也只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而已。” “您说的对，咱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福斯特曼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来中国，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成为段先生的朋友，我之前也认识很多优秀的朋友，但我感觉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谢谢福斯特曼先生的夸奖。”段云说道。 “另外我还要把这个送给你”此时福斯特曼说着，从西装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信封，轻轻的递给他段云。 “这是”段云见状一怔，随后接过信封，轻轻的拆开了封口。 下一刻，段云从信封里面掏出了一张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的赫然正是自己购买的这架飞机的图片，右上方印着弯流公司的logo，下面这是一串编号。 “就是我们公司的会员卡。”福斯特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给客户会员提供非常优质的服务，包括飞行员培训，会所服务，为您提供音乐会、商业沙龙聚会、私人宴会、婚礼空中直升机、游艇服务，另外我们会员俱乐部每年都会举行一系列的聚会活动，通过这样的聚会，认识到来自不同国家，有的不同身份的优秀朋友，您甚至可以通过我们公司的聚会，认识到很多商界和政界的经营，包括国会议员，总统候选人等等，我相信您可以通过参加这样的聚会，获得更多做生意的机会” 第二千零五十一章 富人俱乐部 “额。”到福斯特曼的解释，段云顿时恍然，随即又看了那个金卡一眼。 很明显，福斯特曼所谓的湾流会员的聚会，实际上就是一种“富人俱乐部”模式。 富人俱乐部最早出现在美国，成立的年代至少可以追溯到一个世纪之前。 美国最大的富人俱乐部，是美国政府在150多年前为打造西部经济，从两名犹太大学生手里收购的一种比较特殊的经济模式转化的机构，这种模式完美的运用货币的运动本质产生价值倍增来实现共赢，其运作原理在经济学里被成为拉菲尔定律，在当今社会的行业定位，这种模式属于金融。 但是当时美国东南方的很多农场主不配合（因为美国是移民国家土地归私人所有，而要开发西部必须先集约土地），于是美国政府收购这种模式后投放在西部城市，让那些农场主作为第一批投资者来赚钱，因为利润非常大，所以人都会为了西瓜而放掉芝麻，于是西部开发就这么进行下去了，当然中间也遇到过很多问题，但是国家机器的力量非人所想象，其中有很多复杂的因素。 19年后，这套模式正式浮出水面立法，并转型为正式的机构-----富人俱乐部，其后一直运作了一百多年之久，至尽仍在，当初人人可参与，可如今只有符合条件的美国中产阶级以上的人群才有资格参与，其实大部分就是当初靠这个模式发家的美国家庭的后代。 美国富人俱乐部加入条件大学本科以上学历，5年以上营销经验，年龄20～45周岁， 入会费用60万美金，还要消费得起一辆本国的顶级跑车，一名俱乐部会员作为推荐人。 至于为什么会有富人俱乐部，美国就曾经有作家指出了其中的根源。 格调一书的作者保罗福塞尔将社会的人群分为了九层，处于最上层的富人，是属于“看不见的顶层“，其次才是上层社会。当然在书中所指的顶层阶层主要是说明，他们的财富是来自于名门望族和浮华世家的继承，而不是靠自己的积累。 但是在这个群体中有一个很具象的特征就是“看不见“，他们喜欢独来独往，将自己的家族看成是一个财富的王朝，为了躲避视线，他们经常选择远离人群，很少涉足家族外的圈子，朋友也不过几个，大家在一起偷偷的奢华，于是有了富人俱乐部。 而当前的这个湾流会员俱乐部，实际上就是一种在美国非常高级的富人俱乐部，而且他的会员不局限于美国，而且遍及欧洲等发达国家，甚至还有些中东的皇室成员，毕竟能够花几千万美元购买湾流飞机的客户，财富绝对远在一般的富翁之上，要知道，在当前的美国，身家100万就已经算是富翁了，百万富翁是很多美国人的梦想，也是美国梦的一个象征，但这些钱，甚至还不够买上湾流飞机的一个起落架。 所以说段云购买了湾流商务飞机，实际上就等于购买了一张顶级富豪俱乐部的入场券，在那里你能够认识到和你同一层次，甚至更高层次的富豪，他们都找到了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资源，然后通过自己圈子内部的利益互换，实现更大的利益和财富收获。 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中国，人脉资源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强大的人脉，有些商业领域根本无法进入，这一点国内国外都一样，但你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富和资源和别人进行互换，那你想融入这个圈子非常困难，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就像后世国内曾经出现过的几个顶级富豪俱乐部，比如“泰山会”“江南会”“华夏同学会”以及香港非常神秘的“大d会”，这些俱乐部的入会标准都非常高，身家至少需要过亿，而且在社会上要有很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通常这些顶级富人俱乐部对外积极慈善募捐，但凡有天灾人祸发生，会员都会积极出钱出力毫不含糊，以此来维持商会以及个人的社会正面形象，另一方面，他们内部也一直在进行不断的利益交换，在某些行业联合形成了垄断，强力打压竞争对手，力所能及的扶持会内的朋友，形成一个攻守联盟，从而确保利益的稳定性和持续性。 实际上段云也有自己的“富豪俱乐部”，他在深圳，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强大“朋友圈”，而且是圈子中最核心的人物，甚被称为深圳商界的“教父”。 凭借集团公司的商会，以及深圳创立的半官方组织深圳中小企业商会，段云在国内的朋友圈在不断扩大，也正是依靠这样强大的朋友圈，天音集团才可以在国内屹立不倒，并且最终将段云推向全国首富的位置。 但是这次能够加入湾流会员俱乐部，对段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因为目前他的天音集团战略正在发生改变，段云需要大力拓展海外市场，并且要快速融入全球化的进程，所以能够加入这海外顶尖富豪俱乐部，是有很重要意义的。 在外人看来，这种所谓的富豪俱乐部肯定是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的聚会而已，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表象，因为对于他们这种富豪来说，从来就不缺物质上的享受，愿意参加这种聚会，实际上很大程度是为了做生意，否则的话，强行挤进这个圈子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天晚上，段云和福斯特曼聊了很长时间，其中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在美国做生意展开的。 得知段云想要大举开拓美国市场，并且已经在美国建立分公司，前期投入了上千万美元之后，福斯特曼立刻就给了段云很多的建议。 福斯特曼毕竟是一个成功的美国商人，他也非常熟悉在这个国家做生意的一切规则，俩人的交谈，确实让段云受益匪浅，也转变了他对美国的一些固有认知，这有助于段云将来在美国市场能够做出更好的决策。 第二千零五十二章 中国首善 福斯特曼在给段云讲生意经的时候，也不忘推销自己公司的产品，而他的这番推销也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在俩人结束交谈之前，段云已经有了再从湾流公司采购一架飞机的意愿。 不过这一次段云并不是给自己购买飞机，而是想以美国分公司的名义购买一架飞机，以供给李芸及其公司的高管使用，因为在此之前，段云已经了解到李芸团队目前非常的辛苦，经常要前往美国各地，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非常的辛苦，由于美国各州之间路途比较远，这也导致他的工作进程受到了严重影响。 不过他要给美国分公司配备的飞机并不是这种价值昂贵，配置奢华的顶级商务飞机，而是一种可以取代汽车的小型飞机。 其实在美国，很多有钱人都有自己的小型飞机，这些飞机的价格通常也并不算很高，便宜的十几万美元就能买到，普通富翁购买的一般都是几十万到上百万美元的飞机，由于美国地广人稀，航空部门对民用飞机的审核程序也比国内要宽松很多，所以购买私人小型私人飞机，在美国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就如同段云上次参加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ces展会，就有很多美国公司的高管是乘坐小型飞机过来的。 随后的两天，在段云的带领下，福斯特曼饶有兴趣的参观了天音集团的总部以及深圳的一些工厂。 对段云来说，福斯特曼不仅仅是卖给他飞机的企业老板而已，更重要的是，福斯特曼在美国是一个很有名的成功企业家，他在美国的经商经历很值得段云去学习和借鉴，所以段云也很愿意把这位已经年过60的老者当成自己的前辈，尽可能的能让他多留在中国一些时间，从而学习到更多有用的经验。 前几次在美国的经历，让段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在中国经商的这一套理论放在美国有很多地方行不通，想在美国把生意做大，他先需要了解这里的商业规则，同时也要深入了解这个国家国民的生活和消费习惯，也只有对这些进行深入了解之后，段云才有更大的把握把自己的生意在美国做大做强。 三天后，当福斯特曼一行人要离开的时候，段云亲自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如果段先生下次来美国，请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会邀请你来我家做客的，你是我在中国的唯一朋友，我本人也非常看重这份友谊。”在机场入口的时候，福斯特曼对段云说道。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福斯特曼对段云这个中国客户也多了几分敬意，虽然湾流公司在全球的客户很多，且都是一些顶级富豪，但真正白手起家的富豪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财团家族的继承人，要么就是皇室成员，虽然普遍接受过最顶级的教育资源，但实际上资质和眼界并不算特别优秀。 而段云就不一样了，能在社会主义国家做生意做到全国首富，对福斯特曼这个美国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就是目前的天音集团实际上已经是个比较成功的跨国公司，甚至还成为了ibm这种国际巨头的供货商，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公司即便是放在美国，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大公司。 “以后我会经常去美国的，我也期待下次能够和福斯特曼先生再次见面，这几天通过和您交流，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是发自内心的向你表示感谢。”段云一脸诚挚的说道。 “呵呵。”福斯特曼闻言笑了笑，轻轻的拍了一下段云的肩膀说道：“感谢段先生这次对我的款待，咱们下次再见。” 福斯特曼说完，对段云挥了挥手，然后和团队成员一起走进了候机大厅。 看到福斯特曼进入航站楼，段云这才转身坐上汽车，离开了机场。 接下来的一周，段云购买私人飞机的消息，立刻就通过了报纸和其他相关媒体，迅速传遍了全国。 中国人讲究财不外露，但是那是针对于普通的有钱人，对于段云这样的顶级富豪来说，根本没有几个人会觉得他高调张扬，而且通过一些与天音集团有长期合作关系的媒体的引导，这件事儿反而成了一个国人的骄傲，很多人认为中国商人能够购买这种价格昂贵的商务飞机，这本身说明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很快，甚至有人还把这和改革开放的成功联系在了一起，这无疑给段云带来了很多正面的舆论形象。 总而言之，在互联网不发达的年代，报刊和电视媒体对国内民众的舆论影响力非常大，他甚至可以左右大部分国民的思维，但也并不是说国人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不过任何一件事儿都有正反两个面，关键看你的思考方向和怎样去思考。 不过段云本人对国人看待自己购买飞机的事情并不怎么关注，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更为高效便捷的交通工具，跨省甚至出国旅行都变得简单了很多，这才是他最为需要的。 七月初，段云第一次第一次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进行了一次跨省飞行。 不过这次飞行并不是为了去外地做生意谈判，而是前往银川，参加了一个慈善捐助活动。 一直以来，搞慈善捐助都是段云工作的一部分，而且已经被排入了工作日程之中，为了保持自己和天音集团的正面形象，几乎每隔两到三个月时间，段云就会举办一个大型的捐赠活动，从支援偏远三期失学儿童的希望工程，到国家级贫困县市的扶贫项目，几乎都能看到段云和他团队的身影，去年一年，段云总计捐款达到了8000万人民币，而今年年初到现在，各种捐赠额已经突破一个亿，这也让段云成为了国内当之无愧的“中国首善”。 其实相比于扶贫，段云更热衷于救助那些失学儿童，这次西部之行，他又出资捐助修建十所希望小学，从几年前他第一次和希望工程合作之后，现如今捐助希望学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70所，有些学校甚至给段云制作了雕像，使其名字和事迹，深深的烙刻在了下一代偏远山区儿童的心目中 第二千零五十三章 走量车型 7月中旬，天音集团的汽车广告开始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全国各大媒体上。 其实新车在六一儿童节这天就已经批量生产下限，并且通过全国两百多家四s店拿到了一千多辆汽车的订单，但直到这个时候，天音集团出产的康云轿车才刚刚开始大规模的投放广告。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新车刚上市，段云这边还暂时无法得知这种汽车的市场受欢迎度以及质量情况，他是需要投入市场后进行一段时间测试后才能得到反馈的。 其实这也是天音集团以前销售的一贯策略，先把产品通过各种渠道和网点推向市场，如果没有出现大的质量问题且销量尚可的话，那么接下来才是大规模的砸钱进行广告宣传，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因为如果产品销量低，上去可以亡羊牢，而一旦广告打下去，大批量的产品卖给消费者之后出现问题，那么损失就会非常惨重，甚至会严重影响到天音这个品牌。 而前期一千五百多辆汽车进入全国加盟的汽车4s店之后，从这一个多月来的反馈来看，情况还是非常不错，相比奥拓还要低廉的价格以及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让这款国产汽车很快就引起了国内消费者的关注，在没有任何广告营销的情况下，前期的一千多辆汽车已经全部售出，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零星几台汽车出现了变速箱异响的情况之外，其他的汽车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质量问题，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开始进入销售的第二阶段，耗资两千多万人民币，在国内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广告促销活动。 一时间，除了报纸和地方电台，电视台之外，很多一二线城市的街道，高速公路，地铁站都贴上了康云轿车的广告宣传海报，海报上除了精心拍摄的汽车外观图案，58888元的售价也是格外显眼，广告语上更是直接标上：“58888，康云轿车开回家。” 这个售价无疑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因为国内的消费者相对于汽车质量和性能方面，他们最关注的还是能不能够买得起，如果价格太高买不起的话，其他的事情也根本没必要再考虑了。 而且段云的营销团队是越来越高明，他们甚至把这次推出的康云轿车和国家正在大力宣传的“全民奔小康”方针捆绑在了一起，通过各渠道的文字和图片宣传，使得能够成功购买康云轿车成为了小康生活的一个重要标准，而在一线城市，他们更是将康云轿车，和家庭影院，21寸大彩电树立为了新的结婚“三大件”，同时也在不由余力的购买汽车之后，能够获得的“高质量生活”。 可以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广告部更像是一个专业度很高的“梦工厂”，过去的电视广告多半都在宣传产品的性能和质量，但是现如今，天音集团的广告部显然要高明很多，他们经常把自家的产品进行高端化的包装，比如这次宣传康云轿车，前期拍摄的十几段广告，很多都是在风景区拍摄，演员用的都是专业的模特，或是塑造一个社会精英放飞自我的剧情，或是营造一个一家三口自驾郊游的和谐场面，画面美轮美奂，感觉就像是看一部唯美的电影短片一样，完全脱离了早期电视广告那种枯燥无味的产品摆拍视频。 凭借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品牌口碑，加上完善的汽车4s店售后服务，康云轿车的销量开始不断攀升，在第一批1500辆订单之后，全国各地的加盟汽车4s店很快又追加了第二批的订单，到目前为止，追加订单的数量已经达到了3000辆，加上之前销售出去的1500辆，在新车量产下线一个半月的时间内，康云轿车的销量达到了惊人的4500辆。 一个半月之内4500辆的销售成绩，可能放在后世的话，并不算什么亮眼的销量，但是放在当前的国内，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惊人。 要知道，与之相对应的奥拓车型去年一年销量也就是8000辆左右，而段云只用一个半月就已经达到了奥拓去年一年一半多的销量，从这个趋势来看，今年的销售数量突破万辆是毫无问题的，要知道，现在的广告促销活动才刚开始大规模铺开，还远没有到销售高峰期的时候，根据专家团队的评估，康云轿车今年总销量很有可能突破15000辆到2万辆左右，从而成为中国内地销量最多的车型之一。 不过这种轿车看起来销量很高，但实际上段云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每台轿车的利润并不高，按照行业内普遍20%左右的利润来说，康云轿车利润要低于这个水平，台轿车的成本价在48000元左右，出厂价出5万出头，而现在康云轿车宣传的全国统一价是58888元，但实际上加上各种促销降价活动，普通消费者最低只需要54000元左右就能提到新车。 这样看来，沈阳那边这工厂每生产一台康云轿车，利润只有20003000元左右，而加盟的汽车4s店每售出一台汽车，利润在40008000元左右，所以整体的利润大头都被汽车4s店赚走了，生产厂家的利润目前也就只有5%到8%左右。 而且这些加盟的汽车4s店还有其他的获利手段，包括汽车的保养和售后服务，这些都是长期的摇钱树，而段云这边的汽车配套公司，也可以通过出售一些汽车零配件，从中获取一些利润。 不过尽管康云轿车就看起来有些利润微薄，但这毕竟是一款走量车型，沃尔沃轿车虽然好，利润也高，但是因为价格昂贵，动辄二十多万的价格还是当前绝大部分国人望尘莫及的，所以每年的销量也是有限的，但是康云轿车如果口碑足够稳定，那么销量肯定会比沃尔沃轿车多的多，一年几万台的销量，也可以给天音集团和金杯汽车厂千万乃至上亿元的利润，虽然还不能和天音集团目前主营的电子产业的利润相提并论，但却能够给沈阳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维持整个产业的发展，而且随着技术改进，设备升级以及销量的不断攀升，这款轿车带来的利润也会越来越高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明则暗斗 进入8月份，北方的天气也开始变得炎热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承诺自己的私人飞机前往bj。 之所以这个时候突然来到bj，其实还是因为北斗卫星通信项目，因为直到现在，bj的高校和科研院所与天音集团一直都处于一个暗中对立的状态，不断有bj的部门领导向航天局反应，认为北斗通讯卫星是国之重器，其核心技术不应该由一个民营企业来参与，另外在科研经费的分配上，他们也表现出了很大的不满，认为虽然天音集团付出的人力成本比较多，但不应该就此拿走大部分的科研经费，而且有些领导认为民营企业都是一些资本家，他们唯利是图，只是眼红那些高额的科研经费，并不是为国家政策做贡献的。 对于这样的质疑，身为航天局局长的刘纪原也从中做了不少的工作，从内心来讲，他对段云还是非常欣赏的，同时对天音集团成长这个项目也是有信心的，所以面对bj科研界的质疑声音，也都予以了反驳，然而，即便像刘纪原这么好脾气的人，也架不住有人三番五次的上门儿打天音集团的小报告，而为了平息bj这些科研单位的质疑，所以刘纪原邀请段云来bj一趟，顺便带来一些他们目前北斗项目的研发技术成果，以此来平息这些京城院所的质疑。 而他接到电话之后，段云当天下午就坐飞机来到了bj，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刘纪原的办公室。 “情况大致就是如此，我也知道你很忙，但问题是目前国内质疑你们公司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所以这次叫你过来，也是希望你能够向我汇报一下目前你们北斗项目的研发情况，只要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成果，我相信对你们的质疑会很快烟消云散。”在办公室，刘纪原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段云说道。 “我看背后打我小报告的不是全国的科研院所，而就是bj这边的几家单位吧？”段云闻言微微一笑，对刘纪原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也不需要我明说。”刘纪原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北斗通讯这么大个工程，光是参与的国家重点科研单位就有一百多家，想协调好各家的工作和利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呢这件事也和你无关，只不过我这边需要你能够先拿出一些成果来，这样我就可以堵住有些人的嘴” “这么说吧，北斗项目技术难度非常高，虽然我们目前已经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去研发，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取得成果，因为研发的每个进度都有时间表，这都是提前设定好的，不到最后阶段，也没法给您拿出什么成果来。”段云看了刘纪原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我也知道，我之前因为开发pc国产操作系统事情，确实得罪了bj的不少科研院校和单位，不过这也没关系，你给我半个月时间，我来把这件事儿处理好，保证以后没有那么多人来打我的小报告。” “你真有能力摆平那么多的单位？”刘纪原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其实关于段云和这些bj科研院所的矛盾，刘纪原是早有耳闻的，而且通过多方面打听，也了解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本身认为这并不是段云的错，但是他这个裁判也不好当，毕竟航天局也坐落在京城，将来的话，和京城这些科研单位打交道的机会肯定会相当频繁。 另外一点就是刘纪原实际上也同样不敢得罪段云，一方面是段云太有钱了，在国内的声望和影响力都很大，这是一个有的很强正面形象的公众人物，且和国内的媒体关系都非常好，所以刘纪原是甚至启动厉害的。 更为重要的是，段云在京城也有他的靠山，而且靠山不止一个，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刘纪原这个层次能够得罪的起的，所以这件事只能和段云商量着来，因为他每天的工作也很忙，实在不想因为这方面的事情被过多的叨扰。 但是想摆平bj的这些科研院校和单位，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行政干涉是没用的，因为这完全就是一种暗中较劲，且对方也没做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 “摆平谈不上，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具体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的时间，保证以后不会有这么多人来烦您了。” “那就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刘纪原脸上露出了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对了，我听说你最近买了一架飞机，好家伙，据说花了两个亿，不过我想提醒你，你这么做可容易树大招风，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儿比较好” “我倒是想低调，可问题是实力不允许啊。”段云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几乎天天都会出现在国内的媒体上，不是这个报纸，就是那个杂志，有时候电视台还会去我们公司采访，这个不是想低调，就能低调的起来的” “你说的倒也是，我这一年到头，也总能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新闻。”刘纪原点了点头。 “既然低调不起来，那也就没必要把自己伪装起来，我买飞机就是为了做生意，如果刘主任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飞机偶尔搭你一程。”段云说道。 “那玩意儿我可不敢坐。”刘纪原闻言连连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是资本家的交通工具，我可是吃公粮的，这要是被记者发现，那议论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哈哈，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以后国内买飞机的人会越来越多，人们也就逐渐习惯了。”段云笑了笑，对刘纪原说道：“那刘主任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记得让你们公司经常报告一下研发进程，最好半个月报告一次，这样我就能心里有数。”刘纪原安顿了一句，接着说道：“其他的事情倒没有了，你可以忙你的事情了。” “好的。”段云说完，离开了刘纪原的办公室。 第二千零五十五章 民企校招 其实早在这次接到刘纪原电话之前，集团公司的北斗项目组就已经向他进行了汇报，表示原本该项目一起合作的bj几家科研单位表现出了非常不配合的态度，一方面不断和天音集团这边增强科研经费，另外一方面。在具体负责的研发任务方面，对方一直都在“挑肥拣瘦”，想把一些难度高的项目交给天音集团负责，而由他们来负责技术难度小，且经费高的任务项目。 对于这种情况，段云也是早有预料，因为毕竟他以前也在过去单位待过，知道体制内的明争暗斗比较多，谁都想着尽可能多的捞好处，但是正事儿却往往没人干，这种情况在很多国企中是屡见不鲜，而bj的有些科研单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庙小妖风大，争权夺利往往是一些人的拿手好戏，所以天音集团和这些京城的重点科研单位合作，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 其实段云有背景，有靠山，他只需要按照国家分配给他的任务去做就行了，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得罪了整个bj科研圈，所以这帮人往往联合起来抱团打段云的小报告，时间一长，就算是上级领导有心照顾你，有时候也不得不权衡利弊，做出一些让步。 而且能够把这个项目顺利完成，那么将来的话，可能就不会再考虑让天音集团这样的民企参与国家级的项目，这才是最为担心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想修复和所有bj科研单位的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其他单位领导还好说，唯独中科院这边不好搞定，因为天音集团之前接连从中科院那边挖走了很多核心技术人员，加上后来和联想竞争，不光在香港和内地抢走了他们很多的生意，还在国产pc系统研发上大获全胜，而这原本是属于联想和中国院的“蛋糕”。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还把联想的总工倪光南挖到了自己公司，所以段云现在和联想以及中科院，可以说是新仇加旧恨，这个矛盾是很难化解的，换句话来说，只要柳传志还是联想公司的总经理，那么段云就根本不可能和中科院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但是除了中科院和联想，段云还是有办法化解和其他bj科研单位的矛盾的，尤其是这次和天音集团合作开发北斗卫星通讯系统的北大方正和清华同方，天音集团和他们双方没有什么旧账可言，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还是有沟通合作的可能的。 人不是蜜糖，不可能讨好所有人，但是能够争取到大部分人的支持，也就足够了。 当天下午，段云来到了天音的bj分公司。 得知哥哥到来，段芳一早就在公司的办公楼入口等待，而此时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 “哥！”看到段云之后，段芳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段总好。”此时跟在段芳身边的那个姑娘，也上前微笑着招呼了一句。 “你是王晓颖？”段云看到这个姑娘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原来，这个姑娘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他在上海见到过的富商王福远女儿王晓颖。 当时在上海，王福远极力推荐自己的女儿来天音集团工作，考虑到他是天音商会最老的会员之一，加上和段云的私交关系比较好，所以段云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过段云对这种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这件事最后，就把这个女孩儿忘在了脑后，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段云也有些小小的惊讶。 “段总还记得我，真的让我感到荣幸。”王晓颖微笑着说道。 “小颖现在是我的助理，她是上海交大的毕业生，而且也有公司管理的经验，所以我就安排她当我的助手，平时也负责管理公司的一些事情。”段芳说道。 “反正bj分公司这边由你负责，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段云对妹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项目都在按计划进行，只不过前段时间出了点不愉快的事情”段芳说道。 “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现在大学生临近毕业，上个星期我安排小颖去北大学做校招工作，想高薪聘请一些优秀的毕业生，本来我们也没进校园里面，去年就在校外发了一个简易的咨询处，结果今年刚把桌椅和宣传横幅摆好，学校的保安队就都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摊子推倒了，还没收了桌椅”段芳说道。 “有这事儿？”段云闻言一怔。 其实对于企业校招这种事情，每年天音集团人事部都会前往全国各大高校去做，之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其实到了90年代，国内大部分大学都是允许学生进行自主择业的，到了去年的时候，包括像北大清华在场的地方，也允许民营企业在校外进行招聘，校方并不会进行干涉。 一般的企业是很难遭到像清华北大这样国内顶尖大学毕业生的，因为这两所大学在没有毕业之前，就已经被一些大的国企和事业单位预定了，而且相比于其他大学，清华北大学生也很容易获得公派留学的机会，这就使得他们的眼光很高，一般的企业根本不会考虑。 不过因为天音集团的名气很大，薪资待遇各方面都很高，可以说是这些顶尖高校大学生在国内收入最高的工作选择，加上天音集团目前在香港，美国和欧洲都有分公司，所以天音集团确实能够通过校招，吸引到一些清华北大的学生。 但从这次的事情来看，北大显然并不欢迎天音集团的校招，哪怕不进校园内，也不允许你在学校周围设立咨询点，这应该和当前段云与这些高校发生矛盾的事情有关。 “学校保安的态度很恶劣，肯定是校领导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嚣张。”张晓颖这个时候说道。 “行了，我知道的这件事儿了。”段云点点头，随即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他们不愿让咱们在校园外进行校招，那咱们就直接进校园内进行招生，而且还要让他们的校长陪着咱们招人。” “这怎么可能？”段芳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第二千零五十六章 高校捐赠 “对咱们集团公司来说，现在能花钱解决的问题，尽可能的不要花费时间和资源，因为后者更宝贵。”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来bj最多只带一个星期，所以在我离开之前，肯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哥，你不是想拿钱贿赂他们吧？”段芳惊讶的说道。 “咱们不干那些违法的事情，送钱就光明正大的送，bj市咱们集团公司未来几年重点布局的城市，所以咱们前期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当然啦，我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从长远来看，清华北大这样的高校是能给咱们集团公司带来足够的回报的。”段云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给清华北大赞助一些钱。”段芳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我准备给清华和北大各赞助两千万，具体事情还要和两所大学的领导进行协商。”段云说道。 “每所大学两千万！？”听到段云说出的数字，一旁的王晓颖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不光是王晓颖，就连段芳也感觉有些吃惊，他也没有想到哥哥会拿出这么多钱送给这两所大学，要知道，据他所知，这两家大学的政府拨款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全国最高的，但实际上，直到去年为止，国家的拨款也没有超过一个亿，这其中，清华拿到了9100万元的政府拨款，北大拿到了8400万元。 另外这两所大学也都有各自的校办企业，其中北大去年校办企业带来的收入达到了十个亿，不过利润也只有几千万而已，而段云一次就要拿出2000万捐助给对方，这实际上已经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了。 “咱们天音集团一直以来都是一家高科技公司，既然是高科技公司，肯定是以人才为本的，另外公司发展到现在这种规模，咱们不光需要人才，而且必须是顶尖人才才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两千万看起来不少，但将来如果咱们真的能够招到一批能看大用的人才，哪怕只有一两个，那么凭借咱们公司目前的规模，也是可以连本带利赚回来的，你们要明白，这可是清华北大，聚集了国内最优秀的学子。” 其实捐赠大学这种事情，早在80年代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做过。 段云最早资助的是山西理工大学，靠着这笔助，当时理工大校长给段云推荐了五名退休教授，正是靠的这五个退休教授，段云才逐渐在深圳站满了脚跟，并很快成为了当时深圳民营企业的龙头。 而到了后来，段云又通过赞助深圳大学和广州的暨大，也获得了一些高学历技术人才，这也被天音集团的后续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人才血液，并且通过和这些大学的合作，让公司的技术实力得到了提升。 在天音集团在香港建立分公司之后，也积极和香港的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进行合作，当前香港分公司最畅销的单片机，实际上就是和香港大学联合研制的成果。 可以说，这十多年来，每一次和大学高校的合作，都把天音集团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台阶，从这1点上来说，段云当初对这些高校的投入，最终都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回报。 而这次打算给清华北大捐款，实际上是段云几年前就有过的想法，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国家以及bj当地的一些相关政策，作为民企的天音集团很难和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高校进行对接，而且这也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民营企业姓资姓社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对于国内的任何一所重点高校来说，接受民营企业的捐助都是需要冒一定社会舆论风险的。 但是现如今，随着天音集团在国内的舆论形象越来越趋于正面，最重要的是国家对于民营企业已经有了比较开放的态度，所以在这种社会氛围和环境下，段云才能够有机会和国内的顶尖高校进行合作。 最后一点就是清华和北大汇聚了中国最优秀，且最有智慧的一群学子，这两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知识和学业方面要明显高于其他学校的学生，这也符合目前天音集团广纳国内外顶尖人才的发展思路，毕竟现在的天音集团和几年前不太一样，在80年代的时候，只要有大学学历，段云的天音集团就会极力接纳，但是现如今，随着天一集团技术团队整体学历的提升，对顶尖人才的需求是越来越多，可以说招聘的门槛已经提升了很多。 除了出于对公司本身发展的考虑，段云其实还是想为国家留下更多的顶尖学子精英。 其实当前的清华北大虽然一直都是国人最引以为傲的两座学府，但实际上，随着这些年出国热的不断兴起，这两所大学的很大一部分学生，也都纷纷选择出国进修，并且最终选择在国外定居工作，这实际上也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留学事业进入快速发展期，越来越多的公费和自费学生开始“走出去”，开拓眼界，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 而作为国内最高学府的精华和北大，公会留学生的比例就远比一般的高校大的多，进入90年代以来，这两所高校进入国外公派留学的学生比例一度高达20%，也就是说五个毕业生中，会有一个选择到国外留学，看起来比例不大，但实际上数量还是很惊人的。 而在这些出国的学生，大部分都选择在国外工作或定居，真正能回到国内投入国家建设的，也就是23成左右，其中很多被国家寄予高度期望和重视的天才学生，最终并没有回到国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些在海外留学的公派留学生，在毕业之后，面对更好的生活，工作的环境，以及比国内高出几十甚至上百倍的薪资，他们无法经受住这种诱惑，做出这样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二千零五十七章 王大中 其实这次参与北斗卫星通讯系统项目的bj科研单位还有五十多家，但实际上和天音集团技术项目存在重合的只有六所科研单位，除了中科院之外，清华北大已占据非常重的分量，至于另外三家，其实都是人数只有一两百人的小型研究所，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京城，名气都不大，也不掌握项目的话语权。 所以既然天音集团和中科院存在的难以调和的矛盾，那么段云能做的就是争取大多数，只要和清华北大建立合作关系，中科院在航天局这边就掀不起大的风浪，这才是段誉的真实打算。 在bj分公司结束参观之后，段云立刻安排自己的助手郭凯，去核的两个学校进行联系接洽，并且像这两所大学的校长发出了邀请函，希望他们能接受邀请一起吃饭，面谈。 一般来说，能担任清华北大校长的绝非寻常人物。 谈到大学校长，大家总是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学者，研究的都是高深问题。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中国的大学校长，其实都是有行政级别的。也就是说，作为大学校长，一方面，他们是学者，是管理者。另一方面，他们其实又是领导干部。 另外大学校长的行政级别，和大学的行政级别具有一致性。比如，副部级大学的校长，级别也是副部级。 也就是说，北大校长的级别，和教育部副部长的级别一样。正厅级大学的校长，在级别上和教育厅长“平起平坐”。副厅级院校的校长，级别也是副厅级领导干部。 清华和北大都是副部级的单位，所以两所学校的大学校长也都相当于教育部副部长的级别，比国内大多数地级市的市长级别还要高，所以想见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以段云当前在国内的名气，声望和地位，加上他深圳中小企业商会副会长的半官方头衔，也确实有了能够和两位校长面谈的资格，只不过对方愿不愿意接受邀请，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原本段云以为对方不会马上有回应，然而出乎段云的意料，在郭凯这边送去邀请函的当天下午，这两所大学就有了回复，先是清华大学这边，时任校长王大中居然给段云写了一封亲笔信，表示因为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合作云见面，所以婉言拒绝了，并对段云的捐款意愿表达了感谢，说目前清华大学暂时不接受社会的捐款，希望他能把这笔钱用在社会的其他地方。 看到这封信件，段云惊讶之余，不由的对王大中有了几分敬意，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学校拒绝两千万人民币的捐款，要知道，清华大学现在确实不缺钱，但2000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有了这笔钱，是完全可以给全校师生发放更多的福利，而且也可以用于一些科研方面的研发，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可以说，如果换做国内的其他高校的校长，对于这么大的一笔捐助，就不可能没有不动心的，甚至会直接把段云当成座上宾，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毕竟学校不是一个真空社会，身为一校之长，除了学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管理，领导有钱，说话才会硬气，很多事情才会好办的多。 但是这个王大中，很干脆就拒绝了段云，但又非常注重礼节，并没有安排手下去回绝这件事，而是写了一封亲笔信，言语中充满了感激，也算是给了段云面子，由此可以看出，他肯定是了解段云的身份和实力的，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得罪段云。 放下这封信，段云点燃一根香烟，思索了片刻后，随即又拨通了电话。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件事儿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王大中越是这样，段云就越有兴趣想见见这个人，但既然对方不接受自己的要求，那么段云就需要寻找一个中间人帮忙进行联系。 再和两家校长联系之前，段云也了解过这两家校长的履历和资历。 当前清华大学校长王大中，是1935年生人，现如今已经临近60，195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1970年任清华核能所党委常委，设计室主任，82年的时候在德国获得自然博士学位。 而就在去年的时候，王大中也成为了中国第一批中国科学院院士，并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正式担任清华大学的校长。 从他的履历上来看，王大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顶尖科学家，他一辈子都在从事科研工作，对物质和商业并没有敏感性，所以只要国家给学校的各项经费充足，他完全可以不用接受社会的上的捐款。 既然是顶尖科学家，而且是中国第一批科学院院士，这就让段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就是目前正在自己集团公司担任总工的倪光南院士。 倪光南在当前的中国学术界，可以说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联想，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在bj科研界依然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包括bj的很多知名顶尖学者科学家。 所以段云想通过倪光南牵线，看有没有机会和王大中会面，从而建立几个清华大学的合作关系。 其实即便面对王大中这样的国内顶尖科学家，段云也依然认为俩人会有很多交谈的话题，要知道，段云不光是个成功的商人，他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含金量十足的博士生，无论是谈生意还是谈科学技术，都可以进入比较深入的交流。 拨通了倪光南办公室的电话，当段云提出想要和王大中见面之后，倪光南感觉有些意外，得知段云想要捐助清华大学两千万元之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他愿意帮助段云，以私人的关系联系王大中，尽可能的说服让他和段云见面。 不过倪光南表示王大中这个人比较有个性，他不一定能够成功说服，只能是尽力而已，让段云有心理准备。 第二千零五十八章 学术知己 就在清华大学校长王大中婉言拒绝和段云见面之后，bj大学这边却给了段云一个意外的惊喜。 原来，再接到了段云的邀请之后，bj大学现任的校长吴树清也立刻通过助理郭凯给了段云一个回复，表示愿意和段云见面，说如果段云愿意来清华参观的话，他会亲自接待。 可以说，清华和北大的校长在面对段云的邀请，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态度，吴树清不仅同意了邀请，而且还愿意接待段云来清华参观，这多少有些出乎段云的预料。 不过略一思索，段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2000万元人民币，对于国内的任何一所高校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甚至比起当年国内大部分高校一年的经费还要高，但是对于清华北大这样的学校，却不算什么太大的资金，因为国家每年的补贴，加上他们校办企业的收入，一年也可以有23亿元左右的收入，所以他们这样的名校是不缺钱的。 而之所以清华的校长吴树清会如此爽快的同意段云的邀请，甚至还反过来邀请段云来学校参观，原因很有可能和他的专业领域有关。 吴树清今年也六十多岁，他是江苏江阴人，1952年进入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研究班学习，55年毕业留校，任经济学助教，致力经济学教学和理论研究学。 也就是说，吴树清一直以来都是研究经济学的，1980年发表了正确认识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等文，1981年之后，又陆续发表了关于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几个问题关于增强企业活力的几个问题社会主义经济中的互助关系和等价交换关系等等一系列的论文，在去年的时候，还出版了中国宏观经济管理和政治经济学，可以说在经济学领域，无数轻是国内顶尖的专家，而且这些年硕果颇丰，堪称中国经济学的泰斗级人物。 所以吴树清能够接受段云的邀请，捐助可能还是次要的，最为重要的是段云是当前中国国内最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有着丰富的商业实战经验，而且他的很多传奇经历和商业手段都已经被当成了经典范例，甚至出现在了一些国内高等院校经济学的教案中，从这一点上来说，吴树清和段云是有共同语言的，前者是中国最优秀的经济商业理论家，后者是中国最成功的实战创业者，俩人之间的交流，肯定会给彼此带来一定的启示，这才是身为北大校长的吴树清邀请段云来校参观的重要原因。 而这一刻的段云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一些感悟，一直以来，凭借着强大的财力和资源，段云现在在处理一些棘手问题的时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钱开路，但实际上，钱确实能够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拿钱解决的，有人就是不吃你这一套，而且段云对国内的一些顶尖精英多少有些轻视，实际上这些人还是有很高的风骨的。 得到助手的汇报之后，段云立刻给bj大学那边打了个电话，电话最终转接到了吴树清的办公室。 在电话中，双方都表现的非常热情，寒暄了一番之后，段云接受了吴树清的邀请，将会在明天上午9点的时候，到清华大学参观。 说起来毕竟段云也是公众人物，而且名气和影响力实际上要比吴树清大的多，从这1点上来说，俩人都是一个层次的人，相互之间不存在社会地位的差异。 结束通话之后，段云安排自己的助理郭凯，让他去清华书店，买两本吴树清的著作，其中包括90年出版的吴树清选集，以及去年出版的中国宏观经济管理。 其实这些年来，段云也会偶尔看一些经济学方面的书，不过书本上提供的只是一些理论，和实际经验是有一定差距的，只不过某些经济学家他确实能给段云带来一些另外的观察和思考角度，不能说让段云受益匪浅，但也确实给了段云一定的启发。 这次买书，实际上就是段云想通过让吴树清给自己著作签名，取得对方的好感，这比送礼物更容易让吴树清高兴，毕竟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得到认可和尊重，是很多学者最高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段云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坐车直接前往了bj大学。 前世的时候，清华和北大一直都是段云的梦想，不过那个时候这段云虽然学习还算不错，但清华北大距离他还是有一道高不可攀的门槛。 然而这一次，他却以一个贵宾的身份被邀请到北大来参观，这对段云来说，确实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当段云的汽车停在bj大学的门口的时候，立刻就有工作人员把他们请到了校内，而在bj大学的办公楼门口，吴树清和几名学校的其他领导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吴校长您好！”看到吴树清之后，段云立刻笑容满面，隔着老远就伸出手。 “欢迎欢迎！”吴树清也是满面笑容，上前和段云握了握手。 “吴校长，可算是见到您本人了。”段云热情招呼了一句，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助手郭凯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助理郭凯从包里拿出了两本书递给了段云，这两本书正是昨天在新华书店购买的吴树清的著作。 “这是”看到段云把这两本书和一支笔递到了自己面前，吴树清有些不解的问道。 “吴校长，我之前就看过您的大作，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作者本人了，所以想请您给书签个名，将来我会精心收藏的。”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树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喜悦，而此时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学校领导，也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友谊是宝贵的，而在友谊之上的，就是所谓的知己，相互肯定，相互欣赏，让段云和吴树清一开始，就彼此有了很深的好感。 第二千零五十九章 百年名校 一直以来，在学术研究上，北大和清华各有侧重，各有优势。 传统的观念里，很多人一直认为北大就是文科好，清华就是理工科好。实际上，这种认识并不全面。北大不仅仅文科好，理科也好。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清华理科全面并入北大，导致北大理科长时间全面领先全国其他高校。清华主要是工科和体育好，当然在这两年，清华的理科也逐渐在赶上来。 而且无论是清华北大，校园内部都非常的漂亮，置身其中，你能感受到非常强的历史底蕴。 在校长吴树清的带领下，段云在北大校区进行了参观，而这里的景色，让段云也感到非常的惊艳。 这其中最令他难忘的是bj大学的“一塔湖图”，他是高耸的博雅塔，湖是清澈的末明湖，图是年代感十足的bj大学图书馆，这座图书馆长出量非常丰富，号称中国第一，亚洲第三，这些藏书也是中华文化的精华所在，堪称国家瑰宝。 而此时在北大的图书馆中，一群学子正在开放区静静地读书查资料，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他们非常的专注，似乎每个人对知识都有一种如饥似渴的需求，这样的学习氛围，在当前国内的其他高校并不多见。 实际上，能够在清华北大就读的学生本身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和其他大学严禁宽出的治学态度不一样，清华北大是严禁严出，想从这两所学校顺利毕业，要付出比其他国内大学几倍的努力才行。 而且因为这两所学校的学生都是国内最优秀的苗子，都是各省市学校尖子中的尖子，但是进入清华北大之后，大家都同样优秀，以前的优越感荡然无存，而为了维持一个靠上或是居中的学习成绩，他们就必须要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学习才行，否则的话，难以维持自己的自尊心和优越感，所以环境对于学生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在领着段云在学校参观的时候，吴树清也是一脸的自豪，对于他来说，能够成为这样一所百年名校的校长，已经是他人生最高的荣誉，事实也确实如此，历代北大和清华的校长都不是泛泛之辈，大部分都已经青史留名，是国内所有教育者仰望的存在。 不过在段云面前，吴树清表现的还是比较谦虚随和，这也让段云对他凭添了几分好感。 其实国内的这些顶尖学者，一般为人都是比较谦虚的，反倒是一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家伙，才喜欢夸夸其谈，自命不凡，而且总是显示自己有与众不同的看法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实际上，除了他们本专业，在其他方面根本就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吴树清邀请段云在北大的食堂一起吃午饭，陪同的还有学校的其他领导。 可以说，对于段云的这次到来，吴树清绝对是给足了面子，即便是陪同的校领导，在国内的教育界，也都是名望很高的人物，一个国内顶尖高校的校长陪同一个民营企业家一起吃饭，这在过去，简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说白了，能有今天的场面，一方面是因为国家政策的转变，另外一方面是吴树清确实是个有开放精神的教育家，在两人的交谈中，给段云最大的感觉就是吴树清绝对不是那种只会读死书的传统学者，他也在一直密切关心国内和国外的发展局势，并且对一些重大事情有自己非常鲜明的主见。 这次在北大的食堂吃午饭，也算是段云开了眼界，以前的时候，他也曾经去过很多高校和校领导一起吃饭，但基本都在包间，而这一次，吴树清和段云就在普通学生和教职工用餐的食堂，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在校的师生，并没有额外的包间。 这让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吴树清可是副部级领导，在教育界更是顶尖的存在，在当前国内官本位盛行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非常难得。 而在食堂里面师生看到吴树清等人后，并没有表现的太惊奇，只是会偶尔礼貌的打声招呼，说明吴树清本人应该是经常在这个餐厅用餐，反倒是段云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喜和好奇，甚至有的师生直接上前索要名，还有人跑回宿舍，取出相机，要和段云一起合影。 一时间，整个食堂几乎被挤了个水泄不通，人们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段云身上，要知道，段云很早就是国内非常具有传奇性民营企业家，加上他本人只有30出头，年轻，成熟，衣着打扮也非常帅气，所以受到学校师生的欢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看来我们学校的学生非常喜欢你啊。”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前来索要签名合影的师生，吴树清微笑着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没想到吃顿饭给你找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抱歉啊。” “吴校长，您没必要跟我道歉。”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实话，今天能来北大参观，而且还和这么多的师生互动，我真的是非常高兴，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梦想想来贵校上学，可惜我那个时候是个学渣，估计就算头悬梁锥刺股，也摸不到贵校的门槛” “哈哈哈！”段云话声一落，在场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虽然你没有考上我们的学校，但你掌握的学问和经验，那个丝毫不比我们学校的这些师生差，我们能学到的只是课本上的知识，但最关键的是社会实践，换句话说，这就好比上战场打仗，我们只能教他们怎样用枪，但你可是经历过无数实战，而且还战绩辉煌的英雄。”吴树清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连我们几个，也应该向你学习啊” “这话就言重了，我的事业能发展的这么大，一方面是国家的政策好，另一方面是我运气好。”眼见吴树清同志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于是连忙说道：“吴校长是国内顶尖的经济专家，之前看您的著作的时候，真的让我受益匪浅，我也希望将来能够从您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千零六十章 公派留学 “咱们互相学习。”吴树清这个时候说道。 “对对对，互相学习！”段云也连忙跟着说道。 段云可不敢在北大校长面前拖大，有时候财富名气和地位会让人产生错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实际上，术业有专攻，看不清眼前的大山，才是最致命的。 随后，段云和吴树清边吃边聊，谈起了经济方面的事情。 其实吴树清对段云还是相当佩服的，因为改革开放十来年，有无数人把握住了风口和机会，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正如当初国家领导人说的那样，要让一部人先富起来，这些年国内的有钱人确实是越来越多，国民的平均收入也远比改革之前要高的多。 但是根据吴树清的观察和分析，国内的大部分富翁他们最多只是抓住了一波或两波风口，财富在短时间内形成迅速积累，但是过了之后，发展就变得缓慢起来，有的甚至还出现了破产倒闭，并没有守住财富和事业。 但是段云却显得有些非同寻常，他几乎每一次都成功站在了风口，并且牢牢的把握住的机会，实现了个人财富和名气的最大化，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段云也只是个30出头的年轻人而已，他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另外吴树清原本以为段云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已，但经过一番交流之后，他发现自己把这个年轻人想的太简单了。 段云毕竟是有先知先觉的人，前世的时候，他经历了国家发展的黄金年代，几乎对当代中国每一个发展重要节点都有着切身的感受，而且通过电视，报纸，以及无所不能的互联网网络，他看到接触到的信息远远高于这个年代的平均水平，即便是吴树清这样的顶尖大学长，他也只能通过报纸和电视以及一些内部文件了解到国家的发展的情况，远没有段云钱是从发达的互联网络上了解的那么全面和清晰。 所以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吴树清眼中的段云简直称得上无所不知，他能准确的认识和分析当前国内发展的政策趋向，并且对全球的经济和政治发展趋势也有的非常细致的了解，并且提出了很多见解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远高于一般国人的认知水平，所以俩人谈的越深入，吴树清就越发感觉这个年轻人有些深不可测。 另外段云的公司发展理念，吴树清也是高度认可的，尤其是目前天音集团积极拓展海外市场，参与全球化的商业体系竞争，并且给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这让见多识广的吴素清都感到大开眼界，毕竟他只是个经济学方面的专家，对经商方面的一些经验，比起段云差的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其实我这次打算给贵校捐款两千万，一方面是支持咱们国家的教育工作，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和贵校进行合作，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北大学生，能够选择加盟我们天音集团”在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段云看到时机到来，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个”听到段云这么说，包括吴树清在内，几个同桌的北大校领导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各位有什么意见吗？”段云现状，有些不解的问道。 “段经理，你愿意慷慨解囊，为我们北大捐助两千万元，我们还是非常感谢的，但问题是”吴树清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毕业生都是由国家进行对口分配的，他们不会为工作发愁，而且选择的余地很大，包括bj这边的很多国家重要部门和单位，都抢着要我们的毕业生，所以如果你是想来我们学校进行招聘，那恕我无能为力” 很明显，对于段云的捐款，吴树清是欢迎的，他是个务实主义者，也不会摆出多清高的架子，但是对于段云的要求，他确实没法满足。 因为当前国内的政策允许高校毕业生进行一定程度的自主择业，有越来越多的大学毕业生确实进入了民营企业，但清华和北大这样的大学其实一直沿用的都是计划体质内高校学生分配的那一套，只不过过去就定点分配，就是由学校和教育部来分配学生的工作单位，现如今清华北大的学生有了自主选择的机会，但也只能在国家提供了一些工作单位中进行自主选择，总而言之，对于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子，国家也是非常需要这种人才的。 除此之外，一些专业的学生也可以选择公派出国，这也成为了很多学生的选择，尤其是最近几年，选择公派出国留学的学生已经占到了清华北大两所高校应届生的1/5，而且这个比例还在不断扩大，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和国家实行越来越开放的国策有关，高层领导希望这些留学生能够学到国外的先进技术，从而回到国内帮助国家建设。 1993年11月14日，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中提出“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出国留学工作方针，而这个工作方针，更是为公派留学彻底打开了通路，所以从今年开始，包括清华北大在内的很多高校都大幅度提高了公派留学生的名额数量，这也是中国教育界的一个重大转变。 但实际上真正回国的留学生比例还是非常小的，甚至一些海外的留学生还以能留在美国工作和定居为荣，除了良好的工作环境和远高于国内的薪资收入，那些取得绿卡的留学生还有一种非常优越的心态，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我们这么做，并非是想和国家争抢人才，而是想尽可能的把这些精英人才留在国内。”段云看了吴树清一眼，接着说道：“我想问一下吴校长，咱们每年大概有多少北大的学生会到国外公派留学。” “这个”吴树清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年我校提出派留学申请的学生有2100名，不过名额只有320人，还有一些学生选择自费留学，这个数量也不少” “那我还想问一下，这些年咱们北大公派留学出去的学生，选择回到国内发展的有1/3吗？”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自费留学生 “这个”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树清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自从80年代改革开放国家开始实行公派留学之后，当时国家高层的想法就是，十个公派留学生能回来一半，那就已经足够了，这些外国回来的公派留学生肯定会为国家贡献做出不小的贡献。 但实际的情况是，整个80年代，公派出去的留学生最终回来的，也就不到1/10，而进入90年代之后，这个情况逐渐出现了好转，十个公派学生能回来23人，但还达不到段云说出了1/3的比例。 造成这种情况因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因为国外的工作，生活和薪资条件确实要远比国内高的多，另外一点就是当前的很多国人还是有一定崇洋媚外的心理，偶尔一些回国工作的公派留学生，很多人并不是对他们心怀敬意，恰恰相反，他们是认为这些公派留学生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到国内的，社会上存在这样的看法，也使得一些公派留学生最终还是想方设法留在国外，哪怕在国外混的再差，回到国内，依然有种高人一等感觉。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和前途的权利，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凡夫俗子，影响他们决择的最主要因素是眼前能够看到的物质和利益，而真正能够像倪光南院士那样，不光放弃了国外优厚的工作，还自掏腰包买回很多先进的设备运回国内，有这种强烈爱国心的人毕竟少之又少，绝大部分人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 至于说清华北大两所大学的留学生，相比于国内的其他高校，公派留学的名额会更多一些，自费留学的数量也不少，在去年之前，国家每年都有1000个公费留学的名额，这其中光是清华和北大两所学校，就占了一多半，其他的学校每年只有几个，最多十几个，从这1点上来看，国家对清华和北大的投入，要远比国内的一般高校高的多。 不过在公派留学生回国人数上，清华和北大所占的比例却并不高，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清北两所高校是国内顶尖高校，尽管中国的高校在世界上排名并不靠前，但这些学生都有着很强的竞争力，所以在国外找到工作的几率要更大一些，尤其是在美国的硅谷，中国的留学生进入科技公司的数量越来越多。尤其是清华北大的留学生，已经在很多公司占了一席之地，同时也很受美国科技公司的青睐，所以大部分人最终都选择留在了美国，现在已经成为一种趋势。 “我也知道国家有政策，我们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不能和国家抢人，这一点我还是心里有谱的，所以我们公司以后会尽量避免进行直接招聘你们清华的应届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说公派留学生，那是国家出资培养了人才，能不能回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对于那些自费留学的学生，我想应该不在国家政策禁止的范围内吧？” “你的意思是想要招聘那些自备留学生？”吴树清听到这里，顿时反应了过来，于是又问道：“可问题是他们都在国外留学，怎么可能到你们公司工作？” “吴校长您大概忘了，我们在美国可是有分公司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和你说句实话吧，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天音集团就在美国硅谷设立了研发中心，而去年的时候，我们又在美国设立了分公司，目前雇员已经超过500人，将来的话，规模可能要达到两千人，一方面研发产品，一方面开拓美国市场，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经营人才，如果贵校的自费留学生愿意到我们公司就职，并且签订相关的劳动合同，那么我们可以解决这些学生在海外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薪酬也不会低于美国同类的公司”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吴树清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不愧是中国最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有实力，而且很会钻国家政策的空子”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也从来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想尽可能的留住国家这些优秀的人才，些年来我们天音集团也参与了好几个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从最早的军车招标，到去年的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现如今我们更是北斗卫星通讯项目的参与者，其实参与这些项目并没有多少利润可言，甚至还有些赔本，但我总觉得，作为一个商人不应该眼里只盯着赚钱，也要为咱们国家做些贡献，因为只有国家强大，我们这些商人在海外才不会受到歧视和欺负”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们公司之前参与的这些国家项目，我也早有了解。”吴树清点点头，接着说道：“段经理和贵公司确实有很多值得人尊敬的地方，这一点我不能否认，你说的这个方案也确实有一定可行性，那我看这样好了，关于这件事儿，我们学校还要进行一些内部会议讨论，然后还要征求一些自费留学学生的意见，如果各方面的建议都能达成大致的统一，那么我们bj大学这边可以和你们的公司进行合作，我本人也是希望咱们的学生哪怕生在海外，也能为国家做出贡献。” “那太好了。”段云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说道：“那我这边就静候佳音了。” 到了这一步，段云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 其实最初段云给bj大学捐款，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改善和bj这边科研高校之间的关系，从而能够让自己的北斗项目顺利进行，并且将来也可以获得更多的国家级科研项目。 至于说从bj大学引进人才，其实这还是次要目的，因为段云也可以通过在海外的分公司，招聘到国内高校的人才，包括清华北大的留学生。 至于说bj大学最终会给他什么样的回复，其实不那么重要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方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缓和了。 第二千零六十二章 北大方正 随后，段云又和吴树清聊到了北大和天音集团合作的事项。 当前的bj大学，也经营着很多校办企业，这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北大方正。 北大方正的前身是bj大学理科新技术公司，这家企业以王选院士的“汉字信息处理与激光照排系统”为基础成立的，由bj大学投资40万元与1986年成立。 “方正”起初是bj大学理科新技术公司的产品商标，后来随着“方正”产品的热销，“方正”越来越出名。 1993年，在bj香格里拉饭店隆重召开了“bj方正集团暨北大方正集团公司成立大会”。也就是如今的北大方正集团。 这两年的北大方正，可谓是风光无限，最主要的产品就是汉字信息处理和激光照牌系统，而去年一年的销售额，已经达到了十个亿，利润也将近亿元，从这1点上来说，北大方正确实称的上是当前国内最好的科技公司之一。 虽然方正也经销电脑，但实际上方正的电脑销量并不高，现如今，随着国家逐步取消进口电子设备的批文制度，所以方正电脑已经不是主销产品，在整个帮登集团的销售占比中并不高，远低于联想和最近迅猛崛起的天音电脑。 所以实际上，方正和天音集团之间的竞争并不激烈，方正主要还是以卖汉化软件和激光照牌系统为主。 至于说之前和天音集团因为国产操作系统项目上产生的对立，其实作为校长的吴树清并不太了解，因为他主管的是北大的教学和员工管理工作，下属的方正集团有其他学校领导负责，而通过这一次双方的交流，天音集团和北大之间的矛盾就算彻底解开了。 结束了北大的参观活动，吴树清一直把段云送出了门口，表示会很快给段云答复，并欢迎将来段云能够随时来学校参观，双方最后交换完名片之后，段云坐车离开了北大。 当天晚上，段云又坐车来到了瑞阳家。 现如今的瑞阳身份非比寻常，所以瑞然一家人平时也都是深入浅出，早在一年前的时候，相关部门就已经升级了瑞阳家的安保级别，门口常年停着两辆面包车，四周也经常有便衣巡视，除此之外，瑞阳的妻子张丽现在也不需要自己外出买菜，每天都有专门人员负责帮助他们家进行采购，待遇非同一般。 不过尽管如此，瑞阳家的四合院从外面看起来和普通的民宅并没有多大区别，围墙年初的时候进行过简单的修缮和加固，里面的院子还是老样子，葡萄藤下，依旧是瑞阳最喜欢的躺椅，在那里瑞阳享受的难得安逸的时光。 所以现在去瑞阳家，段云必须要提前给他打电话，而且在进入家门之前，还会有保卫上前盘问，确认身份之后，段云才能进入。 其实段云在成为公众人物之后，他的生活环境和瑞阳家也差不多，豪华的别墅里面，有国内最顶尖的私人保镖团队，外人想要进入，也同样会遇到询问，而且外出的时候，身边有几名贴身的保镖，在深圳本地活动的时候，甚至还有专门的随行车队，这一方面能够保证段云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也确实让他感觉有些不自由，但好在时间一长，段云就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而瑞阳和他比起来，就更加的不自由，至少段云想去哪里都是随心所欲的，但是瑞阳不一样，他每年，每月，每周甚至每天的工作日程，都已经被严格的排好，衣食住行方面的待遇确实非常高，但也仅此而已，一般人其实是很难适应这种生活的，如果换了段云，他更喜欢当一个有钱逍遥的小老板，没有那么多的公务和那么大的压力，可以尽情的享受生活。 正是因为这种地位和生活工作环境的变化，使得瑞阳平时没有多少娱乐和应酬活动，另外他也不需要应酬，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成为别人只能仰望的存在，所以回到bj的这两年，除了那些一年都见不上几面的老朋友，老同事，段云实际上就已经是他少有的几个可以坐在一起喝酒的知己了。 得知段云要来，张丽也是一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准备留段云晚上在家吃饭。 现如今的张丽，随着丈夫身份的转变，她也从原来中学老师的身份，迅速被调用到了bj教育局工作，并且还是一份闲职，福利高，工资高，平时也是没什么事情，领导还经常找机会给她放假，所以现如今张丽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家庭妇女。 不过说起来，张丽也算是彻底熬了出来，早年丈夫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己之力，把两个子女抚养长大，现如今儿子上个月的时候已经结婚，婚礼一切从简，除了男女双方两家的亲戚之外，就连段云也没有获得邀请。 尽管段云没有参加婚礼，但还是通过李云鹏的关系，给瑞和夫妻俩送了一份儿礼物，包括一辆全新的沃尔沃940轿车，一台天音集团出品的dvd，这种型号的dvd目前还没有在国内正式发售，所以就是他有钱，也根本买不到的。 至于说送去的那台轿车，瑞家的家规非常严厉，是不能说外人礼物的，不过段云并没有说这台车是送给他的，而只是让他参加一个新车的“试驾”活动，dvd同样是新品试用，车子也暂时没有过户给他们，也正因为如此，瑞河才敢收下这份大礼。 不过当事人双方都明白，这其实就是段云送的东西，瑞河对此也是非常感激，因为他前段时间刚刚考上了驾照，有了这辆汽车，星期天和节假日的时候，就能够带着新婚妻子，一起外出游玩。 至于瑞阳，对这件事也只是询问了一句，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早就让儿子把车还了，但是对于段云，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知道段云是个聪明的人，而且瑞阳一家人和段云关系非同一般，段云拿产品给他们试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千零六十三章 经验之谈 “你不应该送给瑞河一辆汽车，那可是会让他犯错误的。”在客厅里，瑞阳喝了一口茶水，转头对坐在旁边的段云说道。 “只是试用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真的不算送，车还是我们公司的，严格说起来，我们还要支付给瑞河一笔费用呢，毕竟他是我们公司的试驾员” “现在的年轻人啊”瑞阳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才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辆自行车，平时当个宝似的，除了上下班儿，我都不舍得用，你这么做是把他惯坏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吃苦，况且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就算不想骑自行车，也可以坐公交车嘛，你倒好，直接给他配了四个轮子，这小子还挺享受，现在星期天都不来我这儿了，领着老婆到外面四处玩”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瑞叔，年轻年轻人的想法，一代人有一代人生活，说起来我十多年前就已经开上汽车了，外人看起来觉得你这是在显摆，但实际上你自己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况且我看现在bj买车的人是越来越多，咱们过去眼中高不可攀的东西可能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也就是普通的东西，你很难让所有人的思想和你保持一致，况且我觉得瑞河这小伙子是真的不错，一直都非常听话，而且相当优秀，大学毕业就在单位里面兢兢业业的工作，没给家里有过什么麻烦，有些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认识的很多商界的朋友，他们的儿女就没几个省油的灯，借着家里有钱，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比起瑞阳来，那简直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你小子这张嘴啊，死人也能被你说活”瑞阳笑骂了多云一句，接着说道：“对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还买了一架私人飞机？你就不懂得低调一点儿？” “瑞叔，这么说吧，现在全国人都知道我是首富，难道说我非要骑自行车才算低调？”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过分的低调就是虚伪，我也不可能做与我身份不符的事情，至于买私人飞机，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生意越做越大，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bj也有，上海也有，沈阳那边公司的规模更大，我经常需要从中国的北边跑到南边，然后又从南边跑到国外，很多事情都要等着我去亲自处理，航空公司那边经常有航班延误，所以这次买飞机，我也真的是因为有需求，并不是为了炫富。” “行了，你也不用给我解释那么多，我只是想给你一些提醒而已，你现在生意越越大，还这么年轻，我就担心你有些骄傲自满了。”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现在你在沈阳的汽车产业是越做越大了，我听说你们新出产的汽车一上市，销量就非常好，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你要知道，咱们国内的汽车厂家，很多都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结果推出的拳头产品还比不上你们沈阳那边的新产品，这件事儿已经在工业部那边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他们也想摸清你成功的经验，你能和我讲一下这一次你们是怎么成功的？” “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这次沈阳金杯汽车厂出品的新车能够热销，那是有多方面因素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地方政府的支持，首先我们在沈阳的汽车项目得到了sy市政府以及辽宁省政府的权力支持，这是决定性的因素，如果没有地方政府支持，我们天音集团哪怕有再好的技术，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把汽车产业做起来，除此之外，沈阳是一种工业城市，有充足的水，电，煤，钢铁，以及土地资源，这是发展重工业的关键，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我就想在深圳搞汽车产业，sz市政府肯定也会大力支持，但是说实话，深圳发展电子产业还可以，但是发展重工业，很多条件都不具备” “你说的没错，区位优势对汽车产业确实很重要。”瑞阳闻言点了点头。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我们天音集团为了发展期的产业，已经做了将近十年的积累，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大兴的时候，就从事过汽车变速箱的研发，而且当时还获了国家金质奖，而后来离开工厂到深圳创业的时候，我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汽车梦，我在深圳开办的龙腾机加工厂本身并不怎么赚钱，但我还是养了很多的技术人才，这一点您也是知道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除了这几方面因素，我们公司现在拥有的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也是功不可没，别的汽车企业只专心于生产汽车产品，但我们从一开始就耗费巨资构建了一个销售和售后网络，让所有车主都能享受便捷的修车服务，加上这些年口碑，所以这次汽车能卖的好，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道理。”瑞阳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些经验确实值得借鉴，回头我可以找电子机械工业部的领导干部谈一谈，同时也会安排国内的企业到你们沈阳那边进行参观考察，你要做好接待工作。” “这个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段云连忙说道。 “叮铃铃。” 正当段云和瑞阳交谈的时候，院子外响起了车铃声，片刻后屋门被推开，瑞雪走了进来。 “段大哥来了。”看到段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瑞雪顿时眼前一亮，招呼了一声。 此时的瑞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衫，白色的短靴，一头青丝整齐的盘在脑后，显得靓丽而干练，胸前还挂着一枚印有外交部名称的胸针，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对于段云的突然到来，瑞雪露出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喜悦，将跨包放在了门口的衣架上，然后要上前给段云面前的茶杯里添水。 第二千零六十四章 放养 一直以来，段云和瑞河瑞雪兄妹俩人的关系都非常好。 其实生活在瑞阳这样的家庭中，对他们俩来说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从童年开始，父亲就远在外地工作，全靠母亲一个人照顾这个家，但是张丽的管教又比较严格，所以瑞河和瑞雪很少能体会到一家团圆的幸福，平时的生活也比较简单乏味，除了上学，做作业之外，周日唯一的娱乐就是在家里看书或者听音乐。 不过自从段云出现之后，这对小兄妹俩似乎有了盼头，因为在瑞和河没有结婚的时候，几乎每次来bj，段云都会领着他们兄妹俩去和京城的一些明星聚餐，同时还会参加一些摇滚明星演唱会，让兄妹俩人在平淡生活中，有了一些亮点和乐趣。 而且段云还送给兄妹俩人很多的东西，包括录音机，随身听，vcd和学习机，这些东西是张丽肯定不会买给他们兄妹俩人的。也正是有了这些小电子产品，让他们生活多了几分乐趣。 所以这些年来，瑞河瑞雪兄妹俩人一直都是把段云当成亲大哥一般，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们之间的这份情谊也是越来越深，今年五一的时候，瑞河结婚也是非常希望段云能够到来，但无奈父母强烈反对，最终也只能作罢，但还是给段云邮寄了一包喜糖和喜烟，并在信中表示希望段云以后来bj的时候，可以到他的新家做客。 而段云在收到喜糖之后，也立刻送了他一辆汽车“试驾”，同时还送给他们小夫妻一台新品dvd，而这台dvd目前还没有在国内上市，瑞河也算得上是国内第一个dvd的用户。 至于说瑞雪，段云也送给他很多小礼物，说是小礼物，但也都是几百上千的电子产品，比如随身听，学习机和其他的电子产品，这也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的，瑞雪开始不敢要，但后来得到母亲的许可后，她也就收了下来。 段云和瑞雪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张丽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一家人围成一桌，边吃边聊了起来。 饭后，瑞雪和母亲一起收拾饭桌，段云和瑞阳又喝起茶闲聊了起来。 其实现在的瑞阳，已经把段云当堂自己半个儿子来看待，他对段云说的话，很多都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经验，希望段云将来不会走弯路，并且还和他聊了一些当前国家发展的情况和国际形势。 其实对于国内当前发展情况和国外形势，段云肯定是要比瑞阳了解更多的，毕竟他的从前是过来的人，有先知先觉，也知道未来中国的状况以及在国际上的定位，但段云能接触到的只是网络和报纸上的新闻，国家当前实行的一些具体思路方针和政策，段云显然是接触不到的。 所以在和瑞阳聊天，也让段云非常详细的了解到了国家当前准备实行了一些政策，包括对国内民营企业的发展策略，以及应对全球化趋势的战略调整，这对段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有助于制定公司发展的策略，避免踩坑和触碰红线。 实际上，和瑞阳交往的这些年，尽管表面上看，瑞阳似乎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支持和帮助，但是通过瑞阳，段云获得了很多国家高层的内部信息，使其能够精准的踩在国家发展的各个关键节点和风口上，光凭这一点，瑞阳就已经帮了段云大忙，这远比他都用一些行政手段帮助段云要强的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段云越发的认识到，如果自己的天音集团想发展到更高一个层次，自己可能离不开瑞阳帮助。 实际上，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发展已经遇到了瓶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制定了公司海外发展的战略，但是段云现在始终面临着另外一个担忧，那就是当他的企业大到一个足以影响国内整体产业的规模的时候，是否会面临极必反的危机。 事实上，90年代的时候，国内也确实出现过很多实力非常强的企业，他们借着改革开放的最后，几乎站在了每一次国家发展的风口上，然而当企业发展的一定规模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这种阻力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 所以段云现在必须要听从瑞阳的忠告，哪怕是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这就好比是盖高楼，如果是在盖三五层楼房，地基不需要有多深，但如果是盖十几层乃至几十层的高楼大厦，那么地基就会深很多，甚至比楼层还要深，这其实也是基本常识。 “爸，有些事情我想请教段大哥，今天天气也挺好，外面也挺凉快的。”此时，洗完碗筷的瑞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好吧，早点儿回来就行。”瑞阳看了女儿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在单位有些锋芒太盛，这不利于你和同事们搞好关系，这方面你段大哥是个过来人，你应该向他学习一下怎么做人。” 可以看得出来，瑞阳对瑞雪远不如对自己儿子那么上心，对她一直都处于一个“放养”的状态，哪怕现在瑞雪已经成为了外交部发言人，算得上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中的顶尖的佼佼者，但依然不会去特别用心培养，如果段云愿意对女儿的工作和生活做一些指点，他也是乐见其成。 “这个可不敢当。”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瑞雪可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说实话，我的头脑可比不上她，现在瑞雪可是代表国家站在外交舞台上，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只是做了点儿小生意，发了点儿小财而已。” “段大哥这么说我就谦虚了。”瑞雪微微一笑，对段云说道：“等我换点儿衣服，咱们出去走走。” “好吧。”段云见状，随口应了一声。 十多分钟后，当段云再次在院子里看到瑞雪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此时的瑞雪换了一身起来比较休闲的连衣裙，原本盘起的长发披在了肩膀上，嘴唇上也似乎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月光下，显得格外亮丽动人。 第二千零六十五章 面具 “裙子很漂亮，平时你都是这样出去上班儿的吗？”段云微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瑞雪撇了撇小嘴，接着说道：“平时上班儿我都不敢打扮，到了单位之后，也必须要穿上外交部的制服，我们这里对仪容仪表和服装都有很严格的要求，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发言人，就连胸前的徽章佩戴的角度，都有很细致的规定，绝对不能出半点儿的差错现在每天的工作都很多，压力也很大，虽然比起当初已经适应了不少，可还是感觉自己每天都像是关在笼子里面，沉闷，乏味，也很疲惫” “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干，再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现在的工作，你可是十多亿人口选出的外交部发言人，你现在代表的是国家，可比那些明星要风光多了。”段云说道。 “我学生时代就很喜欢出风头，一直在寻找机会，不断的证明自己比别人强，考试必须全校第一，还要参加各种奥数比赛，作文比赛，书法比赛，都要努力获得最好的名次”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脸上带着几分自嘲，只听她接着说道：“一切都是我的好胜心和虚荣心在作祟，而且不允许自己失败，否则的话，就会感觉自己很受挫，为此我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书法比赛上没有获得第一名。排在了海淀中学另外一个参赛学生的后面，当时我回到家里就哭了，觉得这个比赛不公平，明明我比他写的更好，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好笑的”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段云完全能够理解瑞雪那个时候的心情，瑞雪确实继了他的父亲自强好胜的性格，而且比起他的父亲，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一定的好胜心这是一件好事，能够促使人们去奋斗，但是好胜心太强，就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瑞雪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在外人看来，瑞雪无疑是让很多人羡慕和仰望的对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瑞雪其实过得并不快乐，她有时候很在意外人对他的评价和看法，好胜心和小小的虚荣让她始终带着一副面具生活，事实上，瑞雪确实是个各方面都非常强的姑娘，但实际上，她为了维持自己的要强和自尊，已经忍受和付出了太多东西。 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母亲，对她和哥哥的要求非常高，所以从童年开始，瑞雪几乎很少有出去和同伴玩耍的机会，她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练字，是个很宅的小姑娘，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学毕业之后，她选择进入外交部，并且在法国工作了两年，其实就是想远离这个看起来有些沉闷的家庭，在异国他乡享受自由的生活。 然而实际上，去了法国之后，很多事情和瑞雪当初预想的并不一样，其实真正感觉压力和沉闷的并非是环境，而且她好强的性格，也正因为如此，在法国担任大使助理的瑞雪，依然保持着很强的自律能力，除了工作和跟随大使的一些必要应酬，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上面，和国内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惊人的天赋加上长年累月的自律，使得瑞雪带回归后很快就迎来了一个事业的巅峰期，即便在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的外交部，瑞雪各方面的素质依然堪称出类拔萃，加上她强大的家庭背景，最终让她成为了中国外交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新闻发言，而且他这半年来的工作表现也堪称亮眼优秀，成为了整个外交部最闪耀的一颗新星，未来的前途几乎不可限量。 不过这些荣誉和光环其实并没有让瑞雪感到幸福，相反，她现在的生活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因为工作的特殊，外交部发言人在面对媒体采访的时候，容错率是非常低的，因为你的每一句话都代表国家官方的声音，一方面要避免国外记者挖坑，还要维护国家的形象和尊严，绝对不能说错话，另一方面也要保持自己正面的形象，掌握大量的国内外发展形式和信息，这就需要他每天保持很高的阅读量，过目不忘是最基础的要求，言语上的技巧和妙语连珠也是公众对她的期待，所以这份儿工作远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放眼整个外交部，有这种水准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而瑞雪就是其中最优秀的。 不过这些都并不是瑞雪想要的生活，而且她现在虽然看起来在外交部人缘关系都比较好，处在一个众星捧月的状态，但实际上她心里清楚，很多人实际上只是敬畏她的家世和背景，还有很多人更是对他心生妒忌，外交部的老一辈领导确实对他是真心关心，但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同事其实更多时候只是进而远之，这也就使得瑞雪在外交部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也没有那种能够敞开心扉的知己。 所以只有在和段云在一起的时候，瑞雪才愿意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这些年的交往让瑞雪感觉段云是个很真诚的人，而且俩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顶尖的成功人士，无论是思维方式，做事风格还是三观方面，都相当的契合，彼此也相互比较了解，所以在段云面前，瑞雪显得很轻松，也愿意和他说一些平时她不能对别人说的话。 而在段云的眼中，瑞雪和他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似乎没有多少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些亮眼的头衔和光环而已，在外人看来，瑞雪是个让人仰望的存在，但对段云来说，她这么多年来，就没怎么变过。 “有时候我真想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让自己能无忧无虑的玩上一段时间，可是又不敢去这么做，因为现在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今天的这一切。”走在洒满月光的街道，瑞雪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灯，对段云说道：“但现在真的是太累了，好像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奔跑，从来就没有听见过” 第二千零六十六章 选择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刚刚来深圳创业，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手头已经有了一些钱，八九百万左右，虽然现在看来不算多，但在八几年的时候，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刚来深圳很苦，开办工厂，修建厂房，招聘工人，还要和政府打交道，每天忙的要死，有时候半夜从厂区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在想一件事情，因为感觉自己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玩命的奋斗，我靠着这些钱，完全可以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过得非常潇洒的活，没必要重新创业，而且作生意是风险很大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产倒闭”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瑞雪似乎若有所思。 “但问题是我很年轻，我只有二十多岁，难道飞到学那些老头儿老大爷过那种无欲无求的退休生活？”段云一摊手，接着说道：“从物质上来讲，我那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但人活着不能只是为了活着，你总得做点儿什么，而且年轻就是本钱，就算是失败，凭我各方面的能力，我也自信能够爬起来，所以创业对于我来说，有时候并不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其实我不想虚度光阴，我想看看我的人生巅峰究竟有多高，等到我老的时候，走不动路的时候，坐在躺椅上，回想起我年轻时奋斗过的时光，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听到这里，瑞雪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听她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以后实在太累了，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偷一个懒，哪怕让我多睡上一天懒觉也行，现在我周日都没有休息时间” “呵呵，这个我能理解。”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年轻就是用来奋斗的，偶尔偷个懒没关系，但是不能贪图安逸，可能人生有很多东西选择，但必须要事情去做。” “是啊，其实想一想，真的要让我闲下来什么都不做的话，我确实也闲不住。”瑞雪感慨了一句，然后说道：“说起来我现在的朋友真的太少了，以前学校的朋友，现在也基本不怎么联系了，同学会我参加过一次，但是感觉跟他们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回忆过去学校的一些事情，但是却没有当初那种亲近感，所以现在我基本上找不到什么能够交心的朋友” “优秀的人总是孤单的，其实人的年龄越大，朋友反而越少，我进工厂的时候，也有很多兄弟朋友，但是现在，能联系的少之又少，在我深圳创业的那段时间，也常有过去的工友和同事来投靠我，获得管我借钱，他们对我都表现的非常恭敬，但是和他们聊天，我就再也找不回过去的感觉了，因为人家觉得你现在是人上人，而且又有求于你，所以说话不再像过去那么真诚，也没有过去那种纯真的情谊。”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只听他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失去很多朋友的，学生时代的朋友是最纯真的，但是到了社会之后，因为大家的社会地位，层次和思想都有了巨大的差距，彼此也都有攀比之心，而越是优秀的人，身边的朋友就越少，因为大家没有交往的迫切需求，而且也没有能够彼此交换利益，自然也不可能走的长远，这就是现实。” “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过。”瑞雪应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我一直都感觉段大哥很亲切，跟你交流总是能学到很多东西，只可惜你现在工作太忙，不能经常来bj” “我都说过了，如果你想来深圳这边玩儿，我随时可以让人来接你，而且现在我已经买了飞机，基本上早上你坐飞机，到了中午就能飞到深圳，非常的方便。”段云微笑着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听说你的飞机价值一个多亿呢，每飞行一次，光油钱就十几万元，真的这么贵吗？”瑞雪好奇的问道。 对于段云购买飞机的事情，不光是瑞雪，在全国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还引发了国内舆论的热烈讨论，不过大部分评价是比较正面的，认为这是中国企业家的一个里程碑，说明中国的企业也是具有雄厚财力的，丝毫不以国外的大型企业差。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之所以国内对段云购买私人飞机的事情普遍有正面评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段云公司的公关能力非常强大，在国内掌握着庞大的舆论资源和话语权，这也就使得段云在公共舆论中，始终保持着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 “其实总共花了两个亿，至于油钱，我既然买得起飞机，肯定就不会在乎费油不费油的事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买这架飞机，也不是想证明我有钱，只是做生意需要而已，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我的生意，民航客机总是拖延晚点，所以就动了买飞机的心思，不过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件事，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别人的评价，那我活的实在太累了。” “确实如此，做人不应该太在乎别人的目光，如果认定了，就要做下去。”瑞雪认可段云的说法，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有时候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别人的眼光，所以有时候感觉活的很累，以后的话，我一定会遵循自己的本心，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看法不重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看了段云一眼，双瞳闪过一抹亮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云的双眼也正好看见了瑞雪，四目相对，凝滞了片刻后，俩人随即就收回了目光。 随后，俩人静静的走在狭长的胡同里，脚步都非常轻缓，足足走到几十米，都彼此默默无语 第二千零六十七章 王大中 当天晚上，段云和瑞雪最初只是想要在小区周围绕上一圈，然而最终俩人却越绕越远，一直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段云才把瑞雪送回家，而此时俩人的内心，似乎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尽管有些事情没有挑明，但俩人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的默契，甚至在段云离开的时候，瑞雪还不经意的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段云的手背。 这种感觉对段云来说非常奇妙，明明他和瑞雪并不经常见面，但却有的很熟悉的感觉，而且他似乎有了那年轻时候那种久违的心跳感觉，月光下的瑞雪显得格外靓丽动人，就连她的呼吸和胸口微微的伏，都显的那么的唯美。 俩人分开的时候，约定以后有时间还会见面，只是由于母亲在身边，瑞雪显得欲言又止，最终看的段云坐上汽车离开，彻底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当晚的段云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今晚的事情让他思绪万千，而最令他触动的是当时和瑞雪对视的时候，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而且也有的一种久违的悸动，在此之前，他也见过并且接触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儿，包括那些当红的明星，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他带来这样的感觉。 不过到了第二天一早，当段云吃过早饭之后，就接到了清华大学打来的电话，而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清华大学的校长王大中。 接到这个电话，让段云感觉既惊喜又意外，因为在此之前，王大都婉言拒绝了段云的邀请，并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他，告知段云他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和段云见面，无奈之下，段云只得求助于目前集团公司的总工倪光南，希望他能够牵线搭桥，使其能够和王大中本人面谈，以倪光南当前在国内科技界的影响力，加上他本人以前在bj学术圈的人脉关系，王大中应该会给他几分面子。 果不其然，在电话中，王大中首先提到的就是倪光南，先是表达了对倪光南的尊重，然后又提出可以和段云见面，地点就在清华大学的校长办公室。 接到了邀请之后，段云立刻坐车第一时间前往了清华大学。 清华大学和bj大学只斜着隔了一条街，相距不到1.5公里，都是国内最顶尖的高校学府。 而段云的车子停在清华大学门口的时候，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前迎接，段云很快就被带入了校园。 校长办公室位于清华大学的主楼，清华大学主楼，地处校园东区，整体由西、东和中央三部分组成，其全名为“东区主楼“。主楼由“西主楼“、“东主楼“和“中央主楼“三部分组成。它们分别以四个“过街楼“联成一个整体，体态巍峨，结构坚固，总建筑面积达76871平方米，是建国后由清华大学多个专业的师生结合毕业设计工作而自行设计的校园杰作之一。 1959～1965届毕业生中数百人参加了设计工作。 东区主楼比较典型地反映了当时的设计思潮，如早期设计方案中部塔楼呈浮屠状，主楼四角设重檐攒尖亭阁，东西配楼呈台墩状，上置庑殿式从重楼，下设拱门，后期方案则是模仿莫斯科大学主楼建筑的产物，系科教学实验楼采用当时盛行的周边式布置。 如此庞大的建筑群，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是首屈一指的。 甚至在段云看来，清华大学的建筑群要比北大给人的感觉还要厚重震撼，深厚的历史底蕴加上强烈的建筑风格，让人很难不驻足参观。 在一个星期之内，接连拜访国内两所顶尖高校，而且都是受到校长的邀请，这对段云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份荣誉，年轻时代没有时间的梦想，在这一刻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满足。 不过清华大学的校长王大忠显然是不如bj大学校长吴树清那么善于应酬的，之前他去bj大学的时候，包括长吴树清等主要校领导在内，都是亲自在校门口迎接，而这一次，段云是被学校的工作人员，直接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坐吧。”在进入校长办公室的那一刻，段云和王大中对视了一眼，后者随即放在手中的文件，示意段云坐下来。 如果说北大校长吴树清对待段云非常热情的话，那么王大中这个人乎乎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不过尽管如此，段云对王大中还是非常尊敬的。 王大中是1935年生人，5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曾经担任过清华大学核能技术研究所所长，并且在去年的时候，也第一批入选了中国科学院院士。 早年的王大中，也曾经在欧美国家进修留学过，他1980年赴西德进修，1982年在德国亚森工业大学获得自然科学博士学位，可以说是当前国际核能领域的著名学者，战略科学家，也是当前中国最顶尖的和物理科学家。 王大东对于中国的核物理研究贡献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核电领域，早在1983年的时候，他就主持低温和供热堆，担任国家重点攻关项目负责人。 1991年12月15日0时15分，中国大陆第一座核电站——秦山核电站并网发电，装机容量30万千瓦，使我国成为世界上第七个能够自主设计建造核电站的国家，结束了中国大陆无核电的历史， 秦山一期实现中国大陆核电零的突破，被誉为“国之光荣”“中国核电从这里起步”；可以说，王大忠是真正的“国之重器”，他对中国的贡献，其实是远超当代所有科学家的，而作为清华大学的校长，更是培养了无数国内顶尖物理学的人才。 所以面对王大中，哪怕他对自己不那么热情，但是段云对他依然心存敬意，因为正是这种人的存在，才让中国在国际舞台上能够挺直腰板，说他是国家的脊梁，也绝不为过。 “王校长您好，很高兴能和您见面。”段云坐下后，面带笑容说道。 “你看起来比报纸上的照片要年轻很多啊”王大中看了段云一眼，也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第二千零六十八章 共同开发 王大中自然也是知道段云的，毕竟在当前的国内，段云的名气是家喻户晓，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所在城市的市长是谁，但绝对知道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改革开放十多年来最成功的商人，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巅峰，草根崛起的典范，乐善好施的慈善家，而前段时间离婚的事情，又为他增添了不少的热度，可以说，最近这是几年中，段云一直都处在中国舆论的风口浪尖，关于他的争论很多，上到政府高层，下到平民百姓，谁都偶尔会谈论他几句。 不过王大中以前一直以为段云只是个纯粹的商人，可前天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倪光南的电话，在电话中，倪光南一直在称赞段云，认为他是个真正有情怀，懂技术，而且目光远大的民营企业家，并且还向王大中详细的介绍了天音集团目前的发展情况，以及他在集团公司主要负责的技术项目。 和段云这种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的商人不一样的是，王大中的朋友主要就是教育局和学术界顶尖专家和学者，而在他所有朋友中，倪光南算是交往最多，感情最为深厚的挚友之一，而且从俩人的性格，三观和学术方面，都有着很多的契合点。，所以你以前倪光南在bj工作的时候，俩人也会经常见面聚会，关系非同一般。 以王大中对倪光南的了解，倪光南性格比较谦逊，但内心还是有几分傲气的，在此之前，王大中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倪光南对其他人有过这么高的评价，包括之前还在联想工作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听过倪光南会对联想的总经理柳传志有这么高的评价，只是说过柳传志是个非常聪明的商人，仅此而已，但是他这次对段云的评价，显然要高出很多。 也正因为如此，出于好友的推荐以及对段云本人的好奇，王大中终于对段云出了邀请，这俩人的第一次见面，也确实让王大中感到惊讶，因为段云远比报纸上看到的照片年轻很多，或许是因为保养好，或许是因为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这一点给王大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俩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立刻就谈到了正题，就是关于这次段云向清华大学捐款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前两天刚去了bj大学，并和北大的吴校长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这两千万一部分是用于支持咱们教育事业的，另外一部分，我希望能用在一些公派和自费留学的学生身上，能够让这些优秀的学生，在国外有更多的生活资金。”段云看着王大中，接着说道：“说实话，关于自己捐款，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是希望这些海外的留学生在国外的留学的时候，可以更多的考虑来我们公司在海外的分公司实习或者就业，这些年来，咱们国家。公派了不少留学生到海外进修，但真正学成归来，报效祖国的，比例实在太少了” 面对王大中，段云显得非常坦诚，他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目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大中，末了，段云又和王大中谈到了天音集团和清华同方两家公司合作的意愿。 清华同方的前身是始建于1958年的清华大学计算机工厂，曾汇聚中国顶尖计算机领域人才。 1977年4月，清华大学、ah无线电厂和电子部6所组成联合设计组，研制成功djs-050微型计算机。 这是国内最早研制生产的8位微型计算机。其效能位列国际领先地位，这台计算机堪称是我国计算机产业的里程碑，也奠定了清华同方在那个年代国产电脑中的地位。 不过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清华大学计算机工厂其实就已经逐渐放弃了计算机自主研发的路线，这其中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国内买办思潮盛行，另外一方面就是当时国内计算机技术并不发达，而清华同方本质上是一所校办企，赚钱才是第一要务，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力整合那么多的产业技术升级，所以也只能像联想和长城一样，靠着批文进口电脑赚钱。 不过相比起联想和北大方正，清华同方盈利能力就要差很多，早年的时候，靠着批文电脑，还有着不错的利润和收入，但是这两年随着国家放开一下进口电子产品的批文制度，使得清华同方收入一落千丈，只能靠着出售一些汉化软件赚钱，年利润也就在一千多万元出头，还不到北大方正的八分之一。 但是段云提出的合作方案，却着实吸引了王大中。 “贵校在汉化软件方面有的非常强的实力，我的想法就是咱们双方可以共同开发国产电脑操作系统的应用软件，比如影音软件，即时通讯，以及互联网下载软件等等。”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之前你应该已经了解到，目前我们天音集团的国产操作系统，开始在国内所有政府部门以及企事业单位推广普及，将来的话，随着我们天音电脑的在国内销量越来越高，国产操作系统肯定会最终超越国外的操作系统，成为所有国内用户的首选，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合作，共同开发电脑应用软件，我相信将来肯定会给贵校带来非常丰厚的市场回报，同时也能够提升贵校校办企业在国内软件方面的影响力，这无论对我们公司还是对贵校来说，都是一笔双赢的生意。” 和清华北大共同研发软件的事情，段云早就有过考虑，虽然从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开始了互联网软件的布局，并且成立了专门的开发团队，主要项目包括mp3音频软件的开发，及时通讯软件，杀毒软件，以及一系列软件的开发。 但总的说来，天音集团肯定是没有实力同时开发所有互联网软件的项目的，包括国外的软件巨头也一样，他们都只是在各自的领域有一定优势，但是没有人能够一家通吃所有的软件产品项目。 所以段云想要自己的国产操作系统在日后互联网到来的时代，在国内得到大规模的推广，并且建立稳固的用户群体，就必须要联合更多的公司共同开发电脑应用软件，从而把蛋糕越做越大 第二千零六十九章 软件同盟 段云现在非常需要科技圈的朋友，最早的时候，他的朋友圈仅限于南方，绝大部分来自于深圳的商界，但是现如今，他还需要把这个朋友圈不断扩大。 无论是进军美国市场，还是深度参与国际化进程，段鱼云深知仅靠他一家企业，哪怕实力再强，也是独木难撑大厦，以当前国内的技术人才和水平，有时候必须要以举国之力，才能有国际竞争的可能，而且还不一定能占优势，但如果不搞这种形式的联合，恐怕就更没有机会。 光是一个dvd产品进军美国市场，就已经让段云感到举步维艰，许多在国内屡试不爽的商业手段，到了美国之后，却全无用武之地，段云需要重新学习，重新适应，以一种全新的商业手段去应对。 但总的来说，想在海外市场立足，技术才是硬实力，没有好技术，好产品，再好的营销手段也不可能长时间支撑。 天音电脑以及段云这次研发出来的国产操作系统，面对国外先进成熟的电脑产品和软件，比如现在已经在国内很流行的windows系统，段云要想获胜，难度非常大，因为微软一直纵容国内的盗版windows系统，免费加上好用，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堵住了国产操作软件的追赶之路。 但是段云不甘心windows系统在国内一家独大，所以他想要在国内组成一个国产pc系统软件技术联盟，而这个联盟，必须要以天音集团开发出的国产系统为主，通过大规模应用软件的开发，从而建立对windows系统的优势。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客户来说，先入为主的操作系统往往是占据非常强大的优势的，因为一旦你的系统被用户广泛的了解，认可并使用，那么其他的操作系统想要让用户重新学习，并改变操作习惯，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国人对于电脑系统的要求并不算高，有的用户甚至几年都不更新新版本，如果不是电脑无法使用，迫不得已，那么多数人不会使用新系统的。 在后世的时候，windows系统几乎成了家用电脑的标配，而后来的公司如果想推出一款全新的系统取代或者越微软的windows系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主要原因就是windows系统的先入为主，他们在全球都有的深厚的用户基础，绝大部分人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操作方法和使用习惯，所以哪怕后来的软件再出彩，也不可能改变这种局面。 但是在90年的国内，段云新推出的国产操作系统还是有机会取代windows系统的。 一方面，当前的国内电脑用户，大部分用的都是dos系统，dos是磁盘操作系统（英文：disk operating system）的缩写，是个人计算机上的一类操作系统。从1981年直到1995年的15年间，dos在ibm pc兼容机市场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很多国内八九十年代的电脑用户，其实都是从最初接触dos系统开始的，dos 3.3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最流行的个人电脑操作系统，最初的windows系统功能还非常的简单，而且并没有得到大规模的普及。 90年代初期，国内用户使用。window 3.0，电脑启动后并不是直接进入window界面，在dos界面下c盘下要设置一个 autoexec.bat，还有config.sys和 arj等等dos指令是个人电脑操作者必须熟悉的。 真正让微软的windows系统1995年8月24日，微软公司发布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操作系统windows 95。windows 95的出现，颠覆了pc机的使用习惯。不需要在黑屏下敲字，不需要记忆繁琐的命令符，所有的一些，只要用鼠标点击状态条的“开始”按键即可，这一标志性设计一直延续到了后世，成为了it产业一个非常经典的设计。 windows 95的发布意味着电脑平民化的到来，也为pc厂商打开了一条宽阔大道。在windows 95系统中，内置了ie浏览器，用户可以直接上网。或者在1995年的时候，人们并不知道上网是怎样一种感觉，但windows 95早已经为我们预留了快捷通道。 可以说，windows 95无可厚非地是微软，乃至it业界发展的一块里程碑。也凭借于此，微软迈出了成长历程中的最大一部，从此走上了帝国之路。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内电脑用户95%以上使用的都是dos系统，剩下的5%中，windows系统，unix系统，以及其他一些电脑系统平分秋色，windows有优势，但是优势并不太明显，距离真正在国内大面积普及，还有很长的距离。 所以如果段云这个时候能够把握住机会，借着国产操作系统在全国政府部门以及企事业单位大面积推广的情况下，提前开发出各种应用软件，增加和完善各方面的功能，那么国产操作系统将来在国内，还是很有可能打败windows操作系统的。 但这件事情天音集团一家是难以做到的，所以他需要联合国内的其他软件科技公司，联手把这件事儿做起来，如果拖延到明年，等到微软发布windows95系统，那么想实现追赶就非常困难了。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听完段云的讲述，王大中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目前我们北大计算机工厂这边负责人是何有奎主任，回头我就安排他们和你们公司进行协商，希望咱们两家将来可以合作。” 王大中虽然是核物理学家，但对电脑软件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因为他目前每天都会使用到电脑，甚至可以说是他工作不可或缺的设备，所以对于电脑软件的重要性，还是非常了解的。 只是王大中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做出的这个决定，日后会给清华同方带来何等之高的利润，并且已让清华同方，成为了国内最顶级的it企业之一。 和王大中的交流，让段云感觉比自己预想中的要轻松很多，虽然王大中本人看起来有些刻板严肃，但实际上，这个人的思维和眼界还是非常活跃的，至于俩人聊到最后，甚至有说有笑谈起了家常，段云坐在椅子上格外轻松，翘起了二郎腿，还点燃了一只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拘束感 第二千零七十章 校长特权 其实王大中原本是想只和段云介绍一面，谈一谈捐款的事情就可以了，因为他现在的工作也很忙，每天除了校的校务管理，他还要主持相关专业的研究，所以平时并没有多少时间应酬，而且他也不喜欢除了和老友之外的人见面交流。 但是这是和段云见面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面前这个非常年轻国内知名企业家，居然也有很渊博的学识，不光精通于商业，而且在机械电子领域，也有的非常深入的了解，并且对当前中国核能认知，也远超于常人，这是王大中万万没有想到的，也让俩人有了更多的话题。 而且相比于王大中，段云非常善于言谈，他说出的话题总能引起王大中的极大兴趣，并且给出的见解和分析也让王大中非常的认可和赞许，以至于俩人越聊话越多，到了最后，王大中决定邀请段云在清华大学吃饭。 实际上，王大中这个人很少会请人吃饭，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请他吃饭，因为他地位高，受尊重，即便如此，王大中也极少参加饭局，除了几个知己好友，其他人根本请不到他，而能让他主动提出请客吃饭的，更是少之又少。 另外一点就是王大中这个人似乎非常的“抠”，原则上是不但别人便宜，别人也很难占到他的便宜，这样的人物其实在社会上是很难吃的开的，但因为王大中在专业领域实在过于杰出，加上其在国内学术界影响力很大，所以他最终还是坐稳了清华校长的位置。 但虽然说周围的人都认为王大中日常生活中非常的节俭抠门，但实际上王大中最终却选择把自己和妻子不太高祖英教授所获的国家和学校的全部奖金捐出，献给了清华大学，并且设立了王大东奖学金，鼓励青年学子传承报国精神，奋进成才，从这一点上来说，王大中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国之栋梁，也值得后人称颂和推崇。 和之前的北大时候遇到的情况一样，我中午的时候，王大中把段云带到了清华大学的食堂，只不过相比于北大的校长吴树清，王大中喜欢安静吃饭环境，在清华大学他有自己的“小灶”，平时他会和自己的妻子一块儿在那里吃饭，这也算是他在清华大学唯一的特权。 不过相应的，他这个小灶的费用比较高，而且是自掏腰包，以他的收入水平完全能够承受，总的来说，王大中在吃的方面也是个有点儿讲究的人。 整个包间就王大中夫妻和段云三人，期间王大中也饶有兴趣的向段云询问了他这些年在深圳发展的历，并对段云取得的成就表示了钦佩。 段云完全没有想到王大中其实也是个这么有趣的老头，只不过平时他以严肃的外表示人，所以给人一种很刻板的印象，但实际上，王大中还是很健谈的，也精于人情世故，只不过平时表现的不张扬而已。 “以后有机会欢迎你随时来清华大学做客。”饭后，王大中将段云亲自送到了学校门口，临别的时候，俩人交换了名片，并表示将来两家公司会在软件方面进行紧密合作，共同完善国产操作系统的应用软件，并且在赞助留学生方面，下一步也将会制定详细的合作方案，王大中会安排专人和天音集团进行接触，签订相关的合作合同。 总而言之，段云的这次清华之行，还是非常轻松愉快的，虽然不像他在北大的时候受到的接待那么高级，但此行的主要目的都已经达到，而且能够认识王大中这样的优秀人物，对段云来说也是个非常大的收获。 如同当年段云在深圳搞起的那个电子产品产业矩阵一样，接下来了的两年，段云还有争取在国内建立一个强大的电脑应用软件研发矩阵，这个计划主要针对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国内还没有大规模的引进互联网，相关的国家政策要到90年代末期才能出台，而在此之前，段云需要提前布局，争取团结更多国内的软件厂商，建立起完善的软件研发联盟，这样的话，在将来国内互联网开放之后，可以让国产软件占据强势的主导地位，而不是被国外的软件公司和科技公司所主导。 说起来在当前的国内，bj的软件公司是最多的，所以在今后的两年里，段云还需要在这里进行更深度的洽谈和合作。 到了晚上，段云又应邀来到莫斯科餐厅，李云鹏已经早早等候在了这里。 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除了俩人之外，李云鹏还邀请了好几个姑娘，经过一番介绍之后，段云才知道这些女孩儿基本都是来自于bj的电影学院以及歌舞剧团，有些事情还是在校的学生，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李云鹏最近结交的朋友。 和几年前那个看起来举止斯文又有些老派的形象不同，这两年的云鹏变化的很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现在实在太有钱了，虽然身家还远远比不上段云，但是至少在bj这边，也算是最有钱的那帮人，去年一年就赚了三千五百多万，总身家已经破亿。 放元几年前，万元户在国内都是人人羡慕的有钱人，然而仅仅几年时间，富豪的门槛儿从几万快速提升到几百万，上千万，就连普通的工薪阶层，家里面儿有万把块钱已经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货币的通胀，另外一方面就是当前国内的经济增长确实很快，国民的整体收入相比几年前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现如今的李云鹏已经30出头，有钱又帅气，而且正处在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京城首屈一指的“钻石王老五”，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最夸张的时候，他曾经一个月时间就换了三个女朋友，私生活方面确实有些放纵。 第二千零七十一章 婚姻自由 段云其实知道，这是李云鹏在正式结婚之前最后“放纵”。 说白了，李云鹏在某些方面和瑞阳的儿子瑞河有的相同的境遇，那就是他们的家庭背景很强，所以在子女的婚姻方面，就必须要求一个“门当户对”，就算是女方的家庭差一点儿，也不能差的太多，至少肯定是不会允许李云鹏娶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儿的。 所以那些所谓想要嫁入豪门的美女，基本是不可能加入这样的家庭的，他们最多可以找一个富商，因为选择了钱，就不能选择爱情，说白了，这种婚姻就是一种交易。 看到这个场面，段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李云鹏就热情地向他招呼了一句，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旁边。 “段哥，今天来了这几位可都是我的朋友，之前在舞厅认识的，今天她们知道你今天会来，就想跟着我一块儿见见你。”李云鹏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段总你好，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本人。”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够见到段总。” “段总看起来好英俊”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姑娘开始纷纷和段云打起了招呼。 “额，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段云见状，面带微笑礼貌的回了一句。 其实对于这样的场合，段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两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和京城的娱乐圈建立了各种联系，其中就包括各种女明星，以及一些影视院校的在校女学生，他们在酒桌上对段云表现的非常热情，偶尔还会给段云各种各样的暗示，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进入90年代之后，中国的娱乐圈开始变得越发混乱起来，中国内地影业逐渐脱离计划经济的模式，开始向商业化电影转型，而这个时候，影视投资人就变得非常重要，他们可以对制片方提出很多要求，有些是合理的，也有些是不合理的，比如可以指定“女主角”扮演者，或者让一些完全没有影视表演经验的新人带资进组，只要投资能够到位，其他事情一切都好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想一夜成名搏出位，很多有的明星梦的女孩也是心甘情愿的“献身艺术”，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变成了一种潜规则。 而对于像段云这样的国内顶尖富豪，对于这些女孩来说，就不是傍大款这么简单了，简直可以说是梦中情人一般，因为从各方面的条件来说，段云完全符合，甚至远超这些女孩儿心目中的择偶标准。 面对这样的场合，段云其实根本不想应酬，只不过这都是李云鹏请来的朋友，段云只是出于礼貌应付一下。 酒桌上，段云表现的很轻松，同桌的几个女孩儿也纷纷对段云眉目传情，而段云也是应付自如。 这倒不是说段云有多清高，其实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像这种程度的姑娘对于接触过太多女明星的段云来说，其实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酒过半旬，段云和李云鹏一前一后离开了包间，去卫生间解手。 “段哥，这几个姑娘有没有你看上的？我先说清楚，她们可都是我刚认识不久的，我连个指头都没碰过她们。”俩人从卫生间出来，在餐厅的过道中，李云鹏对段云说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段云看了李云鹏一眼，接着说道：“作为兄弟，我可以告给你提个醒，不要玩的太过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这个我知道，我向你保证，这几个女孩儿是最近两天刚认识的，我连他们手都没碰过，只是觉得段哥你最近可能感情生活空虚” “我空虚个屁呀。”段云笑骂了李云鹏一句，接着说道：“和你明说好了，别看我现在离婚，但日子过得也挺好，现在对我来说，做生意是最重要的。，我不想被其他的事情分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李云鹏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段哥你可以活的更潇洒一些，我也知道一般的女孩儿入不了你的法眼，但人活一世，没必要把自己伪装成圣人，我跟你讲，那几个女孩儿很容易上手的，女人嘛，大多数都比较物质，只要稍微给他们花点儿小钱，他们什么事儿都愿意做” “呵呵，快拉倒吧，你能这么潇洒，我可做不到，这和虚不虚伪没什么关系，只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放在这方面上。”段云看了李云鹏一眼，接着说道：“对了，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说过，你爸又安排你相亲了，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那女的又矮又胖，还只有高中学历，我硬着头皮坚持了十多分钟，然后就找个理由跑掉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云鹏的脸上闪过一抹沮丧，只听他接着说道：“可我爸却非要让我和这个女的结婚，我们爷俩还为这件事吵了一架，我已经一个半月不敢回家了，估计再有段时间他消了气，我再和他谈谈”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不能伤和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好好谈，我相信你爸应该能理解你。”段云说道。 “你是不了解我爸的脾气有多倔，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甚至这几天工商局都开始到我们公司查税了，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这是我爸在逼我低头呢。”李云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实在不行我再和他谈谈，哪怕给我换个顺眼点儿的也行，之前看的那个女的实在是太那个了。” 很明显，即便李云鹏现在在商业上取得这么大的成功，他也不可能事事顺心，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家庭背景，他可能什么都不是，就连生意都无法保住，这也是生活在这种特殊家庭的无奈。 而在这一刻，段云也突然想起了瑞阳家的兄妹俩，瑞河已经结婚，而瑞雪怕也同样无法选择婚姻自由，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二千零七十二章 国产软件联盟 段云两世为人，但是这一次，他却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难度的抉择。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俩人的感情才刚刚有了那么一点儿萌芽，将来能走到什么程度还不一定，而且现在的段云也确实没有时间放在感情上面，他的事业已经到达了一个关键期，未来的一年里，他还需要在全国四处奔波，来bj的机会不会很多。 相比起年轻时的一往无前，现在的段云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男人，完事儿都要考虑利弊，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对方，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离过婚的男人，根本有些配不上，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段云是当前国内货真价实的头号钻石王老五。 思考了一番后，为了看看对方是不是一起头脑发热，所以段云先决定暂时冷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在结束对清华北大的访问之后，段云立刻坐飞机前往了上海，开始他下一步的商业行程。 和几年前深度扎根深圳不一样，现在段云需要在全国各地开展商业的深度布局，首先就是北上广这三个一线城市。 后三套装随着天音电脑以及国产操作系统在国内的不断推广，段云很早就有构想的“软件联盟计划”，也开始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其实要说起国产软件，其实也有它的黄金时代。 1978年，中国工业软件的启蒙就已经开始了，而且起点并不低。 那一年，沈阳鼓风机厂从意大利引进大型鼓风机技术，并从ibm以94万美元引进370/138大型机以及配套当时最先进的mrpii软件（企业制造资源计划）。 本着“既要吃鱼肉也要抓鱼竿”的精神，负责技术的bj机械工业自动化研究所（简称北自所）工程师从ibm带回来八本黑皮书，其中详尽记录了mrpii软件的基本原理和算法。 这就是早年在中国工业软件界鼎鼎大名的“黑八本”。 靠吃透这几本书，中国工业软件产业开始起步，建立起了一所行业黄埔军校，诞生了一批知名的工业工程管理专家。 其中就包括后来被段云挖角过来的北自所首席专家蒋明炜。 据统计，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国产软件平均市场占有率在25%左右，其中个别专项领域曾达到45%左右，数千家的各类各样的国产软件企业雨后春笋、遍地开花，进入了黄金时代。 但看似繁荣的市场化非但没有助推国产软件崛起，反而将bj利玛等先行者推入深渊。 因为尴尬的事情出现了——这些工业软件叫好难叫座，90年代，中国市场经济处于边奔跑边修补的状态，绝大部分私营企业都是人力密集型、粗放式增长，赶上了平均10%以上的gdp增幅，才经营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 但老板们对企业运营的认知还处于原始的阶段，更不用谈信息化水平。 所以，市场需求看似旺盛，真正买单的却不多，价格要不上去。连bj利玛在内的头部企业盈利状况都不乐观，甚至连年亏损，研发投入无力，更不用谈跟着其他喝汤的小弟们。 此外，行业恶性竞争也让盈利前景雪上加霜，这一点在国产cad软件上尤为突出。 1997年，bj举办了首届cad应用工程博览会，国产cad企业集体亮相，阵容之庞大让国内外眼前一亮。不完全统计，上个世纪最后一个十年，全国从事cad研究与开发的机构已达到300余家。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当时国人还普遍比较缺乏版权意识，面对四处泛滥的盗版国外软件，外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产工业软件本就微薄的利润失去了生存和成长的空间。 当企业把自己的研发、生产捆绑在盗版软件，形成行业标准后，国产软件却面临兼容问题，纷纷被用户抛弃。此外，大量的生产数据也帮助外国软件不断进行优化，拉开了与国产软件的差距。 微软在中国扩张时就用了这个思路，纵容盗版windows泛滥，利用格式兼容，把所有金山wps的用户引流到了office word上，成为了国产软件行业一大恨事。 当时并不是没有人意识到了单打独斗很难赢外国软件这个问题，比如各自为战的国产cad企业，就选择了产业联盟的方式，团结在一起对抗美国的autocad。 1996年，一个国产cad软件产业联盟就喊出了“国产软件我们的旗帜，民族产业我们的目标”。 到了2008年，几家头部cad企业又搞了一次“国产cad软件联盟”。 但结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各家因为产品雷同、利益交叉、约束力太低、规范不明而无法拧成一股绳。 面对国产软件无力对抗外企的现状，国内一些知名软件专家也提出“国外软件三分之一可用，三分之一修改后可用，三分之一不可用”的观点，希望国家能大力扶持国产工业软件。 可惜，这件事孤掌难鸣，反被那些外国软件供应商和代理商打成了“闭关守旧的代表”。 眼见自主研发难以出头，很多国内企业只能无奈选择给国外软件做代理，或者二次开发，走上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道路。 在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海外高端设备捆绑式国外工业软件大规模进入中国市场，一没资金二没政策的中国本土工业软件企业道路越发艰难。 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起步早起点高的工业软件变成了改革开放以后少有与国外不断拉大差距的工业细分领域，彻底沦为了短板。 造不如买、买不如租，过于迷信资本与市场，是那个年代的通病。 如果段云的天音电脑以及国产操作系统没有得到国家政府层面的推广和普及，那么段云也无力改变中国软件最终溃败的结局，但是这一次天津电脑和国产软件在国内用户越来越多，围绕国产操作系统的软件开发对段云来说就是一个机会，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公司掌控的电脑硬件和软件平台，建立起一个前景广阔，且规模强大的国产软件联盟。 第二千零七十三章 国产软件 90年代，国内一批优秀的软件公司快速崛起，如用友、金蝶、金山等，国际上adobe、微软、甲骨文等成为著名的软件企业。这标志着软件时代的真正到来。 而在这其中，金山公司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软件企业。 1988年到1996年之间，wps几乎就是电脑的代名词，那个时候国内电脑用户，基本上都会安装wps。 说起金山这家公司，也是充满了传奇性。 1988年5月，一位叫求伯君的普通技术人员在一个宾馆的出租房间里凭借一台386电脑写出了wps（word processing system）1.0，从此开创了中文字处理时代。 1988年到1994年的6年间，wps迅速发展。 1993年，为了迎接word的挑战，求伯君带领金山公司开发出了类似于office套件的“盘古组件”，包括金山皓月、文字处理、双城电子表、金山英汉双向词典、名片管理、事务管理。 但是，这个产品不仅没有赢得市场，而且丢掉了在dos操作系统中的领先优势。 1994年，wps用户超过千万，占领了中文文字处理市场的90%。同年，微软windows系统在中国悄然登陆。金山与微软达成协议，通过设置双方都可以互相读取对方的文件，也就是这一纸协议，成为了wps由盛到衰的转折点。 1996年，随着windows操作系统的普及，通过各种渠道传播的word6.0和word97成功地将大部分wps过渡为自己的用户，wps的发展进入历史最低点。 1997年，wps 97发布，这是第一个在windows平台上运行的中国本土文字处理软件。盘古的失利使金山进入了发展的低谷，一些员工开始陆续离开，wps 97一度仅有4名程序员坚持开发。求伯君在没有任何资料可供参考的情况下，终于摸索出了wps 97。 wps 97是一套运行在windows3.x、windows 95环境下的中文字处理软件，在保留原有文字编辑方式的同时，支持“所见即所得”的文字处理方式。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软件公司主要都是以汉化和文字处理系统为主，因为这类软件在国内需求量很大，另外还包括一些电子表格、多媒体演示制作和图象处理等多种功能的软件，大公司对这些软件的需求量非常高，这也是国内软件公司开发的重点项目。 从金山发展的过程中可以看出，当前国内的这些软件还是依附于国外的系统操作平台，word当年就是依靠微软的windows系统，才成功击败金山wps系统，迅速抢占中国用户的，而到了后来，wps97通过技术革新以及和微软合作，才逐步抢回了部分文字处理系统。 也就是说，一个普及率比较高的系统平台对任何一款应用软件来说都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谁拥有普及率比较高的系统软件，那么谁就能在软件开发中，占据主导的地位。 天音集团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目前已经开始在国内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大力普及推广，这无疑让段云在国内的软件市场中，有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打算在windows95没有正式推出之前，前建立起自己的软件联盟，从而尽可能在国内普及国产操作系统。 在当前的国内，除了金山公司之外，还有两家软件企业非常有名，他们就是用友和金蝶。 用友成立于1988年，起初公司全称为用友电子财务技术有限公司，主要研发了名为ufo的财务报表编制软件。 金蝶1993年成立。金蝶出了国内第一款windows财务软件。 说起来用友和金蝶最初创立研发的软件都是财务软件，但实际上两家公司针对的用户群体是有所区别的，而且也都有其各自的特色。 金蝶的定位是民营中小型企业，在软件的财务方面细节上做的更灵活，更能满足中小企业的管理需求。 在软件操作上金蝶提倡的是：简单、快捷、高效，这也使得软件操作人员的培训会简单很多，新手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上手，只不过功能相对来说简单一些。 而用友定位于政府机构、国有企业、大型企业。 90年代的时候，在政府的扶持下，用友率先抢占了市场，很多学校电算化也是用用友财务通系列，以此奠定了行业龙头的位置。 金蝶和用友都是最为成熟的财务软件服务商，软件都能很好解决公司财务管理需求，如做账、出报表等，只是说软件侧重点可能会不同，直观的体现就是在一些软件界面、模块应用上，但最后所达到效果都是一样的，所以，金蝶和用友的区别不大，都可以用。 就以当前的国内pc用户和需求来说，大部分都是以企事业单位和相关专业人士为主，而财务报表是他们最常用的一种软件，所以段云如果想要建立国产的软件联盟，那就必须要先和国内的两大财务报表软件科技公司进行合作。 目前金蝶和用友两家公司的总部都在bj，之前段云在bj的时候，想直接去他们公司拜访，但后来他得知两家的老总都不在，因为之前接受了sh市政府的邀请，参加由sh市政府举办的it产业论坛大会，所以这次段云来上海，正好可以和这些行业大佬进行交流。 当天晚上，在上海去年刚建成的上海建国宾馆中，段云终于见到了用友软件的创始人王文京城。 王文京也是个中国科技企业的传奇人物，1964年出生在jx省上饶县。父亲是煤矿工人，母亲是农民，读书和放牛伴随了他的童年。1979年，15岁的王文京考上江西财经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 从19岁正式工作，到1988年辞职，王文京在机关单位工作了5年。主要做了两件大事：一是起草了中央国家机关行政会计制度；二是负责实施了中央国家机关行政会计电算化工作。 在推广会计电算化的过程中，他发现几乎每个单位都有财务系统的强烈需求，这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市场。于是，王文京做出重要决定：辞职下海，到中关村创业。 1988年12月，王文京和他的好友苏启强从第一个用户那里借了5万元，在海淀南路租了一间小平房，买了一台长城微机，正式创办用友软件服务社。 白天王文京就骑着自行车出去推销财务软件的理念，推销的产品暂时还没有，晚上就回家编写财务软件程序，一般都是写到深夜。2年的时间，王文京终于开发出了能够让用友在市场上立足的软件——ufo财务报表软件。 1990年4月，用友财务软件通过财政部评审。此后，销路才真正打通了，ufo成为用友的崛起之作。 第二千零七十四章 用友软件 对于能够和段云见面，王文京也是非常的高兴，以至于在河段云握手的时候，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虽然说这个时候的王文京，已经算得上是中国软件界的顶级大佬级人物，但是和段云相比，无论是身家，名气，影响力还是背景，都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用友公司的ufo软件去年一年销售获利3400万人民币，而这笔钱相比于天音集团接近百亿的年利润规模，显然不能相提并论，另外就是当年王文京选择从中央国家机关辞职，来深圳创业，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受到段云事迹的影响，换句话说，段云就是王文京早年的偶像和榜样。 “段总，不知道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两人寒暄了几句后，王文京立刻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我想在国内成立一个国产正版软件的联盟，大家相互合作，共同开放，把咱们国产软件的市场做大做强”段云微笑的看着王文京，开始向他详细的介绍起自己的一些想法。 “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公司以国产操作系统为平台，开发出一套全新的公司财会系统的出来？”听完段云的讲述后，王文京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知道贵公司的ufo财会软件目前在国内的销量非常好，而且从用户数量上来说，你们就说这个行业的龙头，所以我希望和贵公司进行合作，开发基于新型国产操作系统的财会软件。” “不瞒段总，其实我们也早就对你们集团公司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进行了分析和研究，而且也确实有意开发基于国产操作平台的会计软件。”王文京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国内已经有其他几家软件公司也准备制定相应的软件开发计划，所以我想知道咱们两家公司要如何合作？” 对于一直以来都密切关注国内软件发展的王文京来说，他们对国产操作系统事情早有了解，甚至最开始这个项目立项的时候，用友公司也接到了相关部门的邀请，参与到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 不过那个时候的用友公司因为是民营企业，所以在和bj的其他有背景的科技公司联合的时候，因为研发经费分配不公，所以最终王文京选择了退出，因为这在他看来就是个没什么利润的项目，国家给的经费很高，但基本上全被有的中科院背景的联想，以及城的其他科研院所拿走了绝大部分，用友公司接到了项目却是难度最高也最为繁琐的，所以权衡利弊之后，王文京选择退出，他不愿意当那个冤大头。 但是在天音集团成功研发出国产操作系统之后，他们公司也确实对这套软件进行了深度的测试和分析，并且视推广情况进行立项。 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王文京作为公司的掌舵人，必须要对行业的发展提前做出预判，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套国产系统目前已经开始在bj的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进行推广，下一步将会在全国进行推广。 王文京当年起家的时候，其实不光是因为他们的技术，最关键的还是政府部门的扶持，当年虽然王文京从中央国家机关辞职，但实际上在这之前，他在京城的很多政府部门已经建立的非常重要的人脉关系网络，正是凭借这些早年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用友公司的ufo财会软件最终顺利的通过了财政部的评审，并开始在全国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大量推广，这才使的用友公司在短短几年就迅速崛起，并成国内首屈一指的电脑软件公司。 尽管用友公司软件产品占据了国内企事业单位用户的大部分市场份额，但也并没有做到一家独大，从90年代初开始，国内的软件公司发展迅速，光是做财会软件的科技公司就有上百家，而在这其中，由徐少春创立的金蝶软件公司，就已经成为了用友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金蝶的定位是民营中小型企业，在软件的财务方面细节上做的更灵活，更能满足中小企业的管理需求，所以两家企业的主要用户群体各有不同，有时候还会出现用户重叠，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王文京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也不会放弃任何拓展产品市场的机会。 既然当年王文京就是靠着政府推广才把软件公司做大的，所以这次国家开始推行国产操作系统，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想知道他和段云将会如何合作，毕竟这套国产操作系统目前属于国家，并不属于天音集团。 “这么说吧，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大，我相信你也知道，除了电子产品和汽车之外，电脑也是我们一个重要的核心产业项目，而目前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只有我们集团生产的天音牌电脑能够完美运行，并且我们今年已经拿到了大量的政府电脑采购订单，估计明年的话，天音电脑的出货量将会达到10万台”段云说道。 “额。”听到这里，王文京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确实早已得知天音电脑已经开始在bj的很多政府部门和单位使用，取代一些早年进口的电脑和其他国产电脑，并且在所有的天音电脑里，都已经预装了最新版本的国产操作系统，换句话说，这套国产系统实际上就是掌控在段云手中。 “如果你们公司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在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订购的电脑中，提前预装你们用友公司的财会软件。”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如何收费问题，你们可以在预装的软件中加入激活系统，没激活之前只能短时间试用或开放部分功能，只有到你们公司购买了cdkey序列号之后，才能激活软件的全部功能，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第二千零七十五章 一家独大 在段云的软件联盟计划中，用友公司和金蝶公司是最为重要的合作伙伴，考虑到当前国内电脑用户主要需求以及两家企业占据的市场份额，这两家企业可以说是整个国产软件联盟的核心企业。 另外还考虑到两家产品的差异化，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在交付给国家政府部门和机关单位的电脑中，预装用友公司的ufo财会软件，而在交互给中小企业以及普通电脑用户的系统中，预装上更为简单便捷的金蝶财会软件，或者也可以把这两家企业的电脑全部预装进去，由顾客来自由选择。 段云这么做，其实就在很大程度上风堵住了其他国内财会软件公司竞争之路，这对用友公司和金蝶软件公司是非常有利的，可以让他们在国内日趋激烈的软件市场竞争中，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至于两家公司的相互竞争，因为产品存在差异化，所以并不存在那种你死我活的残酷竞争，用友的主要发展方向为功能强大，附加功能多的财会软件，而金蝶财会软件主要以简单易上手为主，价格在定的低廉一点，两家公司就可以形成经营上的衡。 “段总，我觉得您这个建议非常好！”只是思索了一下，王文京顿时眼前一亮，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愿意和你们公司进行合作，回头我就会安排公司的研发部门去做软件调整，力求和国产操作系统完美对接！” “那就太好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也没有想到，这次和王文京的会谈居然如此顺利，只用了几句话，对方就已经答应合作，而且没有提出额外的条件。 实际上，之所以谈判能够顺利，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两家公司的实力差距。 天音集团是中国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软件开发实力也是非常强大，要知道，用友软件公司成立这么多年，公司内可谓是人才济济，即便如此，也没有能力独立去开发国产系统，甚至整个bj城的软件公司加在一块儿，也很难完成这任务。 但是天音集团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就独立完成了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当初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京文就大呼不可思议，认为这是个假消息，后来通过各方面调查以及对国产操作系统的测试，王京文才惊讶的发现，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实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光是软件研发部，就有好几个专业的工作室，就连当年京城最有名的工业软件专家蒋明炜，也早在几年前就加盟了天音集团，这些年，段云还在海外合作设立了各种实验室和分公司，光是国外的雇员就已经将近万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在国内绝对是超凡脱俗的存在，甚至可以比肩一些国外的跨国巨头。 所以如果王京文不答应段云的邀请，他相信段云公司也是有能力研发出相关的财务软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另外就天音电脑现在确实开始在全国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大力推广，这个消息也是真的，他们有权在售出的电脑中，提前预装国产操作系统，光凭这一点，段云就等于我的一张国内软件行业的王炸。 “段总，如果你们天音集团的电脑，愿意只安装我们用友公司的财会软件的话，我们公司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天音集团，同时也会向我们公司的客户重点推荐你们天音牌电脑，咱们双方携手共进，肯定能够创造更大的辉煌。”王京文说道。 “这个”段云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说道：“王总，这个国产系统是个开放性的平台，我当初之所以有这个计划想要和大家协商，除了能够和你们这些国内最优秀的软件企业合作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联合国内的软件公司，共同抵御国外软件的竞争。” 王文京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这么说，显然是想一个人独吞这块蛋糕，因为他早年创业能够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软件通过了财政部的审批，依靠政府的力量推广到了主要是国内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所以这是国产操作系统推广，他深知对整个软件行业会有多大的影响。 如果自己公司的软件能够成为天音电脑唯一预装的财会软件的话，那么用友软件在国内财会软件市场的份额肯定会大幅度提高，而且在与自己最大对手金蝶软件的竞争中，处在一个有强大优势的地位上，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事情。 但是段云是何等人物，他立刻就听出了王文京的心思，但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原因有两点，一方面是这么做，段云得不到多少实质性的好处，另外一方面就是这样做很容易让用友软件一家独大，这样很容易得罪国内的其他软件公司，另外就是也无助于国产软件的发展，毕竟在没有大的竞争压力下，很难做出好的产品，更不要说将来和国外的同类产品竞争。 “段总，如果您肯答应我的请求，我们可以分出一部分利润给贵公司”王文京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段云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需要明白一点，目前咱们国产软件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不是国内的公司，而是国外的高科技企业，而且想避免国内软件市场被国外公司占据，唯一的办法就是团结所有主要的软件公司，形成一个产业联盟，也只有这样，在面对国外软件进入的时候，咱们才能有足够的还手之力，我把这个国产操作系统的平台提供给国内厂家，也是希望你们能先入为主，获得更多国内用户的认可，但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合作赚钱，那你就错了。”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王文京愣了一下，片刻后对段云说道：“既然段总您这么说了，那就按您说的来，非常感谢你能给我们这样一机会。” 尽管没能达成自己的目标，但段云毕竟给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遇，而且面对段云，王文京也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他从内心还是比较敬畏段云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接受段云的合作条件。 第二千零七十六章 火花 随后，段云和王文京又聊起了双方合作的具体细节。 其实对于这次成立国内软件联盟，段云已经提前制定了完善的计划，所有的细节都是和公司软件和电脑pc部的部门负责人进行了商议，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才制定出来的。 而在这个计划中，段云前期准备合作的国内软件企业总共有37家，而用友和金蝶是这项计划重点合作的13家企业之一，除此之外，段云还计划和金山，经纬、bj利玛、金航联等国内最知名的软件企业进行合作，由此打造一个中国国产软件的矩阵，迎接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 考虑到微软最具革命性的操作系统windows95将会在明年8月份以后全球发布，而到时候国内也会出现相关的盗版软件，所以在这之前，段云必须尽可能的推广国产操作系统，并且将围绕国产操作系统的所有应用软件全部进行完善，尽可能在国内获得更多忠实和深度的用户，抢在windows95进入国内之前，让国产软件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竞争地位。 除了应用软件，段云这次国产软件联盟的计划中，还包括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项目，那就是共同开发功能强大的互联网软件。 际上，在当前的国内，已经开始引进了国际互联网。 说起中国互联网的引进，其实从80年代的时候就开始了。 中国首次使用互联网是1986年钱田白先生发出的第一封电子邮件。 中国的全功能互联网接入是在1994年。全功能互联网接入在中国最早的应用可以追溯到1986年的第一封电子邮件。1986年8月25日，日内瓦时间4时11分24秒(bj时间11时11分24秒)，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吴伟民在bj710研究所的一台ibm-pc上远程登录了日内瓦cern的一台机器vxcrna王淑琴的账户，并向日内瓦的斯坦伯格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中国在1994年完全接入了互联网。1994年4月20日，ncfc通过美国sprint公司的64k专线完全接入互联网。 截至1994年底，ncfc已连接了中国科学院、bj大学和清华大学中关村地区30个研究所的500个工作站、大中型计算机和2000台个人电脑和终端。每天网上传输的国际数据量达到300兆，相当于1.5亿个汉字。 1994年4月，中关村教育科研示范网项目进入互联网，从此中国正式被国际公认为拥有互联网的国家。 但是当前的中国，互联网只在官方层面开始被大面积推广使用，而且主要是一些国家级的重点科研院校和企事业单位，没有民用的互联网接入，包括中小型的民营企业，也都无法接触到互联网，而中国真正大面积的互联网普及，还要等到90年代末期，不过即便到了那个时候，最初的时候上网的费用也相当惊人。 在1996年5月，中国历史上第一家“网吧”在上海出现，名字叫“威盖特”，上网价格达40元/小时，当时还不叫网吧而是叫做电脑室，上网可以打局域游戏和休闲。 不过40元每小时的价格不是普通的人能消费的起的，要知道当时全国的平均工资大约是500元每月，猪肉大约是3块一斤，花40块钱玩一小时电脑这绝对是相当的奢侈，能在那个时候上的起网的人，绝对是妥妥的土豪。 而且和后世的网速相比，那个时候的网络速度慢到令人无法想象，网速只有几kb，基本上只能浏览网页，想下载一首完整的音乐都非常费劲。 所以在段云的计划中，是包括互联网软件应用在内的，只不过他会有选择性的寻求合作伙伴，因为天音集团也一直在为进入互联网时代布，软件部门从事相关的项目研究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 而随着国产操作系统在全国推广，除了可以提供给合作的联盟企业，段云也可以利用这个平台，快速的推广自己公司研发出来的软件应用，而在的其中，类似于qq的及时通讯软件，以及mp3音频软件，是天音集团重点推出的两个软件项目，尤其是天音出产的及时通讯软件，一直都在段云互联网布局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而天音集团推出这款即时通讯软件，是联合了深圳总部，bj分公司以及美国研发中心三方共同进行开发的，第一代的版本已经在美国进行的测试，同时可以支持中英文的文本交流，另外也具备一定的文本和图片文件传输能力，相比起几年后才由以色列人研制成功的第一代icq，天音集团研发的及时通讯软件功能要更为强大，而且软件的优化比较成功，整个软件的体积只有270kb，完全可以在386以上的系统上流畅运行。 至于这个软件的命名，因为这套软件主要是由火花工作室负责，并且也为了表示对火花工作室这些年做出的成就，所以段云准备把即将推出的及时通讯软件直接以“火花”命名，而软件的图标，就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卡通的小火苗。 目前天音集团的火花及时通讯软件在下个月的时候就将发布，考虑到目前国内互联网还没有普及，所以段云发布的第一代版本主要以局域网为主，在同一家公司或者学校之内，可以通过本单的局域网进行连接和交流，这也方便了使用单位的内部交流和文件传输，以此来收获国内第一批及时通讯软件的用户。 而下一步，段云还打算在深圳，上海，bj，以及沈阳四个大城市建立数据中心，建设机房，购买服务器，在国内开始大面积普及互联网之后，建立一个覆盖全国的数据交换中心，从而让火花这款软件成为国内网民必用的一款软件，这也就使得段云和天音集团掌握了一个巨大的且在国内具有强大掌控力的流量入口，完全可以复制前世时候腾讯创造的商业奇迹。 不过相比于前世的腾讯，段云有心把火花软件做成一个全球性的即时通讯软件，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将这套软件在各个国家进行本土化的改进，相关的工作计划，已经提上了公司的日程。 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合同确定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和国内的几家软件企业的负责人见了面，并且谈及到了自己成立国产软件联盟的计划。 因为这个国产软件联盟实际上都是以国产系统为核心的，这还没有流量这个词汇的时代，谁能够控制一个发行量基数很大的操作系统，那么谁就是这个行业的核心企业。 也正是因为如此，几年前还在国内软件行业默默无闻天音集团，突然间就成为了能够号令整个行业的“武林盟主”，除了操作平台的原因，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天音集团的财力非常的雄厚，全国的软件公司加在一起，恐怕还比不上天音集团一家的总市值的，毕竟软件这个行业只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快速发展，而在此之前，都是国家的企业和科研机构在从事软件的开发。 除了以上这两点，天音集团的营销网络也非常的强大，当前国内正版软件收费变现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就以当前国内的环境而言，国人根本没有正版付费的意识，而且由于没有网络，绝大部分软件都是一次性的产品，没有相关升级和维护的服务，这也就使得很多软件公司处境艰难，如没有政府层面的背景和关系，是很难把软件卖出去的。 但是段云天音集团却有这种能力，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销售和售后网点遍及全国，经过多年的发展，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乡，县一级的地方，如果能够通过天音集团来推荐他们的软件，那么销量将会非常的可观。 所以这次来上海开会的每一个软件公司的负责人见到段云之后，都表现的非常恭敬，而且对于段云提出的合作方案，也都欣然接受，因为在当前这种市场环境下，各家软件公司的销售渠道都很闭塞，想做大非常困难，在可预见的几年里，很多人都看不到希望，所以段云现在给他们提供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上海这边的会议开了三天，段云也在上海待了三天，和几个重要软件公司的老总见面谈话之后，段云给这些软件公司的老板和负责人发了一个邀请函，希望他们今年8月6日的时候，能够来深圳天音集团总部做客，到时候段云会和他们这些公司签订一份合作协议，以此建立一个有合同约束的长期软件联盟。 而在这之前，段云会派出一个相应的技术和商务团队，挨个和这些软件企业商定合作合同的具体细节内容，划分好各自的责任和义务，为最终的签约仪式做准备。 就在段云即将离开上海的时候，他接到了大洋彼岸打过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了正是李芸。 “我觉得你下个月中旬的时候，就可以来美国一趟了。”电话中，电话那头的李芸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疲惫，只听她接着说道：“有很多制定好的合同需要你来签字，目前咱们的计划一切顺利，我已经和美国的好几家大型影业公司签订了合作合同，他们也接受以分红的方式，发售他们影视作品的dvd。” “那真是太好了，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段云闻言后说道。 其实段云一直都在定期和李芸保持联系，几乎每个星期，李芸都会通过传真和电话的方式，向段云汇报自己在美国的工作进度，而目前李芸的工作重点，就是在美国本土推广dvd以及dvd光盘的影视版权谈判。 最开始的时候，李芸的工作非常困难，为了能和美国的二级和三级电的经销商达成合作，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美国，和一百七十多个中小型电子经销商签订了合作合同，这也为下一步段云在美国的“农村包围城市”计划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dvd还没有大规模的正式上市，版权问题还在谈判中，但是趋势是越来越好，而且因为先前一些美国专业电子产品杂志的报道，已经让很多美国大公司开始对dvd这款产品产生浓厚的兴趣，也开始向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抛出了橄榄枝，表示出了投资和合作的意愿。 至于说版权问题，相关的谈判工作已经接近完成，之所以李芸让段云来美国一趟，应该就是签署相关版权合同的。 前世的时候，dvd是由美国的八大电影公司（如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等）所组成的 hdva groap（hollywood digital video advisory group）在一起讨论一种新的video disc之后所产生的。 经过多家厂商研发及规格整合后，在 1995年底将 dvd正式定名为“数字多功能光碟”（digital versatile disc）。 自从美国好莱坞推出了第一张dvdmovie以来，dvd在美国保持了稳步增长的态势，到了1999年底，在全球共发行了5500部dvd影片，其中半成以上为美国电影协会旗下的华纳兄弟、迪斯尼、哥伦比亚三星（索尼）、20世纪福克斯、环球影视、米高梅、派拉蒙七家大公司所发行。 当时所有的美国大型影视公司，都有自己的dvd发行渠道，而dvd销售带来的利润，甚至可以占到整部电影全部收入的20%以上，是一块相当大的蛋糕。 而在dvd没有出现的时候，影视后期收入主要靠录像带和激光雷色光碟，尤其是录像带，是很多影视公司的重要收入来源，所以他们对这一块儿版权看来非常重。 而在李芸给这些影视公司的总裁以及高管展示了dvd强大的视频播放效果之后，立刻就引起了这些影视公司重视，经过了整整三个月的谈判之后，美国电影协会代表旗下的影视公司，和李芸代表的天音集团达成初步的合作协议，一旦合同签订，dvd将会正式在美国市场上市。 “辛苦是应该的，谁让我拿的工资高。”电话那头的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来美国？” “这个星期之内，咱俩就会在美国碰面。”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二千零七十八章 游说顾问 当天晚上，段云就安排专人到空管局提出了飞行申请，只用了两天时间，得到申请的段云就乘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开始了今年第二次美国之行。 由于段云的私人飞机行程有限，所以最终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了距离国内最近的西雅图机场，航程达到了9000km，然后经过加油和休整之后，段云最终乘坐飞机来到了美国纽约。 而在那里，李芸和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的一行人，已经提前等候在了航站楼。 “段总辛苦了。”看到段云飞机，李芸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随后又微笑着对段云说道：“这架飞机真漂亮。” “就是个交通工具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你要是回国，我可以派飞机过来接你。” “那倒不用了，太费钱了。”李芸轻轻的摇摇头，接着说道：“而且你已经给我配备了一个小型的直升机，已经足够我工作出行用了，只有你这样的大老板，才配得上这么好的飞机。” 李芸早就知道段云购买湾流私人飞机的事情，但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架飞机，而且最大飞机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机身和尾翼上还涂的天音集团的logo商标，看起来非常的豪华和气派，而且商务气息很浓。 不过李芸这边也有了出行用的小型飞机，段云斥资300万美元，给天音美国分公司购置了一架美国罗宾逊公司生产的小型直升机，这种直升机性能非常可靠，120万小时飞行无故障，在美国，和欧洲国家非常畅销，是很多欧美富豪的首选，也普遍被美国的很多大公司运作商务飞机。 有了这架飞机，李芸的商务出行变得轻松了很多，而且这种没有直升机不需要机场托管，停机也非常的方便，大大缩短了他的行程时间，她可以一天时间跨越美国的三个州，原本一周的商业行程，现在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完成，极大的加快了工作进度。 段云和李芸先后问候了几句之后，俩人很快就走出机场，坐车来到了已经订好了酒店。 其实天音集团已经在三个月前的时候，在纽约设立了办事处，目前办事处的负责人大卫托马斯的美国籍男子，此人是段云通过美国猎头公司高薪聘请到了一名资深顾问，年薪是65万美元。 一年65万的年薪在美国也不是个小数字，要知道，在90年代中期的时候，美国人均家庭收入在45000美元左右，而如果能达到10万美元一年，那就是妥妥的中产阶级，即便是在一些美国跨国的大公司，年薪能超过50万的也非常少，一般都是核心部门的高管以及总裁，副总裁级别才能达到这个薪资，而段云在美国分公司办事处的负责人就能达到这样的高的薪资水平，确实多少有些夸张。 但实际上，段云之所以会给这个大卫托马斯这么高的工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履历，大卫托马斯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而是一个有的自身履历背景的政府说客。 和国内做生意需要和地方政府打好关系一样，在美国也同样有着这种情况，只不过相比于中国国内，美国的商业规则要更加透明化一些，只要你愿意花钱，你甚至可以影响到美国政府的决策，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很常见的商业规则。 早二三十年前的时候，国商界和政界之间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露骨，但最近是20年里，美国的顶尖富豪和商界精英已经深深的渗透到了美国政界的方方面面，他们可以花钱让为自己代言的人竞选议员甚至总统，而作为回报，在这些代言人竞选成功之后，以后给这些知识竞选的企业开绿灯，是你直接提供政府订单。 所以这些年来，游说可以说是美国华盛顿一项巨大的新产业，游说者因其深厚的人脉关系和专业的决策能力影响着国会的政策，也帮助各种利益团体实现权力与利益的交换。 游说行为的出现与发展并不意味着在美投资的政治环境的恶化，相反，游说者大多是退休美国官员或是投行高管，既深谙行业情况又长袖善舞，他们其实能够更高效的向决策者传达优质建议，这在客观上是为美国政治决策的制定消灭了信息不完善。 而缺乏对于游说的应用常常是一些国外知名企业在美国发展和并购失败的原因之一。 早年欧洲和日本企业在进军美国的过程中，因其外国背景对美国家安全的威胁多次被拒之门外，不仅是由于这些国外企业缺乏美国市场上的盟友，且没有提供足够清晰完整的公司信息，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外国企业本身的企业文化有着一定的封闭性神秘性的缺陷，不善舆论公关，使得美国对这些境外的企业有了很重的猜疑心。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外国企业不熟悉美国的政界的游戏规则，没有重视游说的功效。 若想疏通美国政经层面的关系，外国企业作出的应对可以是培育自己的游说团队，在这方面，日本和欧洲国家早在十几年前就这么做了，尤其是日本，他们的公司高层顾问甚至是董事，都曾经是美国的资深政客，在这些顾问税客权力的帮助之下，让日本企业快速占据了美国市场，以至于在广场协议之前，日本人甚至叫嚣他们可以买下整个美国，但最终引起了美国两党派的愤怒，用一纸协议“封印”了整个日本的经济。 而最早进入美国市场的中国企业，也很快学会了入乡随俗，纷纷通过猎头公司高薪聘请外国游说顾问。 前世的时候，中国企业有两个成功的例子，在联想并购ibm的pc业务一案的国家安全审查环节中，双方倾尽全力投入到游说准备中。 在此期间，两公司聘请了考克罗夫特——前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由他负责针对美国国家安全审查进行专门游说，因此得以顺利收购。 第二千零七十九章 募捐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芸以及大卫托马斯在酒店的餐厅中共进晚餐，共同商议公司下一步的划。 “关于咱们公司收购亚马逊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美国商务部的批准，这也是第一家中国企业收购美国高科技公司，不过他们也提出一些附带条件”餐桌上，大卫托马斯先是向段云汇报了自己最近工作的一些内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段云后说道：“这是纽约政治行动委员会会长拉蒂夫的名片，他对有中国公司进入美国市场非常感兴趣，也愿意提供一些有偿性的咨询和服务，如果是一般商业性的咨询，需要2030万美元的咨询费，他们会安排专人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老板您愿意出50万美元以上，那么机构还会安排被资助人与您见面” “额。”听到这里，段云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个机构是属于哪个党派的？” 很明显，所谓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就是为总统和国会议员政治募捐的一个机构，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和金钱都是联系比较紧密的，总统和议员选举，都是顶尖富豪和财团的游戏，普通企业如果想获得政策上的支持，就可以通过政治募捐来获得美国政坛上的支持，这在美国是合法且完全公开的游戏规则，而这次大卫托马斯给自己提供的名单，实际上就是希望段云能够在美国政坛上获得更多的支持。 作为一家中国企业，想在美国开办分公司并且长久立足，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不熟悉这里的政治游戏规则，想在美国。市场有大的作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段云有心入股或者收购亚马逊，如果是美国本土企业，这么做的话没什么题，只要亚马逊创始人愿意出售股份或者转让公司，那么一切都可以很顺利的完成，但是作为一家中资企业，想要收购美国的科技公司，需要面临很多的审批，而且如果审批的官员对华不友好的话，那么段云收购亚马逊的计划将会被无限期搁置。 收购亚马逊网站是段云进军美国市场一个很重要的计划，他为此已准备了850万美元，因为当前的亚马逊公司也才刚刚成立三个月的时间，在网上的平台刚刚搭建好，主要是以卖书为主，收支勉强实现了平衡。 换做其他企业，是根本不会对亚马逊这样一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微型创业公司感兴趣的，但是段云却深知，将来的亚马逊会成长成为一个全球最大的电商巨头，每年的利润超过百亿美元，总市值也能达到全球前百。 段云最开始的胃口是大了一点儿，他想直接收购这家公司，让杰夫贝佐斯给自己打工，但考虑之后他这也没这么做的弊端很大，首先来说，亚马逊现在并没有多少固定资产，而且他的电商网络并没有真正成熟和完善，只是有了一个商业的雏形，营收也少的可怜，所以如果现在收购这家公司的话，如果贝佐斯还是有自己的野心，不甘心给段云打工，那么这家公司将来可能无法达到段云想要的规模。 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入股，收购亚马逊40%左右的股份，这样的话，一方面能够给亚马逊带来巨额的资金，另一方面贝佐斯也会全力经营自己的公司，不会让他丧失动力，这才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且事实上，段云已经安排李芸在上个月的时候进行了接触，段云准备出资300万美元购买亚马逊40%的股份，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贝佐斯愿意以450万美元，出售35%的股份，双方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协定，这次段云来美国，会和贝佐斯见面，签订正式的入股合同。 其实对于贝佐斯来说，450万美元绝对是个天价巨款，他当初开出这个价码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家名叫天音集团的中国公司会答应，要知道，几个月前亚马逊刚刚成立时候，贝佐斯总共投了不到4万美元，甚至一些员工都是靠他画大饼招过来的，薪水也都很低，而现在居然有人花450万美元收购他35%的股份，对贝佐斯而言，简直就像中了彩票一样。 但和所有的创业者一样，虽然现在亚马逊的规模不大，但是贝佐斯有的非常远大的商业计划，有了段云这笔巨额资金入股之后，对当前的贝多斯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这极大的加快了他的商业计划，让他有钱雇佣更多更优秀的员工，同时建立更强大的商业网络。 而段云之所以会开出这么高股权价码，实际上就是想尽快推进亚马逊的发展，否则的话，以当前亚马逊的估值，可能还不到100万美元。 另外对段云来说，他在美国的商业计划必须要保守和谨慎一些，同时也要进行长远布局，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机。 “这个机构目前是两党共有的，你可以自由的选择捐款目标。”大卫托马斯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目前是共和党执政，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克林顿总统连任的几率很大，咱们应该大力支助共和党的力量。” “就按你说的来。”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次我准备支出两百万美元，150万用于支付共和党，另外50万美元用于资助民主党，具体的事情由于你来操作，我希望咱们的公司将来在美国，能够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经商环境。” 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另外的美国的资本家和富豪，基本上也都是两边下注，只不过当政的政党获得的资助会多一些，在野党获得资助少一些，仅此而已。 而目前美国总统是克林顿，在克林顿当政时期，对华还是非常友好的，包括他们党内的成员，有些也算是比较亲华的，所以段云这次捐助共和党，也能够为自己将来在美国的投资，带来一定的好处。 第二千零八十章 搜索引擎 其实美国这边的商业潜规则和国内差不多，想当初段云在深圳创业的初期，他对sz市政府的要求也是有求必要，要钱出钱，要人出人，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每年用于资助深圳技术建设设施的各类款项，就已经达到了数百万，而几年之后，这个数字就变成了几千万。 在美国这边开公司做生意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你可以名字去贿赂那些美国的政客，相比起日本和欧美的跨国巨头，段云这次捐出的两百多万美元政治献金其实并不算多，像索尼，东芝，松下这样的公司，每年捐出来的钱都在几千万美元以上，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日本企业在美国发展的顺风顺水，哪怕之前受到了东芝事件以及广场协议的影响，日本的企业在美国商界依然占着举足若情的地位，这都离不开这些企业长年累月的公关和捐助。 段云刚刚来到美国，他还处于一个探路的阶段，如果下一步发展的比较顺利的话，他肯定会提高捐赠数额, 而且不仅仅在政治献金方面，还包括美国的一些教育和慈善机构, 而后世的时候, 很多国内的企业家就是这么做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拿中国赚来的钱捐给美国, 事实上，段云是打算拿出美国分公司利润的一部分用作在美国的捐献,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美国虽然不会要求在本国做生意的企业有社会责任感，但如果你想只在美国赚钱而一毛不拔,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并不打算在美国长久的发展生意。 “我和美国电影协会那边已经谈好了，咱们随时可以跟他们签订合同，考虑到版权费用太高, 所以我觉得由他们这些影视公司自行发行dvd是最合适的办法。”此时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另外我也和美国两百多个电子产品经销商签订了合作合同，他们都愿意给咱们的产品提供专柜，而且也同意三个月结算一次货款, 前期的话, 需要一千多台样机，另外我也在纽约和旧金山租赁到了合适的库房, 今年的话我觉得销量应该可以突破5000台” “5000台”听到这里, 段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很明显, 对于5000台这样一个销量段云很难满意，要知道, 今年国内天音牌vcd的销量已经突破了55万台, 下半年的话，还会有大量的订单, 预计全年的销量会突破100万台，而且这还是相对保守的估计。 与国内vcd销售火爆的情况形成对比，dvd无论在哪一方面性能, 都要比vcd高度很多, 甚至可以说是全方位的碾压，然而就是这样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在美国的销量却很难突破5000台, 这种销量在段誉看来简直有些不值一提。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销量, 也是李芸通过好几个月不懈努力换来的, 自从加入天音集团以来，她就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这一点，段云还是心知肚明的。 另外就是虽然今年dvd的销量可能不多，但是李芸确实帮助段云在美国打通了一个覆盖全美国的销售网络，这才是最为重要的，而有了这个销售网络，下一次段云再向美国推广新产品的时候，就会变得轻松很多。 可以说，现在的天音集团已经完成了在美国最为艰难的开局阶段, 段云相信，美国人应该还是识货的，今年dvd的销量肯定不止5000台, 甚至会远远高于这个数字。 对于开拓美国市场, 段云也是下了重注的，现如今天音集团每年获取外汇的一半以上，都会投入到美国市场上, 如此巨额资金的投入，段云是不可能让他打水漂的。 除了计划在美国市场上销售项目dvd这样的产品，段云还准备在美国收购一些初创的互联网公司，除了入股亚马逊之外，段云下一步还准备在美国硅谷成立一家新公司，研发互联网的搜索引擎。 说起美国的互联网搜索引擎，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google。 1998年，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在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宿舍内共同开发了谷歌在线搜索引擎，并迅速传播给全球的信息搜索者；8月7日，谷歌公司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以私有股份公司的型式创立。同年，发明googlepagerank专利，而最早这个引擎的初代版本, 是在1996年8月在斯坦福大学的专用网络上发布，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智能网页程序。 和当初亚马逊创立的时候类似，为了实现自己的创业梦想, 拉里佩奇和小伙伴谢尔盖布林正式成立谷歌, 还获得了10万美元的天使资金，就是靠着这10万美金，两个创始人在随后的几年，创造了一个美国互联网时代的奇迹。 2001年，为了推动谷歌的发展，佩奇和布林找来了一位牛人管理谷歌，他就是埃里克施密特。施密特不仅经验丰富，还曾经担任过多家大型公司的ceo。施密特成为谷歌的ceo之后，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年，为谷歌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2004年，经过多年的发展，谷歌已经是美国最大的搜索引擎。谷歌获得了一系列天使投资，加上自家的网络广告产品获利丰厚，谷歌终于首次公开募股。那时候谷歌的估值就高达270亿美元。 凭借天音集团现在的软件研发实力，制作出这样一款简易的搜索引擎并不是一件难事，有了这样一个基础概念，最多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他就能做出一个初代版本的搜索引擎。 不过段云深知自己研发的搜索引擎如果想在美国获得成功和大规模的推广，肯定会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甚至直接出手干预和管制，因为这样的一家互联网技术公司如果壮大且不受美国政府控制，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段云在成立这样一家新公司之前，他必须要做好周全的准备。 第二千零八十一章 褒奖 所以段云现在一方面在美国搞政治游说，另外一方面，他也必须要在美国找到一个强大可靠的合伙人，最好是知名的华尔街财团，在美企业多方持股，才是最为稳妥省心的路线。 “我也知道一年5000台的销量实在太少了，但我真的尽力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露出了一丝无奈。 其实这次李芸在美国为天音集团开办新公司，也确实遇到了非常大的阻力和困难，甚至也经历过各种打击和失败，难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要知道，自从大学毕业加入天音集团以来，李芸一路都走的非常顺利，无论是早年在深圳总部担任翻译，还是后来在香港担任分公司经理，她的工作都是顺风顺水，而且绝对堪称出色。 但是在美国工作环境，和在中国内地以及香港完全不同，虽然说香港的商业环境和美国有些类似，都比较的开放，但毕竟香港是个弹丸之地，阶层分明，有权势的人都在明面儿上，在小圈子里长袖善舞一直都是李芸的长处，她很善于包容自己，也很容易在这种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到了美国之后，她的交际能力也确实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施展，无论适合跨国巨头打交道，还是和美国的中小型电子经销商沟通做生意，她总能以最短的时间说出对方，并且拿到想要的结果。 但是美国实在太大了，分公司刚刚在美国成立，并没有多少跑业务的人手，这也就使得李芸只能亲自出马，长时间奔波于美国各地，让她的身体非常的疲倦, 而且分公司成立支出的事情很多, 在没有得力帮手的情况下, 也只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有时候业务谈的不顺利，让本已疲惫不堪了她甚至感到了一丝心力交瘁, 但好在她的自我条件能力非常强，现如今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段云交代给她的任务。 “这个我能理解, 万事开头难。”看到李芸有些疲惫的眼神, 段云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其实哪怕把他放在美国，都未必会比李芸做的更好, 而且他前期在美国的计划确实有些难度太高，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肯定是完不成任务的。 “不过我对咱们公司在美国的业务还是充满信心的。”李芸话锋一转, 接着说道：“再给我一年时间, 我保证可以让dvd的销量突破30万台！” “可以, 如果还需要资金, 随时可以向我申请，我相信你的能力。”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实际上, 段云目前已经找不到比李芸更好的人才来负责美国分公司这边的业务。 而且以段云对李芸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服输的姑娘，只要认定的目标, 基本上都能够得手，无论是在生活还是事业上。 如果一年之后, dvd的销量真能达到30万，那么确实已经达到了多年的要求, 而且还超出了不少，因为段云预估的是明年销量能够达到25万台, 这个数字其实已经非常高了，因为美国的人口远不如国内，另外就是美国的影音娱乐产品非常多，竞争也远比国内要激烈，对于大部分的美国人来说，老式的录像机就能满足他们的娱乐需求，如果不能勾起他们强烈的购买欲望，他们也不会购买同类型的新产品的。 事实上，直到十多年之后，还是有很多美国家庭用着老式的显像管电视机以及老式的录像机，说白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消费态度，对新产品和新技术的接受程度，甚至还不如国内的消费者。 不过除了dvd，按照段云的计划，mp3播放器也很有可能在明年研发成功，这同样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从技术含量来说，甚至还有远远高于dvd。 <a ss="review-count" data-paragraph-id="16"></a>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芸以及大卫托马斯一起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以及和美国的其他企业合作的事情。 天音集团想在美国独自做大做强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必须要在美国找到强有力的商业朋友, 而且这个商业朋友必须是美国本土的企业, 这件事就必须由大卫托马斯和李芸俩人去完成。 随后的两天, 段云一直在酒店里面休息调整时差，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力的段云，和李芸一起来到了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办事处。 天音集团美国办事处所在地就在就在美国最繁华的曼哈顿地区，在这里，李芸租下了半层写字楼，七百多平方米的区域，年租金大约在40万美元左右，这个价格还是非常惊人的，因为之前天音集团在bj租下的整栋办公楼，年租金只有20万人民币，由此可见两地租金的巨大差距。 不过此时的美国毕竟是世界经济中心，而曼哈顿又是美国最繁华的经济区，在整个曼哈顿区，70%以上的办公楼都租给了国外的企业，全球顶尖跨国企业几乎都在这里设立了分公司或办事处，非常有助于天音集团在这里等商业活动。 目前这个曼哈顿办事处除了大贝托马斯之外，还有十多名美国当地的雇员，主要以文员为主，下一步这里还将招聘一批业务员和法律顾问，这样的话，和位于美国西海岸硅谷的分公司一东一西形成呼应，展开天音集团在全美的业务。 参观完分公司之后，段云和李芸又一起来到了美国曼哈顿的时代广场。 对两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每一次站在时代广场的街道上，都能给他们内心带来一丝丝的震撼。 段云平时不爱逛街，但是这次却一反常态，开始和李芸在曼哈顿商业街区开启了购物之旅，只要看到是奢侈品店，段云就会领着李芸进去看看。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算是段云对李芸的一个褒奖，因为他知道的半年多来，李芸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所以他也愿意一掷千金，给她买各种喜欢的东西。 第二千零八十二章 简单的幸福 “我还记得第一次去香港的时候，真的被那里的繁华震撼了，中环那边有很多的奢侈品店，各种世界顶级名牌衣服和香水，还有数不清的珠宝店，我那个时候只有二十四五，正是最好的年华，也是最爱美的年纪”走在时代广场的街头，看的四周闪烁的霓虹灯，李芸不禁有些感慨，只听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赚到很多的钱，买我喜欢的东西，享受这种灯红酒绿的繁华” “你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段云微笑的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身家早就过了千万了吧，就算放在美国，也是妥妥的富翁。” 最近这几年来，李芸可以说是自己公司内薪资和分红拿的最高的员工，而且没有之一，就算是他高薪聘请的梁孟松，以及早些年就已经加盟公司，并且多次获得巨额奖励的黄令仪，蒋明炜等人，赚到的钱也不如李芸。 尤其是在李芸担任香港分公司经理的时候，她帮助天音集团获得了巨额的欧美订单，光是单片机的订单，李芸就从中拿到了一千多万港币的分红，另外，她还善于投资股市和房地产，在香港也有价值上千万港币了好几套高级公寓，现在随着香港房地产的不断升值，她的那几套房产已经价值两三千万。 可以说，李芸从毕业以后，就一直就职于天音集团，他充分享受了天音集团这几年发展的红利，而且也凭借自己的本事, 让自己成功的成为了一个小富婆, 其商业手段甚至有时候段云都要自愧不如, 刚从他的香港的时候，正是在她的一系列操作之下，使得国内名气最大的科技公司之一的联想集团损失惨重, 最终导致柳传志饮恨香港，灰溜溜的退回到内地, 如果当时不是获得大量的政府订单, 恐怕现在的联想早已经破产倒闭。 所以正是因为李芸有的很强的商业天赋, 段云才最终让她担任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并且唯以重任, 而那个时候，段云确实已经找不到比她更强的人选了。 “是啊，我现在确实赚到了很多钱, 也确实达成了以前的一些心愿, 还记得我第一次拿到你给我的分红后, 那可是整整120万港币, 我兴奋的几乎一晚上没有睡着，然后第二天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用了整整两天多的时间，逛遍了整个香港中环的店铺，买了十几套衣服, 还有各种包包和香水，回到酒店的时候, 那120万已经基本快花完了，当时真的非常满足, 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李芸说道。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只听他说道：“如果这些东西能给你带来快乐和满足，那也算是物超所值。” “现在想起当初的事情真的有些好笑，可那个时候我就是这样，年轻，充满自信和骄傲，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李芸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感觉我挺肤浅的？” “不会的，我觉得你这是正常的反应。”段云看了李芸一眼，接着说道：“这么说吧，我年轻的时候活的也非常物质，当初还在大兴的时候，我靠的卖天线赚到了第一桶金，当时做的那个钱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天大的巨款，我用它买了一辆将报废处理的带斗摩托车，和自己的几个哥们喝的昏天暗地，然后又骑着这辆摩托车绕着大兴市区开了好几圈儿，当时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哪怕是我后来赚到了几百万，几千万乃至现在的上百亿，也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快乐了。” “呵呵，是啊，哪怕现在有了再多的钱，也很难再找到以前的快乐。”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时光，想起当初咱们刚来深圳的时候，总是能够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温馨又安逸，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谷鲃 “是啊, 我也很怀念那段时光，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刚刚大学毕业，非常喜欢去中英街逛街, 然后买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只听他接着说道：“而且那个时候你和我妹妹段芳几乎是形影不离，上班儿也好，逛街也好，就像亲姐妹一样，说起来那个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蹭饭吃，你爸妈的厨艺确实非常好，每次走的时候，我都会让清妍悄悄带一点儿回家” 似乎是突然提到了前妻的名字，段云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但随即恢复如常。 但这稍纵即逝的变化，却被李芸看到了眼里。 “那个时候真的非常幸福，一家人圆圆满满的，虽然挣的钱远不如现在多，但真的很舒服。”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幸福不光是钱的问题，钱确实能带来一些快乐，也能让你产生一些幻觉，但他不是人生的全部，也不会带来真正想要的幸福，就像我现在逛商店，虽然有能力买下很多的东西，但却没有以前那种特别强烈的消费欲望，偶尔会给自己买个包包或香水作为奖励，那却没有以前那种疯狂消费的冲动了” “人活到一定岁数，就会发现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幸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还年轻，我想你以后肯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其实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看向了段云。 这一刻李芸的眼神非常清澈，她的两根手指也轻轻的碰在了段云的手臂上。 “那就好好努力争取吧，你这么聪明出色的姑娘，肯定会心想事成的。”段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芸神色的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下一刻，前方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吹的萨克斯的街头艺人，段云饶有兴趣的走了过去。 第二千零八十三章 股份奖励 晚上，俩人在纽约唐人街的一家餐厅里，一起共进晚餐。 “下半年你这边的任务还很重，我会从国内给你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如果还需要资金，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段云夹起一个蟹粉小笼包，咬了一口后，对李芸说道。 段云实在不喜欢吃西餐，所以就和李芸来到了唐人街，不过这里的饭菜名义上是中国菜，实际上很多都是根据美国人口味改良的，但总的来说要比西餐丰富一些。 “最好从香港分公司那边给我调几个人，回头我给你提供一份名单，他们都是我以前在香港的得力助手，也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经验，深圳总公司那边的人就算了，他们来美国还需要时间适应，可我没时间培训他们。”李芸喝了一口汤，抬头对段云说道。 “这个没问题。”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回头我就通知香港那边，先征询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应该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能来美国。” “那就太好了。”李芸满意的说道。 “你在这边也要保重身体，前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跑遍了整个美国，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段云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不算什么的。”李芸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下半年也不会像这样忙碌了，该签的合同都已经签的差不多了，公司的人数再多一些，我用不着在全美各地来回奔波，能安安静静的在西海岸分公司里办公了。” “那就好。”听到这里，段云松一口气。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目前美国这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李芸确实不需要像前段时间那样四处奔波。 不过即便此，在接下来的半年, 她的工作量依然会很大, 而且也都相当的关键, 除了需要和各地经销商保持密切联络，还需要处理产品入关接收，仓储物流, 广告营销，货款回收以及商务洽谈的工作, 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需要一个成熟的团队,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芸才提出要把他在香港的团队带到美国来, 在这里重新开疆拓土，让天音这个品牌在美国市场立足。 这件事如果段云去做，也会非常的困难, 实际上论交际沟通能力, 他比李芸还要差上一点儿, 原因就是李芸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非常善于打扮和包装自己，前在香港工作的经历, 让她已经有了几分“国际范儿”，而且会多国语言，头脑敏捷, 情商很高，所以但凡和她打过交道的人, 都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也正是因为如此, 这半年来她和很多美国经销商进行洽谈，最终基本上都能签约合作, 这一点就连段云也自愧不如。 谷硑 “如果能够完成咱们的既定销售目标，以后我会给你美国分公司一部分的激励股份，股份占比5%。”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会把你的年薪调到100万美元，无论如何，是不会比那个大卫少的。” 关于对李芸的奖励，段云早就有了打算，李芸在香港担任分公司经理的时候，年薪就已经达到了100万，只不过之前是100万港币，而现在变成了100万美元。 在公司的整个架构中，薪资分配是非常关键的，既然他能给大卫托马斯开出年薪75万美元的薪资，那么作为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李芸的年薪没有理由比大卫少，因为这种薪资不光是收入问题，而且还象征着在公司的地位，作为天音集团在美国分公司职位最高的总经理，拿第一高薪是理所应当的。 除此之外，激励分红也是段云在国内公司使用了一种奖励手段，这一套分红规则已经非常成熟，且确实能够激励员工的积极性，所以段云准备在美国分公司这边也如法炮制。 5%的股份分红听起来比例不算高，考虑到目前美国分公司还没有开始盈利，所以在外人看来这个奖励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但实际上, 5%的股份分红已经是相当高的比例, 要知道，天音集团在国内的总公司，目前激励股份分红比例最高的就是倪光南，但也只有0.8%，其次就是梁孟松, 黄令仪，蒋明炜等人，他们拿到的股份分红同样不到百分之一，大概只有0.3%左右，其他的部门负责人都在0.1%左右，而今年天音集团预计利润将突破100亿，这也就意味着作为天音集团总工程师的倪光南，他可以直接拿到八千多万人民币，黄令仪等人也能拿到三千多万人民币，所有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将获得1000万左右的分红，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 放眼国内，能给自己的核心技术成员分红上千万，也只有天音集团能够做到。 段云之所以会采用如此高额的分红方式，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尖人才是最核心的资本，考虑到目前天音集团掌握的很多国内甚至国际领先的产品技术，一旦有核心成员离职或者跳槽，那么对天音集团来说是个非常严重的打击，所以为了避免核心技术成员被挖角，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给他们其他公司给不起的待遇。 要知道当前很多国际跨国巨头，他们的核心研发人员工资也非常的高昂，放在几年前的时候，百万美元的年薪可能就是行业的天花板，但是现如今，有些技术大能已经达到了年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而且这种年薪的天花板，依然在不断被打破。 除此之外，如此高的分红比例，也能吸引更多国内外的顶尖人才，而且这种激励分红不是真正的股份分红，一旦技术人员离职，他们的股份就会回到段云手中，段云始终牢牢的掌握着这家公司的全部资产。 所以这样看来，李芸能拿到美国分公司5%的激励股份分红，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主要原因就是目前美国分公司从筹办建立到现在这种规模，李芸功不可没，如果将来天音集团的产品能在美国大卖，那么李芸收入会变得非常惊人 第二千零八十四章 新增生产线 “其实钱对我来说真的不那么重要”听到段云给自己开出的奖励方案，李芸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她其实完全知道这5%的股份分红意味着什么，但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如果你嫌少的话” “我说过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那么看重钱了。”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哥对我非常好，心里记着呢，只不过我现在感觉钱真的已经够花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佩服。”段云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但是该给你的奖励，我还是会给你的，这5%的股份分红你必须要拿，而且从今年开始，你的年薪已经涨到了100万美元，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的付出能得到回报，而且这本身也是你应得的，没什么可说的。” “嗯。”李芸应了一声，片刻后说道：“其实我一直想在段大哥身边工作，但我也知道，现在美国这边离不开我，所以我希望将来段大哥能多来美国，我就这点希望。” “这个没有问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我有飞机了, 想来美国方便了很多，如果你想家了, 我也可以让飞机过来接你, 别人没这个资格, 但你肯定有。” “那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李芸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暖色。 “出国在外都不容易, 现在美国这边也有咱们很多咱们集团公司的人，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段云看了李芸一眼, 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合理安排好工作时间，其他的我就不用安顿你了。” “好的。”李芸说道。 接下来，俩人又谈了谈公司未来发展的布局, 除了产品销售之外，段云还向李芸交代了很多重要的任务，这其中就包括入股亚马逊，以及和华尔街巨头进行接触的事情。 在商业方面, 段云和李芸很多想法都非常的契合, 放眼整个天音集团，技术方面可谓是人才济济, 然而在商业领域,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李芸能够跟得上段云的思维。 而且相比起段云的前妻程清妍, 李芸很多的想法都更加的前卫和大胆，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才能够获得段云如此的重用。 饭后, 俩人漫步在唐人街上，突然变得默默无语, 似乎都各有心思，一直穿过了整个唐人街，这才坐车回到了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 段云一口气签订了六十多份合同, 其中大部分都是和美国电子经销商的合同，而最具份量的几份合同, 适合美国电影协会旗下的几家营业公司签订的, 考虑到当前美国影视版权太贵, 所以段云将dvd的发行交给了这几家营业公司, 将利润的重心放在了dvd产品的本身。 用了一个多星期续时间，段云就处理完了美国所有的事情，能够如此的高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芸在段云来美国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签订合同前的准备工作，这极大节省了段云的时间，也让他能够提早回国，处理国内的事情。 7月中旬，段云坐上了自己的自身飞机，返回到了国内。 谷挝 尽管美国那边已经开始发出dvd，然而在国内，vcd的销量依然火爆，截止到7月底的时候，销量已经突破了85万台，按照目前这种趋势，今年天音vcd的销量很可能会达到120万台。 现在天音集团的vcd已经开始出现供应求的情况，大量的订单如同雪花般飞来，尽管段云已经将大部分组装工作外包了出去，然而芯片的供应上却出现了问题，因为现在的vcd芯片产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也极大限制了vcd的产能。 在这种情况下，段云决定扩大芯片产能，他准备在今年年底之前，再建立两条芯片生产线。 其实vcd和dvd的芯片并不如电脑芯片那般精密，采用的还是五微米市场的芯片，完全不需要用到现如今天音集团最高端的0.8微米制程技术的芯片，总的来说，vcd和dvd使用的都是一些中低端的芯片。 而5微米的芯片制程技术，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能国产, 对现在的天音集团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技术难度, 而且这几年国产芯片生产设备技术也是突飞猛进，所以段云新增加的两条芯片生产线完全可以使用国产设备, 而且合格率也是高的惊人, 几乎可以达到99%，产量也会相当的高。 所以在和国内一直有密切合作厂家商议之后，段云直接订购了一批设备，专门用于生产中低端的芯片，预计只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所有设备就能安装调试完成，最终投入生产。 这次vcd的热卖，让段云的财富又到了一个新台阶，今年的年利润将第一次突破100亿人民币，继续稳坐国内第一大民营企业的宝座，而段云也继续蝉联国内首富的称号，他的身家财富已经到了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不过对段云来说，再多的钱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生活质量本身已经很高了，再提升就只能是穷奢极欲，不过以他的性格来说，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只不过财富的增加，却可以让他做更多想做的事业项目。 时间一晃进入了10月份，这天倪光南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将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机器放在了段云的办公桌上。 “就是？”看到这个烟盒大小的东西之后，段云好奇的看了倪光南一眼。 “你按中间那个黄色的按钮。”倪光南用手指的指机器中间的一排按钮，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应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按下了按钮。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在段云按下按钮瞬间，这个烟盒大小的机器突然放出了一段流行音乐，正是今年火遍大江南北，有李春波创作演唱的歌曲小芳。 “难道这就是mp3播放器样机！？”段云立刻惊讶的说道。 第二千零八十五章 MP3样机 关于研发mp3播放器，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在段云的计划中了，然而硬件和软件技术都不成熟的情况下，想做出这种划时代的影音产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且就算勉强做出来，也完全达不到段云想要的那种要求。 之前段云估计，最快也要到明年三四月份以后的时候, mp3播放器才能研发成功，其中涉及到新一代储存芯片和固态硬盘的研发，mp3音频软件的升级，以及一系列电子零部件的小型化，这些都需要时间和金钱的投入, 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带上段云没有想到的是，倪光南居然会这么快就做出了样品，就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听着播放器里的歌曲，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惊讶，他想知道倪光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新一代的储存芯片已经研发成功了！？怎么不早向我汇报？”片刻后，段云抬头对倪光南问道。 段云自然记得，上一代基于0.8微米制程技术的闪存芯片是在去年8月份的时候研发成功的，距离今天刚好是整整一年的时间。 根据摩尔定律，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换言之，每一美元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24个月翻一倍以上。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 所以去年刚刚实现量产的芯片, 下一代产品至少需要一年半到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实现量产，但是现如今，新一代的芯片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完成了, 这完全出乎段云的预料。 其实摩尔定律虽然说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准确的, 这个定律也能够体现片研发的整个周期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同行竞争压力，每一代芯片的研发周期都是两年，但如果有竞争压力，这个周期就变成了18个月，也就是一年半，如果这次确定芯片研发成功，那么天音集团就打破了西方片企业一直以来遵循的摩尔定律。 事实上，自从倪光南的加入，确实极大的提升了天音集团芯片的研发速度，这不单单是倪光南本人能力的问题，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你光南在中国科研圈人脉非常广，他也有很多优秀的弟子，所以倪光南加上他整个团队的到来，确实极大的增强了天音集团芯片研发的速度。 而且相比于欧美的科技公司，天音集团的技术人员在过去的几年已经形成了非常默契的团队配合，而且还非常的能吃苦，一年365天，除了一些重大节假日之外，几乎天天都在加班，有些人甚至长期住在公司和办公室里，“拿青春换钱”已经成为了很多年轻员工的共识，正因为如此，国外芯片科技公司需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们硬生生只用一年时间就完成了新产品的换代。 谷镽 “目前只是做出了第一批的样品，芯片储存量比上一代提升了一倍，达到了64mb，但是良品率只有68%，估计还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继续升级，完善工艺才能达到要求的良品率。”倪光南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在良品率没达到85%之前，就不能说咱们新一代的芯片研发成功，我这次只是用咱们第一批生产出来的良品芯片，顺便做出了这样一台样机，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测试，就拿到你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按照倪光南的说法，新一代的芯片确实不能宣告成功，因为在没有达到一定良品率之前，是不能大规模批量生产的，没有像段云第一时间报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倪光南现在是集团公司的总工，他全权负责芯片的研发和生产任务。 而倪光南说“顺便”就做出了mp3播放器，言语中带着几分轻描淡写，但实际上，这个样品却是天音集团几年来不断投入，最终水到渠成的产物。 事实上，就在今年3月份时候，火花工作室就传来捷报，他们负责的mp3音频软件获得了重大突破，将原始数据的容量压缩到了一比九，这已经非常接近后世mp3音频软件1:10的压缩比率，已经算是一款相对成熟的音频软件了。 除此之外，天音集团这些年的电子技术上的长期积累和快速增长，也让他有了很强的电子产品制造能力，虽然还比不上索尼这样的跨国巨头，但总体水平还是比较不错的，和国际先进水平差距已经很小了。 各方面综合实力以及硬性条件达标，做出mp3播放器就已经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在之前最大的技术瓶颈储存芯片得到解决之后，mp3 播放器终于面世。 “目前这个播放器只用两枚储存芯片，容量是128mb，支持mp3音频软件，可以储存三十多首歌，相当于三盘磁带的容量。”倪光南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这款产品完全是按照段总你的要求设计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比起随身听和cd播放器，要好用的多，只不过目前还没法量产，另外产品也需要改进和优化” “确实需要改进优化。”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先来说，这个播放器做的有点儿大，现在确实要比随身厅还要小一些，但是还不够，需要机器做的和烟盒一般大小，可以很轻松的放在外衣口袋里” “烟盒大小？”听到段云这么说，倪光南有些惊讶，只听他接着说道：“真的需要做这么小吗？” “当然需要，而且越小越好，要把便携性发挥到极致。”段云看了倪光南一眼，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这个机器的外观要重新设计，外壳最好用铝制外壳，重量轻的同时还要足够结实，另外为了压缩体积和降低成本，同时能给消费者带来一个很好的音质体验，所以这款mp3播放器不需要安装扬声器，只能使用耳机听歌。” 第二千零八十六章 苹果iPod 段云对mp3的设计，完全是基于前世产品的印象，在他看来，p三播放器是所有产品中最为便携的，体积甚至比一个烟盒还要小，而且轻薄方便，音质也非常的好。 和普通的随身听不一样的是，很多mp3播放器是没有外置音响的, 主要原因是因为考虑到mp3播放器必须要做的非常小巧，装上扬声器之后，体积小的扬声器根本无法保证优秀的音质，而且也会占据一部分本来属于电池和电路板的空间，以当前的电子技术而言，这个难度会非常高，另外也容易造成播放器续航短，不耐用的情况。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外置耳机来收听歌曲，而且当前的耳塞式耳机已经非常成熟，通过和索尼公司合作，天音集团也获得了一些影音产品的技术，所以以集团公司现在的实力，还是有能力做出段云想要的产品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听到段云的描述，倪光南也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他还是非常佩服段云的产品设计理念的，毕竟倪光南只是技术上的大能，但是在产品设计方面, 他的思路还是有些老套和落伍。 “mp3这款产品将来会成为咱们集团公司新的重要利润来源, 所以要尽可能的将这款产品好好打磨一下。”段云思索了一下, 接着说道：“要知道，这款产品咱们对标是日本公司出品的cd，md播放器和随身听, 要充分发挥咱們技术上的长项，咱们有最好的闪存芯片，也有压缩比最高的音频软件，还有成熟的电子产品制造工艺，所以我希望这款产品在播放音质，歌曲存储量，电池续航能力，以及在体积小巧化方面，都能够全面超越其他的音乐播放器产品。” “这个难度很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倪光南闻言后，眉头微皱对段云说道。 倪光南没有想到对于这款产品要求如此之高，不光需要产品有特点，而且还需要全方面的碾压国内外的同类产品，这听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天音集团确实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储存芯片确实堪称国际领先，另外就是mp3音频压缩模式, 也堪称全球最强的音频软件, 在保证音质不会明显是真的情况下, 能够将体积压缩到1/9，极大的增强了数字音乐在芯片上的存储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技术飞跃。 不过目前的情况是，天音集团新一代的芯片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这是量产，另外就是集成电路小型化的问题，按照段云的要求，mp3体积要小于一个烟盒，而且续航时间要长，这就意味着集成电路板在小型化的同时，还有降低耗电量，这里有很多技术问题需要解决，短时间内是很难完成的。 “我能给你的时间有限，我希望在今年年底之前，你们能够拿出让我满意的量产型号的样机，当然了，如果你们真的能完成这个任务，我的奖金绝对会让你们满意。”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尽可能把这台机器的成本给我压缩下来，如果贵的离谱，哪怕东西再好，也没有多少人会买得起。” “好的，回头我就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组，争取年底之前拿出一个量产的设计方案。”倪光南说道。 谷銲 目前倪光南的工作任务很多，另外他也并不擅长设计这种影音类的电子产品，从他这次拿给段云的样品来看，他的审美还停留在80年代，mp3的外观看起来像个随身听，其实就是跑到水云厅的外形来设计的，因为在这个年代人们一谈到播放器，基本都会想起录音机和随身听，所以在品的外观设计方面，也就局限在了这一块儿。 但是段云在前世的时候毕竟使用过这种产品，在他看来，mp3和随身听以及cd播放器区别还是非常大的，他可以很轻松的放在上衣口袋里，储存的歌曲也非常多，因为是数字播放器，所以要比模拟电路的随身听音质好很多，而且选曲也是非常的方便，不需要快进和倒带，直接从黑白显示屏上就能很轻松的进行选择。 另外就是mp3还有一个非常强的地方就是他可以通过网络和电脑直接下载歌曲，完全不需要购买卡带和光碟，所以在互联网的时代，mp3对于全球的音乐迷来说，简直就是上帝的馈赠。 一直到2000年之前，人们会把音乐从cd拷贝到电脑上，或者在网上找一些音乐资源刻录到空白cd里，这是最早的互联网音乐用户。 在那个年代美国的空白cd销量是3.2亿张，而美国的总人口还不到3亿。后来人们开始用上了数字音乐播放器，当时市面上的大部分音乐播放器最多只能装下大约不到20首歌，但是后来出现的数字播放器，却能最多储存高达1000首歌曲。 如果说上一个音乐播放器时代是属于索尼的walkman，那么之后的时代就是属于ipod了。 2001年，史蒂夫乔布斯站在库比蒂诺会场台前，面对观众发布了第一代 ipod。从那一天开始，这台小小的音乐播放器改变了人们听音乐的方式，而正是这台销售超过数百万台的小小的播放器，奠定了苹果公司之后的 iphone 以及 ipad 产品的基础。 首次发售的初代ipod。它有一个5gb硬盘，价格却高达399美元，一个firewire同步端口，和一个物理旋转的滚轮式按键。略微更新的第二代版本将滚轮切换为触摸式滚轮，并添加了windows支持。 ipod让苹果从一个单纯的电脑公司转变为了一个消费者产品公司，并且让苹果发家致富。之后苹果于2003年4月份正式推出了itunes音乐服务，真正推动了ipod大卖，并且以强硬的姿态统一了音乐产业。 苹果公司乔布斯的故事给了段云很大的启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局研发mp3播放器，而且这款产品一旦开发成功并实现量产，那么段云完全可以复制乔布斯创造的商业奇迹 第二千零八十七章 数字时代 “关于机器的外观，我给你画个示意图。”这个时候，段云让倪光南凑上前来，然后拿出一张纸，掏出钢笔，在上面绘制了起来。 对于mp3的外观设计，短语印象最深的就是苹果ipod的初代产品，也正是初代苹果ipod的成功设计, 还让这款产品风靡全球，并成为了一个经典的工业设计。 ipod 的圆形点按式转盘无疑是苹果的经典设计，时至后世仍有无数人对此津津乐道，这个圆形转盘也影响了后世很多电子产品的设计，包括应用于电视以及其他电子产品的遥控器，也都采用了这种圆形点按式转盘。 从没用过 ipod 的人，可能一开始会无所适从，发现屏幕上的按钮怎么戳都没反应。秘密都在这个转盘中，轻轻转动中央按钮外围的区域，就可以用一根手指完成选曲、播放、暂停、快进等操作，这也就使得ipod非常容易上手，而不需要过多的时间去了解这款产品的操作。 对于如此经典的设计，段云自然不会放弃，在纸张上画出了类似苹果ipod的大致样式之后，感觉自己画画技术差点，可能倪光南不能完全领会, 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硬盒香烟, 拿笔在盒子上面画出了圆形转盘按钮，以及显示屏的位置后，又在侧面画出了麦克风插口的位置，然后递给了倪光南。 “这个”看到段云轻描淡写就做出了这个产品的设计，倪光南非常的惊讶，尽管图形画的有些简陋，但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款非常全新的设计，而且相当的有创意，尤其是那个圆形按钮转盘，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因为在此之前，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产品，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设计，一般都是一排整齐的方形按钮，也有圆形的，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按钮的设计方案，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外壳一定要用金属外壳，成本高一些也没有关系，因为咱們第一代的mp3产品我打算先在美国上市，国内可以出一个简配版本，这主要考虑到国内和国外消费能力的差距。”段云指的烟盒对倪光南说道。 “这个设计确实新颖。”从段云手中接过烟盒, 倪光南赞许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说道：“这个可以用铝制外壳, 表面可以用磨砂处理, 因为设计比较简单，所以在外壳材质上一定要突出一个高级感。” “你说的没错。”听到倪光南这么说，段云立刻露出了笑容。 倪光南的头脑还是非常快的，其实他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意见，主要还是因为他也受到了索尼产品的一些启发。 从去年开始和索尼合作之后，索尼公司开始将部分产品国产化，包括索尼公司最畅销的随身听，cd播放器，以及ps游戏机等等，并且在深圳建立了好几条组装生产线。 谷笞 当然，索尼最核心的技术和电子研究是绝对不会放在中国生产的，包括集成电路板，精密零部件，都是需要从日本进口的，只不过把一些不属于核心机密的组装生产线放到了中国，这其中就包括了随身听和ps游戏机金属外壳的生产线。 所以这次合作，天音集团并没有获得索尼公司的核心技术，但是却得到了一些产品外壳的产设备和工艺，这其中包括一些塑料和金属外壳喷涂抗氧化，以及耐用性方面的技术，其中部分技术已经开始应用在天音集团一些热销的电子产品上，比如vcd和复读机，另外销往美国的dvd机器上，也同样使用了全新的外壳技术。 其实到了90年代，中国国内的电子产品外壳依然是塑料感十足，而且透着一种简单廉价的味道，从外观的质感方面，就和进口产品拉开了差距，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技术和成本方面的考虑，为了压低成本，国内的厂商做出了随身听外壳基本都是塑料的，而且设计上也显得花里胡哨，没有半点的质感和高级感。 天音集团以前的产品虽然确实比国内的其他产品要好一些，但是用过一两年之后，漆面儿也会磨损严重，显得有些老旧，这种产品在国内和东南亚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价格卖的低，就会有消费者来购买，但如果想出口到美国，段云就必须要在产品外观和包装上下一番功夫，而且一旦给美国人留下廉价的印象，那么天音这个中国品牌将来就很难挽回口碑。 随后，段云又向倪光南交代了一下自己对这款产品的设计思路，并且制定了一些相应的指标，尤其是功能和产品大小方面，必须要达到要求才行。 目前倪光南拿给段云的这台世界上第一款mp3播放器内部有两块闪存芯片，存储量是128mb，按照每一首mp3歌曲数据大小为45mb来算，mp三播放器可以储存30首左右的歌曲，这相当于三盘普通磁带的容量。 总的来说，这个储存量对段云来说只能说是够用，但还完全达不到2001年苹果发布的第一代ipod的水平，当时的苹果第一代ipod存储量是5gb，能够储存总计一千多首歌曲，体积小加上惊人的音乐存储量，还使得这款产品风靡全球。 但是以目前这个年代的技术，还远远达不到这么大的储存量，后期还需要不断的硬件升级，才能让这种产品达到一个理想的程度。 即便音乐的存储量达不到段云最希望的要求，但是这款产品相比于其他的产品，还是有了非常大的优势的，小巧便携，而且可以通过网络下载歌曲，这绝对是一款为互联网时代而生的电子产品。 另外凭借这款产品，段云也有望打破一直以来，日本厂家在模拟电子产品方面的霸主地位，从而将这个世界带入全新的数字化时代，dvd打头阵，mp3播放器紧随其后，如果营销策略得当，能够在美国打开市场的话，那么中国的电子产品将实现对日本产品的弯道超车，这也是世界电子产业的一件大事 第二千零八十八章 李德磊 段云对新产品的要求非常高，这也就意味着，对这款产品进行完善和打磨的时间和成本也会非常高，原本按照倪光南的想法，再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量产型的样品机器做出来，但现在看来，可能还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不过段云目前并不急于将这款产品上市, 因为这是一款非常重要的产品，段云需要用他在美国打开市场，同时提高天音集团在美国市场的知名度，乃至提升改变中国产品在美国消费者心目中的印象，所以他也愿意为此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成本，一定要将这款产品打造成为全方面碾压其他同类产品的划时代产品，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段云想要的结果。 除了要完成机器的小型化，在mp3耐用和续航方面, 段云也有很多的技术瓶颈需要解决，尤其是在集成电路小型化以及电路能耗方面，都要做出非常好的优化，确保自己的产品能够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我希望年底之前，你能按照我的设计方案，再拿出一套全新的机器出来。”段云右手指了指烟盒，接着说道：“但如果延长两三个月也没有问题，总而言之，产品一定要符合我提出的要求。” “好的。”倪光南闻言点点头。 倪光南心里清楚，这将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为此他要专门组建一个相关的团队，对这款产品进行优化和升级。 自从倪光南成为天音集团的总工之后, 他确实将天音集团的研发能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倪光南本身的实力毋庸置疑，而更为重要的是, 凭借他个人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天音集团又引进了很多国内顶尖的人才，甚至还包括一些在国外留过学的人尖端人才, 这些人以前都是倪光南的弟子和好友，有些就是倪光南以前在联想的团队成员，在倪光南离开联想之后，他们在联想内部受到了排挤，所以转而继续跟随倪光南，来到了深圳天音集团，在这里，他们得到了比联想更好的待遇和薪资，所以也将从联想带来的技术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天音集团，这就使得天音集团在很多方面的技术机理得到了快速的提升，其中就包括一些天音集团以前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和技术。 目前mp3播放器的研发团队主要负责人已经有了人选，此人以前在联想的时候，就是倪光南的好友李德磊。 李德磊，1977年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后到中科院读研究生，1982年赴加拿大阿尔伯特大学读博，这个时期同在加拿大的倪光南就与李德磊认识了。 就在今年4月份的时候，得到倪光南的邀请，并且来深圳实地参观考察之后，李德磊最终同意加盟天音集团，担任集团公司的副总工。 现如今高手如云的天音集团，能够担任副总工的人绝非寻常之辈，要知道，论能力和工作能力，最早入职天音集团的黄令仪，蒋明炜等人，已经在天音集团有了很大的威望，但现在也只是副总工。 也只有倪光南这种国内最高级别的大佬才能压他们一头，所以李德磊能够在入职之后，直接担任公司的副总工，也是能看出此人确实有些不同凡响。 事实上，李德磊的能力和工作履历确实非常的傲人，甚至可以并不逊色于倪光南。 谷馆 1986年李德磊博士毕业后在加拿大约克大学担任终身教授，同时担任加拿大国防部icon高级顾问。 1993年，李德磊入职摩托罗拉任体系结构设计师，而在今年4月份的时候，得到倪光南的邀请之后，李德磊离开了摩托罗拉，入职天音集团，目前担任天音集团的副总工。 对于李德磊的加入，段云也是非常的高兴，之前俩人曾经多次进行过深入的交谈，李德磊在段云的陪同下，前前后后来深圳考察了三次，无论是段云还是这个企业，都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和段云的交谈中，尽管年龄相差了二十多岁，但是却有一种三观契合，意气相投的感觉，而且段云给他的待遇也非常高，所以最终李德磊选择了跳槽。 而这一次，倪光南准备让李德磊来负责mp3 播放器的项目，一方面是因为李德磊也是顶尖的微电子方面的专家，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在产品的设计方面，也确实有了很多的经验，之前在摩托罗拉公司的时候，就是专门负责产品设计的，而且他还掌握了西方一些比较尖端的微电子技术，这一点才是最为关键的。 现如今倪光南带来了两元大将，一个是他的地址罗争，现在主要是负责天音集团的通信产业以及国家下达的北斗卫星通讯系统研发任务，另一个就是李德磊，现在也即将担任mp3播放器的产品负责人，这都将让天音集团进入一个更高的技术层次。 安排完任务之后，段云看着桌子上的mp3样机，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 尽管这只是一个还不算完善的样品机器，但是段云使用之后，去感觉非常的享受。 这似乎让他一瞬间回到了前世的学生时代，闲暇时候，他总是喜欢躺在宿舍的床上，戴着耳机听音乐，那种惬意的感觉，哪怕过了多少年之后都不会遗忘。 而且这台样品机外壳也出乎意料的精致，银白色铝合金外壳，看起来金属质感十足，从这点上来说，天音集团的产品外壳生产工艺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 如果今年年底能够实现量产的话，那么段云准备把这款产品推向美国市场，使之和dvd一起成为撬动美国电子市场的利器。 而且无论是dvd还是即将研发成功的mp3，都是属于互联网时代的数字电子产品，是真正顺应科技发展的新产品，另外天音集团也可以靠这两款产品，打破日本厂商在模拟电子产品方面的霸主地位，从而实现弯道超车，让全球进入数字化时代。 第二千零八十九章 销量拐点 接来了几个月，段云乘坐自己的飞机，前往全国各地处理公司的事情。 天音牌vcd的销量依然在持续攀升，时间一晃来到了11月中旬，集团公司总共接到了220万台vcd的订单，这个数字远远超乎了段云的想象，要知道,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拿到了60万台的订单，而下半年，销量直接发了将近三倍。 光是这一种产品，就给天音集团带来了将近三十多亿元人民币的收入，而且还带动了整个深圳数百家企业的生产，现在的深圳上步工业区，几乎是夜夜灯火通明, 所有的电子工厂和作坊，都在不分昼夜的加班加点，几乎每天都能够生产上万台的机器和十几万张vcd光碟，源源不断的发往全国各地。 另外就是天音集团推出的康云轿车，自从上市以来，凭借强大的汽车四s店销售模式，销量迅速在全国铺开，到年底之前，订单已经突破了13000辆。 能在以国企和外资企业为主角的汽车市场上分得一杯羹，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非常大的胜利，按照之前集团公司财务的统计，今年天音集团在汽车产业上获利将突破五个亿，除了自产的康云轿车之外, 沃尔沃这个品牌也贡献了非常大的利润，年销量已经突破了7000辆，主要订单来自国内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的公务车订单，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中。 五个亿的收入在天音集团的财报中，比例并不算大，因为今年天津集团总利润将突破100个亿，5亿只占其中的5%，但在段云看来，汽车产业的重要性丝毫不愿意与电子产业，甚至段云认为汽车产业能获利5亿，称得上是伟大的胜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产业投资巨大，无论是资金，人力，土地还是各方面的因素，实际上都要比电子产业投入大的多，发展起来也难得多，能够用两三年的时间就有这样的规模，已经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甚至在段云早些年的计划中，他已经做好了进入汽车产业的前35年不盈利的准备，他是真有这样的打算的，因为进入这个产业的门槛实在太高，而且国家也明令规定不允许民营企业进入汽车产业，所以他这次能从这个汽车市场中分得一杯羹，已经是个奇迹，而且有了盈利之后，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正式走向正轨，只要管理方面不出现大的错误，那么整个产业项目将会实现一个正向循环，没有凭借集团公司的优势，将会快速发展下去。 而最近这几个月，段云又专门去了一趟沈阳，目前沈阳研发中心根据全国汽车4s店提供的反馈，对康云轿车再次进行了升级改进，而且通过汽车4s店灵活销售和售后方式，天音集团也在国内首次为同一款车型提供了高中低三个档次的车型，而且对于汽车的附属配件，比如空调，音响，座椅加热等等，也都给出了很多选择方案。 其实段云现在采用的这种汽车销售模式，就是后世汽车4s店的标准销售模式，消费者可以根据自己的财力和需求，选择高配和低配车型，比如在空调和音响方面，可以选择便宜，性价比高的国产汽车附属设备，也可以选择高档进口的汽车配件，有些汽车附属设备甚至就是从沃尔沃轿车车型上调配改进过来的，总而言之，只要你有钱，天音集团就会给消费者很多的选择。 谷匐 而关于生产汽车配套设备的厂家，将近一半都是沈阳当地的企业，另外还有一些上海和深圳的企业，许多都是天音集团的控股企业。 当天音汽车发展的这种规模的时候，段云才深刻的体会到汽车产业对于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对沈阳当地经济和就业的带动能力，根据段云掌握的信息，沈阳当地的汽车工业总从业人数已经达到了12万左右，除了汽车厂之外，还包括汽车零部件的配套厂家，而沈阳金杯汽车厂更是成为了国内汽车维修培训人员的“黄埔军校”，今年一年培训的学员超过5000人，大部分都输送到了全国各地将近三百多家汽车4s店中，还有一部分人成立了自己的修车铺，至于现在的沈阳，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汽车城。 正是对sy市的税收和就业做出的巨大贡献，所以现在的段云已经成为了sy市政府乃至辽宁省省政府的贵宾，就在今年国庆节的时候，辽宁省政府和sy市政府同时授予了段云“辽宁省杰出企业家”以及“sy市功勋企业家”的称号，这已经是省政府和市政府对民营企业家的最高荣誉，并且对天音集团在sy市的企业再次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税收减免，由此可见sy市到辽宁省对段云的重视程度。 其实从这两年开始，段云在国内获得的荣誉是越来越多，大背景就是国家对于民营企业是越来越重视，而且从国内的舆论来说，民营企业家的形象也是越来越正面，很多国内政策制定上，也趋于在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之间进行平衡，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作为国内的最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段云能受到政府层面的青睐，也是顺应时代的事情。 可以说，进入90年代之后，中国的民营企业终于迎来了春天，而随着段云这几年不断的参与国家级的军事和科研项目的研发，已经使其在国家层面有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而接来了几年，段云是很有可能进入全国政协，从而使其拥有很高的政治地位。 不过相比于这些荣誉，段云目前最为关注的还是美国分公司的情况。 就在上个星期的时候，段云和身在大洋彼岸的李芸又进行了每周一次的例行通话，而通过电话得知，目前dvd播放器的销量在美国突然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最近的一个月，总共卖出了八千多台。 第二千零九十章 北方的信件 上次去美国的时候，段云签订了一系列的合同，其中包括dvd光碟发售，以及和美国中小电子经销商签订了长期协议，目标就是力争在今年年底之前，能够销售出5000台dvd播放器，从而初步打开美国市场。 相比于国内vcd今年总销量已经突破220万台的数字, 美国5000台dvd播放器的销量有些不值一提，但是考虑到中美两国国情，以及天音集团刚刚进入美国市场，销售，售后渠道规模还比较小的时候，5000台dvd的销量已经是个非常高的销量任务了。 但是没有想到时隔几个月之后，dvd开始在美国销量骤然增加, 过去的两个月，美国分公司又新接到了将近6000多台的订单，总销量已经达到了八千多台。 这也就意味着，李芸提前完成了给她制定的销售任务，而且从她这次电话汇报中，还有更多的好消息传来。 首先就是，除了之前和天音集团签订dvd发售合同的美国电影协会的六家电影公司，又有12家美国影视公司想要和天音集团签订dvd发售协议，这也让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版权合作商，达到了十几家。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李芸可谓是功不可没。 在段云离开美国之后，李芸没有丝毫的松懈，她开始带的dvd样机参加在美国大大小小的电子展，同时还联络一些美国的权威电子类媒体，除了刊登广告之外，还会私下里联系到一些知名撰稿人，让他们有偿撰写一些关于天音dvd的测评文章, 这一系列的举措, 也终于让很多美国消费者知道了这款产品。 其实李芸能搞出这么多的宣传攻势，也离不开段云持续在美国的投入, 到目前为止，段云已经在美国投入了3400万美元，年底之前，他还会继续投入两千万美元，总数额超过5000万美元。 之所以投入如此巨大，一方面就是因为美国分公司规模越来越大，雇员从最初的十几个人，变成了如今的三百多人，广告和公关也非常的费钱，除了在美国的政治捐助，段云还收购了亚马逊百分之30的股份，光这一项，就花费了500万美元。 而明年段云准备计划投资8000万美元左右，继续收购一些新兴的美国互联网企业，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可以确保自己的投资不光能够快速收回成本，而且将来绝对能够赚到盘满钵满。 所以现在段云在美国不光是商业布局，还有投资方面的布局，现如今天音集团能够获得外汇将近两亿美元左右，这些钱除了一部分用于购买国外的零部件和技术之外，剩下的钱他准备全部投入到美国市场，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美国的市场做大做强。 其实现在中国企业在美国投资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阻力，因为在90年代，中美两国之间虽然有分歧，但总的来说关系比较和谐，尤其是现在克林顿执政的时代，中美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入了第二个蜜月期，双方无论从政府还是民间层面，交流往来都比较平凡，而在两国的主流媒体中，都对彼此有了相对正面的评价，这在过去并不常见，由此可见，两国的关系现在确实比较和谐。 实际上，自从苏联解体之后，全球就已经成为了单极世界，美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其次是英国，法国，德国，加拿大这样的老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第三层是日本，韩国，和其他的一些美国盟友，至于中国，在美国的全球构架中，还处于更低一级的地位，在全球化的生产分配中，分配的都是一些利润极低，且没有多少高科技科研的产业分工，中国的商品在国外也一直都是劣质，廉价的代名词。 谷櫱 但对于当前的中国而言，还暂时没有能力和美国正面叫板，所以必须要选择妥协和低调，这也是可奈何且非常务实的做法，正是因为中国的这种韬光养晦的策略，且实力严重不足，这才让美国暂时对中国失去了戒心，以此换来的相对和平稳定的发展空间。 而现在这种国际局势对段云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哪怕他的公司在美国获得巨大的成功，但仅仅一两家中国企业站上全球科技的舞台还不足以引起美国的警觉和敌意，况且天集团现在他在美国的规模相比于欧洲，日本，等国家的跨国企业还不值一提，所以段云现在在美国的投资应该不会受到大的阻力。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段云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助理郭凯敲门走了进来，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相比后世手机发达的年代，在90年代，信件是最常见的一种联络通讯方式。 作为国内的“全民偶像”，段云几乎每年都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上千封写给他的信件，给他写信的目的也是各不相同，有些是出于仰慕，想要他的照片和签名的，有些是想向他寻求“生意经”的，另外又想管他借钱的，甚至还有人诉苦家里出了事情，希望他能捐款的，五花八门，什么内容都有。 而自从去年他被报刊爆出已经离婚的消息之后，信件几乎一夜之间暴增，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孩儿给他写的情书，信件里面往往还夹着一两张照片，情书的内容也非常露骨，以至于段云看到后，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段云平时基本没有时间看这些信件，索性直接安排专人对这些信件进行“审查”，虽然这么做似乎非常的不道德也不礼貌，但是段云也实在没有办法，毕竟这些信件已经干扰到了他的生活，正是通过这些审查，所以最终能送到段云手中的信件并不多，可能一个月只有23封信才值得段云去看。 而这一次段云拿起那封信之后，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给他写这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瑞雪。 拆开信封，一张相片立刻从里面掉了出来，段云拿起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只见照片中，背景赫然是被白雪覆盖的天坛，而瑞雪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站在雪地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盈如花 第二千零九十一章 隐蔽的恋情 上次在bj的时候，段云和瑞雪还没有做出确立恋爱关系，只不过彼此已经有了感觉，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俩人书信往来变得越来越频繁，言语也写的越来越亲密，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恋人关系。 这个年代的人总的来说思想还比较保守, 尤其是女性，轻易是不会表达自己的爱意的，另外就是段云和瑞雪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在瑞雪上中学的时候，俩人就已经认识了，那个时候的段云还是个二十来岁的私企老板, 比瑞雪大了将近十岁，而且从一定意义上来说, 段云也算得上是父亲的徒弟，俩人年龄的差距有点大。 另外一方面来说，段云和瑞家一直保持着来往，从十年前一直到现在，而且这几年的来往越来越密切，每次去bj，段云都会去瑞阳家访，而且绝不空手，他也一直都是最强最欣赏的晚辈，甚至可以说段云也算半个瑞家人。 无论从年龄还是双方的关系来说，段云和瑞雪似乎都不应该走在一块儿，不过瑞雪和一般女孩儿有些不一样的是，他这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儿, 本质上接受的是传统教育，但是她也受到一些欧美国家观念的影响, 尤其她在法国担任大使助理的时候，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法国人, 很多都是法国的精英阶层，所以在思想方面, 要比普通国人更为热情和开放，更像是万云前世年轻的时候接触过的女性。 其实就段云本身来说，他的第一段婚姻对他来说是有一定伤害的，原本他以为自己很难再对其他的女人动心，甚至觉得自己后半辈子会一直保持单身，然而瑞雪去让他再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这种强烈的情绪在心头慢慢燃烧，到了现在，已经开始变得越发炽热起来。 而且非常段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每次看到瑞雪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诚然，段云也承认，瑞雪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姑娘，无论身材长相还是学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万里挑一，无论是哪个小伙子，看到瑞雪这么优秀漂亮的姑娘之后，很自然的都会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段云也不是一般人，他是国内最知名的企业家和首富，接触过的社会精英和漂亮姑娘很多，而且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是国内影视圈最大的投资人和金主，也一直和国内已经视圈保持联系，所以几乎国内当红的影视明星他都见过面，包括很多的漂亮女明星，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女人让段云能够再次心动的。 不过段云如果想和瑞雪最终走在一起，他还要面临很多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瑞雪她不是普通的姑娘，她的父亲瑞阳身处国家的权力中心，而她本人也是国内人尽皆知，且人气极高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甚至被冠以“国民女神”之称，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姑娘，让段云也有一些自愧不如的感觉。 而且段云和瑞雪父亲是多年的朋友，称得上是真正的知己，但如果他们俩人走一块儿，估计瑞阳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一旦他俩的事情曝光，可能会引起国内强大的舆论反响，这无疑会极大的影响到俩人目前的生活。 如果早几年的时候，段云如果想要做一件事情，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和议论，遵循自己的本心，但是现在，随着年纪的增加，他的心性也变得越来越沉稳，这倒不是说他相比过去来说已经失去了胆量，而是因为他现在考虑事情变得更加周全，他不能只为自己，也要考虑到瑞雪的生活。 谷尙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俩人依旧保持着这种似乎有些半温不火的恋情，即便是在通信中，也很少会有露骨的话语，但实际上俩人的内心已经非常的火热，而且随着时间的延续，俩人之间的感情温度也越来越高。 段云和瑞雪不止一次想要再次见面，不过现在俩人都有了很重的工作，段云现在是一个事业的重要发展转折期，而瑞雪也同样如此，外交部发言人的工作不比其他工作，属于曝光率很高，且工作量和工作压力都非常的巨大，每天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在十个小时以上，这也就使得瑞雪暂时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不过现在随着瑞雪逐渐适应了目前的工作环境，她对这份工作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所以在这次的信件中，表示明年元旦过后，她会来广州参加一个会议，约定会和段云见面。 段云对这次见面也非常期待，他也立刻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除了对瑞雪目前的工作嘘寒问暖的之外，也表示到时候会到机场亲自迎接她。 将信件放入信封装好之后，段云制裁把助理郭凯叫了过来，安顿他把这封信寄出去，并提醒他严格保密，不要让外人知道他和瑞雪通信的事情。 对于助理郭凯，段云还是非常放心的，虽然他的能力到现在为止依然不足以独挡一面，没法和李芸那样的商业天才相提并论，但总的来说，这个人头脑反应很快，而且做事也相当靠谱，能留在段云身边这么多年，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不错，所以只要段云交代给他的事情，打基本不会出错。 等到郭凯离开之后，段云再次拿出了瑞雪给他写的那封信，看着信封里的那张照片，段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然后拿出一把刀，将这张照片进行简单的裁剪之后，又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包，把裁剪好的相片放在了钱包的内侧里。 现在段云的钱包里总共有两张相片，一张是他儿子的相片，另一张就是瑞雪的照片，现在对他而言，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之外，自己的儿子和瑞雪就是他目前最重视的人。 合上钱包之后，段云轻轻的放在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第二千零九十二章 民族产业转折 1995年元旦这天，段云在集团公司召开了一次盛大的表彰会，在天音集团的大礼堂，总共有3400人参加这次会议，这其中包括公司的管理人员，技术人员，一线工人以及天音集团控股企业的负责人, 可以说是自天音集团创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表彰会。 在这次会议中，段云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演讲的主题有两方面，一方面就是鼓励员工继续奋斗，以企业为家, 把企业当成自己终身事业的奋斗点，另外一方面就是详细的讲述了下一步公司发展的战略点，那就是稳住国内市场，同时积极开展海外市场，让天音集团的国产品牌在全球站稳脚跟。 段云的演讲获得了持续热烈的掌声，现在的天音集团可以说是热火烹油，在过去的一年，集团公司的总利润第一次突破了100亿，遥遥领先于国内的其他民营企，而且几乎除了国内几家有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其他的国有企业营收都远低于天音集团，这也让天鹰集团稳稳的占据了国内民营企业的榜首，而与之对应的是，天音集团的职工收入也得到了很高的提升，尤其是技术岗位的职工，收入更是比前年发了将近两倍还多, 现如今就算是刚刚入职的应届毕业生，实习期的收入就能达到每月1000元左右，转正之后, 工资可以达到20003000元左右，就在当前的国内, 已经算是顶级的薪资水平了。 而且这还只是基本工资，对于那些已经在天音集团入职多年的骨干技术人员来说，项目奖励和年终奖才是他们收入的大头，除了黄令仪，蒋明炜以及倪光南这样的顶尖工程师，就连很多团队的负责人和核心骨干，去年的核心收入都在六位数以上，在这个年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高收入，但是在天音集团却已经变得司空见惯。 而这次的全集团公司表彰大会上，段云更是一口气发出了1500万元人民币的奖励，而且这些钱只是奖励给一线研发人员和普通工人的，至于管理人员和技术核心骨干，段云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交钱打到了他们账户，而在这其中，倪光南分到的分红最多，他拿到了7500万元的股份激励分红，而在一年前的时候，他在联想集团每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也只有1万元左右。 金钱奖励可以团结很多人，而天音集团的企业文化塑造出来的荣誉感就让更多的人产生了很强的凝聚力，除了公司内部的荣誉，在段云的推荐下，集团公司今年共有35人被申请评为sz市市级劳模，最终有五人入选，今年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将会给他们正式颁发市级劳模的奖状和荣誉称号。 其实这种荣誉对于天音集团的这些入选者来说，就是一种锦上添花，不会丝毫影响到他们的收入，但对于他们的人生来说，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亮点，也让很多人看到，在天音集团不光能挣的钱，而且还可以有名，是真真正正可以获得名利双全。 至于说天音集团接下来要大力拓展海外市场，其实也正迎合了当下国内发展的形式，因为到了1995年的时候，中国的企业已经集体到了一个战略转折点。 谷藙 在改革开放的这十五年间，大量外资企业入驻，尤其是进入90年代之后，外资以及合资企业逐渐扩大了投资的力度，随着国内消费水平的提高，很多外资企业用一些过时淘汰的技术，就能在中国内地赚的盘满钵满，这也就使得他们愿意投入更多的资金和技术去开拓这块市场，这种投资带来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现如今在各行各业中，外资企业都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市场份额和位置。 尤其是从1992年之后，随着大批国际资本如潮水般涌入，以及越来越多跨国公司在中国市场发力，各个行业的本土公司都面临空前冲击，市场格局一日三变，与此同时，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中国的企业也具备了相当的实力，还不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消费者对国产商品也开始有了一定的信心，在这样的背景下，振兴民族工业既成为一个中国产业成长的战略构想，也形成了一种浓厚的工作心理氛围。 1994年4月的时候，则新闻稿曾让很多人唏嘘不已，一度被摆上人民大会堂，国宴席的重庆天府可乐被百事可乐正式收编，这让很多有的民族自豪感的国人感到了一种心理挫败，但实际上，当时中国八家生产碳酸饮料的饮料公司，除了上海正广和之外，其他七家均已经被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收购，以至于在当年的媒体上出现了一个十分松动而煽情的标题：两乐水淹七军，这个现象使人们对本土品牌的命运产生了担忧，同时也激发出很大的民族热情。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一些聪明的企业家在市场营销中便充分借用了这股热情，而在这一年的企业广告中，有很多企业都采用了“振兴民族工业”这个主题诉求，在几乎所有风起云涌的产业中，民族品牌的振兴都是一个最为炫目而崇高的主题。 不过这种营销手段对段云来说，是他早已经玩剩下的，而且段云不光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如果说当前中国最能代表民族品牌的企业，那天音集团就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他之前在美国卖出8000台dvd的事情虽然在段云本人销量有些不够看，但在国内，却已经把这件事儿炒的火热，并认定天音集团用dvd打开美国市场，是中国高科技企业全球崛起的重要转折，而对段云的评价，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称他为中国民营企业家的骄傲。 除了饮料，中国的电子产业也迎来了一波重大转折，在冰箱和洗衣机两大行业，海尔公司两线作战，而主要竞争对手就是松下和三洋等日本公司。 而在彩电行业，战事同样激烈，tcl以大屏幕彩电抢滩bj市场，而当时bj大商场的黄金展位都被日本品牌占领着。 第二千零九十三章 芯片定制 轰轰烈烈的民族产业热潮，大有一种“东风压倒西风”的气势，对于当前的很多民营企业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机遇，也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以来，民营企业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发展风口，所以对于那些市场嗅觉敏锐, 且在商界打拼多年的民企老板来说，他们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做出关键决断。 “与外国兵团较量，tcl集团公司要做产业报国的敢死队，我李东生就是敢死队队长！” 这是tcl李东生在今年发出了豪言壮语，从去年年底开始，tcl的李东生以大屏幕彩电抢滩bj市场，当时bj大商场的黄金展台都被日本品牌占领着，李东生与一家家商场签订“保底协议”，承诺每平方米柜台每月销售不低于5万元, 然后以低于日本彩电2/3的价格开战，这份胆识确实不是一般上人能比。 而且最让国人印象深刻的是李东生用十分悲壮，慷慨激昂的口吻对京城媒体说： “我们平常喜欢说要走向国际市场，而如今外国兵团已经冲到了我们院里来了。国际市场就在我们家门口，此时不在更待何时？再说不但行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民族工业就这样败下去，与国外兵团较量。tcl集团要做到产业报国的敢死队，我李东升就是敢死队队队长！”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几个月之后，tcl彩电在bj销售量压倒所有国际品牌，坐上了头把交椅。 相比于tcl，实青岛海尔集团在当时的国内名气是最大的，而且一直被国人认为是家电产业的最强民族品牌。 任何一家知名的企业都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扶持，事实上, 海尔集团一直以来都是qd市政府集中了大量资源和财力, 重点扶持起来的地方经济支柱型企业。 1991年由青岛电冰箱总厂、青岛电冰柜总厂和青岛空调器厂组建而成的琴岛海尔集团公司, 1993年9月更名为海尔集团, 产品以制冷设备为主。 1993年7月集团与意大利梅洛尼设计股份有限公司合资创办琴岛海尔梅洛尼有限公司, 开始生产滚筒洗衣机。1994年集团实现销售收入25.65亿元，利润2.1亿元，生产洗衣机71.3万台。95年5月海尔洗衣机“玛格丽特”被评为95年中国市场十大畅销洗衣机。 青岛红星电器公司曾是我国三大洗衣机生产企业之一，拥有3500多名员工，年产洗衣机达70万台，年销售收入5亿多元。但从94年上半年开始，其经营每况愈下，出现多年未有的大滑坡现象，而且资产负债率高达143.65%，资不抵债1.33亿元，前景堪忧。为了盘活国有资产和3500多名职工的生计，94年7月4日，qd市政府决定将红星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整体划归海尔集团。 谷鏣 这是一次引人注目的旨在盘活国有资产而在政府牵线搭桥下进行的产权交易，其成败扣人心弦。 中国家用洗衣机行业快速发展始于70年代末，1995年总产量达到约950万台。一般而言，家用洗衣机可分为单桶、双桶半自动洗衣机及全自动洗衣机，而全自动又可分为波轮、滚筒及搅拌式。单桶洗衣机为原始类型，1995年时大多数厂商已不再生产。双桶半自动较全自动便宜，是当时中国市场的主流，而滚筒在欧洲较为普遍，但在亚洲以波轮更为常见。对于当时总容量达900多万台的洗衣机市场，海尔70多万台显然只是一个不大数目。而且海尔洗衣机当时以滚筒为主，产品系列比较单一，要想扩大自己的市场份额，它必须扩大生产能力，提高产品线的长度。 红星作为一个老牌的洗衣机生产厂，其设备、技术以及工人的熟练程度在当时都应是相当好的，它所缺乏的主要是科学的管理和市场导向的生产经营模式，而海尔正是以管理和出色的市场观念而著称，因此它们的结合有着极大的合理性。市政府的出面使得这一并购进行的十分的顺利，而且由于是由市政府将红星整体划归海尔，不需海尔出资，这大大降低了并购成本和风险，同时也能看得出来qd市政府对海尔集团的重视。 可以说在整个90年代，可以说都是国产家电企业的一个黄金时代，在前面摆脱计划经济代的束缚，加之多年以来引进外资和技术，国产家电品牌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不过，无论是海尔还是tcl，这些国内鼎鼎有名的家电企业，也都或多或少的和天音集团建立了合作关系。 作为一家主营电子产品的公司，天音集团现在目前也是国内最大的芯片生产厂商，除了最尖端的0.8微米制程的芯片之外，天音集团同时也在大量的生产中低端的芯片，这其中3微米制程的芯片最为畅销，占据了目前天鹰集团芯片总产量的90%以上，除了一部分最早仿制8088芯片的自产芯片用在了学习机和复读机之外，还有很多其他资产的芯片用在了游戏卡带，录像机和vcd上，虽然利润微薄，但由于产量非常巨大，所以依然给天音集团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90年代之前，国内大部分电子厂商用的都是进口或者走私过来的芯片，这些低端芯片在国外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而且能够实现大规模量产，所以价格也就相当的低廉，而当时国内芯片产业发展滞后，产这种低端芯片成本非常高，而且产量也很低，所以根本很难生存。 但是天音集团通过连续多年的巨额投入，使其尖端芯片技术和国际基本同步，而在低端芯片领域，以扩大产能为主，为了能够和进口芯片进行竞争，段云一方面全力压低芯片成本，另外一方面，凭借其强大的研发能力，可以为合作企业研发定制芯片，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积极和国内的这些家电厂商进行合作，现如今包括海尔和tcl等知名国内家电厂商，都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芯片客户。 所以当国人都为海尔走向世界感到骄傲自豪的时候，却不知道天音集团早就已经是这些国内家电厂商的上游芯片供应商，而在天音集团内部，芯片也已经开始超越传统的电子产品，成为了天音集团最大的利润来源。 第二千零九十四章 碾压优势 在其他的国内企业正和外资企业激烈竞争的时候，天音集团早已经开始向整个家电和电子产业上游渗透，甚至还成立了一个专门对外的设计部，帮助其他电子企业进行技术攻关和芯片设计，将核心技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其实对于天音集团来说，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不是那些外资企业，而是国内的一些科技公司。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音集团的产品线在与国外同类产品竞争的时候，有的非常强的优势，虽然技术不是国际上最顶尖的，但成本销售以及售后方面的优势，确实其他外资企业望尘莫及的，他们在国内根本竞争不过天音集团。 而天音集团真正的竞争对手就是那些国内有时候背景的科技公司，在这其中, 联想依然是首当其冲。 现如今的联想，自从被段云挖走了倪光南以及他的团队之后，在自主研发实力上被极大的削弱，不过因为背靠中科院，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研发人才加入，实力依然保持在国内一流的科技公司之列。 面对汹涌而来的民族产业复兴大潮，柳传也决心在自主品牌上做一番文章，而由他亲手提拔起来的联想微机事业部总经理杨元庆在面对中华工商时报采访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实际上已经充当了民族计算机工业的旗手，至少也要拼命赌上一把，就算牺牲了，也要慷慨就义！” 当有记者问他，如果中国完全没有自己的民族产业，说到底又会怎么样呢？杨延庆回答：没有什么怎么样, 任人宰割罢了。 杨元庆这番话说的悲壮而激昂，但嘴上这么说，实际的工作却很务实, 柳传志的第一个举措是谋求政府的支持, 在感觉到天音电脑对他们的联想品牌电脑造成极大冲击之后, 他开始游说电子工业部，出了两个要求：第一点就是“关注我们，当我们做的好的时候，为我们叫好。”，第二点就是“希望制定有利于民族工业发展的行业采购政策，在性能价格比相同的情况下，应该优先购买国产商品，尤其是国营企业的品牌。” 柳传志说的第一点无可厚非，但是第二点，就有些针对天音集团的味道。 因为谁都知道，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品牌，虽然说这些年国家已经基本摆脱了计划经济体制，走向了市场化经济，而且对民营企业也不再采取歧视的态度。 但是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养子永远是不如亲儿子吃香，考虑到国家的整体发展和民生问题，国家是肯定会在各种政策上对国营企业有很大政策上的支持的，这些年他也一直如此，而联想作为中科院的下属企业，他有这个资格，也有理由向国家要一口“偏饭”来吃，而事实上，国家相关政府部门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前就已经给了联想集团很多的订单，否则的话，两年前在香港遭遇滑铁卢的联想集团，恐怕现在早已经濒临破产了。 谷苀 但是柳传志绝不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联想“活着”，他更想将这个企业发展壮大，变成国内最大的科技企业，不过现在他的主营产品电脑在和天音集团的竞争中，处于一个明显的下风，而且从趋势上来看，联想原本的市场份额将来肯定会逐步被天一集团吞噬，而到了那个时候，联想将会再次面临生存上的危机。 而趁着这次民族产业的公众舆论，柳传志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为了营造振兴民族品牌的浓厚氛围，他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当第10万台联想电脑下线，柳传是第一时间宣称这是民族脑业的一个里程碑，并策划一个“把第10万台电脑线给谁”的公益活动，最后他把这台电脑送给了因研究“哥德巴赫猜想”而在这20世纪70年代末成为中国知识分子榜样的著名数学家陈景润，此外他还和地方政府联手，发起了“联想电脑快车”活动，在全国三百多个城市推广家用电脑和联想产品。 就在联想大张旗鼓搞宣传攻势的时候，天音集团这边也并没有闲着，广告部和公关部全力出击，仅去年下半年，广告支出就多达三千多万人人民币，甚至把天音电脑广告刷到了大西北偏远农村的厕所墙壁上。 而且相比于联想集团的柳传志，段云显然是更高一筹的棋手，柳传志善于借势和蹭热度，但段云则更善于制造热点。 早在去年下半年和国内的一些软件公司达成合作协议之后，段云立刻就召集广告部和公关部负责人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大致就是配合公司下一步的电脑营销战略，创造一个有利的舆论环境。 会议结束之后，广告部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联系之前和天津集团一直有合作往来的杂志社和撰稿人，让他们写一些关于国外电脑应用软件在当前国内大规模占领市场的情况，并做出了详细的分析，这其中重点夸大了国外软件在中国内地的用户规模和占有率。 紧接的，拿到钱的行业撰稿人用一些抢眼球和加大危机感的方式，将国外软件占领国内市场带来的影响以及对国家重点部门的安全危害做出了比较深入和非常严重的描述，刻意的制造一种危机感，同时也阐述了发展国产软件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以此来引起大众对于国产软件发展的关注度。 而所有的这些宣传公司都只是一种铺垫，在第二波关于国产软件的舆论宣传中，很多行业内的“专家”纷纷站出头来，一方面他们开始为天音电脑进行大力宣扬，认为天音电脑才是真正国产电脑的民族产业之光，另外一方面，也用隐喻和贬损的方式，指出其他的国产品牌电脑其实国产度并不高，尤其是联想电脑，核心零部件用的都是国外的高价产品，而且也一直在帮助国外软件占领中国市场，甚至还有人斥责联想就是披着国产外衣的外国品牌，帮外国人赚中国人的钱，而且帮助外国的软件公司占领中国市场。 天音集团的这一番操作，打了联想集团和柳传志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也想通过舆论反击，但在财力和舆论资源对比悬殊的情况下，联想和柳传志也只能被动挨打。 与此同时，段云年初举办的国产软件合作大会在深圳低调举办，段云在国内建立软件联盟的计划顺利实施，而走到这一步，实际上已经奠定了天音集团已经占据了未来很多年里对国产电脑的统治地位，无论是联想还是其他电脑公司，其实已经无力和天音集团竞争了 第二千零九十五章 新闻界顶流 1月3日，段云在深圳成功举办中国软件联盟会议之后，和32个国内最优秀的软件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活动，按照合同规定，天鹰集团出产的电脑使用的国产系统中，会增加一个“全家桶”的软件包，预装了这些公司的软件, 并且被各色的软件提供免费试用版和收费版两种功能开放，由客户根据自己的需求和使用偏好，自由的选择各种模式，并删除不喜欢的软件。 至于软件的售卖方式，采用的是cdkey密码的方式，想使用收费版的用户，可以通过电汇或其他方式购买正版软件的密码, 从而为国内的正版软件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另外这些软件公司也提供相应的软件定制业务, 可以根据用户的不同需求，对软件进行拓展和升级，当然这种收费价格比较高，通常只有一些大型国企和政府机关，才会有这样的需求，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免费开放的试用功能就足够了。 而段云这次成立国内软件联盟，实际上也是将国产正版软件推向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因为对于国内这些有限公司来说，他们最大的危机并不是来源于国内的其他软件，而是盗版软件，段云这次成立软件联盟，一方面是技术上的合作。另一方面也是法律维权方面的合作，在合作的这几家企业中, 有些软件公司根本没有法务部门，他们的经营情况并不算好，没有时间，人力和金钱去维护自己的正版权益, 所以在这次软件联盟成立的时候，这几十家公司也进行法务维权方面的合作，针对目前国内出现的盗版软件厂商，他们会采取多家企业法务部门联手的方式，维护国内的正版软件环境。 其实对于心里也清楚，无论法务部门如何的强大，国内也不可能完全杜绝盗版软件的存在，但是法律维权的工作是不能停的，因为这至少能够保护一部分的正版软件公司利益，而且现在软件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真正想要最大程度摆脱盗版软件的困扰，不断升级完善软件才是最为重要的。 而在结束完这次会议之后，段云立刻亲自开车前往了广州白云宾馆，迎接一个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早在几天前的时候，瑞雪就已经离开了bj，来到了广州，按照外交部的惯例，每年的元旦期间放五天的假，外交部的新闻发布会也会在这段时间取消，所有的工作人员进行一个短暂的休假。 至于说瑞雪这次来广州参加的会议，实际上是一个国内媒体单位和记者的交流会，每年都会举办一到两次，一次是在新年期间，主要是总结去年的行业发展情况以及对国内媒体未来的发展展望，另外一次就是在每年的全球记者节期间，也会举办一次会议，主要是讨论媒体行业的发展情况，以及媒体记者间的专业交流。 而作为特邀参会方的中国外交部，可以说是这个会议的最具分量的重量级嘉宾，通常会有外交部的一些官员来参加，不过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参加这种会议的外交部官员基本不参与专业类的讨论，只是在会议开幕的时候参与一些仪式性的环节。 但是这一次身为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瑞雪却主动申请要来广州参加这次会议，领导得着这个情况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的申请，因为这种会议在外交部看来其实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社会活动，派谁参加都一样，只是对会议做个支持的表态而已。 谷蔈 然而瑞雪来到广州之后，却受到了会议主办方的极大重视，不光给她安排了在广州白云宾馆最豪华的酒店房间，而且其他方面的待遇也是超规格的，并且还在会议开幕的当天，排在主办方负责人第二个进行开幕讲话。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因为外交部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系统中，级别最高，也是最具权威的新闻发布单位，国内所有的主要官方新闻媒体，都在外交部的新闻采集渠道之列。 另外就是在外交部的职责中，发布重要外交活动信息，阐述对外政策，负责国家重要外事活动新闻工作，组织公共外交活动，主管在华外国记者和外国常驻新闻机构事务，可以说外交部负责全部在办媒体记者的管理事务，所以外交部的在国内新闻界是有相当大的权利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作为整个外交部乃至国家对外形象的一个招牌，外交部发言人地位非常特殊，在国内的曝光量是非常之高，尤其是在当前国内影音娱乐比较贫乏，且新闻联播收视率极高的程度之下，历届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都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而且相比于前几任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瑞雪更年轻，形象气质方面也要好很多，甚至丝毫不亚于一些当红的影视明星，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其实就是国内新闻圈顶流人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很高的关注，而且她现在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国内年轻人的一个榜样和偶像，有的非常多的粉丝，人气甚至超过了国内最顶级的女星。 所以瑞雪参加这次国内新闻记者交流大会，对于主办方来说那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因为她能让这个会议增加很多的关注度，而且参加这次会议的记者中，就有很多是瑞雪的粉丝。 事实上在这两天的会议中，瑞雪的应酬确实非常多，请她吃饭的，请求合影的，索要签名的人络绎不绝，甚至在得知瑞雪来广州之后，白云宾馆的大门口聚集了很多的年轻人，他们也都是想能够见上瑞雪一面，同时也想要到照片和签名。 以至于段云开车进入白云宾馆的时候，因为门口聚集的人流比较多，所以足足花了十来分钟才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进入停车场，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第二千零九十六章 隐蔽的恋情 “其实你不用开车过来的，酒店这边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车，明天一早就能去深圳。” 在宾馆一层的大厅中，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瑞雪起身迎了上来，面带微笑的招呼道。 尽管两人书信传情已经有段时间了，但真正见面的时候，瑞雪却显得非常平静, 反倒是段云，却有点心头狂跳的感觉。 可以看得出来，今天的瑞雪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其实作为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仪容仪表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有的非常严格要求，不能浓妆艳抹, 不能衣冠不整，而且必须穿指定的制服，不过今天的瑞雪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她原本就非常的漂亮，所以只是涂了一淡淡的口红，就给人一种非常惊艳靓丽的感觉，任何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段云知道，瑞雪是个很朴素的女孩儿，有的良好的家教和极高的素养，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干净，清爽，她完全不需要刻意的化妆，素颜就已经相当漂亮了，气质也是非同一般。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情，我就顺便开车过来接你。”段云也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来之前, 段云就翻来覆去想好了很多开场白，有温情的, 又热情的, 但是真正何瑞雪见面之后, 他却又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好，只是简单的回复了一句。 作为一个两世为人，而且经历了十年失败婚姻的男人来说，段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哪怕是这些年接触过无数的明星美女，最多也只能让他眼前一亮，但也仅而已，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回恋爱的感觉了。 但是瑞雪给他的感觉却很特别，不光是瑞雪本身是个非常靓丽，且气质很强的女孩儿，最关键的是他总是能够给段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而这种熟悉感在十年之前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虽然那个时候的瑞雪还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儿。 另外就是一直以来段云和瑞家的关系，这里面有些很复杂的关系和感情，相信瑞雪的父母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喜欢的段云，因为一直以来，段云的角色则更像是瑞家的“家臣”。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段云打算这次遵循本心，开始自己重生后的第二段恋情。 “这边人多，你稍等一下，我先办好退房手续，然后咱们就去深圳。”瑞雪说道。 “我来帮你拿行李。”段云说着，要和瑞雪一起上楼。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的好了。”瑞雪看了一眼周围，接着说道：“这个酒店里的记者实在太多了，你帮我拿行李不太好，在这儿等着我就行，我马上就回来。” “好吧。”段云说道。 公众人物有公众人物的无奈，段云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他和瑞雪不能表现的太热情，因为如果这件事儿真的出现在媒体八卦上，那绝对会在这全国造成巨大的轰动，给两人带来不小的响。 另外就是这件事如果被瑞阳知道，那也会给多人招来很大的麻烦，因为段云目前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向瑞阳坦白自己和他女儿谈恋爱的事情。 好在瑞雪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她和段云的关系，所以现在俩人还处于一个“地下恋情”的阶段。 谷緳 十分钟之后，段云和瑞雪带着墨镜，一前一后离开了白云宾馆。 广州白云宾馆距离深圳天音总部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开车起码两三个小时左右，还是非常辛苦的，然而这对段云和瑞雪来说，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独处机会。 “上次给你寄的照片收到了吗？”开车行驶在路上，瑞雪对段云问道。 “收到了。”段云微微一笑，然后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打开后，里面儿夹着的，政治之前瑞雪机给段云的照片。 “那你也不说给我回封信。”尽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但语气还带着几份娇嗔。 “那时候你人都已经快到广州了，还用得着回去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爸他不知道咱们的事情吗？” 其实段云知道，如果想和瑞雪走到最后，那这件事儿肯定是需要瑞阳的许可的。 但问题是段云现在真的没有做好准备，而且这件事情一旦公开，本身也会带来非常强的社会舆论和影响，因为无论是段云，瑞雪还是瑞阳，三个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我爸他不知道咱们的事情。”瑞雪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平时他的工作也很忙，只有每天晚饭的时候，我们俩人才能见一面，他根本没有时间管我的事情。” “那就好。”听到这里，段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正如瑞雪所说，瑞阳现在的工作确实比较繁忙，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工作狂，现如今处在那样的位置，更是公务缠身，所以他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心自己子女的事情。 而且就算关系，瑞阳也更关心自己的儿子瑞河，至于自己的女儿，他其实并不怎么上心。 所以这也确实给了段云一个机会，至少能够让他有时间去准备，然后坦然面对自己要面临的困难和代价。 一路上，俩人聊的话题都比较轻松，瑞雪和他讲了这段时间自己工作的一些情况，以及在单位遇到的一些事情，都是一些细碎的家常里短。 女人谈论的话题，一般都非常的细碎，过去段云和瑞雪在一块儿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像段云说过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其实这也说明，瑞雪也确实把段云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俩人已经认识十年，所以瑞雪没必要在段云面前表现的那么端庄和含蓄，而在之前两人书信传情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为这段感情进行了预热。 一直临近中午的时候，段云这才把瑞雪带到了天音集团总部的招待所，而接下来的这两天，段云还将领着瑞雪一起在深圳游玩。 第二千零九十七章 亲和力 当看到段云领着瑞雪一起出现在了天音集团总部的时候，立刻就吸引到了厂区无数职工的围观。 谁都不会想到，外交部的新闻发现人会突然出现在深圳的一家工厂里，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在此之前，天音集团总部的员工也算是见多识广，几乎每个星期都有国内的其他企业和政府部门领导来这里参观学习，下到天音集团下属企业, 上到广州市市政府市长，市高官，广东省省政府高官，高官乃至电子工业部部长，官员来的一个比一个大，所以天音总部的这些职工，这二年的眼界也变得非常高，一般人物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所以刚进厂区, 段云和瑞雪立刻就吸引了一堆人的围观，虽然段云是老板，但是平时在公司对一线人员比较和善，所以员工对他并不算太惧怕，更多是对他的尊敬和亲近。 而瑞雪在当前在国内，虽然是定位非常严肃的外交部发言人，但实际上她更像是一个人气爆棚的明星，所以一时之间，很多人上来纷纷过来与她合影，并且还说要签名。 尽管段云有意帮她解围，不过瑞雪表现的非常亲和，她始终面带微笑，给这些围观的员工签名，合影，表现的落落大方。 不得不说，段云和瑞雪虽然相差了十岁左右, 但是走在一块儿，却显得格外搭调, 段云保养的很好, 面相依然很年轻，西装革履，显得很帅气，瑞雪都穿了一件长裙，只比段云矮半头，确实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是参观天音集团总部，也算是让瑞雪大开眼界，很早之前，她就在各种媒体上看到过关于天音集团的各种照片和报道，然而亲自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天音集团的规模和技术先进性远超她的想象。 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如今的天音集团自动化程度已经非常高，尤其是芯片工厂，上万平米的厂房车间里，几乎看不到多少工人，机器灯光闪烁，所有都是数字程序化，感觉就是像看科幻电影一样。 至于说天音集团的电子厂，自动化程度也同样很高，包括货料的搬运，都是有轨自动机器人，偌大的厂房也显得非常空荡。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段云这些年基本上已经把劳动密集型的工序全部外包出去了，真正留在厂区生产的，都是技术和自动化程度比较高，且利润最为丰厚的上游供应链，包括芯片，集成电路板，高精密度零部件，以及其他的一些核心软硬件，至于说天音集团的低端产品，以及比较耗费人力的工具，这全部分包给了其他企业。 而在这其中，段云会分出一部分肉给自己的控股企业吃，然后就是深圳的长期合作企业，至于说技术和利润最低的外包活，基本上都交给广州乃至其他省份的合作企业。 所以从表面上来看，天音集团的自动化程度绝对称得上是全国最高的，但一直一家普通企业，然而实际上在深圳的天音集团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或者可以称得上是冰山一角，其控股公司以及合作企业遍及全国，除了经济最不发达到大西北，其他全国各地都有自己长期的合作企业。 而就在段云领着瑞雪参观工厂的时候，倪光南这个时候突然给他打来的电话，所有重要的事情向他汇报。 得知消息之后，段云领着瑞雪立刻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倪光南教授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谷洨 “你是瑞雪？”看到瑞雪后，倪光南也是一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瑞雪居然会跟着段云一起来到办公室。 倪光南平时的娱乐生活很简单，就是喝喝茶，看看新闻联播，所以早就知道瑞雪这个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但是他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在里见到瑞雪本人。 “倪院士您好，很荣幸今天能见到您。”看到倪光南之后，瑞雪立刻面带微笑，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尽管瑞雪不是科技圈的人，但是倪光南院士的大名他也是很早就知晓了，因为早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倪光南回国的事情就已经引起了国内媒体的轰动，而且这些年来，谈到高科技，人们第一个想到的科学家就是倪光南，所以倪光南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科学家的代名词。 而且之前和段云在一起的时候，瑞雪就得出了倪光南转投天音集团的事情，段云对这件事儿非常高兴，甚至还有些自豪，所以瑞雪对倪光南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你好，你好。”倪光南见状，也和瑞雪的握手，然后问道：“你不是在外交部工作吗？怎么今天会来深圳？” “是这样的，我们外交部元旦放七天假，正好广州对面有个会议，我就过来了。”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段大哥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所以今天有机会来深圳，就到段大哥的公司看看” “原来如此。”倪光南点点头，又随口问道：“你父亲也是科学家？叫什么名字？” 倪光南的知道，能和段云这种级别的人物保持这么多年友谊的绝非一般人，之所以会判断瑞雪的父亲是科学家，那是因为段云这个人对技术人才一向都非常重视，甚至到了求贤若渴的地步，既然他能和段云保持这么长时间的关系，那么应该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技术人才。 “我爸他不是科学家。”瑞雪微笑着说道。 “那你爸他是”倪光南显然非常好奇瑞雪的父亲是谁，毕竟能培养出瑞雪这样的人才，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讲，至少在京城应该是书香门第。 “倪老师，他父亲就是”此时段云轻轻的提到了倪光南的耳边，说出了瑞阳的名字。 “啊”倪光南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以至于整个人瞬间呆站在这原地，他显然没有想到瑞雪的父亲居然是这么高级别的人物。 第二千零九十八章 高昂成本 倪光南从来没有想到过，天天在电视上能看到的这个外交部最炙手可热且才华横溢的新闻发言人，她的背景居然如此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事实上，到了瑞阳这个级别的官员，关于他的新闻报道其实就已经只局限于国家级的正式新闻报道之中，至于他的家庭和隐私, 已经受到了非常严格的保护，国内也没有媒体敢于报道他的家庭情况以及子女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是瑞雪成为了新一代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每天的曝光率很高，但是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瑞阳的女儿，国内的绝大部分普通大众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 “我以前在bj的时候, 就经常听到过倪院士您的事迹，当年您放弃高薪, 从加拿大回到国内, 还自掏腰包给咱们综合院买来了大量先进的设备，这一点真的令人非常佩服，我相信国内的所有的爱国科学家，能做到您这一步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感觉到了倪光南脸色的变化，瑞雪微笑着说道：“科技实力才是一个国家的硬实力，我觉得如果咱们国内能多一些像您这样的顶尖优秀科学家，那么咱们的祖国将来肯定能够成为世界科技强国，并且走入发达国家的行列。” 瑞雪这番话说的非常真挚，他是真心佩服倪光南，这不光是因为他的学术水平非常高，最为重要的是倪光南的人品也非常好, 这样的顶尖人才在国内确实非常罕见。 “过奖了，过奖了。”听到瑞雪如此称赞自己，倪光南的脸上也立刻露出了笑容，现场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搞技术的人，从小受到国家的培养, 能为国家做贡献那是应尽的本分，没什么可说的，瑞姑娘你才是真的不简单，我之前也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你，第一次看到你时候，我还感到奇怪，感觉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选了个这么年轻的姑娘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后来看到你面对国内外记者的发言，那可真是才思敏捷，妙语连珠，听着就很提气，对于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能做的这么好，我觉得放眼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有你这种水平的” 倪光南这番话同样没有什么恭维的意思，这也是他的真实感受，因为他确实感觉瑞雪这个小姑娘非同小可，哪怕不考虑她的家事背景，光凭这份才华和能力，他也确实完全能够胜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这份职务。 另外让倪光南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居然会深藏不露，这是如此高级别的官员，似乎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前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电子工业部会在深圳设立芯片研发基地，而且指定天音集团为深圳基地的唯一合作企业，并且给予了大量人力和物力的扶持，另外就是这些年天音集团参与的国家级科研项目越来越多，从芯片到汽车，再到国产pc操作系统，现如今更是参与到了有的重要国家战略意义的北斗卫星通信系统，哪怕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再强，但他毕竟是一家民营企业，从这一方面来说，也很难受到如此国家级的“重用”。 可不管段云是不是凭着这层关系，天音集团也确实是国内技术实力最强的企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倪光南看来，bj中关村的所有科技公司加在一块儿，还是不如天音集团，无论是资金，技术，人才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其实我们是一个团队，我只不过是站在最前台的人，绝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们外交部的同事帮忙完成的。”瑞雪谦虚的说道。 “那也非常不简单了。”倪光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看来你和我们段总认识已经很久了吧？” “是啊，已经有十年了。”瑞雪微笑着说道。 谷归 “倪老师，其实瑞雪的父亲是，我以前在大兴国营企业上班的时候就认识的，那个时候他是我们市轻工局的局长，常来我们单位视察，后来我担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之后，她的父亲也经常指点我工作，所以说我们那个时候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瑞雪的父亲去上海工作之后，我们也经常保持联系，咱们天音集团在上海设立了分公司，实际上就是瑞雪父亲亲自安排的” “原来如此。”倪光南听完，顿时恍然，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了不起啊” 到了这一刻，倪光南算是真正知道了段云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底牌。 从瑞雪亲临天音集团来看，段云和瑞家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而有了这种层面的背景支持和背书，那么天音集团未来的发展可谓是一片光明。 可以这么说，哪怕是一家一穷二白的企业，只要有政府的强力支持，那么凭借这些资源也能很快崛起，就像当初倪光南待过的联想集团，在香港遭遇巨额亏损之后，回到国内，仅凭电子工业部给他们提供的订单，就让联想在短短半年之内起死回生，并且还做到了巨额盈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行为，说白了就是联想依靠行政手段得以续命，并且现在还发展的很好。 三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倪光南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大小银灰色的小机器，放在了段云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新出的mp3？”段云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惊喜的说道。 “没错，这就是按你的要求，重新改进过的样品机器。”倪光南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改进后的mp3电路板进行了高度的集成化，功能也就有所提升，最多可以储存50首歌，电池续航可以达到连续播放23个小时，可以在电脑端自由下载mp3和cd格式的歌曲，其实这台机器目前的成本比较高” “大概一台的成本是多高？”段云问道。 “从目前粗略统计的情况来看，每台的成本可能突破3500元人民币。”倪光南说道。 第二千零九十九章 概念产品 “3500元！？”听到这个数字，一旁的瑞雪忍住惊呼道。 作为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个年代的3500元绝对是个大数字，虽然到了1995年国内物价确实有些通胀，大国内普遍的物价是猪肉五块钱一斤，鸡蛋五毛钱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二三百元, 3500元几乎相当于一家人一年的收入。 即便是瑞雪这样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650块钱左右，加上奖金和各种福利，大概1000出头的样子，而他这种收入在国内已经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可要是想买这样一台机器，也需要他小半年的收入。 而且当时国内的家电产品中, 被当成三大件的冰箱也就两千多块钱, 彩电30001万，这么一个烟盒大小的小机器就要3500块钱，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总而言之，以当前国内的消费水平，能买得起这种小东西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且它不像是电视机或者电冰箱之类的家电必需品，所以这种价格的产品实际上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前国内的消费水平。 “成本还能进一步压缩吗？”段云问道。 “肯定是可以压缩的，但是短期内想大幅度降低成本没什么可能。”倪光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除非降低产品的一些性能，主要是储存芯片的数量和机器的续航能力，否则的话，以目前的硬件的成本价格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其实为了降低产品成本, 倪光南确实想了不少的办法，也进行了一些技术改进，但关键问题在于当前高性能的闪存芯片价格确实非常贵, 哪怕是天音集团自产的芯片, 也同样如此, 事实上任何采用了新技术的产品，成本都不会低，只有当产品进行升级换代以后，原来的产品成本才能大幅度降量下下来，这也是电子产品的一个发展规则。 “那好吧。”听到这里，段云点点头。 其实段云远明白，在这个年代产mp3这样的电子产品，价格肯定会非常昂贵，目前样品机器粗略估计的成本是在3500元人民币，即便是前期量产，在相关的技术和品控没有成熟之前，成本的降幅也不会太大，照以往天音集团研发生产的经验，样品在量产之后，最初的一两个月成本能够下降20%左右，这也就意味着mp3一旦开始量产，成本价格就在3000元左右。 但这个只是成本价，但市场销售价肯定要比这个高一些, 面向消费者的最终售价有可能达到4000元人民币以上，这个价格是非常惊人的，几乎相当于两台国产冰箱的价格, 国内买得起mp3的消费者应该少之又少。 其实段云对于这种情况也早有预估，就目前国内的消费水平来说，哪怕天音集团的牌子再硬，营销手段和渠道再强大，让国人花这么高的价钱去买一个影音产品显然有些不现实，另外一点就是当前国内互联网还没有大规模普及，仅仅是在国内的一些重点政府部门和科研院校有接入，且传输速度还非常缓慢，没办法像后世的时候那么容易下载歌曲，这其实也就极大的削弱了mp3在国内的商业价值。 谷暅 另外一点就是说天音集团的品牌强度还是不足以和国际品牌相提并论，比如说日本的索尼，松下等公司，当前一个最新款的索尼随身厅在国内售价也就是在一千多块钱左右，比mp3要便宜很多，50首的歌曲存储量只相当于四盘录音磁带，有性能上的优势，但这种优势还不足以让消费者心甘情愿多掏几千块钱。 最后一点就是对于当前国内的消费者而言，国产品牌就是要比国外品牌差一筹，尤其对于年轻消费者来说，能够购买使用索尼这样的随身听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哪怕天音集团的随身听做的再好，人们还是喜欢这种国际知名品牌。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这种产品卖不出去或者说毫无价值，因为从一开始，段云就没打算先把这种产品投入到国内市场。 即便是在美国市场，mp3也未必能获得成功，但是段云有他的想法。 全世界的所有跨国大公司，一般确立了研发项目一段时间之后，都会通过各种展会和对外渠道，来宣传他们的“概念产品”，这种概念产品一般不会在短时间内上市，之所以会提前产出，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用概念产品通过媒体来测试市场反应，如果这款产品真的能引起多数消费者的兴趣，那么他们就会加快研发投入和快速量产，让概念产品以最短的时间变成成熟的产品，从而使其成为新的利润增长点。 另外一方面就是通过这种“概念产品”，来展示本企业的研发能力和技术实力，以确保其在整个行业中的地位，这对于品牌形象的树立和巩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引起更多媒体和消费者的关注，算得上是一种高端的广告行为，并且也可以获得同行的尊敬。 而对段云来说，美国市场是他下一步发展计划的重中之重，但是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知名度非常低，他也需要发布一些有创新力且技术前卫的产品来扩大在美国的知名度，而且这种产品相关的专利技术注册早在两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在全球同步进行，所以并不担心其他的科技公司会仿制这种产品。 “段经理，我感觉这款产品确实要比其他的同类型产品好，就是成本价格太贵了，可能销售不会很乐观。”倪光南说道。 其实在研发制造这款产品的时候，虽然倪光南对这种技术未来的发展非常看好，但从目前的实际的情况来看，想取得市场上的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段云坚持要把这款产品做出来，所以他也只能按照段云只是去做这件事儿。 至于他说销售可能不会很乐观，实际上已经非常委婉了，因为他感觉这样的价格注定这款产品会失败。 “你只管继续完善这款产品，至于产品销售的问题，这个不用你操心。”段云淡淡的说道。 第二千一百章 数字革命 倪光南院士搞技术研发是顶级高手，但是他在商业方面的天赋，就非常有限了。 段云的很多商业上的做法都比较前卫和大胆，因为他有先知先觉，而且也很会借势而动，有些手段在商界是阴谋，有些则是阳谋, 别人有时候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如果是很多人都能看懂段云的心思，那么他也就不会被成为商业天才了。 其实在做mp3这款产品的时候，出于对这款产品技术上的创新性，倪光南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但做出来之后的成本还是让他吓了一跳，然后凭借他的常识观念，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款产品注定不可能畅销。 也不能说倪光南这么想就是错误的，因为他不像段云那样有先知先觉, 只是凭借自己掌握的最基本常识做出的判断，他并不知道段云打算用这款产品除了赚钱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其他目的。 其实到了90年代中期的时候，科技界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历史变革，现在一方面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互联网经济开始迅速崛起，包括日后赫赫有名的谷歌，亚马逊等巨头，都是在这个时代起步并发展壮大起来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微电子技术领域，数字技术开始逐渐取代模拟技术，成为了未来电子产品的主流，关于这次世界科技的变革，段云还是非常了解的。 段云想在美国卖电子产品，其实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不是美国本土的企业，而是日本的那些跨国巨头，包括索尼, 东芝, 松下等日本跨国科技公司，他们在模拟技术领域已经发展深耕了几十年，取得了全球领先地位，并且这样的优势地位是很难被撼动的，包括美国企业都无法与之竞争。 但是在前世的时候，美国并没有在模拟技术方面与日本硬磕，而是选择另辟蹊径，将重心转移到了数字技术方面，并在随后的几年取得了巨大成功，最终打败了强大的日本对手。 日本的公司他也并非没有注意到当前数字科技领域的发展进步，但是日本公司对数字技术却并不重视，另外一方面就是他们不舍得放弃在模拟电子技术方面的巨大优势，以至于最终被美国弯道超车，导致日本的电子产品逐渐走上了下坡路，高端电子产品方面被苹果等公司超越，而在中低端领域，进入两千年以后，中国的产品凭借极大的价格优势, 也抢走了日本公司很多的订单, 日本企业最终失去了在微电子产业一家独大的局面。 所以段云他的战略思路很明确，那就是大力发展数字科技产品, 也只有这样，也才能赢得对日本电子产业的竞争优势。 在任何一个产业建立商业优势都是长期而艰难的，需要技术上积累，才能做到厚积薄发，有些产品属于走量品，投放市场短期内就能见到利润，任何一家成功的公司都有自己的畅销产品，天音集团也同样如此，就像现在目前销量火爆的vcd和学习机，从技术上来说，这两种产品的技术难度并不高，谈不上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但是非常受消费者欢迎，完全就赢在了性价比上。 而另外一种产品，这代表的一个公司的发展方向和未来，前期可能并不被消费者接受，但决策者看好的是这种产品的长线收益，这种产品可以决定一个公司的研发重心，对公司的资源调配是有引导作用的，而现在已经开发出来的mp3，其实就是这样一种产品。 “我明白了。”倪光南说道。 谷溥 倪光南技术上可以不服输，但在商业运作方面，他知道自己和段云的差距巨大，能做到民营企业第一，已经证明了段云的眼光和决策力。 随后，段云又和倪光南谈论一下关于这款mp3的未来升级和改进的方案，然后你光南就离开了段云的办公室。 “我能看看这个机器吗？”看到倪光南离开后，瑞雪饶有兴趣的问道。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随便玩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不不不，我可不敢要这么贵的东西。”瑞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三千五百多块钱呢，我要好几個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再说了，这是样品机器，送给我的话，你还能测试产品吗？” “你不会以为只做出这么一台样品机器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我也不是白送给你的，我还需要你的用户反馈，谈谈你对这款产品的使用感受，另外再给我提一些意见，实际上就是让你来当测试用户，说起来我反而还要付给你钱呢。” “你以前送我家东西的时候就这么说。”瑞雪也露出了微笑，只听她接着说道：“伱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其实我一直对这些小东西很感兴趣，那就好像是尤其是你们公司做出来的产品真的是非常好，之前你送我们家的随身听，dvd之类的产品真的非常不错，尤其是dvd，感觉比以前用的vcd好太多了，就是刚才有点儿少，而且没地方去买” 瑞雪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儿，而且她能接受段云送给她的东西，其实这本身说明瑞雪是真的喜欢他，并且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如果是他不熟悉或者不喜欢的人送给她礼物，她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且这些年段云送给瑞家很多自己公司出产的新产品，包括最早的随身听，复读机和学习机，每一款产品都给瑞雪兄妹俩人带来了很多的乐趣，也成为他们过去的一段快乐记忆，以至于兄妹俩人甚至还对天音集团推出什么样的新产品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段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好说，回头我再送给你们一批dvd光碟，另外，你想看什么电影，都可以跟我说。” 至于说段云，几千块钱的东西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心爱的姑娘喜欢自己送的东西，他当然也会很高兴。 第二千一百零一章 短暂的分别 晚上，段云和瑞雪俩人漫步的深圳的街头，而在他们身后，十多名保镖坐车缓缓的跟在后面，远远的保护着俩人的安全。 由于现在段云和瑞雪都是公众人物，而且名气非常的大，在拥有名气和声望的同时, 俩人也失去了一定的自由，外出在外的时候，都是戴着口罩和帽子，生怕被路人认出来。 其实在瑞雪来深圳之前，段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深圳的街头闲逛了，平时的工作很忙，而且衣食住行都有人负责, 所以哪怕足不出户，段云也能过得非常舒适安逸。 不过瑞雪这是第一次来深圳, 很早以前他就听闻过关于深圳的发展的新闻和消息，这一次来到深圳之后，确实感到非常的震撼，90年代中期的深圳已经是高楼林立，论基础建设和繁华程度，至少表面上来说甚至要胜过bj一筹，这里到处都是怀揣梦想的人，他们体现出来的精气神就和别的城市有些不一样，哪怕是一无所有，也对未来充满希望。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希望。 其实这正是这一代年轻人的真实写照，进入90年代中期之后，中国的经济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阶段，国民收入水平每年都在肉眼可见的增长，而且就业的机会也非常多，走在深圳的街头, 随处可见招工启事以及新开张的店铺, 在改革开放进入第16个年头之后，深圳的经济发展也进入了一个巅峰时期。 “你真的明天就要离开深圳？不打算多留几天？”走在街头，段云转头对瑞雪问道。 “我已经多请了一天假，而且你也知道的，现在外交部那边的事情很多，别人多请几天假无所谓，但我不能。”瑞雪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接着说道：“其实无论之前做什么工作，我都只想证明自己，从学生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从不服输，也不甘心平庸，但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很累” “你已经足够优秀，也足够出色了，有些方面，就连我都自愧不如。”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天天这么拼命的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是为了钱，可问题是我现在钱花都花不完, 很多挣了一些小钱的老板都已经开始周游全国, 吃喝玩的日子过的好不悠哉，但是我，每天都被各种工做捆绑着，日程也安排的满满的，所以有时候会突然感觉人生似乎没什么意义。” “呵呵，我是真没有想到，像你这么成功优秀的人，也会有更多的烦恼。”听到段云这么说，瑞雪也笑了起来。 “所以有时候人并不是说你有钱之后，就没有任何烦恼了，有钱确实能解决一部分的烦恼，但绝对不是全部。”段云说道。 面对瑞雪，段云感觉自己能够很轻松的坦露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且随着彼此的了解，也都卸去了各自原本的伪装，完完全全就是一对知己。 而且虽然说两人现在恋情已经发展了一段时间，但始终没有谈婚论嫁的意思，双方似乎彼此有着一种默契，那就是现在还不适合谈论婚嫁的事情。 而对于段云来说，他对婚姻的态度则更为谨慎，一方面是他感觉到和瑞雪的感情温度还没有达到那种非常高的温度，只是处在一个彼此欣赏爱慕，且感情持续升温的地步。 另外一方面就是，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两人现在都处于一個事业的关键期，而且如过瑞雪父母这一关，对段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所以在没有到各方面都成熟的时候，俩人都暂时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 谷屽 另外一点就是，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其实都是心思比较成熟的人，而且也很满意现在这种状态，所以谁都不会主动提及这个话题，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 “是的，有钱后也不是万事顺心。”瑞雪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明天就要回bj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 “机会多着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年我至少要去bj45趟，工作日程都已经排了，到时候我肯定会去看你。” “那咱们这就说定了。”瑞雪微笑着说道。 其实如果段云愿意，他一个星期去一趟bj都可以，因为毕竟那里有他的分公司，而且目前母亲和妹妹也都在b***j已经成为了他第二个家。 但对于感情这种事情，段云有着丰富的经验，他必须掌握好一个火候，如同一堆干柴，烧的过旺，那熄灭的也就越快。 所以在没有做好结婚前的所有准备的时候，段云必须要抑制内心的欲望，控制这段感情的发展，给自己更多处理和应付这段感情的时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且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对目前这段感情的发展还是非常满意的，平时书信传情，两三个月见上一面，既可以让这段感情温度得以维持，而且还可以双方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不会影响到目前双方的工作和生活。 行走在深圳的街头，没有路人认出段云和瑞雪，俩人就像一个普通情侣一样，轻松而惬意的享受着这个凉爽的夜晚，走到最后的时候，俩人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亲自开车把瑞雪送到了机场，这次瑞雪做的是普通的航班，而并没有选择段云的专机。 其实段云提出要用自己的专机送瑞雪回bj，但瑞雪很干脆的拒绝了，因为这在她看来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私人飞机从深圳到bj一趟，就要花费几十万元的油钱，他感觉这样做太高调，也太浪费了。 不过段云也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瑞雪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在机场的送站口，看到瑞雪面带微笑，向自己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失在航站楼的入口，段云的目光瞬间凝滞了 第二千一百零二章 取经 时间转眼来到1995年的春节，原本熙熙攘攘的深圳街头已经变得冷清了很多，作为一个以外地人为主的城市，很多人都已经回到家乡过年，所以留在深圳本地的人并不多，但是依然年味儿十足。 从大年初三开始，段云开始对继续留守在厂区工作加班的职工进行了慰问, 每个员工都拿到了一份红包，无论是一线职工还是领导，红包的金额都是500元，仅仅一天的时间，段云就发出了整整四十多万元金额的红包。 其实现在天音集团在深圳的员工正在逐年减少，因为将低端产业环节进行大规模的外包, 所以现在天音集团在深圳员工总数从90年代初最高峰的45000人，压缩到了现如今的12000人, 而且随着产业的不断升级和自动化的应用，员工的数量还会不断减少。 另外在一线职工和技术人员的比例上，从早几年的10:1，变成了如今的1:1，一半左右的员工都是技术人员和研发人员，总人数已经突破了6000人，其中3500人在深圳总部工作，另外的两千多人则主要分布在上海，bj和沈阳三个城市，由此形成了天音集团在国内的研发矩阵。 从研发人数规模上来看，天音集团这些年的技术人员数量并没有出现大幅度增加的情况，主要原因就是在天音集团内部，由于各种考核和竞争机制不断成熟完善, 所以这些技术人员一直都在进行着残酷的优胜劣汰, 对于那些混日子, 术能力不足，或者长期没有出成果的团队和个人，基本都会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另外在招聘门槛儿上，集团公司也进行了大幅度的提升，不光要看学历，还要看你所在专业的毕业成绩，而且优先雇佣有经验的技术人才，对于从其他公司跳槽而来的业务高手，还有额外的补偿和奖励。 另外在管理层方面，段云也一直在给公司“瘦身”，进行全方面的精兵简政，这样一方面可以减少开支，另外一方面也可以有助于各部门的灵活合作，大幅度的提高了工作率。 不过在公司管理方面，段云感觉还是存在很多的不足，相比于西方发达国家的跨国企业，天音集团还有很多学习的地方，另外就是段云本人他其实并非企业管理的专家，以前企业规模不到的时候，尚且可以用规章制度辅佐“人是人”方法, 但是集团公司现如今到了这样的规模，他必须要考虑另外一套管理方法。 说起师承国外的管理技术，段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任正非的华为, 在前世的时候，任正非曾经40，40亿元学费向ibm虔诚拜师学艺，整整耗时五年，这件事儿当时轰动了全国，也成为了华为登上世界通讯科技巅峰的关键因素。 谷搫 说起华为学习ibm的事情，最早体验是在1997年西方圣诞节的前一周，任正非近距离考察了修斯，朗讯和惠普三家世界级企业之后，将考察重点放在了ibm这家最具美国特色的企业山上，虽然圣诞节前夕美国各大企业都已经放假了，但ibm包括ceo郭士纳在内的高层领导均照常上班，并真诚而系统的向任正非介绍了他们的管理内涵。 ibm作为一個街头卖打孔机起家的小作坊，经过八十多年的艰苦奋斗，成为年度营收达900亿美元的行业巨无，由于长期处于胜利状态，机构臃肿，官僚主义盛行，以至于当个人电脑和网络技术兴起的时候，反应迟钝的ibm没能及时抓住转型机遇，使其赖以生存的大型机市场遭到毁灭性打击。 到了1992年的时候，ibm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禁的财政困难，销售收入停止增长，利润急剧下降，亏损高达160亿美元，并濒临破产，被美国媒体痛心的描述为“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坟墓”。 1993年初，首位ibm内部竞争的ceo郭士纳临危受命，表现了他认真研究分析了失败的原因之后，以强硬的手段废除了拥有庞大的“对人不对事”官僚体制，建立了以业绩和流程标准为主导的决策机制，废除了ibm已经僵化落伍的企业文化，建立了“以客户为导向”企业文化，同时针对ibm技术强大但反应迟钝的顽疾，ceo郭士纳大胆的采用了集成产品开发的研发管理模式，从流程重整和产品重整两个方面来缩短产品上市时间，并提高产品利润，并最终使ibm完成了由技术驱动向市场驱动的商业模式的转变。 现如今的ibm在付出了八十多亿美元的行政费用并裁减了15万员工的沉痛代价之后，已经开始起死回生，从今年年初开始，其股票市值增长了两倍，去年一年的销售额达到了420亿美元，事实当于前西德股市的总和，郭诗娜重新创造了ibm的辉煌，并书写现在企业的神话。 是目前天音集团面临的情况和ibm改革前的情况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过去很多年，天银集团对人才的渴求已达到求钱若渴的地步，而且在大学生比较金贵的八九十年代，只要有大学学历，就能很轻松来到天音集团入职，并且享受很高的待遇，这种做法也确实快速增强了天音集团的整体研发实力。 但是当企业达到一定规模后，这种“唯学历论”招聘模式已经出现落伍，随着国内大学的不断扩招，天音集团内部出现了很多“有学历，无能力”的研发人员，而这段时期正是天音集团发展最为迅猛的几年，尽管管理上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但是漂亮的公司财报做到了“一白遮百丑”的效果，利润极大的掩盖了公司内部管理的很多缺陷，对于这一点，段云已经有了非常清醒的认识。 当年任正飞在ibm总裁的介绍下，用了整整一天时间，从产品预言到项目管理，从生产流程到项目寿命终结的投资评审，ibm高层都做了极为详细的介绍，为了强化任正非对ip d的认识，ibm副总裁送给他一本哈佛大学出版的关于研发管理的著作，后来他发现朗讯，惠普等美国著名企业也都是这样的研发模式。 第二千一百零三章 居安思危 说起来，段云和ibm公司合作多年，已经建立了非常稳定的贸易往来，而且从三年前开始，对ibm芯片的出口，就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外汇的最大单一利润来源，去年双方的交易额已经达到了2300万美元, 占到了天音集团对外贸易利润总额的1/4左右。 总的来说，目前天音集团主要出口产品都是一些中低端的电子产品，从最早的随身听到复读机，到后来的单片机和集成电路板，主要客户是来自于东南亚和韩国，从前年开始正式向欧美国家出口单片机，贸易规模不断增加, 已经形成了一个天音集团外贸的基本盘。 不过段云最想打开的还是美国市场, 因为当前的国际贸易环境，美国几乎占到了全球gdp的1/3，整个欧洲市场加起来，也比不上美国一家，至于东南亚市场，总规模连美国市场的1/5都不到，尤其是苏联集体之后，美国成为了世界当之无愧的霸主，也由此建立起了以美国为中心的单极世界。 虽然早就通过芯片进入了美国市场，但是段云知道，随着芯片产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双方想保持长久的合作并不容易，天音集团的芯片在大量外交的同时，也要尽可能的将大部分产能转为己用，以此来面对日益变化的芯片市场格局。 段云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其实就想引进国际上先进的公司管理理念, 不过那个时候天音集团规模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大, 另外就是当时公司的管理主要由他的前妻程清妍负责, 加上公司整体还处于快速扩张阶段, 考虑到当时的实际情况，所以段云并没有对公司改革进行大刀阔斧的改进。 但是这几年随着公司管理问题的越来越多，部门和部门之间有时候会出现缺乏协调，管理混乱的事情，另外就是在管理人事方面，一些老员工喜欢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而新员工上升的途径和通道逐渐被封闭和堵死，久而久之，一些部门缺乏活力，在集团盈利良好的情况下，这些事情对很大程度的掩盖，但段云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些危机。 所以段云这次打算学习前世时候任正飞的做法，去美国的ibm总部考察，准备将他们一些优秀的管理制度搬运到天音集团，从此让集团公司的管理更具竞争性。 大年初八，在所有的员工都已经到岗之后，段云立刻召集集团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开了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中，段云先是对去年公司取得的成绩表示的肯定, 也对相关部门主管的工作给予了表扬，然后突然话风一转，开始语气严厉的批评起目前公司存在的一些管理的问题，并且对其中的几名领导行了当面批评。 一直以来，段云对于集团公司的一些元老表现的都比较亲切温和，因为这些元老有些已经加盟公司十多年，甚至是从段云当初来深圳开分公司的时候就一起干的核心团队成员，但是这一次，段云并没有给他们留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指出了他们的不足。 之所以拿这些公司元老开刀，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核心元老确实最近几年表现的有些居功自傲，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人了解到你的脾气，知道他是对事不对人，所以段云哪怕骂的狠一点儿，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反驳，只是默默的接受。 谷圕 这次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段云突然宣布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这個月月底的时候，将会带着几名高考人员前往美国考察。 “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一件情，咱们这次去美国，可不是去国外游玩的，日程排的很紧，主要就是去ibm公司进行考察，关于参观的具体事宜，我已经和美国ibm总部那边联系好了，所以如果抱着公费旅游心情和我一起去美国，那你最好回头就像我请假，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从今年开始，我要对咱们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一次大改革，跟不上公司发展脚步的，思想守旧的人，我只能降你们的职，要么你们就另谋高就，我需要的是那种能力和态度都能符合公司未来发展需求的人才，而不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人，咱们这是一家民营企业，没有那么多国企的臭毛病。”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然而掌声落下之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其实对于段云突然提出要在公司搞改革，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年利润第一次突破了100个亿，并且继续蝉联全国民营企业龙头老大的位置，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是非常成功的，根本没有迫切整改的需求。 另外就是，对于一家管理模式早就成型，并且已经非常成熟的企业来说，这种内部管理的改革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一旦出现错误，对公司的影响会非常巨大，甚至会导致原本很好的发展前景毁于一旦，所以对于任何一家当前发展不错的企业来说，他们都轻易不会对企业做伤筋动骨的改进。 但是段云这么做明显是居安思维，而且他也明白，有些公司发展的危机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日积月累积累起来的，当公司真正出现非常明显的危机的时候，往往都已经是积重难返，再想改革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段云打算在公司内部问题还没有出现重大危机之前，一方面防患于未然，另一方面让公司的规章体系变得更完善，更成熟，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进行改革是最好的。 “在座的几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你们就回家准备一下。”段云看了会议室在座的几个高管一眼，接着说道：“我希望这次美国之行，各位都能真正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也知道各位对咱们公司都很忠诚，有些事情是我创业时期的元老，但是除了忠诚之外，还需要能力和魄力，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让我失望。” 第二千一百零四章 郭士纳 2月27日，段云按照计划，带着公司的14名高管人员，乘坐自己的飞机，前往了美国。 对于天音集团领导层来到美国ibm总部访问，ibm的董事会对此也是非常的重视，在段云一行人刚下飞机的时候, ibm的高管大卫柯林森就已经等候在那里，迎接段云的到来。 另外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李芸，也和她的团队早早等候他在那里，看到段云后，李芸也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天音集团一直以来都是ibm的商业合作伙伴，尤其从最近几年开始，随着天音电脑在国内的热销, 天音也从英特尔进口了大量的cpu芯片，所以两家企业是互为供货商，合作的等级也在不断上升，也正是因为如此，ibm才会对段云一行人的这次访美活动，表示出了极大的重视。 说起来两家公司合作关系的升级，还是离不开中美关系的大背景，到了1995年的时候，中美的双边贸易开始快速攀升，包括ibm在内的很多美国企业，在华的营业额也都是在快速增长，而且现在在美国的金融市场，已经掀起了一种对华投资的热潮，除了一些高科技产业之外，包括麦当劳, 肯德基, 可口可乐公司等在内的知名美国品牌，也都加大了对华投资的力度。 段云想开拓美国市场, 而美国商人也同样越来越看重中国市场, 政府和民间交往越来越频繁，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可以说在克林顿执政期间，中美关系进入了新一轮的蜜月期。 段云之所以会从英特尔进口cpu芯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相比英特尔的芯片技术，天音集团依然和其存在一定的差距，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已经实现了0.8微米的芯片制程工艺，而与此同时，英特尔已经推出了66m赫兹奔腾处理器，采用的是0.6微米工艺。 而在今年，英特尔公司已经在年底的时候打算推出奔腾pro，功率是133m赫兹，采用的是0.60.35微米的制程技术。 所以从cpu处理器的技术上来说，天音集团和英特尔公司还是有23年的差距，不过已经和日本处于同一水平线，牢牢占据了第二梯队的位置。 尽管cpu处理器芯片还需要进口，但是天音集团现在已经有了。设计和生产处理器芯片的能力，不过出于芯片技术技术和本的考虑，在未来的两三年内, 可能依然需要进口芯片。 而且在段云的意识中，芯片产业属于美国的高科技核心产业，一旦天音集团有了能够和英特尔公司比肩的技术，那就很可能会通过一些政治手段来打压他们集团公司，所以在当前羽翼未丰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避免与其直接竞争，相关的科研项目也都是暗中进行，防止引起美国的危机感。 其实对于ibm来说，他目前在中国的最大合作伙伴是联想，天音集团只能排在第二，但是从重要性来说，天音集团一直都是ibm闪存芯片的重要供货商，而且一家中国企业能够持续给ibm供货，也赢得了ibm高层的尊重。 在机场上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段云和李芸一起坐上了ibm派来的专车，而其他人员，则都上了分公司派来的汽车。 “我之前已经去ibm参观过了，他们的公司管理确实先进。”坐在车子的后排，李芸对段云说道：“现在ibm的董事长郭士纳对我表示，说他一直很注重中国市场，之前已经和联想进行过合作，他希望今后也能够和天音集团进行更多商业上的合作。” 谷驣 “说起来咱们和ibm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主要存在竞争的是个人电脑项目，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可以和他们进行长期合作的。”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其实对于很多消费者来说，ibm就是一家电脑公司，主要以生产家用pc机为主，但实际上，ibm涉及的产业项目很多，pc项目只是他的一个部门。 而ibm目前真正最为赚钱的几个核心项目，实际上是软件，数据库，以及服务器，个人pc电脑业务，目前只占到整个公司利润的1/6左右。 直到后世很多年，ibm仍然是世界上第二大软件公司、第二大数据库公司、第二大服务器公司、第三大安全软件公司、第六大咨询公司，连续14年是最大的应用基础设施和中间件公司。 该公司制造了第一個硬盘驱动器、第一个软盘驱动器、第一个在各种不同但兼容的机器上实现的体系结构、第一个广泛使用的高级编程语言、关系数据库、第一台超级科学计算机、第一个risc设计和第一块dram芯片等等。 可以说，ibm一直都是处在美国顶层的科研公司之一，天音集团如果想追赶上ibm的技术实力，可能还需要花费很多年的时间。 ibm之所以强大，一方面是因为公司的管理和创新能力，另外一方面就是美国政府的大力扶持。 美国汇聚了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人才，无论是顶尖人才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当前中国远远无法相比的，所以立足于本国的天音集团仅靠从国内招聘优秀人才，还是无法和ibm这样汇聚了全球尖端人才的公司相提并论的，虽然这些年段云也开始在海外设立研发中心和分公司，但是在短时间之内，还不具备和ibm公司扳手腕的实力。 在人才招揽方面存在硬性上的差距，这是段云短时间无法追赶的，但是他可以学习ibm先进的管理经验，这是他能够做到的，趁着当前良好的国际大环境以及和ibm稳定的合作关系，段云这个时候来“拜师”，可以说时机正好。 当天晚上，段云一行人在曼哈顿的一家酒店住下，把时差倒过来之后，又乘坐专车，前往了ibm位于纽约州阿蒙克市的总部。 在ibm总部的大门口，段云第一次见到了总裁郭士纳。 作为ibm的灵魂人物，郭士纳不仅具有罕见的坚强意志和变革的勇气，而且为人处事极端低调。 在他担任ibm首席运营官的这两年里，极少接受媒体采访，也很少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 但是这次听说段云提出要来ibm总部参观，郭士纳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不仅发出了邀请函，而且还给予了热情的接待，他显然对于天音集团这样一家中国的民营企业充满了兴趣。 第二千一百零五章 深刻印象 在ibm的办公室，段云和郭士纳进行了一番交谈之后，双方很快就启动了参观环节。 在段云这次带领的十多名国内总公司的高管中，也不乏有留学经历的，甚至有人就毕业于美国的著名的商学院，取得了mba学位，其他的也都是出自国内各大高等名校, 其中就包括两名北大工商系毕业生，另外还有三人是来自上海复旦。 不过他这人看来，这些人尽管有的非常显赫的学历，但在实际工作中，却依然不能解决天音集团管理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天音集团的管理缺乏非常严密的统筹性, 每个部门和每个部门之间都有各自的管理方法, 有些干脆就是部门负责人一言堂, 他的话就是公司的规则，在面对段云的时候，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出于部门发展的稳定以及财报相对出色的情况下，段云对手下的这种管理上的问题并没有给予强力纠正，其实做出了一些警告而已。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段云找到更为优秀的管理模式，他的那些管理方式，最早还是在大兴当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时候积累下来的，国企和民企的区别很大，深圳创业多年，他也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 由于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企业管理学，很多知识理解的不够透彻，早些年的时候还可以勉强应付，但到了现在，他感觉有必要重新制定一套更为高效成熟的管理方案。 从上午到下午，在郭士纳的陪同下，段云全面的参观了ibm公司的总部，从产品预言到项目管理，从生产流程到项目寿命终结的投资评审，ibm高管都做了极为详尽的介绍，段云也是听的非常投入，有时候甚至给他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听了一天的管理介绍，段云对ibm这样的大型公司的有效管理和快速反应有了新的了解，对天音集团本身存在的缺陷以及如何在扩张过程中解决管理不善，效率低下和浪费严重的问题有了新的认识。 当天晚上，郭士纳设宴款待了段云代理的天音管理团队一行人，而在吃饭的过程中，ibm的副总裁送给了段云一本哈佛大学出版的关于研发管理的著作，段云欣然接受，而作为回赠，段云把这次从中国带来的第一批生产出来16台的mp3播放器样机，送给了ibm总裁郭士纳等晚宴在场的高管和董事。 段云并不担心mp3播放器会被ibm公司抄袭，因为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天音集团就已经为mp3在美国完成了专利注册，而且目前ibm的主营业务中，并不包含这些影音类的产品，他们也没兴趣拓展这方面的产品研发和生产, 所以段云送给他们这些还没有开始量产的样机，实际上并不存在任何商业泄密风险。 在拿到段云送给他们的礼品之后，包括郭士纳在内的所有ibm高管都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这种mp3播放器上手非常容易，而且如此小巧的机身加上各种强大的功能，让这些见多识广的美国人也感到惊讶不已，有些有经验的高管一眼就看出了这款产品可能隐藏的巨大商业潜力，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家中国公司能够开发出如此前卫而先进的产品。 谷贘 事实上，不光是ibm的这些高管，包括很多的普通美国人在内，对中国人一直有一种歧视性的看法，那就是他们认为中国人并没有创造力，只会跟风和仿制，大量的山寨产品不仅出现在中国国内，也有一部流向了美国市场，凭借其其低廉的价格，还是会有一些美国底层民众购买的，但是这些产品体验极差，耐用性和寿命也很短，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损害了中国产品在美国消费者心中的地位，加上媒体的负面报道，就让美国人对中国产品形成了非常固有的认识。 而天音集团新发布的这款mp3播放器，光是从外观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非常不一样，质感和科技感十足，尤其这些高管试听了音乐之后，发现这是一款非常棒的产品，以至于有人当场就对段云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这款产品非常有想象力。 至于郭士纳本人，对这款产品也充满了好奇和惊讶，他到现在终于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天音集团能在中国有那么高的成就，而且还能将芯片出口到美国，这显然不是一家普通的中国公司，在某些方面，他比很多美国本土的科技公司都要强很多。 仅仅适用过mp3产品之后，这些ibm的高层领导就已经对段云和他创办的天音集团开始另眼相看，之前在ibm的管理层，有人曾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停止和天音集团合作，引进背景更为强大，资历更老的日本和欧洲的储存芯片，这种建议显然是建立在对中国企业的偏见基础上的。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重新评估天音集团的真实科研实力。 而此时的段云和他的团队，在经历了一天的考察之后，也对ibm公司的管理模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反省自己过去管理存在的一些问题。 只是天音集团这些国内的高管不会想到，回国之后，他们将会面临段云前所未有，大刀阔斧的改进。而整个天音集团，也因为这次美国之行，开始奠定他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企业管理方式。 “说实话，贵公司的管理模式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郭士纳先生您，让我感到非常的敬佩。”在酒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在餐厅的阳台上，段云对郭士纳说道：“不知道贵公司愿不愿意协助我们天音集团制定新的企业管理方案，当然了，我们并不会让您无偿进行帮助，如果需要学费的话，也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报价。” 段云说的这番话非常诚恳，他也知道，作为一家美国企业，他们没有义务帮助中国企业，而且尽管这次郭士纳盛情招待了段云一行，但这次只是出于一种私人友谊以及公司的合作关系，倘若真的需要ibm出人出力彻底完成天音集团的首先企业管理改革，那段云肯定也是需不如代价的。 第二千一百零六章 报价 “这个”听到段云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郭士纳顿时愣了一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段云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作为任何一家跨国企业来说，管理的文化和方式都是一个企业的灵魂，而且对于一些老牌企业来说，很多的管理方式更像是一种传统，并不是随便能够传授给其他公司的。 另外一点就是对于ibm公司来说, 他们主要是以研发，生产科技产品为主，并不做企业方面的管理咨询，而且由于中美两国差异巨大，ibm这套管理方式能不能适应中国的企业，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因为之前的时候，有国外的企业移植了美国的管理经验, 但是很快就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企业只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并没有深入理解这种管理模式的精髓所在，对重要节点的把控不到位，另外就是相关的管理人员素质达不到要求。 所以如果真的想学ibm的套管理系统，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尽管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公司规章制度的改变，但实际上，里面的学问要远比外表看起来高深的多，如果ibm想把这一套照搬到天音集团，他也需要付出些人力长时间驻守在天音集团，而且必须有一定实权，对公司存在的问题进行长期深入的分析之后，再给出一套细致可行的方案，整个期限可能会长达1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当初之所以郭士纳能够将短时间内就让ibm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那是因为他本人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 毕业后又在麦肯锡咨询公司工作了13年，接触过无数的商业咨询案例, 有的非常丰富的经验和经营才干, 在面对不同企业的实际情况的时候，有的很多成熟的备选方案，正是因为此，他才能迅速了解到ibm存在的管理症结，并快速进行改进。 “如果郭士纳先生愿意向我们公司提供帮助，价格问题好谈。”眼见郭士纳有些犹豫，段云再次提醒了一句。 在段云看来，ibm作为一家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拒绝的，哪怕在此之前ibm从来没有做过商业咨询方面的业务，但是完全可以以此为起点，尝试建立起这方面的业务方向。 而且郭士纳本人以前就是麦肯锡咨询公司的高级职员，商业咨询可以说是他的老本行，只要他点头，这件事儿完全可行。 而事实上，咨询业务在美国也算是黄金产业，包括法律，商业, 乃至政治游说方面的咨询公司数不胜数，光是在纽约，保守估计也有上千家这样的企业，这些公司的掌权人都是各行业的资深专家，为国内以及全球的公司提供相关的咨询业务。 当初在前世的时候，ibm给华为开出了咨询费报价是20亿元人民币，而负责谈判的，是担任ibm大中华区董事长及首席执行官的周伟焜。 周伟焜1947年生于香港，以严谨，务实，精干而深得郭士纳的赏识，并在1995年7月的时候任命他为ibm大中华区董事长及首席执行官。 鉴于华为是ibm在中国的第一個管理咨询项目，样板的意义很大，因为在此之前，ibm还从来没有给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企业做咨询，所以在报价方面，考虑到中国企业善于“拦腰砍”判常规，周伟焜设计了两个报价方案。 谷観 当时的谈判是在晚餐后进行的，周伟焜提出，根据ibm方面的推算，70名顾问按级别分为三类，每小时收取的费用分别为300美元，500美元和680美元。为期五年，也就是说，要完成这次管理变革，华为需要投入20亿元人民币。 当听到周伟焜这个报价，会场里的所有华为高管纷纷变色，一位副总裁心痛的对任正非小声说道：20亿元人币相当于华为一年多的利润，这个价码无法接受，必须要大幅度的砍价。 但当时任正非反问道：你砍了价，你能对项目的风险负责吗？ 所以对于周伟焜的报价，正非只问了一句：你们有信心把项目做好吗？ 周伟坤思索片刻后回答一个字：能！ 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任正非当场拍板把这件事儿定下来。 会谈结束已经临近深夜，由于时差关系，此时郭士纳正在美国ibm总部主持办公会议，周伟焜把电话打给郭世娜的秘书后，得知任正非对于20亿元人民币的报价没有丝毫的还价，这让郭士纳震惊的同时，也不由的束然起敬，于是只对秘书说了三个字：“好好教。” 方案确定之后，任正非加速推动华为基本法，并在外界宣布华为将成为世界一流的设备供应商之后，1998年8月10日，他召集了上百为副总裁和总监级干部参加的管理会议，宣布华为与ibm合作的策略和规划项目正式启动，内容包括华为未来35年向世界级企业转型所需开展的ipd（集成产品开发），isc（集成供应链），it系统重整，财务四统一等八个管理变革项目。 随后，任正非亲自指挥，把非常拥挤的华为总部腾出了很多临海的房间，按照ibm风格进行了布置，并购买了新的办公家具，让顾问来到华为后觉仍然在ibm可谓宾至如归，这点上可以看出，任正飞做事儿的细心程度。 办公室布置完成之后，第一期五十多位金发碧眼的ibm顾问进驻华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全面学习ibm的管理变革运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而这件事的结局也是众所皆知，华为在后来的发展中，取得了空前耀眼的成就，成为了中国内地首屈一指的高科技企业，并且在后来的岁月里，与微软，苹果，谷歌和可口可乐共同当登上了“全球最佳品牌榜”。 “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郭士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最迟三天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 第二千一百零七章 大型服务器 郭士纳显然是不能马上给段云一个答复，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ibm之前从来没有商业咨询的业务，另外一方面就是关于培训的报价问题，需要进行一番精心的计算，包括投入的人力物力成本，再加上公司应得的利润占比, 最终才能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报价。 段云自然也知道这件事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协调，包括对方的报价，支付款项，接待ibm美方人员，在公司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人事变革，这所有的一切，豆浆在未来两年给天音集团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天晚上, 段云和郭士纳交谈了很长时间，两家都是高科技企业，处在不同的国家，所以对彼此的兴趣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郭士纳，对中国企业乃至中国市场都非常有兴趣，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询问的比较多，也有意和天音集团扩大合作的渠道。 其实现在中美两国的企业，都对彼此的市场非常感兴趣，不过这其中存在的一些本质上的区别，天音集团如果想打开美国市场，就必须拿出自己最好的技术，最好的产品，只有如此，才能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 而美国主场这块高科技企业, 尤其是像ibm这样公司,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把一些次一级的货已经在欧美市场没有多少利润的产品和技术向中国市场倾销, 这和十多年前改革开放刚才开始时的时候，外国企业对待中国消费者的态度是一样的，因为考虑到国民消费的水平并不属于同一档次，太贵，太高端的产品在中国只能叫好不叫座，买得起的人很少，反倒是一些即将淘汰的技术和产品，因为能够工业化大批量生产，成本和价格都比较低廉，加上中国国内消费者的崇洋媚外的心理，使得这些产品反而在国内很畅销。 ibm之前在中国最大的代理商是联想，不过这两年ibm和联想的合作开始萎缩，一方面的是因为联想现在在国内的电脑市场销量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主要原因就是这两年天音集团强势崛起，抢走了很多原本属于联想集团的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采购订单，另外一方面就是联想也在把重心转向自己品牌的电脑，从原来的整机进口变成全球采购电脑零配件，然后自己组装，相比于单纯代理ibm电脑，利润高了很多，而且在国内还可以打着“民族电脑品牌”的旗号，这就是的ibm电脑在中国内地开始逐年递减，不得已的情况下, 只能在bj开设了分公司，但因为在国内的销售渠道有限，所以每年卖出的电脑数量有限。 但是天音集团可以说是中国最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在中国内地有的无与伦比的销售网点和渠道，如果能够与天音集团合作，那对于他们拓展中国市场是会有非常大的帮助的。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ibm的电脑业务和天音集团的电脑是处在一个竞争关系的，所以从这1点上来说，段云是不可能帮助自己的业务竞争对手的。 不过ibm的业务项目很多，除了个人主机电脑之外，他还有很多的其他业务项目。 其实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ibm以大型机及其软件为主营业务，这些近乎垄断的业务每年能够创造40亿美元的利润，日子还是相当滋润的。 但是后来，计算产业的发展则完全出乎ibm的预料。 谷檳 90年代，ibm投巨资率先开发了个人计算机，但可惜的是，它并未预见到这种個人计算机成长的潜力，没有预料到这些计算机有一天可以代替ibm具备竞争优势的大型机和微型机。 当ibm回过神来时，却没能控制住pc最有价值的两个关键部分——操作系统和计算芯片，前者由微软控制，后者则由英特尔控制。 整个90年代，在兴起的pc计算浪潮中，ibm眼睁睁地看着英特尔、康柏、苹果公司、太阳公司、惠普、微软等迅速崛起，而自己只能吞下战略决策失误的苦果。 1993年，ibm陷入巨亏，亏损高达数十亿美元，机构臃肿，步履蹒跚，正面临着被拆分的危险，媒体将其描述为“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坟墓”。 也是在这一年，ibm历史上的传奇ceo郭士纳进入公司，开始了为期9年的公司再造。 在郭士纳的带领之下，ibm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最终，大象再次跳舞，成为it服务、硬件、企业软件以及定制设计和高性能电脑芯片行业中的老大。 所以ibm的个人电脑业务现在其实已经在逐步边缘化，尽管依然占据了不少市场份额，但实际上因为并不掌握个人pc电脑最关键芯片技术以及操作软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ibm在个人电脑业务上更像是一个组装的经销商，大半的利润被微软和英特尔分走，电脑业务形同鸡肋，就像是ibm给这两家公司打工一样。 所以思维敏锐的郭士纳再发现其中的问题之后，他开始将公司的发展重心放在了其他业务上，尤其是大型机服务器以及软件项目，在过去的两年逐步成为了ibm新的利润支柱，个人电脑业务依然存在，但其中的很多核心骨干已经被调到了其他部门。 所以郭士纳真正想要和段云合作的，还是他的大型服务器和软件项目，当前中国发展很快，互联网也刚刚进入中国，如果能抓住这个时机，把ibm的服务器和软件业务引入到中国，就有先入为主的优势，而且凭借ibm在这两个项目上的巨大优势，完全可以在中国市场分得很大一块儿蛋糕。 而这件事也提醒了段云，其实天音集团对大型服务器和相关的软件应用也有的很大的需求，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国内对服务器的需求是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大，但是天音集团没有这方面的业务，也对也缺乏相关的技术积累，如果能够和ibm合作，肯定也能从中获得一些相关的技术和利润，这绝对是一件有重大意义且双赢的生意。 第二千一百零八章 商业服务器 几乎在当天晚上，段云就和郭士纳达成了购买他们公司服务器的协议，并打算在今年6月份之前，签订相关的合同，由ibm在天音集团的深圳总部，建立一套完整的企业级数据库和服务器，并且在年底之前, 完成全部的设备安装和调试。 其实建立天音集团的数据库和服务器，段云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想法，而且随着这些年公司的发展，这样的需求也越来越迫切。 早些年段云在深圳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所有的公司全新相机技术资料和数据都是会事和打印在图纸上的，然后放在公司总部的资料库统一进行保管, 除了段云和相关的项目负责人, 没有人可以轻易从这个资料库提取相关的档案和资料，一般的技术人员要查资料, 也要先提出申请，然后再到资料库调档。 而进入90年代之后，天音集团也开始逐渐告别了传统的纸质资料和图纸，图纸，资料和数据开始用电脑处理和储存，并且在公司建立了局域网，公司保存的技术资料，可以通过电脑直接存储和调出，另外根据资料的重要性，也分成了好几个等级，保密级别比较高的资料，也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才能取出。 而最近的两三年来, 天音集团规模越来越大, 及的产业项目也要来越多，除了芯片之外, 汽车, 软件，通讯, 以及各类电子产品图纸和资料也是越来越多，原有的档案资料储存系统，已经开始无法满足天音集团越来越大的储存以及内部联网需求，所以段云现在很需要一些高性能的服务器和相关的数据库，从而提升公司的整体工作和管理效率。 另外一点就是如果想要照搬目前的管理模式，也就必须要有高效率的电脑网络和数据库系统，在这一方面，国内的技术很弱，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做出高性能的服务器，另外就是数据库软件方面，国内也没有这样实力的软件公司能够达到天音集团要求。 所以综合各方面的考虑，段云最终决定还是购买引进ibm的服务器和数据库系统，一方面可以大幅度的提高当前国内公司工作和管理的效率，另一方面也可以为迎接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提前做好准备。 而在第二天中午，段云在和郭士纳一起共进午餐的时候，郭世娜就给段云提供了一份服务器和数据库的报价单，因为考虑速刷就是跨国业务, 我设备和人员前往中国需要付出更多的成本，所以ibm给天音集团的报价要比美国的本土公司高一些, 但并没有高到不可接受的程度。 “根据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初步的报价是420万美元，这其中包括四台高性能的服务器以及相关的数据库系统，另外还有人员培训，维护费大概是一年37万美元”郭士纳开始向段云详细的介绍这次合同的各项详细报价内容。 总的算下来，天音集团今年购买安装服务器以及建立数据库的费将近500万美元，这个费用确实已经很高了。 谷埪 实际上，在90年代，最高级的企业级服务器的费用确实非常昂贵，这绝对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承受的，而且ibm这些年的主要客户以美国本土的中大型企业为主，同时在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也有的非常庞大的用户群体，光是服务器这一项，每年就能够给ibm带来几十亿美元的收入。 其实以当前中国的情况来说，因为还没有大规模的引进互联网，所以ibm在中国的用户很少，主要来自于中国的民航企业和系统，包括绝大部分的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也都没有自己的服务器，建立数据库的企业也非常少，多数情况下，一台获得几台电脑，就完全能够满足普通企业的数据管理，储存需求。 但是段云这样做是为了提前布局，因为随着天音集团在国内的业务越来越多，销售渠道和网点也越来越密集，这已经导致最近几年国内很多的销售网点管理混乱，数据得不到及时的汇报和统筹，想及时进行大规模市场和销售以及售后的统计和分析非常的困难，一旦有了企业服务器和数据库，无疑会将天音集团整体的管理工作提升好几个档次。 而且在段云的计划中，他设立服务器不光要在深圳总部进行联网式的管理，而且他还要通过国内的互联网把在bj，上海，沈阳乃至香港和美国的分公司连接在一起，这样的话，段云足不出户，住在自己办公室里，就能看见每日各地分公司的工作情况，极大的方便了他对公司的管理效率。 当前中国内地其实已经引入互联网两年了，只不过大部分为政府部门机关所使用，没用的话，价格非常昂贵，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天音集团来说，这种网络的便捷性肯定是要远远大于投入的，初步估算一年要几百万人民币的网费，这点儿钱相比于天音集团一年的利润可以说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段云就和郭士纳谈妥了这笔交易，签订合同之后，前期只需要缴纳140万美元的预付款，ibm这边将会通过空运，将相关的设备运到深圳总部，并且派出相关的工程技术人员，对设备进行安装和调试。 段云高价购买ibm的服务器和数据库软件，不仅仅是为了将来公司迎接互联网时代的布局，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他需要一笔生意来维持和ibm的“友谊”，因为下一步就要拜师ibm，学习ibm的管理体系，对自己集团公司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离开ibm之后，段云和分公司经理李芸有一起参观了他们设立在纽约曼哈顿街区的体店。 在繁华的曼哈顿商业区，相比于那些大型国际驰名品牌的店铺，天音集团在这里的体验店要小很多，目前的产品主要以vcd和dvd为主，一进入店铺，里面摆放了很多各种型号的电视机，黑白电视，彩电，液晶都有，分别用录像机和vcd以及dvd播放同一款视频节目，利用这种对比的方式，来展现dvd的强大效果。 第二千一百零九章 电子体验店 在美国最繁华的商业区，开这样一家产品体验店，却只有区区两款产品，相比于其他的店铺来说，产品的种类确实太过寒酸。 不过在段云来看，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因为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开店, 并非是想通过这个店铺卖出多少商品，而是需要在这个号称“世界中心”曼哈顿地区占据一席之地，从而吸引到越来越多国际商人的注意。 而且在店面的招牌上，还挂着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上面儿还有天音集团的logo图标，也就是说, 这家店铺宣传意义大于销售意义, 买不买所谓，主要就是当成一块广告牌立起来而已。 不过在段云和李芸参观这家体验店的当天，进来参观的人流量还是很多的，几个店员也正在尽心尽职的像每个今天的顾客介绍他的每個性能，以及相关的购买渠道。 其实很多游客所以进来，完全是出于对中国产品的好奇，因为在很多美国人来着，欧洲人眼中，中国就是个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大国，他们对中国的印象就是一个人口庞大，且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家，加上红色政权之类的标签，绝大多数人对中国的印象还留在改革开放之前。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国家会有一家电子产品专营店出现在最繁华的曼哈顿街区，这无疑极大的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也正是因为这种好奇, 才会让这家只有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展厅人流涌动, 甚至有人还拿起了相机进行了拍照。 不过产品的展示环节确实让很多人感到了惊讶，因为只有两款产品，所以整个展厅能够最大程度的对vcd和dvd与目前美国国内的老式录像机产品做出最强最好的对比效果，也能够使顾客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款产品上。 强烈的视觉对比，加上热情而细致的讲解服务，确实让很多进店的顾客对dvd这款产品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以至于有些顾客已经表达出了购买意愿。 “目前这家店铺每个月的出货量大概在10001300台左右，平均下来每天能卖3040台左右。”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愧是曼哈顿，其实咱们在这个店铺销售的dvd价格要比其他地方高一些，每台价格是450美元，如果还需要其他的音娱乐配套部件，顶配的价格可以达到640美元。” “那很不错了。”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相比于vcd在国内动辄每个月二三十万台的销量，在这里dvd每个月一千多台的销量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但是已经让东西非常满意了，因为去年一年，天音集团再美的dvd总销量也不过8000台左右，现在在美国的一个店铺，一个月的出货量就能达到一千多台, 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销量突破。 谷杅 “现在这个店铺赚的钱，连租金都够，每个月的租金加上人工费用需要12万美元, 但咱们的利润只有10万美元左右，收支平衡都做不到。”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带着几分无奈，自嘲的说道：“在曼哈顿这样的地带连租金都赚不回来，这样的店铺实在太少了，这应该是整条街利润最低的店铺。” 李芸这么说并非是没有根据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因为能在曼哈顿街区开店的电器品牌，大部分都是赚钱的，而且利润还非常高，就像索尼这样的国际知名跨国企业，在曼哈顿的旗舰店每年的利润高达上千万美元，其他一些知名品牌，一年的利润也可以达到几百到上千万美元不等，就算最差的，一年也有将近百万美元的收入。 但是天音集团租下这个店铺之后，去年收支平衡都没有实现，至于其中的原因，可能由于以下几点，首先就是美国人对中国的电子产品没什么兴趣，你没有中国的产品一直都是低价，劣质的代名词，买中国货就是图便宜，一台价格超过四百多美元的中国电子产品，明显已经高出了美国人的心理预期。 另外一点就是虽然说天音集团在国内大名鼎鼎，但是在美国根本没什么名气，本身美国消费者对中国产品有偏见，再加上没有品牌效应，销量达不到预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也没什么。”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个月只亏2万美元而已，就当是广告费了，能在曼哈顿开这样一个商店，要比买一块广告牌效果好的多。” “可是”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在美国的前两年，我就没指望能赚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努力了，但你也应该知道，做生意有时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功的，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机遇和运气，但只要咱们一直坚持下去，迟早会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拿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是啊。”听到这里，李芸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片刻后说道：“其实今年咱们的生意还是有一些起色的，目前美国一些专业媒体已经开始注意到咱们集团生产的dvd产品，我也花钱找相关电子产品测评机构，让他们对dvd进行了一番测评，然后发到了一些电子类的杂志和报刊上，只不过这些宣传还没有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美国人对新事物事故接受的很慢，他们买东西更注重品牌，而这是咱们公司的劣势” “是啊，关键是咱们的宣传力度还不够。”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年的ces展会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了，参展的相关工作你已经做好了吧？”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次展会，我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组建团队开始策划了。”李芸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咱们上次还是借助索尼的帮助，才完成了产品发布会，但是这次，我已经和ces展会的组委会提前进行了沟通和协调，所有工作基本都已经就绪，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正式发布mp3播放器了。” 第二千一百一十章 风之城 这次来美国，除了参观ibm总部之外，段云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参加今年的ces展会。 这已经是天音集团参加的第六次大会，只不过每次参加这样的展会，万云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最初的两届，段云只是以业界电子商的身份参加展会, 那个时候天音集团没有什参展的产品，只是作为一个看客，段云需要密切关注国际上的电子产业发展趋势，主要以收集业界情报为主，段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他参加第一次展会的时候, 收集了数百份参展厂商的海报和产品介绍, 回国后, 立刻找人编撰成册，然后给内部的研发人员当做一个参考资料，让他们在了解世界电子产品发展趋势的同时，也能从中学到一些创意和灵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段云意外的发现了日本东芝公司生产的闪存芯片，并且购买了相关的专利和设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越做越大，成为了整個集团公司的支柱产业。 随后的两年，段云也开始尝试成为ces展会的参展商，当时带到美国的展品多少有些寒酸，虽然有些小亮点，但始终没有在美国引起多大的关注。 从去年始，段云第一次将dvd带到了ces展会的现场，当时也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过并没有达到段云想要的结果，美国当地偶尔有几家专业媒体对这款产品进行了分析，不过由于美国电子经销商和消费者对中国产品的偏见，所以直到现在, dvd在美国市场依然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这种情况让段云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失望，同时也让段云看到了开拓美国市场的难度，一个产品，一个品牌乃至一个企业想要在美国市场获得认可，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但凡在美国市场受欢迎的品牌和厂家，无一不是有着极高的知名度，悠久的公司历史，以及雄厚的技术积淀，段云想在短期之内就超越其他科技跨国企业，这并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 和段云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李芸，当年在香港商界风光无限的她，到了美国之后，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主要问题也还是因为美国当地的电子经销商和美国消费者对中国企业乃至产品的偏见。 当初李芸能够在香港获得成功，是因为大家同是华人，而且那个时候香港正掀起一股投资内地的热潮, 善于包装自己且交际能力极强的李芸可谓是如鱼得水, 以至于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 他就成为香港商业炙手可热的红人，并且在后来帮助段云引入了大量的港资。 但是在美国，华人是多多少少受当地美国人歧视的一个群体，这种歧视很少流露在表面，但在做生意或者其他方面的时候，就能够明显的感觉的出来。 不过说起来，李芸也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她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足迹遍及了美国各大州的主要城市，硬生生的建立起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电子产品销售网络，其难度并不亚于当初段云在深圳创业开拓全国市场的起家之路，从这一点上来说，李芸还是非常了不起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如今的李芸在公司内部的威望仅次于段云，这次来美国考察的十几个集团公司高管，面对李芸的时候，也都表现的非常恭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在参观完纽约的体验店之后，段云一行人立刻坐飞机前往了芝加哥，参加今年的ces展会。 谷秀 和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的展会并没有在拉斯维加斯举办，而是选择在了号称风之城的芝加哥。 芝加哥是美国的第三大城市，位于美国中部，是世界上第一大湖密歇根湖畔与芝加哥河交汇处，气候夏日酷热，冬季不寒，终年多风，所以被称作“风之城”。 当段云来到芝加哥后，立刻被这座城市的美丽风景所吸引。 在这座面积588平方公里的城市里，保存着早期传统式的西欧古建筑，又有壮观巍峨的现代摩天大楼，市区沿着宽阔壮丽的大道绵延数十里，规划布局仅仅有条。 这座城市其实是在1871年的大火之后重建的，而且芝加哥市区摩天大楼非常多，仅次于纽约，当前全世界五座最高的摩天大楼里，有三座在芝加哥，市中心的希尔斯大厦是美国的第一高楼，有110层，高443米。 而且这座城市交通非常发达，因为位于美国东部，所以是美国的铁路枢纽，几十条铁路交汇于此，连接美国各大城市，而段云飞机降落的奥黑尔国际机场，可以说是当前世界上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因此芝加哥称得上是美国东西交通，水陆空运输的中心。 和往届ces展会一样，今年的展会地址也是位于市郊，当段云一行人到了展会现场的时候，那里早已停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汽车，偶尔有小型私人飞机从头顶穿过，气势非常壮观。 和国人印象中那种比较严肃的电子展会不同，美国人的很多商业活动都充满了娱乐性，因为芝加哥黑人比较多，所以在展会场馆的外围，专门搭建了一个音乐舞台，当地很多有名的黑人说唱团队以及音乐团队早在两天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表演，周围的草地上也是炊烟四起，音乐，啤酒，烤肉让展馆外围变得喧嚣而热闹，这似乎就是所谓的美国风格。 “听说这次展会比尔盖茨也会来过来，真的很希望能够和他合影。”在展会的接待大厅，段云和李芸俩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喝着咖啡，李芸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的说道。 “我也希望能够见到比尔盖茨。”段云微笑的说道。 现如今的比尔盖茨，可以说是整个美国乃至全球最具传奇色彩的创业者，到了1995年的时候，他的个人财富达到了129亿美元，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世界首富。 第二千一百一十一章 比尔盖茨 当前的比尔盖茨可以说是个商界传奇，也可以说是一个美国梦的象征，尽管这个国家到现在依然存在着严重的贫富差距，但胜利者永远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对于比尔盖茨的宣传，也非常符合美国的价值观，这个国家需要这样的成功者来树立国家形象, 以此来吸引全球各地的精英来到美国，提升整个国家的竞争力。 在前世的时候，比尔盖茨的故事也确实影响了很多国人，从一個辍学的大学生，变成了全球的首富，让他迅速成为了一个传奇人物，同时也让人们感觉, 在美国的这片土地上, 任何人都有可能获得成功。 但实际上，比尔盖茨本人在学生时代就是个很强的优等生，曾经获得过国际奥林匹克的奖项，在大学之所以辍学，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但如果仔细评估他各个方面的能力，绝对堪称是个天才。 不过在外界的版本中，比尔盖茨只是拥有一个天才创意，然后执着于信念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让人们感觉这种成功很容易，也让无数很多各方面综合实力都很一般的人充满幻想，认为在美国想要获得成功比国内容易的多。 那个时代国内的精英把美国塑造成为一个充满诱惑的完美天堂，而且也正赶上中国蜜月期，所以才在国内掀起了一阵留学出国的热潮, 这种热潮从80年代中期开始，一直持续到90年代以后的很多年, 不得不说美国依靠强大的国际舆论主导权，把自己的国家包装的非常好。 而当时现实的情况也确实美国要比中国富裕发达的多, 在见识过美国的繁华之后, 很多国人也最终会千方百计的选择留在美国。 windows系统当初进入国内的时候，绝大部分以盗版为主，购买正版windows系统的国内用户寥寥无几，主要集中在一些政府部门，但是在美国，欧洲乃至全球其他地方，当前一套正版的windows系统软件已经达到了150美元左右，考虑到美国的电脑普及率，微软在美国的销售额高达数百亿美元，这也让比尔盖茨最终成为了全球首富。 而在1995年的时候，对于微软和全球科技界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发生，那就是微软即将推出的windows 95操作系统。 作为近代pc史上公认的最成功的操作系统之一，直到后世的很多年，windows 95时常被大家提起，在1995年8月25号的时候，这款早已经被预告了多次的操作系统正式宣布开发完成，并移交给了制造商, 就在这一天夜里，许多听闻消息的用户开始自发在软件商店排起了长队, 他们等待着这一注定会创造新时代的操作系统正式开卖了一个。 事实上这款软件也的确在那个网络还不发达，消费者还需要到线下商店购买光盘的年代，创下了开售前五周售出700万份的惊人记录。 windows操作系统确实算得上是pc科技界的一场革命，而且也正是从windows 95开始，国内的电脑才开始大量的普及微软的系统软件，然而这种软件实际上存在着非常大的安全黑幕。 谷傭 以至于随后的几年里，windows系统频繁被爆出存在“后门”，而这样的问题，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有了非常重大的危害。 windows上面所谓的系统后门实际上是微软用于窃取计算机用户资料用的，因为从windows95开始，windows就成为一个体积超大的间谍软件。 1996年，澳大利亚海军就发现舰艇使用的windows 95会悄悄向微软发送机器中的信息；1999年3月，人们发现windows 98会根据用户计算机的硬件配置情况，生成与用户名和地址相关的、全球唯一的识别码，通过操作系统的注册程序自动传送给微软。 甚至当年流传的这样一个故事，那就是比尔盖茨在与当时的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会面的时候，曾经给了他一把“密钥”，而这把电子密钥，就是能够开启windows 95系统后门的关键指令，有了这样一把密钥，通过互联网，微软可以查看任何一个使用了windows操作系统的用户资料和信息。 但在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段云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在windows 95系统发布多年之后才通过媒体得知的，不过这件事在当年的中国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因为普民众使用的都是盗版的windows系统，而且那个时候国内的网络普及率也不高，多数人上网还要去网吧。 只是段云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处在他的一个位置，就很想帮助国家解决这个操作系统上的巨大隐患，也正因为如此，他积极参与了国产系统的研发项目，并且成功研制了第一条操作系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产操作系统已经开始在国内政府和企事业单位进行普及，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解决了国家的网络安全问题。 不过无论如何，比尔盖茨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创业者，段云也很期待能够在这次的ces展会上，亲眼看一看这位闻名全球的世界首富。 在展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段云一行人并没有住在酒店，而是和很多前来参加展会的媒体记者和观众一样，在主展馆周围的空旷草地上，临时搭建了一排帐篷，黄昏夕阳快要落下，段云和李芸等人坐在帐篷外的折叠椅上，吃的烤肉，喝的啤酒，听着不远处音乐会上传来的说唱摇滚乐，惬意的闲聊了起来。 可以说，这是段云和李芸以及他们的团队这半年多来，最为轻松惬意的日子，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他们也得以迎来短暂的放松。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美国人，他们真的不如中国人勤奋，但却比中国人富裕，而且更会享受生活。”李芸坐在段云旁边的折叠椅上，俩人手里都拿着一瓶啤酒，只听她接着说道：“当我第一次来到美国的时候，我感觉这个国家非常漂亮，也很羡慕这里的人，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感觉越是难以融入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哪怕是你外语说的再好，一切都按美国人的方式去做，他们依然和你有隔阂，算是平等做生意，也会一种施舍的心态来对待” 第二千一百一十二章 观念转变 “美国是精英社会，和咱们的国家有很大不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资本主义社会严格遵循财富分配的二八定律，他们总共25000万，而在这其中，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知识精英, 这些群体大概能占到两千万到3000万左右，这些人处在社会分层中的较高置，掌握绝大部分财富和话语权，分工明确，界限严格，有着非常牢固的阶层界限，剩下的人给予他们很高的社会福利，把他们养起来就行, 以此维持整个社会的稳定, 但是不同族裔的人想进入美国的精英阶层，将会面临很大的隐形壁障，你感觉很难融入他们的精英阶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李芸点头说道。 “你之前在香港的时候，因为那里大部分都是华人，绝大部分的港人的根就在内地，虽然观念有不同，但至少来说，大家都是同宗同源，不存在这种种族上的歧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在这里，有时候你不得不要放低一些姿态，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美国虽然发达，但是竞争也非常激烈, 所以做生意要比内地还有挑战性，这半年多来, 你在美国做的很好，我也知道付出了很多辛苦，但如果你想在这里取得成功，可能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段云对李芸的付出还是非常了解的，其实他也知道，以李芸目前的身家和财富，绝对是个妥妥的小富婆，可以在国内过上非常舒服惬意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再这样辛苦奋斗。 而且如果没有李芸，那么段云的美国计划，不能说无法成功，那肯定也要需要更多的人力，财力和花费更多的金钱，不可能有现在这种规模和成就，而且有她的帮助，段云也确实省了很多的力气，他不需要为美国的事情分心太多，可以把自己的主要精力和时间投入到国内的产业中。 千军易得, 一将难求，至少到现在为止, 李芸可以说是段云最得力的干将，而且在某些方面，李芸的能力还在段云之上，尤其是在国外做生意，和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李芸明显有着更好的口才和亲和力，这也是她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就在美国建立起庞大的销售网络的重要原因。 “我明白，我是不会轻易服输的，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罢手。”李芸说完，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红晕，只听她接着说道：“年轻就是用来奋斗的，我不甘心过那种平庸的生活，总想做出一番事业出来，至少我以后回忆起这段日子的时候，感觉并没有虚度。” 身在美国，改变了李芸一些的生活习惯和观念，在国内的时候，李芸表现的都比较淑女，衣着打扮精致而有格调，基本都是高档名牌衣装，谈吐也非常的含蓄和自如，但是来美国这段时间之后，她的性格变得越发洒脱起来，像男人一样在外面喝啤酒，吃烤肉，衣着打扮也很简易洒脱，就连妆容和打扮也更加的欧美化，与人交谈也变得直接和干脆，或许这就是她本来的性格。 但总的来说，李芸骨子里依然有着深厚的东方人的思维，她勤奋而自律，虽然偶尔也会放纵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她依然认为人生应该是先苦后甜，有着很强的野心和上进心，并不甘于平庸。 其实在美的很多华人依然保持东方人传统的作风和思维，文化这种东西是溶于血液之中的，并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彻底的改变，除了中国人之外，东亚国家包括韩国和日本，也同样有着这种文化底蕴。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我相信你可以。”段云转头看了一眼李芸，说道。 谷肰 “希望如此。”李芸微微一笑，此时他的目光也看下了段云，只听她接着说道：“我现在对钱看了已经很淡了，其实我真的想要东西也很简单，其实我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段云随口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喝了一口啤酒，脸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双眼却看向另一边。 而就在这个时候，同行的几名高管纷纷拿着酒瓶过来给段云和李芸敬酒，脸上都带着恭敬之色。 这次美国之行，也让天音集团的这些高管大开眼界，虽然他们之前也有人曾经在外企工作过，但是绝对无法和ibm这样的跨国巨头相提并论。 一直以来，由于天音集团在国内发展的越来越快，销售额也是越来越高，成为了中国民企的龙头老大，这也就使得很多天音集团的高管滋生了骄傲自满的心理，认为集团公司的管理方式非常先进，而且也足以应付未来的发展趋势。 但是来到美国ibm总部参观之后，这些高管算是真正开了眼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顶尖高科技企业是如何进行管理的，将工作效率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哪一个环节，看上去都无懈可击，整個公司就如同一块精密的手表，将团队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面对这样的企业，天音集团的那套管理方法就显得相形见拙，漏洞百出。 而通过这次参观，也让原本那些对这次天音集团内部管理要进行改革持有不同意见的高管观念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他们不仅认为现在这些天音集团确实需要进行内部改革，而且这种改革的需求还很迫切。 因为从这两年开始，天音集团的发展策略重心开始从国内转向了国外，如果在管理上不进行改革，是根本没有能力和ibm这样的跨国巨头同台竞争的，用中国国内的那一套管理方法在国际上市场上竞争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优势，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败局。 第二千一百一十三章 摩托罗拉 第二天上午9点，1995年的ces展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相比于段云参加了前几届展会，这次在风之城举办的展会可以说是盛况空前，作为参展方，段云一行人和美国分公司的团队在早晨5点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入场，并且对展台进行了最后的布置以及人员任务分配，一切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 为了吸引眼球, 李芸除了安排两名业务经理之外，其他都是从当地高薪聘请的模特接待，她们穿着靓丽抢眼的衣服，并且进行了为期七天的培训，主要内容包括礼仪接待，以及产品介绍，另外考虑到有多国的记者前来，所以除了英语之外, 其他接待人员还会流利的使用法语，德语，和葡萄牙语进行交流，而且展台还准备了数万册的宣传手册，另外还有一些精美的小礼品，是送给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媒体记者的。 场馆大门打开的瞬间，观众如同潮水般涌入，而在所有的展区中，位置最好，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微软公司的展台，据说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微软集团的总裁比尔盖茨会在这里开布发布会，所以有些预定好的媒体记者早早来到了会场, 准备现场报道这位当前美国乃至全世界最年轻也是最炙手可热的首富。 天音集团展台的接待工作由李芸负责，而段云带着他的几名助手, 开始参观整个展览馆。 今年的ces展会无论是参展厂家还是参观人数，都再创新高, 随着世界科技的发展, 普通人对于科技以及电子产品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关注，这也就使得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子展会的ces影响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不光业内的厂商和媒体记者进行参观和报道，其他一些跨行业乃至综合类的媒体也纷纷派出了记者团队，全方位的报道这次展会。 段云在主会馆绕了一圈后，也确实发现了不少亮点。 对于连续六次参观展会的段云来说，他对国际电子科技的发展一直都有着非常高的关注度，也对当前全球科技的趋势有的比较深入的了解，加上前世的先知先觉，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些具备强大商业潜力科技产品出来。 在段云看来，今年日本厂商推出的产品多少有些乏善可沉，包括索尼在内，也没有多少亮眼的技术，很多都是去年推出的产品的升级款，还有一些产品看起来很吸引眼球，比如家用机器人之类的，但是这些产品虽然高科技感十足, 但是因为价格昂贵, 功能不够丰富, 所以实际上是没有多大商业潜力的，只能是一种企业技术实力的展示。 然而在主展馆的另一边，段云终于发现了让他感到兴奋的一款产品，那就是摩托罗拉推出的新一代手机产品。 哪怕对于当前的中国国内来说，摩托罗拉也有的很大的名气，而最让国人津津乐道的产品就是他们在80年代生产的“大哥大”手提电话，当时段云还成为了深圳第一批拥有大哥大的用户，并且直到现在，那个电话依然在使用。 然而摩托罗拉在这次ces展会上，推出了手提电话样品明显要比大哥大小很多，而且从产品的介绍上来说，无论是便携性还是各项性能，都远远超过了他们早年推出的摩托罗拉3200，也就是被称为大哥大的手提电话。 更让段云感到惊喜的是，这款摩托罗拉新推出的手提电话，是支持2g网络的。 2g网络正式商用的时间是1991年，地点是芬兰的radiolinja；但真正普及开来的时间是1995年以后，逐渐被世界各国引入，算是20世纪90年代的产物。 谷熧 而1g网络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也是第一代移动通讯技术，且只能用来进行语音通话，但也对手机领域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电话从有绳过渡到无绳阶段，比如1g时代的大哥大，2g时代的诺基亚等，都是凭借这两种通讯技术崛起的。 起初，人们并没有意识到网络需要统一标准，但随着行业的不断扩张，基于标准的不统一，各国之前的网络无法做到兼容，最后这才制订了对应的标准，而2g时代最具代表性的通信标准就是“gsm”，有人称其为2.5g时代。 如果说1g时代是模拟技术时代，那么2g、2.5g时代就是数字技术时代，而“gsm”的出现，也标记着移动通讯技术“规格标准”的确立。 事实上，在前世1996年，摩托罗拉推出了翻盖手机“startac”，这是当时世界上最轻、最小的手机，只有88克重。 startac是最早被广泛采用的手机之一。大约售出了六千万个startac。 startac品牌在2004年和2007年复活，用于一些亚洲市场专用的翻盖手机，以及无绳电话型号。 摩托罗拉于1995年9月申请了startac商标名称。 startac于1996年1月3日在北美上市。 当时，这是目前最小的手机，这款amps手机立即获得了成功。后继tdma和cdmaone startac同样受欢迎。 在北美，可以通过powertel，voicestream和其他早期gsm运营商使用gsm型号。该的startac，这非常类似于星际旅行的通讯器，一直很受欢迎，直到21世纪初，出现在许多好莱坞电影的期间，如8毫米主演尼古拉斯凯奇（nics cage）。 在首次发布时，该手机的杂志广告将包含可以从页面上拉出的实际尺寸的纸板传真机，以演示该设备的小巧本质。 推出摩托罗拉startac手机的价格为1000美元。 而目前段云在展台上看到摩托罗拉推出的这款样品机，应该就是摩托罗拉startac的原形机，同样非常小巧，也同样是采用翻盖设计，在手机上端，还有一个可以拉伸出来的小巧天线，通体黑色，看起来精致而商务。 只不过段云想要试用这台机器的时候，却被摩托罗拉展台前的接待人员拒绝，并向段云表示，这款手机目前只能做样品展示，不提供现场试用。 很明显，现在摩托罗拉还没有对这款产品进行最后的完善，只是作为产品正式发布前的一个预热，让人们对这款产品的基本功能提前做一些了解。 第二千一百一十四章 2G通讯时代 从好几年前他第一次买上大哥大的时候，段云就有过想研究2g通讯网络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天音集团的研发实力非常薄弱，除了当初和他一起来深圳创业的那些山西理工大学的退休教授，就只有一些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而且因为专业不同的问题，所以段云想靠这些人想要研究难度极高的2g通讯网络, 基本上是不现实的事情。 而早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西德，法国和意大利签署了共同开发gsm的协议，童年在巴黎，gsm对欧洲各国及各大公司经大量研究和实验后提出的八个建议。无线系统进行了现场实验，选定了主要的无线传输技术。 而那个时候的段云，才刚刚来到深圳不久, 他的电子厂只能做出最简单的电子产品，根本没有足够的技术实力触这一产业。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欧洲人走在了美国人的前面，开始了2g通讯网络的研发，一直到1990年的时候，欧洲开通了第一个演示系统，首個2g通话在芬兰一家运营商打出，同时将gsm更名为全球移动通讯系统，从此移动通信跨入了第二代数字移动通信系统。 而在同年，2g网络完成了1800m赫兹频段的公共欧洲电信业务的规范，到了1992年的时候，第一个2g运营网络在芬兰开始运营，首个国际漫游协议由芬兰电信和英国沃达丰签署，到了1992年12月份的时候，有七个国家的12个2g网络运营，大多数欧洲运营商开始商业业务，首条短信发送成功。 这个时候的天音集团已经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 资金和技术实力都堪称国内最强，但是已经错过了2g网络开发的时代，另外对于这种数字通信网络的研发，往往不是一家企业能够完成的，当初欧洲的科技实力和美国差距并不大，但依然需要十几个欧洲国家合力研发，由此可见，浙江通信技术的门槛之高。 既然无法赶上研发2g通讯系统的快车，现如今有了充裕资金以及相当规模研发能力的天音集团，自然也会考虑3g通讯系统的研发，不过由于目前天音集团研发的项目很多，没有太多的资源和人力去从事这个项目，所以段云一开始就打算有联合中兴和华为两家控股公司，合力展开这个项目的研发。 另外这次摩托罗拉展示出来的支持2g通讯系统的手机，也提醒到了段云，那就是他需要提前布局智能手机的研项目。 实际上，当前中国还没有2g通讯网络的运营商，一直到今年年初，已经有43个国家和地区的69个2g网络在世界上运行，运营商成员超过100个，用户超过了1000万。 在前世的时候, 1996年中国和俄罗斯才开始2g通讯网络的运营，童年推出了8k sim卡, 和预付费的2g电话卡，而那个时候，全球已经有94个国家和地区，167家网络运营商，用户超过了5000万。 在段云的印象中，一直到2001年左右的时候，国内才开始大部分普及2g通讯手机，那个时候的手机还谈不上智能，屏幕是一块很小的黑白屏，平时不打电话的时候，上面可以显示一些日期和时间，有来电显示功能，也可以接收短信。 谷蕻 那个时候的段云还在上大学，父母花了几千块钱给他买了一个手机，他用的第一台手机还算是比较时髦，里面还装有一个贪吃蛇的小游戏，尽管远没有后来的那种大屏的智能手机先进，但还是给段云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而现在的段云依然用着几年前买的那个大哥大，实际上他还有两部卫星通讯电话，一台在他的汽车里，另外一台主要是安装的他的私人飞机中，是湾流公司为段云特别定制的，不过由于携带并不方便，所以段云常用的还是那个早年买的大哥大。 大哥大用的是1g蜂窝网络，在广东省内使用还算凑合，国内主要几个大城市也都有1g网络，但是去一些偏远区，就完全没有信号了，段云对此也是非常无奈。 所以在看到这次摩托罗拉展出的支持2g通讯网络的手机之后，他就有了很强的购买欲望，只不过这种手机还没有正式发行，而且国内也没有2g通讯网络，所以就算买回来，在国内也根本没法用。 另外就是国内虽然在1996年的时候就引进了2g通讯网络相关技术和设备，但真正在国内普及，是在2001年开始，在这之前，2g通讯网络只是在国内的某些省份和大城市使用，还不能做到在全国大面积覆盖。 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2g通讯网络的设备非常昂贵，而使用2g通讯网络的设备还很少，主要就是引进摩托罗拉出品的手机，但是这款手机的价格也同样很贵，国内的售价高达6000元人民币以上，通话的会议也更高的惊人，所以摩托拉的手机也就是少数有钱人买得起用得起，在没有足够用户数量的支撑下，通讯运营商根本无法收回成本，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把这项技术普及下来。 另外在90年代中后期，国人的通讯还是以座机电话主，很多家庭都有了自己的私人电话，国内的公用电话数量非常多，除了固定的电话亭之外，大部分小卖铺也都有自己的公众电话，相比于昂贵的手机，座机电话远比手机要普及和经济的多。 甚至在段云来，未来的一两年乃至更长的时间，自己的公司都不可能研制出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而且就算研发出来，性能和成本也很难达到段云预想的要求。 但是作为一个长期的研发项目，段云确实需要提前布局，他想在2g通讯时代分得一杯羹，不过光凭他一家的实力，也是很难做到的，况且他也没有太多的资源和人力去独自完成这样一个项目。 所以等这次从美国考察结束归国之后，他会联合中兴，华为等科技公司，共同开发中国的2g手机。 第二千一百一十五章 掌上电脑 整整一个上午，段云基本上参观完了这次ces展会上的所有主要展区，括索尼，东芝，爱立信等欧美日跨国科技巨头的展台，并且拿到了大量的产品资料。 相比于去年的展会，今年的ces参展的规模和厂家确实有了质的提升, 这一方面体现了国际对高科技产品的关注程度，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美国前强大的国力。 而且相比于历届ces展会的那些常客，在今年的ces展会上，出现了很多新生的科技创业公司，大部分都来自于美国硅谷，另外还有一些欧洲厂家，以法国和德国为主, 他们也增加了很多参展的厂商。 实际上在当前的美国，经济实力空前强大, gdp基本上已经占据了全球的1/3，华尔街资本手握大量资本和热钱，传统的产业已经无法吸引他们太多的兴趣，所以投资创业科技公司，就成为了一个新的投资热点，款和融资的门槛也在大幅度下降，甚至只要你有相关完整可行的创业计划书，加上本人资产信用良好，经过一番评估之后，那么就可以很容易的从相关银行到一笔创业款项，这就使得很多普通美国人也有了创业的机会。 实际上和其他生意一样，这种创业贷款也有的一定的风险性，不过对于那些华尔街的资本巨头来说, 一切风险都在可控之内，而且投资十家这样的科创企业，只需要有一家能起来，通过相关的金融手段，比如上市或者转让股份, 就能把钱连本带利赚回来，也正因为如此，美国的科技产业再次得到了空前繁荣的发展。 段云在参观这些新科技创业公司展位的时候，现确实有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借助美国基础，科技产业发达，这些新创公司的品和技术一开始就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而且产品门类众多，包括企业商用和民用产品应有尽有，充满了想象力和创造力。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些美国新创业公司的产品虽然都有各自的亮点，但实际上大部分产品其实都存在性能单一，且成本高昂的问题，市场商业潜力非常有限，或者说干脆就是一种没什么商业价值的产品。 从产品设计方面，就能看出大公司和这些新创业公司之间的差距，其实这些美国的新创中小型科技企业从研发实力上来说, 他们也具备了一定实力, 毕竟在硅谷这个地方，汇聚了全球最顶尖的科技人才，他们的技术和创造能力是不容小觑的，但是由于些技术产品往往都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缺乏全局性的技术统筹系统，也缺乏对此类产品的充分市场调研，加之技术底蕴不够强大，所以制造出来的产品成本确实太过高昂，且缺乏广泛的实用性，这也就导致这些小公司的产品很难进行大规模的商业化，而他们最终归宿，好一点儿的会被大公司全盘收购或者控股，差一点的就是烧完投资资金之后，直接破产倒闭，所以现在的美国，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新公司诞生，同时也有大量的公司倒闭，优胜劣汰在美国科技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尽管绝大部分的美国中小公司新产品在段云看来并没有多少商业价值，但也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些技术创新的思路，尤其是这些公司对一些电子产品小型化设计思路，给了段云很大的启发。 另外在今年的展会上，掌上电脑也成为了段云重点关注的焦点，并且仔细的研究了一些展品的设计方案和思路。 其实在1993年的时候，掌上电脑就已经亮相ces， 1993 集成电路和微型化大力推动行业向前发展，1993年的ces的一大焦点便是掌上电脑（pda）。 谷芰 该类手持设备实质上就是没有电话功能的早期智能手机。卡西欧利用该展会推出了它的xl-7000掌上电脑，该产品另称为tandy zoomer。 另外一款掌上电脑由苹果电脑公司于1993年开始制造，其电子设计与制造是在日本由夏普（sharp）负责（sharp曾推出过初期相容机种），而台湾的英业达集团也曾经代工过mp130。 最初的newton使用arm 610 risc cpu，具有触控屏幕、红外线、手写输入（甚至支持草写）等。使用的操作系统是newton os。而其手写辨识功能为一大特点。苹果公司对其的正式名称为“messagepad“，而“newton“则是苹果公司对其所使用之操作系统的称呼（newton os）。 但是因为newton在市场上找不到其定位而需求量低而停止发展，并于1997年停止了生产。 这也就说明，其实很多高科技的产品都面临着“叫好不叫座”的情况，因为成本高昂，且不能够被消费者普遍需求，也就导致这款产品最终只能无疾而终，尽管他在技术方面确实有非常大的创新，甚至可以成为划时代的科技突破。 段云之所以对掌上电脑感兴趣，是因为其中的很多技术可以应用在未来的智能手机上面，而如何将掌上电脑和手提电话融合在一体，并且现低成本和小型化，这对天音集团的研发部门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总的来说，想要做出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段云还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才去研发相关的芯片和软件，而这個过程将会非常的艰难，估计想要做出符合段云印象中的原型机，至少还需要23年的时间。 中午休息期间，段云和工作人员一起吃了顿午餐，而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整个场馆迎来了一波人流的高峰，原因就是在微软的展台前，出现了比尔盖茨的身影。 作为全球最炙手可热的首富，比尔盖茨出场的排面非常大，十几个人成的专业保镖团队前呼后拥，上百名记者也在这个时候纷纷举起了照相机，闪烁的镁光灯，让整个大厅分外的炫目。 “来了，来了！”此时站在段云身旁的李芸看到比尔盖茨出现之后，也是一脸的兴奋，转头对着段云说道。 第二千一百一十六章 心灵鸡汤 在当今的科技界，比尔盖茨的光芒可谓无人能及，而且他的名气和影响力是跨行业乃至跨国籍的，他不仅仅是最年轻的全球首富，而且也在一定意义上，成为了“美国梦”的代言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ces展会主办方得知比尔盖茨要亲临现场之后, 破例给他提供了一个小型展馆的场地，并且对现场进行了布置，以作为比尔盖茨演讲的会场。 能容纳一千多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甚至在门口，也都挤满了大量的记者和观众，这其中也包括段云和李芸。 因为主要要求的是媒体记者, 所以段云等人不能进入，不过段云对此也无所谓，因为他实际上对于比尔盖茨并没有多崇敬,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演讲开始之后，比尔盖茨刚刚走上前台，下面就讲起了热烈的掌声，由此可见众人对于比尔盖茨的尊敬。 比尔盖茨的口才也确实不错，上台之后，面对上千记者和观众，表现的非常轻松和自足，先是对目前微软公司的发展做了一番介绍，然后又对自己的创业经历侃侃而谈。 事实上，最近这一年来，比尔盖茨经常受邀在全美的各大城市巡回演讲，所以他的演讲已经形成了套路化，一方面是美化自己，树立一个完美的公众形象，另一方面就是给人们灌输一些鸡汤, 鼓励更多人走向创业之路。 不过这种话在段云看来其实就是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因为在前世的时候，国内最热销的书籍就是这些心灵鸡汤类的书籍，只不过当你成功的时候，你的话语才会有公信力和说服力，如果换做其他人说的同样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当回事儿。 从现场的观众反应来看，却非常享受这种演讲，好几次演讲的过程中，比尔盖茨都被热烈的掌声打断，现场的气氛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比尔盖茨真的很厉害，讲的真好。，不过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也会像他一样，成为全世界的焦点。”此时李芸突然转过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是啊，当你成功的时候，哪怕说一些废话，也会让人觉得充满魅力。”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比尔盖茨确实值得尊敬，但我和他绝对不是一类的人，他喜欢侃侃而谈，享受成功的喜悦, 而我获得一些成功的时候，还是喜欢一个人小酌一杯，没兴趣和别人分享，也不想被别人打扰到。” “其实你现在已经非常成功了，我觉得你并不比比尔盖茨差，如果你是美国人，成就不一定比他差。”李芸说道。 “这事儿不好说，说不定我在美国开始创业的话，现在已经是个流浪汉了。”段芸笑了笑，接着说道：“大部分人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除了努力之外，还要看运气，我就是运气比较好，有很多像你这样得力的帮手，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这是在夸我？”李芸抿嘴一笑说道。 “不用我夸你，你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将来也有机会超越比尔盖茨，成为全球的女首富，万事皆有可能，伱的能力很强，需要的只是一些运气。” “我有多大能力，我自己记得清楚，些人我一辈子只能去仰望。”李芸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之所以当初会自高奋勇来美国，如果我说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你相信吗？” “那你是为了什么？”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 在段云看来，李芸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要强的姑娘，而且也非常的会赚钱，另外就是他对生活的品质要求非常高，早年在总公司当翻译的时候，就很在意衣着打扮，无论是衣服还是化妆品，都是高档货，而到了香港之后，每次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时候，也都是一身名牌服饰，佩戴的各种高档的手表和首饰，看起来有些珠光宝气。 从两三年前开始，李芸实际上就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她的保底工资在整个集团公司排不进前十，但是通过分红和自己的各种投资，年收入早就突破千万，放在内地，也绝对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当初李芸主动提出要来美国主管分公司的事情，在段云看来他就是想多赚一些钱，而段云也确实没有亏待她，破例给了她很高的美国分公司这边的股份分红，按照美国分公司目前的发展趋势，用不了几年，她将会成为集团公司除了段云之外，最有钱的一个员工。 所以当李芸说她来美国主要并不是为了赚钱的时候，段云肯定是有些不相信的。 “我说的是真的。”李芸这个时候又转头看了段云一眼，片刻后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奋斗，尽我所能的帮助他，有些话我可能没法说出口，但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喜欢的人？是谁？”段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一直以来，李芸都保持着单身的状态，从来没有恋爱的经历，似乎对这种事情也不感兴趣。 其实李芸从来就不乏追求者，从大学时代一直到进入公司之后，追求他的男生可谓是数不胜数，这其中有很多家庭非常优越，自身条件也非常好的男生，但李芸却没有看上其中任何一个。 后来去了香港的时候，也有很多香港的富家子弟对他展开了追求，甚至还包括香港当地一些非常有名望的富家公子哥，以李芸当时的情况，她随时都可以嫁入豪门，这些事情段云也是听说过的。 但李芸对这些追求者都无动于衷，她似乎对感情的事情很冷淡，段云虽然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但他毕竟是李芸自己的私事，所以他也不能干涉。 现如今李芸突然说出有喜欢的人，这样对于有些意外，也非常的好奇，他想知道李云究竟喜欢的是谁。 第二千一百一十七章 Windos 95 “我现在不能说，或者说现在说不是时候，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离不开我，然后一切的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李芸淡淡的说了一句。 “额。”听到李芸这么说，段云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 其实段云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来，李芸一直都很喜欢自己, 她的性格比较强势，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会多多少少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但唯独面对段云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温顺和听话，而且也非常乐意帮助段云承担一些工作上的压力。 但段云一直都把她当成一个亲妹妹来看待，就和对待自己的妹妹段芳一样, 对于他任何物质上的要求, 都会给予满足, 而且从她现在的薪资和收入来说，在整个集团公司已经算是顶尖了。 对于李芸对自己有种有种暧昧不清的情感，段云对这件事儿有另外的看法，一方面是他对李芸没什么感觉，而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已经是个已婚男人，虽然现在已经和前妻离婚，但还是觉得李芸应该能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优秀男生。 这无疑是一种感情上的双标，因为瑞雪也同样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甚至比李芸还要优秀一些，但段云对瑞雪是真的有感觉，而且从十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尽管那個时候瑞雪只是一个初中生，可是段云对她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觉, 最终感觉一直持续至今。 所以在对待李芸和瑞雪, 段云完全是两个方式, 而且现如今他已经和瑞雪确立了恋爱关系, 心里不可能再放下其他人了。 此时会场中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在这个时候，前台的大屏幕突然播放起了一段宣传片，先是微软公司的一个logo，紧接的就是一个标志着windows 95的动画图像充满科技感的出现在了屏幕上。 下一刻，比尔盖茨开始介绍起了他们这一次推出的windows 95系统。 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美国当地的媒体就已经提前透露了微软公司即将发布windows 95的消息，而这条消息，可以说是当前美国乃至全球科技界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个消息。 经过整整十年的发展，现如今的微软可以说在pc操作系统方面，已经逐渐打败了其他竞争对手，依靠文泰来联盟这强大影响力，windows系统的用户在这两天开始在全球迅速普及，根据不完全统计，当前全球共有正版windows用户超过三千多万，主要集中欧美等发达国家，每份正版windows作系统的售价，在2401000美元左右，分为企业版和普通用户版本，正是凭借windows系统在全球的普遍应用, 造就了比尔盖茨这个史上最年轻的世界首富。 但是在中国, 绝大部分人使用的还是盗版windows系统，对此，微软公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甚至在微软公司还发生过这样一种事，就是微软的一个高管曾经对中国盗版的问题反应强烈，想要大规模的起诉那些使用盗版windows系统的中国用户，但比尔盖茨强烈反对这件事儿，甚至还找借口开除了这名高管，由此可见，比尔盖茨是故意这么做的。 实际上说起来比尔盖茨确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因为在当前这个时代，国人根本没有没有几个买得起正版windows系统的，而且中国的国情也和欧美国家不同，盗版软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根本没有正版软件自身的环境，所以如果微软要强行中国的盗版用户，那结果就是根本追不回多少损失，而且还等于帮助了其他的操作系统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这一点比尔盖茨还是非常清楚的。 正是因为比尔盖茨的这个举动，让段云公司研发出来的国产操作系统在国内推广面临着强大的阻力，但从目前的趋势来看，随着天音电脑逐步被国内的企事业单位大规模采购，国内的国产操作系统用户也是越来越多，这对段云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至于微软公司这次推出了windows 95，确实堪称是一个划时代的操作软件系统，不过这套软件却被微软公司故意留下了“后门”，这对国家和普通用户的数据安全造成了很大的危险，这一点段云是心里清楚的。 而且微软的这个做法也给了段云一个机会，他打算等windows 95全球正式发布，并且在国内开始出现的时候，他会联合一些国内的安全软件公司和专家，第一时间把这个软件的漏洞找出来，然后通过自己控制的媒体和宣传渠道，把这件事儿捅出来，并且极力渲染其危害性，到了那个时候，至少在国内市场上，他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就可以抢得到更多的市场份额。 不过总的来说，打铁需要自身硬，国产系统虽然已经研发成功，但是后续的软件升级工作也必须要跟得上，最终让国产操作系统能够能够占据七成以上的用户，这样的话，无论对天音集团本身，还是他组织成立的“国产软件联盟”，都有的决定性的作用。 就在比尔盖茨在会场上发布他们的windows 95系统的时候，天鹰集团的发布会也将会在下午4:30举行，此时会场以及工作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到时候发布会有李芸负责主持，而段云将会在发布会上，向全球正式公布自己的mp3产品。 在比尔盖茨即将结束自己的演讲之前，段云和李芸已经离开了会场门口，走向了外一个小型会场。 相比于微软公司的发布会场，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会场要简陋很多，整个会场只能容纳两百人右，有几十家公司轮流使用，在天音集团的发布会之前，已经有三家美国企业，和一家日本企业在这里开完了发布会，会场还没来得及打扫，地上都是随处可见的产品宣传单，甚至还有吐在地上的口香糖。 至于参加这种小型发布会的媒体记者，也都是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小报记者，因为很难拿到大公司产品发布会的邀请函，所以他们只能参加一些偏冷门的小企业产品发布会。 第二千一百一十八章 MP3发布会 “各位先生，各位小姐，大家下午好！”按照计划，天音集团的新产品发布会准时开始，身着一身黑色短裙，长发披肩的李芸走上前台，笑容满面的发表了开场白。 让场下正在做准备的段云有些意外的是, 今天前来就是发布会现场的美国媒体记者要比他想象中的多，台下两百多个位置在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后，已经是座无虚席，场外还有一些媒体记者也不时的进入，并且在前台的下方，十多名记者已经摆好了摄像机。 在之前和李芸交谈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得知，为了这次发布会能够圆满召开，李芸曾经一天时间给将近三百多个媒体和杂志社打过电话, 并表示会通过这次ces展会。向全球首发一款跨时代的电子产品，而且这款产品来自于中国最大的一家民营企业，这款产品也将预示着中国的企业将会成为世界高科技产业的重要新生力量。 李芸对媒体这么说，显然是想为这次的产品发布会添加一些噱头，因为任何一款科技产品如果只讲性能和技术先进的话，是不会引起新闻媒体和公众的注意的，所以这次李芸在联系这些美国媒体的时候，重点强调了天音集团是当前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很多高科技技术都是及全国之力制作出来的，象征着中国电子技术的最高水平，这么说显然能够勾起这些媒体对天音集团这是发布新产品的极大兴趣。 另外就是李芸在向这些媒体介绍段云的时候，也是颇有心机的。 李芸是一个非常善于包装且非常会讲故事的女孩，而且在美国待了这半年多以来，她对美国这个国家乃至媒体和国民，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并且逐渐掌握了美国商界的一些游戏规则。 她直接对这些杂志社的记者说, 段云就是他们中国的比尔盖茨, 以前只是一家国营企业的普通工人，但经过十多年的奋斗，不仅创造了中国最大的科技公司，而且也成为了中国最年轻的首富，从很多方面来说，段云的故事和比尔盖茨有些类似，“中国奇迹”精彩程度，是丝毫不亚于比尔盖茨为代表的“美国梦”的，而且在这样的一个对美国人来说充满神秘色彩的红色社会主义国家，居然也能诞生一個如此优秀的“资本家”，就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现如今比尔盖茨的故事成为很多美国国民津津乐道的故事，而李芸给他们编织起的关于段云的故事也确实极大的吸引到了这些媒体的关注，所以这也使得天音集团的这场产品发布会，就在业界的媒体圈成为了一个“小热点”，这也使得这次发布会来了记者要比其他发布会多一些，当然了，还是远远没法和比尔盖茨的发布会相提并论。 但是今天这个场面，已经让段云看到了希望。 “下面有请我们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先生上台，由他来向各位介绍我们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产品。”一番开场白过后, 李芸笑容满面, 目光看向了台下的段云。 下一刻, 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的段云大步走上了前台。 以往的时候，段云都是西装革履，但是这一次，他去破天荒的穿上了一身中山装。 事实上，这身中山装是他这次来美国后，在唐人街那边找裁缝店量身定制的，就是为这次发布会准备的。 而且和国内的中山装不一样的是，段云的这是中山装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左肩膀，绣了一条金龙，看上去干练而霸气，很符合美国人对中国人的衣装印象。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段云给自己的一番精心包装，因为现在在美国的华人，基本都是穿西装为主，但在美国人的眼中，中国人是非常喜欢中山装的，包括国家的一些领导人，所以段云穿这身衣服，实际上就是想给自己打上一个标签而已。 而在段云上台机构麦克风的那一刻，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时间，上百台相机同时对向了段云，闪光灯照亮了整个大厅。 作为一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尽管很多美国人对华人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种族歧视，但如果你是个亿万富豪，无论来自哪个国家，都会得到绝大多数美国人的尊敬。 因为在美国人的观念里，你能有如此高的身家，就说明你是个非常有才华而且成功的人，这其实和国内的情况差不多，富人走在什么地方都会被人高看一眼，而穷人哪怕再清高，也总是会受到歧视和鄙夷。 而且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商业成功，这也让段云赢得了更多的尊敬，也让他本人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我是中国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很高兴能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下和各位见面，我也希望将来能够和在座的各位更多交流的机会。”站在前台，段云一脸的自信，只听着接着说道：“在当今这个世界上，科技正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一项先进的技术或者一个好的产品，目光象征着人类的进步，同时也会给很多人带来便捷和享受，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做出给所有人带来高品质生活和轻松享受的产品，让人们可以尽情的体会到高科技产品的魅力，并且带动整个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和其他产品发布会主持人的开坦白类似，段云都会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对于这样的场面，段云完全可以应付自如。 “在这里我要先给大家讲一下我自己的故事。”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在中国的一家国营企业上班，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每个月的收入如果折合成美元的话，还不到十美元，平时的娱乐也很少，以至于在我的印象中，下班儿之后，除了偶尔和同事们一起打扑克，剩下的就只能闷头睡大觉，不过那个时候我很年轻，而且也长得还算是比较帅气，所以那个时候和厂里漂亮的姑娘一起逛街，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哈哈哈！” 段云话声一落，会场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第二千一百一十九章 宣传片 “虽然那个时候我很穷，但其实幸福感一点儿都不比现在差，哪怕我现在已经身家过亿，哪怕我有好歹别墅司的飞机，可我依然很怀念我过去的年轻岁月。”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而听到段云的这番话，台下也顿时响起了热烈掌声。 金钱确实能够让很多人享受到优越的物质生活, 但幸福感有时候和金钱关系不大，哪怕是最穷的人，他也依然有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这一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感触，所以当段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确实引起了台下很多人的共鸣。 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也让更多的人对段云多了几分亲近感, 同时也多了几分敬意, 因为在西方世界，人们对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也是充满敬意的。 “大家也知道，我们中国是个发展中国家，那个时候的国民平均收入还不到你们美国的1/50，按照这地僻来说，哪怕是到了80年代中期，我们国家的人均gdp只有200美元，而你们美国是13500美元，相差了将近70倍，别说是物质消费，很多地区就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我是生活在城市，所以还是能够接触到一些比较好的电子产品的，那个时候一些经济相对比较好的家庭，最主要的娱乐就是收音机或者录音机, 能买上一台电视, 都是让很多人家羡慕的事情，而在那个时候, 我也攒钱买下了一台属于自己的录音机。” 听到段云讲述自己早年的生活，这无疑勾起了台下记者的极大兴趣，究其原因，还是对中国这個神秘的东方古国感兴趣，另外就是这些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经济快速发展，也引起了美国一定程度的重视，尤其是在商业和金融领域，正在逐步成为一个投资的热点国家。 “那个时候我们国产的录音机功能很少，而且还很不耐用，但却是一件非常时髦的家电，而且在那个时候，我们中国很多的年轻人喜欢穿喇叭裤，带蛤蟆镜，这其实也是受你们美国文化的影响，就像当年的猫王一样，所以从音乐和其他流行文化上来说，虽然咱们两个国家远隔万里，生活方式和收入水平有了巨大的差异, 但音乐和流行文化是没有国界的, 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文明的发展，也让咱们两国在民间层次上有了一定的亲近感。”段云说道。 段云这番话说的还是诚挚的，他其实也在有意的拉近在现场的这些美国记者的距离感，虽然猫王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迈尔杰克逊才是这一代美国人的最强偶像，但还是有不少美国人从内心对猫王有一种特殊情感。 果然，听到段云提到猫王之后，场已经响起了掌声，很多在场的美国记者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然对段云的演讲非常受用。 “时代在进步，科技和文化也在进步，到了80年代中期，随身听取代了笨重的录音机，成为了我们很多中国人最爱的影音产品，我的第一台随身听买的是日本索尼公司出品的，质量确实是非常好，也同样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随身听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揣在口袋里，携带非常的方便，它可以让我很轻松的躺在床上，独自一个人享受音乐的盛宴，也正是因为非常喜欢这款产品，后来我创办公司之后，也生产出了我们中国国产的随身听。” 就在这个时候，段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天音集团早期生产的随身听。 这个随身听其实是段云放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的装饰品，是天音集团在1990年时候，自产的第二代国产随身听，当时段云留下了五台样机，两台送给了瑞家兄妹俩“试用”，另外两台放在这家里，还有一台在段云自己的办公室里。 后来有了私人飞机后，为了展现自己公司的历史，另外就是出于怀旧，所以段云将其中一台天音随身听放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上，这样方便飞机在商务接待贵宾的时候，便于介绍自己公司的产品历史，平时也就是当做装饰品。 之所以这次将这个随身听带到了新产品的发布会上，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方便向在场的美国记者介绍自己公司早年的一些产品，因为美国公司很讲究一些历史底蕴，段云拿出这台随身听出来，也可以证明他们天音集团很早就开始研发生产影音产品，是有一定历史和技术底蕴积累的，并不是半路出家从事电子产品生产的。 果然，看到段云拿出的这台随身听之后，顿时吸引了所有在场记者的目光。 “我们公司生产的这种随身听功能很少，从各方面做工来说，也不如日本的产品，但是真的是很便宜。”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到这款产品停产的时候，我们总共生产了740万台，大部分都在国内销售，也有一部分销往的国外，当然了，你们美国人可能对我们中国这种低廉的产品不感兴趣。” 段云说完，台下再次响起了一阵笑声。 “随身听这种产品在全球一直都非常受欢迎，但实话实说，从随身听诞生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的我们，依然还在使用这种产品，这从某些方面来上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让人无奈而失望的事情。”段云看了台下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产品，比传统的磁带随身听更加巧，功能更多，音质更好，而且它还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影音产品，他可以把我们带进影音时代的新纪元。” 段云这番话说完，景的巨大显示器上突然出现了一段极具美感的宣传片。 只见在大屏幕上，一个看起来非常时髦靓丽的中国女孩儿在公园里骑自行车，两边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当自行车骑到河边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比烟盒还要小的机器，轻轻的按了几下播放器上的环形遥控器，然后将带上了小巧精致的入耳式耳机，下一科，优美的音乐声响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女孩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了沉迷的表情 第二千一百二十章 颠覆性产品 这个品宣传广告拍摄的还是非常精美的，这段广告其实是在国内就已经提前拍摄好的，请的国内最好的广告团队，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时间才拍摄完成，专门用作这次的产品发布会。 而台下的这些记者看到这个广告片之后，感觉到眼前一亮的同时，也惊讶于这款mp3的小巧精致。 从产品设计上来说, mp3播放器完全不同于随身听乃至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md播放器，首先这款播放器简直小的令人难以置信，只有不到一个烟盒大小，而且从厚度上来看，也略显轻薄，似乎比md还要轻薄, 这样小的一款产品能够播放音乐,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现场的很多美国人也基本都使用过随身听产品, 在他们的印象中，哪怕播放器做的再小，肯定是要比磁带大一些的，cd播放器虽然可以做的薄一些，但是碟片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这么小，毕竟这种机械里面不光有电路板和电池，还有一些精密的机械部件，这也是模拟电路无法逾越的体积瓶颈，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这种产品的固有知识。 所以当看到这个mp3播放器的广告片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无法相信，甚至认为这個广告宣传片宣传的产品内容完全就是假的。 但是很快，在场的记者固有的认知就被彻底的颠覆。 只见段云缓缓的从自己的另外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和产品广告宣传片一模一样的白色播放器, 拿到手中后，先是让台下的记者进行了拍照，然后开始的最新款产品的介绍。 “各位, 这个白色的小东西就是我们天音集团推出的新款音乐播放器，他的英文名叫mp3，是采用了全新技术制作出来的音乐播放器。”段云将mp3播放器举过头顶,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一直都想做出一款更小，更便携，功能更多，而且音质更好的播放器，当我几年前把这个想法告诉给我们公司的设计师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认为这款产品根本做不出来，但是现在，我们是真的成功了。” 看到台上说出这番话的段云，站在台下的李芸脸上露出了喜悦，因为从目前来看，发布会的现场效果非常不错，在段云操作的产品的那一刻，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已经露出了期待之色。 美国的记者可谓是见多识广，在这个国家，每天都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技术和产品，所以他们对一般的产品其实兴趣并不大, 然而这一次，段云通过精彩的演讲, 确实勾起了这些记者极大的好奇。 “先向大家说明一下, 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生产出来的这款mp3播放器，是完全不需要磁带和cd光碟的，所有的音像数据，都是直接储存在机器内部的芯片里的。”段云拿着mp3巷子台下的众人展示了一圈，然后接着说道：“对电子产品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当前的影音产品，绝大多数采用的都是模拟技术，模拟影音技术确实给人们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也存在很多的问题，比如磁带和光碟一旦被划伤，破损，那么里面的音乐将无法播放，而且因为模拟技术的原理，也导致影音数据失真，他不能完美的展现音乐的很多细节效果，也无法让你获得身临其境的感觉，虽然模拟影音技术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相关技术非常成熟，但依然无法突破物理方面的极限瓶颈，这也是一件非常让人遗憾的事情。” 段云说完这番话，身后的显示屏出现了一张产品宣传的图片，除了mp3产品的放大图之外，屏幕的右侧还详细的列出了mp3各种性能的参数表。 “我相信各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便携的音乐播放器，他只有婴儿的手掌大小，重量55g，你可以很轻松的把它放在自己的任何一个口袋里，而且也很难让人从外面看出来，想听歌的时候，只需要把耳机带上，然后轻轻的触动开关，剩下的，就是享受属于你一个人的音乐会，无论是在公司，学校，餐厅，或者是公园，都可以让音乐无时不刻的陪伴在你身边。”段云用手指了指后面屏幕上的产品参数，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这款产品采用的是数字技术，所以在音质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和传统的磁带随身听不一样，我们的mp3能够提供现场感十足的立体声，左右两个耳机分别不同的音道数据，技术上讲，区别就是普通单声道耳机只有一路音频信号，立体声蓝牙耳机能支持多路音频信号，有的低失真，低耗电的特点，最大程度上保持音乐播放的现场感” 段云做这番讲解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因为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在精心策划研发这款产品，为此投入大量的财力，人力和精力，这款mp3也可以说是当前天音集团最出色的一款电子产品，他集中了集团公司这些年在软硬件研发方面的最高成果，甚至可以代表中国民用电子产品的一个最高水平。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和dvd一样，mp3播放器也同样被天音集团定位为未来几年公司的主力拳头产品，而对段云来说，mp3和dvd也是打开欧美以及国际市场的主力产品，对公司未来的展战略布局，是有的相当重要的意义的，所以从这1点上来说，mp3寄托了段云非常大的期望。 “我们这款mp3播放器，除了便携和音质方面远远超于普通的播放器之外，他更为强大的地方在于有的比一般播放器更灵活的操作以及歌曲储存量。”台上的段云越说越兴奋，只听他接着说道：“目前这款产品采用的是我们天音集团新研发的闪存芯片，可以储存55首到60首mp3格式的无损音乐，而且就算这些歌曲听腻之后，你也不需要额外的购买磁带和光盘，他可以通过互联网和家用电脑直接下载音乐，让您可以随时随地享受最新最流行的高质量音乐” 听到段云对产品的一番讲解之后，台下的众多记者已经开始有些将信将疑，因为段云说的这些产品特点确实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确实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以至于台下的现在很多记者开始质疑这款产品的真实性，怀疑段云有夸大其词的意图。 第二千一百二十一章 预售 “这次我为大家带来的一批样品，总共有50台，各位可以现场试用一下。”似乎是看出了台下记者的质疑，段云对李芸使个眼色，下一刻，李芸将早已准备好在样品机器分发给了住在前排的记者。 拿到mp3的样品机器的记者，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在听完段云的产品介绍之后，他们早就对这款播放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次能够亲自体验，对他们来说，自然是非常好的事情。 因为涉及到音乐版权的问题，所以段云在这次mp3里内置的歌曲都是国内的歌曲，另外的歌曲的选择上，段云并没有选择流行音乐，而是选择了王洛宾的专辑。 在前世的时候, 段云就特别喜欢听王洛宾的歌曲，王洛宾字洛宾，曾用名艾依尼丁，汉族人，出生于bj，中国民族音乐家。 1938年在兰州改编了xj民歌达坂城的姑娘走红，之后便与西部民歌结下了不解之缘，并将一生都献给了西部民歌的创作和传播事业，有“西北民歌之父”、“西部歌王”之称。 1988年9月荣获中国人民解放军胜利功勋荣誉奖章。1992年荣获文化部、中国唱片总公司颁发的在那遥远的地方“金唱片特别创作奖”。1993年半个月亮爬上来被评为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作品。 而mp3播放器播放的第一首歌曲，正是王洛宾改编的达板城的姑娘，主唱则是xj著名的歌唱家克里木。 好的音乐是可以穿越国籍的，即便是在流行音乐最火的美国，听到这种节奏明快，异域风格强烈的xj歌曲, 也让这些美国记者立刻就沉浸在音乐之中。 mp3播放器音质也确实非常好，另外这台机器也正如段云所言, 上手操作相当的容易, 很多记者并没有看说明书，只是简单的摆弄了两下，就已经摸清了这个机器的基本操作，高保真立体声的耳机，也确实让这些美国记者感受到了婉如现场演奏一般的音响效果。 在很多记者听完几首歌曲之后，脸上都纷纷露出了兴奋之色，台下的记者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这款产品来，还有没拿到样品机器的记者也想试用一下，现场显得有些嘈杂，但从他们的神情和表现来看，显然对这款产品感到非常的满意。 “各位，大家安静一下。”片刻后，感觉现场的记者大部分都已经是体验过了mp3播放器，段云立刻示意台下安静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并不忍心打搅大家欣赏音乐，但咱们的发布会还要继续进行，所以也请各位见谅。” “段先生, 我想问一下, 你们的这款产品已经开始销售了吗？”就在这个时候，台下的一个女记者突然问道。 “非常抱歉, 目前我们这款播放器只是刚刚做出了样品，预计最快的话，也要到今年下半年才能公开销售。”段云看了一眼那個女记者，接着说道：“目前我们手里只有这一批样品机器，每一台的成本大概在650美元左右，如果您真心喜欢，我可以以成本价卖给你。” 其实段云这次从国内带来了两百多台样品mp3播放器，他原本就是想拿这些机器交给美国的专业媒体进行产品评测的，不过因为上次他在美国发布dvd产品之后，虽然免费赠送了很多产品，但是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报，所以这次看到有人喜欢这种产品，就提出可以卖给他，而并不会白白赠送。 人往往对免费的东西并不珍惜，所以这也导致丧失这种dvd之后，绝大部分美国媒体的记者根本就没有帮助天音集团宣传产品，所以段云这次也不打算白送他们东西。 另外段云还想测试一下，究竟会有多少人为这一款mp3播放器买单，毕竟对于一般人来说，喜欢一种产品是一回事儿，但让他掏钱去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如果现场无人愿意掏钱购买，那就说明这款产品的产品力还不足以让美国这边的消费者感兴趣，那么段云回国之后，就还需要对这款产品进行打磨和升级，另外就是定价的问题，650美元这个价格放在便携式播放器这种产品上其实已经非常高了，因为当前在美国最畅销的索尼公司出产的md播放器，畅销款的价格也就在四百多美元左右，而且当前普通美国人的月收入也就在20003000多美元左右，让他们花费1/5甚至1/3的月收入去买这样一台中国产品。 “请问我该怎么款？或者说我应该把钱交给谁？”几乎不加思索，台下的那个女记者立刻就像段云询问道。 “等发布会结束之后，您可以向我们相关的工作人员咨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目前这款产品还没有在市面上正面发售，您的购买行为只能算是一种“有偿赠与”，但如果产品现一些质量问题，您随时可以联系我们天音集团在美国的总公司，他们会负责这种产品的后续处理问题。” 段云知道，美国的法律是非常严格的，任何上市销售的产品，都需要相关部门的产品检验才行，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说出“有偿赠与”这种方式的，就是为了规避相关的法律责任。 “好的。”出乎段云的意料，这个记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我也很喜欢这款产品，这台就卖给我吧。” “我也想买。” 一时间，台下的几十名记者纷纷站起了身子，向段云表示出了购买的意愿。 甚至一些在后排还没有开始试用产品的记者，也纷纷表示想要购买，很明显，款mp3播放器确实引起了他们非常大的兴趣。 几乎在几分钟之内，段云这是带来的上百台机器就已经全部被预定一空，至于那些没有拿到机器的人，也都纷纷询问段云这边是否还有存货，他们也有意花钱购买。 看到这一幕，台上的段云和台下的李芸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很明显，这次的mp3播放器发布会是非常成功的，只不过让段云没有想到的事，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第二千一百二十二章 世界之巅 发布会结束之后，当天晚上，段云，李芸和随行的工作人员，在展馆外的露天帐篷里面，开了一个简单的庆功宴。 因为地处郊区，而且周围没有什么餐厅和商店, 所以晚宴的菜品也显得比较简单，就是啤酒和烤肉，另外还有当地非常有名的烤香肠，两名雇员还从其他露宿的游客那里买了一瓶香槟酒，由段云来亲自开瓶。 其实对于段云他们这些人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 关键就是这个庆祝的氛围, 今天的发布会虽然不算盛大，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带来的一百多台样机也全部卖了出去，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也验证了mp3这款播放器是有一定市场潜力的。 其实只有段云心里清楚，在前世的时候，mp3播放器销售是何等的火爆，甚至可以说当初苹果公司的强势崛起，靠的就是乔布斯布的ipodmp3播放器，他也被称为化时代的一款新产品，当年就在全球获得了非常可观的销量, 最终让苹果公司走向了科技公司的巅峰。 但生意上的奇迹一般是难以复制的，段云不是乔布斯，天音集团也不是苹果公司，而且当年乔布斯发布的那款ipod mp3播放器性能要远比现在段云发布的这款播放器强悍很多，因为那个时候的硬件技术远高于现在, 当年苹果的mp3播放器可以储存一千多首歌, 而段云研发出来的这款mp3播放器只能储存55首歌, 性能技术上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所以也很难达到当年苹果ipod播放器的销量奇迹。 但无论如何, 天音mp3播放器在美国成功发布，对段云和整个集团公司来说，都是個里程碑的事件，这也就标志着，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已经开始逐渐走向了世界一流。 不过从目前集团公司的整体情况来看，想要和当前顶级的科技电子企业比如索尼，ibm和微软相比，还有非常大的差距，一方面是在资金规模上，天音集团的财力还远远不够，不能和这些华尔街资本支持的跨国企业相提并论，另外一方面就是在企业管理方面，天音集团依然有着非常多的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这是才会拜访ibm总部，并准备花费巨资, 全方位的引进ibm的管理模式。 也就是说，未来的几年里，段云要面临的挑战还非常大, 除了外部的市场竞争压力，还有内部管理改革方面的阻力，很多事情不能一刀切，因为目前天音集团的高管中，许多都是从当初段云来深圳创业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元老成员，而且这些核心管理成员在公司内部也有自己的派系，如果真要搞一刀切，很可能导致公司内部混乱，这就好比一栋房子，如果鲁莽的将承重的柱子拆掉，却又没有相关合理有效的补偿手段，那后果会是非常可怕的。 所以任何的改革都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都需要漫长而细致的工作，想当初华为师承ibm的管理模式，也用了足足七年的时间才完成了全部改革，这种改革才是全方位最彻底的，以至于让ibm的这套管理模式渗入到了华为的全部体系中，并且一直平稳的沿用了下去，最终造就了华为的辉煌。 段云这段时间考虑的事情很多，以至于有些时候让他感觉彻夜难眠，但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他看来，这次发布会的成功，又为他开拓美国市场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 “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美国，以后这里就要交给你了，前段时间你工作的非常出色，也希望以后你能够再接再厉，美国市场对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总公司这边也会不由余力的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你遇到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在庆功晚会上，酒过半旬的段云转头对坐在身边的李芸说道。 “我会全力以赴的。”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咱们公司的技术实力这么强，之前我刚来美国的时候，就被这里的科技发展的震惊了，感觉咱们这样的公司，想和来自全球的高科技企业竞争实在太困难了，dvd这款产品不错，不过从技术上来说，似乎还是简单了一些，让我没想到的是，咱们公司这么快就研发出了新产品，而且这款mp3是真的非常好，我用起来都感觉有些爱不释手，我相信今天参加发布会的这些人愿意花钱购买，绝对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所以我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款产品将来绝对会在美国热卖。” “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段云笑着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清楚，李芸的预感是对的，无论从产品的技术含量还是产品力的替代性来说，mp3播放器都是超过dvd的，这不能说dvd不是一款好产品，或者说他将来不可能比mp3热卖，只是说mp3这种产品他的一些功能是绝无仅有的，尤其是在当前美国互联网非常普及的情况下，mp3播放器的诞生，无疑是顺应时代技术发展潮流，而且这种产品也将会催生出新的互联网相关产业出来，比如说歌曲的下载，在美国版权非常严格的情况下，付费下载歌曲也将会成为一个新的产业。 “其实我一直很享受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很累，但真的很有成就感。”此时的李芸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熏意，只听她接着说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在美国工作，和我以前在国内和在香港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感觉这里更自由，也更为广阔，就像是在一个地球村，你的竞争对手来自全球各地，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快速进步和发展，这个时候你再回头看过去的自己，就像一个井底之蛙一样” “你说的没错，美国做生意际上就像是和全球做生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就是为了避免成为井底之蛙，咱们才必须要在美国证明自己，我希望你能够在帮助咱们公司的同时，也能够证明你自己。” 第二千一百二十三章 望子成龙 当天晚上，段云和李芸聊了很多事情，关于工作，关于理想，还有关于未来。 “这次来美国，你没去看看程姐和你的儿子吗？”庆功宴结束之后，李芸突然对段云问道, 随即又说道：“可能我这话不该问，毕竟是你的私人事情” “没关系的，无论如何，你以前和清妍的关系也不错，问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说道：“其实我和他一直都是有联系的, 每隔一两个月就打一次电话, 主要就是询问孩子的事情，目前他在美国生活的挺好的，在旧金山买了一套豪华别墅，国内还有价值二十多个亿的房地产，每年光是租金，就足够他的花销了，至于我的儿子，也会在美国这边上学，但我和他有约定，每年暑假和寒假的时候，就会把孩子接回国内，无论如何, 必须让他知道, 中国才是他的故乡, 这里有他的根。” “是啊，其实我在美国接触的很多华人, 他们已经是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的华人移民了, 从小就生活在美国，多数人只会说粤语，有的甚至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完完全全变成了美国人。”李芸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而且长期生活在美国，也会让这些华人对自己的祖国有很强的优越感，对咱们国家很多地方都看不上你，我有时候直接华人打交道的时候，他甚至比纯种的美国人还要看不起你。”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真正强大的人从来都不会妄自菲薄，至少我接触的一些美国精英，他们表现的都是非常友善的，内心或许有些骄傲，但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所以这种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另外孩子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会给清妍商量一下，让孩子能多接触一些国内的教育，无论如何, 我是不会让他变成一个香蕉人的。” 对于自己孩子的培养，其实段云也有自己的考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孩子年龄太小，而自己处于事业的关键期，所以让他跟随母亲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果还是再大一些的话，段云肯定会参与到对他的培养和教育，以段云目前的财力来说，是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孩子享受最好的教育水平的。 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将来自己的儿子肯定会继承家族的事业，到时候段云还会对他亲自进行培养，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你考虑过将来会和清妍姐复婚嘛？”片刻后，李芸又突然问道。 “我感觉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尽了，但毕竟这段感情令我刻骨铭心过，想完全修复内心的伤害，恐怕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段云淡淡的说道。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不由的一松。 当天晚上，段云独自睡在一个小帐篷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非常的欣慰，因为通过这次发布会，让他终于看到了打开美国市场的曙光。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坐车离开了ces展会，和随行的工作人员一起前往了旧金山，而在那里，段云要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在旧金山富人区，段云来到了程清妍现在所居住的别墅，这栋别墅非常的豪华，坐落在旧金山湾区一個著名的富人区palo alto，它毗邻斯坦福大学，是非常非常好的学区。 这里的房子价格动辄千万美金，最破最差的房子也不会低于100万美元，这哪怕对于一些美国的中产阶层来说，也是很难承受的价格，所以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常的富有。 段云早就知道，自己的前妻在两年前的时候，就花费了2200万美元，在这里购买了一幢豪华别墅，然而一直到今天，段云才亲眼看到了这种房子。 因为已经提前和段云通过电话，所以对于自己前后的到来，程清妍并没有表现多大的惊讶，让保镖把他请进了别墅内部，并把孩子带出来和他见面。 进入别墅内部，段云惊讶的发现，在别墅的大厅中央，供着一个佛像，里面的家具都是中式的，装修也非常简单，完全不像别墅外部那么豪华。 事实上，程清妍来到美国之后，也和之前在国内一样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平时除了看书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厨艺，给孩子烹制一日三餐，在二楼阳台上放着很多盆栽的花卉，都是程清妍精心培育的，一眼看去花团锦簇，非常的漂亮。 面对自己的前夫，程清妍显得很平静，她显然不想谈及过去的事情，俩人的话题集中了孩子身上，很明显，从离婚之后，程清妍把自己的所有感情和经历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不再有往日的雄心和锐气。 事实上，段云也不想再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现在俩人已经从夫妻变成了朋友，相互之间没有任何悔恨或埋怨，反而比以前相处起来要轻松很多。 现如今段云的儿子已经七岁了，即将进入小学，让段云欣慰的是，程清妍对他的教育非常不错，小小年纪已经基本能够同时使用中文和英语，而且看到自己的父亲后，也是非常高兴，并且还和段云分享他珍藏的一些玩具。 这一刻的段云心情非常的好，在别墅里陪孩子玩了一天，当天晚上，程清妍也准许段云在这里吃饭过夜，显然也是知道现在儿子和亲生父亲见一面不容易，所以这一点做的还是比较情达理的。 到了第二天早晨，段云和儿子告别之前，送给了儿子一个mp3，这台mp3和之前卖出的那些样品不同，外壳是特制的，上面专门刻上了自己的儿子的名字，另外还有一行中字，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和儿子告别之后，段云算是彻底结束了自己这次的美国之行，准备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踏上回国之旅。 第二千一百二十四章 动员大会 住在回国的飞机上，段云思绪半天，但并不是考虑他公司的事情，而是这次看望儿子后的一些想法。 其实对于很多新婚的年轻男人来说，他们对孩子的爱付出远没有母亲多，或者说，对于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男人来说, 事业还是他们当前的一个重心，但是女人不一样，有了孩子以后，他们会把感情从丈夫身上转移很大一部分放在孩子身上，如没有经济上的需求，随着夫妻感情的淡薄，孩子就成为了女人最重要的感情寄托, 尤其是有了男孩儿以后。 不过不管自己和前期的感情已经淡泊到了什么程度，但对于自己的孩子, 段云是越来越加重视，不光他是自己目前唯一的血脉，更为重要的是，还关乎到自己家族产业的继承。 而且在段云看来，自己将来无论是否再次结婚，再次有了孩子，自己和前妻生的儿子也必将会成为家族产业的第一继承人，所以对他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按照段云的计划，他以后会超出更多的时间来美国这边，一方面是和自己的前妻商量孩子的培养计划，另一方面也会经常把他接回国内居住，让他对自己的祖国有更加的亲近感和归属感。 段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为一个“香蕉人”的，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本身有的很高的爱国情感，另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其实是个非常特殊的民营企业，这个企业表面上是一家私人企业, 但实际上这些年来，多次深度参与国家的重点科技工程，而且也一直享受着国家的重点扶持和政策方面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和国家发展紧密的联系到了一起，如果没有国家层面的支持，天音集团很难想象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而且未来没有国家的支持，这家公司未来的发展，也会变得一片暗的，所以无论如何，团公司的掌舵人必须爱国，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取国家成员的信任，从而得到更大的助力。 而且段云也一直在反省，以前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时间和精力确实非常不足，这一方面的付出远不如前妻，父爱不是简单提供物质上的支持，更多的是需要用心的培养。 飞机在天空上整整飞行了二十多个小时，最终在深圳机场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不堪。 用了两天时间调整过时差之后, 段云立刻召开了公司的大会，包括一线管理人员在内的914名管理人员全部聚集在了集团公司的大礼堂，准备接受集团公司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我这次去美国，感触颇深，让我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界级的管理模式。”在大礼堂的前台上，段云手持麦克风，对台下的众人说道：“一直以来，咱们集团公司的发展都是顺风顺水，从当初一家深圳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变成了如今全国最大的民营企业，这一路走来，有阻力，有坎坷，但更多的是一個接一个的辉煌，胜利当然是件好事儿，但是正所谓骄兵必败，咱们公司内部人已经觉得天音集团是无敌的企业，永远不会陷入重大危机，甚至还有很多人觉得自己能力和水平很高，已经不需要再去学习和自我提升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久而久之，失去了警惕性和狼性，结果必然是会被其他的企业超越，就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略微有些激动，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他确实有一种危机感，尤其是去美国参观完ibm总部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公司和美国的顶尖企业在管理模式上，存在的差距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另外一方面就是，他也希望能用自己的这番话真正把一些骄傲自满的人叫醒，不能再让他们的自满心理滋生下去，这就好比一台精密的钟表，如果长时间不给他上弦，那么终究会有一天走时错误甚至停摆，这一点段云是有清醒认识的。 “这个世界没有常胜将军，一家企业和公司也同样如此，早在八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访问过美国和欧洲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老牌企业非常多，有些企业在已经将近有上百年的历史，甚至早在一战和二战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然而就是这样的企业，他们成功活过了一战，二战两次战火纷飞的年代，但是去在最近的十年间，纷纷闭破产乃至彻底消亡，就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与此同时，这些国家又诞生了一些新兴的企业，他们有创造力，而且勇于革新，仅仅用了十几年乃至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在规模和盈利方面超过了那些老牌的公司，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事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新的公司不会墨守成规，他们会采用更科学更合理的方法来管理公司，这是他们成功的关键，也是我们需要认真分析和学习的东西。” 段云说到这里，台下掌声雷动，尽管绝大多数人他们现在还确实很难感觉到段云所说的这种危机感，但也确实给到了他们一些提醒。 “借用咱们老一辈领导人的话来说，改革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改革是颠覆性的，是需要伤筋动骨的，任何一个员工不管你过去为公司做了多大贡献，也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强，但如果不能够适应咱们公司接下来的改革，跟不上发展的节奏，那就只能离职另谋高就。”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了几分峻，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一次为了邀请ibm帮助咱们公司进行管理上的改革，集团公司花费了10亿元人民币，相关的合同已经制定完成，最快下个月的时候，美国ibm总部就会派人来华，到时候我需要大家全力的配合他们，尽早让我们的公司脱胎换骨！” 第二千一百二十五章 咨询团队 段云这是召开了动员大会，其实就是给集团公司所有的管理人员提了一个醒，那就是这次是真的“狼来了”，任何不配合集团公司改革计划的人，将会被毫不犹豫的淘汰，这里不再像过去一样是个讲人情，讲关系的地方, 整个集团公司将会如同一台机器，任何无法契合这台机器的零部件，都会被无情的抛弃。 这其实从侧面反映了当前中国企业面临着竞争压力越来越大，随着国家对民营企业政策的放开，大幅度的降低了创业的门槛，也使得无数人加入到了创业大军中, 早年创业的很多民营企业凭借一股蛮劲，借着国家发展的东风就能乘势而起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 想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下生存，就必须要有相比于其他公司更好的管理制度和更强的市场竞争能力，否则的话，再过23年的时间，随着外资企业的大量涌入，国内很多的。民营企业要么破产，要么被外资收编，这种事情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验证。 所以段云为了避免坐以待毙，他也是下了狠心，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和ibm相关的商业咨询服务合同，这笔合同的价值高达12亿人民币，段云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这个报价，而接下来，ibm公司将会派谈判团队来华，双方将会签订正式的合同。 在这次动员大会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ibm商务团队如约来华, 段云几乎有讨价还价，很快就签订了正式的合同，并按照合同的约定，将第一笔约合4亿元人民币的合同款项打到了ibm指定的账户，双方的合同已经开始生效。 4月中旬，段云再次召开了一次内部的管理人员的高层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段云任命了一個变革领导小组的成员名单，宣布了由研发，市场，生产，财务等富有经验的三百多名业务骨干所组成的管理工程部和干部任命，全力以赴配合ibm顾问的各项工作。 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段云亲自指示，把天音集团位于宝安县的研发中心总部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原本天音集团宝安县就已经有了大规模的建筑群，除了赫赫有名的“苏联村”之外，还有自己的控股公司华为，中兴以及巨人等科技公司的研发中心, 另外那里还有一个去年年底刚刚建好的一片临海建筑群, 这其中包括一个办公主楼, 一栋住宿楼, 另外还有两座建筑分别是实验室和休闲区，此外还有一块儿面积不小的草坪和网球场。 其实段云原本是想把这块区域划分为一块新的研发中心，用来安置越来越多的技术人才，但是和ibm签订合同之后，段云临时改变了想法，他需要把这里变成ibm管理顾问的工作区域。 考虑到美国人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段云开始按照ibm风格进行布置且购买了很多新的办公用具，这样可以让这些ibm的顾问来到深圳之后，依然感觉现在ibm总部，可谓是宾至如归，也能看得出来段云对这些ibm顾问的重视程度。 从4月初一直到5月中旬，这片区域彻底装修完成，5月21日，第一批五十多位金发碧眼的ibm顾问进驻华为，也正式拉开了天音集团全面学习ibm的管理变革运动，而这场变革，将会为天音集团带来脱胎变骨的改变。 “约翰逊先生，欢迎，欢迎！”在深圳的宝安机场，段云亲自迎接了这批顾问，而领头的一个身高足有1米95的高大男子，正是这个顾问团的团长。 约翰逊今年已经47岁，从他的工作的履历上来看，可谓是相当的精彩，他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最早任职于纽约证券交易所，在随后的十多年里，曾经在多家跨国企业担任高管，一直到1991年的时候，进入了ibm公司，并且成为了ceo郭士纳的高级顾问，全程参与了ibm内部改革的全过程，这次把他派到深圳，也能看得出来郭士纳对天音集团的这份合同的诚意。 “你好！”看到段云之后，约翰逊也表现的非常恭敬，再来中国之前，他就已经通过郭士纳了解到了这位当前中国最成功的企业家，并且也对段云的成就和智慧心生敬佩，所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友好和亲切。 当天晚上，段云准备了盛大的酒宴，盛情邀请约翰逊一行人，在友好的气氛下，段云和约翰逊开始谈论起了这次管理改革的具体细节问题。 当着段云的面，约翰逊直接拿出了一份计划书，显然在来华之前，约翰逊的团队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工作计划，而他们团队的第一步，就是需要花费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全盘摸清目前天音集团的管理模式，并且到时候会对天音集团内部的管理模式进行细致的“诊断”，从而确定需要改进的项目。 至于诊断后的改进工作，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因为中国的企业和美国的企业所面对的国家政策和市场环境以及法律情况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这已经注定了天音集团不可能完全照搬ibm的管理模式，有一部分需要进行本土化的改进。 在完成初步的改进之后，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对改进后的管理模式进行市场验证，然后对其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改进，这其实是一个“精心打磨”的阶段，让原本粗糙的管理框架变得越来越精细，从而实现效率的最大化。 许在外人看来，一个公司内部的改革需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在前世的时候，ibm顾问在华为进行的改革整整持续了十年时间，而这十年让华为彻底脱胎换骨，也最终把华为推向了全球最大通讯供应商的地位。 所以段云对这次的改革还是有足够心理预期的，而未来的几年，约翰逊等人将会成为段云共识的工作伙伴，双方的交往将会非常频繁，他们也会成为段云将来公司管理的重要助理和顾问。 第二千一百二十六章 新厂区 6月中旬，段云坐飞机前往了沈阳，视察新车的研发情况。 早在两个月前的时候，沈阳汽车研发中心就已经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最早生产的微型康云轿车已经完成了第1万辆汽车的下线仪式，并且全新的小型轿车研发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首批五台样品汽车已经制造了出来, 而且已经处在一个新品测试阶段。 之前段云由于身在美国，所以他并没有参加第1万辆康云轿车下线仪式，但是sy市政府却高度重视这个活动，市领导班的几乎全员参加，而且在金杯汽车厂下线的这第5万辆康云轿车也最终被sy市政府购买，成为了市领导的公车。 去年的时候, 从6月份第一辆康云轿车下线，覆盖全国的广告以及4s店的各种促销活动如同铺天盖地一般举办，而到了去年年底，康云轿车的销售量达到了18000辆，这个数字已经是相当惊人，而国内对标的奥拓汽车，去年一年的销量也只有13000辆，完完全全被天音集团的康云轿车实现了幅度的超越和减压，创造了中国国产轿车的一個奇迹。 除此之外，段云引进的沃尔沃轿车销量依然很旺，几乎成为了北方所有大城市，市政府和事业单位的公车采购首选，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沃尔沃轿车早已经进入了全国公务车采购名单，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的公关团队非常强大，他们采用的促销手法五花八门, 下里的优惠幅度很大，而且车辆本身的质量也过硬，所以在去年一年的时候，沃尔沃940轿车销量也突破了1万辆，逐渐成为国内政府公车的主流车型。 而到了今年，康云轿车的销量更加火爆，一季度的销量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2000辆，而到了第二季度，根据刚统计出来的数据，包括还未交付的订单数量，达到了17000辆，这几乎相当于去年后半年的总销量。 康云轿车之所以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一方面是因为产品设计合理，价格非常便宜，定价已经从最早的58888元，逐渐降到了54000元，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技术升级而使得整车的成本下降，所以在销售价格降低8%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利润的不变。 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轿车产业的成功，也离不开sy市政府乃至辽宁省政府大力扶持，除了相关政策和土地的支持之外，今年年初sy市政府再次对天音集团的税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减免，同时扩大了金杯汽车厂的生产规模，且和当地的教育系统协调, 将源源不断的优秀年轻工人送到了与当地汽车产业相关的企业中。 根据sy市政府的统计，今年sy市从事汽车产业的人员已经达到了24万, 并且相关汽车产业的税收占到了全市税收的24%左右，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汽车产业带来的大量就业岗位缓解了这些年由于国营企破产下场导致的人员失业问题，这对sy市政府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而且将近1/5的税收比重，也使得汽车产业当之无愧成为了sy市一个支柱产业。 要知道，沈阳还是当前国内最大的工业城市之一，能在这样的一个城市占据如此高的税收比，这是相当惊人的，所以包括省政府在内，对于扶持本省的汽车产业也是不留余力，段云这边提出要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这一点是很难得的。 其实经营民营企业多年，段云之前也在很多地方进行了投资，不过总的来说这些投资都遭遇了一些隐形的阻碍，有些是因为投资项目的水土不服，而大多数则是因为一些当地官员的吃拿卡要问题比较重，如果段云满足他的要求，他们就会给段云的企业小鞋穿，有时候段一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实在忍不住，最终也只能选择撤资离开。 所以在当前的国内，想找一个好地方进行投资发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明明是双赢的生意，但是小鬼难缠，最终把事情搅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最近几年段云在外地投资是非常谨慎的，最开始只会拿一些小项目进行试探，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也损失不了多少钱，但如果当地政府确实有诚意，段云也会加大投资，从而让这项产业在当地长期发展下来。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段云沈阳投资的汽车产业到目前为止发展的还比较顺利，也是在他除了深圳之外，最成功的一个产业基地，段云和sy市政府乃至辽宁省政府的关系都非常好，双方也一直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中国总的来说还是一个人情社会，所以段云在沈阳投资如此顺利，也和他常年的公关活动不无关系，sy市的领导有任何要求，段云都会通过公关渠道行满足，包括给他们亲戚朋友安排工作，逢年过节给他们送一些小礼品，这些事情都有公司专门的人员去做，而且段于每年都会花费数百万人民币左右的公关费用，就是为了维持这方面的私人友谊。 而段云这次来到沈阳，也确实得到了sy市政府贵宾般的招待，下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之后，段云第二天就被请到了市政府的会议室，双方进行一般交流和洽谈。 现如今的sy市市长依然是张荣茂，他和段云一直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双方的会谈持续了一个小时，然后脸上就一起坐车，前往了沈阳金杯汽车厂，进行现场实地参观。 而当段云来到金杯汽车厂的厂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只见厂房的大门已经被重新修建，用上了电子伸缩门，而厂区内变化更大，绿化的非常漂亮，种上了很多的树木和花卉，最关键的是又新盖了很多的厂房，在段云的记忆中，去年他来金杯汽车厂参观的时候，这里只有三个老旧的厂房，仅仅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有大量的厂房建立了起来，整个厂区的面积也扩大了很多，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第二千一百二十七章 叫好不叫座 “目前咱们已经把金杯汽车厂的厂区进行了扩建，原本工厂的后面是一片大野地，常年堆放的一些垃圾和废料，现在我们已经把那里处理干净，新盖了几间厂房。”走在段云身边的市长张荣茂带着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从我上任开始，金杯汽车厂就是我工作的重心之一, 现在这个工厂的效益非常好，已经成为了咱们市最大的纳税企业。” “金杯汽车厂商发展的这么好，是离不开咱们市政府和省政府的大力支持帮助的。”此时的段云也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说实话，任何产业的兴起，都离不开资金，技术，人才和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尤其是政府方面的扶持，往往决定了一起的发展上限，我之前在国内的很多省市都有投资，但是到目前为止，沈阳这边的投资规模是最大的，也是最成功的，所以我内心还是非常感谢张市长和其他市委领导的人，如果没有你们，咱们的汽车产业项目不可能这么成功。” 面对市长张荣茂，段云也表达出了感激之情，自从前任市长武迪生意外在以色列遇难之后，段云一直都是心存忧虑的，担心后来的市长有可能不会像武迪生给天音集团那么大的支持，但现在看来，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的多。 张荣茂原本就是从省政府空降下来的市长，早在他来沈阳之前, 就已经关注到了这个项目, 而且之前省政府的领导对这个项目也非常重视, 几次开会讨论过如何发展本省汽车产业的问题，而在那个时候，作为参会者的张荣茂也提出了自己不少的建议。 所以来到sy市担任市长之后，他把这个项目就当成了自己执政沈阳时候的一個重点项目，上任的第一天，他就亲自去了一趟金杯汽车厂，然后又多次前往沈阳高新技术开发区了解开发区汽车相关高新产业的入住情况，并且和自己的团队制定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为的就是能够吸引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能够加大对自己的投资，从而帮助沈阳解决汽车产业发展以及业人口的问题。 “咱们都是有分工的，扶持产业发展是我们市政府的工作，也是我们的强项，做生意是你的强项，所以想要这个产业发展的更大，更强，就需要咱们双方的通力合作。”张如茂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目前来看，咱们金杯汽车厂生产的车型销量都非常的不错, 尤其是引进的沃尔沃轿车，以及你们开发出来的康云轿车, 市场反应都非常好, 不过有句老话叫做居安思危，长春一汽那边和德国人合作，准备再次推出新款捷达，技术升级的速度很快，我在想咱们这边是不是也需要提前做好布局，在和沃尔沃方面引进新的车型” 张荣茂对国内汽车产业的发展一直都很关注，尤其是对长春一汽，有的非常高的关注度，他甚至私下里还悄悄在春一汽那边安排了一个“眼线”，随时关注这个最大对手的发展。 其实东三省的这几个大城市一直都在暗中较劲儿，而在段云没来沈阳之前，沈阳依然是东北五大重工业城市之首，但东北老大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长春，哈尔滨等城市后来居上，经济发展增速已经超过了沈阳，虽然总量上还有差距，但差距已经并不大，所以这是sy市政府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另外就是当时沈阳的经济环境并不好，一直以来，沈阳都奉行大而全的经济发展理念，但这样就导致各个行业的发展都相当的平庸，很多产业随着南方沿海城市的崛起，优势逐渐丧失，甚至走向破产的边缘，面对这种情况，sy市政府也感到非常的无力。 也正因为如此，沈阳才会大力招商引资，在东三省最早建立了高新技术开发区，不过由于缺乏港口区位优势，所以外贸这条路发展起来很难，而从事汽车产业，沈阳这边去有个非常大的优势，一方面他原本就是国内最大的重工业城市，冶金制造业是国内最强的，水电供应充沛，适合发展一些集群化的大产业，另外一方面就是沈阳这边的地理位置非常好，远不像南方大城市那样寸土寸金，而且相关的扶持政策也非常到位，这也是连续两任sy市领导非常看重汽车产业的原因。 “我们公司一直在和瑞典沃尔沃尔方面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至于新车型的引进，这要根据市场的需求来调整。”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目前而言，像上海大众和长春一汽，虽然也和欧洲汽车商进行了合作，不过从目前来说，他们也并不打算很快从国外引进全新的车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国内的消费水平不能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提并论，新车型虽好，但是成本和技术也很高，远远超乎咱们国内一般消费者的经济水平，符合当前咱们国家的消费水平，引进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叫好不叫座，根本无利可图，甚至会导致亏损。” 段云对于当前国内汽车产业的发展还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的，尤其是在合资汽车领域，国外的汽车工业确实非常先进，而且相比于目前国内引进的合资车型，起码要进一代到一代半左右，如果段云愿意，它可以花费高价引进全新的车型，但是这么做并不符合当前国内的汽车市场现状，对很多国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有无的问题，至于先进的高端车型，高昂的价格注定不会有很高的销量。 “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国内汽车价格已经很高了，咱们确实应该慎重考虑投资的风险。”张荣茂显然也认同段云的说法，片刻后接着说道：“不过我总觉得汽车产业需要核心技术，咱们要想在国内汽车市场占据有利的位置，那就必须要有技术上的优势。” “张市长您说的没错，其实您也应该知道，目前我们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汽车研发中心一直都在努力的创新，每年的研发投入也在不断增加。”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饭只能一口口吃，没有谁能一下变成个胖子，咱们需要更多的耐心才行，不过我前段时间接到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公司已经开发出了一款新型的小型轿车，如果张市长有兴趣，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第二千一百二十八章 打铁还要自身硬 “当然愿意！新车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荣茂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道。 “明天上午，咱们一块儿可以去研发中心那边看看，其实下午去也可以，但总要给他们一些准备时间。”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觉得咱们金杯汽车厂这边现在扩建的确实不错，已经将近一年多没来这里看过了, 想不到变化这么大” “是啊，是啊，对于金币汽车厂的改建工程，可以说是咱们沈阳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个系统工程，原厂区扩大了三倍，还购置了大量的机器和设备。”说到这里的时候, 张容茂市长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以前咱们金杯汽车厂只是个小型汽车生产厂, 年产量也不过几千辆, 现在各种车型的年产量可以突破6万辆，这在国内都是非常罕见的，说明咱们沈阳在发展汽车产业方面是有优势的，不光相关的配套水电系统能够迅速到位，而且目前工厂里使用了很多机器，都是咱们沈阳当地的企业生产制作出来的，这其中咱们沈阳机械一厂生产出来的数控栋梁龙门铣床，算是填补了咱们中国工业这方面的空缺，电子工业机械部对这件事儿也是高度重视，还专门对于相关的负责人和技术人员进行了表彰。” “了不起！”听到这里，段云赞许的说了一句。 最近这两年，sy市的数控机床技术也有了非常大的破，尤其是在今年年初，他们成功的研究出了第一台数控动梁龙门镗铣床、中国首条全自动汽车覆盖件冲压生产线, 并且首先安装在了金杯汽车厂，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技术突破。 而在接下来的参观过程中, 段云惊喜的发现, 除了那个第一台数控栋梁龙门镗铣床, 沈阳还为金杯汽车厂提供了中国第一条机械手自动化上下料冲压生产线，这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技术突破，为中国汽车工业由卡车时代向轿车时代跨越提供关键装备，使得沈阳逐渐会成为中国汽车工业的“装备部”。 说到底，之所以这两年沈阳重型机械接连取得重大突破，一方面是因为sy市政府一直很重视重工业机械的发展，多少年的投入和研究就没有中断过，另外一方面就是随着金杯汽车厂发展的越来越好，纳税越来越多，也使得sy市政府这边有了足够的资金拨给相关的企业去搞技术研发，除了这两点之外，金杯汽车厂依托引进的沃尔沃汽车生产下项目，吸收了大量的国外先进技术，这也使得沈阳其他的业企业进步很快，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就突破了很多的技术瓶颈。 “我的感觉就是，大规模引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是咱们产业进步的一条捷径，如果你们天音集团将来能够从国外引进更多的生产线和设备, 那我们沈阳这边肯定会做好一切的接洽工作，需要什么东西, 你们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会尽全力满足。”张荣茂看了段一眼，接着说道：“另外在税收方面，我们也会和省政府协商，对于一些高科技产业项目可以进行税收上的减免，或者给予35年的免税优惠，这些都问题不大，但一定要保证引进项目的技术含金量，而且确保能够永久扎根在咱们sy市。” 张荣茂开出的优惠政策确实非常有诚意，35年的免税政策，这在国内的其他省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涉及的审批程序非常复杂，国家税务部门出于大局考虑，也很少会给予地方如此大的优惠，但是张荣茂敢拍着胸脯保证，由此可见他是有一定把握的。 不过天上没有掉馅儿饼的好事，他也给段云提出了硬性的条件，那就是引进的技术和项目必须含金量高，而且能够永久落户沈阳，这本身就是一個很高的门槛。 同时也能看得出来，sy市政府这回是真的从引进沃尔沃汽车项目中尝到了非常大的甜头，所以这才愿意全力支持段云去做这件事儿。 “张市长，有些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完全明白您的想法，但您要知道，西方发达国家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主导地位，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科技先进，他们可以把一些很不错的产品卖到咱们国内，但永远不会把最先进的技术出售给中国，就算你花多少钱，对方都不会卖给你的，之前引进的沃尔沃生产线项目，其实也是瑞典沃尔沃上一代汽车生产技术，而且是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才使得这个生产线最终落户中国的，这样的大规模引进不会经常有，以后的话，也会越来越难，所以想要获取当今世界最简单的技术，唯一可行的路线就是自己去开发，打铁还要自身硬，总想着花钱买国外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这不现实，也不可能。” “你说的对，其实我也只是希望咱们汽车产业的发展能更快一些。”张荣茂说道。 “咱们的发展已经很快了，欧美国家汽车产业已经发展了近百年，咱们国家虽然和他们有差距，但是这个差距正在快速缩小。”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沈阳这边发展汽车工业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一定要保持政策的长期性，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最近新开发出来的小型轿车，在技术方面就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最关键的是，整台汽车能够实现完全的国产化，如果这次研发了新车能在国内畅销，沈阳将来就会成为中国最大的汽车城。” “那新车到底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试过了？”张荣茂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还没有开过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对我们集团公司的研发实力有信心，明天我和您一起去试验新车，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们集团公司的研发实力了。” 第二千一百二十九章 主导地位 对于段云来说，和地方政府打交道，成为了他目前在国内的主要工作之一。 政策的稳定性和持续性对于一个企业的发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旦所在地方政府的政策发生变化，整个公司的发展战略就会受到影响，有时候甚至不得不改变既定的方案，甚至要对公司内部进行大规模的调整, 需要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和资金成本，这对任何企业来说，都是比较麻烦，甚至可以说是痛苦的事情。 所以为了保持不受当地政策的影响，一方面需要更为灵活的公司发展策略，而另外一方面，就是需要和各地政府协调，尽可能避免当地政策和企业发展发生冲突，最终达成一个双赢的局面。 所以在段云看来, 能够和sy市政府的这些主要领导保持长期的沟通协调是很重要的，很多事情其实只需要简单的交流就可以达成，至于最重要的利益方面，哪怕是妥协，也可以通过协商把损失降到最低，让对方了解你的想法，同时你也必须了解当地政府的需求，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双方合作能够愉快的开展。 由于国情的原因，每一届的地方领导基本上几年一轮换，但无论是谁担任领导，只要目前的这种沟通机制能够长期保持，那么对天音集团的影响就不会太大, 毕竟双方都有需求, 也都希望企业能够在当地稳定的发展，所以只要不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通过刚才的对话，段云成功的勾起了张荣茂对新型国产汽车的兴趣，并表示明天将会一起前往高新技术开发区，亲身体验新出的技能。 整个上午，段云和张荣茂在厂长赵希友的陪同下，对新厂区进行了细致的参观，而这次的参观，也确实给段云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除了之前沈阳当地企业新研发出来的国产新型重型装备，段云还发现金杯汽车厂目前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技术改进，另外最让他高兴的是，金杯汽车厂目前的技术实力相比过去，也确实有了巨大的提升。 几年前的时候，当段云第一次来到金杯汽车厂进行参观，那个时候厂里只有四十多個技术人员，对于这么大的企业来说，如此少的专职技术人员确实让人感到惊讶，但实际上，当时的金杯汽车厂只只是个大一点儿的汽车组装小厂而已，所有的零部件都是从其他兄弟单位购买的，然后在金杯汽车厂组装，包括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海狮面包车项目, 也都是从日本引进的零部件，在国内进行的组装，技术含量并不高，所以相应的技术人员也并不多。 而且由于资金缺乏，厂里每年的技术研发费用只有不到20万元，这点儿研发资金只能聊胜于无，要知道段云当初已经有了很多的技术积累，并且还有大量前苏联专家的帮助，即便如此，康云轿车的开发成本依然高达两千多万元人民币，这已经是非常低的汽车研发成本了，而由此可见，20万元的技术研发费用基本上根本不可能研发出什么大的项目，光是技术人员的工资和奖金就要占去一大部分，这样的资金力度就像是把一个小石子扔进了汪洋大海，根本掀不起半点水花。 但现在的金杯汽车厂，有了段云的入股，加上沃尔沃项目的成功，以及目前康云轿车在国内的火爆热销，终于让金杯汽车厂有了充裕的资金，不光扩大了生产规模，也扩大了研发团队，短短两年时间内，金杯汽车厂的技术岗位就已经突破千人，今年的技术研发经费也达到了650万元人民币，主要技术革新项目就是设备的升级和改进，目前来看，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 其实沈阳一直有着东北最好的大学，也有的最优秀的理工人才，东北大学，辽宁大学，沈阳工业大学这些大学都是国内知名度很高的重点大学，随着金杯汽车厂的福利待遇越来越高，加上sy市政府的协调，些本地的大学应届毕生也越来越倾向于选择进入金杯汽车厂，这就使得金杯汽车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获取大量年轻优秀的人才。 通过厂长赵希友的介绍，段云得知当前金杯汽车厂一线的技术岗位基本都是沈阳当地的大学毕业生，有些已经成为了技术骨干，并且负责场内一些非常重要的技术项目的研发，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加入，使得金杯汽车厂的整体研发实力提升的很快。 除了人才，厂房里的设备已让段云感觉眼前一亮，可以说相比于上一次段云来金杯汽车厂参观，如今这里很多的设备已经鸟枪换炮，而且自动化的程度也越来越高，相对来说生产效率也是越来越快，基本上每隔十多分钟左右，就有一辆轿车下线，这在当前的国内，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先进的水平。 参观结束之后，段云，张荣茂，赵希友等人在公司的食堂吃了一顿午饭，现场气氛非常愉悦，几人也在商量金杯汽车厂未来的发展计划。 总的来说，尽管金杯汽车厂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技术研发实力，但还不具备整车研发的能力，所以在车研发方面，金杯汽车厂现在还只能依靠天音集团。 其实目前的局面对段云而言是最理想的，他始终要控制沈阳汽车产业的最上游，天音集团负责技术研发，金杯汽车厂负责批量生产，其他的一些配套企业也都处在段云的一个控制之中，这样的话，整个沈阳汽车的主导权就牢牢的掌握在段云的手中。 倘若有一天金杯汽车厂真的能够自己研发新车型，且在市场上取得成功，那么段云这一方就会变得可有可无，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就没有了和sy市政府讨价还价的本钱，这一点段云还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的。 第二千一百三十章 尝鲜 第二天一早，段云和张如茂再次从市区出发，前往了沈阳高新技术开发区。 在天音集团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总经理陈乔早已等候站到那里，一起迎接他的还有研发中心的管理人员。 看到和段云一起前来的还有sy市的市长张荣茂以及其他的一些领导干部，陈乔表现的非常热情，主动上前招呼, 并且和张荣茂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其实陈乔和张荣茂已经非常熟悉了，光是今年上半年，陈乔就已经去设备参加了四次会议，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沈阳高新技术开发区发展的一些意见征集，另外在会议结束之后，市长张荣茂也和陈乔进行过面对面的交流，询问目前天音汽车研发中心的情况。 而且因为段云不可能经常来沈阳, 所以天音集团和sy市政府的相互沟通, 主要就是由陈乔来完成的，最近这几个月来，陈乔也一直都是sy市政府的常客，但凡有和汽车产业的新政策下发，陈乔肯定会第一时间经常会接到通知，来市政府开会。 很快，在陈乔的带领下，段云来到了但是天音集团的汽车研发中心，而在这里测试厂房，苏联专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对于试驾新车，张荣茂也是充满了期待，因为上一代康云轿车在正式上市之前，他也进行过试驾, 当时试驾的感觉令他印象深刻, 这也让他对天音集团的微型轿车项目充满了信心。 而这一次, 停放在厂房中间的, 是一辆明显要比康云轿车大不少的新款白色轿车，从车身尺寸上来说, 作为微型轿车的康云轿车于最为紧凑的汽车类型，按照级别上来说，他是a00级车，但是这一次天音集团研发的汽车，规格上要比抗原轿车大一级，属于小型车，也就是a型车中的a0级车。 在当前的国内，塔纳，奥迪100，沃尔沃这类高档轿车大部分由政府，企事业单位采购，以及极少数的民营老板买得起，而对于一般老百姓而言，微型轿车和小型轿车就已经是他们眼中的“豪车”，也是他们消费能力的最高上限，所以奥拓这样的微型轿车以及夏利这样的小型轿车在国内的销量就很高，总而言之，价格才是影响销量的最主要因素。 康云轿车的成功, 本质上是国产轿车打败了引进日本汽车技术的奥拓轿车, 当初段云研发这款微型教程的目的，对标的就是奥拓, 使用的也都是一些比较成熟老旧的技术，从技术高度上来说，和拓轿车差不多，但是在成本方面，因为完全实现了国产化，所以量产后的成本要比奥拓低不少。 另外一点就是奥拓毕竟使用的是日本铃木公司的成熟车型技术，在国内厂家没有掌握其技术核心的情况下，很难对这款轿车进行升级和改进，但康云轿车自从上市以来，已经根据国内消费者的需求和使用习惯，进行了多次的改进，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使得康云轿车在与奥拓的进程中，处在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优势地位，并且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在销量上实现了碾压。 至于夏利，引进的是日本大发公司的汽车技术，早在1986年9月份的时候，第一辆下列轿车就已经下线，算得上是国内最早进入家庭的主力车型之一。 不过天津夏利国产化之路却一直走的非常艰难，到今年为止，汽车的三大件依然没实现国产化，使得它的成本无法做到大幅度下降，这也就给了段云开拓国产小型轿车的机会。 从这款小型轿车立项之初，段云也对这款轿车的提出了一系列的参考意见和指标要求，从车辆外形上，他借鉴了天津夏利的做法，将这款轿车计为两厢车，这样一个好的就是在体型小巧的同时，还能够拥有更大的储存空间，这一点对于家用轿车非常重要，因为普通民众购买汽车，除了乘坐代步之外，也有很多时候会用作拉货或者在更多的行李，所以空间大小对国内的汽车消费者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考量。 另外一点就是车辆的本控制问题。 想当年，夏利曾连续18年占据销量冠军宝座，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成功的原因有很多，核心是抓住了时势，说白了，不是夏利有多牛，而是运气好，碰到了那个时代，时势成就夏利。 国人都知道，夏利有二厢和三厢，90年代，二厢7.1万-8.2万，三厢9万。 可以说在那個年代，已经没有比下列更便宜的三厢轿车，这种廉价轿车很受欢迎，大街小巷的出租车足以证明。 它便宜、省油、提速快、空间比奥拓大，这就是老百姓买它的理由，在当时，这就是好车的标准。那时候2元“抓奖”的车型就是夏利，是几代人的回忆。 段云目前设计出了第一款两厢国产轿车，而并没有马上研发出三厢轿车，说白了就去想先试试水，因为两厢轿车要比三厢轿车成本便宜一些，国人更容易接受，而且最早开发出来的康云轿车也是两厢车，所以再有一定成熟技术积累下，段云选择了一条比较保守的路线来走。 而在成本控制方面，现如今最低配的夏利轿车也就7万元左右，考虑到其中包含的利润，那么这款新型国产小型轿车成本是绝对不能高于6万元的，否则的话，就不会有成本和价格上的优势。 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研发中心的中方技术人员，还是俄罗斯的专家，已经对国内轿车市场的产品和定位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这都得益于康云轿车研发的经验，使得他们在研发新型小型轿车的时候，在成本和耐用性方面有着非常严格的控制。 “要么您先开一圈。”看到自己身边的张荣茂对这款全新的汽车似乎非常感兴趣，于是段云微笑的说道。 “那我就先来尝个鲜儿。”张荣茂也没和段云客气，拉开车门后，一屁股坐在了驾驶位上。 第二千一百三十一章 关键优势 对于经常开车的人来说，天音集团正式开发出来的小型轿车上手难度还是非常低的，因为汽车的结构和功能比较简单，所以只是听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张荣茂就很快将车子启动，然后缓缓开出了测试车间。 能够亲自试驾一款新车，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张荣茂本人对开车也是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有了这次机会，让他非常的高兴。 原本张荣茂以为这款车和之前试驾的康云轿车差不多，然而在真正上手开始之后，他却意外的发现，这辆新型小型轿车要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 首先来说这辆车的减震要比康云轿车偏软一些，因为考虑到中国当前的路况不是太理想，加上这辆车本身的速度也不快，所以在底盘的调教上偏软，加上座椅非常宽大，松软，使用的是真皮面料，就给人一种坐上了移动沙发的感觉，这对家用车来说，这是最合理的设计。 而且相比康云轿车，这辆国产新型小型轿车在动力方面也有了一定的提升，发动机排量达到了1.3l，而康云轿车发动机的排量只有0.8l。 最为重要的是，身高1m75的张荣茂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当初那么憋屈的感觉，头顶距离车顶还有一拳的距离, 使他能够保持一个非常良好的视线。 唯一一点令人有些不满意的是汽车在启动的那一刻，抖动比较明显, 不过这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是一台三缸机, 而且当时国内在售的其他车型，除了一些合资生产的塔纳，奥迪100以及沃尔沃等高档轿车，其他的汽车也存在很大的抖动问题，但这次新车的抖动只是在启动阶段，十多秒后就会慢慢减弱，所以这完全是能够接受的。 车子进入实验场，张荣茂很快就把车子提升到了四档，速度也达到了60迈，窗外蓝天白云，显得格外的清爽，而这一刻，张荣茂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张荣茂知道，自己现在开的这辆车，是关乎到sy市汽车产业的一个重要项目，如果这款小型汽车上能够在市场取得成功，那么sy市就具备了生产更多车型的能力，借助天音集团强大的宣传和销售渠道，是很有可能复制天津夏利的奇迹的。 要知道, 夏利汽车是tj市的骄傲, 也是他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产业项目，早在80年代的时候, 就给天津带来了大量的税收和就业岗位，而这款小型汽车如能达到天津夏利一半的销量，那么给沈阳带来的财富和名誉也是非常大的。 张容茂一路开车，一路思考，不知不觉中，绕了整个户外测试场地三圈，直到汽车油箱显示低位灯闪亮的时候，这才把车开回了工厂。 “好，好，非常好！”下车后的张容茂一连说了三个好，很明显，他对这辆车的性能非常满意。 听到张荣茂这么说，在场的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陈乔，脸上的笑容也浓了几分。 其实为了新车的研发，陈乔这一年来也付出了非常多的辛苦，他几乎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十個小时以上，而且平时也基本上不在办公室里待着，不是在一线和技术人员交流，就是召开和参加各种会议，以至于两边的头发也有些发白，由此可见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但是到了这一刻，他似乎终于能松一口气，虽然张荣茂不是专业的试车员，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经常开车的老司机，所以他的评价还是有一定参考性的，至少证明他们研发出来的这款新车，应该是不差的。 随后，工作人员又加进了一桶油，然后段云也开始了新车测试。 相比于张荣茂，段云对车辆测评是相当仔细的，因为他知道，这个项目对于天音集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旦这种新款小型轿车研发成功，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的汽车项目迈出了重大的一步。 其实在段云的计划中，康云轿车其实只是牛刀小试，一方面是来测试他汽车研发团队的含金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团队的实战研发能力，结果上来看，段云实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让他更为惊喜的是，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这个团队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强，设计出了第一款车型，就在市场上获得了很大的成功，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但任何成功只能代表过去，所以在新车测试方面，段云也是非常的严格，坐上新车之后，他立刻就签完了户外的测试场地，准备试验心情的各项性能。 和前世他开过的车相比，这辆新型国产小型车动和造成还是比较大的，其实这也是三更发动机一个通病，即便是在国内热销的夏利汽车，同样震动和噪音都比较大，在这一点上，两辆汽车的小型汽车的驾驶感受差不多，只不过在某些细节方面，存在着一些差异性。 另外作为消费者而言，天音集团如果要推出小型轿车，那么购车者肯定会和同类型的下列进行对比，所以在这款新车设计之出，段云就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首先就是外形一定要设计的时尚一些，夏利的外形就方方正正，整体造型低调而内敛，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这款车型在外形方面，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夏利的外形设计，车辆外形看起来流畅平滑，符合当下国人对于汽车的审美眼光，这一点对于畅销车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其次就是省油，1.3l的三缸发动机在设计方面，同时借鉴了先前设计的康云轿车发动机以及沃尔沃轿车的一些设计思路，在发动机动地，稳定性和油耗方面，做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这一方面的纸面数据其实和天津夏利相差不多，并没有太突出的优势可言。 然而这款国产小型轿车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的成本，因为天津夏利大部分关键零部件都是从日本引进，这也就注定了他的成本不可能太低，而这次天音集团开发的国产小型汽车，在量产方面完全可以实现国产化，从这一点而言，随着产量的逐步增加和相关技术的升级改进，该车的成本肯定会相比天津夏利有着不小的优势 第二千一百三十二章 沈星汽车 “这车还行！”将车开到车间，推门下车后，面带微笑着对陈乔说道。 相比于张荣茂，段云的评价没有那么高，但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能让段云说还行的产品，就基本上已经认可了这种产品的性能。 而且段云的评价是基于他前世的时候开过了汽车的一个对比, 20年后的技术肯定要比现在先进的多，所以认为这款产品还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评价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陈乔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既然总经理都已经认可了，那说明这个项目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我再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最迟到今年国庆节的时候, 需要完成这个车最后的量产准备工作。”段云顿了顿, 接着说道：“现在国内汽车市场可谓是风起云涌, 大量外资企业不断来华合作办厂，也将会有更多更先进的车型在咱们国内出现，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咱们不能抢占先机，提前将咱们国产车的口碑和销量做上去，那么以后将会越来越艰难，而且也很难跟得上全球汽车产业技术进步的脚步，一旦没有把握好当前的时机，以后想追赶就很难了，这一点你们心里要有数。” “你说的对段经理。”陈乔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关注国内和国际汽车产业市场的变化，咱们在技术方面和国外先进汽车巨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但好在目前在国内市场, 有国家的关税保护政策, 但将来政策如何变, 这个确实谁也说不准，所以我有时候也和他们这些技术人员说, 研发的效率是很关键的，好在咱们的员工和这些苏联专家都非常的配合，经常加班加点，对工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们肯定会按照集团公司的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这一点请段总经理放心。” “嗯。”段云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对于陈乔，段云还是比较放心的，当初把他提拔为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总经理，原本就是因为他以前在公司的工作履历出色，管理能力非常强，而且他自从担任研发中心经理之后，也确实严格出色的执行了段云交给他的各项任务，尤其是康云轿车的成功研发，这对集团公司的汽车产业来说是一個重大的胜利，而陈乔本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公司的大功臣。 目前这辆国产新型小型轿车的研发成功，再次证明了陈乔和他的团队是非常靠谱的，不仅研发实力值得称道, 而且在效率方面，也达到了段云的要求, 要知道在当前的国内，能够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开发出一款新车型，就是任何一家国内车企都做不到的事情，一方面是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财力，另外也没有这么强大众多的人才。 “你们放心，太远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我还当一天市长，咱们沈阳这边的优惠政策就不会变，就算变，也会越变好。”这个时候，张荣茂听到陈乔说起政策的问题，于是连忙插了一句。 张容茂从政多年，自然知道企业需要什么以及政府的定位，尤其知道什么样的政策对企业发展有决定性的影响，所以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让段云安心。 “张市长对我们天音集团的帮助是有目共睹，我们内心也非常感激。”段云微微一笑，片刻后说道：“其实我们在沈阳这个城市投资，也是希望能够给这个城市带来一些发展的活力，咱们都是相辅相成的，我们今天取得的成功，有一大半儿应该归功于咱们sy市政府这边的大力支持。” 段云也跟着说了一番客套话，不过从内心来讲，他确实对sy市政府心怀感激，因为放眼整个中国，能够给他们提供这么强大完备的硬件条件的城市可以说少之又少，南方基本上很难找这样具备各种重工业硬件条件的城市，而在北方，也只有sy市政府给他的条件是最有诚意的，从这1点上来说，天音集团在汽车产业方面能够取得今天的商业成功，sy市政府确实有很大功劳。 “你们办企业的也很难，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尽可能的减负，有好的环境，才能让企业有更好的发展，如果你们天音集团愿意把其他的产业项目也搬到沈阳来，我们是举双手欢迎的。”张荣茂正色说道。 张容茂心里也清楚，汽车产业不过是天音集团的一个项目而已，如果他愿意把电子产业和芯片产业也同样搬到沈阳这边，那对沈阳的经济发展将会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要知道，根据去年张荣茂得知的一些数据，天音集团一年的纳税额，就占据了整个sz市的1/10，而带动了其他相关企业的总收入，几乎相当于深圳电子产业的1/3，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如果以后时机成熟，我会把更多的产业放到沈阳这边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天这款新型汽车的测试非常成功，不过目前这款汽车还没有命名，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 “这个我觉得车的名字起的洋气一点儿比较好，最好一听起来就像进口品牌，比如沃尔沃，奥迪这样的，再做个英文标识，一看就有档次。”陈乔说道。 “还是用国内的名字比较好，之前的康云轿车就不错，念起来也顺口，而且有好的寓意。”张荣茂这个时候也说道。 “起名字不用这么复杂，只要不起那些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名字就行。”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这辆新车是在沈阳诞生的，那名字最好和沈阳沾点边我觉得就把这辆新车命名为“沈星”汽车好了，意思就是来自沈阳的明星汽车，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名字好！”张荣茂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他对汽车起名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这只是个车名而已，但沈星这个名字能够让很容易联想到沈阳，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儿，也更容易让人们关注到沈阳汽车产业的发展。 “这个名字不错。”陈乔这个时候也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看到两个人都赞同，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二千一百三十三章 爆炸性增长 当天晚上，段云在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职工餐厅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庆功晚宴，参加会议的除了总经理陈乔和一些管理人员，还有技术团队的所有骨干成员。 “之前我也和陈经理说了，我再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四个月，到今年10月份左右的时候, 咱们的这辆新车将会正式量产上市。”酒桌上，光满面的段云对众人说道：“新车的名字也有了，就叫沈星轿车，之所以起这样一个名字，实际上也是出于对咱们sy市政府的一种感谢，如果没有sy市政府的支持，咱们的汽车项目也不可能发展的如此顺利，人要有感恩心, 这一点永远不能忘记。” “还是你段总领导英明有方, 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此时，坐在段云旁边的是市长秘书林晓东说道。 因为公务缠身，所以市长张荣茂中午吃过饭就离开了高新技术开发区，但把他的秘书留下来参加今天晚上的庆功晚宴，以表明sy市政府对天音汽车产业的的一种支持态度，所以当天晚上，市长秘书林晓东就成为了座上宾。 “这是咱们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对陈乔等人说道：“除了新车量产上市的任务，我在这里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新的项目，那就是在现有沈星两厢小型轿车的技术上，继续开发三厢轿车, 对标的就是天津夏利的三厢轿车，性能可以平庸一些，但一定要耐用, 省油, 成本低, 这是三個最重要的指标, 这一次我给你们六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到明年年初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三厢车的样车。” 两厢小型轿车的研发成功，让段云有了底气和自信，他准备全面对标天津夏利，开发出新一代的三厢小型轿车。 际上天津夏利的技术来自于日本大发，86年就开始正式投产，但当时生产的是上一代的日本大发车型，那个时候的夏利引用的还是最早起于1977年的成熟汽车车型，而到了1988年的时候，日本大发和天津夏利合资在中国推出了新款夏利，而这款夏利车型可以说是日本大发的最新车型，这种车型一直沿用到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时间。 以目前天音汽车研发中心的实力，和最先进的日本汽车技术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如果想对标研发出七年前的日本车型，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而且凭借天音集团目前先进的电子技术实力, 完全可以做出比当前天津夏利技术更好一些的三厢轿车。 另外就是当初研发两厢轿车的时候，段云给了沈阳汽车研发中心一年的时间，但这一次却只是给了半年时间，因很简单，那就是有了两厢轿车的技术，在此基础之上，开发出同款的三厢轿车难度就会低很多，完全可以在现有的三大件基础之上，进行一些外形和架构的改变，直接把它变成一个三厢车。 不过按照段云的意思，他要求的三厢轿车在动力上必须要比两辆轿车高一些，而且还要保证油耗不会有大的增多，这就需要团队需要对现有的三缸机进行升级改进，另外就是尽可能的让汽车实现轻量化，这也是一个节省燃油的好办法。 但这些都是技术团队的事情，段云只管下达任务，提供经费，剩下就是等待这个团队给他带来的好消息。 当天的晚宴上，气氛显得非常活跃，陈乔先是对前妻研发中心的工作做了一番总结之后，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三厢小型轿车的研发工作上。 对于在场的大部分技术人员来说，他们对于应酬和社交兴趣并不大，但是一旦提起到技术研发，就立刻变得滔滔不绝起来，而他们交流的语言也变成了英语，因为中文太难学，而无论是中方专家还是苏联专家，他们平时工作也到时候用英语交流，气氛显得非常热烈。 目前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有将近四百多人的苏联专家团队，而中方技术人员多达两千多人，除了少数骨干之外，大部分都是一些近两年招揽过来的应届毕业生，很多人还处在一个学习经验以及适应团队的过程中，虽然绝大部分人还不能担当重任，但是也有极少部分毕业生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和才华，逐渐进入了团队的核心层。 另外所有进入天音集团的毕业生，都必须具备一定的英语口语交流能力，因为目前天音集团外籍技术人员越来越多，而且术人员平时工作也需要习和参与大量的外语资料书籍，所以英语的掌握是非常必要的。 其实相比于后世，这个时代的中国对外语的普及还是相当有必要的，因为中国需要追赶上世界技术发展的脚步，就必须要让西方大量的学习，尤其是技术方面，始终保持谦卑还是有必要的。 在开完庆功宴的第二天，段云就坐飞机离开了沈阳，而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bj。 在段云回国的这两个月，他一手组建创立的国产软件联盟发展迅猛，目前已经有七十多家国产软件公司加入了这个联盟，而其中2/3的软件公司，总部都设在了bj，另外的1/3，也基本上都在bj设立了办事处，所以段云这次去京，主要是商讨软件联盟下一步发展的事情。 现在天音电脑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销量，从今年上半年开始，一季度的销量是113000台，而到了二季度，销量已经突破了20万台，而去年一年，天音牌电脑的销量也只有8万台，可以说这种销售势头是爆炸性的，使其一举成为国内最为畅销的电脑品牌，势头已经远超联想集团。 其实之所以销量有如此爆炸性的增长，还是离不开国家对于国产操作系统的推广，最开始的时候，国内的其他电脑品牌也想安装国产操作系统，从而进入政府重点采购的电脑清单，然而段云对此早有预料，提前留了一手，在版本一年两次升级之后，现如今也只有天音电脑能够流畅新版本的国产超级系统，这就使得天音电脑成为了当前企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的首选电脑。 第二千一百三十四章 主导力量 天音电脑销量的强势增长，使得天音集团在这个行业的话语权是越来越高，无论是在个人电脑行业还是在软件行业，只要他想在这个行业做出什么变革，那么绝对会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不过联想，长城等电脑公司，在面临天音集团巨大的竞争压力之下, 他们也不得不另辟蹊径，一方面是大搞降价促销，另一方面也通过公关回扣等手段，从政府企事业单位电脑采购的蛋糕中，分得一小块儿出来，虽然远不能和天音电脑的销量相提并论, 但至少也能勉强维持。 中国人做生意总是喜欢耍一些灰色手段，既然竞争不过你，就会想方设法给你拆台，面对天音集团的强大优势，联想，长城等电脑公司只能选择抱团取暖，几家联合起来，一方面是花钱通过媒体刻意抹黑天音集团电脑的“黑幕”，另一方面就是在政府层面进行公关，指出天音集团这种行为属于“垄断”，不利于国内高新产业的发展，以此寻求政府层面对天音集团进行施压，并且逼着他分出一部分订单的出来。 而且为了增强政府电脑采购的订单，联想等公司也不得不加入到国产操作系统的推广上来，他们在新出的机型预装了国产操作系统，但由于机器性能的问题, 只能加装最早的初始版本，新版本根本无法流畅运行, 无奈之下, 他们也只能投入大量的砖建研发技术人员，对国产操作系统进行一些改进, 再能满足政府部门使用的前提下，阉割掉了一些“多余”的功能，也只有这样，机器才能流畅运行国产操作系统。 在国内的其他电脑企业正在忙于公关和降价促销的时候，段云则开始了他国产电脑布局的第二步，那就是继续巩固加强国产软件联盟的建立。 其实段云成立的这个国产软件联盟最核心的宗旨除了软件技术创新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如何在国内建立起一个正版软件的氛围，让国人能够接受软件收费这种模式。 早年改革开放如同巨兽狂奔，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国内经济确实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但这样的成就不能掩盖一些存在的问题和错误，其中之一就是国人对于版权意识的缺乏。 对于早年的中国来说，国家贫弱，人民收入水平低，奉行拿来主义成本低也确实有助于短期发展，但是时间长了之后, 这种方式就显得有些后劲不足，版权意识的淡薄，对于创作者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可以想见，很多软硬件公司辛辛苦苦花费大量时间，人力物力和财力开发出来的技术和产品，被别人抄袭或者直接拿走，且法律保护不到位，这种打击对术研发公司是致命的，一打击了技术人员的创作积极性，出和回报得不到正比，最终导致很多科技企业关门倒闭，长此以往下去，会影响到整個国家的科技创新力。 所以在整个八九十年代，中国的高科技公司其实是很难崛起的，中国不是没有具有创新力的人才，也不投资科技公司的老板，但是在这种盗版横行的环境之下，根本就不可能诞生诸如谷歌，微软，亚马逊这样的企业，因为没有良好的生存土壤。 即便是华为，中兴，联想这样的在国内赫赫有名的高科技企业，之所以在前世能够有此大的辉煌，其实也离不开政府的补贴，否则仅凭个人公司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走的太远。 实际上，国家的高层对国内科技公司的困局和现状也是非常了解的，但在市场经济环境下，政府不能直接插手民营企业的发展，而且国内的科技公司众多，也不可能全部给予补贴，所以当一家民营企业显示出一定的实力和巨大的潜力之后，才会引起国家的注意，并得相应的扶持和保护。 在前世的90年代末期时候，一封署名魏华的吴告信以三千多封的巨量寄到了华为公司的所有客户手中。 诬告信中说华为已经资不抵债，拖欠银行贷款，职工工资以及客户贷款上百亿，这是华为的客户一律重重，不敢轻易与华为做生意，好几个月的时间，华为公司一份订单也没有拿到。 出现这样的问题之后，任正飞只好写信给当时时任sz市委副书记，市长李子彬求助。 李子彬市长当地决定与人认为面谈，并批示“将一如既往坚定的权力的支持华为公司的发展，让这颗明珠在深圳经济特区和中国通讯领域大放异彩，为深圳争光。为伟大祖国争光。” 后来理事长为华为这件事儿专程赴京亲自面见上级领导，他断定这封信既然不是写给上级领导，而是给华为的客户，说明是出于市场恶性竞争而发的诬告信。 随后上级领导批示，国家审计署牵头组织有关部门到华为公司进行审计，国家审计署报告公布之后，华为公司立刻订单满满，无告，不攻自破，华为公司顺利逃过一劫。 而且在随后的几年，华为公司也拿到了数笔国家科技创新资金，总额达到了四千多万人民币，这个是靠的国家政府的撑腰，以及大力的资金支持，才让华为有了后面的辉煌。 可以说在90年代虽然已经进入了市场经济，但那些规模比较大，发展比较好的科技公司，他们或多或少还是要吃“政府饭”，而那些纯靠民用市场的软件科技公司，绝大部分都已经夭折和消亡，由此可见，至少在90年代，国内科技公司的发展和主导权还掌握在国家政府手中，背后没有人脉和资源的小公司很难发展，这也是一个事实。 而段云成立这个软件联盟，表面上是个商业联盟，但实际上也是一种资源的集中和整合，联盟的核心企业都有一定的资金和人脉背景，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集中量，建立一个法律维权体系，早在联盟建立之初，这个联盟就已经联合组建了一个律师法律团队，专门处理各种软件盗版侵权的事情。 而段云这次来bj，其实就是为了加强这个联合法务团队的。 第二千一百三十五章 正版维权 6月21日，在位于bj朝阳区的中国大饭店六楼的会议厅，来自全国112家软件科技公司负责人悉数到场，共同参加这次的中国正版软件联盟大会。 作为一个非官方的会议，段云这次召集的软件联盟大会能吸引如此多的业界大佬参加，足以证明他在当今界乃至软件科技界的影响力，并且有能力主导国内软件产业整体发展的格局, 这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以往国内开这种产业类的会议，基本都是由官方主导的，哪怕有个别企业也会组织这样的会议，但他们也会邀请当地政府获得部里的一些领导参加，总而言之，在中国举办这样的会议, 没有官方层面的人参加, 影响力和约束力就会下降不少，就在商界是一个常识。 而段云有这样的影响力，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现在天音电脑在政府机关以及企事业单位的普及，尤其是天音掌握着电脑的软件预装权，这才是使其成为软件行业盟主的最大本钱。 “段总，现在咱们也成立了联合法务部，从今年年初到现在，已经发出了两千七百多份律师函，另外还有100多起版权案件提起的诉讼，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些官司要打很长时间，一年半载可能都不会有结果。”在会议大厅，一名来自bj的软件公司主管对段云说道。 “是啊，现在维权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而且那些侵权的公司很多都是皮包公司，人家根本就不怕, 用各种手段跟你拖, 拖上个两三年，人家钱也赚够了，大不了把公司注销再重新开办一家，你也只能干瞪眼儿。”住在另一边的天图软件公司老总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的接着说道：“可是两三年里，咱们不光要蒙受市场上正版软件销售的损失，还要承担打官司的费用，而且就算告赢了，赔偿也少的可怜，咱们软件不像是实体商品，能够很轻易的估算出价值，法官认为你的软件值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最后可能连打官司的本钱都捞不回来，更不要说你不损失。” “大家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此时段云听完众人的讲述之后，面色平静的说道：“咱们国内消费者的版权意识大家也都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如此，导致咱们现在的软件行业很难但是尽管很难挽回损失，咱们也需要做出一种维护正版市场的姿态，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也是没法回避的”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 脸上也带着几分无奈。 就国内当前的软件环境来说，盗版软件横行, 正版软件的发展举步维艰，哪怕是在国企和事业单位，人们也更喜欢实用常廉价的盗版软件，而且这些盗版软件的性能也足以满足大部分使用者的需求，所以正版软件想要有非常好的销量，是很难的事情。 另外一点就是相比于国外的软件产业，国内的软件行业起步比较晚，从技术和功能方面，和国外的软件确实有一定的差距，唯一有优势的就是当前国外的绝大部分软件都没有汉化版本，或者说并不重视中国市场，而国内的软件都是非常重视软件汉化的，并且可以针对国内消费者的需求做出灵活的改进，这一点才是国产软件相对国外软件最大的竞争优势。 但仅仅如此，还是不足以让国内的软件公司有大的发展，虽然说这些年来国产的财务软件比如用友和金蝶，在许多功能上做的确实不错，和国外的同类型软件并不逊色，并且拥有汉化和技术支持，但这样的软件企业在国内非常的少，大部分软件公司缺乏研发资金和人力，市场的收益又很小，所以久而久之，生存和发展就变得举步维艰，最终面临淘汰和破产的结局。 尽管段云成立了国内正版软件联盟，并且联合建立了正版维权法务部门，帮助这些软件公司最大程度的降低了维权成本，但问题是中国的版权专利法案很多地方不够完善，另外就是执法力度也不够严，导致维权周期太长，而且就算是胜诉了，罚金也远不能弥补损失。 但在段云看来，哪怕明知维权很费钱，但现在也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从长期来看，如果自己不主动维权，想期待国内的软件版权环境会越变越好，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個正版维权联盟不仅要继续办下去，还要邀请更多的软件企业加入，来共同维持自己的正当权益。 “其实这种事情应该政府出手，就拿咱们bj的中关村来说，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有很多卖盗版光碟的，些店铺甚至明目张胆的把盗版光碟放在自己的展柜上，执法部门也不去管，之前我举报过几次，结果执法人员最多就是把光碟没收了，然后就没下文了”天图软件的老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说这能顶什么用？那些光碟才是几个钱？只要是在国外，哪家商店改售卖盗版光碟，绝对能罚到他倾家荡产，但在国内，这个执法力度就差远了” “还是国情不一样，咱们的工人收入才多少钱，一个月就那几百块钱，人家国外一个月几千乃至上万，还是美元，这收入差距摆着呢。”旁边一个软件公司的老板也插了一句，接着说道：“说白了，上面的政府领导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违法的，可老百姓总要吃饭吧？过去老话就讲过，民不举，官不究，况且这么多年来，国内一直都是盗版泛滥，你让他们花钱买正版，换做谁都有些不情愿，所以这种事情需要国家相关部门重视起来才行，他们要是不重视，就凭咱们企业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改变这种局面。” “梁总说的对，最关键的是需要政府重视这个问题。”段云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和上级相关部门领导沟通，别的地方可能暂时无能力，但是至少在bj，咱们要把正版软件的生态建立起来。” 第二千一百三十六章 更高的舞台 “问题是咱们这些搞民营企业的，在政府面前位微言轻，也接触不到上级领导，而地方领导又不愿意管这件事情，最多是敷衍你一下。”此时住在段云斜对面的一个科技公司的主管也对段云说道。 “关键是企业体量小，政府那边都不重视，你就像我们这样一个五十多人的小公司, 一年的纳税额还不到15万，在我们那边根本排不上号，你说人家领导怎么可能重视你？” “是啊，而且就算是地方政府重视，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据我所知, 在南方这边有很多的小作坊，专门生产这种盗版软件，有负责解码破译的, 有负责销售的，他们都已经经营了很多年了，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这是个成熟的产业链，有些地方政府还非常支持这个产业，你想通过法律维权捣毁这些小作坊，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是法院判了，当地执法部门敷衍了事，那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 “我们这边也是这個情况。” “目前的情况，想要根除盗版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会议厅中众人纷纷发表意见，基本表现的都非常悲观。 其实在这个这种版软件联盟成立之初，很多人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尤其是建联合法务部门之后, 各家企业也纷纷出钱出力，希望能够扭转当前国内盗版软件泛滥的情况。 然而实际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确实有很多盗版公司在接到律师函之后, 变得有所收敛，但总体而言，这种改变的幅度非常小，也远远达不到正版软件联盟当初所期待的那样的效果。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国家层面出面，进行重拳出击，否则的话，单凭这个联盟的力量，还是很难改变当前的社会现状。 “我个人的建议就是一方面还要加强咱们联合法务团队的力量，另外一方面，也要从咱们的产品本身入手。”段云在倾听了众人的意见之后，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的天音集团以前是靠电子产品起家的，最初的时候走的是模仿国外产品的路线，然后做一些属于自己的产品改进，凭借低廉的成本和完善的售后服务逐步占据市场，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是到了后来, 国内做同类产品的企业越来越多，中有很多企业就是模仿的我们的产品, 我们公司的角色也从当初的模仿者变成了领导者，但是这个时候你就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长期保持自己领导位置，后来经过一番摸索和思考之后，我发现最有效的应对方法就是不断的对产品进行升级改进，让模仿的人始终无法追赶我们的脚步，而且随着产品研发能力的逐步增强，也让我们的市场竞争优势越来越大，我想软件产业也同样有很多的相同之处，如果我能持续不断升级软件产品，并且为正版客户提供优质的售后服务和技术支持，这是盗版软件绝对无法拥有的优势，也就是说咱们不需要把目标对准所有用户，只需要针对一些需要付费的优质客户即可，用技术和服务换取利润，这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段总说的对，过去咱们的思维都只是放在软件的研发上面，对于软件的升级和售后服务并不是那么太重视，只想着把产品做出来后，直接到市场上卖，看来打铁还是需要自身硬，我们也需要在其他方面多做一些投入，从而提升正版软件在市场上的竞争力。” “段总，其实我们也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努力，在产品升级和售后服务方面，也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总的来说，并且我们正版软件的生活环境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个时候，用友软件公司bj办事处的负责人张巡也发言了，只听他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加强和国家相关部门的沟通，一方面是多和当地政府沟通交流，另一方面就是争取在国家层面上，引起相关领导对国产软件正版市场的重视，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维护咱们自身的利益，让咱们将来能够有更好的必须要用创新和商业环境。” “你说的非常好！”听到这里，段云眼前一亮，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和相关部门领导反映这个问题，目前咱们国家的专利法案已经经历了过一次改版，但是关于赔偿认定方面，还是有很多不符合当下发展的情况，主要集中在赔偿金过少的问题，这是不利于喝阻那些从事盗版行业的人员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所以我也希望国家能够加强这方面的法律制度，但想改变立法是很困难的事情，另外还需要上级部门的重视，以我现在的能力，能做的事情还是有限。” “段总，其实我觉得说到底，还是因为在政府层面上，没有可以帮助咱们这些软件开发企业说话的人物，在国家政治层面上，也听不到咱们这些民营科技企业的声音。”张巡眉头皱，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倒是愿意推选段总您这样的人来当选我们行业的代表，在国家会议上发话出声，而让更多的人来重视咱们这个行业。” 张巡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国家政治对于行业的影响力，而且事实上，进入90年代之后，民营企业家已经开始出现在了国家的政治舞台上。 1993年，中国开始有一批企业家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 希望集团的刘永好就是第一批当选全国政协委员的民营企业家，并有机会登上人民大会堂。一个来自西部的小伙能在中国最神圣、最庄严的地方发言，也算是中国政治改革的一次重大突破。 从1993年到2020年，刘永好成为每年两会的常客，27次携170多份提案或议案走进人民大会堂。这些提案或议案，几乎全部涉及农业、农村和农民，以及民营企业的发展，他也被称为“民营企业家的优秀代表”和“农民朋友的朋友”。 刘永好代表的是当代民营农业企业，他也确实通过参与国家级会议，为民营农业企业发言出声，为整个行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但是到目为止，还没有一家软件科技企业的负责人进入到这个政治层面，这对软件行业来说，也确实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第二千一百三十七章 艰巨任务 这次会议早早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而通过这次会议，有远见着实的人已经发现，其实目前这个国产正版软件联盟已经面临一个发展的瓶颈，根源在于想把它从一个商业联盟变成一个更有影响力的行业组织，还有很多的门槛难以逾越。 其实当前国内任何一個有影响力的社会组织，都是有政府和相关部门做支撑的, 无论会长是谁，在组织内部，都必须要有一个政府部门的领导担任要职，他们不是行业内的人，对这个行业的了解也可能不那么深入，但在关键的时候，却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哪怕是在国内民营企业名气和声望达到顶端的段云，他也没有进入人大代表的行列，而且放眼整个电子业和软件业，也没有这方面的代表。 之所以希望集团的老总能够成为第一批人大代表，且能够在两会上发言，主要原因就在于国家一直以来对农业是非常重视的，他不光代表了国内的饲料产业，同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有农民的身份，所以出于国家层面宣传和政治的需要，希望集团的老总当选人大代表，也是顺应时代的发展，并且在民间也赢得了很大的支持。 但是段云就不一样，早在三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提名为了深圳的市级人大代表，也参加了一系列的会议, 但也就仅此而已, 不可能在国家的更高层级发声。 至于当前的正版软件联盟，也有三个老板成为了市级的人大代表, 基本都集中在南方，北方的城市相对保守一些, 很少有进入市级人大代表的民营企业老板，进入省一级的人大代表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且这些科技企业的老总，很多也确实有一些社会关系和人脉，但都只是局限于本地，有些企业的资产总额甚至还不到100万元人民币，规模比较小，在当地的影响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说来说去，也只有段云在国内的影响力是最大的，甚至其他上百家企业加在一起，无论是资金实力还是知名度，都比不上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 在以前的时候，其实段云对于参与这些政治活动并不热衷，他一直都专注于科技和自身企业的发展，虽然也热衷于社会活动，比如支持城市建设，扶贫工作以及希望工程，但多数时候都是一味的捐钱，成立专门的材料和部门，每年进行慈善募捐, 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维护企业和自身的形象, 同时也和地方政府保持良好的关系。 但是这一次经过联盟大会的讨论, 让他越来越意识到，想突破目前软件行业发展瓶颈，光有资金和技术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层面的大力支持，至少需要一个在国家层面为行业说话的人。 会议结束之后，当天晚上，在酒店的宴会厅，段云和这些科技公司的老总共进晚餐，而他本人也毫无悬念的坐在了c位。 “段总，我是真的羡慕你，说起来你们集团公司并不是纯粹搞软件的，这个行业不赚钱，立刻就可以转向其他的项目，但我们是真的没有退路。”在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有软件bj办事处的主管张巡端着一杯酒，走到段云身边后说道：“但有时候我们又对这个行业感到很绝望，明明品已经很有竞争力了，也做到了一定规模，但是想在往上成长，总是感觉非常艰难，去年我们的财会软件总共卖出了四十多万套，但是今年上半年，有了您的帮助，也才小幅度增长，和当初预想的差距很大”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看了张巡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国内做财会软件的公司是越来越多，另外市场上也出现了国外财会软件的汉化版本，这些都是盗版的，但是功能也比较全面，你们能有现在的市场份额和销售，已经很不简单了，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咱们软件行业现在除了拼技术以外，还要拼售后，就像当初我办电子厂的时候，产品技术并不比其他的合资企业强，但是销售和售后搞得好，稳定住一段时间之后，自然而然就有了销量，所以咱们要稳住心态，稳扎稳打，我相信软件行业的春天马上就会到来的。” “听段总您这么说，我确实感觉安心了一些。”张巡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行业最大的问题还是盗版，如果国家层面能够出手就好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像您名气这么大，影响力这么强的民营企业家，国家应该会给你一些特殊照顾，至少您现在应该能和一些国家的部门领导直接对话吧？” “我之前确实和国家的一些部门领导进行过交流，他们也给了我很多帮助，但有些问题并不是这些部门领导能够解决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立法问题，目前的专利法是80年代起草的，1992年的时候进行了第一次改版，但是新版的专利法在处罚力度方面，还是不够严厉，也不足以弥补咱们正版软件商的损失，这样的结果就是侵权盗版的成本低，就算是打官司失败了，也赔不了几个钱，所以我感觉如果咱们国家的专利法不能再次进行修正的话，盗版问题还是难以遏制。” “修改法律？”听到这里，张巡忍不住吃了一惊，只听他说道：“我感觉这个有些不可能，据我所知，很多立法的修改需要人大代表提出议案，然后会议进行表决，在组织专门的法律专家进行论证，所有这些程序都通过之后，才会修改相关的法律条文，这个难度可实在太大了” “我也知道难度大，可想改变当前的市场环境，咱们就必须想办法去做。”段云沉吟了一下，片刻后说道：“给我23年的时间，另外我也需要你们的权力支持，这样的话，咱们说不定可以改变当前的现状。” 第二千一百三十八章 网络帝国 其实不光是软件项目，段云的其他产业也面临同样的发展瓶颈，只不过他的运气很好，沈阳发展汽车产业得到的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而且在sy市政府换届之后，依然保持非常稳定的关系，这也使得天音汽车有了一个良好的发展契机和土壤, 造就了现在沈阳汽车的辉煌。 电子产业也一样，如果没有sz市政府的支持，段云现在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好，而且作为深圳最有影响力的招牌高科技企业，历届sz市政府也给予了段云很大的支持。 尽管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段云还是有些受制于人，或者说一大部分主动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如果些领导想要给自己穿小鞋, 段云很难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进行一定的回应和反击。 而且企业发展到现在这种规模，尤其是成为某些行业的领头羊的时候，段云的关注点就不可能全部都放在自己的企业上，因为他成为了这个行业的领头羊，也掌握了这个行业的风向，而为了利益最大化，他就必须要为行业的整体而考虑，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行业建立一个壁垒，同时长久的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和话语权。 但是想做到这一点，段云不缺威望和资历，但缺乏背景, 这也是段云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从现在开始，段云已经有了打算。 “说实话，我从内心来说是希望段总能够带领咱们整個行业走向高峰的, 因为你们是一家综合性企业，段总本身是一个有智慧有领导力的人，这一点我非常佩服，而且相关的软件业务与我们公司并不冲突，最后就是咱们双方之间合作的空间非常大，所以我也希望段总能够多多帮助我们这些小企业，如果段总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也会尽全力出手的。”张巡说道。 张巡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向段云示好表忠心，因为他也知道，在当前软件行业发展困难的时候，需要全行业所有人共同努力，另外也需要一个行业引路人，目前来看，也只有天音集团的段云有这个资格和实力，最关键的是，他目前掌握的这个行业的一个主导权。 “我是肯定需要大家帮忙的，而且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但如果真需要你们帮忙, 你们也要做好前处理的准备。”段云微笑着说道。 “没问题！”张巡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随后, 段云又和其他几个软件公司的老板私下里进行了交流。 其实除了用友和金蝶等少数几个软件公司之外, 国内的其他软件公司经营情况都不尽如人意，有些从开业到现在一直处于一个赔钱的状态，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很多创业公司的老板就是毕业于软件专业的应届生，干这一行属于专业对口，只要有人愿意投资，他们就愿意在这一行干下去，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创业者也在赌一个未来，他们从内心看好软件行业在中国的发展，希望这个行业在将来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好，从而完成自己的创业梦想。 所以相比于那些大公司，小公司其实对这个软件联盟有更高的期望，对段云的依赖，也是更强的。 而对于这些小型软件公司，段云也有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他会给这些小公司一些必要的支持，另外一方面，对于那些非常有潜力的软件公司，段云也打算进行投资入股，从而让这些公司不断的壮大自己集团公司的软件研发能力。 在很多企业还处于创业阶段的时候，段云现在已经开始走一种资本扩张的路线，因为拥有强大的资金实力，所以面对行业的一些竞争对手以及有潜力的小公司，他会直接选择入股或收购，一方面可以将这些竞争对手消除在萌芽状态中，另一方面，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希腊更多行业内的顶尖人才。 而且相比于那些规模比较大的科技公司，小公司的收购成本是非常廉价的，有时候甚至只需要出几十万甚至十几万，对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因为这里科技公司本身没什么固定资产，是真正的以人为本，而段云看中的，也就是这些公司的一些专业技术人才。 事实上，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一直到现在，段云总共投入了不到450万，就已经控股了超过20家的软件公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的软件联盟会议参与了公司数量达到了一百多家，其中一些小公司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一个行业联盟中，但是在接受段云的控股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拿到了“门票”。 这一套玩法其实也是段云在美国学习到的，因为在美国的西海岸，几乎每天都有科技公司被收购，被控股，当然，更多的就是破产倒闭，然后寻求资金东山再起，所以资本对美国的科技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加之美国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科技人才，所以硅谷奇迹本质上就是一种资本运作，他极大的促进了美国高科技的发展。 而且按照段云的计划，他还准备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对国内所有软件科技公司进行长期的监控，搜集有关于他们的商业情报，包括人员组成，研发能力，产品项目，以及盈利能力，然后做出一个准确的评估，定期向段云汇报。 之所以段云开始越来越关注软件行业，除了自身企业产品的需求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因为国内的互联网时代即将来临，提前布局非常重要，而在未来的56年时间，段云还会进行大手笔的投入，主要项目就是及时通讯软件，类似于前世的qq，微信，另外一项就是电商平台，而在美国那边，段云也启动了入股亚马逊的计划，在美国拓展电商平台的同时，也会把相关的商业经验应用到国内，从而逐步建立起他的网络帝国。 第二千一百三十九章 工作需要 第二天，段云来到了音集团bj分公司，并在经理办公室和妹妹段芳见了面。 “哥，上个月的时候瑞雪妹子来公司了，穿的一身外交官的制服，真的很帅气。”段芳给哥哥冲了一杯茶水，然后笑盈盈的说道：“现在瑞雪妹子真的是越来越神气了, 我天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她，回答国外记者提问时候，那口才和气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好像她天生就是做这份工作的” 很明显，现如今天的段芳也已经成了瑞雪的一个铁杆“粉丝”，从内心里非常羡慕瑞雪的才华，所以偶尔瑞雪过来看望段芳，都让段方非常的高兴和激动。 实际上, 段芳和瑞雪年龄也就差了六七岁, 俩人都是非常出色的姑娘，但在段芳看来，瑞雪的才华远在她之上，也一直是她仰望的存在。。 因为段云和瑞家关系非常密切，而且俩人都在bj工作，所以偶尔也会见上一面，基本上都是瑞雪主动拜访，就是聊聊天儿，星期天的时候，也会一起出去逛街, 买点儿衣服什么的。 其实直到现在, 段芳也不知道为什么瑞雪会经常来找自己，只是单纯的认为两家的关系比较密切，毕竟段云每次来bj，都会去瑞家拜访, 所以瑞雪对她这个段云的妹妹，也会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尽管俩人的地位和知名度并不在一个层次上, 段芳虽然优秀，也只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而瑞雪在国内也就是人尽皆知，人气和知名度都非常高，而且是代表国家外交部的门面，远比她要强的多。 但是段云却很清楚瑞雪为什么会总找自己的妹妹，这个姑娘头脑非常灵活，而且精于人情世故，这明显就是一个“预热”。 但不论如何，段云是非常希望看到这一幕的，这也表明瑞雪是真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自然而然也就把段云的妹妹当成了家人一般。 “瑞雪其实在单位没几个朋友的，外交部那边老家伙比较多，和瑞雪有年龄上的代沟，你也就比他大个几岁，而且你们俩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姑娘，人以群分，所以你们俩能谈得来也是正常的事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我不在bj的时候, 你没事儿也可以多和瑞雪一块儿出去玩儿, 顺便学习学习人家的口才，你现在是公司主管，口才那可是相当重要的。” “我倒是想学，可这就是个天赋问题，就像公司的副总经理老王，人家一开会随便就能说个一两个小时，下面还听的津津，我开会最长也不到一个小时，假的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技术问题，感觉下边儿人都快睡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段芳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你不服都不行，好在现在我主要负责技术上的问题，管人的事儿都交给老王了，所以轻松不少。” “这就对了，术业有专攻，技术才是你的强项，管理方面我一直都是让老王来负责的，就是为了能减轻你的工作压力，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技术研发方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对了，最近你们这边的工作有什么突破吗？” “最近咱们的软件工程进展非常快，经过咱们这边团队的努力，通讯软件在图片网络传输技术上，有了比较大的突破，已经可以实现局域网每秒30kb的最大传输速度，另外我们也有了新的图传压缩技术，可以把原本100kb的图片素材，压缩到四十多kb左右，体积减少了一半，基本可以实现大图片的流畅传输。”说到这里的时候，段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豪。 就目前天音集团bj分公司而言，有几个重点软件研发项目，除了国产操作系统的后续升级改进，最大的项目就是按照段云的要求，研发新一代的及时通讯软件。 因为国内目前还没有普及互联网，但bj分公司这边已经按照段云的要求，提前开始了互联网应用软件的研发，但目前的问题是国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企事业单位和高校院所接通了互联网，而天音集团bj分公司这边也想接通互联网，但却面临着极大的困难，主要原因就是现在的互联网服务并不面向普通企事业单位和个人，想接通一条网线，需要相关部门的审批通过才行，否则的话，哪怕你花再多的钱也不可能。 无奈之下，天音集团互联网即时通讯软件的研发只能在局域网的框架进行研发和测试，尽管和真正的互联网还有差距，但在目前的情况来说，也确实取得了重大突破。 最早以色列技术人员研发出世界上第一款及时通讯软件icq的时候，只能实现文本上的传输，无法传输图片，后来国内的腾讯公司，在1999年的时候研发出了qq，也成为了当时国内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但是一直到2008版本的时候，才实现了图片和文件的传输，而早年的qq，只能传输一些像素比较简单的表情，由此可见，段芳带领的团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实现及时通讯软件局域网内图片传输技术，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重大突破了。 “非常好！”听到这里，段云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接着说道：“回头我会想办法给你这边拉条互联网线路，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在网上冲浪的感觉。” “其实我已经上过网了，感觉一下子就和世界连在了一起，而且马上我们家也要接通互联网了。”段芳说道。 “你们家庭的互联网？”段云闻言一愣，随即惊讶的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互联网还没有在国内对普通用户开放，就算是企事业单位，也需要层层审批，电信局的人怎么可能给你们家专门安一条网线？” 段云显然不相信妹妹的话，因为他非常清楚国内互联网安装的条件，事实上即便是在bj首都，目前接通互联网的企事业单位也就十几家而已，哪怕今年国家开始放开互联网的申请审批，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安装网线的。 “是政隆和我说的，因为他工作有需要，所以机械工业部那边决定给他专门安装一条网线，工作和家用都可以。”段芳说道。 第二千一百四十章 今非昔比 “政隆厉害啊！”听到这里，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段云自然知道将来的吴政隆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也确实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但是自己的妹妹和她结婚的时候，吴政隆也只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只是机械电子工业部的普通秘书，虽然也算不错，但在段云眼中只是个普通的官员。 所以这些年来，段云遇到什么难事的时候, 也基本不找自己的妹夫，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国产电脑操作系统研发成功之后，让他的妹夫帮忙说了两句话，不过最终取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自己的师傅瑞阳，一份儿文件下来，直接就把这件事圆满的解决了，也正是靠着瑞阳在关键时刻的帮助，才让段云最终拿到了国产电脑软件行业的主导权, 并且成为了正版软件联盟的会长。 而当段云听说现如今的机械工业部居然会给吴政隆专门儿安装一条网线，顿时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因为他甚至当前国内网线安装审批程序非常严格，不是国家重点部门和科研院校，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安装网线，而吴政隆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显然不会享有这种高的待遇的。 “现在政隆在单位里面挺受重视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段芳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只听她接着说道：“年初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升为办公厅正处级秘书了，他们部里的部长走到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上个月的时候，还去了一趟德国，参观了柏林的一家机械工厂, 我身上这件衣服, 就是他出国的时候给我买的，大小正合身” “呵呵, 我说妹子咋越来越漂亮了，看来政隆这小子还挺会挑衣服的, 看起来面料不错，颜色也挺时髦。”段云笑着说道。 正所谓妇随夫贵，即便她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女强人，但她还是以丈夫为荣，结了婚后的女人，丈夫就是他最大的依托和希望，这其实也是一种人性，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 “是啊，政隆他心挺细的，在生活上，我有的时候还不如他。”段芳脸上洋溢着幸福，只听她接着说道：“其实我和他的工作都挺忙的，平时都是我回家做饭，不过如果他早回家的话，也会下厨做饭，感觉他那么的累，还要给我做饭, 有时候真的非常感动” “以后你在单位不要待的时间太长，现在公司技术人员这么多，有什么事情交给他们来做就好了, 你只需要制定任务，然后把任务交代下去就行，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那样的话，你也忙不过来，有时间多顾顾家，现在你已经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一个女人想要将来幸福，那就必须以家庭为主。”段云说道。 尽管段云知道现在妹妹段芳对bj分公司这边非常重要，需要同时负责好几个研发项目，但是相比于公司的发展，段云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幸福。 从这个社会的角度来说，把事业放在最重要位置的男人，往往都能风生水起，但是把事业当成最重要事情的女人，往往家庭很容易出现问题，这种现象看起来似乎有些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但实际上去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中国人的家庭观念。 “政隆其实很支持我的工作，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哪怕再累，也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段芳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哥说的对，我以后会对他更好一些，尽量不加班儿。” “这就对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政隆那边的工作还很忙吗？” “政隆和我说这个星期比较忙，因为有很多会议材料要处理，不过这些工作到周末就能完成，他也就能从一口气了。”段芳说道。 “那就好。”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周日我想去你家坐一坐，顺便和政隆吃个饭，应该不会影响到他休息吧？” “哥想来我家做客随时可以，其实政隆有时候也念叨你呢，他一直都把你当成偶像，之前的时候还想有时间请你过去做客呢。”段芳很干脆的说道。 “那就这个周日，我下午过去，让他准备好饭菜，酒我自己带过去。”段云微笑着说道。 “好的。”段芳应道。 随后，兄妹俩人又谈了谈最近分公司的一些事情，然后段云就坐车离开了。 段云之所以突然想要去妹妹家做客，主要还是想和自己的妹夫拉近一下感情。 这两年段云一直都在忙于公司的事情，确实有些冷淡了一些亲情，尤其是离婚的事情已经被家人知道，这件事儿伤了母亲的心，以至于现在母亲一直在深圳独居，已经搬出了段云家的大别墅，而段云每次去看望他的时候，母亲也对他妈满是怨言，尤其是现在看望孙子不方便，对她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但是段云也有自己的无奈，外人看起来他现在的事业是越来越大，称得上是风光无限，但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哪怕是被称为商业天才的段云，有时候也没法妥善处理这些事情，尽管他已经给自己的母亲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但母亲高秀芝依然不能理解儿子选择离婚的做法。 无奈之下，段云只能选择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而这次和妹妹见面聊起家事的时候，让他再次意识到，相比于事业，亲情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就是，这两年时间，自己的妹夫吴政隆升职的速度确实很快，30出头的年龄，就已经成为了机械工业部正处级的秘书，并且获得了领导的重用，地位已经开始今非昔比，从机械部专门给他安装一条网线就能看出，机械工业部对他还是很重视的，处理的事情肯定也非常重要，否则根本不需要为他安装网线。 而对段云来说，自己妹夫职位越来越高，对他肯定会有很大帮助的，所以哪怕是出于功利心，段云也需要和自己的妹夫拉近一下感情，将来说不定有什么时候，就能用得到 第二千一百四十一章 峰回路转 晚上吃过饭，当段云回到在bj的住处的时候，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芸。 “段哥，昨天下午百思买公司这采购部负责人已经来公司找我商谈了，他们想首批订购8万台dvd，我给了他们一个比较优惠的报价, 对方也比较认可，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这笔订单马上就能签订。”电话那头，李芸语气带着几分兴奋的对段云说道。 “百思买要买8万台dvd？”听到这个消息，段云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道：“你跟他们说过需要预付拍摄30%货款的事情了吗？” 关于百思买突然要购买8万台dvd的事情, 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天音集团在国内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但是在国外，目前只能依靠当地国家的经销商和销售渠道, 自己是没有销售和售后的主导权的。 实际上所有的外贸企业都一样，哪怕你的产品再先进，性价比再高，也必须要和国外的经销商进行合作，即便强如日本索尼这样的公司，虽然在美国已经经营了几十年，也有了自己一定的销售渠道，但总的来说，他也必须要和全球的经销商进行合作，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产品卖到世界各地。 之所以段云会如此重视这个百思买公司，是因为百事百事美国前十大零售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百思买应该是美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家电，电器和电子产品零售商, 也是北美洲最著名的零售品牌之一，他每年的营业额能达到数百亿美元, 几乎所有的跨国知名电子产品公司, 都和百思买有业务上的往来。 之前段云也曾经想和百思买建立合作关系，但对方给出的条件非常苛刻，只同意给天音集团dvd产品一个代销的机会，也就是卖出产品之后，才会给天音集团付款，并且提供售后服务工作，而且也不同意给天音集团提供好的产品展柜，付款周期也长达一年，这样苛刻的条件，对天音集团来说是非常不划算的，也是不能接受的。 说白了，百思买公司并不看好这款名叫dvd播放器的中国产品，因为中国产品一直以来在美国都是廉价低质的代名词，。 也正因为如此，在与百思买等美国三大电子产品零售商谈判无果之后，段云选择了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由李芸负责执行，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李芸几乎跑遍了半个美国，并且和上百个中小型电子经销商签订了合同, 这也使得dvd在年初的时候，销量达到了8000台。 而随着天音集团在美国建立起了初步的产品销售网络，dvd的销量已经开始水涨船高，今年的前六个月，dvd的总销量已经达到了48000台，考虑到各方面的综合因素，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销售成绩，而且这款产品也逐渐被美国人所认可，订单已经开始源源不断。 至于这次百思买主动和李芸进行协商，明显就是看到了这款产品的潜力，因为从当前美国市场的情况来看，dvd这款产品除了价格稍微高一些，不符合中国产品的“价格定位”之外，其他各方面的产品参数以及售后的反馈，都证明了这是一款非常具有商业潜力的电子产品，甚至完全具备了取代传统录像带以及雷射光碟机的潜力。 除了产品本身上的优势，李芸也是功不可没。 自从上次美国ces展会发布了mp3播放器之后，其实已经在科技界引起了一定的关注，当时很多参加发布会的各国记者对mp3这款产品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评测和分析之后，同时也将话题转到了天音集团本身，而更有一些记者深挖出了天音集团除了这次新发布的mp3播放器之外，还有一款名叫dvd的产品性能也非常的强劲，以至于一些美国记者还专门到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进行了参观访问，并对李芸本人做了一番专访。 这几年来，李芸一直都在和西方人打交道，之前在香港的时候，就平凡的和欧美公司进行接触，凭借其敏锐的头脑，以及对西方公司的商业风格的了解，所以他很快就拿到了大量的订单，短短一年时间，就帮助天音集团卖出了上千万台的单片机，这也让她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依靠段云给她的分红，成为了一个妥妥的小富婆。 而这次面对美国记者的采访，李芸也表现的非常自信，他谈的最多的并不是产品本身，而是天音集团的实力，当着自己的面儿，李芸介绍起了天音集团这些年的发展经历，重点讲述了天音集团这些年除了招了他大量本土顶尖优秀技术人才，还在香港，以及美国硅谷设立了研发中心，这次研发出来的dvd和mp3产品，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海外研发中心来完成的。 其实无论是dvd还是mp3，核心的技术都是来自于国内，而李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他说mp3和dvd是纯靠中国人做起来的产品，那这些美国记者肯定会带有色眼镜来看待这种产品，但如果说是通过海外研发中心获取的技术，就很容易得到这些美国记者乃至消费者的认可，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把它当做发达国家的电子产品。 另外就是在李芸看来，树立公司的形象要比树立产品的形象更为重要，当一家公司被众普遍认可之后，他的每一款产品自然而然也会获得更大的关注和更多的认可，这也是很正常的规律，所以李芸一直都在美国媒体面前，努力的把天音集团包装成为一个跨国性质的高科技企业，而不仅仅是一家中国的民营企业。 正是因李芸正确的思路和努力，才终于让天音集团在美国有了一定的名气，这次百思买公司主动找李云洽谈，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他们同意先支付25%的货款，到货之后，剩余的款项也会付清。”电话那头的李芸显得格外自信，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次他们一次订购8万台dvd，这个订单数量已经不小了，而且是全额付款，所以我想他们肯定会大力推广的，不然的话，货物卖不出去，也只能砸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 音乐版权 “除了dvd之外，百思买对咱们最新发布的mp3也非常感兴趣，我亲自给他们示了这款产品的独特性，然后还送了他们每人一台。”李芸说道。 “做的好！”段云赞许了一句，接着说道：“你可以跟他们说，如果dvd采购量还能再高的话，那么我们的售价还可以再低5%10%, 一次性采购的越多，价格就越便宜。” 对段云来说，当前dvd还没有在国内发售，最近这一年左右的时间，唯一的销售地点就是美国，所以dvd在美国能否打开市场，不光是赚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关乎到天音集团未来几年的国际布局。 其实这几年来，国内有很多企业确实打开了美国市场, 而且销量还非常不错，就比如海尔集团，他们在美国已经投资办厂，并且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这在国内引起了轰动，甚至在很多人看来，海尔集团就是当前的“国货之光”。 但实际上，海尔集团的产品技术并不算先进，之所以能在美国占领市场，一方面是因为冰箱这种产品属于最普及的民用品，产品受众面比较广，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需要, 另外一方面就是海尔生产的冰箱虽然技术不够先进, 但非常的廉价, 耐用, 而且海尔的冰箱在美国定位为低端产品，真正高端的冰箱还是由日本, 意大利, 法国等国家出产，从技术上来说，海尔还没有在高端市场和这些欧美国家企业竞争的实力。 而且直到其后的很多年，包括海尔等厂家产品始终没有实现国产化，内部的一些关键设备仍然需要从日本和美国进口，这是一种无奈，但当时的国人只看到了海尔电器在美国市场的销售火爆，却没有看到这深层存在的技术问题。 但是天音集团生产的dvd不一样，这是一种全新的影音产品，技术上堪称一流，价格比起传统的录像机和镭射光碟机来说，也要贵上一些，而全新的产品要让众所熟知，并最终被市场认可，在企业知名度不高的情况下，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宣传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之前一年多的间，李芸都在带领了美国分公司的团队四处奔波，参加各种展会, 与当地的经销商进行洽谈交流，为的就是能够让更多的美国人了解这款产品。 现如今随着美国最大的电子零售商百思买公司抛来橄榄枝，这也就意味着这款dvd产品实际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和市场认可，如果销量能够进一步打开，这才算得上是中国高科技产品第一次在美国站稳了脚跟，而且品品全部实现了国产化，包括最核心的芯片以及编码软件，从难度和意义上来说，远比国内其他的家电厂商在美国占领市场更有意义。 “我感觉mp3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但想要在美国推广，还面临着一系列的法律问题，尤其是互联网音乐版权保护，在美国是非常严格的，咱们还需要和美国的音乐协会进行协商，处理好mp3从互联网音乐下载的问题。”李芸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尽快把这件事儿处理好。”段云安顿道。 “我已经向律师咨询过了，了解了一下当前美国音乐版权保护的情况，和之前的影视版权一样，美国这边也有很多的唱片公司，不过就目前而言，互联网下载音乐在美国这边还不算普及，主要是原版音乐的体积太大，而目前美国家用互联网的网速下载音乐还是很慢，前我试验了一下，概要20分钟才能下载一首完整的歌曲，所以咱们的mp3播放器想要在美国热卖普及，还需要解决很多技术上的问题。”李芸说道。 李芸考虑问题还是比较有深度的，在她看来，虽然目前美国互联网的普及率是全球最高的，大部分家庭都有了电脑和互联网，但就当前的网速来说，想快速下载歌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网络上使用的音乐文件格式是wav。 wav 代表波形音频文件格式（在某些时候也称为 windows 音频）。这是 microsoft 和 ibm 于 1991 年制定的标准。 很多人认为所有 wav 文件都是未压缩的音频文件，但事实并非如此。 wav 是用于不同音频格式的 windows 容器。这意味着 wav 文件可能包含压缩音频，但很少用于此目的。 大多数 wav 文件都包含 pcm 格式的未压缩音频。 wav 文件只是 pcm 编码的包装器，使其更适合在 windows 系统上使用。 因为windows在美国的流行，使用的浏览器基本上都是windows自带的浏览器，所以wav已经成为了一种主流音频模式，但是这种音频模式的压缩比例并不大，只有3:1，而天音集团研发的mp3格式，已经达到了9:1，接近10:1。 所以按照段云的计划，想要推行自己的mp3播放器，首先就是要想办法在美国推广mp3的音频格式，只是这一步需要一些时间，但相信最多半年到一年左右，这种音频播放器就应该能够在全球范围内普及，毕竟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音频格式，相比同类软件有的压性的优势，想在美国普及并不是一件难事。 “今年你的任务很重，回头我会写一份计划书，你按照我的指示来办。”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除了百思买之外，你也要和其他知名的美国电子经销商进行接触，之前虽然他们开出的条件比较苛刻，但现在随着dvd在美国的销量越来越大，我相信他们会改变当初的想法的。” 段云自然希望自己的dvd能卖到美国的任何一个城市角落，而且和百思买这样的美国大型电子经销商合作，能带来的订单比上百家小型电子经销商还要多，所以只要合作条件能稍微放宽，那么段云也是愿意做出一些妥协的。 不过这就要看李芸的谈判能力了，因为dvd产品再好，也会因为是中国产品而被美国经销商歧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段云想打开美国市场，依然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物流公司 随后，段云又和李芸谈了谈下一步在美国的计划，并且把重点放在了推广dvd以及入股亚马逊之后，在全美打造电商平台的计划。 段云一直想在美国打造一个电商平台，但这个计划的难度是非常大的，首先来说，当前的美国人还没有建立起在网上采购物品的习惯，另外就是如何收款和交货也成为一个难题，尽管亚马逊在今年上半年，已经卖出了将近10万本的书，然而距离真正盈利还是遥遥无期。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网络卖车的利润相对微薄，而且美国的快递产业运费高昂的同时，还会经常出现一些诸如货品被盗，运货时间长的问题，而一旦超期被对方取消订单或者商品被盗，这些损失大部分都需要亚马逊来负责。 快递一本书尚且如此，快递其他的物品，比如家电电器等等，那么面临的风险就会更大，所以阻碍当前电商在美国推广发展的障碍除了互联网技术上的问题之外，还有金融和物流等方面的问题，在这些问题没有得到全部解决之前，贸然发展这个产业风险是巨大的。 事实上，亚马逊公司的创始人贝佐斯他一直都在小心的控制经营成本，一直到现在，销售规模都很小，按照贝佐斯最初的计划，原本是在4~5年之后开始有盈利，但是现在仅靠他自己的资金已经难以维持现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接受了天音集团的入股，并且打算在今年7月份的时候重新登记开张，并最终筹备上市。 所以段云对亚马逊的投资，可以说是持续性的，而且在几年之内，可能都难以盈利，但如果从长远考虑，投资亚马逊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因为这家公司在前世上市之后，股价一直在飙升，所以段云到时候完全可以连本带利赚回来。 而最为重要的是，有了这家美国电商平台，段云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平台，将自己的产品卖到全美乃至全球，因为在后世的时候，亚马逊不光是全美，也是全球最大的电商平台，除了中国之外，在美国和欧洲都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一直到2010年的时候，已经拥有了23大类超过120万种商品在平台上销售。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投资亚马逊，也是希望从中获得一些建立电商平台的经验，在未来几年，他准备在国内也建立一个电商平台，逐步让内地的国民进入一个网购时代。 不过目前中国还没有普及互联网，而且也没有强大的物流体系，邮寄货品主要靠邮中国邮政。 中国最早的快递是ems中国邮政，于1985年建立，总部在bj，但是ems邮政快递的费用还是非常高的，由于高速公路和基础设施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所以如果想要ems邮寄包裹，路途远一点儿的话，费用会相当惊人，甚至有可能超过货物本身的价格。 所以在各方面硬件都不成熟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在国内建立起庞大成熟的电商网络的，电商网络实践是个综合性的产业，并不仅仅是建立一个网上销售的平台即可，另外在付款方面，也是个非常大的问题，因为当前还没有银行担保的电子支付业务，所以想解决快速付款的问题，段云还需要和银行方面进行协商。 总而言之，在段云的计划中，最快也需要3~5年的时间，才能把国内的电商网络基本建立起来，这其中会面临非常大的问题。 另外说起物流，天音集团现在就有自己的物流公司，而目前管理这家物流公司的，正是自己原来先在大兴时候收了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 因为学历和能力都有限，所以在很早的时候，段云的这两个徒弟就已经退出了天音集团的核心管理团队，转而负责天音公司的运输队，并且在六年前的时候，俩人就已经将运输队彻底承包了下来，经过短时间的发展，就成立了专门的运输公司，养的车也是越来越多，由当初的几辆货车，渐渐发展成为拥有三百多辆货车的深圳最大的运输企业，而天音集团每年运往全国各地的产品中，有七成以上都是靠着这家物流公司运输出去的。 现如今段云占据这家公司的60%的股份，剩下的40%是归属于大军二虎两兄弟的，将来的话，段云打算把这家运输公司改成物流公司，除了满足集团公司的业务之外，也为将来建立自己的电商网络做铺垫。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快速制作出了一份计划书，然后通过传真发给了远在美国的李芸，让他按照自己的方案去执行，尽可能在年底之前，让dvd的销量能够突破30万台。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之后，段云也有了难得安逸的时光，当天下午，他就提前给瑞雪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来到了bj外交部的门口等待。 和普通人外出不一样，现如今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俩人都是如同明星般的人物，在外出的时候，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自由自在，墨镜，帽子和口罩已经成为了出门的必备。 尽管瑞雪说过会争取尽早下班儿，但直到7点多的时候，段云才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摁了两下车喇叭之后，瑞雪快步来到了车前。 “对不起，主要今天单位的事情太多了，我怕影响明天的记者会，所以就晚出来了一会儿……”上车后，瑞雪一脸歉意的说道。 “你用不着和我道歉。”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反倒是我，不能经常来bj看你，让你挺失望的吧？” “你生意那么忙，能偶尔过来一趟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关上车门，瑞雪长出一口气，说道：“我饿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吃海鲜了，北海公园那边有一家明珠海鲜不错，咱们吃完饭后，正好可以去公园里转转。” “行啊！”段云很干脆的应了一句，然后启动车子，缓缓离开了。 第二千一百四十四章 二人时光 在明珠海鲜的包间里，段云和瑞雪面对面坐在了一起，享受起了难得的二人时光。　　尽管瑞雪提出要吃海鲜，但实际上，来到酒店之后，他只点了一条清蒸武昌鱼，另外还有几个素菜，反倒是段云点的比较多，一口气点了三四个特色菜，最 后还要了两杯果汁。 包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俩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各自摘下了帽子和墨镜，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想出来吃个饭真不容易，我算是能理解你过去的生活了，每天都有人问我索要签名和照片，我以前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但没有想到给我生活带来这么 多的不方便。”瑞雪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后说道。　　“这个很正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初我在深圳的时候，刚刚赚了一些钱，在深圳也有了一些名气，不过却很少有人找我要签名和照片儿，反倒 是管我借钱的人很多。” “借钱？”瑞雪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啊，但他们不会明的向你借钱，而是给你介绍项目让你投资，可我听完他们讲的那些项目之后，感觉没一个靠谱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反正那个年头深圳社会还是有些乱，能发财的那帮人，三分靠狠，七分靠骗，正正经经老实做生意的，我就没见几个能发家的，所以那个年代的深圳真是龙蛇混杂的年 代，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时事造英雄，而国家最后的评价就是所谓的“深圳奇迹”。”　　“呵呵，其实我以前也听我爸说过，早期的时候点的地方挺乱的，但还是第一次听到像你这样的评价。”瑞雪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你那个 时候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　　“实际上我是个老实人，但这个社会上总有一些人把老实和傻划等号，我的公司能起来，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懂技术，另外我的身边也有很多得力帮手， 如果没有这些人，可能我现在还在山西的一家国营企业里面当技术员呢。”段云说道。 “你这种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平凡的，是金子总会发光，更何况你天生这么优秀。”瑞雪说道。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来说，论才华，我是真的比你差远了，只不过我的运气好一些而已。”段云轻轻摇摇头，接着说道：“另外也不要说什么金子迟早会发光的事情，因为哪怕被一块儿抹布盖上，他也很难发光，所以对很多人来说，机遇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能把握的机会，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但现如今我 虽然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潇洒，现在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到真正的轻松和幸福……”　　“我也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片刻后接着说道：“现在我的生活也很累，一方面是工作上的，另一方面是生活上的，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能接到上百封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给我写来的信，有的是鼓励我工作的，认为我很好的代表了国家的形象，有气质，延时锐利，替国 人长了脸，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我并不想代表谁，也没有那个能力……”　　很明显，瑞雪现在的工作压力比较大，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前途，尽管有如此强大的家庭背景，但是在单位里边儿，面对同事和前辈的目光和竞争，作为一个生性不服输的女孩儿，想要事事都比别人做的强，而这，也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辛劳和努力，所以现在的瑞雪基本上很少正常下班，便是回到家中之后， 她还需要在休息前的时候挤出一些时间来学习，避免在高手如云的外交部被别人淘汰。　　另外一方面就是来自于国人的期待，由于天天在央视上出现，曝光量非常的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很多年轻人的偶像，就需要每天都会接到大量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件，这也让瑞雪有了很大的“偶像包袱”，以至于她每次出镜之前，都要提前准备好如何应付来自全球驻华媒体记者的提问，另外还要精心打扮自己，衣着，发型，妆容都有严格的要求，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纰漏，否则的话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瑞雪的工作压力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工作，绝对不是 一般人能够胜任的。　　日复一日如此紧张而高强度的工作，身边又没有知心的朋友，在没有倾诉对象的情况下，对瑞雪来说心中的负担始终无法消散，也只有段云在身边的时候， 他才能说出一些真心话。　　“凡事不用做的十全十美，你已经证明过自己了，保持平常的状态就可以了，虽然这并不容易，但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也都不容易。”段云看了瑞雪一眼， 接着说道：“另外你也一定要调节好自己的生活，要做到劳逸结合，多抽出一些时间到外面走走……” “我爸也这么说我。”瑞雪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妈这边还给我介绍了很多的朋友，全都是男孩子……” “嗯？”段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男朋友？”　　“是啊，我前段时间刚过完26岁生日，结果我妈这几个月就开始行动起来，现在星期天的时候，常有人来我家串门，有的是我爸以前老同事的儿子，也有是 我妈单位的……做什么的工作的都有，有医生，有助理教授，还有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搞得我每次都挺尴尬的……” “你没和他们……” “怎么可能？”瑞雪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些男孩子感觉太嫩了，还有个家伙居然当着我爸的面抽烟，我哥都没这个胆儿……”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又问道：“你爸妈他们不知道咱们俩的事情吧？” 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重男轻女 “我感觉我爸对我的事情并不太关心，反倒是经常询问哥哥的事情，对我的事情最上心的是我妈，为了我的终身大事儿，这两年他也是操碎了心。”瑞雪微笑着说道。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 正如之前段云猜测的那样，瑞家的重心始终在儿子瑞河身上，这不光是因为中国传统中有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中国的政坛上，虽然也有越来越多的女性身居高位，但是在关键位置上，始终是男人的天下，这就是一个政治仕途潜力的问题, 所以如果瑞阳真的想让子女将来能够达到自己的高度, 那么儿子瑞河就是唯一的选项。 至于瑞阳的女儿瑞雪，虽然天生更加聪慧, 眼光和能力方面也远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但她注定不可能达到他父亲目前的高度，在家里不如哥哥受重视，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段云和瑞阳的接触，他也能够摸清瑞阳对自己的子女的一些打算和看法，在谈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瑞阳始终表现的很严肃，认为自己的儿子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历练，只有在实际成熟的时候，才会迎来他人生真正的突破，一切也会变得水到渠成。 但是谈到瑞雪的时候，瑞阳一般表现的都非常轻松, 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并且对瑞雪做的任何事情都表示支持，认为她是个很懂事儿聪明的孩子，将来也不会对她的生活做出太多的干预。 对儿子和女儿明显的态度差异，就能看得出来瑞阳从一开始, 就从来没有打算认真培养过自己的女儿, 因为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他不可能保证让每个孩子都得到同样的关心和重视。 对于孩子的培养，瑞阳的想法就是先要等孩子自己心智变得成熟，然后培养他一个踏实稳重的性格，再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允许他犯错，但是必须要总结经验，同时还要给他一些指点，所以现如今每个周日的时候，瑞河都要来老父亲这边吃饭，汇报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然后瑞阳会给他一些为人处事以及工作上的指点。 而瑞雪的母亲关心自己的女儿，完全是出于母性，她当然希望女儿有个幸福的未来，而且也和其他母亲一样，看到女儿到了岁数之后，就希望她能自己有一个家, 这都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在选女婿方面, 她的观念比较传统, 要求对方家境好，学历高，必须是一个“潜力股”，剩下的只要女儿合眼缘，其他方面也就无所谓了。 但实际上能被瑞家挑上的女婿候选人，那也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这都是瑞阳夫妻俩私下商量的结果，但总的来说，也从来没有强制让女儿去接受，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要比她的哥哥在婚姻方面的自由度大的多，想当初瑞河谈恋爱的时候，瑞家并没有看上他的第一任女友，以至于让段云暗中出手，硬生生的把两人拆散，当然这件事瑞河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说我现在还年轻，根本不用着急结婚，而且将来的话，肯定会碰见更好的男生，我妈这才被勉强说服，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给我介绍对象了。”瑞雪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爸妈也不知道咱们俩人的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的。” “咱们需要有一些耐心”段云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估计你爸妈如果知道咱们的事情的话，估计会很难接受” “这是我的事情，我愿意就可以，他们不能替我决定。”瑞雪很干脆的说道。 瑞雪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姑娘，而且这些年来，尤其是在法国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改变了她的一些人生观。 尽管从骨子里，瑞雪依然是个传统的中国女孩，但是在婚姻方面，却一直有着自己的主见，而且在她看来，如果婚姻都不能让她幸福，那么人生也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但是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完美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儿先不用急，咱们一步一步的来，我想总有一天，他们的想法会发生改变的，也最终会接受咱们俩人在一起。” 作为段云，他是不希望瑞雪和他的父母闹矛盾的，虽然这件事情有冲突，也很棘手，但如果能多一些时间，段云肯定是会找到解决的爸爸的。 “我爸妈最喜欢公务员，尤其是家境不错的公务员，可能我爸本身就是个官员，他一辈子为国家服务，也吃着国家的红利，能感受到稳定的生活和权利给他带来的好处，所以他也希望我的另一半是那样”瑞雪又说道。 “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回到体制内了。”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说道：“不过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也能参与一些国家建设方面的事情。” “对了，我爸之前不是曾经和你说过，如果你积极开展海外市场，并且能够帮助国家赚取大量外汇的话，他会想办法让你成为全国人大代表的” “啊，确实说过这件事。”段云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是提醒到了我，不过可惜目前我们在美国市场并没有赚到太多的钱，反倒是花了不少外汇，光是今年上半年，就花费了三千多万美元，而且投入还会持续加大，短期内想要盈利的话，还是很有困难的。” “额。”听到这里，瑞雪双眼闪过一抹失望。 瑞雪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关于自己和段云的事情，她有考虑过很多，她知道，尽管段云现在已经非常出色，但如果想让父母认可她和段云在一起，那么段云还需要在社会地位上有进一步的提升，这样的话，俩人才能顺利的走在一起。 “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段云思索了一下后，正色出道。 第二千一百四十六章 甜蜜时光 以段云目前的名气，身家财富和身份来说，而且年龄也只有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所以只要他愿意，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投怀送抱，想娶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轻松得手,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然而瑞雪却不是一般的女孩儿，段云想要和他最终走到一块，面临的难度可谓是逆天，因为他有一个身居显赫位置的父亲，而且瑞雪本身也非同一般，她是外交部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国内的名气甚至还在段云之上, 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也是无数年轻人的榜样和偶像,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瑞雪绝对是个无可挑剔，除了财富之外，其他方面的条件并不亚于段云。 所以段云真的想和她走到一块儿，需要大量的付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这也关乎了他自己未来的幸福，所以必须要解决挡在俩人面前的一切障碍。 为了拉近和瑞家政治层面的差距，段与唯一可行也是能够做到的就是努力成为一个人大代表，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一个单纯商人的身份，会让瑞雪的父母更看重自己几分。 还有一点就是，之前在bj参加的国产软件联盟大会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向段云提出了想要通过各种渠道来改变国家专利法的建议，不过从现实角度上来说，除非能够成为人大代表提出修改立法, 并且通过国家相关机构审核之后，才有可能让这一方案变成现实, 所以段云如果真的可以成为人大代表, 那么确实可以对软件行业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 联系到之前瑞阳经向自己提出，如果自己的企业能够在美国站稳脚跟，并且能够帮助国家赚取大额外汇以及引进先进技术的情况下，他这可以考虑让段云成为人大代表的，这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对企业家的鼓励。 很快，俩人又把话题转到了各自这段时间的工作和生活上。 尽管瑞雪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非常自信和睿智，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在面对一些生活琐事以及委屈的时候，也需要找人来倾诉。这样可以减轻她内心的些许抑郁和工作压力，而段云，就是现如今瑞雪唯一能够倾诉这些事情的人。 年轻的男生一般都喜欢在女孩儿面前展示自己，炫耀自己的长处，也很少会顾及对方的感受，但是段云心是非常成熟，甚至可以说是老成，他知道瑞雪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话，所以瑞雪在他的面前会非常的轻松, 她也愿意和段云讲一些隐藏在自己心里的小秘密。 所以和瑞雪相处的越久，段云发现抛开她的气质和睿智，内心实际上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也需要别人嘘寒问暖，也需要别人的理解和认可。 饭后，段云和瑞雪一起走到了北海公园的路上。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对于段云和瑞雪来说，其实最好的时刻，路人也看不清俩人的脸，身后还有一众保镖暗中跟随，也让段云和瑞雪可以暂时摘下墨镜之类的伪装，享受和普通人一样的自由时光。 柔和的路灯灯光下，瑞雪的脸庞显得格外娇艳动人，这样段云内心不时的犯起一种悸动，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她的手。 瑞雪也表现的很大方，事实上，对于喜欢的对象，女孩儿并不在意这种小动作，而且此时她的双瞳还闪过了一抹甜蜜，显然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自从上一段婚姻结束之后，段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时刻了，而让他奇怪的是，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刻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六月的bj天气已经开始炎热，然而傍晚的时候却显得非常清爽，凉风习习，轻轻吹动着两个人的发梢，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一路上，俩人几乎都是沉默不语，但这一刻两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话语，彼此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很清晰的表现出彼此的情绪，内心也是充满了温情和甜蜜。 尽管段云和瑞雪知道，俩人未来在一起的路不会一帆风顺，甚至有可能会存在很多不确定性的因素，但至少现在，俩人还是非常享受这种甜蜜的时光的。 俩人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这才重新转回到了酒店的门口，随后段云开车将瑞雪送回到了她家的小区，简单的分别之后，瑞雪看了段云一眼，然后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二天，段云又拜访了自己的好友李云鹏，当天晚上又一起去了熟悉的莫斯科餐厅吃了顿晚饭。 半年没见，现如今的李云鹏依然活的非常潇洒，并且像段云介绍了自己当前的女朋友。 短短半年时间，李云鹏又换了三个女朋友，然而这一次的女朋友却足足维持了四个月的关系，让段云多少有些感觉意外。 要知道，之前在李云鹏所有的女朋友中，交往时间最长的女朋友也只持续了两个半月，这次却整整持续了四个多月，显然不符合李云鹏的做事风格。 而他这次找的对象也出乎段云的预料，以前李云鹏的女朋友，要么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要么就是空姐，清一色的美女，但是这一次，他带来的女朋友却只是一个小学老师，看起来个头不高，但是皮肤白皙，显得很耐看，笑起来也非常的甜蜜。 “段兄，可能你下次来的时候，就见不到兄弟我了。”餐桌上，俩人对饮的一杯酒，李云鹏突然对段云说道。 “为什么？”段云闻言一愣。 “咱们兄弟之间没什么藏掖着的，和你明说好了，这个姑娘，就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但我爸不同意，说实话，我这一辈子都很怕我爸，但这一次，我是豁出去了。”李云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要领着她出国，我们在国外领结婚证，等有了孩子最后，我不相信我爸他不认这个孙子，他要是不认，我永远都不会回来，到那时候他拿我也没有办法！” 第二千一百四十七章 冷静期 “兄弟，你可要冷静。”听到这里，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点就是钱的问题，我知道你这个人比较洒脱，对钱看的不是那么重, 但是你要知道，国外可不比国内，我之前去过好几次美国，那地方确实是有钱人的天堂，但是生活成本会非常高，你需要有很多的钱才行。”段云顿了顿, 接着说道：“另外就是在美国获得欧洲其他地方, 那里的语言和文化和咱们不同，与人交往有些困难，你很难融入到他们的圈子，最多只能在华人的圈子里混，肯定是不如国内这么风生水起。” “这个我清楚。”李云鹏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最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兑换一些外汇，另外也想通过在国外设立分公司，把资金合法的转移出去，段兄你不是已经在美国做生意了么，能不能帮我也注册一家公司？” “保你注册公司当然没有问题，我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但是你要想清楚，在国外花钱可以，但是想在那里做生意赚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云眉头微皱, 接着说道：“这么说吧, 最近这几年我去美国的时候, 也听说过不少国内有钱人来美国定居的事情，但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坐吃山空, 甚至沦落到唐人街洗碗的结局，要是在国内的话，肯定不至于如此，当然了，那些人可没你有钱，但你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其实段云打心眼儿里并不希望李云鹏去美国定居，因为他还是比较了解那里的情况的，李云鹏在国内能混好，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家世背景比较强大，在京城人脉也很广，这是做生意成功与否的关键，当然也离不开段云的支持，可如果他到了美国，抛开他的身份背景，他不懂外语，也不懂得那里的商业规则，想要重现在国内的生意辉煌，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一点就是现如今李云鹏也算得上是段云在bj的一条重要人脉, 虽然不是最大最重要的那条人脉, 但是处理一般的事情, 李云鹏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况且他还是天音集团在bj的总代理。 正因为如此，他本意还是想说服李云鹏能继续留在bj，只不过从他的态度上来看，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你把这么多外汇转移到国外，你家老爷子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可是有能力让你没法办理出国护照的。”段云直视着李云鹏，接着说道：“另外一方面就是你只考虑到你的爱情，但你考虑到这个姑娘未来的生活了吗？他是有父母，有亲戚朋友的，一旦你们去了美国不回来，那她想见自己的父母怎么办？” “我可以把她的父母一块儿带到美国去！”李云鹏干脆的说道。 “你愿意把人家带过去，人家未必愿意去。”段云摇摇头，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你必须考虑周全，而且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关乎到你们俩人未来的大事，如果你真的很爱这个女孩儿，就不应该这么莽撞，做事如果仅凭一时头脑发热，那带来的后果很有可能是非常可怕的。”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李云鹏顿时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你先冷静一下，先不要这么冲动，对了，你们俩现在住在一起吗？”段云问道。 “嗯。”李云鹏点点头。 “那就先这么过着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国外有个说法叫做试婚，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试婚？” “没错，就是试婚。”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你们两个就按照结婚后的日子过，至少要保持一年的事情，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打算要出国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帮助，你国内的资产我全部高价收购，然后兑换成美元，这在美国帮你开办一个分公司，保证钱全部能汇到你美国的账户上，你觉得这样如何？” “那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李云鹏答应了下来。 其实李云鹏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出国的话，就很难带走大部分资产，而如果大规模变卖资产，也肯定会被他老子发现，所以现在也只能按照段云说的这个办法试试。 而在段云看来，年轻人对感情上的冲动往往是三分钟的热度，不经历生活后的柴米油盐，是很难看清婚姻的本质的，而且以段云对李云鹏的了解，知道这小子以前花花日子过惯了，是很难让一段感情保鲜一年这么长时间了，也就是说，一年之后，他和这个女孩还是有大几率会分手的。 但这件事儿也不好说，如果李云鹏真的能坚持一年，那说明这一对儿是绝对的真爱，段云也愿意帮助李云鹏，哪怕他会失去在bj的这样的一个有力的帮手。 “别看咱俩年龄差不多，但我好歹也是个过来人，在感情婚姻方面，是绝对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的。”段云喝了一口红酒，接着说道：“年轻人可能因为感情头脑发热去做一些事情，但你不能，你现在是成功人士，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没事业，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点你要考虑清楚。” “好吧。”听到这里，李云鹏似乎变得平静了一些，于是端起了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 李云鹏对段云还是比较信服的，如果说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够说服他的，也就只有段云而已。 “其实这次找你，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段云放下酒杯后说道。 “什么事情？”李云鹏好奇的问道。 “你认识bj工商局这边的人吗？”段云问道。 “认识！”李云鹏很干脆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说道：“有几个工商局的领导我很熟悉，现在也经常打交道，上个月的时候，我还和他们举着副局长吃过饭。” 第二千一百四十八章 主动维权 “事情是这样的，目前咱们集团公司正在推广正版软件业务，但是bj的地方虽然是首都，可软件盗版情况依然猖獗，光是中关村这边，据我所知很多店铺都在卖盗版软件，所以我觉得当地的工商部门应该重点管一管这些事情, 让正版软件有个良好的发展空间”段云说道。 段云这一年来一直致力于产正版软件的推广发展，虽然他知道想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一个良好的正版软件的发展环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也是尽可能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正版软件的发展做一些贡献。 bj贵为首都，如果这个地方都不能实现对盗版软件的清理，那么现在全国消灭盗版软件的问题就更不可能，毕竟首都这边要有个示范作用，而且中关村也是中国北方最大的光碟软件市场，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盗版软件光碟，如果能在这个市场源头进行封禁，那么对于整个国内的正版软件行业来说，都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息。 “你要打击盗版光碟？”听到这里，李云鹏忍不住笑了，只听他接着说道：“不是兄弟我给你泼凉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这些商户不摆在明面儿上卖，可私下里你根本管不住，咱们国家还是穷人多，有几个买的起正版软件的？对这一行我最了解，因为我以前就干过这个生意，另外在我的电子市场里面，起码有1/3都在卖盗版光碟，所以这件事儿根本没法搞定, 就算是工商局的领导亲自来查, 最多消停个十天半个月，然后马上就会死灰复燃，你信不？” 李云鹏显然不认为段云能通过简单的干预手段杜绝bj的盗版软件市场问题，因为以前李云鹏没有遇到段云之前，除了帮人“平事”收好处费之外，也干了两年贩卖盗版光碟的生意，他那个时候在中关村只有一家小店铺，主营电脑零配件，同时批发零售一些盗版光碟，所以对这一行，他是非常了解的。 当前盗版横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国民的收入水平低，比如一张正版的windows系统软件，如果按照欧美的价格，一套光盘就需要110美金到150美金左右，折合成人民币高达千元，企业版本的更是贵的离谱，而盗版光盘只需要十几块钱人民币，如果你批发的话，价格可以低到58块钱人民币，如此巨大的差价, 而且在使用上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盗版软件光碟无法杜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政府层面也不愿意去管，毕竟国人都要吃饭，没必要帮着美帝在中国赚钱。 而且一直以来，bj中关村这边的繁荣也都是建立在一些走私电子产品和盗版光碟方面，虽然说不全靠如此，但如果真要把这个行业彻底铲除，那么中关村这边会有很多的中小店铺关门倒闭，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这早已成为了一个利润很大的产业，涉及到的利益方很多，所以想把它彻底根治，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包括李云鹏所在的电子城，如果真要把这玩意儿全禁了，他这里的租户会少很多，这完全就是自己砸自己摊子的事情。 “确实如此。”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咱们这里卖盗版光盘的有很多，但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让工商局的朋友帮忙，只需要帮忙查抄一批国外的盗版软件就行，国产得盗版软件不用管。”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不是一直在研发国产软件吗？怎么国产的盗版软件不管？”李云鹏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果没有国外的盗版软件，咱们国内的软件才有生存的空间，哪怕是盗版的国产软件，将来也有可能发展成为正版软件的用户，所以如果下手，就必须要从盗版国外软件开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啦，我是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这事儿需要花多少钱，你给我个数就行，我回头打到你的账上。” 段云自然知道，这二年办事儿想不花钱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这次之所以要找李云鹏帮忙办这件事，其实是有长远考虑的。 虽然从长远来看，彻底根除国内的盗版市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可以从一定程度上，慢慢缓解盗版软件对国产软件的影响。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bj这边每隔三个月到五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进行一次盗版软件清查，那么他对国内的软件市场实际上还是有点影响的，另外如果天音集团在国内发行新的应用软件的时候，促销活动配上这样的盗版软件清缴活动，无疑会拉动一些正版软件的销量，这都是能看得见的利益。 其实这些事情应该是相关部门的职责，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在国内的软件盗版情况，属于是民不举，官不究，所以段云和国内的其他厂家如果不主动去自我维权，是根本不会有人来主动维护他们的利益的。 “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和我谈钱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帮你解决。”李云鹏很干脆的说道。 过去李云鹏帮人办事收钱是一点儿都不手软，但是面对段云，他肯定是不会要一分钱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身家过亿，而且如果没有段云，他也不可能赚那么多的钱，所以段云在他眼中就是贵人，根本不可能管他要钱。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段云满意的点点头，片刻后说道：“兄弟，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感情方面的事情一定要冷静，而且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关乎到你的性命，所以这是在缓一缓，晚上个一年半载，如果到时候你还坚持要出国，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好的，那就再等一年。”李云鹏点头说道。 随后，俩人将酒杯倒满，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第二千一百四十九章 互联网大潮 晚餐结束之后，段云坐车回到了家中。 尽管他劝阻李云鹏不要和女朋友私奔到国外，但实际上李云鹏的这种做法，也让段云有了很多的想法。 其实他完全能够理解李云鹏那种为了感情而不顾一切的心理状态，他现在和瑞雪就处于恋爱期，如果瑞家真的反对他俩交往，那么段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说不定也会选择和瑞雪一起逃到国外。 不过段云也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肯定会毁了瑞雪的前途和名誉，这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事情，而且将来想要再从国外踏足到国内的话，也会变得非常困难，毕竟瑞阳的身份非同小可, 如果把他惹怒了, 这种情况完全会出现。 所以段云现在仍然需要保持耐心，因为他想要的是真正圆满的幸福，这就意味着他需要等待时机，已经做出更多的努力。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依然每天等待外交部的大门口，和瑞雪一起约会，吃饭，散步，这也算得上是俩人难得悠闲惬意的时光。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段云承诺自己的私人飞机离开了bj，返回到了深圳总部。 而在他返回到深圳之后，着手处理的第一件大事儿，就是在美国ibm的协助之下，建立一个大型的企业数据库。 在支付了数百万美元之后，ibm公司将当时最先进的服务器通过空运的方式, 运到了深圳，而随行的还有ibm总部派来的三十多名技术人员, 他们的目标就是帮助天音集团建立一个中国内地最大的企业数据库，安装调试相关的设备, 并争取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让设备平稳运行。 而段云选中的服务器机房，分别设在了集团公司总部和位于宝安县的研发中心，之所以会把一部分服务器放在宝安县研发中心，是因为这里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研发部门核心团队的聚集地，有大量的外籍技术人员和专家，除此之外，ibm的管理咨询团队也在这里，服务器设置在这里，一方面是便于ibm商业管理咨询团队建立一个类似于ibm总部的电子管理部门，另外一点就是在这里研发出来的项目成果，也能够很方便的进行储存和管理，这也是段云当初高价引进ibm服务器的重要原因。 除了服务器用于局域网管理，段云还打算利用这些服务器进行下一步的商业布局，那就是迎接已经越来越近的中国互联网时代。 到了1995年年初，互联网已经连接了全世界四万多个网络，380万台计算机，154个国家和地区, 可以通过互联网互通电子邮件, 可以说互联网的发展日新月异, 已经到了改变世界科技进步甚至格局的阶段，几乎所有的大型跨国公司，都已经使用上了互联网，让整个世界变得无限开放，对于所有入网用户来说，世界从来没有如此开阔而如此亲近。 而在今年的时候，中国与世界的距离，终于到了呼吸相闻的阶段，从去年5月15号开始，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设立了国内第一个web服务器，推出了中国第一套网页，内容除了介绍中国高科技发展之外，还有一个栏目叫做“中国之旅”，成为了中国在互联网时代面向世界的第一个窗口。 到了去年9月份的时候，邮电部电信总局与美国商务部签订了中美双方关于国际互联网的协议，协议中规定电信总局将通过美国一家电信公司开通两条64k专线，这两条专线一条在bj，另一条在上海。 64k的网络传送速度在后世的人看来，简直慢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对于后世很多第一次接触互联网的普通用户来说，动辄514k甚至1mb的网速，而一个国家只有64k流量的网络传输速度，似乎有些难以想象，但实际上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那个时候的互联网还没有后世互联网那么多的功能齐全而强大的应用软件，普通家用pc的性能也很低端，人们使用互联网，更多的时候只是看一些网站或者是传输一些电子邮件，连大一点儿的图片传输都很难做到。 但是尽管如此，国内有些嗅觉灵敏的网民，已经打算在国内互联网产业做一些文章了。 在中国最早的一些网民中，包括后来创办电子商务网站阿里巴巴公司的马云，创办新浪的王志东。创办第一家b2c网站的8848公司的王俊涛等人，已经开始了中国互联网的启蒙运动。 到了今年的时候，中国出现了第一批投身互联网事业的先行者，3月份，美国德克萨斯理工大学博士田溯宁把他在美国创办的亚信公司搬到中国，他以国家科比合作在国内介绍inte。 田溯宁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兴起，对中国和世界的交流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遇。他争取到了包括道琼斯在内的两千多个美国信息服务商作为用户，同时也想在中国发展数千乃至上万的商业用户。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下去，第一个原因是中国消费者对inte毫无认知，第二原因是技术根本无法实现，亚信购买了第一套网络设备，制定了inte上传输中文ietf标准，而当时在bj，上海使用的网络路由器总共加起来也只有32个拨号端口，一个端口只能支持1020个用户，这也就意味着亚信建立的网络最多能够支持500个用户。 4月份的时候在杭州，马云创造了中国黄页网站，他自称是第一家网上中文商业信息站点，跟田溯宁的想法几乎一样，马云也想创造一个面向企业服务的互联网商业模式，他当时想到的赚钱模式是鼓动企业把自己的商业信息挂到网上，浏阳归来的田博士要本土一点儿的是，马云把inte直接翻译成了一个中文名字英特奈特网，由此可见，马云是要比田博士更加了解当前中国国情的，也确实为这个项目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除了马云之外，创办网易的丁磊也是在这一年开始他的创业生涯的。 第二千一百五十章 网络先行者 过去几年，丁磊一直都是浙江宁波电信局的职工，今年4月份的时候，他决定辞职，这一想法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做法。 要知道，虽然到了90年代中期, 国内确实出现了一些下岗工人，铁饭碗似乎也不那么“铁”，可是电信局工作依然是个香饽饽，国企事业单位，而且待遇远比一般的事业单位还要好，所以丁磊敢于辞职，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甚至他的家人都认为他疯了。 现如今，丁磊已经来到了广州，进入了一家美国数据软件公司赛贝斯做技术支持工程师，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了互联网，并且成为了第一批用户，一年后他又辞职，与他人合办了一家互联网技术有关的小公司。 除了马云，丁磊这样在后世赫赫有名的互联网顶级大佬之外，国内还有很多遇见了即将来临的中国互联网时代的创业者，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张树新与丈夫姜作贤创立瀛海威公司，她的“瀛海威时空”宣城是国内唯一例如大众信息服务面向普通家庭开放的网络，进入这个网站，你可以阅读电子报纸到网络咖啡屋同不见面的朋友交谈，到网络论坛中畅所欲言, 还可以随时到国际互联网上走一走。 至于这个公司的收费模式，其实也非常的简单, 就是登陆瀛海威的用户必须先登记注册, 并缴纳一笔入网费，然后才能够使用，说白了，他更像是一个网络流量的转包商，高价售卖自己获得的网线流量。 不过张树新确实对中国的网络商业化有所创新，为了能让自己的公司获得惊人的知名度，她在bj魏公村开办了中国第一家民营科教馆，所有人可以到这里免费使用瀛海威网络，免费学习网络知识，这么做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更多的人接触到网络，并愿意为互联网服务付费买单。 另外他向中国科学技术馆无偿提供“中国大众化信息高速公路”展区，从bj图书馆合作，在瀛海威上提供bj图书馆图书目录查询。 在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她还给新闻单位开通了亚特兰大到bj的新闻信息通道，张树新本人还在各大新闻媒体开设专栏，一遍遍的告诉国人，信息产业是中国民族崛起于世界的一個重要机会。 正是在张树新这些人的努力之下，很多的国人开始对互联网有了初步的了解，同时也给这些中国互联网时代的初创者带来了非常大的财富。 瀛海威是一家产权清晰的私人公司, 张树新夫妻为此投资了100万元，在企业创办16个月后, 国家经贸委下属的中国兴发集团决定参股瀛海威, 总股本扩大到了8000万股，张树新以无形资产加其他股份获得了2120万元的公司股值。赫然成为了十分罕见的“阳光下的女千万富翁”，这在当时的国内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是他们当前在互联网方面的布局相比于段云，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或者可以说根本不值一提。 要知道，此时的天音集团在经过段云的几年布局之后，已经拥有了很多功能强大，且实用性非常好的应用软件项目，这些应用软件的项目虽然目前以局域网为主，但实际上只是需要简单的改进，就能迅速成为互联网应用软件，包括浏览器，及时通讯软件，以及一些远程办公软件，其中几个项目完成度已经相当高，随时可以投入使用中。 只不过当前国内还没有大批量的引入互联网，邮政电信部门从国外引进的宽带非常少，从今年年初开始，邮电部电信总局再次与美国商务部合作开通了20条64k专线，相比于去年只开了两条专线整整多出了十倍，但这些专线依然不能远远满足国内的互联网需求，所以段云的产品现在还没有用武之地，然而一旦网络专线问题解决，那么段云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这些软件项目进行大力推广，从而让天音集团成为国内最强的互联网公司。 尽管在国内软件行业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但是段云也知道，想让自己的公司处于不败之地，他就必须要有一个开放的态度，和国内更多的公司以及顶尖人才合作，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把盘子做大，让自己永远处于行业的巅峰。 从财力技术以及各方面实力来说，天音集团相比国内的其他软件公司绝对是巨无霸的存在，但如果真的以为自己的公司有财力和人力上的优势就能所向披靡，这其实是一种错误，因为即便是强大如索尼这样的跨国巨头，在开发游戏机的时候，最终也不得不选择与自己的对手任天堂合作，并且还要把蛋糕让给一些独立的游戏制作公司，这才有了ps游戏机的辉煌，否则的话，索尼是不可能独立完成在游戏产业的霸业的。 所以除了软件方面的研发，段云也必须加强和国内顶尖人才以及公司的合作，而这个时候无论是马云，丁磊还是瀛海威公司的创始人张树新，他们现在还处于一个初始创业的阶段，除了张树新之外，马云和丁磊甚至还没有成立自己的公司，段云如果这个时候吸纳，拉拢这些人才，所付出成本会非常的低。 所以再回到深圳的第二天，段云就安排自己的助理郭凯，让他给远在杭州的马云送去了一封邀请函，希望他能来深圳一趟，段云打算要和他进行面谈。 此时的马云还只是大学外语教师，他并没有成立公司，只是创办了一个“中国黄页”的网站，他想到的赚钱模式是鼓动企业把自己的商业信息挂到网上，从而让这家网站成为一个中国企业的宣传平台。 不过这个计划行的并不顺利，首先来说现在的马云根本没有多少钱，依然拿到几百元一个月的工资，另外就是当前网络并没有在中国国内普及，所以他这个商业模式看起来虽然超前，但实际上操作性并不强，或者在当前的国内环境来说根本就不现实。 第二千一百五十一章 马云 前世的时候，马云的名字对段云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他的名气之大，甚至已经超越了国籍，在国际舞台上，也经常参加各种论坛和演讲，无论是国内国外, 都备受尊敬和推崇。 但是没有人是完美的，虽然马云后来在国内备受争议，但不得不说的是，他确实是中国在互联网时代的最成功的创业者之一，也是最大的赢家之一。 正是出于对这个人物的好奇，以及对他日后事业的欣赏, 所以段云这是主动给他发送了邀请函，希望他能够来深圳面谈, 讨论一些关于互联网商务的问题。 让助手郭凯发出邀请函之后, 段云就把这件事儿放到了一边，先处理公司内部的一些事情，主要就是ibm管理咨询团队对公司改革的事情。 自从ibm咨询团队来到深圳之后，他们也确实很快投入到了工作中，首先做的工作就是对当前天音集团管理体系做一个深入的评估，而这个步骤的时间会持续三个多月左右，包括公司的人事，财务，生产，物流，以及其他各方面体系的详细评估，而为了让ibm这些咨询团队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段云还赋予了这些外国专家一些特权，允许他们在公司的除了几个核心机密部门之外，做全面的调查，而各相关部门的主管, 也必须全力配合ibm的团队, 如有抵触和不服从，段云一律会予以重罚。 段云的这一系列施，让公司上下看到了他改革公司管理制度的决心，所以在面对这些外国专家的时候，表现的也非常配合和服从，而这一切，都最大程度了缩短了整個公司改革计划的时间。 三天后，当段云早上刚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的保卫科就打了个电话，告知段云一个叫马云的人想要进来和他见面。 听到马云已经到了的消息之后，段云多少有些吃惊，因为他没有想到马云居然来的会如此之快，很明显对方接到通知之后，应该很快就动身了。 实际上，段云忘记了自己和现在的马云身份上存在巨大的差距，要知道，当前的段云在国内人尽皆知，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老板，也是全国的首富, 而且在整个商界都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 而此时的马云, 只是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一名英文及国际贸易讲师, 虽然那个时候的马云也算是青年才俊，被评为hz市优秀青年教师，并且发起湖边上的第一个英语角，在杭州翻译界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和段云相比，就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另外在这个年代，有钱的老板都是非常受人仰慕的，而且对于一心想创业的马云来说，能够和段云这样的国内商界顶尖大佬见面，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所以在接到段云的邀请之后，他感到了非常的兴奋，连夜就买好了火车票，凌晨就坐上了前往深圳的火车。 “段总，你好1在被保安带入段云的办公室之后，马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段云，然后满面笑容伸出了手，快步向段云走来。 此时的马云相比起段云后世在电视上看到的要年轻很多，他穿着一件非常干净的t恤衫，留着一个偏分头，个子虽然不高，身材也有些瘦弱，但却显得非常精神，谈中充满了自信。 “坐吧。”看到马云，段云也立刻露出笑容，和他握了握手之后，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这一刻对段云来说很奇妙，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也只是在网络和电视上看到马云的身影，感觉那个时候的马云一起风发高不可攀，然而在这一刻，俩人地位完全倒换过来，在自己的面前，马云也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而已。 “段总，接到你的邀请后，我真的非常激动，以前我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我就经常说段总就是我的偶像和榜样，有很多值得我借鉴和学习的做法和经验。”此时马云情绪还带着几分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段总居然会邀请我过来，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这是之所以请你过来，是因为我得知你们在杭州办了一家电脑服务公司，就在上个月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名叫中国黄页的网站，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网站，你能和我讲一下当初创建这个网站的初衷吗？”段云微笑的问道。 “我们办了这个网站可以说是咱们国内第一家网上中文商业信息站点，也可以说是中国第一家具有商业性质的网站”一提到自己建立起来的网站，马云开始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不得不说，马云的头脑思维和口才还是非常厉害的，就算在段云见过了所有商业精英中，也绝对算得上是靠前的人物。 其实马云之所有这么好的口才和商业能力，与他的学识以及经历是分不开的，他在1988年的时候从杭州师范学院外国语系英语专业毕业，获得文学学士学位，之后分配到杭州电子工业学院担任讲师，强大的外语能力以及文学造诣，让他拥有很强的逻辑思维和语言组织能力，这也为他后来的事业发展打下了基矗 马云在担任大学讲师的时候，自己成立了一家名叫渤海的翻译社，请退休老师做翻译，而为了募集公司的资金，马云曾经背着大麻袋到义乌，广州去进货，回到杭州后始卖鲜花，卖礼品，还一路经销过一年的医药，推销对象上市大医院，下至赤脚医生。 可以说在那个年代担任大学讲师是个非常受人尊敬且收入比较不错的职业，摆摊卖货，推销医药似乎跟他的本职职业不沾边儿，甚至在一些人看来还有些“有辱斯文”，但是马云是个不甘于平凡且勇于闯荡的人，所以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光是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第二千一百五十二章 高薪诱惑 此时段云静静的聆听着马云马云讲述了他的创业构想，越听越入，甚至感觉还很享受。 不得不说，马云的口才确实让段云感到惊讶，在前世的时候，段云经常在媒体上看到马云在访谈节目中妙语连珠的话语，然而在真正见到这个人之后, 才发现他的言谈举止确实有一定的感染力。 除了他的口才，马云的眼界和阅历也让段云感到非常惊讶，在普通人看来，现在的马云只是杭州一所高校的讲师，然而实际上，他接触过的事情和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职业圈子。 和那个年代很多国内经营一样, 凭借自身很强的外语能力以及接触过的很多外国友人, 所以马云这两年也有了出国的机会。 马云之所以最早有了创办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想法, 起因还是因为他之前创办了翻译社有一名来自西雅图的名叫比尔的外教，比尔和马云聊起了互联网，说到了很多互联网的好处以及在美国的发展情况，这无疑让马云有了很多的商业想法，于是他准备寻找机会决定创业。 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自己的翻译社开始赚钱，马云作为翻译跟随雇主来到洛杉矶落实一起高速公路投资的事情，虽然最终生意还是没有谈成，但是马云借着这次出国的机会，从洛杉矶飞到西雅图找到了比尔，比尔领着马云去西雅图第一个互联网络业务提供商公司vbn参观。 在那里，马云第一次接触到了互联网，互联网在美国的普及, 让马云深受鼓舞, 在他看来, 未来的中国肯定也会走向互联网的普及道路, 如果自己能够提前布局, 那么将来肯定会在国内取得非常大的商业成功。 “段总，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以及借鉴国外一系列互联网公司的成功经验，编撰的一份计划项目书，希望段总您有时间的话可以看一看，说不定有您感兴趣的东西。”此时，段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拿出了一个皮纸档案袋，恭敬的放在了段云面前的办公桌上。 “额。”看到这份计划书之后，段云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但很快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不得不说，机会从来就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任何一个有才华，有想法的人，如果不去努力争取机会，不去想尽一切办法把握的机会，那么他的才华也是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掩盖，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 而像马云这样，有才华又非常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他可以一两次的受挫，但不会永远都失败，只需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迎风而起，尤其是在这個风起云涌的年代，成功也就变成了一种必然。 另外马云也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和段云这样的商业大佬见面意味着什么，能够得到这样的邀请，很明显就是因为段云看中了他的某些潜力，所以现在的马云在不由余力的表现自己的能力，尽可能以最短的时间让段云看到自己的潜力。 说起来马云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但他这种有钱只是相对于普通人，在段云这样的首付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如果段云肯动动手指，给他投资个上百万，甚至只需要十几万，就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要知道，就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马云刚刚从杭州电子工业学院辞职，放弃了人人羡慕的大学讲师的职务，自己拿出了六七千元，小妹妹，妹夫借了一万多，凑足了两万多元，准备创业。 马云现在手头的两万多元，可以说是自己和妹妹两家人这些年来的全部积蓄，就是靠的这些钱，马云才一步步创业成功，开办了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商业公司，杭州海博电脑服务有限公司，三名员工是马云，马云夫人张英和何一兵。 目前中国黄页正式上线，马云开始从身边的朋友做生意，他在过去的一个月，主动联系了杭州的十几家企业，每个月的营业额也很快达到了1万元。 而这样的营业额，虽然在普通人看来不错，但还不到天音集团一个级研发人员的保底月薪，由此可见，双方财力的差距是何等的悬殊。 “你的这份计划书我会好好看的，说实话，这次请你过来，其实就是看中了你的互联网商业开发思路，我认为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段云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个牛皮纸档案袋，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公司上班，专门负责互联网网页方面的商业开发，我每个月给你3万元的工资，另外年底还有10万元的年终奖以及各种项目分红，你愿不愿意过来？” 段云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把马云招揽了自己的麾下，成为一个部门的主管。 其实天音集团目前并不缺乏技术人员，如果他想开发一个网页，手下的工程师最快一个星期就能做出一个类似于中国黄页的网站，但他看中的是马云这个人才，因为目前天音集团懂技术的人非常多，但是有这样商业头脑，外语水平以及强大的口才能力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所以段云把他接用高薪招揽到公司，将来培养成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3万元”听到段云给出的月薪，马云忍不住露出了兴奋而震惊的神色。 毫无疑问，如此高的高薪远远超出了马云的想象，一个月3万元的工资，外加10万元的年终奖，年收入保守也在四十多万，这样的收入，在当前的国内，绝对称得上是顶薪。 之前马云选择创业，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要成为百万富翁，100万在后世的时候看起来并不算很多的个人财富，但是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妥妥的富翁。 如果马云肯接受你的邀请，只需要两年多的时间，就能完成自己的人生梦想，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以至于现在马云的手，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了 第二千一百五十三章 小额投资 “其实在我们天音集团，有很多国内顶尖的软件专家，懂得网络软件技术的人才，也不在少数，而且我们在美国还有研发中心，可以随时关注各种国际技术的发展方向。”段云看了马云一眼，接着说道：“至于说制作由于你们类似的网页, 也不算什么难事，这么说吧，如果我想，可以随时让我们的技术人员编写出中国最大的互联网网页。” 段云是真心想把马云留在自己的麾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法, 不仅许诺给他非常高的薪水，而且也给了他小小的“提醒”, 那就是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段云的“诏安”, 那么段云随时可以用竞争的方式让他的小公司倒闭，就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马云现在的那家小公司对段云来说还不值一提，他有很多种手段能让这家公司倒闭，只不过段云目前还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也知道，企业黄页这种项目技术门槛其实很低的，关键是如何能拉到客户，就是很考验创业者人脉以及口才的难题，但这些对于段云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就凭他商会下的数百家遍及全国的企业，就足以支撑这个项目，这是很容易就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段云其实从内心里并不屑于这么做，因为这个项目利润并不高，在当前国内没有普及互联网的情况下，商业价值是非常有限的。 “我相信段总以您的实力，想做这种商业项目当然很简单。”片刻后, 马云平复了一下心情, 接着说道：“另外说句实话，段总您给我开出的薪资待遇真的是太高了，快把我吓到了” “哈哈哈1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也说句实话，像我们公司招聘应届大学生，刚开始几个月的实习期工资也就一两千块钱左右，那些表现特别好而且有潜力的人才，我才会把他们的工资涨到50008000元左右，像一个月3万元以上的待遇，这都是非常杰出的人才能拿到的，我看中的就是你这個人，我觉得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这份薪水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可以说一个数。” “段总，您给我的资已经够高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样的工资已经非常有诚意了，甚至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马云脸上带着几分感激的笑容，接着说道：“但是我这个人还是希望能够自己创业，虽然有可能会失败，可我还是想这么做，无论将来我是发财还是破财，我都能坦然接受，因为这就是我的能力问题，没有这个命，我也只能认”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云的脸上带着几分坚定。 “额，既然这样的话，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段云点头说道。 其实段云也知道，像马云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永远甘居人下的，从他前世的创业经历可以看出，马云确实是个意志比较坚定的人，哪怕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也能咬紧牙根寻找出路，他天生就像一个领导者，想法很多，行动力也很强，注定不会成为一个打工者。 所以看到马云的这番表态，段云心里也清楚，自己想挽留对方留在自己集团公司是很困难的，所以也就没再说挽留的话。 “段总，其实我觉得您应该好好看看我这份儿项目计划书，上面有很详细的计划案，可行性非常强，虽然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会成功，但是成功的可能性起码也在七成以上。”在拒绝段云的“诏安”之后，云立刻转移话题，再次谈到了自己带来的那份计划书上。 不得不说，马云的脸皮还是很厚的，如果换做其他人，因为已经拒绝了段云的邀请，可能就不会再谈合作的事情，但是马云一样，他是非常渴望能抓住这次机会，从而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呵呵。”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一句，目前你觉得你的公司值多少钱？” “这个”马云没有想到段云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后说道：“目前我们公司规模很小，总共也就三个员工，其中还包括我老婆，但是未来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 “我就问你这个公司现在到底值多少钱？”段云打到了马云的话，眉头一挑说道。 “几万块吧，上个月的时候我们刚买了一台电脑，花了六千多块钱，另外也添置了一些办公用品，房子是租的，租金到明年3月份的时候到期，所以我觉得至少也能值八九万块钱。”马云说道。 马云显然有意的夸大了一下自己公司的资产，实际上，他当初创建这家公司的时候，管自己的妹妹借了一万多块钱，加上自己的八千多块钱，总共入也就两万多块钱。 “我可以给你10万块钱，但我要这家公司30%的股份，你觉得如何？”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10万块钱对于段云来说，只是一笔小钱而已，要知道，现在做私人飞机随便去国内一个地方，光是加油的费用，就需要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元，所以说10万元还不够他出行一次的费用。 而且在段云投资的项目中，比如之前入股深圳的一些科技公司，最早也在百万左右，有的项目甚至会投资几百万乃至上千万，所以这一次只愿意给马云提供10万元的资金，似乎有些少的可怜，更何况段云知道马云在后世逆天的事业成就，所以只给他10万块钱投资，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实际上段云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就是10万块钱对于当前的马云公司来说，已经足够运营一年半载的时间了，而且他的公司本身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成功的关键还要依靠马云个人的招揽业务的能力。 最后一点就是，段云现在还不想把马云“喂的太饱”，给他钱太多，有可能会消退他创业的动力，而且段云本身也要发展互联网电商业务，所以他还不可能让自己潜在的对手迅速发展起来 第二千一百五十四章 大手笔 “10万？”听到段云给出的报价，马云愣了一下，然后兴奋的说道：“那真的是太感谢段总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建议，如果需要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签订相关的合同1 或许在后世的人看来，10万块钱合作一个互联网项目，这显然是杯水车薪, 这点儿钱肯定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在当前这个年代，10万元的资金投入对于马云现在创办的一家小互联网公司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大额资金了。 要知道，现在马云的公司从规模上来说，其实也就是一个非常小的家庭作坊, 唯一运营中的项目就是那个企业黄页，平时的运营成本除了工资之外, 只剩下水电之类的开销, 每個月有个四五千块钱足够，10万块钱已经足够这个小公司运行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至于说能创造多少利润，还要看马云自己的公关业务能力，他能拉来多少的商业客户，就能赚到多少的钱。 而且和段云这样的商业巨鳄合作，能给马云带来的好处不光是钱的问题，要知道段云在当前中国的商界影响力很大，如马云能把自己的小工作室挂靠的天音集团这边，就极有可能为自己的初始位置互联网黄页获得更多的企业用户资源。 所以在马云看来，只要段云愿意提出合作，那么就已经算是成功了，能和段云乃至他掌控的天音集团牵上线, 那就意味着将来会有源源不断的商机。 “那就这样吧。”段云微微一笑, 接着说道：“说实话，你不能来我们公司做事, 我内心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失望的，因为我这个人是真的非常爱才, 而马先生如此有才华，正是我最想要的人，将来的话，如果你还有新的项目或者其他想法，都可以找我来探讨一下，或许我给不了你太好的意见，但至少可以在资金方面给你提供一些便利。” 段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目前马云从事的这个中国黄页的项目，其实只是个小项目而已，在前世的时候，这个项目只维持了一年，然后马云就以60万元的价格将这个网页卖出，放弃了中国黄页这个项目，也算赚到了他创业以来的第一桶金。 而真正让马云声名鹤起，并把他推向中国首富位置的，是他在1999年创立的阿里巴巴网站, 那个时候马云已经有了号称“18罗汉”的团队，靠着50万元人民币始了新一轮创业, 并最终让他走上了人生巅峰。 所以段云根本就不指望这次自己投入的10万块钱能给他带来多少回报, 只是想把马云拉入到自己的人脉圈中，一旦马云开始他的阿里巴巴计划，那么段云肯定会加大投入，成为这家新公司的最大股东。 其实段云现在完全有实力创办一家自己的商务网站，而且起点会远比马云当初创立阿里巴巴的时候要高的多的多，无论是财力还是技术，天音集团都有碾压性的优势，而且已经在互联网技术方面深耕了好几年，只不过天音集团现在还没有像马云这么出色的人才，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段云这些年的商业经验让他深知，有些人是绝对不能轻视的，尽管段云县的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如果抱着小看一切竞争对手的态度，这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段云的打算就是他会从现在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电商网络，而另外一方面，也需要严密监控其他的一些竞争对手，如果其他竞争对手有崛起的苗头，要么打击，要么想办法控制，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长期立于不败之地。 “那真的太好了1马云闻言一喜，连声道谢。 马云肯定不会知道段云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非常乐意结交段云这样的大金主，因为对他们这种创业公司来说，资金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如果这方面能够得到大力支持的话，那么以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随后，段云和马云又谈起了互联网相关的事情，马云也给段云讲述了自己对将来国内互联网发展的看法，能够听得出来，马云对这一行业充满了期待，也有很大的雄心壮志。 交谈结束之后，段云让助理给马云住在了天音集团的招待所，必让郭凯下午带领马云参观自己的工厂，而到了晚上，俩人又一起共进了晚餐，也算是段云尽到了地主之谊。 原本段云翔让马云在深圳多留一段时间，不过马云在拿到合同之后，就想急于回到杭州，因为目前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段云也没有强求，安排自己的司机把他送到了深圳的机常 送走马云之后，段云立刻召集了公司软件项目的骨干和负责人开了一个小型的会议。 在这次会议中，段云给他们部署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要求他们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做出一个功能丰富的互联网网页，要求这个网页涵盖所有天音商会会员的企业信息内容，同时还要有大量的产品图片介绍。 段云这么做，实际上就是想先从内部网站开始做起，提供一些比较便捷的技术，比如文件和信息传输，等到国内互联网开始普及之后，将这套网站改成一个全国性的商业网站。 至于电商网络的建立，多少元也有自己的一个想法，考虑到当前国内物流的现状，所以他打算加强扩建自己的物流公司，从这个月开始一直到明年中旬的时候，在全国除xj，xz这样的偏远地区之外，投资12亿人民币，力争在其他所有省份省会城市建立一个仓储市的物流仓库以及中转中心，从而初步完成遍及全国的物流体系建设。 可以说段云的这次计划绝对是一个大手笔，而且在他看来，整个物流网络要想真正实现市县一级的商品派送，12亿人民币可能还远远不够，在未来的几年里，有可能还需要投入几十亿左右的巨额资金 第二千一百五十五章 新区物流 时间一晃来到了10月份，段云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来到了上海进行考察。 自从天音集团6月份开始制定出了一系列全国物流系统建设之后，先后在全国19个省市，61个城市建立了物流中转仓库，投资额已经超过了1.5个亿。 对于段云来说，这项计划的难度很大, 并不是资金和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土地使用权和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 其实对于当前绝大部分城市来说，他们是非常欢迎像天音集团这样的企业进入的，因为这一方面能给当地带来一些税收，而最为重要的是能带来大量的就业岗位，尤其是在当前国内现了很多破产倒闭的企业，下岗工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天音集团在地方上的投资, 无疑能够帮助很多地方政府解决面临的一些资金和就业的困境。 所以在段云联系各地方政府提出需要土地来修建仓储物流仓库的时候，很多地方政府都很快给你的答复，表示愿意和天音集团合作，甚至愿意无偿给天音集团提供土地，条件仅仅是解决一定数量的就业岗位。 但另外也有些地方政府对天音集团可谓是漫天要价，他们虽然也同意给段云提供一些土地，但是要求却非常苛刻，一方面是巨额的土地租金，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求天音集团在当地必须扩大投资规模，投入的资金至少几千万乃至上亿，另外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比如解决一些“关系户”的就业问题，要求是管理职务还要高薪，这些条件让段云也感到有些棘手。 不过段云也明白这个问题短期内很难解决，所以他的应对策略就是先对已经建设好的国内物流仓库进行扩建，先保证在国内的主要一线城市以及省会城市物流中枢点的升级改进，同时派出了自己公司的公关团队，到其他的小型城市政府部门进行公关和商议, 尽可能让这些地方政府做出一些妥协。 而在段云的计划中，上海这座城市有着举足轻的重要性，因为目前每年天音集团有1/5的电子产品，会销售到上海，比在深圳和广州加起来的销量还要多出三个百分点，所以一直以来，上海都是段云在国内布局的重心之一。 一直以来，段云和sh市政府的关系都非常好，这主要得益于在瑞阳当初在上海从政期间，天音集团得到了很多的政策以及税收上的扶持，而在瑞阳离开上海之后，现任的sh市政府依然延续了前一届政府的相关政策，所以这也让段云能够长期的稳固在这里的市场销售份额。 在得知段云要来上海参观，上海浦东新区管委会主任周禹鹏亲自到机场迎接，并与他一起前往浦东新区参观。 段云和周禹鹏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当初瑞阳在上海工作期间，周禹鹏就是sh市委秘书长，期间两人有过多次接触，也算得上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就在今年6月份的时候, 周禹鹏北日内为浦东新区工作党高官, 管委会副主任, 主要负责浦东新区的经济和工业发展。 这几年浦东新区的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从199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决策开发浦东，到1993年浦东新区管委会成立，这期间川沙县的建制销同时将划归到南市。黄埔，杨浦的地区和闵行的山林将收回，使得浦东新区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也让更多的企业得以入住新区展。 天音集团的龙腾汽车研发中心作为最早进入浦东新区的企业，这几年也发展非常迅速，其主要研发生产项目就是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与上海大众合作，共同生产研发新型变速箱，目前桑塔纳教学的变速箱已经完全实现了国产化，而新一代桑塔纳2000型的变速箱也已经实现了小规模的生产，对上海汽车产业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 其实经过多年来国家各部门以及两百多家企业的合作努力之下，桑塔纳轿车目前已经实现了87%的国产化率，虽然还没有做到百分之百，但实际上这项工程对整個国家工业的技术提升还是非常大的，与发达国家的汽车制造业水平进一步拉近，由原来几十年的差距，缩短到现在十年左右的差距，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目前上海大众为了不断适应和满足市场需求，从1991年10月开始研制新一代的桑塔纳轿车，到今年4月20号的时候，第一辆桑塔纳2000顺利下线，迅速占领了国内中级务商务轿车的市场，技术的创新力，让上海大众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 而哪怕是在新车桑塔纳2000的供应链体系中，天音集团依然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有些桑塔纳的零备件还是需要从沈阳那边购买，而沈阳这边的汽车零部件厂商基本都是由天音集团控股的，所以实际上段云的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沈阳金杯以及上海大众最重要的上游供货商之一，在整个国内的汽车产业中，也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这次段云的到来，sh市政府这边也是非常重视的，先安排他到浦东新区参观，然后还会安排段云参加市政府这边主持的一个相关会议。 “关于你们集团公司在上海要建扩建物流仓库的事情，我们浦东新区这边也是高度重视，考虑到土地以及交通便利的问题，所以我们决定在闵行给你们画出一块儿区域，大概占地60亩左右，作为你们新物流仓库的地点。”走在路上，周禹鹏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来你们天音集团也为咱们上海的工业经济发展做了不少的贡献，所以我们市政府这边决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们企业提供发展所需的软硬件条件，也希望你们集团能够再接再厉，为咱们上海这边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此时的段云也是笑容满面，只听的接着说道：“其实我这次在上海建立大型物流仓库，是有一系列后续计划的，些方面还需要得到你们sh市政府支持。” “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周禹鹏很干脆的说道。 第二千一百五十六章 超前商业项目 “我有一个非常大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不光涉及到上海，更是要覆盖全国。”段云看了周禹鹏一眼，接着说道：“在这个计划中，sh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连接中国的南部和北部市，同时也是一个对外的窗口, 所以我这次来上海，就是为了实施这個计划的。” “那这个计划到底是做什么的？”周禹鹏顿时来了兴趣，对段云问道。 “周主任，你听说过电商这个名词嘛？”段云微笑的问道。 “电商？卖电的商人？这不就是电力局吗？难道你也想从事供电行业？”周禹鹏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也不怪周禹鹏没有见识，因为在这个年代，电商是个新兴出来的名词，因为中国还没有普及互联网, 所以还没有所谓的电商, 周禹鹏不知道这个名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所谓的电商，就是电子商务，是指在互联网，内部网和增值网上以电子交易方式进行。交易活动的相关服务活动，使传统商业活动各个环节的电子化，网格化。”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简单直白点儿说，就是通过互联网，外联网以及移动电话等技术手段，把商品卖出去，而且还要送货上门。” “通过互联网和电话卖东西？”听到这里, 周禹鹏吃了一惊，于是接着问道：“这怎么可能？你再给我详细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禹鹏现在已经听出段云的这个计划乎有些非同寻常, 如果换做其他人和他说这个商业计划，那么周禹鹏肯定会不屑一顾, 认为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的空想，但是如果这话从段云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因为段云可是当前中国的首富，是国内最大的私营企业老板，也是公认的商业天才，他做的任何项目和生意，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情况，所以如果他说能做到，那这个项目十有八九就有可行性。 但是以他的见识和思维，还是很难想象出所谓的电商究竟要靠什么来实现，因为当前互联网这种东西确实已经在国内出现，包括他们普通新区这边，也已经有部门连上了互联网，但那东西目前来说只能看看网页，至于如何实现在网上卖东西，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其实周禹鹏想不白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一直到十年代末期，国内也只是有了商行业的雏形，到了1997年的时候，国内最早出现了两家电子商务公司，中国商品交易中心和中国化工网分别上线, 而到了1999年，国内第一家c2c电商8848正式成立，同年八月，易趣网成立，紧接着当当网以及招商银行卡通网上银行服务，成为国内首先实现全国联网的网上银行的商业银行。 但是那个时候的中国电商仍然处于一个萌芽引入阶段，真正的互联网应用市场还没有形成雏形，电子商务环境远未成熟，网络零售也才刚刚开始。 而且说实话，当时中国的电商也正处于一个摸索阶段，对于如何实现网上支付，物品运送，产品售后方面还非常的不成熟，这就使得互联网电商网络无法进行大规模的普及。 一直到2000年以后，际范围内的互联网泡沫破灭，导致我国电子商务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8848逐步没落，易趣儿被ebay收购，一大批新兴的电商网站关闭，但是基于挑战并存，2003年，中国电商发展史上最为重要的两家企业淘宝网和京东相继成立，这才使得中国的电商产业进入了初步竞争阶段。 所以提前到1995年提出电子商务这件事情是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的，这个商业项目太过前卫，完全超出了当前国人的认知。 但是段云如果想要在上海这边落实这个项目，他就必须要和当地的政府领导解释清楚，只有让他们了解到这个项目的可行性以及未来的回报率，他们才有可能给自己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政策倾斜。 “现在咱们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是越来越多了，从前两个月开始，国内的几大城市都已经开始接受民用互联网的安装和使用，我相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咱们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是非常有可能突破5万户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就目前互联网的用途来看，人们主要是用它来查看网页，或者是传送电子邮件，我的想法就是要在国内创办一个电子商务网站，可以通过网页来展示各种商品，包括该种商品的样式图片，产品性能参数，以及售价等等，用户到喜欢的商品之后，就可以直接从网上下单，然后通过咱们建立起来的物流系统给他送到家，至于货款可以采用电汇或者货到付款的方式，这样就算完成了一次完整的电子交易。”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周禹鹏似乎有些明白了，思索了一下后问道：“这种做生意的方法听起来倒是有可行的地方，但问题是现在国内没有多少互联网的用户啊？另外就是还要把商品送货上门？这运输费怎么办？” “咱们国内的互联网用户虽然少，但能用得起互联网的家庭那可绝对都是有钱人，所以这些人的消费能力绝对不低，这一点你承认吧？”段云说道。 “那肯定的，我听说现在上网费一个月至少几百块钱，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周禹鹏点头说道。 事实上，在1995 年的时候，国内的网络才刚刚发展起来，那时候上网的主要形式是通过电话线拨号上网，网速只有几十k吧。 上网费用有两种模式，按上网时间收费或是按流量收费，如果包月的话，一个月的网费在200300块钱左右，这几乎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当然如果按流量收费，控制点用的话，一个月也需要几十块钱，这对普通家庭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问题是那个时候想上网就必须要有电话，一部电话的安装费用就在两千元以上，如果入网的话，当前的价格是在3000元，这几乎相当于普通职工一年的工资，除此之外电脑的费用也在5000元左右，所以真正有条件能上网的家庭，那图图称得上是有钱人。 第二千一百五十七章 物流快递网络 “所以我觉得用户不再少，而在于精，而且随着互联网用户的不断增加，也就意味着优质的客户在不断增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按照我的估计，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国内的互联网用户很可能会突破10万, 这个是我们公司团队经过分析得出的结果，其实不要说10万用户，哪怕有5万这么多的互联网用户，也足以撑起咱们的商网络计划。” “好像有点理。”周禹鹏点头出道。 “我的这个商网络计划包括三个重要步骤，第一步，就是需要先建立一个电子商务网站, 这一点对于我们天音集团来说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网站现在已经搭建完成，至于说网站上展示的商户和产品, 主要有我们天音集团以及旗下的商会会员为主，就拿我们天音集团来说，现有的产品种类还是非常丰富的，包括以前生产的录音机，录像机，随身听，学习机，以及现在非常热销的vcd等产品，都会出现在网站上，除此之外，我们集团公司还有将近三百多個天音商会的会员，这些会员遍及全国各地, 他们除了经营我们自己的产品，也都生产销售一些其他的产品, 最后再加上我们深圳本地的一些企业，主要都是以电子产品为主，之前我也和他们沟通过，他们也愿意加入我们的电子商务平台，这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段云说道。 “看来这个项目很大埃”听到这里，周禹鹏眼前一亮，随即说道：“小段，能不能考虑让我们上海这边的企业也加入你们的电商平台，说起来，我们上海可是全国最为重要的经济和轻工业中心，有很多企业和产品都是非常优秀的”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还求之不得呢。”段云笑了笑，说道：“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们的电商平台，我们非常迎，但是有一点，那就需要进行审核，对于一些产品质量不好，而且相关售后服务很差的企业，这个我们是没法接受的，所以也不是说谁都能参加这个计划，我们希望扶持到的是那些真正有潜力, 且有商业道德的企业，这一点希望周主任能够理解。” “对对对, 是应该扶持那些好的企业。”周禹鹏对段云的话表示认可，然后又说道：“那你这次在上海这边建立大型物流仓库，就是为了给你的电商平台提供货运能力支持吧？” “没错，物流货运属于我电商计划的第二步，不过这个物流计划可能要比你想象中的复杂的多，我们想实行的是送货上门，让消费者能足不出户，就能拿到他们购买的产品。”段云说道。 “这个不太可能吧。”听到这里，周禹鹏有些惊讶，只听他说道：“咱们上海这么大，有1400万的人口，想要实现送货上门的话，成本肯定会高的吓人，那这样的话，产品的价格肯定会更高，人们还不如直接去商店去买。” 周禹鹏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因为他之前就负责管理上海的经济工作，在商业方面也是有一定认知的，所以立刻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 因为当前国内，跨省和跨市邮递物品主要是靠中国邮政以及ems，邮递的速度并不快，长的，有的时候需要一个多月才能运到，而且邮费也很高，而且是按重量算钱的，比如50g的ems国内特快专递，就需要12元人民币，超过500g的，邮费就已经达到了50元乃至上百元左右，这个是货运距离来算的，如此昂贵的快递费，也就注定这种电商网络要达到送货上门的程度，成本和费用都会高的吓人，甚至要远远超出货物本身的价值，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另外一点就是中国邮政是国家级的邮政快递企业，这个有动体系已经建立了几十年，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光是其内部员工，就有几十万人之多，到今年为止，职工总数已经突破了60万，也只有如此多的员工数量，加上遍及全国各省市乡镇的网点，才能做到全国范围内的邮件和货物送达，而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他要想达到中国邮政的这种业务覆盖和水平，前期的资金投入肯定会是个天文数字，绝对不可能是一家企业能够办到的。 “其实关于快递货运问题，我们公司也是有一个长期投资和发展的计划的，至少在未来一年，总投资可能会超过20个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想在全国建立物流网点儿，并且招募大量的送货人员，对我们集团公司的资金和管理压力确实非常大，但是我们可以采用一种网点加盟的方式，让成本分担下去，这样还可以有效的减轻管理上的压力，随着加盟网点数量的增加，商品派送完全可以实现全国性的覆盖。” 段云采取了这套手段其实就是借鉴了后市物流公司的一些成功经验，其实在当前这个年代，任何一家企业都很难完成这样的物流派送体系，但是在这方面，天音集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一方面是因为天音集团从多年以前，就有了自己的运输队和物流体系，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基本上在全国主要城市都已经有了相应的物流中转站和仓库。 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有的国内最为强大的内部商会，数百名商会成员遍及全国各地，而且能进入天音集团商会的会员，基本上都是非常有实力的，在全国各地也都有着很强的影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集团的产品才能够在国内始终保持非常高的销量。 另外之前天音气车4s店在全国能够迅速加盟推广，天音集团的商会绝对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正是这些会员出于对段云和天音集团的信任，才会投资上百万乃至几百万在当地开办汽车4s店，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加盟的汽车4s店也都获得了不错的回报，如果段云想要依靠这些商会会员在全国建立快递网点，绝对可以做到一呼百应，快速完成遍及全国的物流快递系统。 第二千一百五十八章 现代化物流 “如果一旦上海这边的物流中枢系统建成，对咱们上海的经济也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为了让周禹鹏能够对他的电商计划更加的重视，段云把话题转向了上海本地，只听他接着说道：“咱们上海无论是轻工业，重工业还是其他方面，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但你之前也和我说过, 咱们sh市的发展目前也面临着一些瓶颈问题，很多公司的产品只能覆盖到上海以及周边的一些城市，除了少部分知名产品能做到全国覆盖之外，大部分产品因为运输和成本问题，在外省的竞争力不强，所以如果上海这个物流中枢一旦够完成，那么货物的运输成本将会进一步的降低, 而咱们sh市的企业也可以进水楼台，成为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你觉得如何？” “说的对1听到这里，周禹鹏眼前一亮，接着说道：“明天上午咱们要去政府那边开会，你最好有所准备，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不要害怕，到时候我这边也会帮你说话的，总而言之，我是完全认可你们公司的这个计划的。” “那真是太感谢周主任了。”段云一脸感激的说道。 “没什么可感谢的，咱们都是互惠互利，其实我也希望咱们上海浦东这边能够有更多像你们天音集团这样的企业，不说多，再有个两三家的话，那咱们浦东新区这边的经济就能更上一个台阶1周禹鹏说道。 周禹鹏这番话绝对不是吹捧段云，实际上他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改革开放十多年来，上海的经济发展速度一直都是走在全国最前列的, 这里面有多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是区位优势, 另一方面是政策倾斜，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上海从建国前就是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城市，经济和工业的底子在国内是最强的，这多方面的原因，也最终造就了“东方明珠”的奇迹。 这些年来上海虽然一直都在大力招商引资，也出台了一系列相关的扶持政策，确实吸引了很多国内外的企业入驻上海，但实际上在所有进入上海的企业中，也是分为369等的，和深圳以及其他一些南方城市大力发展技术门槛低，劳动力密集的企业不同的是，上海把招商重点放在了那些高新科技企业上，这其中外资企业是上海招商计划中的重中之重，他们享受的政策扶持也是最好的，几乎外商提什么样的条件，上海这边都会不由余力的满足，土地资源也是优先满足这些外籍企业，早在多年以前，上海就喊出了要创建国际型大都市的口号, 由此可见上海这些年来发展的一个政策的倾向。 但是对于国内的企业, sh市政府这边似乎显得不那么“好客”，中小企业想在上海立足也是很难的，sh市政府这边会对国内的企业进行严格的审核评估，对于一些没什么科技含量的中小型劳动密集型企业政策扶持力度非常有限，甚至还多少少少有一些排斥，但对于一些真正有实力国内科技企业，sh市政府也会敞开怀抱，尤其是天音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表现的尤为重视。 早在瑞阳在上海任职的期间，段云就和sh市政府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现如今瑞阳回到老bj，但段云在上海依然有着超规格的待遇，每次来上海也会有相应的官员接待。 在得知了段云这個宏大的物流计划之后，周禹鹏显得非常兴奋，俩人坐车一起来到了浦东新区，先是对工业区进行了一番参观，然后领他来到了正在修建中的天音物流仓库。 其实从四个月前的时候，浦东新区这边就已经以租赁的形式，批给了天音集团一块土地，将近60亩的土地，租期长达八年，每年的租金在220万左右。 目前这个物流仓库已经完成了围墙和地基部分，最快的话，到今年年底之前，第一期仓库就将建设完成。 这绝对是一个大手笔的项目，作为物流中转站，除了仓库之外，整个区域还包括，分拣中心，露天车库，勤维修站等等，配套功能非常齐全，可以说是整个上海乃至全中国。最先进且自动化程度最高的仓库。 在准备计划修建这个仓库之前，段云就对设计人员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其中有很多是段云在前世的时候对于物流仓库的一些固有印象。 其实天音集团作为这么大的一家民营企业，集团公司的仓库在最近的八年来，也进行过一系列升级改进，库整体的布局，温度，湿度，自动化分拣，以及保管分类方面，都有的一套非常熟的经验，所以这次在上海建立的这个现代化物流仓库，用的其实都是天音集团在深圳仓库的技术。 上海这边的工程团队还是非常给力的，承包公司是上海华海公司，这家公司的前身是铁道部第三工程局，在1993年的时候改制成为华海公司，这个工程队伍几乎参与了所有上海大型基础设施的建设。 一家有实力的建筑公司是工期和质量的保障，在仓库的主体建筑和完成之后，段云还打算和市政工程队配合，拓宽仓库周边的公路，整个工期也在一年左右，加上相关的配套设备和机器，估计明年6月份之前，这个新的大型物流仓库就能顺利投入使用。 结束完参观之后，当天下午，段云又往上海分公司进行了参观，视察了龙腾公司的研发中心和变速箱生产车间，晚上还和龙腾这边的主要负责人一起吃一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段云来到了sh市政府，受邀参加了一个小型的会议。 在这次政府会议上，除了段云和sh市的几位市领导之外，还有上海浦东新区的十家主要企业的负责人，而在这些企业中，除了天音集团之外，基本都是合资企业，也包括了上汽大众公司。 第二千一百五十九章 互惠互利 这次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主要是各个参会的企业汇报当前各自公司经营和运作情况，同时也向市委领导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求助，希望sh市政府能够给他们更多的政策上的支持。 主持会议的是上海副市长孟建柱，除了做了一番开坦白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仔细聆听这些企业的现场陈述，并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记录, 表现的非常认真和专注。 而当轮到段云做现场陈述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市领导和其他企业负责人也都纷纷精神一振，将目光看向了他。 尽管天音集团并不是上海本地的企业，但是这些年来对上海这边的工业和经济发展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尤其是上海引以为傲的工业支柱汽车产业，在商场上国产化的进程中，天音集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桑塔纳变速箱的国产化，基本都是凭借天音集团一己之力完成的，而且包括新车桑塔2000，有很多重要的部件也都是天音集团在沈阳的配套工厂生产制造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他能受到sh市政府的如此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段云先是像sh市的这些领导详细的介绍了自己准备大力发展电商的计划，他这次来开会还带了一份计划书，整个陈述过程长达一个多小时，几乎占据了这个会一半儿的时间。 而正如段云所料，sh市政府的这些领导在听完段云的讲述之后，都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主持这次会议的副市长孟建柱，在听完了段云对这块儿计划初步的讲述之后, 立刻就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小段啊，关于你提出的这個计划，听起来应该是有一定可行性,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 按照你所说的, 打算投资20个亿, 用两年左右的时间，把上海这边建立成为一个电商物流的中枢城市，那在所有网上销售的产品中，我们上海这边的产品能占多大的比例，或者说，你这个电商平台只销售你们自己的产品？”孟建柱正色说道。 孟建柱的思维还是非常敏锐的，他听出段云的这个电商计划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商业创举，而且也有一定的可行性，如果真正实行起来，以段云这商业领域的履历来看，他应该不会失手。 而作为sh市的主要领导，他们自然要为上海本地的企业和经济发展做考虑，因为如果sh市政府这边要配合天音集团这边的计划，绝对不仅仅是提供土地和盖仓库那么简单，因为段云的计划中，还有包括新区基础建设设施的改建，尤其是新区距离高速公路几十公里的路段，都需要进行拓宽和改造,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这笔投资一旦花出去, 那就必须要保存回报率，所以作为sh市的主要领导，他们自然需要从这个计划中获得丰厚的回报才行。 之所以段云提出要求需要拓建新区公路的问题，是因为目前新区的公路都是双向两车道的水泥路，虽然路漫还算平整，但这种车道很难适应大量货车长时间使用，因为按照段云的预计，两年之后，自己的电商计划初步完成之后，上海物流中枢这边货车流量将会变得相当巨大，现有的这条小路，显然无法达到要求，一旦道路出现堵塞或者事故，对整个上海这边的物流速度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一点段云是必须要考虑的。 还有一点就是当前国内速公路的里程还非常短，全国高速公路的总里程也只有两千多公里，也没有上海直通bj的高速公路，大部分运输只能靠省道和国道，运输效率自然无法得到质的提升。 事实上，上海通往bj的京沪高速分20个路段分段建成，最早的一段是京津唐高速公路1987年12月开工，1991年12完成通车。最后一段是江苏境内的新沂至江都于2000年12月完成通车，至此全长1162公里高速公路全线建成，历时13年，已全线建成21年。 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总投资近57亿元沪杭高速公路正式开始修建，这条高速公路分为上海段和浙江段。上海段东起sh市区西南的莘庄，西至js区的沪浙交界处，长48公里。 总而言之，修路对于当前的地方政府来说，都是一笔非常大的投入，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浦东新区这边的公路正式投入使用也就几年的时间，如果要扩建的话，一方面会稍显浪费，另一方面投资也非常巨大。 “关于这一点，其实昨天我也和周主任谈过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的这个电商网络计划，不光是出售我们集团公司的东西，同时也会面向全国招商，说白了，就我们天音集团那些产品，还撑不起这么大一个店，所以除了我们团公司的产品之外，我们也会通过网络帮助国内的其他公司销售产品，这是肯定的事情。” “嗯。”听到这里，孟建柱点了点头。 “另外在这个电商平台，除了我们自家的产品之外，肯定会优先选择咱们上海当地的产品，毕竟物流中枢在这里，上海的企业可以直接把货品送到仓库，再由我们发往全国，这样的话要比其他地方进货省去不少的货运费，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上海一直以来都是国内轻工业和重工业最发达的城市，有的数量众多的优质产品，这是其他省市没法相提并论的，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我们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络也都会把上海当成一个重要的合作和进货渠道，一旦项目走入正轨，我相信一定会极大的促进咱们上海当地的经济发展，让全国人民都能更快，更便捷的买到质优价廉的上海货1 “啪啪啪1 段云话声一落，副市长孟建柱带头，会议室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二千一百六十章 大刀阔斧 任何生意只要谈妥了利益分配，那么其他的问题就会变得迎刃而解，sh市政府的领导也当面表示支持段云这个项目，下一步准备对相关计划进行落实。 尽管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但对于段云来说，他身上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因为他知道, 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对方长时见不到收益，那么之前对自己的承诺和支持力度也会随之减弱，所以段云对此还必须要加快自己建立电商网络的计划。 在上海待了三天，段云坐飞机又回到了深圳, 此时的天音集团总部，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革，ibm派来的外籍管理咨询人员在进行完前期的调研之后, 很快就制定出了新的部门和人事改组计划，而这个改革的进度，可能要持续半年左右的时间。 其实国外很多的管理制度不一定适合国内的公司，是极有可能面临水土不服的情况的，所以针对外籍团队给出的计划，段云专门召集这些外籍专家开了一次内部会议，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讨论。 按照ibm团队的意见，段云已经对当前公司存在的一些问题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其实一直以来，段云是知道天音集团本身存在的一些缺陷和问题的，但有时候需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所以在全方位的权衡利弊之下, 他并没有选择大刀阔斧的改革，而是充分信任这些公司的管理。 但对于ibm这些外籍团队来说，他们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 中国人眼中的一套人情世故并不符合他们的价值理念，这些ibm团队的成员完全就把这家公司看成了一个能够不断创造利润的精密机器, 任何线路和连接齿轮出现运作不畅的情况下，他们都会毫不豫的进行彻底的整修和调换。 “段经理，我相信这次的公司变动是非常痛苦的，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但只有这样做，公司未来的发展上限才能更高，利润才能得到快速增长。”住在段云对面的是ibm顾问的代表约翰逊，此人年龄不到50，但工作领域却非常的精彩，早年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曾任职于纽约证券交易所，在随后的十年里，曾经在多家跨国企业担任高管，一直到1991年的时候，才进入了ibm公司，并且成为了ceo郭士纳的高级顾问，全程参与了ibm内部改革的全过程，郭士纳能把这样一个这样一個核心管理人员派到深圳，也能看出他对天音集团这份合同的诚意。 “你确定要裁掉这么多人吗？”段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约翰逊给他提供的裁员名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之前ibm团队给段云提交的整改计划中，除了需要砍掉一些部门, 并且将剩下的部门进行整合之外，还有一份多达四十多人的裁员名单，而在这其中，很多都是天音集团创业元老，从当初段云来深圳开始创办天音公司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跟在了段云的身边，并且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些人，段云在深圳的创业历程不会这么顺利，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不过这些年来，随着天音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壮大，当年那些管理团队的老成员确实存在的一些工作慵懒，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情况。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这种情况在国内企业中很普遍，尤其是国营企业中，讲究一个论资排辈，年轻人再有才华，再能干，也是不可能得到很快跃升，甚至还会遭到打压，而这对公司的发展显然是不利的。 而段云本身也是个念旧的人，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这些年发展的非常好，高额的利润掩盖了很多问题，而且如果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知的负面影响，乃至会影响到公司当前的大好局面，所以对于公司的改革，段云都是一直抱有谨慎的态度，只要这些人管理的部门不出大的问题，他一般不会去管。 但是ibm的外籍团队不会管这一套，他们和公司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交情，只针对段云负责，所以经历了几个月对相关部门和主管人员的调查和评估之后，他们给出了这一份裁员名单，并且表示其中一些管理人员已经严重不适合当前岗位，需要立刻裁员，让他们打包滚蛋。 “段经理，我不太了解你们中国人的思维和管理方式，但在我们ibm公司，这样的管理人员是不合格的。”约翰逊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对贵公司现在的经营规模感到吃惊，这确实是一家非同寻常的公司，经营的项目和利润都高的惊人，已经比大部分美国公司要更能赚钱，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家公司是完美的，恰恰相反，这里的管理简直是一塌糊涂，很多部门的管理人员并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他们似乎有自己的规则和想法，就在我们ibm是不能容忍的，也是不可以想象的，因为所有人必须以规则为主，这样才能保证一个公司或者团队能够像仪表那样精密运行，出问题和错误的几率才会小一些。” 约翰逊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很诚恳，很明显，东西方在管理模式和理念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总的来说，当前中国企业很多都是人制人，而并不是完全按照规制度来走，虽然西方的一套少了很多弹性，但对公司整体而言，确实是更好也更先进的模式。 尽管开除一些公司元老让段云有些难以接受，但如果他不同意ibm咨询团队的改革方案，那将来的话，必然会影响到自己和ibm团队的相互信任，而且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也会让自己立志全面革新的改革计划大打折扣，这一点段云必须要考虑清楚。 “就按你说的来，三天之内，我会把这些人剔除出管理岗位。”思索了片刻后，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二千一百六十二章 裁员名单 无论如何，段云花费了几十亿咨询费邀请ibm管理团队，为的就是能够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并且使公司的管理架构够长期稳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任何改革带来的阵痛，段云都必须要忍受。 另外这些年来天音集团一直都延续着段云创业初的一些做法, 那就是新员工唯文凭论，清华北大的应届生一进公司就能进入一个很好的岗位，其他稍逊一些的大学毕业生则需要经历一段时期的试用期，但实际上，很多应届毕业生都存在高学历，低能力的问题, 这也确实影响到了公司内部员工的公平竞争。 其实这些段人心里面都清楚，但作为一家科技公司，顶尖院校毕业生一直都是他招聘的重点，说起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比较平庸的人才，但只要能出那么几个真正的高手，那么段云就不算亏。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段云就必须要完善自己的内部竞争体制，而ibm给的建议就是实行企业部门末位淘汰制，这不仅仅针对于一线员工，同时也针对那些研发部门的骨干技术人员。 但是这一点最终被段云否决，因为前世的时候有企业曾经这么做过，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部门末位淘汰制汰的始终是普员工，而那些善于玩闹权术的主管领导却总能相安无事, 但实际上这些管理领导才是最应该对相关部门负责的人。 所以段云的想法就是技术员工不能轻易淘汰，开除, 但是可以进一步细化, 明确奖惩制度, 在公司成立一个专门的评估部门，每天都会对所有人的工作量以及工作情况进行汇总和评估，然后到月底的时候，按照评估的情况发放奖金和工资。 至于这个评估部门，为了防止评估人员和内部人员相互勾连，所以段云打算亲自组建这个部门，部门负责人只向段云负责，不允许这個部门的人和其他部门有任何的交际和应酬，一旦发现就会开除。 对于这一点，ibm的团队也表示认可，毕竟天音集团和ibm的情况不同，美国有的全球最多最顶尖的人才，但是在中国，当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并不多，不要说顶尖人才，就算是一般的大学毕业生都非常的稀罕，毕竟天音集团只是一家民营企业，他不能够像一些国营企业那样可以稳定的分配到应届大学毕业生。 在会议的最后，段云也给ibm的咨询团队提出了一些建议, 那就是需要他们这个团队能够完全融入到公司的每一个部门中, 让改革计划能够更加细致有效，这是一项长期的任务，所以段云并没有给他们制定出提交下一份改革方案的期限。 会议结束之后，段云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助理郭凯，把刚拿到的裁员名单交给了他。 “这”看到裁员名单上一连串熟悉的名字之后，郭凯顿时吃了一惊，片刻后对段云问道：“段总，这些可都是咱们公司的元老，而且有些是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如果你把他们替换掉，对咱们公司可是有很大影响的” 郭凯进入天音集团也已经有六年时间了，他自然认识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在他看来，天音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些公司的元老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虽然这些年来确实存在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态度也变得慵懒起来，但无论如何，如果把这些人全部开除的话，对公司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我内心也非常感谢这些老员工，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咱们的公司就像是一个鱼塘，长时间不换水，这个鱼塘就会变黑，变臭，里的鱼也无法得到健康成长，从我个人来说，我愿意养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但是为了这个公司，我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 “明白。”郭凯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这里边儿有几个管理人员还是不错的，至少工作态度还是很好的。” “我也知道他们工作态度不错，但这并不是我裁员他们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的理念可能已经跟不上当前国内商业的发展，也就是说，在很多思维上，他们已经落伍了，而且已经完全固化，如果真按他们思维来办事儿，也许不会出什么大错，但不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你明白吗？” “明白。”郭凯应了一声，然后拿起名单说道：“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办理离职手续。” “我没说让你现在就通知他们离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在公司内部找到能够替代这些人的管理人才，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年轻，有能力，有管理经验，年龄最好不要超过40岁，35岁左右最佳，然后把名单交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其实在当前的天音集团，除了段云之外，郭凯可以说是最了解整个集团公司内部人事情况的人，因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各部门的管理人员和员工打交道，对中下层管理人员的了解甚至比段云还要清楚，所以段云让他找这些被裁管理人员的替代者，是最合适不过的。 考虑到郭凯的眼光也有限，所以段云只是让他先制定出一份替代名单，拿到这份名单之后，段云还会亲自对这些人进行观察和考核，如果确实符合自己的要求，那就可以让他取代原来的领导岗位。 总而言之，公司裁员也是一门学问，段云的目标是以最小的付出成本来完成自己的改革计划，这需要一些时间，但时间不会很长，因为在年底之前，段云就会完成公司的大换血计划。 “好的。” “还有我要提醒你，这份裁员名单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否则的话，泄密的后果会很严重，你明白吗？”段云正色说道。 “明白。”郭凯应了一声后，拿起名单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千一百六十二章 贵宾 天音集团管理层的大换血工作正在悄然进行中，段云的助理郭凯已经开始了第一步计划，他整理分析了最近两年来所有管理层人员业绩情况，并且也私下约谈一些底层员工，通过交流或者饭局，从这些基层员工口中得知了很多管理层领导的情况。 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或者办事儿，而且酒后容易吐真言, 这些员工平时对上级领导表现的非常恭敬，只有在酒桌上几杯酒下肚，心中的不满和情绪才能得以发泄。 郭凯是个做事儿很细心的人，而且他在公司的级别很高，且不说一般的员工，就算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见到他, 也表现的非常恭敬, 毕竟他是段云身边的人，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 都会变得谨言慎行。 所以郭凯知道，如果他亲自出马的话，是很难了解具体情况的，但好在他在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心腹，然后公司出钱让这些部门搞团建聚餐，聚会，借着这个机会，郭凯通过自己的心腹收集这些基层员工对上级领导的评价以及心里话。 不过对段云来说，他要的只是评估报告的结果，具体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来办，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时间转眼来到了11月初，深圳这边的天气也开始变得凉快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段云这边终于接到了来自美国分公司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自从美国第一大电子产品经销商百思买公司主动寻求和天音集团合作之后, 天音dvd终于在美国打开了销售市场, 而且销量几乎每个月都在递增。 6月份的时候，百思买公司一次性向天音集团订购了8万台dvd，这个消息对于段云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虽然相比起国内vcd每年动辄上百万台的销量没法相提并论，但考虑到美国人一直对中国的电子产品存在偏见，所以天音集团能够拿到这样一份订单就显得意义非凡，而对段云本人来说，也是其商业领域的一大胜利。 另外百思买不光给了天音集团一份大订单，同时也为dvd在美国的推广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现如今dvd已经在百思买的商店放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而且店铺的职员也对这种产品进行了重点推销。 其实早在和百思买签订合同之前，由段云策划，李芸具体实施的“农村包围城市”策略就已经初见成效，很多的美国人逐渐对于这款产品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并且这款产品你在美国的国内一些专业杂志的报道上出现，随着曝光量的增加，销量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而到了和百思买正式合作之后，dvd的销量就开始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 第一批订购的万台dvd进入美国市场之后，只用了两個半月时间就销售一空，随后百思买又追加了10万台的订单, 到了这个月月中的时候, 也已经全部售罄，对于一款全新的电子产品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傲人的销售成绩了。 更好的画质和性能，适中的价格，让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被dvd这款产品吸引，而除了百思买公司之外，另外几家排名靠前的美国电器经销商，也开始纷纷向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下单，希望能够进口这种产品。 而这一次，百思买公司采购部的部长乔伊尔带队亲自来华，一方面想以更低的价格进口dvd播放器，另一方面也想来天音集团总部参观，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百思买公司有可能会和天音集团签订长期的供货合同。 这对段云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为目前来说天音集团是不可能像在国内一样在美国构建一个完整的销售，售后服务体系的，所以在销售和售后方面，他也只能依靠美国的零售公司，而能够和百思买这样全美排名第一的电器经销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无疑会对自己开拓美国乃至整个北美市场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在得知乔伊尔要来深圳参观之后，段云也是非常重视，让手下准备一个热烈的欢迎仪式，同时还准备亲自去机场接机。 11月3日，当乔伊尔一行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深圳机场的时候，段云的车队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乔伊尔先生你好。”旁边的礼仪人员将一束鲜花送到了乔伊尔面前之后，段云也第一时间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其实段云之前也曾经接触过很多跨国巨头公司的总裁，像之前合作过的索尼，沃尔沃，ibm，德州仪器等公司的ceo，所以实际上乔伊尔这样的一个部门主管，还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但是这次之所以如此隆重的接待他，主要原因就是此人代表的是百思买公司，且有采购的实权，他的决策，能够直接关乎到天音集团能否打开全美乃至整个北美电器市场，所以段云对他如此重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段经理你好。”看到段云之后，乔伊尔也热情的伸出了手。 乔伊尔看起来四十来岁，头发却已经变花白，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非常精神。 而这是跟随乔伊尔一同来到深圳的，还有四名百思迈公司的专家，他们应该是配合乔伊尔，对天音集团进行一些评估的。 和一般的中小型经销商不同的是，百思买公司对于供货商的要求非常高，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商业理念，任何与之合作的企业首先要经过他们的评估，这其中除了产品的评估之外，还有这个企业的生产，供货，以及未来潜力的评估等等。 而对于段云来说，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展现自己企业的实力，并且争取和百思买公司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如果一旦和百思买公司成功签订长期合作合同，那么段云将来开拓美国市场就会变得轻松很多，少在产品销量上，会有一个相对较高的基矗 俩人在机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一起上车离开了机场，考虑到倒时差的问题，所以段云会先把他们送到订好了酒店中。 第二千一百六十三章 深圳奇迹 对于乔伊尔和他的团队来说，并不是第一次来华访问，早在四年前的时候，乔伊尔就来过中国，他的第一站是bj，随后就前往了山东青岛，开始了对海尔集团的考察。 在中国的家电产业界, 海尔的国际化进程无疑是走在最前面的，海尔集团是在1984年引进德国利勃海尔电冰箱生产技术成立的青岛电冰箱总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产品多元化、经营规模化、市场国际化的国家特大型企业。海尔是中国首批公布的十大驰名商标中唯一的家电名牌。 而对于90年代的国人来说，海尔无疑是民族品牌的骄傲，他是最早在美国合资设立工厂的中国企业，而且销量成绩非常优异，在国内的家电企业中, 可谓是独占鳌头。 除了之外, 前世的海尔集团也曾经获得了很多令国人骄傲的成就。 1997年，美国家电杂志公布全世界范围内增长速度最快的家电企业，海尔超过ge、西门子等世界名牌，名列榜首。 1998年3月25日，海尔集团总裁张瑞敏应邀登上哈佛大学讲坛，“海尔文化激活休克鱼”的案例正式写进哈佛大学教材，标志着海尔真正走向了世界。 1998年11月30日，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在亚太地区声誉最佳的公司评比中，海尔位居第七，是唯一进入前十名的中国企业。 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中国制造是完全可以在海外立足的，而作为美国最大的电子产品经销商的百思百公司，也早在四年前的时候，就和海尔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 不过总的说来, 海尔集团的产品技术含量肯定是不如天音集团的，天音集团的产品基本上全部能够实现国产化，尤其是芯片方面，是国内唯一能够自产中高端芯片的电子企业, 而海尔最早引进的是德国的技术，后来又从日本和美国引进了一些相关产品的技术和关键零部件，凭借出色的产品整合能力和低廉的人力成本，让海尔集团生产的家电产品在海外市场有的不错的竞争力，这也是他们企业成功的关键。 四年前的那次中国之行，给乔伊尔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因为在此之前，包括乔伊尔在内的所有团队成员印象中的中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家，基本没有什么先进的高科技企业，但是当他们在青岛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看到了现代化的崭新工业园区之后，对中国的工业发展有了新的认识，而且几天的访问下来，见识到了海尔集团的巨大潜力，于是在回到美国之后，乔伊尔将公司高层进行了详细汇报，并且迅速和海尔集团签订了一份长期的供货合同。 另外还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就是，天音集团在国内无论规模还是技术实力上要远强于海尔集团，但在海外，名气却还没有海尔集团大,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海尔集团要早于天音集团大规模进军海外市场, 而且海尔集团和美国的一些家电企业有合作，所以在美国的知名度自然要比天音集团大。 乔伊尔也是最近一年才得知中国有一家名叫天音集团的企业的，不过他这次来深圳参观，从内心上来讲，认为这是一家和海尔集团差不多的中国企业，甚至还有可能不如海尔集团，然而他真的来到深圳之后，就立刻让他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首先来说，进入sz市区，乔伊尔行人立刻就被这里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景象所震撼，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中国南部的小城市居然会如此的繁华，事实上，经过了改革开放了十多年，深圳的基础设施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水平，在国内绝对是排名靠前的，因为这里最早只是个小渔村，不像bj，上海，青岛这样有那么浓厚的历史底蕴，所以这里的建筑一切都是全新的，而且科技感十足，所以从这座城市的第一眼观感上面，就显得非常现代化。 甚至在乔伊尔等人看来，深圳这座城市已经比美国的大部分城市还要繁华和先进，几十上百米的高楼大厦随处可见，路人的衣着服装也显得非常时髦，按照当时中国人的说法，那就是完全与国际接轨，路面上甚至还能看到很多高档的进口轿车。 住在深圳最豪华的五星酒店上海宾馆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看着窗外璀璨的霓虹夜景，乔伊尔开始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在深圳休息了一天两夜之后，段云亲自开车把乔伊尔一行人带到了自己的深圳部，开始了他们这次对天音集团的参观。 看到干净美丽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音集团电子厂厂区，乔伊尔内心再次感受到震撼，而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vcd集成电路板，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自动化，整个生产车间目前只有30個人，他们管理的四条自动化生产线，每天能够生产vcd集成电路板两万多块，同时这里还生产我们集团公司其他一些电子产品的电路板。”在生产车间，段云微笑的向乔伊尔一行人目前自己厂的生产情况。 “一天2万块vcd电路板”听到段云说出的数字，乔伊尔吃了一惊，随后问道：“这种vcd和目前你们在美国销售的dvd是同一款产品吗？” “其实这是完全两款不同的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可以把dvd看成是vcd的升级换代产品，dvd无论在产品性能，画质的清晰度，以及音质的表现上来看，都要远胜于vcd，但是vcd成本比较低廉，所以更适合我们当下国内的市场，每年我们集团公司的vcd销量都在上百万台左右，今年很有可能会突破300万台的销量，算是我们公司目前最主要的主打产品。” “额。”听到这里，不光是乔伊尔，包括跟着他身后的百思买团队成员也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一年300万台的销量对于任何一款电子产品来说，都是非常惊人的数字，如果这种产品能在美国有这样的销量，利润肯定会是相当惊人的。 第二千一百六十四章 国产电脑 “除了vcd和dvd之外，我们集团还有很多其他的产品，包括芯片，软件，汽车，电脑，以及其他的一些电子用品。”段云看了乔尹尔一眼，接着说道：“事实上，我们天音集团是目前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无论是技术还是规模上，都是很有实力的，我们也愿意和你们百思买这样有实力的公司进行长期合作，以最低廉的价格提供最好的产品，希望咱们双方的合作能为各自带来更广阔的前景。” “额。”听到这里，乔尹尔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其实在来华之前，乔尹尔等人也对天音集团进行了一番了解，他们所得知的情况是天音集团在中国国内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规模很大，人员也很多。 不过在他们印象中，中国企业人员多，规模大，就是那种非常密集的简陋作坊，然后成百上千的工人在一个没有空调光线昏暗的厂房里日夜劳作，这其实就是美国人对中国乃至东南亚企业的固有印象。 然而真正来到天音集团之后，他们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天音集团的厂房宽敞明亮，厂区的绿化也非常好，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公园，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的车间自动化程度真的是非常高，偌大的厂房只有二三十个工人，却管理着四条大型生产线，自动化，集成化如此之高，跟美国的一些大企业相比，也是丝毫不逊色。 更为可怕的是，这家集团公司涉及到的产业实在太多了，不光有电子产品，还涉及到汽车，软件等行业，更厉害的是他们还有自产芯片的能力，这对于美国团队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段经理，我们能去你们的芯片和汽车公司参观吗？”这个时候，跟在乔尹尔身后的另一名美国专家忍不住的说道。 这名美国专家显然并不相信段云的话，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芯片还是汽车产业，都是非常高端的产业，芯片体现在技术门槛儿难度上，而汽车产业是个综合性的产业，对整个国家的工业要求都非常高，除了欧美日等一些发达国家之外，能够独立研发生产汽车的国家几乎没有，因为他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是不可能生产出好的汽车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芯片还是汽车产业，其实都和百思买公司的主营业务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主要经营的是电子产品，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如果段云说的话确实属实，那么就可以证明天津集团是一家实力非凡的大型企业，与有实力的跨国公司合作，也一直都是百思买公司的宗旨。 “我们的汽车研发生产基地并不在深圳，如果你特别感兴趣的话，回头我会安排专人送你们去中国的北方城市沉阳，那里才是我们汽车的生产和研发基地。”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我现在可以领你们去参观我的集成电路工厂，就距离这家电子厂不远，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咱们就可以过去看看。” “好的。”乔尹尔饶有兴趣的说道。 “其实我们目前的主打产品除了dvd和vcd之外，电脑的销量也是非常的不错。”段云换了个话题，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美国是电脑最为普及的国家，刚才我们中国，这些年电脑的销量也非常的好，所以这些年来，我们公司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研发出属于我们中国的国产电脑。” “中国的电脑？”听到这里，乔尹尔顿时一愣。 乔尹尔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还有国产的电脑，事实上，当前世界上使用了基本上都是美国的电脑，包括操作系统，也都是美国研发出来的，他不相信中国还能做出自己的脑。 “其实说起来，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天音集团就和你们美国科技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包括ibm，英特尔公司，德州仪器，这些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和客户，正是在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们才有了自己的国产电脑。”段云说道。 “那里面的零部件应该全是我们美国生产的吧？”乔依尔听到这里，顿时面色一松，对段云说道。 很明显，在乔尹尔看来，段云所谓的国产电脑，应该就是美国零部件和技术的拼装货，称不上是纯粹的中国电脑。 其实当前全球的几乎所有电脑公司，基本上都是产品技术整合商，他们使用别的司的技术和零部件，做出成本最低，性能最好的电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包括ibm公司在内，他也没有能力独立完成所有电脑零部件的研发和生产，cpu用的是英特尔公司的，显卡用的是英伟达公司的，硬盘用的是德州仪器的……总而言之，作为电脑生产的厂家，往往并不掌握太多的核心技术，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技术整合，然后依靠成本的优势占据市场，这也是电脑市场的现状。 所以包括国内的很多电脑厂商，比如联想，长城，同方这样的公司，他们一直被国人奉为“民族科技之光”，但实际上，他们做的只是技术整合，通过各种途径大量进口国外的核心零部件，然后组装成带有自己品牌的电脑，看起来技术水准非常高，但实际上就是个批量diy电脑的，并不掌关键零部件的核心技术。 包括后世国内的很多智能手机厂家，也同样走的是技术整合路线，除了华为等少数几家企业之外，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核心技术。 “我们公司生产的电脑基本实现了国产化，虽然也采用国外的零部件，但都有自己的国产替代方桉。”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如果贵公司愿意和我们公司进行合作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给美国消费者提供质优价廉的电脑产品，而且在性能方面，完全可以达到和你们美国电脑同等的水平！” 第二千一百六十五章 海外战略 其实一直以来，段云都想把自己的天音牌电脑推向国际，但在这其中面临着很多的问题。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电脑这种高科技的产品怎么可能和国外的厂家相提并论，欧美国家是最早研发出电脑，并且掌握了整个行业的话语权和核心技术，作为一家中国企业, 想要把中国的电脑卖到国外，难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但实际上，段云的这种想法是完全可行的，因为在当前国际上，几乎所有的电脑生产厂商都是做技术整合的，他们也都不掌握其核心技术，只是依靠从各个厂家获得的关键零部件组装成成品后再卖出去, 同样也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 包括欧洲和日本, 他们在本国也都有自己的电脑厂商，也都采用了这种办法，进口大量的外国零部件，然后再购买一些本国的部件，组装之后，就成为了自己国家的品牌电脑，先占据本国市场，然后再一步步的向国外拓展销售。 实际上，国产电脑早就以另外一种形式向国外销售，在这方面，联想和天音集团是走在了国内企业的最前面。 当年在联想在香港上市的时候，主营销售的产品就是联想倪光南院士主持开发的asic单片机，这种单片机总销量近百万片，实际上很多国外的厂商通过这种单片机制作出了属于自己品牌的电脑，本质上也是中国电脑出口的先例。 不过这种单片机由于并不掌握核心技术, 附加的增值也不高, 所以虽然销量很大, 但是利润却很校 而到了后来，天音集团也通过国际合作开发，研发并量产一款新的单片机，在产品性能和价格上有优势，这也就最终使得联想在和天音集团的竞争中最终失败，而天音集团则依靠这种单片机，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在这其中，当时担任香港分公司总负责人的李芸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如果天音集团想把电脑到美国市场销售，有面临的问题还是不小的，首先来说，在美国电脑市场，实际上是有一个隐形的商业壁垒的，即便是欧洲和日本的企业，也很难在美国电脑市场分得一杯羹，广为人们所熟知的文泰来联盟，其实就是微软，英特尔和ibm组成的商业同盟，并且同联手缔造了日后长达数十年美国it产业的繁荣。 但是在前世的时候，联想最终收购了ibm的pc业务部，最终将联想电脑推向了全球, 并且在国内也超过了外国pc厂家，成为了中国第一，一度占据了国内家用电脑市场50%以上。 但实际上，联想那次收购ibm，倒不如说是ibm收购了联想，股东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华尔街的资本，看起来联想取了巨大的成功，但实际上pc电脑的利润很低，大头利润被英特尔等上游供应链厂家拿走，而公司内部赚取的利润，也有超过一半儿以上进入了外国股东的腰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但是段云也明白，如果天音集团想把电脑卖到美国，做美国人的钱，不分出一杯羹是不可能的，所以在美国市场推出dvd和mp3产品之后，下一步段云就准备向美国推出国产的天音牌电脑。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段云有自己的三步走计划，第一步就是加大研发力度，让天音牌电脑有更多的科技附加值，而目前正在正在重点研发笔记本电脑，要做出产品特色，还要有价格优势，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目前很多技术上已经有了突破，估计明年的时候就能见到样品。 第二步就是把在美国寻求合作资本，未来会将自己的美国分公司拆分出去上市，并和美国当地的公司进行合作，开办美国分厂，从而借助这个跳板，将自己的产品推向美国市常 最后一步就是在美国当地寻找合适的销售伙伴，不断拓展美国的销售渠道，而这次来华访问的百思买公司，就是段云要重点拉拢的话合作伙伴。 “关于这件事儿，我们公司会认真考虑的。”乔伊尔思索的片刻后说道。 如果一天前的段云对他说出要把中国电脑卖到美国的事情，乔伊尔肯定不会当回事，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但是参观完这里的工厂之后，他对这家中国已经多了几分尊敬，在他看来，这家号称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果然非同一般，从很多方面来说，和美国公司已经相差无几，甚至在规模方面，也已经超过了半数以上的美国大型公司。 商人是逐利的，中国的产品向来以廉价著称，而天音集团又如此有实力，如果真的能够大批量生产出价格低，质量又好的产品，对百思买公司来说也是非常好的商机。 观完电子厂，中午在招待所的餐厅，段云又款待了乔伊尔一行人。 吃过饭后，美国人是没有午睡习惯的，于是段云又带他们参观了天音集团的芯片工厂。 而进入芯片工厂之后，乔伊尔一行人再次感到了震撼，因为这家芯片工厂要比上午参观的电子厂规模更大，且更加的先进。 今年年初开始，天音集团又扩建了一個无尘车间，组装了四条全新的生产线，使得天音集团现在有八条芯片生产线，使得天音集团每月的芯片产量达到了两千万块，预计今年的年产量将突破2.5亿块。 要知道，在去年1994年的时候，中国全国的芯片产量也就只有4.5亿块，而天音集团去年的总产量是在1.7亿块，几乎占据了全国集成电路产量的1/3左右，而今年新建成四条芯片生产线之后，将会达到全国总产量的一半。 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不过新建成的这四条芯片生产线主要以生产中低端芯片为主，除了满足集团公司目前出品的vcd和dvd产品之外，也成为了国内多家家电厂商的芯片供应商，光是这四条生产线，每年就能给天音集团带来十多亿元的利润，从这一点来说，天音集团在中国的芯片产业中，已经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第二千一百六十六章 特别的礼物 这一次在芯片上的参观，确实让乔伊尔一行人感到印象深刻，而到了晚上，段云在招待所三层的贵宾厅，盛情款带了乔伊尔等人。 如果说之前来天音集团参观，这几个美国人是抱着极强的优越感和施舍的心态来参观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乔伊尔等人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已经再没有了半点儿轻视的之心。 “段经理，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盛情款待，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棒，有巨大潜力的中国企业，将来回到美国之后，我会极力促进你们天音集团和我们百思买公司的合作关系，把你们公司更多的优质产品，推向美国市常”酒席中，乔伊尔举杯和段云碰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非常感谢乔伊尔先生对我们天音公司的肯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希望乔伊尔先生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多多来我们中国访问，我们天音集团不光在深圳有公司，在bj，上海以及中国的北部都有自己的分公司，每年我们都会研发出一些新的电子产品出来，我相信贵公司会非常感兴趣的。” “中国我以后一定会常来。”乔伊尔点头出道。 “乔伊尔先生，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段云说着，对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一个工作人员手捧着一个礼盒，走到了段云面前。 “乔伊尔先生，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出来的mp3播放器，这款产品之前在你们美国的ces展会上展出过，当时也引起了非常好的反响。”段云拿起那個礼盒，递到了乔伊尔的面前，说道：“这是一款非常好的便携式影音产品，功能强大，音质好，最关键的是他非常小巧，您甚至可以在上班的时间把它揣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随时随地享受优美的音乐。” “mp3播放器？”接过段云送来的礼盒，乔伊尔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我能打开看一看吗？” “当然没有问题。”段云微笑着说道。 随后，乔伊尔拆开了那个包装盒，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只有烟盒般大小的mp3播放器。 “这个是启动按钮，屏幕上会显示歌曲的名字，然后您可以通过这个环形按钮随意选曲歌曲，把耳机带上，再按一下中间的播放键，就可以听到音乐了。”段云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非常好。”看到这个mp3播放器外观如此的精致，确实让乔伊尔感到非常的意外。 因为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音乐播放器，哪怕是之前他看到过的索尼md播放器，似乎也比这个要大上一些，所以他感觉这个东西就算能用，估计音质和性能也不行。 另外就是这个环形按钮的设计，也非常的独特，不需要看说明书，只是通过段云的一番简单介绍之后，他立刻就感觉能够上手使用。 “额。”再戴上耳机，按下环形按钮中间那个标有“ok”的按键之后，乔伊尔的眼神顿时变得凝固了。 此时mp3播放器上播放的正是王洛斌的那首达阪城的姑娘，优美欢快的节奏，极具中国少数民族风格的曲风，让乔伊尔立刻沉浸在了优美的旋律之中。 一直到整首歌曲播放完，乔伊尔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 “这个东西太好了1乔伊尔忍不住又看了mp3播放器一眼，接着说道：“这个播放器应该是我用过的音质最好的播放器，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现在，乔伊尔依然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小盒子的功能居然如此之好，尤其是它的音质，比他之前使用过的索尼随身听的音质还要好，而且体积还这么小，简直就有些不可思议。 “为了这一个小小的播放器，我们集团公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研发成功，目前这款播放器能通过电脑下载的方式，储存六十多首mp3格式的歌曲，这相当于56盘普通磁带的容量，而且因为采用的是数字技术，所以在音质方面，要比采用用模拟技术的般录音机和随身听音质有质的飞跃，我相信乔伊尔先生应该感受到了。”段云微笑着说道。 “确实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乔伊尔点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按照你之前说的，这款产品已经在ces展会上发布了，那为什么我在美国市场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款产品呢？” 在乔伊尔看来，这款产品应该是当前市面上技术最新，性能最好的便携式播放器，光是做的这么小巧，音质又这么好，就已经吊打同类产品了，按理来说在美国市场应该非常受欢迎，但乔伊尔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款产品，这对于他这种一直密切关注美国市场各种电子产品，专职主管采购的人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这款mp3他还没有开始量产，因为要解决的问题很多，首先就是音乐版权的问题，因为这款机器需要从互联网上下载歌曲，这就需要和相关的音乐公司达成版权协议。”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一方面，就是这款产品的成本有些高，每一台的价格大概在300美元左右，这个成本是要比一般的随身听贵很多的，最后一点就是当前我们在美国没有合适的合作经销商，这也就导致这款产品很难快速在美国推广，当然了，如果贵公司对这款产品感兴趣，咱们可以达成一个独家合作协议，有你们百思买公司在美国和北美地区独家代理这款产品，我相信以贵公司的实力，一定可以通过这款产品获得非常丰厚的回报。”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乔伊尔顿时恍然，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这一款产品非常的棒，能不能多为我们提供几台样机？回到美国之后，我们需要对这款产品进行评估，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双方很快就会签订合作协议。” “当然没有问题。”段云笑了笑，说道：“这次我可以送给你们20台样品机器，另外再送你们六台有我们公司生产的电脑，我非常期待和贵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搭建起咱们两家互利双赢的通道1 第2154章 分期付款购车 当天晚上，段云和乔尹尔一行人谈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双方也是越谈越投机，除了dvd之外，乔尹尔也打算理天音集团生产的电脑以及mp3播放器，具体合作方桉，需要等到乔尹尔回国和司高层商量之后，再定出相关的合同。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又领着乔尹尔一行人参观了天音集团在宝安区的研发中心，同时还向他们介绍了ibm的咨询团队以及自己公司未来的改革计划，而这一切，都让乔尹尔见识到了这家中国公司的巨大商业潜力。 三天的参观结束之后，段云又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往了机场，直到乔尹尔等人坐上飞机，段云自才离开。 而回到公司之后，段云又接到了来自沉阳的电话，给他打电话了正是沉阳汽车研发中心的主管陈乔。 在电话中，陈桥向段云报告了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当前沉星牌轿车已经完成了全部的量产准备工作，随时可以将这款新款轿车推向市场。 听到这个消息，段云不由的长途一口气。 其实在上次段云到沉阳的时候，沉星牌轿车就已经通过各方面的测试，于是段云就给陈桥下达了一个任务，让他们用三个月的时间，最迟到今年国庆节的时候，要完成这款汽车最后的量产准备工作，而当时的陈乔也接受了这个任务。 然而关于省行轿车量产的事情进展的却不那么顺利，最大的问题就是作为合作方的沉阳金杯汽车厂目前的产能已经达到了极限，由于沃尔沃轿车以及先前研发出来的康云轿车订单火爆，所以整个生产车间都在满负荷运转，很难拿出多余的产能来生产新推出的沉星牌轿车。 无奈之下，陈乔一直和sy市政府进行求助和协商，sy市政府那边对此事儿也是高度重视，他们开会讨论，最终给出的方桉就是扩大沉阳金杯汽车厂的厂房和生产线，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sy市政府这边再次调集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对金杯汽车厂进行了支援，直到上个星期的时候，新生产线才全部完成安装调试，这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了。 考虑到天音集团未来可能会推出新的车型，所以sy市政府这边也被本市的汽车产业做了一个长期的规划，因为金杯汽车厂这边的场地面积有限，所以sy市政府准备在高新技术区划分出一片新的土地，重新规划建厂，投资将超过18个亿，工期也会长达两年时间。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他最关注的还是新车辆量产的问题，按照陈乔的说法，新的生产线建成之后，估计能够每月量产四百多台的沉星牌轿车，新生产线也正在同步建设，预计到明年中旬的时候，沉星牌轿车的产量能够达到每个月1500台，年产量可以达到18000台，这已经基本能够满足新车型的订单需求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段云把闪星牌轿车正式量产的日期定为下个星期的11月27日，而到了那个时候，段云会亲自前往沉阳，加新车线下仪式。 除了沉星牌轿车的量产，沉阳汽车研发中心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新车的研发，那就是在现有的沉星两厢小轿车的基础上，继续开发三厢轿车，而对标的车型就是天津夏利的三厢轿车，从陈乔汇报的情况来看，沉星三厢轿车研发进度非常顺利，完全可以按照当初制定的计划，在明年1月份的时候，做出沉星三厢车的轿车。 其实相比于当初研发沉星两厢轿车，三厢轿车的研发会轻松一些，原有的汽车三大件中，发动机和变速箱不需要进行大幅度的改进，沿用两厢轿车的发动机和变速箱即可，只需要加强汽车的轴距，对外形进行重新设计。 尽管难度降低了，但实际上三厢轿车的研发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除了外形之外，段云对这款轿车也有了很多其他的要求，比如省油，耐用，隔音方面，要全面超越对标的天津夏利轿车，这本身来说就是非常高的要求，毕竟天津夏利现在采用的是日本大发最新车型，当初天津夏利86年就开始正式投产，产的是日本大巴1977年推出的成熟车型，而新款夏利是在1988年研发出来的，是第二代产品，从技术上来说，属于国际先进汽车的主流水平。 不过以天音集团目前的技术实力，想要超越一款七年前的日产轿车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现在唯一需要重视的就是成本控制，如何以低的成本生产出有一定竞争优势的汽车车型，才是最具挑战性的。 在前往沉阳参加新车量产仪式之前，段云已经提前安排沉阳那边给全国的天音汽车4s店挖去了新车的宣传图片和资料，下一步，就等待这些4s店预定新车。 现如今的天音汽车4s店已经达到了两百四十多家，遍及全国最发达的几个省份和城市，这也使得天音集团在与国内的其他汽车厂商竞争的时候，占据一个非常有利的优势。 正是凭借遍及全国的天音汽车4s店以及天音商会的共同努力，现如今天音集团第一款自主研发的康云轿车今年的销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5000辆，这已经超过了之前国产微型轿车的王者奥拓轿车，成为了当前国内最畅销的微型轿车。 而且为了拓展汽车销量，段云还打算通过自己的汽车4s加盟店，推出分期付款的汽车销售式。 其实早在1993年，北方兵工汽车贸易公司第一次提出汽车分期付款概念，首开中国汽车消费信贷先河。 但无论是经销商还是生产商作为分期产品的提供方，资金压力较大。 因此一些生产商借鉴欧美经验，与商业银行联手推出汽车消费信贷业务，例如 1996 年一汽集团与建行合作推出的面向捷达轿车的汽车消费贷款和经销商库存贷款。 由于生产厂商和商业银行缺乏经验，加上社会信用体系缺失、风险防控手段不足，贷款风险逐渐显露，最后于 1996年 9 月被央行叫停。 第2155章 汽车广告语 不过想要真正事情汽车分期购买，段云还是需要和国内的银行合作。 而且在分期付款的车型方面，前期他只打算做康云和沉星两款轿车的付款模式，至于在天音汽车项目中比较高端的，比如沃尔沃轿车，目前也只能支持一次性付款，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比较低端的康云和沉星轿车成本就不高，都在6万元以下，如果这种廉价轿车做分期付款的话，能够降低很多国人买车的门槛，至于沃尔沃高级轿车，目前的客户主要来源于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绝大部分都属于公务用车，而且能买得起这种车的普通消费者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所以并不是所有的车型都适合分期付款。 而且和后世20%，30%甚至零首付的分期不付款模式不同，康云和沉星两款轿车准备采用50%首付的模式，这样的话，即便后期收不回全部车款，车商这边也不会亏损太多，从而减轻集团公司的资金压力。 目前段云已经派出公关部和银行方面进行协商，因为这种销售模式在国内已经有了先例，天音汽车的竞争对手奥拓轿车从上个月开始的时候，就联合银行，在国内一些大城市进行小规模的分期付款模式，实力雄厚的天音集团想要和银行合作，应该很容易能够获得，因为天音集团一直以来都是这些国有银行的大客户，每年的资金流水都在上百亿左右，所以银行方面肯定是要做出一些妥协的，况且分期付款对银行来说也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11月中旬，段云坐上飞机再次前往沉阳，参加了在那里举行的沉星牌轿车的量产仪式。 这次前往沉阳，让段云感到惊讶的是，sy市政府这边的效率很高，几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为金杯汽车厂扩建了一条新的汽车生产线，而且在工业区的厂房也已经全面动工，速度之快，让段云也有些叹为观止。 其实之所以沉阳有这样的高的效率，一方面是因为对于本地汽车产业的重视，另外一方面就是沉阳毕竟是中国最大的重工业城市，各方面的资源和设备齐全，新生产线70%以上的设备都由沉阳当地企业生产，加上政府各部门高效的协调合作，使得这次生产线的扩张非常迅速，而且就技术水平来说，在国内也算是领先的。 尽管目前全国产汽车的企业多达数百家，但实际上沉阳汽车产业最大的对手也只有上海和长春两个城市，sy市政府也一直以这两个城市为最大竞争目标，集中全市，乃至整个辽宁省的资源，力求将汽车产业变成整个辽宁省的支柱产业。 段云在沉阳参加会议的时候，西安是对sy市政府领导以及辽宁省领导给予的支持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见。 首先来说，段云认为想要扩大汽车产业的销量，除了汽车本身的质量，价格以及售后服务之外，还要注重品牌的包装和营销，在这方面，sy市政府这边还需要有很多努力的地方。 汽车的品牌营销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常常步履维艰。相比于其他领域引爆既转化的营销模式，汽车消费的转化链路更长，从认知构建到消费购买往往有短则几周，长则几年的决策周期，万一再遇到个“翻车事故”，几个月甚至几年所做出的营销成果都可能付之东流，不可谓不心酸。 在段云看来，汽车品牌的营销不仅仅是广告方面的宣传，而更应该看作是一种文化，需要长期大量的投入，为此，段云的建议在未来的两三年中，加大对沉阳汽车的宣传投入，而且要与文化界和体育界进行深入的合作，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宣传汽车的品牌。 一直以来，段云和京城演艺圈的人都非常熟悉，包括当前最为这首可热的几个导演，诸如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等等，如果段云愿意，随时可以找他们拍摄出一些夹带各种“私货”的电影和影视剧出来，这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影视广告的好处就是具有长期性，好的影片可以流传几十年，经久不衰，就像八九十年代拍摄的香港电影，直到后续的很多年，依然有着不错的播放量，其中的很多情节也让人津津乐道。 除此之外，段云也可以找人拍摄一些制作精良的纪录片和宣传片，比如可以让一些剧组和演员开着天音集团生产的汽车周游全国，记录国内大好河山的同时，也能让国人见识到天音牌汽车的性能和稳定性。 最后就是品牌的广告语，这一点对于汽车品牌的树立，也是非常重要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消费者对于脑中有痕迹的品牌会更具有购买意向。 在这个年代有很多汽车的广告语让人印象深刻，因此品牌方也在想方设法将品牌理念和产品理念灌输到消费者的脑子里，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营销方式。 “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必有丰田车。”这基本上成为了钱是一个国人最为熟悉的汽车广告语，除此之外，“拥有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让上汽大众的桑塔纳轿车一度成为了国内最受欢迎的合资品牌汽车。 而段云公司目前量产的沃尔沃轿车，其实也有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口号，那就是“关爱生命，享受生活。”体现的就是沃尔沃轿车的安全性，也是这种汽车非常侧重的一个卖点之一。 不过在段云看来，“关爱生命，享受生活。”这条广告语更像是公益广告，给人们留下的印象远没有丰田和桑塔纳轿车那样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段云还打算推出新的广告词。 “康云轿车，尽享美好生活。”“沉星轿车，省心，省力，成功人士的首选。”这些都是天音广告部想出来的广告词，而下一步，段云会把这些汽车品牌用语通过电视和媒体广告，向全国大面积宣传覆盖。 第2156章 冰火两重天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1996年，过完元旦之后，段云给自己的天音商会的会员发去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新一届的天音年会。 1996年的中国企业，可以说到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一方面，始终无法从低效率和旧体制中自拔的国有企业集群，预算内国有企业的净销售利润率降低到历史最低点，亏损数也达到了1985年的28倍，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大量国有企业的亏损和破产，也造成了无数工人的下岗，几年前就开始喊的狼来了，现如今已经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而另外一方面，全国乡镇企业的值增长了22%，中外合资企业的所得税增长了40%，相比于日渐衰落的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和外资企可谓是如日中天，在国家整体的经济体制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而今年还是《破产法》颁布的第十个年头，从1986年~1990年，全国破产的国有企业只有121家，然而到了1996年的时候，国有企业破产迎来了高潮，总共达到了6232家，超过了过去九年的时候总和。 而且在国家舆论方面，国企的大量破产似乎变成了一种“很正常”的事情，而国家层面给出的解释就是这属于一种“改革过程中的阵痛”，等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国家的整体发展将会更上一层楼。 十年前刚来深圳创业的段云，那个时候可谓是“夹缝求生”，但十年之后，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深圳一个举足若情的民营企业，与此对应的是，早年创办的天音商会，也发展到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地步，遍及全国的三百多个会员中，年产值破亿元的企业，已经达到了两位数，大部分都在1000万到几千万之间，这些天音商会的会员，已然成为了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受益最大的一波人。 今年商会的召开，段云主要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加强商务网站建设的事情，从去年开始，段云就已经让技术人员建立了一个互联网商务网站，目前天音商会357个会员中，已经全部成为了首批入住这个网站的商户，下一步段云打算集思广益，对网站进行升级和改进，同时需要借助这些会员将网站进行全国性的推广，丰富产品的种类，完善产品的售后，最大程度的推广电子商务这个项目。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正式向所有4s经销商推销新量产的沉星牌轿车，全面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 自从去年11月去沉阳参加完沉星牌轿车的量产仪式之后，先是在辽宁省本省进行了预售，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前期产能不够，另外一方面就是需要收集一些用户反馈，如果出现一些质量上的问题，可以及时对产品和生产线进行升级改进，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可以在全国发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新车在辽宁省发送了一个多月，总共售出了三百多辆，当地的4s店还没有接到一起关于质量方面的反馈，这也就让段云可以放心的将这款车进行全国性的发售。 在天音商会上，沉星牌轿车正是在所有会员面前亮相，这次深圳总公司这边拿出了八辆样车供所有会员试驾，而在所有会员驾完成的当天，段云就接到了总共一千一百多辆的订单。 其实现在加盟的天音汽车4s店，对天集团也是非常的信任，之前发布了康云轿车，去年的总销量达到了惊人的27000辆，一局打破了之前微型轿车市场上奥拓轿车的神话，让很多加盟4s店会员赚的盘满钵满，所以这一次新车发布，在经过短暂的试驾之后，这些汽车4s店的老板就纷纷下了订单，由此可见，他们是非常看好这款新型轿车的。 “过去的一年，承蒙各位的厚爱，咱们天音集团的发展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在晚上的招待酒宴上，段云红光满面，举着酒杯对众人说道：“去年一年，咱们天音集团的总销售额第一次破500亿，年利润也突破了90亿人民币，这是史无前例的，希望在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再接再厉，让咱们的生意能够更上一楼。” 对段云来说，过去的一年，对天音集团而言，绝对是非常辉煌的一年。 放在几年前的时候，可能国人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家民营企业能够达到每年千亿的产值，利润在百亿以上，但在现如今，随着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快和民营企业的强势崛起，天音集团创造了一个中国民营企业的奇迹。 其实不光是天集团，当前很多民营企业也都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发展潜力，早年靠的段云提供技术和资金扶持起来的华为和中兴公司，也都快速成长起来，成为了当前最为成功的民营企。 以华为为例，1995年，华为销售额达15亿元，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中国农村市场，他们的数字交换机非常畅销，从去年开始，华为的新一代万门数字交换机也已经研发成功，并且拿到了非常多的订单，使其成为深圳最强的几家科技公司之一。 而中兴集团发展的也同样非常快，去年一年的年利润和华为差不多，他们生产出来的电话机不光在国内畅销，也远销到东南亚和欧洲国家。 正是靠着华为，中兴以及巨人公司这样的合作控股企业，天音集团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尤其是其芯片产业，从去年的情况来看，团公司有1/3的利润来自于自己的芯片公司，每年两亿多片的芯片除了供自己公司使用之外，另外还有一部分出口到了韩国，东南亚以及欧洲国家，中国芯片大规模外销，天音集团创造了一个中国企业的奇迹。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投入之后，汽车产也逐渐成为了天音集团新的利润支撑点。 去年一年，天音集团研发的汽车彻底在国内市场站稳了脚跟，总共卖出了四万多辆汽车，包括最高端的沃尔沃商务轿车，在抛开成本和研发投入之后，纯利润达到了两个亿，虽然远不如芯片和vcd等电子产品带来的利润，但未来的潜力非常巨大。（未完待续） 第2157章 威望 听到段云的这番话，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作为中国商界的一个奇迹，虽然这些年来段云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辛劳，但母庸置疑的是，他这些年来在商界之路走的可谓是顺风顺水，而但凡搭上天音集团这条快车的人，基本上也都赚的盘满钵满，所有在场的会员中，最次的也有两三百万元的身家。 可以说，围在段云身边的这些人，算得上是中国当前最有钱的一波儿民营企业家，所以当这些人聚在一块儿的时候，所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庞大的资金，错综复杂且强而有力的社会背景关系，以至于这些人要团结在一起在国内做一些什么商业项目，规模和影响力都会达到一个空前的程度。 “……我之前去美国的时候，发现那里的互联网非常的发达，虽然不能说是家家户户都用上了互联网，但普及率是相当的高，几乎所有有电脑的美国家庭，接入了互联网服务。”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在互联网如此普及的美国，也滋生了很多的相关产业，尤其是电商网络的建立，他改变了很多的商业模式，也被很多的中小企业创造了巨额的利润，所以我相信，一旦咱们集团公司的电商网络建立起来，也将会给在座的各位带来极其丰厚的回报。” 对段云来说，一个集团公司除了研发部门之外，就要数销售部门最为重要了，靠着早年创立起来的商会会员制，让天音集团在国内有了非常强大的销售和售后体系，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内很多大一些的民营企业也开始向天音集团学习，成立了自己的集团公司商会制度，虽然从会员实力以及规模上来说，远远比不上天音集团，但至少来说他们也是有样学样，在很多方面，已经对天音集团形成了一定的竞争。 所以在段云看来，除了要对商会规模和制度不断进行改进和拓展之外，同时还要与时俱进，根据时代和技术的发展，进行升级和革新，所以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段云就非常重视电子商务的发展，在互联网还没有在国内大量普及，发展电子商务还不够成熟的时候，段云需要先借助商会会员的力量，让集团公司的电子商务先做出一个初步的雏形，只要能够成功迈出第一步，后面的发展就会变得轻松很多。 按照段云的计划，前期先让自己集团公司的三百多名会员成为天音电子商务网站的首批入驻商户，免费帮他们推销产品，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段云的这个计划，也需要这些会员的支持和帮助。 “段总，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行了，这没什么可说的。”这个时候，站在段云身边的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咱们都是有钱一起赚，有事儿一起做，而且我相信，像段总这样百年难的一遇的商业天才，无论做什么项目，肯定都能让大家赚上钱。” “我们都听你的。” 可以说，现如今的段云，在所有商会会员的心中，都有的非常高的威望，毕竟这些年来，段云在商会推行的所有产品和项目，。 “承蒙各位的厚爱。”听到周围人对自己的附和，段云面露笑容，接着说道：“其实目前的进展大家也应该看到吧，网站平台早已经搭建完成，我们这边也为各位注册好了店铺，并将产品信息进行展示，国内的互联网用户通过这浏览这个网站，可以通过邮寄或电汇等方式，直接从网站上下单，支付方面虽然目前还不太方便，但也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商品运输物流方面，集团公司这边有的一直非常庞大的车队，在全国除xj和xz之外，所有省会城市都建立了相应的中转站，而且去年下半年开始，花费巨资扩建了位于bj，上海，广州的物流中转仓库，进一步扩大咱们的商品物流效率，不过我的想法是要让所有网上订购的商品送货上门，让客户足不出户，就能拿到商品。” “这个……不大可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只听他接着说道：“段总，我的公司也有一个运输车队，所以对物流方面比较了解，一般来说，我的车队基本上只跑省内的业务，跨省运输货物，除非货物比较多，不然的话，连油费都赚不回来，如果要送货上门的话，这个成本就更高了，可能一件商品原本只有几毛钱的利润，但要是将所有商品送货上门的话，这肯定是会亏钱的。” “刘老板说的对，一些偏远小城市的路实在太难走了，物流成本控制是个大问题，如果把这些成本都添加在产品的价格上，那很多东西根本就不会有人买。”站在另一边的一个男子也跟着说道。 “其实大家说的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记住大家的帮助和支持。”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作为集团公司的领导者，我最大的任务就是为整个集团找准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因为我一直认为，只要方向是正确的，那么取得成功也是迟早的事情，电子商务其实在国外已经取得了不错的发展，也造就了很多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乃至亿万富翁，虽然当前在国内发展电子商务的契机还没有完全成熟，如果现在在国内推行电子商务的话，短期内是很难盈利的，甚至还长时间人力和资金上的投入，亏钱是可以预见性的事情……”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有些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如此坦诚，直接说出这个项目会亏很多的钱。 其实关于电子业务这一块儿，这些在场的会员老板并不上心，因为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短期内又很难见到收益，这样的生意，对于他们这些已经习惯赚快钱的生意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未完待续） 第2158章 世界五百强 “机会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你只想赚快钱，那么电子商务从目前来看不是一个好的项目。”段云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但是这个项目就像很多年前我从事芯片项目，其实那个时候，咱们深圳这边的走私芯片非常泛滥，不光价格便宜，而且还货源稳定，根本不需要自己生产芯片，所以想要赚钱的话，我只需要向其他企业那样直接购买走私芯片即可，但我还是想方设法花费重金引进国的技术，甚至走私他们的设备，用了数年时间，花费了十多亿元的人民币，至于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去年芯片业务年利润占到了集团公司总利润的1/3，我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过去七八年的投入全部原本带利收了回来，所以有时候咱们做生意要把目光放的更远一些，只有这样，你才能收获到远超一般生意的收益，让你的人生和事业更上一层楼！” 段云知道，虽然在场的这些人明面上支持他建立电子商务平台的事情，但实际上，如果真到了需要花费真金白银的时候，这些人都会变得非常谨慎，出于对段云的面子，肯定会出一些小钱。但在短时间内看不到回报的时候，他们不会投入巨资全力支持这个项目。 所以这个时候就非常需要段云“画饼”，而这本身也是他比较擅长的事情。 “有道理。”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如果一旦咱们集团公司的电子商务做起来，那么将来对集团公司以及在座的各位来说，都会有着非常深远的长久利益。”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天音商会已经成立多年了，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天音集团的强大，离不开各位的支持，相对而言，集团公司这边发展的越好，各位赚的钱也是越多，我想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是啊，自从加入了天音商会，我不光赚了很多的钱，也认识了很多五湖四海的朋友，他们让我眼界变得更宽，也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尤其是从段总身上，我真的学到了很多做生意的技巧，估计在座的很多朋友也都知道，我刘贵以前就是个倒卖电子产品的小老板，可自从加入天音商会之后，现在在我们那个地方也算是首富了，就连市里的领导见了我，也都客客气气的，所以我一直认为，段总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没有段总，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这个叫刘贵的商人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极力附和段云，他是最早一批加入天音商会的民营企业老板，而且这些年来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也是第一批天音汽车4s店的加盟商，算得上是段云的绝对死忠。 “刘老板过奖了，其实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而已。”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最起码这辈子衣食无忧，富贵一生，但人活着总是要有一些追求，不瞒各位，我们天音集团未来两年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国际500强企业，继续加大对海外市场的拓展，让全球人都知道咱们天音集团的品牌。” “全球500强？”听到段云这么说，现场的人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的民营企最大的问题就是求生存求发展，当年由于政策的不确定性，民营企业一直饱受歧视，不光在政府层面不重视，而且在资源获方面，也只能吃国有企业的剩饭，那个年头能够活下来的民营企业，其实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根本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 但是现如今，到了1996年的时候，国内市场的繁荣以及新型企业的集体胜利，让中国的企业家第一次信心爆棚，很多人突然发现，原来世界并非想象的那么遥远，那些不可一世的跨国公司似乎也并非不可能追赶，于是，进入“世界五百强”，在这一年成了企业家共同的梦想。 “世界五百强”是美国《财富》杂志的一个排行榜，他以销售额和资本总量为依据，对全球企业进行排行，每年10月准时公布，1989年，中国银行成为了第一个出现在“世界五百强”排行榜的中国公司。 但是在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评选，企业家们也并不在意，每年数百亿元的销售额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1995年的时候，《财富》杂志首次将所有产业领域的公司纳入评选范围，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国的新兴公司第一次将进入世界500强作为了自己的目标。 另外国内民营企业之所以开始重视这个世界五百强的评选，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最近这几年来，中国的外贸出口是越来越多，而在这其中，民营企业也开始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尤其是天音集团，去年一年的出口总额达到14亿美元，纯利润2.4亿美元，虽然距离跨入世界五百强的门槛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已经超过了很多国外知名的跨国企业，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段云有了如此强的信心。 段云本身对这种排行榜并不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随着国家的经济的快速发展，国民的自豪感也是越来越强，“向世界展示中国的力量”已经成为一个口号，能够进入世界五百强的排行，不光会加大国家层面对企业的重视，另一方面也能记住这种排名带来的民族自豪感，让天音集团的这个品牌在国民心目中有更高的位置，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觉得有必要进入这个榜单。 而在国内，被世界五百强梦想所吸引的不光是企业家，与这股高昂气势相呼应，国家政府和学术界也同时达成了一个乐观的共识，那就是“抓大”，就应该全力扶持那些从市场上杀出来的企业，把他们尽快的送到“世界五百强”，以至于进入世界五百强，成为了一项国家经济目标。 甚至未来几年国家已经出台了相关的扶持政策，宝钢，海尔，江南造船，华北制药，北大方正，长虹六家公司，成为了国家重点扶持的“种子选手”。（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七十二章 电子支付 其实要论进军海外市场的实力和潜力，天音集团是完全可以进入这份名单之中的，之所以没有入选，是有其他原因的。 在国家重点扶持的六家企业中中，江南造船厂是一家百年老厂，创办于洋务运动时间，是中国最大的造船企业，华北制药厂是新中国成立后新建的最大制药厂，其他四家都是改革开放后的新型企业。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具有国有资本的背景，在市场竞争中证明了企业的竞争能力，还有一个杰出的企业家。 天音集团虽然也有保利集团入股，但总的来说，占据的股份非常小，另外在国民的认识中，天音集团一直是以最成功的民营企业出现的，所以在国家高层的眼中，天音集团再强大，也不是“亲生的”，所以在这种国家级的重点负责项目中，并不会优先考虑。 不过尽管没有进入国家队的名单，却成为了深圳以及广东省重点扶持的企业，其实这也是各省市政府跟风国家的政策。 另外，各省市提出的口号与各不相近，省政府提出的是在若干年内，将这些重点扶持的企业送进中国500强企业，而各地市提出了口号，则是打造“省级百强企业”，国家各部委也纷纷提出了所在领域的扶持名单。 例如国家轻工总局就公布了全国68家“争创国际名牌优势企业”名单，其战略目标也是在十年之内力争扶持中国轻工业进入世界五百强，就这样，围绕着五百强的目标，一个由上而下的抓大战略逐渐成型了。 国家对于六个种子选手的扶持政策，包括每年向每个公司投入不少于两千万元的技术创新资金，允许企业筹建具备公众融资功能的财务公司，其返校的目标是日韩财团的模式，而具体的榜样就是当时全亚洲成长速度最快的韩国大宇集团。 大宇集团由金宇中在1967年创办，起先是一家注册资金只有1万美元的小贸易司，到了1976年的时候，曾经在金宇中父亲门下学习的韩国总统朴正熙决定支持大宇，他把一家亏损以37年的国有重型机械制造厂划给大宇公司，金宇中仅用一年时间就将之扭亏为营，韩国政府随意把一些经营不善的国有企业，如造船厂，汽车制造厂等交给了金宇中打理，同时特许大宇从事金融服务业，很快大宇靠制造业和金融业的混合营模式后来居上，快速成长为一家规模惊人的综合性企业。 而到了1993年的时候，金宇中提出了世界经营模式，全面涉足汽车制造，电视，航空配件，光缆，通信等德国重大领域，在波兰，乌克兰，尹朗，越南，印度等国建立了多家工厂，1995年的时候，大雨被美国《商业周刊》选为亚洲成长最快的企业，全盛时期的大宇集团在110个国家雇用了32万人，成为了韩国企业的骄傲。 大宇集团的神话让中国商业界无比羡慕，他让人们看到了一个在政府全力扶持下，通过实体产业和金融混合经营的模式下快速壮大的路径，在很多人看来，他是东方式的，完全可以被移植到中国来，所以在当时国内经济界和决策界，培养若干加能够进入世界500强的超大型企业集团几乎是一个共识，人们认为这种规模大，无所不能的航空母舰式的财团是企业是抗击国际竞争风险的最好模式，也是中国经济崛起的象征。 “大宇模式”对中国政府和企业界影响还是非常大的，企业综合性经营，在很多领导看来已经成为了国内企业进军国际的一把“金钥匙”，可以说，1996年是中国企业史上最激情四射的年份，国民对于中国经济的发展以及民族企业的自豪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认为国人勤劳，智慧，如果能够团结一心，集中全国的资源和力量，用“抓大放小”的模式扶持出几个中国企业的招牌，那么终有一日，中国也会像韩国一样成为发达国家，过上富裕的日子。 但实际上，韩国的模式虽然有值得借鉴之处，但却并不完全适合中国，因为像韩国那样的小国家，只需要胡子起几个重点产业和项目，就能够极大的拉动整体国家的经济和gdp，但中国是个有十多亿人口的大国，集全国之力扶持其几家重点企业对整个国家的经济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拉动作用，也无法解决国内的大规模的就业问题，所以在段云看来，其实这种模式更像是一种“面子工程”，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高民族自豪感，但实际上背后付出的代价，是远远超出人们想象的。 段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口号，要进军界五百强，一方面是出自他本身的实力，实际上现在的天音集团放在国际，其实已经算是一家很有实力的企业了，虽然比不上那些老牌的跨国巨头，但依托中国国内市场以及自己多年来建立起来的强大研发实力，未来冲击世界五百强完全是可行的。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需要这样一个口号来给自己手下的员工以及加盟的商会会员画大饼，因为商会这种式本身就是以利益捆绑起来的一个团体，没有利益，这个团体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喊口号，画大饼，定目标，一直以来都是段云管理商会的重要手段，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段云之所以这次会喊出这样的口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引起国家的注意，从而获得非常必要的国家层面的支持。 尤其是段云现在国内建立电商网络，除了技术和物流方面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方面需要解决，那就是网上支付的问题，只有实现了网上支付，电子商务才能今后在国内大面积推广，而目前电汇和汇款的方式有很多不便之处，本身太麻烦，需要办理很多的手续，如果国家能够给天音集团一定的支持，让国有银行和天音集团达成一定的支付协议，那么段云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垄断国内的电子商务领域。 第二千一百七十三章 艰难的任务 提到电子互联网支付，人们可能想到的就是支付宝和微信钱包这样的移动app软件，实际上，中国最早的电子互联网支付，是在1998年出现的，而它的起步阶段，最早可以追溯到1990年。 1990-1993年, 电子数据交换时代，成为中国电子商务的起步期。 1993-1997年，政府领导组织开展“三金工程”阶段，为电子商务发展期打下坚实基矗 1993年成立了以时任******邹家华为主席的国民经济信息化联席会议及其办公室，相继组织了金关、金卡、金税等“三金工程“，取得了重大进展。 而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国家成立国务院国家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由副总理任组长, 20多个部委参加，统一领导组织中国信息化建设。 1996年，金桥网与因特网正式开通。 1997年，信息办组织有关部门起草编制中国信息化规划。 1997年4月在深圳召开全国信息化工作会议，各省市地区相继成立信息化领导小组及其办公室各省开始制订本省包含电子商务在内的信息化建设规划。 1997年，广告主开始使用网络广告。 1997年4月以来，中国商品订货系统（cgos）。 中国内地第一笔inte电子交易的时间是1998年3月18日下午3点30分。 第一位网上交易的支付者是浙江电视台播送中心的王轲平先生；第一笔费用的支付手段是中国银行长城卡；第一笔支付费用是100元；第一笔认购物品是世纪互联通信技术有限公司的100元上网机时。 1998年10月，国家经贸委与信息产业部联合宣布启动以电子贸易为主要内容的“金贸工程“，它是一项推广网络化应用、开发电子商务在经贸流通领域的大型应用试点工程。 1999年3月8848等b2c网站正式开通，网上购物进入实际应用阶段。 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如果想要当上国家互联网经济战略的快车，并且获得网络之后的许可，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点就是需要和相关的银行达成合作协议，另外一方面就是需要通过国家金融管理部门的许可, 也只有如此, 他的电子商务网站才能开通互联网金融支付功能，使其成为一个真正的功能完善的电子支付交易平台。 不过想要做到这两点很难, 毕竟这涉及到国家金融安全问题，在这种事情上，是没有任何一个领导敢把这种授权交给一个民营企业的。 当年，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就曾经连续几次去bj找相关的部门领导商讨关于金融担保的事情，但结果让他很失望，直到多年以后，阿里巴巴形成一個强大的信用体系，而这一行也逐渐变得有利可图的时候，银行方面才最终同意和阿里巴巴合作，并最终推出了支付宝业务。 段云现在这个年代得到银行的支持，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如果没有一些特别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 当天晚上，段云和在场的商会会员大致的讲解了自己的计划，要求各地会员帮助天音集团现在各地建立起覆盖相关省市的物流网点，而下一步，他打算抽出一些时间去bj，寻找愿意合作的银行。 可以说，段云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和影响力想要在国内建立于一个完整电商网络的人，考虑到目前各方面的条件都不算成熟，所以他遇到了困难, 要远比后续的时候马云等人遇到的困难大的多，有些困难甚至大的难以想象。 但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多云就必须要实现，因为他知道，在后世的时候，能够掌控一个强大的电商网络意味着什么，他几乎颠覆了过去的传统商业模式，对实体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所以如果段云不去从事电商网络的建设，那么将来他早年建立起来的遍及全国的商会会员和实体经营网络，最终也会逐步走向衰落。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电商网络的建设，是关乎到天音集团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发展的关键，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始终站立在国内商界的顶峰，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需要面临多大的困难，段云都必须要取得胜利。 时间转眼进入了二月下旬，春节过后，公司的员工开始陆续返工，段云在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立刻坐飞机前往了bj。 段云这次来bj，一方面是因为想念瑞雪，俩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面，虽然每个星期都会通话和书信来往，但对于这一对如今已经开始进入情升温阶段的情侣来说，这显然是不够的。 而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去bj找相关银行的负责人进行洽谈，讨论银行互联网支付的问题。 其实对于这次谈判能否成功，段云心里也没谱，因为他也知道，尽管这些年他和国内多家银行都有合作关系，和一些负责人的关系也很好，但是互联网支付对当前的银行来说存在政策和风险上的问题，没有任何领导敢于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所以段云想要让他们和自己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如果和这些银行负责人谈不拢，那么段云只能办法和国家金融部门的主管领导进行商谈，这可能需要动用一些人脉关系。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段云的私人飞机最终降落在bj的首都机场，而在机场附近，已经有一辆专车早早等候站在那里，段云坐上汽车，当天晚上就回到了自己在bj的四合院中。 2月份的bj天气依然有些寒冷，而在段云的房间里，却非常的温暖热闹。 得知段云已经回到了bj，妹妹段芳和丈夫一起来到了段云的住处，三个人当天晚上聚在一块儿吃起了火锅，有说有笑，边吃边聊，气氛显得非常温馨和轻松。 今天的吴政隆显得格外的高兴，因为就在昨天的时候，夫妻俩去了一趟医院，经过检查得知，段芳已经有了身孕，估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他就能当爸爸了。 第二千一百七十四章 担保 “以后你可要保重身体，怀孕期间就不要工作了，回头我才从深圳那边调一个管理人员过来，暂时接替你的工作。”段云对妹妹说道。 “是啊，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我妈也过来帮忙了，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你只需要安心养着就行。”这个时候吴政隆也面带微笑的说道。 “不碍事儿的，现在也才刚刚两个月，我们单位有个女的，怀孕八个月还在工作，我这根本不算啥。”段芳脸上露出了几分甜蜜，接着说道：“再说了, 目前公司有很多项目处在关键阶段，如果我不在的话, 别人也很接手，平时我会小心的，你们放心好了。” 很明显，段芳是個很要强的姑娘，而且她的事业心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很多，自从加入哥哥的公司之后，段芳一直都是公司的“劳模”，哪怕是搬到了bj，结了婚之后，她依然保持着很强的工作效率。 而且相比于一般的女孩儿，段芳也要能吃苦的多，嫁为人妻之后，每天辛苦工作回家, 还要下厨做饭, 这份辛劳，丈夫吴政隆也是一直看在眼里, 对自己的妻子又心疼又爱惜, 考虑到自己工作有时候也脱不开身, 于是就让自己的父母和自己同住, 平时能够照顾一家人的做饭起居问题。 所以现在段芳其实回到家中之后，也不再需要操劳家务，而且得知她怀有身孕之后，吴政隆的父母也是非常的高兴，一日三餐都非常的丰盛，以至于现如今的段芳尽管工作辛劳，但身材已经开始变的微胖起来。 “有句话我要说两句，小吴他的工作也挺辛苦，你既然已经嫁了过去，那就要以家庭为重，咱们公司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段云正色说道。 “其实小芳她也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我这个人除了工作，其他家里什么事儿都不操心，公司我也全交给她，也幸亏有小芳，不然的话，我不可能然后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吴政隆笑了笑, 接着说道：“段大哥，我觉得你也应该再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男人有时候还真离不开女人，尤其你生意做的这么大，家里有个贤内助的话，最起码能帮你省不少的事情。” “嗯，确实如此。”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段大哥，其实我们单位也有很多非常不错的姑娘，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另外家境也都不错，你要知道能进这个单位的人那可都是在京城有关系的”吴政隆顿了顿，接着说道：“段大哥，伱也才三十多岁，我觉得如果你愿意的话，这种事情应该能成” “你还想给我哥介绍对象？”听到这里，一旁的段芳顿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媒婆了？你对你们单位的女同事挺了解啊，是不是又动什么歪心思了？” “没没没1吴政隆闻言，脑袋顿时摇到如同波浪鼓一般，连忙说道：“我现在也管理单位的一些人事工作，所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其实说到底，我是真心希望段大哥将来的生活能够幸福，一个人总不是回事儿” 说到底，吴政隆还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认为男人必须要有一个家，另外也不能用前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年代的人。 十多年后的国人，对老夫少妻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只要你有钱，完全可以找比自己小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年轻女人。 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维和眼光还比较传统，男人三十多岁后，似乎找对象就不太那么容易，而且是个二婚的男人，所以想找到的那种条件特别好，又年轻的女人，可能会有些困难。 只不过吴政隆忘了，段云现在也只是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壮的时候，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是中国内地的首富，所以他如果愿意，根本就不会为婚姻的事情发愁。 “你想什么呢？喜欢我哥的女孩多了去了，我哥这么有才华，而且事业还做的这么大，根本就不需要你给他介绍对象。”段芳这个时候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只不过这种事情需要缘分，但我相信，能成为我嫂子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孩儿，想找一个能般配我哥的姑娘，实在是太难了。” “这倒也是。”吴政隆点点头，接着说道：“段大哥的名气太大了，事业还这么成功，一般的姑娘还确实配不上，想找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实在是太难了。” “门当户对？”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爸以前是个老师，我妈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村里人，我怎么和人家谈什么门当户对？另外关于我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那个女孩儿是谁？”这一刻，段芳和吴政隆立刻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姑娘能入段云的眼，毕竟段云不是一般人物，他看到那个姑娘，肯定非同一般。 “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段云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又对吴政隆问道：“小吴，你平时和中国人民银行那边的领导打交道多吗？” “中国人民银行？”吴政隆闻言一怔，接着说道：“我们不和中国人民银行经常打交道，因为涉及到一些资金拨款和贷款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也会按照领导的安排，和他们的行长，副行长接触，也算得上是比较熟悉吧。” “这样埃”段云点点头。 “段大哥你是想要贷款吗？其实我觉得以你们公司实力，直接走正常贷款手续就行，只要数额不是太大，应该能贷下来的。”吴政隆说道。 “不是贷款，我是打算和中国人民银行合作，让他们来做个担保。”段云说道。 第二千一百七十六章 牵线搭桥 “找中国人民银行做担保？”听到这里，吴政隆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于是接着问道：“段大哥，你这是要准备从事什么大的商业项目？” 作为段云的妹夫，吴政隆对天音集团的实力还是相当了解的，在他看来，现在的天音集团就是中国商业的一个巨无霸，虽然还比不上一些垄断性质的央企，但其资金实力和规模，也远远在其他绝大多数的国营企业之上。 这样一家公司，每年光是现金流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去年天音集团销售总额高达千亿，虽然账上的资金并没有对外公布，但也能够猜出，集团公司的账上肯定有海上的现金，这样强大的资金实力，根本不需要外部的资金注入，论做什么样的生意也应该足够了，但是段云突然提出想要和中国银行洽谈商业担保的事情，这让吴政隆感觉这件事儿有些不同寻常。 “我是想搞电子商务，就是建立一个网上的购物平台，然后通过银行的第三方担保，实现用户和商家的一个即时支付功能。”段云看了吴政隆一眼，接着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商业计划，如果能够实现的话，将来咱们就可以在家中通过互联网直接单购买商品，然后货品会通过物流送货上门，足不出户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足不出户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听到段云这么说，吴政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网络购物还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名词，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不出家门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这听起来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可以说有些科幻。 要知道，在当前的国内，就算是实体经济也并不算发达，只有大一点的城市才有商场，有些地处偏远的地方的人们有时候为了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还需要骑行很远或坐公交进城，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商品未必能买到，就算是首都bj，也未必能买到一些外省的土特产，而段云居然提出可以直接在家里下单购物，商品就会直接送货上门，这听起来明显不符合当前的实际。 “我这个想法是个长期的计划，真正要实现，可能需要2~3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我相信，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你这次能帮我和中国银行的行长见面，那你也算是为咱们中国的电子商务做出了贡献，将来的话，说不定全体国人都会感谢你的。” “感谢就不用了。”吴政隆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既然段大哥发话了，那我肯定是要帮忙的，不过我只能帮你联系行长，他本人愿不愿意和你见面，你们俩的事情能不能谈成，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没事儿的，只要你帮我传个话就行，无论谈成与否，我都记你一个人情。”段云说道。 “好的，那我回头就去办这件事儿。”吴政隆应道。 其实说起来吴政隆和中国人民银行那边的几个领导也算是比较熟悉，中国人民银行作为国家的中央银行，隶属于国务院，行长属于部级领导。 bj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相互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经常一起开会，也会参加一些活动和宴会，而吴政隆作为电子机械工业部秘书，经常陪在部长身边，参加各种场合的合同，和这些领导也算是比较熟悉，所以他还是可以帮助段云给央行的行长带话的。 不过如果换做其他人，吴政隆可能根本不会帮这个忙，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是自己的大舅哥，而且关系非常的好，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在国内的名气和声望都很高，影响着一方的地方经济，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果他想见高级领导，并不算是什么夸张的事情，这种事情是完全可行的。 至于段云，他之所以想要和央行的行长见面，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推行他的电子商务计划，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实现网上的即时支付功能。 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商家，都不想先付钱或者先交货，因为这其中面临的一个比较大的风险，消费者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而商家怕发出货物之后，最后收不到的钱，这对双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目前段云已经开办了电子商务网站，也有大量的商家入驻，但因为支付不方便，而且消费者对这种网上购物的行为心怀忧虑，所以导致成交量并不高。 但如果有银行方面进行担保，钱可以通过网上支付的手段，直接从消费者的账户进入到商家的账户，而在这期间银行可以进行担保，保证消费者收到货物后，钱能迅速打到商家账户，而在产品出现问题的时候，银行方面也可以把钱直接退还给费者，这样的交易方式对消费者和商家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后世电子购物普遍使用的模式。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他希望能够和国内所有的国有银行进行合作，这样的话，除了央行的储户之外，其他银行的储户也可以使用在线支付功能，从而够吸引更多的人进入到自己的平台消费。 实际上，段云这一系列的做法都是受到了前世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的启发，当年为了找银行担保，马云多次前往bj和各大国有银行的负责人进行谈判，而在这其中，马云和银联负责人的谈判更为国人所熟知。 所谓的银联其实就是国内多家银行的组合体，其建立初期，是有很多综合因素的。 20世纪80年代，我国银行卡产业开始起步，当时以四大商业银行为主的各发卡银行以省市分行为单位进行行内系统建设，尝试发卡并布放受理终端，初步形成以各自行业资源为依托的银行卡系统和网络布局。 各自独立的“体内循环”发展模式，导致了行与行之间卡片和终端标准不统一，受理终端重复布放的“一柜多机”现象严重，本行卡无法在他行机具上使用，同行的卡无法跨地区使用。 由于重复资源投资，交易成功率、受理效率、差错处理能力以及业务创新难以满足社会需要，银行卡应用普及缓慢。 为了促进银行卡的联网联合，1993年我国启动了“金卡工程”，到2000年，陆续建立了18个城市银行卡交换中心和一个总中心，部分实现了当地城市的同城跨行通用和部分城市之间的异地跨行通用。 随着联网通用的推进，社会接受银行卡的程度越来越高，产业的发展需要更为强大的同心力和推动力。经国务院同意，在中国人民银行的直接组织领导下，各商业银行联合起来，在合并全国银行卡信息交换总中心和18个城市银行卡中心的基础上，由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交通银行等银行卡发卡金融机构共同发起，于2002年3月成立了中国的银行卡联合组织——中国银联，开启了我国银行卡产业联合发展的新篇章。 第二千一百七十七章 银联 2003年3月，马云抽调了一批骨干，参与一个秘密项目淘宝网。 但是，有个问题让马云很头疼，那就是支付问题。 根据《南都周刊》2011年的报道，paypal可能给马云提供了思路。因为有visa和万事达等卡组织支持，只要是两个卡组织的信用卡或银行卡，都可以通过 paypal进行支付，而不需要用户再额外向银行签约。 因此，2004年，马云找到了中国银联。据早期中国银联决策层向《财经故事荟》透露，阿里方面人士最早联系上的应该是是apay（银联电子支付有限公司）———这是被银联控股51%的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的前身是一家电子商务行业的创业公司，因为遭遇2000年前后席卷全球的互联网泡沫，日子难过，后来被收归至中国银联门下。当时的银联系中，唯一一家跟互联网支付相关的就是这家公司。 通过apay负责人的居间介绍，马云得以和当时的银联高层会面。同时在场的还有apay公司负责人。 知情人士告诉《财经故事荟》，参与会谈的银联高层当场询问apay负责人，能否和支付宝合作，后者看起来有心无力，有点心虚地说，“可以想想办法”。 不过，事实上，刚刚创立两年的中国银联，并没有visa和万事达那么健全的线上网络。“马云当时的想法，比如连上银联就和所有银行都连上，是不可能的，条件不具备。”知情人士向《财经故事荟》透露，“银联自己还没有在互联网上和银行打通呢”。 中国银联在线下之所以能够快速的搭建起和连接银行的通用网络，原因之一是当时多部委的齐力推动，大小银行们，主动或者被动地都会支持中国银联。而在线上，并没有政策支持。 “在线上，银行不支持你，压根玩不转”。上述知情人士告诉《财经故事荟》。 此次会面并未被正式公开过，不同的参与人士的记忆，如同一时空向不同方向发射出去的箭头，在接下来漫长岁月中，偏差越来越大。 十年之后，事实已经如同散落于各地的碎片，难以拼凑出完整客观的真相。 那次会面大概一两个月之后，当时的银联决策层向apay负责人问及合作事宜，后者回答：“马云要自己干了吧”。 2004年12月，浙江支付宝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杭州成立，马云开始和银行一家家展开艰难的谈判。 而此次会面对中国银联亦有启发，“原来互联网支付这么有前景，这一块不能丢”。而当时的apay也梦想打造中国的paypal。 不过，支付宝公司的发展速度远远快于apay。原因主要在于，支付宝公司有业务场景——-快速发展的淘宝网。 就在支付宝在互联网上一骑绝尘的时候，银联商务在线下也在快速增长。 普通公众并不了解的是，名字中都有“银联”两字的银联系公司，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体系。 总公司为中国银联；此外还有银联商务有限公司（简称银联商务），是中国银联控股子公司，2002年成立，是一家第三方支付公司；此外还有银联电子支付（apay），是中国银联的控股公司，其支付业务范围为互联网支付和电话支付等。 银联商务成立的初衷，是为了解决银行卡受理商户太少的问题。银联商务成立之前，支持银行卡消费的商户只有15万户，pos机具20多万台，平均每100块钱的社会消费品零售中，只有2块钱是由刷卡支付。 截至到2013年，全国已经有400多万家商户的收银台上，放着1000多万台pos机。每100块钱社会消费品零售中，已经有50块钱是刷卡支付，几乎赶上了发达国家水平。 具体到线下收单，其产业链上总共有三个利益主体：银行卡的发卡行、收单机构、提供转接清算服务的中国银联。每刷一次银行卡，不同行业商户需要交纳不同比例的手续费，而上述三个利益主体按照7：2:1的比例分食手续费。 而在1996年，中国银联还没有成立，所以段云想要寻求让国内所有的银行为他的线上支付做担保，那就需要一家一家的谈判，而首当其冲，就是中国人民银行，毕竟央行国内最大的银行，资金和储户也是最多的。 当天晚上，吴政隆答应段云会给他和央行行长牵线，但最终能否谈成，还要看段云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在段云看来，这次的谈判可能会非常困难，有可能不会谈出什么成果出来，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网络线上支付在中国还是一个全新的金融模式，其中存在的很多技术上的不成熟以及商业风险，作为央企的负责人来说，平稳守旧比冒险创新要更为重要，毕竟央行不是民营银行，没有生存上的压力，所以就没必要躺各种浑水。 原本段云以为要等上个好几天才能有消息，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吴政隆就给他打来了电话，告知段云明天早上9点的时候，直接去中国人民银行总部的行长办公室，到那里时任央行行长的戴相龙将会与他见面。 对于戴相龙同意和自己见面，这让段云多少感觉有些意外，因为作为这种级别的领导，能够和他这种民营企业家见面确实很不一般，一般来说他只需要安排手下和段云会面即可，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坐车来到了位于bjxc区的中国人民银行总部，在亮出身份之后，他立刻就被门口的保卫人员领进了总部大楼，而在大楼六层，段云进入了行长的办公室。 “戴行长您好。”看到正前方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示文件的老者，段云立刻语气恭敬的招呼了一声。 “小段啊，坐吧。”戴相龙抬头看了段云一眼，微笑的示意他坐下，然后让工作人员给他倒了一杯水，随后又忙于手头的工作。 整整过了十多分钟，当戴相龙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之后，这才抬头再次看下的段云。 第二千一百七十八章 商业风险 “戴行长，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段云见状连忙说道。 “呵呵，你还用做什么自我介绍，我早就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从一个国企的普通工人，到现在成为了国内最大民营企业的老板，这些年关于你的新闻实在太多了，确实非常的了不起。”戴相龙面带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党和国家的好政策，我也是借了改革开放的春风，才能一步步把企业做大，只能说这个时代和社会太好了，让我们这种小人物也有了成长的机会。”段云语气谦逊的说道。 面对戴相龙，段云内心还是有些敬畏的，一方面是出于对他本人的尊敬，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可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如果段云网上支付的计划想要成功，那就必须要寻求他的合作。 而且相比于国内的四大国有银行，央行的权利要大的多，主要负责国家金融政策的制定，如果央行愿意出面帮助天音集团和国有四大银行建立合作担保机制，那么段云的网络支付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这确实是个好时代，但也不是谁都能够成功的，你能出类拔萃，说明你有非同一般的本事。”戴相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非常好，去年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了1000亿，是sz市最大的纳税企业，而且放眼全国，也算是最强的民营企业了，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那都是过去的成就，企业还需要不断向前发展，我们公司也面临着很多困难和挑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比如我们公司现在重点开发的电商网络系统，目前已经吸纳了来自全国各地三百多个商户，为此我们还在广州，上海和bj扩建了物流仓储系统，下一步还会在全国各地建立物流配送网点……” 段云开始详细的给戴相龙介绍自己公司的电商网络计划，而戴相龙也饶有兴趣的听着段云的讲述，不时的轻轻的点点头。 “这听起来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业计划。”在听完段云的讲述之后，戴相龙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是你们年轻的企业家敢想，这种商业模式我以前闻所未闻，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听起来似乎也有很强的可行性，不过以咱们国内当前的情况来说，想要成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戴行长说的对。”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目前来说，我这个电商计划确实不太容易实现，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什么生意好做又能赚钱的话，恐怕别的公司早就去做了，也轮不到我们，所以有时候做生意就是在赌，只不过我认为这次的赢面会大一些。” “呵呵，确实如此，做生意肯定需要一些远见和勇气，只有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有时候才能获得最大的回报。”戴相龙表示赞许的说道。 “是啊，其实我也并不完全在赌，因为我提出的这种电商模式，在国外已经有类似的成功经验，之前我去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美国公司通过互网来销售产品，而且效果还非常的不错。”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尽管目前中美两国的国情不同，国内的互联网也没有美国那么普及，但我相信将来咱们国内网民的数量，肯定会越来越多，甚至会超过美国，而到了那个时候，电商模式很可能会成为中国最赚钱的商业模式，他可以让消费者足不出户，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而且在价格方面，也能得到很多的实惠，所以从长远来看，我认为这种商业模式是肯定能赚钱的，而且收益会非常的丰厚。” “那我想问一句，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戴相龙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电商网络计划中，支付都是一个大问题，目前我们采用的支付方式是，先让消费者在网上下单订货，留下收货地址，然后再让他们把钱通过电汇或者邮寄的方式寄到公司总部这边，我们这边的安排发货，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这种费方式太过麻烦，而且等候的周期也比较长，往往需要一个星期时间才能正式发货，而货物运到消费者手中，还要再等一段时间，这实在太不方便了。”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但如果有银行愿意做第三方担保的话，可以直接通过网上的一些软件进行即时支付，只需要点点网页，就能把钱转到我们公司的账上，我们这边也可以立刻发货……” 段云开始给戴相龙详细的讲解起了网上支付的流程，并表示这是电子商务非常重要的一步，并且这种商业模式在美国已经有了成功的先例。 “……对于担保的银行来说，网络线上支付业务其实是一个收益很大的商业项目，手续费可以定到千分之一左右，比如通过线上账1000块钱，那么银行这边就可以获利一块钱，1万块钱就是十块钱，1000万就是1万块，根据我的保守估计，在两年之内，我们的网上销售额很有可能突破50亿元人民币，这也就意味着银行这边至少可以从中获利500万元左右，而且随着互联网支付越来越普及，这个数字年年都会增长……”段云正色说道。 “行了，我明白了。”听到500万的数字，戴相龙打断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认为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在这个商业项目上取得巨大的成功，不过从目前来说，我们央行这边没法给你做业务上的担保，一方面是因为国家金融政策方面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就是我觉得你这个商业项目目前存在风险的不可控性，央行是咱们国家国民的金库，身为行长，我需要对行里的每一分钱负责，所以在没有完善的风险可控的方桉出台之前，我们很难对你这个项目进行担保，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片刻后说道：“我完全理解戴行长您的决定，但我希望今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够和贵行合作，到时候我会拿出一个风险更小，更加可行的商业方桉出来，也请戴行长到时候能够酌情考虑一下。” 第二千一百七十九章 新通道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其实已经明白戴行长的意思了，那就是他不打算给天音集团的这个电商交易平台做担保。 至于原因很简单，央行和国有四大银行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一个盈利单位，而是属于一个国家金融的主管部门，至于这个项目能赚多少钱，其实对央行和戴相龙行长来说, 都不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 另外就是搞这么大一個商业项目，要用两年时间才能达到500万元的收益，这对于任何一家国有银行来说，收益简直小的可怜，而且还要为此承担一部分商业和行政上的责任，这对于何一家银行的行长来说, 都是不愿意接受的。 要知道, 中国的四大国有银行的年收益从来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只需要随便给国内的几家大型企业放上几笔贷款, 就可以轻轻松松一年赚到几百万乃至上千万，几百万元的年收益其实还是有些不值一提。 但是戴相龙他不会想到，未来的二十多年里，中国的电子商务得到了非常迅猛的发展，年销售额高达几十万亿人民币，已经成为了中国非常重要的一个经济模式，而每年给银行带来的收益，也高达上千亿元人民币。 但没有人像段云这样有先知先觉的能力，而且就当前国内的情况来说，建立电商销售网络各方面的硬件条件还不够成熟，甚至绝大部分国人都没有听说过电商这个名词，戴相龙并不想出面帮助段云也是情有可原。 尽管如此，段云也并没有对戴相龙有丝毫的不满, 因为以他这种级别的官员，愿意邀请段云面对面商谈, 其实已经算是给段云很大的面子了，毕竟段云再怎么有钱，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 和戴相龙还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如果将来机会成熟，我想这件事儿还是可以谈一谈的，但至少现在不行，你这个项目还有很多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戴相龙正色对段云说道。 “明白。”段云点点头。 段云心里清楚，戴相龙这番话本质的意思就是国家银行不会冒金融方面的风险和他的企业合作建立网络支付项目，至于说机会不成熟，说白了就是他们这些国有银行，必须在稳赚不赔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和天音集团合作这种项目，也就是说国有银行只能是锦上添花，但不能指望他们雪中送炭。 这其实也是当前国有银行在商业领域的普遍做法，尤其是民营企业蓬勃发展的年代，他们根本不缺客户，便是一些优质大客户，他们也依然有挑挑拣拣的余地，总的来说，民营企业相对于银行来说，一直都处于一种弱势,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这边能够给你的帮助有限，那你可以直接找银行的负责人去谈判，也许他们愿意给你提供商务上的担保。”戴相龙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原则上我们不反对国有银行和你们这样优秀的民营企业进行新商业项目的合作，但是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控制好项目的风险问题，也只有这样，会有更多的国有银行与你们合作，你们作为一家国内最优秀的民营企业，我相信是有这方面的实力的。” “感谢戴行长的鼓励。”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关于电子商务这个项目我们会长期做下去，也希望央行这边将来能够出台更多有利于我们民营企业的政策，能够让我们的企业发展的更高更远。” 戴相龙的表态对段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因为央行是国家金融掌控者和政策制定者，如果他们在政策上不允许国有银行在电商项目上和民营企业进行合作，那么段云的电商项目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放在外资银行以及私营银行上面。 说起外资银行，其实早在1979年的时候，就已经有外资银行进入了中国内地。 1979年，第一家外资银行办事处——日本输出入银行办事处在bj设立，拉开了我国银行业对外开放的序幕。 1981年，外资银行获批可以在深圳、厦门、珠海、汕头和海南5个经济特区设立营业性机构，从事外汇金融业务。 1990年，上海继经济特区之后率先引进外资银行营业性机构。两年后，外资银行营业性机构的地域进一步扩大到大连、天津、青岛、南京、宁波、福州、广州7个沿海城市。 总的来说，当前的外资银行不可能做到在国内所有城市的覆盖，主要集中在一些沿海和发达城市中，业务范围和用户规模相比国有银行来说，要小很多，有些基本就属于地方银行，覆盖范围很校 其实如果能够和这些中国国内的外资银行进行合作，推行网络线上即时支付功能，还是对段云的电商项目非常有帮助的，但这种帮助的局限性也很大，意味着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络不可能进行全国的覆盖，而且在没有出现银联这样全国性的组织的情况下，段云需要挨个和这些外资银行进行谈判，谈判的复杂性和难度还是很高的，而且会受到一些相关政策的制约。 但是戴相龙虽然并不打算帮助天音集团解决线上支付担保的问题，却也没有堵住段云和其他国有银行谈判的通道，这一点对段云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次来bj，除了和央行这边谈判之外，他也做好了和其他几家国有银行谈判的准备。 随后，段云和戴相龙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段云重点询问了一些未来几年国家金融政策方面的事情。 其实对于天音集团这种规模的企业，对金融政策的敏感性是越来越强，因为任何一个政策的改变，对段云来说都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风口和机遇，如果能够提前洞悉国家金融政策的改革方向，对于段云日后制定企业发展的方向，也有着非常重要的考量。 段云和戴相龙谈的话题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投机，能够看得出来，戴相龙行长还是非常欣赏段云的，而段云本人，能够与这样级别的一个官员进行接触和交谈，也是一种荣幸和难得的机会，这也算是打开了一个和国家高级官员直接沟通的渠道，对段云来说非常重要。 第二千一百八十章 顶级客户 离开中国人民银行总部大楼，段云点燃了一根香烟，边抽边思索了片刻后，这才坐车离开。 当天下午，段云给工商银行深圳支行的行长梁国飞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在电话中，段云告知梁国飞，他目前身在bj，想和工商银行的行长见一面，而后者表示向上级汇报，力争最快时间给段云一个答复。 尽管生在bj，但是如果没有中间人传话的话，那么段云是没办法直接见到国有银行的一把手的，而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人脉的重要性。 段云以前虽然经常来bj，但是很少能接触到金融界的主管领导，实际上，他和银行人打交道只限于在深圳和广州，因为他的大部分公司资金都存在这两地的银行。 之所以段云选择工商银行进行谈判，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早在十多年前，段云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贷款主要来自于工商银行，而作为投桃报李，目前天音集团的公司账户就在工商银行，公司日常的转账和工资发放，也主要通过工商银行来完成，所以对工商银行来说，天音集团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客户之一。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些年来段云也在其他的银行设立了账户，但直到现在为止，天音集团六成以上的资金依然在工商银行，他依然是工商银行在国内的最大企业客户之一。 至于工商银行深圳分行的行长梁国飞，和段云也算是多年的好友，早在梁国飞担任行长的第一天，他就亲自来到了天音集团主动拜访段云，毕竟对于梁国飞来说，段云是一个不能忽视，且会影响到他业绩和前程的人，所以这些年面对段云的时候，梁国飞都表现的非常恭敬，对于段云提出的要求，也基本上有求必应。 不过再给电商支付功能做担保的事情上，他这个分行的行长是做不了主的，所以段云想通过梁国飞，联系一下总行的行长，希望能得到他的接见。 其实在段云看来，以他目前的名气，实力以及与工商银行十多年的深入合作关系来看，他还是有机会能够和总行的行长见面会谈的，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绝对，如果对方要拒绝，段云也只能无可奈何。 然而让段云意外的是，当天晚上，段云就接到了bj工商银行总行的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是行长助理。 在电话中，对方很客气的邀请段云在明天下午的时候来总行做客，到时候行长会亲自接待他。 放下电话后，段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安排助理郭凯，重新打印了一份关于天音集团电商项目的商业计划书，准备到时候和工商银行行长见面的时候使用。 当前中国工商银行的行长名叫张肖。1936年9月生，陕西蒲城人。1980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1年2月参加工作，中国人民大学财政信用系信贷专业毕业，大学学历，研究员。 说起张肖，在中国的金融界可谓是威望很高，从1985年到现在，担任工商银行行长以及党高官整整十年时间，在她的指挥下，工商银行参与了国内很多重点项目的扶持，包括创建深圳和海南经济特区，以及上海浦东新区的开发，工商银行都为这些项目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和贷款。 其实很早的时候，段云就听说过关于张肖的一些事情，不过相比于其他的国有银行的行长，张肖算是比较低调的，这个人做事沉稳干练不张扬，而且原则性很强，有铁娘子之称。 段云并不存在任何的性别偏见，但是一个女人能执掌中国四大国有银行之一的工商银行，长达十年的时间，如果没有特别过人的本事和手腕，是绝对不可能坐到这样的位置的。 所以在没见到张肖本人之前，段云内心对此人还是有些敬畏的，甚至之前见央行行长的时候，段云都没有这种感觉。 第二天下午，段云坐车直接来到了位于bj复兴门大街的中国工商银行总部。 被门口的工作人员带到办公室，段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的行长张肖，然后立刻满脸堆笑着走上前去。 “张行长您好！”段云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段云同志，你好！”张肖看了一眼段云，也立刻露出了笑容，示意他坐下。 现如今的张肖已经年过六旬，这要是在普通的国企，已经是退休的年龄了，然而张肖本人去显得非常精神，衣着打扮甚至还有些土气，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一头花白的短发，塑料的黑框眼镜显然是用了很多年的，从第一眼看上去，让人很难相信她居然是中国工商银行的一把手，无数人眼中的“财神爷”。 “喝水吧。”此时张肖车来到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暖瓶给段云亲自倒一杯白开水，然后笑容满面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谢谢！”段云见状，也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水杯。 这些年来，段云也见过很多的领导，但是现在段云用白开水的，张肖还是第一个，在别处至少会给段云泡一杯茶，不过从这办公室简单的布置上来说，似乎也确实没有准备茶叶。 张肖的这种做派似乎很像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待客方式，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至少非常的热情，诚挚，这让段云对这个张肖乎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早在十年前的时候，我刚被任命为工商银行行长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你的名字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张肖面带笑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你们天音公司刚刚在深圳创办不久，就从深圳支行那边借贷了 1200万元人民币，那也算得上是当时深圳工商银行面向民营企业的最大一笔贷款……” “张行长您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儿。”段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在十年前的时候，除了国营企业之外，你们是第一家向我们工行借贷金额超过1000万的民营企业，而且从那以后，你们天音集团一直是我们工商银行在深圳乃至全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客户。”张肖微笑着说道。 第二千一百八十一章 张肖 段云并没有想到，其实张肖这些年来也一直有关注过天音集团的发展，而且前些年工商银行深圳支行和天音集团的多次金融方面的合作，也是张肖签字批准的，另外就是天音集团的公司主账户一直都放在工商银行，所以张肖对这家企业自然有着格外的重视。 在张肖看来，天音集团是深圳奇迹的代表，也是改革开放，民营企业发展的一个缩影，通过这家企业，张肖能够真切的看到国内民营企业的快速发展，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工商银行在全国各地和民营企业的合作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入，去年一年，工商银行就像全国的民营企业放在超过了一千多个亿，是四大国有银行中，和民营企业合作最多的银行。 对天音集团以及民营企业的天然好感，让张肖在得知段云想要和她见面的时候，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表现的非常热情，这也是让段云有些没有想到的。 实际上段云心里也清楚，天音集团数百亿的流动资金都在工商银行，所以工行方面肯定是不会怠慢他的，这也是段云在和央行谈判失败之后，第一个选择和工行进行谈判的原因。 “张行长对我们公司如此的关注和重视，让我非常的感动。”段云面带微笑，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在国内所有的银行中，中国工商银行是最具有勇气，革新精神，也是最为靠谱的金融合作伙伴，我们天音集团将来也会一如既往的与贵行建立深入的合作关系，而且这种关系会是牢不可破的。” 眼见张肖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段云自然也不吝啬对商银行的夸赞，其实事实也正如他说的那样，商业银行一直是段云在国内最大的金融合作伙伴。 “段经理，我相信你这次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吧。”张肖微笑的说道。 “呵呵，确实如此。”段云也笑了笑，然后拉开自己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档案袋，双手递到了张肖的办公桌前。 “就是……” “是这样的张行长，从今年开始，我们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商业项目。”段云看了张肖一眼，接着说道：“这个项目保守两年之内，能够为参与合作的银行带来至少上千万年的利润，同时也能够为参与的银行带来更多的储户……” 吸取了上次谈判失败的教训，段云直接从项目收益开始谈起，而且说出的数字也明显要比之前段云预估的高很多。 做生意有时候不能老实，但也不能太假，因为容易被人看出漏洞，所以段云谈判的时候也是真真假假，他有意夸大了项目的利润，同时也提出了这些项目能够带来的其他好的收益，为的就是能够吸引的工商银行的同意。 “额。”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肖果然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于是接着问道：“那你能给我讲讲这个商业项目的具体实施方案吗？” “我们这次准备创建的电商网络，在国内的商界属于一种颠覆性的创新，它能够让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就能够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此，我们天音集团已经开始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在全国的几个重点城市行了大规模的建设工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电商网络说白了就是从网上选购商品然后行支付购买，由平台方提供物流和担保业务，通过强大的物流体系，可以直接把消费者线上购买的商品送货上门……” “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商业项目……”听到这里，张肖乎稍微明白了一些原理，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惊讶和疑惑。 即便是张肖这样在金融界见多识广的女强人，在听到段云的电商计划之后，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正如段云所说，电商是一种颠覆性的商业理念，实施的难度光是听起来就很夸张，毕竟当前中国的交通硬件设施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截止到去年年底，中国高速公路的总里程也不过两千公里，大批量的货物运输主要靠铁路，但是铁路主要面向国企单位，算是有私营公司想通过铁路运货物，除了价格高之外，还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从这一方面来说，在全国搞电商网络的送货上门服务，成本和周期都太长了，这显然极大的降低了项目的可行性。 “张行长，关于这个项目的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们正在解决，从去年中旬开始，我们已经投资了6亿元人民币用于产品物流方面的建设，包括各大车队和货物仓储中转站，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又动员了我们商会的力量，在全国两百多个城市建立了相应的物流网点，预计到今年年底之前，能够做到全国八成以上城市和乡镇的货物运输，未来的两年，我们还会投入超过20个亿元的资金，继续完善这个物流网络，所以从硬件和技术方面，完全能够实现这个商业项目的所有硬性要求。”段云说道。 “那你需要我们工商银行提供什么帮助呢？”张肖问道。 “其实银行方面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为我们这个电商项目做一个网上及时支付的担保，也就是说消费者在你们工商银行建立账户并存入资金后，就可以直接在网上购买东西并付款，在消费者确认收到货后，你们银行再把消费者支付的货款转到我们公司账上，并且可以从中收一些手续费，保守估计，未来两年我们网上年销售额可以突破30~40亿人民币，你们需要从中收取1%的手续费，那就是每年3000~4000万元人民币。”段云直视着张肖，接着说道：“我想这对贵行来说，绝对是一项收益丰厚的业务，而且从长远来，这项业务的收益将会越来越大，甚至很有可能超过传统的银行业务，成为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 第二千一百八十二章 风险权衡 “你说的这些都很好啊，但这个项目没有成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乐观是一件好事儿，但也应该及时看出一些风险和问题。”张肖微笑着说道。 “张行长说的对。”段云表示赞同，接着说道：“不过我在这里面儿想要和张行长说一下，其实网络电商这个项目，在国外已经有了很多的成功先例，之前我曾经多次去往美国，并且在那里建立了分公司，美国的互联网现在可以说是高度发达，几乎有电脑的人家，都能连接上互联网，人们上网的时间是越来越多，网络商务也是应运而生，在美国硅谷，最近这两天出现了少五百多家与互联网商务有关的公司，其中有一些人取得了巨大成功，让他们从普通技术人员一跃变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从这一点上来说，电子商务是个完全可行的商业项目，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花费巨资投入到国内电商网络的建设上来，这绝对不是一个脑门儿一热想出来的商业项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制定出来的计划，虽然目前国内互联网还不够普及，但这两年的用户一直在快速增长，我相信这个互联网项目将来在中国一定能够取得非常巨大的成功，凭借我们公司强大的技术和资金实力，以及先入为主的优势，完全可以把这个商业项目做的非常大……” “我相信段经理在商业方面的才华。”听完段云的讲述，张肖微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关于这个商业项目我还需要一些考虑的时间，有可能的话，我们行里还会派出一个专家团队，到你们公司专门考察这个电商项目，只要能够通过评估和审核，咱们双方完全可以建立合作关系。” “如果工行的专家团队愿意来我们公司考察，我们公司这边肯定会举双手欢迎的，一定会尽到接待的义务。”张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我想提醒一下张行长，关于这个电商项目不光会给工行带来可观的利润，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能够为贵行吸引更多的储户，张行长的可以试想一下，目前我们天音电商网站上线之后，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已经有了八千多个注册用户，这可都是一些非常优质的潜在客户，能用得起电脑，连得上网的家庭，收入肯定不低，如果他们想从我们的网站在网上购物，那就必须要把钱先存入到与我们合作的银行，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网上即时支付……” “额。”听到这里，张肖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对于工商银行来说，为了天音集团这个电商项目，担一些金融和政策上的风险，却只能带来上千万元的收入，因为我多少是有些不合算的，但如果通过这个项目，能够在国内吸引更多的储户，这个是要远比一年上千万元的收益大的多的。 因为和央行不同，国有四大银行实际上都处于一个内部竞争状态，每年吸引储户数量，资金规模，盈利多少，都是非常重要的业绩内容，这也关乎到各行行长以及高管的业绩和前途。 所以当这个商业项目涉及到储户增加问题的时候，才真正引起了张肖的关注。 “……现在咱们国家已经开始加快了国内互联网推广的进程，在去年这个时候，国内的互联网用户还不到一千多户，大部分都集中在几事业单位和科研院所，可短短一年时间内，现如今全国的互联网用户已经突破了10万，而且在今年年底的时候，是很有可能突破20万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国家的电信部门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和美国电信商签订了合同，又增加了数条互联网传输线，由此可见，国家对于互联网发展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互联网将来就会跟电脑一样，进入越来越多普通人的家庭……” “确实如此，之前我参加过一些会议，有很多专家非常看好咱们国内的互联网发展，其实我家也是咱们国内最早一批互联网用户，感觉一下子拉近了和全世界的距离。”张肖显然也认同段云的观点，接着说道：“国内的网民数量也确实在快速增加，但你们公司有把握让这些国内的网民都在网上购物吗？” “全部都在网上购物是不可能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只要有1/10，其实就已经是个很可观的数量了，照我估计，未来3~5年的时间，中国的网民数量很可能会突破两百万以上，只要有20万人愿意来网上购物，那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消费者基数了，总的来看，这是一个长期的项目，前期收益可能不会太大，但是到了中后期，消费者数量就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增长，这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20万……”听到段云说出的这个数字，张肖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说道：“就是这个项目的风险有些……” “任何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只是大于小的问题，况且我们天音集团目前在贵行有数百亿元的资金存款，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段云说道。 “呵呵。”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肖顿时面色一松。 天音集团在工行有多少存款，张肖自然心知肚明，而且以他对段云了解，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所以从各方面综合因素来看，段云将来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只能找其他几家银行商量，做生意嘛，总要双方自愿才行，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能理解张行长的难处。”看到张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于是段云连忙说道。 “你用不着和我来激将法。”听到这里，张肖笑了起来，说道：“这样好了，回头我就会安排一个评估团队去你们天音集团，专门考察一下这个电商网络项目，如果一切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工商银行愿意为你们这项业务做担保！” 第二千一百八十三章 时代宠儿 其实张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段云看来，工商银行为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络支付系统做担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虽然说工商银行还会派出一个专业团队对这个项目进行评估，不过这对段云来说并不是件事儿，他的公司有专门的公关团队进行接待，只要没有大的意外, 肯定会让对方的团队满意的。 其实在段云看来，这也是完全能够预料的事情，毕竟天音集团和工商银行有着十多年的业务合作关系，些年来也一直都是工商银行最大的民营企业公司储户，如果段云把公司的账户转移到其他银行，工商银行也是很难受如此大的损失的。 另外一点就是有天音集团的资金做抵押，工商银行这边承担的风险就会小很多，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天音集团的电商项目刚刚起步, 预计未来两年的总销售额也不过50个亿，这点儿风险还是完全能够承受的。 生意上的事情谈完之后，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张肖和段云俩人有又说起来一些其他的话题，比如国内的商业环境，未来的金融政策等等，双方也都互相询问了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其实张肖平时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但是面对段云的时候，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国内的很多高层干部一样，他们在很多年前, 就已经听说过关于段云的各种事迹，包括他从国企离职，在深圳创业的故事，不光让段云成为了很多年轻创业者的偶像, 让这些国企的领导干部感到了深深的触动, 认为段云就是商界的一個奇迹和传奇, 他的成功路程始终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也让这些人得到了不小的启发。 其实在这个年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企领导和干部纷纷下海经商，他们凭借着以前在体制内获取的人脉和关系，往往在离职和退休之后，也能够很快在商界取得很好的发展，有的是直接在一些民企中但是顾问和高管，还有一些是直接创业，因为强大的人脉以及对国内经济政策的熟悉洞察力，让他们很容易就能占得商业上的一些先机，远比一般人要容易成功的多。 而段云作为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家，现如今可以说在国内任何地方，都会被地政府当为座上宾，际上这些官员这么做一方面是需要天音集团提供了投资和创造的就业机会，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将来留上一条“后路”，毕竟在中国当前的社会中，关系和人脉还是非常重要的。 和张肖整整谈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段云这才被送出了行长办公室，离开工商银行后的段云也是满面春风, 毕竟这一次的谈判成功可谓意义重大, 意味着段云的电商计划, 终于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只要能够解决网络即时支付的重要环节，其他的环节只是投入多少金钱和时间的问题。 其实按照段云最初的计划，他想要和国内四大国有银行全部建立合作关系，毕竟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更多的国内储户很方便的使用网上支付功能，但是想搞定其他银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段云现在的策略就是，先拉工商银行入伙，等到这个电商项目有了稳定的影响力和收益之后，其他银行看到有利可图，段云与之谈判就会轻松很多，甚至这些银行会主动找上门来找天音集团合作，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在前世的时候，马云的阿里巴巴最开始也是没有成功说服银联给他们的支付平台做担保，但是到了后来，当这些国有银行看到阿里巴巴业务蒸蒸日上，利润已经高到他们不能忽视的情况下，最多纷纷主动选择和马云合作，所以这种事情心急反而效果不好，段云需要更多的耐心，等待更好的时机。 不过现在还是需要和国有四大银行其中的三家进行洽谈的，能谈成当然更好，谈不成只需要先把意愿表达出来，为双方建立一个合作沟通的渠道，也方便这些银行日后能够轻松入局。 因为暂时很难找到牵线人，所以段云打算在bj多待几天，而趁着这个机会，他也能和瑞雪多相处一段时间。 当天下午，段云就开车来到了外交部的大门口，等待瑞雪下班。 和刚来外交部时候相比，现在的瑞雪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和节奏，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及极高的应变能力让她对这份工作越来越游刃有余，现如今瑞雪在国内依然保持了很高的曝光度和热度，也是无数年轻人的偶像，她在国内年轻人心目中的影响力，甚至还在一些一线明星之上。 盛名之下，其实并没有给瑞雪带来任何生活上的帮助，反而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现如今的外交部，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几十乃至上百封来自全国各地写给瑞雪的信件，有的是表达对瑞雪喜爱之情的，有的是说要签名和照片的，还有很多给他送各种礼物和特产的，这些信件也确实给瑞雪带来了一些的麻烦，上级领导得知这件事之后，为了避免影响到瑞雪的工作，以至专门给瑞雪配备的一个助理工作人员，帮他处理这些琐事。 另外就是瑞雪现在也成为国内报刊杂志的宠儿，关于她的报道很多，有她早年学生时代的事情，也有她在法国工作的一些趣闻，节报道无一例外都是正面的，而且很少会提及她的家人，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瑞雪的家世背景非同一般，没有哪家媒体杂志敢涉及这方面的报道。 “来了，等了很长时间吧。”当瑞雪走出外交部的大门，一眼看到正在车旁等候的段云后，双眼立刻闪过一抹喜色，快步走了过来。 尽管俩人身居两地，有时候几个月见不到一面，但相互间的感情却始终在升温中，也只有在看到段云的时候，瑞雪才会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第二千一百八十四章 眼光 “上车吧。”段云微微一笑，拉开了车门，待瑞雪上车之后，立刻坐到了驾驶位，缓缓将车子开走。 “这次来bj，你不是为了专门看我的吧？”在车上，瑞雪问道。 “当然是为了看你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顺便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说起来咱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是那样，虽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但习惯后，感觉也没那么大压力了。”瑞雪轻吐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这行的关键是不能说错话，所以我一直都在避免出现错误，但好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让我们领导失望过。” “以你的才华和能力，肯定是能够长期胜任这份工作的。”段云转头看了瑞雪一眼，接着说道：“等下你想去哪个饭店吃饭？” “送我回家吧，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家里面儿应该早就准备好饭菜了。”瑞雪说道。 “你母亲的生日？”段云闻言一怔，连忙说道：“我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现在商场不知道关门没有，咱们一起去买点儿礼物。” “不用的，现在我爸妈都不能收礼，也不喜欢收礼，你只要今晚肯过去吃饭，我相信他们二老肯定会很高兴的。”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爸妈还在念叨你呢，说你有时间没来bj这边做客了，还有点儿想你”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心头一暖。 说起来，段云和瑞雪的父亲有的十多年的交情，而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段云和瑞阳可谓是亦师亦友，无论当初在大兴，还是后来在上海工作期间，段云和瑞阳一家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以至于现在的段云，已经被瑞阳家视为了半个家人一般。 另外一点就是人在高处不胜寒，现在的瑞阳虽然身处高位，但实际上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新人一些同学老友变得有些疏远起来，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不敢也没有办轻易靠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职位的敏感性，想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干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瑞阳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不想被一些人情琐事所烦恼，自然而然会和一些亲人和朋友疏远。 以至于现在瑞阳身边没有几个老朋友，平常交际的范围，也都停留在和他同样获得地位差不多的朋友身上，一个人的层次决定了他的圈子，瑞阳也不能免俗。 至于段云之所以能够和瑞阳始终保持非常好的关系，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其中有两点非常重要，先一点就是瑞阳对段云非常的了解，在他看来，段云是个正派的人，他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在社会上的名气一直都很正面，即便是没有瑞阳的帮助，段云也一样能获得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瑞阳最多能够给段云提供一些建议，以及合法的政策支持，俩人并不算是那种官商勾结的利益关系，更像是一种师徒关系，过去老话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和瑞阳有的维持长期友谊的基矗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某些方面，段云也算得上是瑞阳家一个“家臣”，以前瑞阳长期在外地工作，bj这边的家里需要有什么事情帮忙，在瑞阳腾不出手的时候，段云能够帮忙解决，这能够让瑞阳在外地安心工作，还有就是瑞阳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段云可以帮忙去办，就比如之前儿子的婚事，如果不是段云帮忙处理，可能瑞阳的儿子早就和这个女舞蹈演员结婚了，而这对于瑞阳夫妻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瑞雪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妈最近给我介绍了好多对象，看来她是有些担心我嫁不出去。”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不由的笑了笑。 “介绍对象？你答应了？”段云连忙问道。 “怎么可能？如果真那样的话，今天咱俩就不会见面。” “额。”听到这里，段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不过如果你拒绝的话，你爸爸会不会怀疑你” “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就走个过场而已，然后找个理由就分开了。”瑞雪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那些男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我爸妈朋友，同事家的孩子，把他们夸的天花乱坠，实际上有几个我小时候就见过，学习不行，就知道四处惹是生非，即便是岁数大了，也没什么出息，如果不是靠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一无是处，在我面前打扮的人模人样的，谈理想，谈人生，还要给我灌鸡汤，我感觉真的有些好笑”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其实男孩儿就没几个省油的灯，我小时候也非常顽皮，三天两头被我爸打，就是学习还马马虎虎。” 段云其实并不担心自己和瑞雪的事情会节外生枝，因为他非常了解瑞雪，瑞雪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而且俩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稳定，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是不可能突然分手的。 “你跟他们可不一样。”瑞雪轻轻摇摇头，接着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初中生，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是你是个很狡猾的家伙，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儿觉得你这个人很踏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转头望向了车窗外。 “人无完人，其实我的毛病也很多，但我可以为你改变。”段云转头看了一眼瑞雪，接着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你爸妈接受咱们俩的事情” “嗯。”瑞雪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双眼闪过一抹亮色。 车子缓缓的开过bj市的街头，无数刚刚下班的人群骑着自行车从两侧穿梭而过，看着车窗外的人群，瑞雪的眼神逐渐变得凝滞起来 第二千一百八十五章 教育 晚上，当段云来到瑞阳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非常的热闹，瑞阳的儿子瑞和河领着媳妇已经过来了，当段云和瑞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家人都是非常的高兴。 和上一次见到瑞河相比，现如今的瑞河似乎成熟了些, 看到段云后，立刻热情的招呼段云进屋，然后又给段云冲了一杯茶水。 “你小子来bj已经几天了？”段云坐下后，瑞阳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已经来了三天了，之前谈点儿生意, 听瑞雪说今天是阿姨的生日，所以我就专门儿过来看看。”段云说道。 “这就对了，以后没事就常过来，这个家门永远为你敞开。”一旁的张丽闻言，笑盈盈的说道。 “阿姨，今天出门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也就只能卖卖嘴皮子，祝您生日快乐。”段云看到张丽后，面带笑容说道。 “你不带礼物就对了，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人过来，我就很高兴了。”张丽笑容满面，接着说道：“你们年轻人在外面不容易，要学会保重自己的身体，钱这东西永远赚不完, 到头来你就会明白，自己的身体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阿姨说的对，身体和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段云点点头, 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阿姨的身体就非常好, 看起来也显年轻，说明阿姨平时还是非常自律的，我应该向你学习。”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自律，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现在的单位里面儿就是个闲人，很少有活儿干，最大的乐趣就是下班后逛逛菜市场，就这么点儿出息了。”张丽说道。 “阿姨的心态很好，其实人这一辈子，没病没灾平平淡淡就就挺好，况且你的两个孩子这么出色，这都离不开阿姨从小教育的好。”段云微笑着说道。 面对张丽，段云的嘴还是非常甜的，而且从内心来讲，他也非常佩服这样的女人，丈夫在外工作二十多年，她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就把两个儿女培养的如此出色, 不能不让段云感叹母爱的伟大。 “小雪，去帮你妈做饭去吧。”这個时候，瑞阳看了一眼女儿说道。 “嗯。”瑞雪应了一声，然后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走进了厨房。 而坐在客厅里的瑞河的妻子，也很懂事儿的去厨房帮忙，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下段云和瑞阳父子俩。 现如今的瑞河，事业发展的非常平稳，在单位里，尽管他的能力不够突出，但依然得到了领导的特殊照顾，基本上单位有什么好事儿都会记得他，比如外出公干培训，旅游，各种评奖，职位的晋升，瑞河都是头号候选人，以至于在参加工作仅仅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成为了副处级的干部。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瑞河也越来越明白现如今自己获得的一切荣誉和成绩，其实和自己的能力关系并不大，而是因为他有一个不一般的父亲，正是因为如此，现如今瑞河回到家中面对父亲的时候，也都表现的越来越敬畏，这种敬畏，可以说超出了一般的父子关系。 总的来说，瑞河相比于自己的妹妹要晚熟的多，但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肯听话，这一点可以对他将来的前途至关重要。 当着段云的面，瑞阳毫不避讳的对儿子指指点点，很明显，现在的瑞河还并不能让他十分满意，尤其是在工作方面，相比起年轻时候的瑞阳，瑞河要显得平庸一些，还有就是比较贪玩，总之喜欢借着出公差的机会，到外地工会旅游参观，而这样的福利，其实与他当前的职位并不相符，实际上是单位领导给他的特殊照顾。 “你要记住，我不求你工作能有多出色，但一定不要让人觉得你有特权，有些好事儿和机会伱最好能让就让，你应该明白，你以后根本不缺这样的机会。”瑞阳面色带着几分严肃，对儿子说道。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瑞河点头应道。 “就像我以前常跟你说的那样，凡事一定要低调，要懂得藏拙。”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要多学习，并不是让你看书本上的东西，而是让你学习别人的长处，做不了的事情也不要逞能，哪怕你不做这件事情，也要尽可能的避免少犯或者不犯错误” 瑞阳和儿子讲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他以前积累的下来的人生经验和处事哲学，只不过和当年的他相比，现如今的瑞河要幸运的多，至少不需要他白手打天下，但如何学会守成就变得很关键。 眼前的一幕让段云内心多少有些惊讶，因为之前来瑞阳家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瑞阳如此教育自己的儿子，但是想想也正常，因为和当初学生时代以及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相比，现在的瑞河在单位的职务是越来越高，而他再想往上走，就会变得越来越难，尽管有自己父亲这个大靠山，但瑞河自身也需要有很强的能力才行，工作能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做人处事的经验和阅历，而这些东西，才是他将来能够子承父业的关键。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个家族昌盛的延续，也需要十几年的这几十年的付出和辛苦，这也给了段云不小的启示。 段云的儿子现在仍然在美国，再有一年时间，就到了该入学的年龄，而那个时候，段云会和前妻商量，小学的时候会安排自己的儿子在美国上学，而到了寒假，暑假的时候，就把他接回到国内，给儿子进行一些特殊的教育。 无论如何，段云是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香蕉人的，至少需要让他的儿子明白，自己是个中国人，对祖国有着强烈的归属感。 正当段云陷入思索的时候，张丽和瑞雪母女俩已经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而瑞阳父子俩这个时候也停止了交流，坐在了餐桌前。 第二千一百八十六章 拖字诀 很快，一家人围坐在了桌前，开始了今天的晚宴。 可能一般人无法想象，以瑞阳这么高级别的人物，平时的生活其实是非常简朴的，如果没有外人，家里永远都是四菜一汤，荤菜都不是顿顿吃，可能这与瑞家的生活习惯以及中老年人喜欢养生的理念有关，而且饭菜也主要是由张丽来做，尽管他们家已经配置了保姆。 但是今天的饭菜显得格外丰盛，主要还是因为张丽今天过生日，又来了儿媳妇儿和段云，所以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大盘小碟摆满了一桌子。 “祝老妈生日快乐！” 在所有人都坐下后，瑞雪第一个笑容满面的对母亲祝福了一句，然后拿起一瓶橙汁，给母亲面前的杯子里倒满。 这年头，国人过生日也开始变得讲究起来，过去的时候，人们过生日只是吃一碗长寿面，但现如今，有些传统习俗开始变得西化，比如过生日要买奶油蛋糕，点蜡烛，然后还要许愿什么的，这一套在国内其他家庭很流行，但是在瑞阳家，却从来不搞这一套，只是饭菜变得丰盛了一些。 “祝阿姨生日快乐！” “妈，生日快乐！” “祝大家都快乐！”张丽见状，也是笑容满面，对众人说道。 “一家人能够身体康，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这个时候，瑞阳也是满面笑容，拿起前的酒盅，转头对妻子说道：“老婆，这些年来你辛苦了，我常年在外，你把两个孩子培养的这么好，在这个家里，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本来咱们夫妻间就是相互扶持，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这让坐在对面的段云感到惊讶，因为他认识瑞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其实这也完全能够理解，瑞阳虽然各方面能力非常出色，在事业上也是步步高升，但对于这个家，其实他一直都是有亏欠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家人这些年为自己付出有多大，所以在这个时候，瑞阳多多少少有些动情。 “我也快功成身退了。”张丽此时语气也带着几分感慨，只听她接着说道：“咱们儿子挺有出息的，不比你年轻的时候差，儿媳妇儿也很不错，我一直都很满意，虽然这些年确实有些辛苦，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希望咱家小雪将来也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妈……”瑞雪闻言，俏脸顿时一红，然后说道：“我还小着呢，再等几年也没关系，再说了，我现在工作这么忙，哪儿有什么时间谈恋爱，那你暂时就不用操心了。” “你妈那是关心你。”瑞阳看了女儿一眼，接着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时候不要太挑剔了，上次我听你妈说，上次你见的那个李副部长的儿子，那小伙子真的不错，结果你说你回去见面，结果那小伙子在饭店等到了快打洋，也没见你出现，再往后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和我妈说了，如果我7点还没到的话，那这事儿就算了，谁想到他那么实在，偏要等到很晚。”瑞雪有些不以为然，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就不想联系呗。” 坐在一旁的段云默默地看着父女俩的对话，这也是在第一次看到瑞阳当面儿谈及到女儿结婚方面的事情，由此可见，自从儿子瑞河结婚之后，瑞阳夫妻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儿也嫁出去。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强求你，不过下次你一定要和人家说清楚，不想叫就不见，害得你妈还和人家解释半天。”看到女儿瑞雪这番态度，瑞阳似乎有些无奈。 作为父亲，瑞阳对女儿还是非常了解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和他的大哥瑞河相比，要有主见的多，瑞河对父母基本上都是逆来顺受，但是瑞雪的那个事情，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是放在几年前，可能瑞阳夫妻俩还会给女儿施加一些压力，但是现如今，他们的观念也发生一些改变，主要就是现如今京城的年轻人晚婚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很多人过了30仍不急于结婚，况且瑞雪现在也算是一个名气很大的公众人物，如果真要把自己的女儿逼急了，做出一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恐怕在全国都会引起轰动。 还有就是瑞阳骨子里依然有些重男轻女，把儿子的婚姻看的很重要，但对于女儿，条件似乎宽松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瑞阳夫妻俩尽管也希望女儿能早嫁出去，但却远没有像对待儿子结婚之后那样的重视和迫切。 但这对段云来说，确实一件好事，因为他现在也已经看出，瑞雪和她爸妈玩的是“拖”字决，能为她和段云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还有一方面就是在这期间，瑞雪也可以改变父母的一些观念和想法，为将来寻找时机。 “吃饭吧。”张丽这个时候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众人吃饭。 张丽显然比他的丈夫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是作为母亲，他自然希望女儿将来能够好的终身依靠，但这种事情最终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瑞雪手中，她这个母亲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经历了这个短暂的小插曲，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其乐融融，一家人都拼命给张丽碗里夹菜，相互讲述这段时间工作和生活上遇到了一些趣事，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饭后，几个女人收收拾饭桌，包括瑞河也去厨房帮忙，而客厅里就只剩下段云和瑞阳。 “听说你这次来bj，是有大动作啊。”此时瑞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段云说道：“之前你找央行的行长谈过合作吧？” “瑞叔你连这件事也知道？”段云闻言，顿时露出了惊讶了神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和央行戴行长谈话的事情，瑞阳也居然会得知，毕竟这只是一次私人见面，并不会对媒体公开。所以瑞阳能知道这件事儿，就显得非同一般。 第二千一百八十七章 改变 “其实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因为就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我们这边开了一个今年关于国内经济的内部会议，戴行长他在会上说起来和你会面的事情，认为互联网经济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国内一个经济发展的重要领域。”瑞阳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其实段云知道，关于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在当前的国内还属于一个新兴的话题，国内的经济学家主要还是借鉴了国外的发展经验，早在1993年的时候，国家相关部门就已经开展“三金工程”，为电子商务发展打下建设基础。 并且在1993年的时候，国家还专门成立了国民经济信息化联席会议及其办公室，相继主持了金卡，金关，金税等三金工程，本质上就是学习欧美发达国家的经验，建立一个信用卡的机制。 而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国家成立了国务院国家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由副总理担任组长，二十多个部委参加，统一领导中国信息化建设。 瑞阳昨天参加的那次会议，其实就是国家信息化领导小组的内部会议，讨论的就是当前国内信息化建设，尤其是国内信息化对金融产业的一些影响。 另外瑞阳还有一点并没有告诉段云，那就是戴行长在会议上，确实提到了段云找他谈话了一些相关内容，但是戴行长并没有表达出要支持天音集团建立网上支付的商业模式，而是认为应该先以国有四大银行为基础，先建立一个国家级的线上支付系统，而不能让民营企业走在国有银行的前面。 其实这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金融产业涉及到国家的战略安全问题，虽然目前国内互联网的普及率很低，用户数量也很少，但是未来的发展潜力却很大，在涉及到国家经济命脉的商业项目方面，上级领导部门是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这其中可能牵涉到非常巨大的利益，所以在面对像天音集团这样有影响力的国内民营企业想入局该产业的情况下，相关部门的领导肯定会制定相应的对策。 “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很好的，从商业的角度来说，确实有眼光和远见，但有些事情你应该综合性的考虑，毕竟以你们天音集团目前的规模和影响力，肯定是要把这个项目做的很大的，影响也不会小，所以在做这种事情之前，首先要考虑到的就是国家的利益。”瑞阳正色说道。 即便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在面对段云的时候，瑞阳有些话还是不能明说，因为他本身就是很有原则性的人，另外在瑞阳看来，段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目前我的这个电商计划进展非常顺利，只是在网上支付这个环节上，需要银行方面做一些担保，但是即使没有银行担保，我这个商业计划也仍然会继续进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线上支付对于咱们国内的金融业来说，还属于一个新兴项目，考虑到与国外的国情不同，以及对金融产业产生的一些影响，所以我必须和相关的部门领进行协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做，那我们就不做，如果国家想要大力发展电子商务，我们天音集团也会全力配合，提供帮助，总而言之，我做任何的商业项目，底线就是绝对不能伤及到国家的安全和利益，这一点我是心里有数的。” 段云心里明白，尽管天音集团这些年来为促进国家经济和电子工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但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国内的很多相关部门还是对天音集团多多少少存在一些“戒心”的，毕竟在有些商业项目中，民营企业其实是抢了一些国有企业的“蛋糕”。 但对于商这种行业，国有企想做起来是很难的，一方面是体制内的僵化，从项目风险评估到申请，然后再到上级批复，资金到位，往往要等很长的时间，最快也需要几个月到半年，如果在某一个部门卡壳，可能就需要数年以上的时间，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民营企业想做某个项目和生意，只需要老板的一句话即可，在效率方面就已经远远胜过国营企业。 另外就是如果国营企业想做电商这种商业项目，是需要多个企业和部门多方面协调的，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种协调肯定不会顺畅，这也就导致整个商业计划的迟滞甚至停顿。 至于在后世的时候，阿里巴巴创始马云曾经喊出过这样一个口号，那就是:“银行如果不改变，就要改变银行”。 不过当时没什么人相信，觉得他只是在吹牛，只是在给支付宝做宣传而已。 有些金融大老更是说，马云这个牛吹大了，银行不是这么好改变的，一纸命令就可以搞定支付宝，所以少吹牛，多做事才是真的。 然而过了多年之后，银行也确实发生了很多的改变，而马云之前倡导到线上支付业务，也确实在全国得到了普及。 其实整体来看，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促进了整个金融业向线上、数字化转型。 马云和支付宝其实也是享受到了移动互联网的红利，严格的来讲，不能说是马云改变了银行，而是时代改变了金融业，并且这个改变，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正因为如此，哪怕上级金融部门有所警觉，段云依然看好自己的现场支付业务，因为相比于国企，段云也有很多自己的优势，比如在产品供应，售后网点，物流体系，以及软件技术方面，天音集团都看成国内最强，如果他都无法把电子商务做起来，那么当前国内还真没有其他企业短期的能把这件事做成。 “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但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以你们公司目前的体量和规模，在当前的国内，其影响力已经远超一般公司的范畴，其影响力甚至已经可以影响到一省乃至全国，对全社会的经济层面也有一定的影响。”瑞阳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你们这种体量的企业，再想更上一层楼，会难上加难，光是靠普通的商业策略，想守成都很困难，现在重要的是千万不要犯什么重大错误，至于未来的发展，只能跟随国家的整体发展而发展，千万不要试图改变一些国内的既定规则。” 第二千一百八十八章 期望 瑞阳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段云的公司现在的规模和实力实在太强了，强到国家层面已经无法忽视，甚至还影响到了一些部门政策方面的制定。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段云也是被动的，他也明白，当前天音集团的发展，有时候是不可避免会和一些国内的相关部门利益发生冲突的，就比如电子商务这种事情，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国家就已经在制定相关的计划，并且为此准备，而天音集团以民营企业的身份，突然入局，并且有能力，有实力将来会影响到规则的制定，这就不得不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 “瑞叔，我是这样认为的，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总是需要企业和政府部门相辅相成才能达到目标的，在这方面，政府部门当然是主导，我们做企业的，更多的是跟随配合国家部门的政策和措施，这一点在我们商界是共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在某一些商业领域，国企和政府部门想要去做的话难度很大，而我们民营企业有这方面的优势，如果一定要等待国家相关部门做引导，制定好相关的政策后再去做，那很容易错过最好的发展时机，而且像电子商务这种项目，如果国内的企业不去做，国外的企业也会来到咱们国内做，到了那个时候，许真的只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一直以来，段云都很听瑞阳的话，但是在发展电子商务这方面，他和瑞阳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因为以他对国营企业的了解，如果国家金融部门和相关企业去做电子商务这个项目，需要的时间和财力成本会非常大，而且各企业以及部门之间的协调也是个非常大的问题，所以由国企来做这种项目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且从最近几年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面对的最大竞争对手已经从原来的国营企业和其他民营企业，变成了外资企业以及合资企业，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快，消费能力越来越强，吸引了大量国外企业来华投资，他们带来大量先进技术和产品的同时，也抢占了很多国内的市场，使得国内的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而在这其中，一些资金规模小，没有技术底蕴的国内公司纷纷倒闭出局，包括很多的老牌国营企业。 所以现在当前中国市场的环境和几年前，十几年前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做生意远比现在要容易的多，靠着一股莽劲儿和闯劲儿，就能赚大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瑞阳的意思就是电子商务这种未来发展潜力巨大的项目由国家来说是最好的，民营企业可以从中分得一杯羹，但想做到主导地位不容易，而段云的意思就是如果不让民营企业去做这件事儿，那么外资企业同样可以抢占这片市场，而且政府对外资企业也不敢做太多的干涉，毕竟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很有可能会面临国际政治的压力，同时吓走一批外来投资者，这都是国家管理层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 “你说的有道理。”瑞阳闻言点点头，片刻后说道：“你除了找过央行之外，还和其他银行谈过这件事儿吗？” “昨天的时候我还和工商银行的行长张肖谈过这个商业计划。”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工商银行那边对于这个商业计划很感兴趣，下一步他们会派出一个工作小组到我们集团来参观评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工商银行愿意加入我们的项目中。” 面对瑞阳，段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这是合法的商业项目，瑞阳也一直以来是非常支持段云的。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这个商业计划能够成功。”瑞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最近你在美国生意做的怎么样？私人飞机都买了，这么大的阵仗，总要把飞机钱赚回来吧？”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们目前已经在美国发布了两款全新的电子产品，不过还是低估了开拓美国市场的难度，光有好产品还是不够的，美国那个地方国情和商业环境和国内完全不同，所以目前的情况总的来说逐步趋好，但想一下子做大做强，也是不现实的事情，现在的策略就是稳扎稳打，先把销售渠道做起来，然后再逐步拓展销量。” “求稳是对的，尤其是在异国他乡，咱们中国的企业想立足不容易。”瑞阳点点头，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国内也有几家企业在美国市场发展的很好，但是我最希望你们天音集团能够在美国取得突破，因为相比于那几家企业，天音公司才是最能代表咱们中国科技公司实力的企业。” “谢谢瑞叔夸奖。”段云闻言说道。 很明显，瑞阳对天音集团的评价确实非常高，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么说的话，段云并不会当回事，但这话出自瑞阳的口中，就显得非同一般，毕竟瑞阳所处的位置很高，他轻易是不会对一般的企业做出如此高的评价的。 而事实上也正如瑞阳所说，当前中国看起来经济繁荣，很多中国企业在国外发展势头迅猛，销售额不断攀升，但实际上，这些中国企业走的还都是一些低端路线，极少企业掌握真正的核心技术，绝大部分只是产品技术整合商，就是把国外先进技术的零部件做成成品，大部分利润都进入到了国外供应商的腰包，而中国企业最多只能赚取一些组装环节的微博利润。 这种情况从80年代就已经存在，哪怕到了90年代中期，情况也没有太大的好转，这些年来国内的很多厂家一直在努力将一些核心部件国产化，但几十年的技术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赶上的。 而天音集团是真正掌握核心技术的科技企业，也只有这样的中国企业在美国获得成功，才能真正代表中国企业的成功，瑞阳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对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有如此高的期望。 第二千一百八十九章 偏饭 “其实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因为就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我们这边开了一个今年关于国内经济的内部会议，戴行长他在会上说起来和你会面的事情，认为互联网经济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国内一个经济发展的重要领域。”瑞阳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其实段云知道，关于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在当前的国内还属于一个新兴的话题，国内的经济学家主要还是借鉴了国外的发展经验，早在1993年的时候，国家相关部门就已经开展“三金工程”，为电子商务发展打下建设基矗 并且在1993年的时候，国家还专门成立了国民经济信息化联席会议及其办公室，相继主持了金卡，金关，金税等三金工程，本质上就是学习欧美发达国家的经验，建立一个信用卡的机制。 而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国家成立了国务院国家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由副总理担任组长，二十多个部委参加，统一领导中国信息化建设。 瑞阳昨天参加的那次会议，其实就是国家信息化领导小组的内部会议，讨论的就是当前国内信息化建设，尤其是国内信息化对金融产业的一些影响。 另外瑞阳还有一点并没有告诉段云，那就是戴行长在会议上，确实提到了段云找他谈话了一些相关内容，但是戴行长并没有表达出要支持天音集团建立网上支付的商业模式，而是认为应该先以国有四大银行为基础，先建立一个国家级的线上支付系统，而不能让民营企业走在国有银行的前面。 其实这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金融产业涉及到国家的战略安全问题，虽然目前国内互联网的普及率很低，用户数量也很少，但是未来的发展潜力却很大，在涉及到国家经济命脉的商业项目方面，上级领导部门是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这其中可能牵涉到非常巨大的利益，所以在面对像天音集团这样有影响力的国内民营企业想入局该产业的情况下，相关部门的领导肯定会制定相应的对策。 “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很好的，从商业的角度来说，确实有眼光和远见，但有些事情你应该综合性的考虑，毕竟以你们天音集团目前的规模和影响力，肯定是要把这个项目做的很大的，影响也不会小，所以在做这种事情之前，首先要考虑到的就是国家的利益。”瑞阳正色说道。 即便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在面对段云的时候，瑞阳有些话还是不能明说，因为他本身就是很有原则性的人，另外在瑞阳看来，段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目前我的这个电商计划进展非常顺利，只是在网上支付这个环节上，需要银行方面做一些担保，但是即使没有银行担保，我这个商业计划也仍然会继续进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线上支付对于咱们国内的金融业来说，还属于一个新兴项目，考虑到与国外的国情不同，以及对金融产业产生的一些影响，所以我必须和相关的部门领进行协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做，那我们就不做，如果国家想要大力发展电子商务，我们天音集团也会全力配合，提供帮助，总而言之，我做任何的商业项目，底线就是绝对不能伤及到国家的安全和利益，这一点我是心里有数的。” 段云心里明白，尽管天音集团这些年来为促进国家经济和电子工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但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国内的很多相关部门还是对天音集团多多少少存在一些“戒心”的，毕竟在有些商业项目中，民营企业其实是抢了一些国有企业的“蛋糕”。 但对于商这种行业，国有企想做起来是很难的，一方面是体制内的僵化，从项目风险评估到申请，然后再到上级批复，资金到位，往往要等很长的时间，最快也需要几个月到半年，如果在某一个部门卡壳，可能就需要数年以上的时间，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民营企业想做某个项目和生意，只需要老板的一句话即可，在效率方面就已经远远胜过国营企业。 另外就是如果国营企业想做电商这种商业项目，是需要多个企业和部门多方面协调的，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种协调肯定不会顺畅，这也就导致整个商业计划的迟滞甚至停顿。 至于在后世的时候，阿里巴巴创始马云曾经喊出过这样一个口号，那就是:“银行如果不改变，就要改变银行”。 不过当时没什么人相信，觉得他只是在吹牛，只是在给支付宝做宣传而已。 有些金融大佬更是说，马云这个牛吹大了，银行不是这么好改变的，一纸命令就可以搞定支付宝，所以少吹牛，多做事才是真的。 然而过了多年之后，银行也确实发生了很多的改变，而马云之前倡导到线上支付业务，也确实在全国得到了普及。 其实整体来看，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促进了整个金融业向线上、数字化转型。 马云和支付宝其实也是享受到了移动互联网的红利，严格的来讲，不能说是马云改变了银行，而是时代改变了金融业，并且这个改变，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正因为如此，哪怕上级金融部门有所警觉，段云依然看好自己的现场支付业务，因为相比于国企，段云也有很多自己的优势，比如在产品供应，售后网点，物流体系，以及软件技术方面，天音集团都看成国内最强，如果他都无法把电子商务做起来，那么当前国内还真没有其他企业短期的能把这件事做成。 “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但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以你们公司目前的体量和规模，在当前的国内，其影响力已经远超一般公司的范畴，其影响力甚至已经可以影响到一省乃至全国，对全社会的经济层面也有一定的影响。”瑞阳直视着段云，接着说道：“你们这种体量的企业，再想更上一层楼，会难上加难，光是靠普通的商业策略，想守成都很困难，现在重要的是千万不要犯什么重大错误，至于未来的发展，只能跟随国家的整体发展而发展，千万不要试图改变一些国内的既定规则。” (https:///biquge/5252250/c730923380.html) <script>chaptererror();</script> 1秒记住笔趣阁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二千一百九十章 超高门槛 “明白了。”段云点头说道。 瑞阳的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虽然他不可能给予段云更多政策方面的支持，但凡事都有例外。 当前国家经济形势相比起几年前，已经出现了降温的趋势，很多国企倒闭，职工下岗，社会舆论环境有些不乐观，而且这个时候，国家是非常需要一些能够振奋人心，激起民族自豪感的新闻和舆论。 在过去几年，无论是亚运会，奥运会夺冠，还是中国人首次登上北极点，长征系列火箭的成功发射，都记起了国人巨大的自豪感，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国人都沉浸在国家逐步强大的喜悦中，在一定程度上，这些新闻的出现，掩盖了很多国内出现的弊端以及和国际上的巨大差距。 除了这些标志性的新闻，中国企业在国内市场收入失地也让无数国人感到骄傲，从去年年初到今年年初，以长虹，tcl等企业掀起的商战以非常迅勐的势头，抢占了很多国外品牌商的市场，以至于中国企业史的研究者们把去年的那场商战认为是民族工业“收复失地”的诺曼里战役，在这一年的公司新闻中，几乎到处可以读到民族品牌绝地反攻的报道，其中有喜有悲，百味掺杂。 除了在国内打了翻身仗，国人最为关注的还是民族品牌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国人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自信，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家层面开始培养“种子选手”进军“世界五百强”企业，而其他省市政府部门，也都扶持当地的企业，也加入到了世界五百强的排名竞争中。 至于瑞阳口中所说的给特定的企业“吃偏饭”，其实这种事情已经出现，而背景就是为了进军世界五百强在国家层面提出的“抓大放斜战略。 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国家经贸委已经在内部制定了一份名单，列出了六家重点扶持的公司，而这六家公司分别是：宝钢，海尔，江南造船，华北制药，北大方正，长虹六家公司。 这六名种子选手成为了冲刺世界500强的国家级先头部队，初步制定的是目标是在2010年前，让这六家企业成功进入世界500强的行列。 而这几家业无一例外都有共同特点，那就是具有国家资本的背景，在市场竞争中证明了企业的竞争能力，最后一点就是有一个杰出的企业家。 其实这六家企业说起来，无论是长虹，北大方正还是海尔集团，论规模，论实力，比起天音集团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人家毕竟是有国家资本的“亲儿子”，段云这种民营企业多少有点“后娘养的”味道。 另外这些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享受的相关政策也是相当的诱人，包括每年向每个公司投入不少于两千万元的技术创新资金，允许企业筹建具有公众融资功能的财务公司，总的来说，返校的就是日韩财团模式。 对段云来说，一年2000万元的基金不算小数目，但这笔段云也有，并不需要国家投资，然而另外一项政策就显得非同小可，那就是允许企业筹建具有公众融资功能的财务公司。 随着天音集团在芯片，电子产品，汽车产业以及电子商务领域的规模越来越大，除了需要巨额的资金，同时也需要大量的人员和地产，集团公司每年利润很高，但如果分摊到各个项目上，每个项目的资金就变得不那么多了。 其实段云如果想获得更多的资金，完全可以将天音集团进行上市融资，但段云为了不让公司被外来资本所控制，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坚持集团公司不上市，只是将一些分公司分拆上市，不过这并不影响段云对集团公司的控制力。 段云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将集团公司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不会被外部资本力量所左右，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些重大的隐患。比如风险分担问题。 这些年来，段云公司的财政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各项科研的资金也非常充裕，但这并不意味着天音集团就可以高枕无忧，永远不会面临资金上的风险。 事实上，段云自打来生的创业之后，虽然也经历过一番波折，但总的来说都是顺风顺水，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觉，顺应时代发展的脚步，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站在风口上，可以说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享受政策红利最多的企业。 可是随着改革开放进入第17个年头，国家发展的速度已经开始趋于减缓，国内市场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这就使得段云将来有可能会面临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如果国家允许民营企业筹建具有公众融资功能的财务公司，那对段云来说，可谓是如虎天翼，之前许多商业项目遇到的困难都能引进而解，以天音集团当前在国内的品牌和影响力，只要国家政策允许，那么他能够融入到资金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目前段云积极开展的电商项目来说，如果自己公司有公众融资的功能，那至少在前期他就不必迫切的和银行进行合作，线上支付遇到的银行担保瓶颈将会迎刃而解，段云将会掌握整个行业的主动权。 “瑞叔，我们公司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能有希望成为国家重点培养扶持的企业？”段云问道。 “你们企业的情况比较特殊，想要达到国家扶持的地步，起码要创汇超过10亿美元吧。”瑞阳思索的片刻后，说道。 “10亿美元”听到瑞阳说出了数字，段云多少有些惊讶。 其实在1996年的时候，中国已经有了一家世界500强企业，那就是中国银行，排名第136，而在这一年，进入500强的门槛需要达到销售总额88亿美元。如果能达到这个门槛，就可以进入世界500强的行列。 天音集团去年一年的海外销售额是2.3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惊人，绝对是国内民营企业创汇最多的，但即便如此，想要达到10亿美元的创汇总额，还有很大的差距。 其实就天音集团目前的情况来说，未来的35年之内，是绝对可以进入到世界500强行列的，但就因为是民营企业，所以想要成为国家重点扶持企业的门槛就会变得比国企高的多的多 第二千一百九十一章 额外请求 “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按我的估计，你至少需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如果你们的企业做不到，我相信国内其他的民营企业也很难做到。” 很明显，瑞阳是非常看好段云的，这也是对段云这么多年来努力的极高肯定。 要知道，对于当前的国人来说，中国的企业进入世界500强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梦想，尽管改革开放十多年来给国人带来了非常高的自信，但是大部分人对这件事儿还是非常清醒的，民族的骄傲感和自卑感一直都相互存在，他们一方面认为中国的企业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也觉得国外的跨国巨头有些高不可攀，正是这种思维交汇的矛盾心理，才是当前最多国人的真实印象。 另外，瑞阳提出的五年时间进入世界500强的要求，丝毫没有小看段云的意思，因为按照国家相关部门的估计，国内除了一些垄断性质的央企，其他的企业比如北大方正，海尔等国内知名的企业，想要进入世界500强的行列，至少也需要810年的时间，而且这还是非常乐观的估计。 “希望能够如此。”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我本人对于成为世界500强并没有那么迫切，因为我觉得衡量一个企业的成功是方方面面的，不光是体量问题，有些国外的高科技企业名气虽然不算大，但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他们看起来不是很赚钱，然而对于整个行业乃至国家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我看来，一个企业的技术底蕴积累以及长期稳定发展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我最看重的。” “你说的对。”瑞阳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个想法非常正确，做企业不能贪大贪全，就说咱们国内的很多企业来说，发展的很快，在一定时期内知名度很高，也赚了不少的钱，但现如今，这其中的一些企业经营出现了困难，甚至有的直接破产倒闭，只能说这些企业有过昙花一现的高光时刻，但最终还是称不上是成功的企业。” “是啊，想维持企业的长期稳定发展，还有一个科学发展理念，我的想法就是尽可能的提高企业的技术积累和竞争能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去年一年，我们天津集团在国内申请了1450项专利，在国外申请了387项专利，这些专利主要涉及到电子产品的关键技术和零部件，只是咱们国内的专利保护还有待提高” 段云一直想和瑞阳谈一谈关于专利保护的事情，因为即便现在的段云公司已经有了非常强大的保护部门，在国内也成立了正版软件联盟，汇集了国内几十家企业的力量，然而在面临侵权问题的时候，需要花费的成本很高，且效果也不是那么明显，至于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国内很多部门对专利保护这件事情并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放任自流。 “呵呵。”听到这里，瑞阳笑了笑说道：“关于专利保护的问题，其实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想说的是，咱们国家还很穷，许多创业者没有多少资金，如果有些政策太严，你让他们如何创业成功？当然我不该这样说，另外在行政管理方面，也有很多的困难，现在发展经济对各地方的主管干部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标准，欠发达地区各方面资源都很少，这些领导干部为了发展经济，唯一可行的就是放宽一些政策和管理，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明白了。”段云点头应道。 “之前咱们协也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个市场经济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们能做到的只是相对公平。”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关于版权保护这件事情，我认为是非常有必要去抓的，但只要与咱们当前社会发展相结合，与各地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但是作为明确立法的东西，我们会确保严格执法，只不过需要你们企业自主举报和举证，目前望国家进行大规模严格的行政执法这有些不大可能” 面对段云，瑞阳把话说的非常明白，实际上，有些话它是不能明说的，只不过他和段云的关系特殊，才会对他说一些不能公开讲的话。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物，考虑到的是全国方方面面的布局，至于保护专利版权的事情，是有相关部门的人员负责的，对瑞阳本身来说根本不是他当前重点考虑的事情，国内有太多远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瑞叔您说的话我都能明白，也能理解，只是我觉得bj作为首都，有的最为重要的示范作用，想在全国范围内严格进行专利保护可能不太容易，但至少在bj，应该没问题吧？”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我牵头国内几十家软件科技公司，创立了中国正版软件联盟，但是在bj很多电子市场上，仍然在公然出售一些侵权盗版软件，让我们软件联盟的很多公司损失巨大，我们也有自己的法务部门，但维权的成本高，周期长，我觉得在全国范围内盗版的现象难以禁止，但至少在bj，他确实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 “关于这件事儿，我会安排相关部门去处理，不过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期望太高，因为这种事情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盗版产品的存在，所以想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瑞阳说道。 “只要他们不明目张胆的盗版我们的产品，这就足够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我相信咱们国家未来的版权环境会越来越好，国民的正版意识也会越来越强。”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心里比瑞阳更清楚，在当前的中国，盗版是不可能完全杜绝的，即便是在版权非常严格的国外，私下里也有很多盗版软件和视频作品的出现，但是只要在国家层面开始逐渐重视这个问题，那么就可以为段云在发展软件方面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 第二千一百九十二章 眼光 “上车吧。”段云微微一笑，拉开了车门，待瑞雪上车之后，立刻坐到了驾驶位，缓缓将车子开走。 “这次来bj，你不是为了专门看我的吧？”在车上，瑞雪问道。 “当然是为了看你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顺便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说起来咱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是那样，虽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但习惯后，感觉也没那么大压力了。”瑞雪轻吐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这行的关键是不能说错话，所以我一直都在避免出现错误，但好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让我们领导失望过。” “以你的才华和能力，肯定是能够长期胜任这份工作的。”段云转头看了瑞雪一眼，接着说道：“等下你想去哪个饭店吃饭？” “送我回家吧，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家里面儿应该早就准备好饭菜了。”瑞雪说道。 “你母亲的生日？”段云闻言一怔，连忙说道：“我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现在商场不知道关门没有，咱们一起去买点儿礼物。” “不用的，现在我爸妈都不能收礼，也不喜欢收礼，你只要今晚肯过去吃饭，我相信他们二老肯定会很高兴的。”瑞雪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爸妈还在念叨你呢，说你有时间没来bj这边做客了，还有点儿想你” “额。”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心头一暖。 说起来，段云和瑞雪的父亲有的十多年的交情，而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段云和瑞阳可谓是亦师亦友，无论当初在大兴，还是后来在上海工作期间，段云和瑞阳一家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以至于现在的段云，已经被瑞阳家视为了半个家人一般。 另外一点就是人在高处不胜寒，现在的瑞阳虽然身处高位，但实际上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新人一些同学老友变得有些疏远起来，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不敢也没有办轻易靠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职位的敏感性，想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干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瑞阳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不想被一些人情琐事所烦恼，自然而然会和一些亲人和朋友疏远。 以至于现在瑞阳身边没有几个老朋友，平常交际的范围，也都停留在和他同样获得地位差不多的朋友身上，一个人的层次决定了他的圈子，瑞阳也不能免俗。 至于段云之所以能够和瑞阳始终保持非常好的关系，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其中有两点非常重要，先一点就是瑞阳对段云非常的了解，在他看来，段云是个正派的人，他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在社会上的名气一直都很正面，即便是没有瑞阳的帮助，段云也一样能获得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瑞阳最多能够给段云提供一些建议，以及合法的政策支持，俩人并不算是那种官商勾结的利益关系，更像是一种师徒关系，过去老话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和瑞阳有的维持长期友谊的基矗 另外一方面就是，在某些方面，段云也算得上是瑞阳家一个“家臣”，以前瑞阳长期在外地工作，bj这边的家里需要有什么事情帮忙，在瑞阳腾不出手的时候，段云能够帮忙解决，这能够让瑞阳在外地安心工作，还有就是瑞阳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段云可以帮忙去办，就比如之前儿子的婚事，如果不是段云帮忙处理，可能瑞阳的儿子早就和这个女舞蹈演员结婚了，而这对于瑞阳夫妻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瑞雪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妈最近给我介绍了好多对象，看来她是有些担心我嫁不出去。”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不由的笑了笑。 “介绍对象？你答应了？”段云连忙问道。 “怎么可能？如果真那样的话，今天咱俩就不会见面。” “额。”听到这里，段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不过如果你拒绝的话，你爸爸会不会怀疑你” “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就走个过场而已，然后找个理由就分开了。”瑞雪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那些男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我爸妈朋友，同事家的孩子，把他们夸的天花乱坠，实际上有几个我小时候就见过，学习不行，就知道四处惹是生非，即便是岁数大了，也没什么出息，如果不是靠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一无是处，在我面前打扮的人模人样的，谈理想，谈人生，还要给我灌鸡汤，我感觉真的有些好笑”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其实男孩儿就没几个省油的灯，我小时候也非常顽皮，三天两头被我爸打，就是学习还马马虎虎。” 段云其实并不担心自己和瑞雪的事情会节外生枝，因为他非常了解瑞雪，瑞雪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而且俩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稳定，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是不可能突然分手的。 “你跟他们可不一样。”瑞雪轻轻摇摇头，接着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初中生，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是你是个很狡猾的家伙，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儿觉得你这个人很踏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转头望向了车窗外。 “人无完人，其实我的毛病也很多，但我可以为你改变。”段云转头看了一眼瑞雪，接着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你爸妈接受咱们俩的事情” “嗯。”瑞雪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双眼闪过一抹亮色。 车子缓缓的开过bj市的街头，无数刚刚下班的人群骑着自行车从两侧穿梭而过，看着车窗外的人群，瑞雪的眼神逐渐变得凝滞起来 第二千一百九十三章 萌芽 “其实如果我的公司再发展到一个更大的规模，就注定需要分出一部分的权利，让别人来替我管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个人的能力还是非常有限的，而且没有人能擅长所有领域，所以天音集团未来想发展已成为一个更大更强的公司，就必须要一个分工明确，战斗力超强的团队才行，这些年来，虽然我也提拔了很多人，但总的来说主要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处理，以至于现在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 “可是如果交给别人的话，你会放心吗？”瑞雪疑惑的问道。 因为在瑞雪看来，天音集团就是段云一个人创立起来的，而且段云一直以来对这家公司的控制力非常强，瑞雪有些不敢想象如果这家公司交给别人去打理的话，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发展的这么好。 “其实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很多，而且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我决定要放出一些权利，那就必须要对自己选中的人给予一定的信任。”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我不能再这样忙碌下去，其实回想起我上一段的婚姻，当初我也是长期在外四处奔波，很少能照看家里，无论是和前妻还是和孩子，我给他们的时间都太少了，所以导致了后来的结果” 段云这番话也是有感而发，距离他和前妻离婚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在这期间，段云也反思过很多的事情。 其实当初段云和前妻离婚，虽然是前妻主动提出来的，然而段云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一方，他在家庭方面付出的确实不多，尤其是在照看孩子方面，他付出的时间精力远没有前妻多。 这实际上主要原因就是段云有段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维，而且女性在照顾孩子方面，确实要比男性细心认真的多，但总的说来，如果当初段语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里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许他们两人不会离婚，尽管双方已经没有了感情上的激情，但至少为了孩子，也会尽可能维持住这个家庭。 现如今段云和瑞雪已经进入恋爱期，因为客观的条件，还没法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来俩人肯定会想方设法走在一块儿，最终完成这段婚姻。 而在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段云不想让自己的第二段婚姻也出现失败，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在有了上一段婚姻的经验教训之后，段云这才想到自己不能永远这样四处奔波工作，一定要给自己和新的家庭留出更多的时间来。 况且现如今的段云早已是名利双收，他的个人财富在国内已经是首屈一指，几辈子都花不完，属于哪怕他现在退休，也完全能顾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不过段云是一个技术至上的理想主义者，而且想以自己几十年的先知先觉，推动中国科技产业的发展，而这也是他目前工作的最大动力，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他应该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所以你现在还在想着你原来的妻子？”瑞雪闻言，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想忘掉一个和你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段云看了瑞雪一眼，似乎也发现了她神情上的变化，于是接着说道：“但也只是忘不掉而已，可让我们重新走在一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们俩人都看清了很多的事情，也明白彼此并不是最合适的，以后的话，最多也只能是朋友关系，绝对不可能再复合的。” “额。”听到这里，瑞雪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打离婚之后，我也遇到了很多不错的姑娘，他们给我这样那样的暗示，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觉。”段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接着说道：“但是你给我一种非常不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那种非常熟悉，又有着几分心动的感觉，一直到现在，也同样是如此” 段云说到这里之后，转头看向了瑞雪。 段云说的确实是实话。 其实以段云目前的身家和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姑娘都不会很难，甚至只要他愿意，会有无数的姑娘投怀送抱，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另外段云这些年接触过很多非常出色的姑娘，无论是身材，长相，学历还是家庭背景，都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有的甚至比瑞雪还要漂亮，尤其是段云最近这十年来，一直都和京城的娱乐圈和影视圈保持着密切联系，很多国内的颇有名气的女明星，也都给过段云一些机会和暗示，但是段云都没有接招而已。 但唯有和瑞雪见面的时候，段云总是有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可段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从何而起。 “难道是一见钟情？”此时瑞雪也看向了段云，轻声说道。 “也许吧。”段云闻言，微微一笑，片刻后说道：“说不定也是前世的缘分” “人真的有前世吗？”瑞雪问道。 “有，肯定有的1这一刻，段云再次看见了瑞雪，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些什么。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亲切，也很熟悉，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你，而且还是关系特别好的那种”瑞雪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好意思说，但其实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我心里就一直有你，一直在默默关注你，每次你来bj的时候，我都非常的高兴，当初去法国工作，其实是想把你忘掉，但是没有成功” “你”听到瑞雪的这一番表白，段云也不禁吃了一惊，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俩人彼此间就已经有了这种感情的萌芽。 第二千一百九十四章 意外订单 从来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感情，瑞雪个性鲜明，而且他比段云整整年轻十岁，就从家事背景来说，瑞家的社会地位也远比段云要高，而且瑞雪本身对钱看的并不重，这样的情况下，瑞雪依然执着于喜欢段云，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往日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在这段云的脑海中涌现，然而他就没有找到丝毫的端倪。 十几年前段云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对前世的记忆非常清晰，包括自己未婚的女友罗艳君，也曾经因为和女友的分开暗然神伤，甚至还一路回到老家去寻找女友过去的住处，但最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可从那次东北寻根之行之后，段云对于前世女友的记忆越来越模湖，以至于他在和前妻程清妍，前世的感情记忆就已经彻底从脑海抹去了，一切彷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另外一方面，段云还能记起他前生经历过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在学校和工厂学到的东西，但唯独没有再想起自己前世女友的事情。 而让段云没有想到的是，瑞雪在12年前第一次见到段云的时候，就总是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一直都梦见和段云在一起，就让瑞雪感到非常的困惑，时间长了之后，却越发让她对段云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尽管俩人从确定恋爱关系到现在，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但实际上，瑞雪对段云已经暗恋了至少十年的时间，以至于她在学生时代，对身边任何男生的追求都不屑一顾，因为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眩 所以从一开始，俩人走到一块儿，就不是一个偶然的事情。 随后，俩人手牵手一路缓缓前行，虽然各自沉默无语，但内心却已经变得越来越火热起来。 在一处远离路灯，昏暗的角落里，段云突然一把将瑞雪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俩人的胸部贴在了一起。 瑞雪抬头看了段云一眼，然后闭上了双眼，将红唇缓缓凑向了段云。 下一刻，俩人的嘴唇轻轻的碰在了一起，瑞雪的嘴唇有些微凉，感受到彼此强烈的心跳，段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和瑞雪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对于现在的段云来说，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感受儿女情长，而且瑞雪和他一样，都是处在一个事业的关键期，所以在随后的两天，俩人进行了短暂的约会之后，就暂时分开了。 这次来bj，除了和工商银行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外，和其他三家国有银行的谈判终无疾而终，中国银行那边并没有牵上线，至于说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对方给出的回复如出一辙，那就是当前国家没有相关的政策，需要内部进行讨论研究之后，才能给段云一个回复。 其实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这么说，就是婉言拒绝了段云，毕竟考虑到当前段云在国内商界的影响力，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的行长都亲自接见了段云，也对段云取得了商业成就感到赞赏，但是在谈到目前段云想要和他们合作的电商计划的时候，这两家银行行长现出了兴趣显然不大，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 但无论如何，这次bj之行对段云来说也算取得了一些战果，一方面是和工商银行达成了合作意向，另一方面就是，通过瑞阳的帮助，在bj打击了盗版软件的肆意横行。 回到深圳之后，段云就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李芸。 “这个月我们已经接到了来自全美14万dvd的订单，另外百思买公司对咱们生产的mp3也非常感兴趣，首批将会订购8000台，相关的合同内容我已经通过传真发给你了。”电话那头的李芸非常的兴奋，对段云说道。 “8000台mp3订单？”段云闻言，也顿时吃了一惊。 对于dvd在美国订单暴增，段云并没有感觉太大的意外，因为自从百思买公司的代表乔尹尔访华之后，双方就已经建立了合作关系，以百思买公司在美国乃至整个北美地区的商业渠道，是完全可以将dvd这款产品快速大批量推向市场的，当初在乔尹尔来华的时候，就已经像段云表明百思买公司将会大批量向天音集团订货，这表明dvd已经在美国市场展现出了非常强的商品价值。 而且dvd从性能上来说，是完全碾压传统录像机和雷色光碟机的高端电子产品，如果订货量大的话，也能够快速压缩产品的成本，从这几方面来看，dvd在美国乃至全球流行，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是百思买公司突然订购8000台mp3播放器，是完全出乎段云预料的，因为目前这款产品虽然相比于传统的随身听，有很多功能方面的优势，但在成本价格方面，需要比传统的磁带随身听高出数倍，所以这注定很难成为一款走量的产品。 还有就是在段云的心目中，虽然说目前的mp3确实是一种划时代的电子产品，但是相比于苹果公司当初在2003年发布的苹果ipod播放器，性能实在相差太远，当时的苹果ipod内存可以达到5gb，可以储存一千多首歌曲，而段云推出的这款mp3播放器，只能储存六十多首mp3格式歌曲，相差了十几倍。 性能和歌曲的储存量似乎还不足以让消费者花费比普通学前听几倍的价格去购买这种产品，所以段云感觉这款mp3其实就是个半成品，之所以推出，一方面是想通过这一款产品在相关的全球电子展会上展现公司的科研实力，从而一定程度上树立公司的品牌形象，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拿这款产品试试水，看看当前的美国消费者是否有足够强的消费能力。 而这次百思买公司直接订购了8000台mp3播放器，这应该和上次乔尹尔来华考察不无关系，当时段云就送了他一台mp3播放器，这款产品肯定获得了他的好评，以至于乔尹尔最终决定采购一批mp3播放器，在美国市场进行试水。 第二千一百九十五章 欧洲市场 在段云眼中属于半成品的mp3播放器，但在很多美国消费者眼中，这是一款非常新颖，性能强大而且科技感十足的新产品。 即便只能储存六十多首mp3格式歌曲，也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便携播放器，即便是索尼公司推出的md播放器，在歌曲存储量方面依然无法和mp3播放器相提并论，而且在音质，以及便携方面，mp3播放器更是完胜，款产品再一次重新定义了便携播放器，高保真的音质也是最终打动了乔尹尔，使其最终决定采购这款产品的原因。 其实直到现在，音集团研发中心依然在全力研发新一代的mp3播放器，随着储存芯片技术的不断升级，预计在今年7月份左右的时候，天音集团将会推出第二代的mp3播放器，到了那个时候，mp3播放器的歌曲储存量将会达到150首到200首左右，虽然还是无法和2001年发布的苹果ipod播放器1000首歌曲的储存量相提并论，但至少来说这款产品已经逐渐趋于成熟，使其有了越来越强的市场竞争力。 段云还计划在今年秋天欧洲电子产品展会上正式发布第二代mp3播放器，布局欧洲市场也成为了段位下一阶段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 尽管相比于美国市场，欧洲电子市场要显得相对逊色一些，当前的欧洲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德国，gdp为2万5000亿美元，大概只相当于美国gdp的不到1/3，但是随着1993年欧盟的成立，欧洲的整体经济实力以及市场规模已经愈发的强大，欧盟的六个创始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这六个国家当时经济总量加在一起，几乎就已经达到了美国的2/3，而且随着这些年来欧盟成员国的不断扩张，经济总量已经越来越接近美国。 只不过相比起美国，开发欧洲市场的难度要更大一些，因为虽然有了欧盟这个统一的组织，但是目前来说欧盟国家相对来说很多规则质地还不够完善，尤其没有一套完善的市场规则以及统一的货币，这也就意味着段云想开发欧洲市场，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实际上，一直到后世的1999年的时候，欧盟才出现了统一的货币欧元，在此之前，欧洲国家都有一套各自的货币体系，各个国家对外来企业和商品都有着不同的准入规则，如果不细致的对这些规则进行研究，那么根本就无法全面打开整个欧洲的市常 但是尽管开拓欧洲市场的难度远比美国要大的多，而且从购买力上来说，欧洲也不如美国，可段云还是需要提前布局，毕竟在当前的世界，除了美国之外，也就是欧洲市场是最大的。 至于说亚洲市场，一直以来都是欧美日低端货的倾销地，尤其是日本，他们的电子产品在当前的亚洲市场都处于一个非常强势的主导地位，天音集团这些年也有很多产品出口到东南亚等国家，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没法和日本的厂家进行竞争。 而东亚这边的日本和韩国本身在电子产品技术方面就很强，而且这两个国家对于中国的产品有一种非常严重的歧视，所以从全球市场开拓的角度来说，韩国和日本的市场开拓难度是最大的。 所以现在除了美国市场，欧洲市场是潜力最大，相对来说也是最容易获得高收益的市场，哪怕现在这个市场依然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段云也需要提前进行布局。 “你什么时候会再来美国。”电话那头的李芸在谈话的最后，突然对段云说道。 “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暂时不会去美国，因为目前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美国那边还需要你多多辛苦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集团公司这边会尽可能的满足你的要求。” “好的。”电话那头的李芸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和段云说道：“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就这样吧。” 李芸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段云这边放下电话后，内心有些兴奋，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从李芸目前汇报的情况来看，dvd已经在美国市场成功打开了销量，按照目前的势头来看，今年的销量很有可能达到3050万台。 虽然相比于国内vcd动辄几百万的销量，dvd几十万台的销量有些不够看，但实际上考虑到美国的人口只有中国的1/4，而且在这个国家的电子产品市场的竞争远比国内要强的多，所以任何一款电子产品都在美国市场销售几十万台，都算得上是相当出错的销量了。 况且段云的dvd在美国的定价其实是有些高的，利润可以达到20%，赚的还是美元外汇，所以如果dvd在美国市场能够达到每年50万台的销量，利润就已经非常的可观，按照当前的汇率来算，已经接近vcd在国内市场的利润了。 除了dvd，这次百思买直接下单的8000台mp3播放器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如果这款产品也能在美国卖出10万台的销量，那么之前瑞阳给他定下的一年10亿美元利润，就可以顺利达成，从而使得天音集团可以成为国家重点扶持企业，这对整个集团公司来说，都有的跨越性的重要意义。 当天下午，段云召集软件研发部门的核心管理和骨干开了一个会议，并现场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开发出一款线上支付的应用软件。 尽管工商银行的评估团队还没有来到深圳，不过他段云看来这件事应该已经十拿九稳，毕竟天音集团现在是工商银行最大的民营企业客户，在他们银行储备了几十亿元的现金，还有大量的外汇，所以无论如何，工商银行也是不敢轻易得罪段云的。 而且如果工商银行不愿意合作，段云还有另外的备选方桉，其实考虑到当前国内电商产业的规模不会太大，所以段云在银行里的几十亿现金足够用来担保前期的线上支付功能，而现在开发出一款功能强大，且安全级别高的线上支付应用软件，就成为了段云首要解决的问题。 第二千一百九十六章 线上支付安全系统 “……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需要看到一个安全度非常高的线上支付应用软件，至于相关的功能和要求，我这里制定了一份专门的项目计划书，你们仔细看一看。”在会议中，段云拿出了一份计划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之后，扔在了桌面上，片刻后接的说道：“这套软件涉及到线上交易，所以一定要注重安全性，一旦应用软件出现漏洞和bug，损失将会是无法估计的，这一点你们一定要加强重视，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要开发出一款功能强大，而且安全性能非常高的应用软件，在国内其他公司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然而对于当前的天音集团来说，却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团队最近几年得到了非常快速的扩展，以前的软件研发团队火花工作室在整个天津集团的研发中心里面，只能算是一个小团队，但是随着近些年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以及电脑，汽车和芯片项目的不断发展，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部门已经成为了公司最核心的技术部门，仅次于总部在沉阳的汽车研发团队。 而且目前的天音集团软件研发团队，实际上是由三个团队组成的，一个是位于深圳的火花工作室，另外一个是由段云的妹妹段芳在bj管理的bj分公司软件研发团队，最后一个就是位于美国硅谷的研发中心，这些年来吸纳了很多国内外非常优秀的人才，所以从软件研发实力上来说，天音集团在国内是最强的，而且放眼世界，也算是非常强的企业。 支付软件的加密程序是非常重要的，在早期互联网的时代，由于各种软件的是不成熟和不完善，造成了黑客横行，在前世的时候，尤其是2000年之后，正是国内黑客最为盛行的时代，甚至你在地摊上，就能买到很多关于黑客方面的理论知识和技术的书籍，甚至很多青少年都觉得黑客是一个很酷的头衔，各种盗号木马横行，当年的qq以及各种网游，就成为了受害最为严重的“重灾区”。 而支付软件是涉及到金融安全和用户财产的应用软件，一旦研发出来的线上支付软件存在各种漏洞，后果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甚至不堪想象的，所以段云对这种事情非常重视。 在前世的时候，段云对他第一次网上交易印象比较深刻，那个时候他就是现在工商银行开办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又办了一套手续，领取了一个可以随时转换密码的u盾，最后在电脑上下载安装了一个插件，整个的过程非常繁琐，要输入好几层的密码才行。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国内银行线上交易最常用的安全程序有四道，这些程序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确保线上交易的安全性。 一是数字证书。电脑或手机上安装数字证书后，即使账户支付密码被盗，也需要在已经安装了数字证书的机器上才能支付，保障资金安全。 二是短信验证码。短信验证码是用户在支付时，银行或第三方支付通过客户绑定的手机，下发短信给客户的一次性随机动态密码。 三是动态口令，无需与电脑连接的支付安全工具，采用定时变换的一次性随机密码与客户设置的密码相结合。 四是usbkey。连接在电脑usb接口上使用的一种支付安全工具，支付时需要插入电脑，才能进行支付。 段云知道这些密保的程序使用方法，所以就把相关功能写入到了产品设计中，让手下的软件研发人员进行产品的开发制作。 其实在段云看来，这种银行的密保程序还是有些太过繁琐，要知道到了后世的移动支付时代，人们完全可以凭借指纹和脸部识别轻松进行交易，但是在当前这个年代，多软件和硬件都不成熟的情况下，这种密保软件已经算是非常方便的选项了。 “没有问题！”在大致看了一下段云放在桌面上的软件研发方桉书之后，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杨荣新很干脆的应了一声。 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火花工作室就一直在研发电子商务网站的交易系统，并且专门对电子商务的网站安全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和设计。 顶尖的人才加上大量的投入，使得目前天音集团的电子商务网站安全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说丝毫不逊色于国家重点部门的关键网站，这一切都是为了天音集团下一步的电子商务计划打好坚实的基础。 正是因为有了网络安全方面的技术积累和丰富经验，使得火花工作室在接手新任务的时候，显得信心十足，并表示在短短一个月时间之内，就足以完成新软件的研发工作。 “另外你们还需要做好和银行线上系统做连接的准备，咱们的网上购物平台一定要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完成全部准备工作。”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在网站的设计方面，我希望各位能够多多考虑到网页的美观程度，能最大程度的勾起消费者在网上购物的欲望，站内搜索引擎也要做好，可以让消费者随时轻松找到他们想要的产品。” 段云的网上购物平台自然是受到前世的时候阿里巴巴购物平台的启发，只不过当前还没有进入移动支付时代，人们现在网上购物只能通过电脑进行，这多少有些限制的消费群体的规模，但从长远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商业项目，很有可能会成为整个天音集团最为强大的业务。 “关于这方面我们已经和广告部协调过了，他们部分美工已经暂时进入我们的团队，我相信一定会让段总满意的。”火花工作室的负责人说道。 “很好。”直到这个时候，段云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对于团公司的软件研发团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随着新版本购物网站的推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今年年底之前，天音集团的电子商务网站肯定会成为国内最大的线上购物平台。 第二千一百九十七章 深度合作 在段云结束完这次内部会议的几天后，来自bj的工商银行专家团队如约而至，他们开始对天音集团目前正在发展的电商项目进行整体评估。 这是工商银行派出的评估团队人数多少有些超乎段云的想象，包括工行的一些相关部门领导，以及各方面的专家，总共有67人之多，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工商银行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实际上，从前年开始，国家的银行系统就已经开始策划国有银行线上交易系统，不过这件事儿当时只是开了一个讨论会，并没有实质性的文件下发，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前国内互联网应用并不普及，但从今年开始，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有可能超过10万户，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内的互联网线上支付功能开设已经被多家银行提上工作日程。 在深圳机场，段云带着自己的公关团队以及豪华车队迎接工商银行一行人的到来，并亲自上前热情的迎接。 这次来深圳参观的领队是工商银行的副行长杨卫国，刚刚成立只有一年多的电子银行部主任郭瑞，其他的都是来自一些相关部门的专家。 其实最初的时候，工商银行并不打算派这么多人过来，但内部很多人一直对天音集团非常感兴趣，还有一些就是完全想借着这次机会，能来深圳公费旅游一圈儿，所以消息刚一放出，主动报名的人就有很多，筛选了一圈之后，还是留下了六十多人。 得知段云并没有给他们一行人预定酒店，而是把他们安排到了公司的招待所，这让其中一些人感到有些不满，然而当他们来到天音集团总部的招待所之后，顿时被招待所房间豪华装修以及住宿娱乐环境惊呆了。 其实现在天音集团的招待所丝毫不逊色于国内任何一家五星级宾馆，集团公司财大气粗，而段云本人对于贵宾接待又非常的重视，所以现在天音集团的招待所年年升级内部装修，甚至还专门考虑过接在外边的情况，对一些房间进行了异域风格化的设计。 除此之外，酒店的餐厅也分为了中餐厅，西餐厅和自助餐厅，主厨一般都是从国内知名大酒店高薪挖过来的，甚至还引进了国宴菜品，放眼整个深圳，这种餐厅级别也是独一档的。 段云为一个招待所花费如此巨资，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中国，无论是官场还是商界，小生意在办公室就可以谈成，但是大生意，80%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段云经常和国企以及政府部门的领导打交道，经验可谓丰富，加上自己专业度极高的公关团队，所以这些年无论是应对上级领导检查，还是接待国内外商人，洽谈生意，几乎都是无往而不利。 所以工商银行的团队到来之后，下午领着他们对集团公司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参观，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开始设宴款待这些团队成员。 “杨副行长，说起来我一直都对你们工商银行心怀感激。”在酒桌上，段云笑容满面，接着说道：“十几年前的时候，当时的我还没有来深圳，只是在山西大兴开了一家电子厂，那个时候我急需资金贷款，贵行可谓是雪中送炭，破例给了我们一笔巨额贷款，这是靠的这笔钱，我的生意越做越大，直到来了深圳创业之后，我和桂行依然保持着非常密切的业务往来，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态，我把我们集团公司的账户就设立在了贵行，这其实就是咱们一个长期合作的基础，也表明我对贵行的尊重和信任。” “段总说的非常好，对于和你们天音集团的合作，我行也是高度重视，贵公司确实是一家值得尊敬的民营企业，在深圳乃至整个广东地区，天音集团都是我们工商银行最重要的企业级客户。”杨卫国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今天来贵公司参观，也让我们大开眼界，中国第一民营企业的称号绝对是实至名归，我之前也曾经去国外的多家企业参观过，相比起来，贵公司比国外的大公司也是丝毫不逊色，在企业规模和生产现代化方面，绝对是走到了全国最前面。” “谢谢杨副行长的肯定。”段云说道。 “还有今天参观了你们研发中心和物流公司，给我的印象也是相当深刻，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我们商银行就准备设立一个国内的电子支付平台，不过出于各方面的技术问题，现在还没有完全完成，不过从今天研发中心的参观来看，我们团队的人也算是深受启发，看来有许多方面还是需要和贵公司学习合作的。”杨卫国谦虚的说道。 今天下午的参观确实给杨卫国非常深刻的印象，早些年他一直都只是在报纸和媒体上听说过，看到过关于天音集团以及段云的一些事情，而今天来到深圳总部参观之后，有些东西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一方面是天音集团位于上步工业区的物流中心，那里每天都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件电子产品以及零部件发往全国各地，分拣厂房的高度自动化，车队规模的庞大程度，以及工作人员的专业度，都让工商银行的参观团队感到了内心的震撼。 而在研发中心，杨卫国以及随行的专家亲眼见识到了天音集团研发实力的强大，他们的软件团队绝对是国内最顶尖的，巨资引进的ibm服务器各方面性能都非常强，甚至比起工商银行在bj的服务器机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天音集团软件设计的理念也是相当的先进，尤其是线上支付系统的安全原理，更是让这些专家深受启发。 “我对能和贵行合作这个项目也是非常的重视，而且我们有非常丰富的软件研发经验，之前曾经参与过多个国家级项目，包括国产操作系统，都是由我们集团公司的团队完成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说贵行也在研发线上支付系统，我们这边可以派出技术人员协助开发，让咱们双方的合作能够更上一个台阶。” 第二千一百九十八章 知己知彼 作为一家央企来说，需要民营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其实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天音集团确实一个例外，因为这家企业早已经不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因为目前他已经参与了多项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的研究，包括早先国产投资系统的成功研发，以及现在正在参与的北斗卫星系统的研发。 线上支付系统对当前的银行来说，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也是必须要迈出的一步，互联网经济属于一个未来发展的趋势，这已经引起了国内越来越多金融专家以及高层领导的重视，所以本着金融安全必须万无一失的宗旨，工商银行这边也愿意放下一些面子，和天音集团这样有实力的企业进行合作。 “贵公司的实力我们是了解的，关于具体的合作事宜，咱们稍后可以进行磋商。”杨卫国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听说贵公司目前在上海也建立了一套非常强大的物流体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也能去上海参观一下。”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如果杨副行长对我们上海的物流系统感兴趣，我可以用我的私人专机把各位随时送往上海，在那里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各位，不过我本人因为业务繁忙，暂时无法离开深圳，所以可请各位见谅。” 段云心里清楚，杨卫国等人自然是希望能够借着这次机会，能公费在上海和深圳游玩一圈，所以段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专业的公关人员带领他们参观公司的同时，也可以深圳和上海的周边旅游一下，绝对会让他们不虚此行。 除此之外，段云还给这些工商银行的参观人员准备了一份小礼品，这些礼品包括天音集团自产的dvd以及新出的mp3播放器，名义上都是“试用”，不会存在任何的问题。 另外工商银行这一行人受到的招待全部都是最高规格的，全程五星酒店，所有费用全部由天音集团负责，为的就是能够和这些工商银行的领导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 不过总的来说，段云做生意靠的还是自身的实力，否则的话，就算是段云接待工作做到再好，他也很难获得成功，所以段云还是有非常大的把握能够通过这次评估的。 当天晚上，段云在酒桌上和这些工商银行的评估团队谈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介绍自己公司的技术实力，以及对电商行业未来发展前景的展望，在场人也纷纷表示赞同，气氛非常的和谐。 随后的两天，段云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公司的公关部带领了这些工商银行的评估团队进行四处参观，然后在三天后的周末，段云安排自己的私人飞机把这些工商银行的团队人员送到了上海，在那边，还会有专人对这些人进行接待。 送走工商银行参观团队之后，段云也算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等待商银行那边的消息，按照段云的估计，最快应该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边就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趁着这段时间，段云主持天音集团的电子厂对生产车间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建，包括新建了两条全新的自动化生产线，主要生产dvd以及mp3播放器的关键零部件。 其实关于dvd产能的问题，段云一直都不担心，因为从技术难度和构造上来说，相比于vcd并没有提高多少，目前vcd的生产线完全可以快速转变为dvd生产线，至于mp3生产线需要另外建造，考虑到前期mp3可能不会那么畅销，所以目前只需要开出两条生产线，就足够满足美国那边的订单。 电子产品的自动化批量生产，带来的效果就是产品成本的不断降低，而压缩产品成本一直以来都是天音电子厂最重要的工作项目之一，经过十多年的经验和技术积累，天音电子厂的技术团队在成本压缩方面已经有了一系列成熟而完善的工作流程。 另外在产品成本与市场销售对接方面，天音集团最近这七八年来，也有的一道完善的商业方桉，基本上新一代产品快出现的时候，上一代的产品就会降价促销，而且降价的幅度会很大，尽可能的在新一代产品出现之前，将库存清理到最低程度。 至于新产品，对比上一代产品，也会出现一些够强烈激起消费者购买欲望的功能和性能上的提升，但不会把所有的新技术拿出来销售，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升级产品，最好最先进的产品始终是在实验室中。 而且在段云看来，民用产品不需要太先进的技术，耐用性和稳定性甚至比新技术更为重要，在段云的商业理念中，消费者不应该因为产品质量问题损坏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在购买新产品，而是因为新产品有更好更强的性能以及实用性才会购买，这个理念也被段云灌输给了所有参与产品研发的技术人员中。 段云的这套生产，研发，销售理念在天音集团已经是相应的成熟，相关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也对这套体系有的很强的执行力，所以现在的天音集团可以说是一台运行非常精密稳定的机器，这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平稳快速发展的基矗 在这期间，段云又引进了ibm的管理式，这套管理方桉在段云强力的推行中，现如今似乎已经展现了不错的效果，各部门之间的合作更加高效便捷，管理成本下降，可以说，在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ibm咨询团队带来的管理方式和理念已经开始深深的嵌入到了整个集团公司的管理中。 闲暇的时候，段云也会和ibm团队的一些专家讨关于管理方面的事情，而面对段云的时候，这些专家也是毫无保留，把他们所学到的知识和掌握的经验，对段云进行了详细的讲解。 其实段云最近和这些ibm团队接触比较频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需要通过这些美国的专家，深入的了解美国商界以及整个国家的风土人情，随着天音集团在美国的产品销售越来越多，段云需要掌握和学习更多的美国人的思维方式，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二千一百九十九章 搜索引擎 时间转眼发照的4月份，段云终于接到了来自bj的好消息，那就是经过双方团队两人的磋商，段云最终和工商银行达成协定，并且在深圳总部签署了正式的合同，工商银行成为了天音集团电商计划线上支付系统第一家合作担保的银行。 这件事儿对段云来说可谓非常的及时，因为在上个月的时候，他的线上支付系统就已经研发成功，安全度非常高。虽然远远比不上后世的那种可以用指纹以及扫脸的无线支付系统，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已经算是最为简单的付款方式，对方只需要在工商银行开一个账户并储存足够的金额，那么经过三步简单的操作，就可以完成线上支付。 虽然目前天音集团只有一个合作银行做线上支付担保业务，然而确实成为了国内第一家拥有独立线上支付功能的电商网站，走在了所有国内企业的最前面。 另外最近两个月，一个段云对自己的电子购物平台也进行了两次大的升级，第一次是在网站内部添加了一个检索系统，互联网用户打开网站之后，可以通过字母检索或者搜索栏输入产品名进行产品搜索，找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在当前这个年代，互联网的搜索引擎还处在一个发展的初级阶段，很多技术都不够成熟。 搜索引擎最早出现于1990年，当时还是用ftp服务器上传文件，并非网页传输。 1993年6月，历史上第一个ide web wanderer出现，只做收集网址用。 同年10月，第二个web搜索引擎aliweb诞生，它可以检索标题、标签等信息，但文件主题内容还是无法索引。 1994年1月，infoseek创立，稍后正式推出搜索服务，并允许站长向infoseek提交网址。 百度创始人李彦宏当时就是infoseek的核心工程师之一。同年4月，杨致远与david filo创立yahoo！，当时作为人工收录网址用，“寄居”于斯坦福大学的域名。 在前世的时候，中国最早的搜索引擎是搜狐网。 1995年，搜狐创始人张朝阳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回到中国，利用风险投资创建了爱特信信息技术有限公司，1998年正式成立搜狐网。 在中文搜索引擎领域，搜狐网是最早参与网络信息搜索分类导航的网站（sohu），曾一度有“出门找地图，上网找搜狐的”美誉。但由于其人工分类提交的局限性，随着网络信息的暴增，逐渐被基于robot自动抓取智能分类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取代。 天音集团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正式开始互联网输出引擎的研发，依然是由火花工作室负责，只不过在火花工作室分出了一个专门的小组，去从事搜索引擎的研发，以当前的技术来看，在今年年底的时候，天音集团将会推出一款带有搜索引擎的门户网站，而目前天音电子购物平台所使用的内部搜索引擎，就是这个小组开发出来的。 其实天音电子商务网站的搜索引擎非常简单，所有被录入网站的商品都进行了精细的分类，并被打上标签，利用站内搜索引擎搜索之后，就会自动转向有相关标签的产品，把最接近搜索字符的产品置顶。 仅仅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功能，就已经花费了研发团队不小的心血，因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最为重要的是代码要尽量的简单，不影响整个电脑和网页的运行流畅度，这其实才是最难的，因为当前的电脑和网速相比于后世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早期的程序员其实都是数据压缩的高手。 与此同时，段云位于bj以及海外的软件研发中心正在开发功能更为强大的互联网搜索引擎，类似于后世的谷歌和百度。 谷歌是一个搜索引擎，由两个斯坦福大学博士rry page与sergey brin于1998年9月发明，google inc.于1999年创立。 2000年7月份，google替代inktomi成为yahoo公司的搜索引擎，同年9月份，google成为中国网易公司的搜索引擎。 也就是说，在谷歌正式成立之前，还没有一家专业性的互联网搜索公司，只不过有一些其他的网站具备一定的搜索功能。 在这其中webcrawler和altavista是被人们使用最多的有搜索功能的网站。 webcrawler 诞生于 1994 年 1 月，它是由华盛顿大学的briaon设计，最初是一个桌面应用程序。同年 4 月，网络版本上线。刚开始的时候，webcrawler的数据库中有 4000 个网站。在老一辈的搜索引擎中，webcrawler算是古老且活跃的搜索引擎。它在 2001 年停用了自己的数据库，转而使用了谷歌和雅虎的端口。 altavista于1995 年 12 月上线，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最受欢迎的搜索引擎之一。altavista受欢迎主要是因为搜索引擎的设计界面；它是网上第一个拥有可搜索的数据库和可访问使用的界面。上线当天，网站就吸引了超过 300000 名访问者。并且在两年内，日流量达到8000万。2003 年，overture以 1.4 亿美元收购了网站，同年，雅虎收购了 overture。最终网站在2013 年下线。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网站有类似的搜索功能，但总的来说，这些搜索网站无法和google的相提并论，无论是在搜索功能还是在使用了便捷性方面，都有着一定的差距。 段云的搜索引擎开发目前是在位于美国硅谷的研发中心进行开发，之所以选在美国，是因为美国的互联网更为发达，研发此类的软件各方面测试更加方便和全面，而且段云原本就是打算想在美国率先建立起一家互联网搜索公司，如果有可能的话，将会取代google。 进入四月中旬，天音集团的购物网站已经上架了各种货品七百多个，除了天音集团自己的电子产品之外，还有一些加盟会员经销商的他们自己企业生产的产品。 与后世购物网站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种产品相比，天音集团购物平台的这个货架显得实在太过寒酸，不仅产品数量少，种类也大部分集中在一些电子产品和汽车配件方面，局限性很大。 然而尽管如此，天音集团的购物网站依然是国内最大的网上购物平台，也是唯一拥有线上支付和送货上门服务的网站，从这一刻起，段云的电商计划，已经完成了最为重要的第一步…… 第二千二百章 重心转移 进入6月，深圳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非常炎热，尽管已经来到深圳十年，但是作为北方人的段云，对这里的高温依然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而在这段时间，段云先是去了一趟上海，到那里查看已经投入运行的货品物流中转中心。 按照段云的计划，他会在当前的中国建立四个物流中心，分别是最发达的bj，上海，广州和沉阳，而上海是这个系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中枢，因为他连接的祖国的南北，而且海有国内最大的港口运输系统，所以对于上海物流中心的建设，段云一直都是非常重视的。 去年10月份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来上海考察过，当时接待他的是上海浦东新区管委会主任周禹鹏，俩人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周禹鹏也非常认同段云的商业计划，并且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 而时隔八个月之后，段云再一次来到上海浦东新区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有些吃惊。 仅仅不到一年的功夫，上海普通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最直观的就是这里大部分道路已经变成了双向四车道，路面非常的平等，除此之外，浦东新区原本很多闲置的土地也都被崭新的厂房所覆盖，每天从这里进出的车辆远超上次段云来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上海浦东新区的发展非常迅勐，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尽管段云之前已经从上海分公司这边的汇报得知浦东这边变化很大，但这种大幅度的变化还是超出了段云的想象，可以说上海浦东新区的开发效率比起当年的深圳奇迹来说，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方面是因为sh市政府以及国家对普通新区的开发很重视，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的资源，另外一方面就是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提升的很快，大型机械化装备的入场，让各项工程得以高效完成。 这次接待段云依然是周禹鹏，得知段云到来，他也是亲自到机场迎接，并且直接把他带到了浦东新区办公区的招待所，一起吃过午饭后，俩人就直接来到了新区参观。 “对于你们公司在上海扩建物流仓库的事情，咱们sh市政府这边也是非常重视，考虑到你们公司每年输送全国的货物量巨大，所以专门对，你们厂房周围的道路进行了扩建，有这种待遇的企业可不多，民营企业中，你们算是第一家。”坐车前往物流仓库的路上，周禹鹏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这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的非常感谢周主任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段云感激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在我们公司未来的布局中，上海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未来几年我们还会加大投入，将一些新的高科技产业带到上海这边来。” “那真的是太好了！”周禹鹏闻言眼前一亮，说道：“如果你们天一集团愿意来上海浦东新区这边投资，我们是非常欢迎的，目前我们浦东新区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从前年开始，黄埔，杨浦的地区和闵行的山林已经被回收，我们新区这边掌握了大量的土地资源，说白了，这些土地就是留给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企业的，只要你们企业的项目能通过审核，我们这边肯定会全力支持你来我们这边开办新厂。” “那真的是太好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下一步的话，我打算在上海这边开办一家电子分厂，主要生产dvd和mp3等产品，这些产品多数用于出口，希望上海这边能更多的出台一些对出口型企业的扶持政策，是咱们双方能做到互利共赢，让咱们新区能够发展的更好。” 段云这番话绝对不是为了讨好周禹鹏才这么说的，事实上他是真的这方面的计划。 一直以来，天音集团的产业中心都在深圳，那里是段云早年创业的一个起点，也是他的事业根基所在。 但随着这些年国家政策的变化，以及对珠三角地区的重点扶持，使得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的深圳，开始逐渐丧失优势。 经济特区最大的“特”，长期以来体现在税收优惠上，如深圳经济特区就实行15%的企业所得税优惠税率，而现如今国内很多沿海城市在税收方面也有了同样的优势，比如在上海浦东新区这边，不光在税收政策上比其他城市有优势，而且sh市政府这边对一些重点企业还有税收补贴政策，而天音集团最近这几年来，也一直都在享受着这种政策，总的做下来，甚至要比深圳那边还要优惠一些。 另外一点就是早期的深圳之所以能快速崛起，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毗邻香港，通过走私以及港商在特区的投资，让深圳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城市有了更充裕的投资以及产品渠道，当年光是靠的走私从香港流入的各种电子零部件，就造就了很多的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 但是现如今，国家开放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所有的产品不再需要批文就能够直接进口，而且珠三角地区港口距离韩国，日本和台湾地区更近，这也就使得深圳再次丧失了一些潜在的优势。 其实现如今的深圳依然在国内有着很强的竞争力，只不过作为当初国家改革开放的一个“试验田”，他在国家的整体布局中已经不那么重要，最后就是深圳当年靠三来一补生意发展起来的，现如今想进行经济结构改革，面临的困难很大，而且深圳工业区的面积就那么大，远不能和上海等大城市相提并论，这也就注定了深圳的发展上限是不如上海高的。 而段云决定把dvd和mp3生产线迁移到上海，还有两点重要的原因，首先就是上海浦东新区对出口企业的补贴非常高，港口也比深圳要发达，还有就是进入90年代中期之后，上海的国际化趋势越来越多，很多海外的优秀人才选择在这里落户，所以从长远考虑，段云将一部分产业转移到上海，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二千二百零一章 香饽饽 尽管段云对上海是越来越看重，但他的总部依然会留在深圳，只是将部分产业转移到上海而已。 一方面，段云长期以来和sz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历届sz市委的领导和段云的关系都非常好，也很看重天音集团在深圳的重要价值，所以无论在政策扶持方面，都给段云吃了很多的“偏饭”，这也使得段云些年来不必分出太多的精力和政府部门打交道，能拿出更多的时间放在公司和自己的事业上来。 另外一方面就是虽然现在的深圳没有当初有那么强的区域优势，但有几方面是当前上海无法替代的，首先就是深圳毗邻香港，可以很轻松的进口到一些廉价的电子零部件，而且段云在香港也有自己的分公司，两地的互动也是很密切的，香港始终是中国一个重要的对外窗口，在那里，也能获得很多的商机，现在天音集团生产的单片机，九成以上都是通过香港的分公司销往一些欧洲国家的。 而且从后世发展的情况上来看，深圳一直都稳居国内一线城市行列，华为，腾讯，中兴这些国内外知名的高科技公司，总部也都在深圳，从这一点上来说，虽然深圳到了后来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大批量的低端加工产业，但是在发展高科技产业方面，还是有很强优势的，从后续的情况来看，sz市政府对高科技产业的支持力度在国内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段云现在就想把自己的产业分成两块儿，产业的主体部分仍然放在深圳，包括研发中心，芯片厂以及电脑生产线依然放在深圳，至于说汽车产业，主要放在沉阳和上海两个地方，电子厂逐渐向珠江三角洲地区拓展，包括东莞，珠海，在未来的几年，段云都会在那些地方开办分厂。 段云的这个想法，际上和上海当前的发展模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此时，上海浦东的开发开放，得益于长三角南北两翼强大的制造业基础和对技术升级的进一步需求。 从这个意义上讲，上海浦东通过引进外资发展总部经济，成功地实现了制造业研发和生产功能在总部经济和工厂经济上的空间分离。从产业分工角度来讲，一方面，上海浦东通过在金融、研发、航运等方面的总部经济地位，为其外围的制造业工厂经济供给生产***业；另一方面，上海浦东的总部经济发展，又得益于其周边巨量的工厂经济在制造技术方面的强劲需求。 所以在制造业方面，上海以及周围珠三经济区的潜力远比现在要大的多，现如今的深圳人力成本已经越来越高，比起珠三角地区的东莞等地，人力成本还要高一些，这并不利于制造产业的竞争力。 “dvd和mp3是什么？”周禹鹏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直到现在，dvd依然没有在国内发售，mp3更是只做出了一批样机，国内拥有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就包括段云的女友瑞雪。 “dvd其实是vcd的一种升级产品，他比vcd有更好的画质，功能也更加强大，如果在国内发售的话，销量肯定会非常好。”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那你还不如把vcd的生产线直接迁移到上海呢。”周禹鹏满脸笑容，接着说道：“如果vcd能在上海生产，我们新区这边可以减免你们vcd生产企业1~2年的税收，而且批给你们的土地绝对不会比深圳小，这方面你可以放心，如果有任何问题，也由我来向市政府领导进行交涉！” 很明显，周禹鹏对dvd生产线并不太感兴趣，但是对天音集团的vcd生产线，那是非常有兴趣。 谁都知道，当前vcd在国内是非常的受欢迎，只要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家庭，都会有vcd的播放器，每年的销量都在两三百万台左右，这种家电的火热程度，比起当年电视机和冰箱的在国内受欢迎的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vcd生产线能够在上海落地，对整个浦东新区乃至上海来说，都有着不小的利益，由此带来的税收以及就业，甚至可以带动整个浦东新区的发展。 “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转头对周禹鹏说道：“周主任，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dvd虽然目前还没有在国内上市，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的市场价值，这么说吧，我们天音集团最近几年一直在积极拓展美国市场，目前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就在两个多月前的时候，我们已经拿到了14万台dvd的订单，同时还有8000台mp3播放器的订单，如果这两款产品能够在咱们上海这边生产并进行出口，我相信会对咱们整个新区的出口贸易带来一定的正面影响。” “14万台！？”听到段云说出的数字，周禹鹏顿时吃了一惊。 如果说天音集团是在国内一口气卖出了14万台电子产品，那么周禹鹏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惊讶，因为就以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来说，万，十几万的订单根本算不上什么，之前天音集团推出的几乎所有电子产品都非常受欢迎，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可以说是中国最强的电子企业。 但问题是出口到美国14万台电子产品，这就非同一般了。 哪怕到了90年代中期，国家对于外汇的需求依然是有增无减，虽然不如80年那么迫切，但是对于出口企业的扶持政策，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所以对国内任何地方政府而言，如果你是一家出口型企业，那么绝对会被高看很多，哪怕相比于国内其他内销的企业际销售额低很多，依然会受到格外的照顾，总而言之，谁能把产品出口到国外，谁就是政府部门领导眼中的香饽饽。 “这只是今年接到的第一份订单，后续美国那边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dvd也会成为我们集团公司出口美国的主力产品之一，mp3播放器也同样如此。”段云说道。 第二千二百零二章 照单全收 “你们这个dvd的生产厂，一定要在我们浦东落户！我们肯定会给你们最优惠的政策，新区所有未开发的地，你们都可以随便挑！”周禹鹏无比坚决的说道。 周禹鹏那可是个相当精明的人，通过段云的几句话，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家企业在上海落户的重要意义。 如果换做别人这样说，周禹鹏肯定不会相信，至少是半信半疑，甚至还会觉得你这个人吹牛，但是他和段云打交道已经多年，知道段云说出的话基本都能落到实处，而且天音集团也确实有这种实力，放眼整个国内，就算是备受国人追捧的海尔集团，在周禹鹏看来，他们企业的实力和天音集团相比，至少还是差了一两个档次，因为天音集团具备多方面的研发实力，品项目涉及到了电子产品，电脑芯片，汽车，软件等行业，而且每个行业都发展的非常好，光是这一点，就是国内其他题无法相提并论的。 周禹鹏并不知道天音集团dvd在海外的发售价格是多少，从刚才的介绍来看，dvd属于vcd的升级产品，价格肯定不会低于vcd，以目前vcd每台两千多元钱的价格来算，按照当前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那就是三百多美元，而一次性出口14万台dvd，销售额就是四千多美元左右，这还只是一批的订单，到今年年底之前，肯定还会有更多的订单，销售总额保守也能过亿。 1亿美元的出口额在后世的时候算不上什么大数字，但是在当前这个年代，1亿美元已经是个非常高的出口额了，就以当前上海的外贸出口总额来说，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上海的全部出口总额也就是90亿美元，依然没有跨越百亿美元的大关，而这90亿是整个上海十几万家企业，上万家合资企业创造的，而天音集团一家就能带来1亿美元的收入，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而且天音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一直都很快，从这方面来看，新厂在上海落地，带来的出口创汇会越来越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周禹鹏才会如此坚决的邀请段云来浦东这边开办新厂，给予其最大的优惠和扶持。 “那真是太感谢周主任了。”听到周禹鹏这么说，段云面露感激之色，接着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制定一份生产线迁移的计划书，然后会派团队和你们浦东新区这边的相关部门进行沟通商议，我希望在今年年底之前，能够在你们新区这边投产两条新的生产线，后续咱们还会有更多的合作计划。” “年底……好吧，我们这边会尽可能简化一些程序，让你们公司能够最快的入住。”周禹鹏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希望贵公司团队能尽快与我们这边对接，先要选好厂区所在地址，我们新区这边也会以最快的时间完善所有的硬件配置，包括水电和道路，我相信这个项目可以以最高的效率完成。” 在年底之前要建一个新的厂房，并且还要完成全部设备的投产，其实对于浦东新区来说，难度还是不小的，光是打地基盖厂房，接通水电，铺设道路，就需要不少的工程量，只要放在过去，最快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但好在现在上海这边基建工程的机械化和技术水平越来越高，想要在半年时间内盖好一个厂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资源比较多，但考虑到天音集团未来能够给普通新区带来的效益，这些投入是完全值得的。 随后，段云又和周禹鹏一起商量了一下工厂选址的事情，段云的要求就是至少需要一百多亩的土地，而且距离天音集团的物流公司越近越好，各方面的硬件必须要达标，周禹鹏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俩人随后一起来到了天音集团的物流中心，而在这里，段云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徒弟二虎。 当年来深圳创业的时候，段云的两个徒弟，大兴和二虎也一起跟着师傅从山西来到了深圳，这两个小伙子虽然比较精明能干，但受限于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无法进入天音集团后来的核心管理团队，只是分管天音集团的车队，后来这个车队逐渐改制成为了物流公司，兄弟俩人成为了这家公司的一二把手。 目前这俩兄弟身家早已超过千万，在天音集团的物流公司有三成的股份，这也是段云送给他们兄弟俩的，毕竟这俩兄弟当初为段云创业初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过去几年，俩兄弟每年能拿到的分红就高达五六百万甚至上千万，这放在他们老家大兴，也绝对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虽然比不上少数几个当地最大的煤老板，但在大兴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有钱人。 目前哥哥大军依然坐镇深圳，弟弟二虎从前年开始，就已经在上海按照段云的计划建设新的物流中枢，从目前的规模上来看，天音集团的上海物流中心经过两年多的建设，比起深圳物流总部并不逊色多少，而且因为浦东新区提供的土地面积比较大，所以未来的发展很有可能会超过深圳物流中心。 “师傅，好久不见了！”看到段云到来，二虎顿时热情的赢了上来。 此时的二虎西装革履，显得非常精神，来深圳十多年，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在三年前的时候，二虎就已经结婚，媳妇儿是一所高中的老师，长得非常漂亮，个子也很高，称得上是千里挑一的美女。 其实自从大军二虎兄弟俩人有钱之后，给他们兄弟俩介绍对象的就络绎不绝，很多都非常的漂亮，但是二虎最终选择了一个父亲在山西某地担任市政府领导的高中女教师，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主要还是因为二虎本身文化水平并不算高，而他跟随段云多年，让他对文化人有的格外的尊敬，考虑到自己的事业和下一代，才最终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温柔聪慧的女教师。 第二千二百零三章 重任 在徒弟二虎的带领下，段云进入了新落成不久的物流中心仓库进行参观。 只是刚进入物流车间，段云和同行的周禹鹏就瞬间感觉眼前一亮。 在这一间占地面积达到上千平米的仓库中，储存着上百万件的货物，但是所有的货物摆放的都很整齐，分类也相当气质，在过道两侧，还有一个长达百米的货物传送带，分别连接入库和出库的装卸货口，上百名工人正在将货物进行分类储存，然后把需要转运的货物分拣出来放入传送带装入相应的货车，整个流程繁忙而有序。 尽管这家物流仓储库房还无法达到高度自动化，但在当前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非常高效的物流中枢了，几乎每隔3~5分钟，就有一辆货车从这里开进开出，除了天音物流公司自备的货车之外，大部分都是其他公司的货车，最远的将会开往东北的qqhe，可以说从这个仓库运输的货物，基本上覆盖了除xj，xz之外的大半个中国。 “目前咱们上海这边的物流中枢，连接的全国273个货运网点，省会城市基本全部覆盖……”此时的二虎一脸的自豪，只听了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货车货运的成本比起铁路的成本还是要高很多，但是比过去强多了，同样的一吨货物，前几年从上海到山西，汽车运输的成本是火车的五倍还要多一些，现在国内的公路越修越好，从今年开始，汽车运输成本比火车只高出三倍左右，多亏了国家在公路方面的建设……” “是啊，要想富，先修路嘛。”一旁的周禹鹏闻言，笑着说道。 “关键是咱们上海周边的基础设施发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把咱们的物流中枢是在上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咱们这边现在货物基本都是靠货车来运输的？” “全部是不可能的。”二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现在还有1/3的货物需要通过火车来运输，尤其是一些北部的偏远省份，现在选择用汽车还是火车，完全是根据货品来定的，汽车的成本虽然高，但是便捷快速，火车的成本低，但是周期太长，很多产品需要看到了十天半个月才能发货，和铁老大打交道太不容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二虎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无奈。 哪怕到了90年代中期，火车依然是国内最为重要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大批量且路途较远的货物，火车几乎是唯一的选择，毕竟当前国内的基础设施还不是那么完善，全国的高速里程也只有三千多公里，所以短时间内，火车运输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不过从运输车队的规模上来说，天音集团的物流公司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国内最大的，经过十年的经营，拥有九百多辆的货车，每个月运载的货物量可以达到数万吨，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同时也能看出天音集团有的何等强大的出货量。 “我对你们这边还是非常看好的。”段云看了徒弟二虎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要学会尽可能的压缩运输成本，比如车辆维护和线路规划上方面，你这边必须要严格策划和管理，成本都是通过管理来压缩出来的，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师傅说的对，其实我一直也在学习。”二虎点点头，接着说道：“之前在深圳的时候，我也从美国专家那边学到了不少东西，过去我觉得搞物流就是管好车队，培养好司机就可以了，但是后来听到这些美国专家给出了意见后，真的让我大开眼界，要么说是美国发达呢，物流管理的方法真的很先进，听了人家的讲课，感觉我过去那么多年都白干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哈哈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为了请这些美国专家，咱们公司花了整整十多个亿，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提升自我的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坚持学习。” “花了十多亿！？”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不光是二虎，就连身旁的周禹鹏惊讶的也是目瞪口呆。 请专家来讲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国内也有很多公司这么做过，主要是培训管理人员和骨干员工，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企业居然会花十几亿人民币请专家来授课，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般的专家授课费当然便宜，但是顶尖的专家，你给的钱少了，人家根本不会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美国专家都有着非常成功而丰富的管理经验，人家在美国凭自己的能力也能赚到一年上百万美元，所以如果没有高额的学费，人家根本没必要跨越半个地球来咱们中国教课，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原来这样啊。”听到段云这么说，二虎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有些经验是无价的，咱们公司虽然发展的这么大，但不意味着公司一点儿问题没有，实际上内部存在的很多管理上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够得到合理的解决，就会限制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二虎你要记住，你现在虽然工作干的不错，但必须永远保持谦逊学习的态度，现在时代进步的很快，如果不多学习，你迟早会被时代淘汰，另外眼睛也要放的远一点儿，不光要关注国内的同行，也要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师傅我知道了。”二虎说道。 “上海这个物流中枢系统是咱们集团公司发展电商网络非常重要的一步，以后你的工作量会非常大，而且还要不断的学习改进。”段云看了二虎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跟不上公司的发展节奏，那么也不要怪我不顾师徒之情把你直接换掉，我向来都是从话说在前面的，因为这次电商计划成功与否关系到集团公司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发展前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一点你一定要给我牢牢记住。” 第二千二百零四章 2G手机 参观结束之后，段云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酒店，吃过晚饭后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了来自深圳的电话。 而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华为的总经理任正非。 “段总，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电话中，任正飞对段云说道。 “我现在正在上海，要过两天才能回去，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在电话里先说说吗？”段云说道。 “其实就是咱们去年联合研发的2g手机已经做出样品了，电话里没法进行产品演示，所以我想让你来体验一下新品……”电话那头的任正非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2g手机已经做出来了！？”段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你现在就在深圳吗？” “是的，我就在深圳。” “明天上午我就回去，我会到你公司找你，你等着我。”段云说道。 “好的。” “那就这样吧，咱们见面再谈。”段云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段云的内心非常的激动，点燃一根香烟勐抽了一口后，走到了窗前。 段云没有想到，华为那边这么快就已经研发出了2g手机，这比他之前的计划等等提前了半年多。 去年段云在美国参加ces展会后，就被摩托罗拉公司展示出来的支持2g讯系统的手机手机，并且通过展开，买到了一部新出的摩托罗拉2g手机，以及相关的产品说明书和资料。 对于2g手机，段云在前世的时候是非常深刻的印象的，他人生的第一部手机就是2g手机，品牌就是当初在国内非常有名气的波导手机。 当时段云用的那部手机谈不上智能，屏幕是一块很小的黑白屏，平时能够显示一些时间，电量等等，如果购买了相应的服务，还有来电显示功能，也可以接受短信。 其实在1996年的时候，中国在年初的时候才刚刚开始2g通讯网络运营，3月份的时候推出了8k的sim卡，以及预付费的电话卡，而那个时候，全球已经有94个国家和地区167家网络运营商，用户超过了5000万。 但是2g真正在中国开始普及，还是在2001年以后的时候，当前国内虽然也有2g网络，但主要集中在一些一线城市和重要省会城市，还做不到全国性的覆盖。 但无论如何，2g手机的便捷还是看成革命性的，通话相比于1g来说，要清晰稳定的多。 至于段云，目前依然用着几年前买来的那个大哥大，一台在他的汽车里，可以随身携带，另一台安卓那台的私人飞机里，是湾流公司为段云特别定制的，可以打卫星电话，在当前属于最高端的电话。 目前国内出售的2g手机，基本上都是由摩托罗拉公司生产的，价格非常的昂贵，比起当初的大哥大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实际上摩托罗拉新出的2g手机从成本方面要远远低于当初他推出的第一代1g大哥大手机电话，只不过在国内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把价格定的很高，在bj的摩托罗拉专柜，这样一台2g手机的定价可以高达两万元人民币，这远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 所以如果天音集团能够研发出国产2g手机，那么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国内2g手机用户的门槛，另外一方面也是可以快速占据整个国内手机市场，这将来肯定会成为集团公司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 而对于段云来说，之所以会拓展手业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智能手机在后世对于人们生活的影响有多大，除了手机本身的销售，段云也可以进入自家手机的平台，给智能手机注入更多的应用app，这会让天音集团无论从硬件还是软件方面，都能获取非常高的利润，同时也对他未来的无线支付和购物产业项目，打下坚实牢靠的基础。 所以在接到任正飞了电话之后，段云立刻决定缩短自己在上海的行程，返回深圳和任正非见面。 当天晚上，段云就让自己的助手郭凯提前给机场打电话，而第二天一早，他就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回到了深圳。 这些年来，在段云的帮助之下，华为公司发展的势头非常迅勐，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深圳最强的几家科技公司之一。 就在去年1995年的时候，华为自主研发的数字程控交换机市场地位得到大幅度提升，标志着华为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 不过此时的华为，随着公司业务的转型，企业管理水平低下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今年年初，任正非在华为内部搞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华为市场部上至主要领导，下到区域办事处主任集体辞职；然后采取竞聘方式进行答辩，公司根据其表现、发展潜力和企业发展需要进行聘用。 之所以任正非会在内部进行“大洗牌”，原因就是任正非意在采用集体辞职的办法，让大家全部“归零”，在同样位置上起跑；同时，全部竞聘上岗，让每一个人都有公平的竞争机会，真正实现能者上庸者下。 另外今年对华为来说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准备把总部迁移，从繁华的sz市区，迁移到相对比较荒凉的深圳的龙岗。 从这一系列大手笔的举措来看，现如今华为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改制期，任正非是有报负，也非常有能力的人，相比于一般的企业家，他更具有战略眼光，而后世华为的发展，也证明了他的眼光和能力。 段云选择华为当成自己研发2g手机的合作伙伴，一方面是因为目前天音集团的项目太多，腾不出更多的科研人员搞2g手机的研发，而且也不需要全盘研发，只需要掌握手机核心芯片的技术即可，所以研发实力相对比较强大的华为，就成为了段云合作的最佳选择。 另外一方面就是直到现在，段云依旧掌控着华为公司25%的股份，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也愿意分出一杯羹给华为公司，自己只需要掌握最核心的上游零部件和技术即可。 第二千二百零五章 黄金手机 当段云出现在华为公司总部门口的时候，任正非已经早早等候在了那里。 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年初的时候，当时正值春节，任正非大年初一亲自去段云家拜访，俩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现如今的任正飞已经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公司所有人对他非常的敬畏，平时他在公司也是不苟言笑，遇到不满意的地方，会毫不豫的大声斥责自己的手下。 总的来说，任正飞的身上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作风，管理器相当的严格，即便公司的一些元老，他有时候也会毫不留情，颇有几分铁面阎王的风格。 但是面对段云的时候，任正飞始终表现的非常恭敬，哪怕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但这么多年来，他依然保持着每年主动给段云拜年的习惯。 之所以他会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段云是他的贵人，当初在华为最困难的时候，段云雪中送炭，给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和帮助，如果没有当初段云出手，任正非很难撑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而且这些年来，段云队任正非的帮助持续不断，在宝安县的高科技开发区给他提供了免费的研发中心，并且免除了两年的租金，同时还为他们低价提供最核心的数字程控交换机芯片，解决了最为关键的零部件供应，这对任正非的帮助也是非常巨大的，因为就目前来说，国外的片代工价格太昂贵，国内也只有天音集团有相关的新芯片生产技术，所以华为对天音集团的依赖性是非常巨大的，如果一旦天音集团对他进行零部件断供，那么华为将会丧失很大的市场竞争力。 最后一点就是段云手中还掌握着华为25%的股权，是除了任正非之外，唯一的一个股东，股份虽然不多，但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段云对任正非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俩人关系发展密切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段云总能够给华为集团带来一些回报率非常高的商业项目，包括汽车导航系统，国家级的北斗通信项目，以及这次的2g手机，双方都是联合研发，这些项目已经成为了华为未来重要的利润增长点，所以任正非对这些项目也是高度重视，投入了公司大量人力和物力资源。 和天音集团一样，华为一直以来也是非常重视产品研发的科技公司，随着这些年数字程控机在国内大获成功，公司的利润也在不断增加，去年一年，华为的总销售额已经突破了30个亿，净利润达到了3.6亿元人民币，今年半年就已经40亿的订单，保守估计今年的年利润有可能达到六个亿。 当前国内的其他科技公司，比如联想公司，每年的科研投入在3%~5%左右，而华为的科研投入占比一直都保持在15%以上，今年更是达到了今年的22%，这个研发比例甚至已经超过了天音集团的20%，在国内所有科技公司中，算是投入比例最大的。 华为之所以会这样做，原因就在于任正非在一直模仿段云，和国内很多短视的企业家不同，任正非是有长远战略眼光的高手，目前华为公司每年的申请的专利项目也达到了一千多个，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在国内企业普遍不看重产品专利的情况下，任正非却格外的专利的研发和申请。 “段总，欢迎欢迎！”一见面，任正非就笑容满面的赢了上来，双手握住了段云的手。 “电话里你和我说你已经拿到了支持2g手机的样品，了不起啊！”段云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原本给了你们两年的时间，结果这才刚过一年多，你们就已经完成了产品的研发，真的是非常不简单。” 段云知道，2g手机的研发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核心芯片的设计，需要掌握很多技术和算法，也就是因为如此，段云当初才会选择和华为联合研发。 其实现在华为在技术人员规模以及各方面实力来说，还远不能和天音集团相提并论，但是随着这些年华为对于科研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吸引到的优秀人才也是越来越多，而且由于他们的技术研发项目主要放在程控交换机和芯片设计方面，不像天音集团研发项目那么多，所以在这两个项目上来说，华为和天音集团有差距，但差距并不算太大。 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世界排名前几名的企业，他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通知所有的行业，所以与其他企业进行合作那是非常必要的，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索尼公司，在开发游戏机的时候，最终也不得不选择以任天堂的公司进行合作，哪怕索尼的整体实力要远远高于任天堂公司。 而在将来，段云打算进一步的加强和华为的合作，在通讯产业做大做强。 “样机就在我的办公室，咱们到里面谈。”任正非做了个请的动作，段云随即跟他进入了总部大楼。 俩人进入办公室之后，任正非恭敬的给段云倒了杯茶水，然后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纸盒，放在了段云的面前。 “这就是我们刚研发出来的手机样机，参考了托罗拉产公司生产的手机。”任正非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接着说道：“我们先是对这台机器进行了逆向仿制，了解到一些技术原理之后，组织我们最优秀的专家新进行了一番设计，目前这款手机已经进行过联网测试，各方面性能都非常的不错，完全不逊色于摩托罗拉的产品。” “额。”听到这里，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打开了那个包装盒。 这个包装盒应该是专门定制的，就是为了体现出这款样机的高级感，毕竟这款样机研发出来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也凝聚了很多技术人员的心血，所以被当成宝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盒子打开后，段云终于看到了这台样机的外观，让他惊讶的是，这款样机和摩托罗拉同类产品大小差不多，但外壳居然是镀金抛光的，显得奢气十足。 第二千二百零六章 附加功能 “你这……”段云拿起手机后对着任正飞笑了笑，接着说道：“外观看的还行，就是这金灿灿的，看起来像拿了块金砖。” “这款手机是专门为段总定制的。”任正飞面带笑容，接着说道：“当初在研发这款手机的时候，我从内心来讲还是非常激动的，说真，当初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开发这样的一款手机，因为看起来技术门槛实在太高了，但是段总的信任给了我信心，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华为能发展的这么好，也离不开段总的支持，所以我一直想送段总一个珍贵的礼物，以表达我的感激，恰好这次做出了咱们第一台国产的手机，我就让专人进行了特别的外观定制，希望段总能够喜欢这个礼物。” “我非常喜欢。”段云拿了这款手机，微笑着说道。 其实从这台手机的外观来看，相比后世的智能机，显得非常原始，黑白的液晶显示屏只有一块口香糖大小，只能显示时间和日期，功能上和电子表一模一样，还不具备来电显示的功能，至于手机的按键，也略显生硬，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台手机称得上是中国电子产业一个里程碑式的产品。 “目前这台手机已经能够联网通话，先播出0755的区号，本机号码是九个六，我和电信部门的领导关系不错，他们给了我一个好号码……”任正飞说道。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段云微微一笑，把玩了一下那台手机，片刻后突然又说道：“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几台样机？我想给自己家人也配备几台？” “这个没问题，我们这次做出了三十多台样机，我自己留了几台，其他的你想要全部拿走。”任正非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不会全都是这种金灿灿的外壳吧？”段云问道。 “当然不会，有镀金外壳的就这么一台。”任正非笑了笑，接着说道：“其他几台都是硬质塑料外壳，你也不要嫌弃，其实这玩意儿就是用来测试的，就没想到做的多漂亮。” “明白。”段云点点头，说道：“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再送我十台就够了，我就是想以后和助手和家人联系方便一些，所以这玩意儿能用就行。” “那好说，回头我就安排人送到你的办公室。”任正非说道。 “任总，我和你讲，咱们这是联合研发的手机项目非常重要，这个项目将来带来的利润，肯定会超过你们现在销售的数控交换机，这是一定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多投入一些人力和研发资源，尽可能的把产品做的更好，价格更低。”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咱们也不能其实一直模仿借鉴国外的产品和技术，也要有自己独门绝技和核心技术，你比如说这个显示屏，咱们可以把它做的大一些，让他具有来电显示功能，而且还可以打游戏……” “打游戏？”听到段云这么说，任正非惊讶的目瞪口呆。 任正非虽然是个非常出色的企业家，但是在产品设计方面，却并没有什么天赋，缺乏想象力，思维也比较保守。 在他看来，手机就是一个打电话的工具，只要能打电话，音质还算不错，那这款产品就算是成功的，他根本就不会想到手机还可以有其他的功能。 其实就以当前摩托罗拉出的手机来说，设计上也是非常的保守，同样是一块儿口香糖大小的黑白液晶显示屏，唯一一个特别的功能就是能够来电显示，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娱乐属性。 而这段云的记忆中，他使用的第一台手机是在大学的时候父母给他买的，当时的波导手机用的是一块儿火柴盒大小的彩色液晶屏，除了能够显示时间，日期和来电显示的功能之外，还可以玩一些小游戏，比如贪吃蛇，俄罗斯方块，打飞机等游戏，另外那款手机还可以进行拍照，尽管当时的像素低的可怜，照片有些模糊，但功能上肯定要比当前的手机丰富很多，也给那个时候段云带来了非常大的乐趣，以至于段云走到哪里，都会把这个手机当成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但是以目前的技术来说，想做出这样一款手机是非常困难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要突破的技术门槛很多，首先是微型彩色液晶屏，其次是机内储存和运算的芯片也需要重新设计，还有就是运转这么多功能，电量和续航问题，最后就是体积小型化以及成本问题，这些都需要解决非常高的技术难度。 另外在这个年代，手机拍摄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要知道，现在还是胶片机的时代，拍到除了要买相机，还要购置价格并不便宜的胶卷，就算是最便宜的乐凯胶卷，一卷儿也要二十多块钱，这几乎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 尽管数码相机在70年代就已经出现，但是像素和画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且也没有适合储存的载体，虽然说最近几年有了些进步，然而想把相机功能做在手机里面，在绝大部分人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如果段云不是有先知先觉，他也根本不敢去想这种事情，哪怕技术暂时达不到，也可以提前进行布局和准备。 “可以把这个黑白液晶屏做的再大一些，然后想办法把游戏芯片整合进去，比如俄罗斯方块这类的游戏，市面上也是有的。”段云说道。 在段云看来，目前最有希望在手机上实现的附加功能，就属游戏功能了，因为早在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的市面上就已经出现了黑白液晶屏的游戏机，不过在那个时候，这种游戏机属于土豪家孩子的专属，寻常家的孩子只有流口水的份。 不过想把游戏机的片和电路整合到手机中，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电子元件的型号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高的技术门槛，而且还要考虑到可能是增加续航和不影响通话音质，否则的话，就是一种舍大求小的失败彻底。 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技术改变世界 “这个……有些太难了。”任正非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尽管任正非本人并不参与研发，但他对当前世界电子产业的发展还是比较清楚的，在他看来，段云提出的一些设计思维让他感觉几乎不可能实现。 任正非确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见过界面上销售的掌上游戏机，但是想要把这种游戏机嵌入到手机中，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1+1=2，要考虑的技术问题有很多，比如电子元件小型化，手机的电量续航，以及散热等等问题，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考虑不到位或解决不了，那么做出来的产品就是失败的产品，不仅会造成严重的损失，而且还会砸了自己公司的招牌。 “咱们开办的是科技公司，就是要做别人做不来的技术，只有这样，产品才会有人买，公司才会有竞争力。”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你也不要小看咱们俩家公司的技术人员，他们很多都是富有创造力的青年人，如果你给他们一些压力，说不定就可以把产品做出来……” “这个我试试吧。”任正非一咬牙说道。 无论如何，尽管任正非感觉段云提出的设计要求技术难度太高，但他也认同这是一个好的想法，毕竟产品需要做出差异化，而且功能越多吸引的消费者也越多，这也是商业的一贯规律。 “好产品都是时间打磨出来的，你可以不急，但不能不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么和你说吧，我觉得手机不光要有游戏功能，还应该添加更多的实用功能，比如计算器，比如电话目录，如果将来技术成熟的话，咱们还可以用手机来照相，甚至来用它购物，有些东西你必须要敢想才行……” “用手机照相？还要用它买东西？”任正非一点的惊讶，很明显，他感觉段云的设想是越来越离谱。 “科技这种东西，一切皆有可能，放在十年前的时候，你能想象会有能装在口袋里的电话吗？”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作为科技公司的老板，除了管理好公司，也必须要有一定的想象力，就像当初我们研发vcd一样，没人认为会成功，可是最终我还是把东西做出来了，而且现在赚了多少钱你应该心里有数。” “vcd确实是一款好产品，这真的了不起。”听到这里，任正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一直认为段总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做出了很多非常成功的产品，而我们这种人只能是跟风吃剩饭，这个没法比。” “其实我也并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我敢想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能肯定的是手机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他将来给咱们带来的利润肯定要远远超过目前我们热卖的vcd，所以如果咱们双方紧密合作，加强这方面的产品开发，我相信肯定会获得惊人的回报。” “我明白了。”任正非点点头，说道：“段总这些年做产品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既然你这么说，我肯定会按你说的来做，下一步我会加大对手机方面的研发投入，争取让这款产品尽早上市。” “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们这边也会给你提供一些支持，关于分工方面，芯片方面由你们来设计，然后交由我们来生产，至于电路方面，咱们双方可以合作研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在我的计划中，咱们的手机不光要在国内畅销，还要大量出口海外，比如美国，欧洲市场，而且还要打败摩托罗拉，爱立信，诺基亚这样的跨国巨头，成为这个行业的全球领头羊。” “段总，你是真敢想啊。”任正非闻言，不由得感慨一句。 任正非其实知道段云是一个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 即便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很快，企业进步巨大，但是国内绝大多数企业家都只是加在国内多赚一些钱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在全世界占据一席之地。 这其中的原因有多方面的，首先就是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的经济和工业发展相对于世界，一直都非常的落后，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种缺乏自信的自卑感，而且这种自卑感已经深入很多国人的骨髓中。 另外一点就是国内舆论一直都在夸大和美化国外的先进和优势，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媒体对西方科技和经济的宣传已经到了一种神话的地步，实际上这属于一种文化和意识的渗透，尤其媒体对邻国日本，神话程度尤为深刻，长期渲染日本的“工匠精神”“终身雇佣制”，产品极致化，甚至一枚螺丝，都能被被讲成一段传奇的故事。 所以在这种信息和观念的灌输下，国人感觉超越欧美，日本的企业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任正非其实也或多或少受到了这方面宣传的影响。 “我不是敢想，而是已经没有其他更大的追求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创业办企业的人都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能挣钱，让自己的生活能更好一些，然后就是希望企业的规模大一些，能够赢得更多的财富和社会的尊重，现如今，这些我都有了，所以这些年来我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想把自己的企业变成一个伟大的企业，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吧？” “哈哈，确实如此。”任正非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咱们可以通过科技来赚钱，也可以用技术来改变这个世界，这其实是每一个科研工作者的梦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有资金，有庞大的科研团队，也有国内最好的商业和销售网络，最重要的是我还年轻，我感觉以我目前的年龄，再折腾个十年，20年完全没有问题，让自己的公司变得伟大，让我们的技术来改变这个世界，我想任总也应该有同样的梦想吧。” 第二千二百零八章 忠实粉丝 “呵呵，说实话，我以前年轻在部队从事技术工作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很多的想法，和现在的你一样，真的，那个时候的我充满激情，每天脑海里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正非笑了笑，接着说道：“段总说的对，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梦想，其实我个人来说也一直都想把我自己的公司变成一家伟大的公司，只不过有时候面临困难的时候，我没有段总这样的勇气，说到底还是有些实力不济。” “任总是个务实的人，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这个不能强求。”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咱们作为一家科技企业，如果没有区别于他人的核心技术，那想在这个市场上活下来是非常困难的，现如今的中国，企业竞争是越来越激烈，想起我十年前刚来深圳的时候，只需要卖一些没多少技术难度的收音机和录音机就能赚的盘满钵满，但是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了，所以如果咱们不给自己施加压力，那么市场就会给咱们压力，想平稳的保守发展，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是的，段总说的对，企业的发展就是不进则退，要敢想敢做才行。”任正非点头说道。 随后，俩人又谈了谈关于这款手机产品的设计，然后任正非领着段云离开了办公室，在公司总部参观起来了。 段云这次来华为总部，一方面是要是为了机研发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现如今华为总部的变化。 从今年年初开始，任正非就开始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尤其在管理方面，进行了三方面的工作。 首先就是起草华为的“基本法”，一直以来，华为公司采取的框架和国内的其他传统企业都是一样的，因为本身任正非出身于国企，所以就把以前国企的那一套带到了自己的企业中，然而随着华为发展越来越快，人员越来越多，传统的管理模式效率太过落后，而且在生产方面也遇到了瓶颈，所以为了华为能够有更好的发展上限，任正非引用了全新的管理模式。 另外任正非的这次改革，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了天音集团目前改革的影响，尤其是段云花费巨资引入了ibm询团队的管理式，经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让天音集团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这一点让经常来天音集团学习参观的任正非印象深刻，所以在看到天音集团改革成效之后，任正非也立刻开始自己公司的管理改制。 华为“基本法”是公司管理的宏观构架，过去的华为，其实一直都只有战术上的目标，而缺乏长远战略上的目标，这就导致公司内部缺乏统一的奋斗目标，管理就会走向务虚，结果就是增加内部消耗，增加工作成本。 有了这个基本法之后，公司上上下下围绕基本法提出的总目标制定相应的方案，让很多管理人员有了更为长远的战略目标，在做应工作的时候，会考虑的更为务实和全面，这对华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除了设立了公司的“基本法”，华为对业务流程也进行了重组，并且和国际接轨，业务流程包括iso9000，mrpii，流程更加精细化，也更加的精准。 最后就是行政管理规范化建设，任正非为此还专门请来了人民大学的专家，研究劳动人事管理。 华为这两年的变化让段云感到印象深刻，其实很大程度上，任正非的华为一直在模仿天音集团，段云不知道的是，几乎任正非每次去华为参观完之后，回来之后组织管理人员开会，先把他在华为的所见所为向众人描述了一番，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改革方案。 尤其是去年段云从ibm花费巨资引入美国咨询专家之后，对于任正非的触动很大，他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段云最忠实的粉丝和徒弟，甚至还在私下里在华北公司安排了一个眼线，专门盯着那些ibm的专家，他们每天做了些些什么，制定了一些什么规则，都会有专人向任正非报告。 不得不说，任正非把段云那一套学的是有模有样，他没有天音集团那么财大气粗，能耗资十几亿去聘请那些美国的顶尖专家，但他可以照猫画虎，而且在管理模式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 另外通过这次参观，段云也能看得出来，任正非的野心还是非常大的，他的目标就是学习自己的天音集团，并且把天音集团作为了超越的目标，只不过想做到这一步，就目前而言是个不可逾越的目标，毕竟段云在多个产业上已经在国内确定了难以撼动的市场地位，而任正非的华为，目前为止也只有数控交换机这一种畅销产品。 而且段云也并不担心任正非会超越自己，也不担心双方合作，自己会给华为公司做了嫁衣，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因为段云就是华为的大股东，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双方虽然有合作，但是真正掌握核心技术和零部件生产的是天音集团，华为在产品核心技术方面始终受制于天音集团。 “我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能拿出让我更加兴奋的产品。”在参观结束之后，段云轻轻拍了拍任正非的肩膀，接着说道：“说实话，这次我对你们拿出的样品非常满意，但是我更希望这款产品能够早日实现量产上市，因为外国厂商可不给咱们太多的时间，咱们必须要想办法先占领国内市场，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明白了。”任正非点点头，接着说道：“关于这款手机量产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我也一直在和电信部门进行合作协商，我想最快在今年国庆节之前，咱们联合研发的手机就能投产上市。” “非常好，我期待这一天能尽早到来。”段云满意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零九章 终极梦想 拿着任正非送给自己的手机，段云心情非常的舒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礼盒，段云对这个手机进行了一番测试，先是给自己的助手郭凯打了个电话，音质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信号还是不错，总体来说超出了段云的预料。 尽管段云当着任正飞的面，对这款手机提出了很多功能上的要求，但毋庸置疑的是，作为一款手机，信号和音质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都属于附属功能，有的话可以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不会影响手机的产品属性。 而且对于任何一个电子产品生产上来说，产品的稳定性要比产品的功能丰富重要的多，手机可以没有游戏功能，也不需要照相功能，只要信号好，音质好，打电话没有问题，那么这款产品出效果就是可以有好销量的，但如果其他功能强大，信号不够好，打电话音质也不清，那就很难卖的出去。 而且对于很多大厂商来说，他们在产品研发和销售都有一套完整的规则和程序，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款产品可以做到完美，很多技术从研发出来完全成熟，是需要经过长期的时间和市场考验的，所以想一下子做出完美的产品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相比于性能的平庸，质量的稳定则显得更为重要，新技术很难一开始就做到质量稳定，而一旦多出的新技术，新功能出现bug后质量上的问题，给销售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么对产品和品牌的口碑损害是极大的，甚至可以导致一个品牌的整体崩塌。 但是时代在进步，技术也在进步，任何科技企业都不能只守着老旧的技术求上进，也必须要推出新产品和新技术来保持竞争力，这就必然会带来产品稳定性的问题。 而最为保守折中的办法，就是用“挤牙膏”的方式，就是对产品一点点的升级，每款产品只会比上一代的产品多出一小部分的功能，比如这次多一个游戏功能，下次多一个计算器功能，这样研发的难度就会降低很多，同时因为大量用的都是旧有的保守技术，所以整体的质量以及成本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消费者也更容易接受。 “挤牙膏”这种方式是建立在产品本身有一定场优势的情况下的研发生产模式，但如果市场的竞争比较激烈，那么新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就要加速，否则的话只能在降低成本方面想办法。 如果你是一家新企业新产品，想要实现弯道超车，那这种“挤牙膏”的模式就有些不太适合，唯一的办法就是要用比较激进式的技术研发和生产模式，让自己的产品在技术和性能方面相较于传统产品有较大的优势，虽然风险大了一些，可一旦成功，就能实现后发先制，成功超越。 就当前国内的手机情况来说，尽管已经有国外的手机产品进入到了国内，但总的来说数量太少，一方面是因为国内还没有大规模的普及2g网络，只在几个一线城市进行试点，不可能支持太多用户使用，另外一方面就是进口的手机价格非常昂贵，虽然比不上当年段云买了大哥大，但以诺基亚推出的最新款的手机8110而言，这是诺基亚推出的第一款滑盖手机，目前在国内的行货价格高达8000元人民币，而且每分钟的通话费用也高的惊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这也就使得国内手机用户少之又少，能用得起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大老板。 也就是说，当前国内的手机市场其实还只是一个非常初级的阶段，消费者的群体非常小，也没什么激烈竞争可言，段云和任正飞这个时候联合研发推出的手机，其实还是完全可以在国内抢占先机的。 下一步段云打算制定一份关于手机的研发计划书，他要结合当前两家司的研发实力和技术积累，做出一份比较细致的商业计划，力争在未来的两年，逐步主导国内手机市场。 当天下午，任正非就派人给段云送来了十台手机的样机，其中两台已经有了sim卡，可以直接使用。 早在去年的时候，bj电信通过诺基亚网络设备、诺基亚2110手机和数据蜂窝卡，打通中国历史上首个无线数据电话。 另外在去年的3月14日，bj邮电通信设备厂与诺基亚合资成立bj首信诺基亚移动通信有限公司，生产gsm蜂窝系统与手机，注册3400万元，双方各占50％股权。后增资到1.2亿元。 两个多月之后，合资公司东莞诺基亚移动电话有限公司成立，目前国内市面上销售的诺基亚8110，就是由这家东莞公司生产的。 总的来说，天音集团新研发出来的手机和诺基亚8110各方面性能来说差不多，但是在成本方面，却有着不小的差距。 诺基亚8110的关键核心芯片零部件依然要从国外进口，同时还要承担很高的关税，这就使得诺基亚8110在国内的售价居高不下，而天音集团和华为公司联合研发了这款手机因为解决方式可以自产所有零部件，所以成本就会大幅下降，初步估算下来，只有诺基亚8110的一半左右，而且一旦实现量产，成本会进一步的降低。 这不由得让段云有了几分感慨，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年生产电子产品的技术积累，如果不是当年他冒着巨大的法律然后和商业风险，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自主研发生产芯片，那么今天他也根本没有能力研发生产手机，最多只能通过进口国外的核心芯片和零部件，做一个手机的“攒机商”。 而随着手机业务的展开，给段云提供了一个可以成为世界顶级科技公司的机会，这不光可以改变自己和公司的命运，同时也会提升中国科技产品在世界的形象，让中国的科技产品领先世界，一直都是段云的终极梦想…… 第二千二百一十章 再次会面 当天下午，段云就把这一批样品机送了出去，三台给他公司内部的人，包括自己的助理郭凯，总工程师倪光南，以及集团公司销售部的部门经理高志国，其他的几台，全部托人送往到bj。 送到bj的那几台，分别给了自己的妹妹段芳，母亲高秀芝，瑞雪和瑞河兄妹俩人，还有自己在bj最好的哥们儿李云鹏。 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都需要花费心思去维系，段云把手机送给这些人，即是段云的一个心意，同时也可以通过这些亲人朋友，来测试自己的新产品。 而有了这个手机之后，段云和瑞雪的通话就变得更加方便起来，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电话费确实有点儿高，用手机跨省大长途的话，当时国内的手机漫游费用是每分钟六毛钱，加上其他的一些收费，半个小时的通话就能花光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这些钱对段云来说不值一提，哪怕费用再高十倍，他也丝毫不会心疼，更何况跟自己的女友通话，段云根本不会考虑钱的问题。 尽管段云现在不会为钱的事情发愁，但是有些人，却为钱愁破了头。 七月初，段云又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此人正是中国黄页的创始人，马云先生。 此时的马云，事业也只是刚刚有一些起色，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他的中国黄页正式上线，两个月后，马云为zj省外宣办做了一个网站，在网上宣传浙江的经济文化，名字叫“金鸽工程”。 在今年的时候，马云和杭州电信做了另外一个中国黄页，把他之前的网站合并在了一起，中国黄页作价60万元，占据了30%的股份，杭州电信投现金140万人民币，占据了70%的股份。 不过最近这几个月，马云的事业有些不顺，因为新成立的中国黄页网站他的占股只有1/3，这也就导致在自己创办公司的唯一项目上，他没有多少话语权，而占股70%的杭州电信则牢牢的掌握着话语权，马云提出的多项商业方桉接连被否决，这让他感到非常的苦恼。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杭州电信是国企，他们本身对民营企业带着几分歧视，杭州电信的领导也从来不重视马云，对这个中国黄页项目根本没放到眼里，傲慢，无能以及体制内的低效拖沓，让合并后的中国黄页业务拓展的非常慢，已经逐渐没有了当初成立时的流量和关注度。 按照马云的估计，中国黄页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那么过不了多久，这个网站就会真的“黄”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不光杭州电信会遭遇损失，马云个人更可能面临血本无归的局面。 这让原本想靠着杭州电信这样的国企部门让自己事业更上一层楼的马云非常焦虑和痛苦，在无奈之下，他突然想起了段云，于是再次达到了深圳，想要和段云见面。 其实自从上次俩人在合作方面没有谈拢之后，换做其他人是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再次主动上门的，毕竟当初段云诚意满满的要和马云见面，但是马云却最终没有卖段云这个面子，还是决定要自己创业。 但是这次和杭州电信的合作，给马云兜头泼了一瓢凉水，让他深刻的明白，国企和政府部门并不可靠，而且以他目前的实力，必须要找到一个更有实力，更可靠的靠山，思来想去，似乎当初也只有段云给他开出的条件是最高的。 不过这次来深圳，马云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想出售目前手中的中国黄页的股份。 只不过当初马云座驾60万元的中国黄页，到现如今肯定已经严重缩水，按照他的估计，满打满算也就能卖个20万左右。 段云和马云再次见面之后，让马云感到意外的是，段云对他依然非常的热情，先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双方的谈话就进入了正题。 “你的意思是……想要把你手中的中国黄页股份卖给我？”听完马云的来意之后，段云问道。 “段总，我和你实话实说，当前我和杭州电信的合作并不顺利，换句话说，我当初创办了这个中国黄页项目已经失去了控制。”马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听说段总您正在积极发展电商项目，如果能够买下中国黄页股份的话，将来对你们的电商项目也是非常有帮助的，至少目前我们这个网站有很多优秀的商业合作伙伴，买了我的股份，就等于有了这些客户资源……” 面对段云，马云还是非常坦诚的，因为他心里清楚，段云当前在国内商界拥有如此高的地位和名气，智商和能力肯定是远超常人的，在段云面前说谎，肯定会让自己付出代价，所以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至少能给段云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也说了，你对这个网站项目是已经失去了控制，另外如果这个网站效益不错的话，你也不会把股份卖给我，我说的没错吧？”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是的。”眼见段云出了自己的心思，马云轻叹了一声说道。 “我很好奇，你打算多少钱卖出你的股份？”段云饶有兴趣的说道。 “当初中国黄页估价60万元，我占股30%，另外70%属于杭州电信，如果段总对这个网站感兴趣的话，我的30%的股份可以折价一半儿出售，也就是30万元……”马云说道。 “呵呵，30万元……”段云闻言笑了笑。 “25万元我也能认同割爱，其实这个网站是真的非常有潜力……”听到段云的笑声，马云似乎有些心虚，他也知道，他手中的股份并不值这么多钱。 “也不用什么25万元，我可以用30万收购你的股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马云连声问道。 “其实这个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必须加入我们天音集团。”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一十一章 财大气粗 马云想找段云来做“接盘侠”，但是从一开始，段云就已经看出来他的企图，并且当着他的面儿指了出来。 然而这个时候段云依然愿意收购马云手中的股票，并且甘心当这个“冤大头”，这其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其实30万元人民币对于段云来说，只是一笔小钱而已，他每次乘坐私人飞机去外地的时候，光是邮费就要花费十几万，还不算其他的支出费用，所以这些钱根本不是一提。 但尽管如此，段云也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因为他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马云带来的项目，而是他这个人。 自从俩人上次见面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看出，马云这个人绝对不是徒有其名，而确实是有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的，他的学历，见识，言谈举止以及头脑反应，在段云这些年接触的一些社会精英中，也算是非常少见的，而且最为重要的就是马云他和其他社会经营不同的是，这个人是有一定远见和战略思维的，在当初中国还没有普及互联网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国内搭建电商网络，成为了中国黄页的开创者，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这些年来，天音集团的实力雄厚，超高的薪资吸引了大量国内顶级的技术和管理人才，但是这些人他们只能算得上是优秀的打工者，能够很好的完成段云布置的任务，但是没有能够真正独挡一面的卓越能力。 而这个马云，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创建了中国最早的电子商务网站，不光解决了技术上的问题，而且足迹遍及全国，凭着极其优秀的口才，拉到了大量客户，有些客户还成为了他的长期合作伙伴，以马云当初自创公司的规模和实力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可谓非常的不容易。 段云现在也正在发展自己的电商网络，他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人才，虽然目前自己的电商网络已经有了数百家入驻的商户，但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原来商会的会员，本身就有的长期稳固的利益关系，所以这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难度。 如果马云能够加盟公司，并且为他拉到更多的客户的话，那么自己的电商网络计划就能再上一个台阶，另外，马云对电商网络的构建也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想法在后世已经被证明是非常成功的。 万事开头难，段云需要一个能帮他开疆拓土的人才，哪怕马云将来不会在公司待上太长时间，但只要能给他的公司带来一些改变，并且增加一些客户，那么几十万元的投资对段云来说是绝对物有所值的。 “段总，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说实话我真的非常感动。”马云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其实我更想做的事情是创业，哪怕现在的情况很困难，我也想有一片自己的天空，我这么说段总您应该明白吧？” “我当然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急的拒绝我，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另外，你也需要听听我的想法吧？” “您说。”马云恭敬的说道。 “十几年前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靠的几百块钱和三两个兄弟，办起了自己的小作坊，然后一步一步发展状态，并最终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把它发展到现在的这个规模……”段云说道。 “段总的创业经历令人佩服，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了。”马云一脸敬佩的说道。 “我并不是想要炫耀我的成功经历，只不过想谈谈我的一些想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十几年前我几百块钱就能够创业成功，但是现如今这个年代，我在深圳见到过和听说过很多创业者，他们带的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资金来深圳创业，其中乏一些非常优秀的人才，甚至在我看来，他们的才华和能力完全不在于我之下，但是结果呢，成功者寥寥无几，我们公司里就有很多创业失败的人，现如今已经很难再翻身，甚至再也没有了再创业的想法，不能说他们无能，只能说现如今创业的成本实在太高了，市场竞争非常激烈，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很多人去做，像当年凭着一点点的资金和技术，以及敢闯敢干的镜头就能创业成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确实如此。”马云点头说道。 “所以对现在绝大多数创业者来说，看一下他们这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创业机会，一旦失败，就很难翻身，另外就我所在的这个深圳来说，最近几年也出现了不少跳楼自杀的事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一些创业失败者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但也确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人所处的地位和层次，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创业上限，如果你是个小老板，认识的朋友也多数都是一些和你差不多的小老板，接触到的客商也不可能太大，但如果你是一个大老板，或者是一家大公司的部门经理负责负责人，那么无论接触到的同行还是客户，都会非常的有实力，我这么讲，你应该明白了吧。” “当然能够明白。”马云点点头，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后对段云说道：“那段总的意思是想让我在公司当一个部门经理？”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相信你肯定也听说了，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正在大力发展电商平台计划，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可以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按照我的计划，在未来的两年，我将会为这个项目投入20个亿的资金，要把它做成中国最强的电商网络。” “20亿人民币！？” 听到段云说出的数字，马云惊讶的目瞪口呆。 马云一向认为自己去有些见识的，他也知道天音集团实力雄厚，但是这一次还是被段云的财大气粗吓到了，他爸爸没有想到天鹰集团的实力，居然寻获到如此程度。 第二千二百一十二章 入职 在财力如此雄厚的天音集团面前，马云现在的实力就像大象面前的一只蚂蚁，各方面都像他太过悬殊，相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段云是个非常爱才的人，但他也知道，马云这种人是不可能一辈子安心给别人打工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野心，能力相当出色，算段云现在把它留在公司，将来他很有可能还是会选择离开，这一点段云是完全能够预料的。 不过段云并不担心马云将来会对自己的电商产业造成危险，因为像电商这种产业，谁能先在国内做大做强，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形成垄断，当大量的消费者已经习惯当前这种消费模式，并且对某网站建立起信任关系之后，那么其他的后来者将会很难把这一部分用户拉走，除非疯狂的烧钱补助获得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也就是说，段云在后世的观察看来，只要他的电商网络不犯大的错误，一旦建立起市场优势之后，其他的同类厂商就很难超越，而且就当前的中国内地，也只有天音集团拥有自己成熟强大的物流网络，哪怕其他的电商公司和物流公司进行合作，天音集团在物流成本上依然具有非常大的优势，任何公司想要超越天音集团的优势，都需要花费非常巨大的财力，物力和时间成本，是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最后一点就是段云还可以用合同来约束马云，让他离职之后，也不能侵犯公司的利益，天音集团有国内最强大的法务团队，所以一旦马云真的想利用自己从天音集团得到的人脉资源和技术另立门户，段云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倾家荡产，甚至牢狱之灾。 所有的这些，段云早就已经算计的非常全面了，甚至在上次和马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安排法务团队做出了一份儿非常全面的用工合同，只要马云在上面签字，那么段云就不怕他的背叛。 其实段云一直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被马云的能力所吸引，所以哪怕冒一些风险，也要破例把它招致麾下。 “我相信马先生的能力，但问题是，你的起步阶段太低了，想要完成原始积累，恐怕你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而且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你来我们公司，最多只需要三年时间，你就可以拥有百万身家，而且会交到很多有用的朋友，学到很多的东西，这个时候你再去创业，以你的能力就会变得游刃有余，而且也有更多的底气，你这么聪明一个人，应该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 “那我想问一下，我到你们公司这边，薪资能给我多少？”马云思索了一下问道。 “保底工资一年20万，年终奖10万。”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当马云谈到薪资的时候，段云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了，他加入天音集团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毕竟对于马云这样的小创业者来说，段云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优厚，虽然后世的马云是中国的首富，但是这个时候的马云，全部身家加在一块儿也就是十几万元，段云给他开出一年20万的年薪，外加10万的年终奖，已经是相当丰厚的待遇了。 实际上，目前天音集团年薪超过百万的高管和技术人员已经达到了两位数，30万元年薪只相当于一个部门经理的薪水，但是除了这些基本的保底薪资之外，段云还有其他的福利奖金，总而言之，对于这些顶级人才，段云肯定是不会让他们薪资差距太大的，至少会让他们心里平衡。 “30万元！？”听到段云给出了心头，马云顿时眼前一亮。 他自己看马云的中国黄页项目从创建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年半的时间，当初虽然作价60万，但实际上这个估价是虚的，根本不值这么多的钱，最多也就是20万而已，所以一年30万的收入，确实要比他以前创业高出了不少。 “除了这些保底工资和年终奖，我们天音集团还有一种股份激励分红，就是给给你提供这个项目的一部分股份，每年根据项目盈利多少，按照股份比例再给你分红。”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负责管理我们的电商项目，我每年可以给你1.5%的激励股份分红，比如说我们这个项目今年盈利100万，那么你就能拿到1.5万元的分红奖金，如果盈利1000万，那就是15万，以此类推，项目发展的越好，你赚的钱就越多。”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这里，马云脸上露出了难以掩盖的兴奋。 要知道，按照段云之前的说法，未来两年要为这个电商项目投入20个亿的资金，如此大的资金投入，回报的数目也必定不小，如果一年能够盈利上亿，那他只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这个诱惑对马云来说实在太大了。 “不过你也先不要急的下决定，你可以回去思考一下，再给我答复。”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一旦入职，你要和我签订三年的合同，中途离开公司，需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另外激励股份分红只是在公司的这期间有，一旦离开公司，这个项目的股份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你要明白，唯一一点可以放心的是，我们天音集团从来不做坑坑拐骗的事情，该给你的钱绝对会一分不少，话我就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相信段总的为人。”此时的马云几乎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考虑就不必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段总如此看得起我，我将来一定会尽心尽力，尽我所能把这个项目做好，我也希望能在段总身边学到更多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榜样和偶像。” 第二千二百一十三章 保守技术 出乎段云的预料，当天下午，马云就办理入职手续，并且进入到了成立的电商部，成为了这个部门的经理。 在马云没来之前，天音集团并没有这样一个部门，只是有一个名叫电商组的管理团队，核心成员基本都是从其他部门抽调过来的，之前他们都从事过商务，金融，以及物流方面的工作，由段云亲自组织管理，完成了很多的前期工作。 马云到来之后，段云直接将这个电商小组变成了一个专门的部门，马云担任这个部门的第一任经理，考虑到他目前对天音集团以及公司商网络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段云还安排了两个核心成员担任他的副手，协助马云速融入这个公司，并让这个部门快速走向正轨。 有了马云的帮助，段云也算是如虎添翼，而且段云也可以从中脱身，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办别的事情，毕竟搞电商网络的事情之前已经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但是天音集团的其他几个部门也非常重要，也都需要段云多花费一些心思和时间。 当天晚上，段云和马云面对面坐在一起共进晚餐，期间谈了很多关于电商网络的事情。 可能是于现如今段云成为马云的老板的缘故，所以马云和段云交谈的时候，明显要比上午俩人见面的时候表现的恭敬了一些，但谈到电商计划的时候则显得相当兴奋，由此可见，他对这份工作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尽管之前马云也出过国，也接触过一些成功的外国人士，但是和段云相比，眼光和阅历还是要差一些，但是这个人有两点让段云印象深刻，第一点就是他非常健谈，头脑反应和语言表达能力都很强，这种人在商务谈判中往往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另外一点就是此人习能力非常强，尽管他早年是一个外语教师出身，但这些年也自学了很多经常管理方面的知识，他的言谈中，段云是能够看出他对企业管理还是有些造诣的，毕竟之前他也创立过自己的公司，虽然公司的规模不大，工作效率却非常的高，这也让他积累了很多管理上的经验。 之前段云还有些担心，马云刚上任可能短时间内无法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和节奏，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 入职的前三天，马云只做两件事儿，那就是开会和到厂车间参观，很快就摸清了公司的情况，并且快速制定出了一套工作方案。 马云强大的口才和自身的魅力，很快就在电商部确立了一定的威望，就连很多入职天音集团多年的老员工，也多多少少开始对这个新来的部门经理有了几分敬畏，这对整个电商部的团结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眼见马云的工作逐渐走上正轨，段云也终于能够放心腾出手了去做别的事情。 时间转眼来到了七月中旬，段云乘坐飞机来到了沈阳。 段云这次来沈阳，主要是参观新一代三厢沈星牌轿车的量产情况的，同时还要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一个新建的汽车配件厂的竣工仪式。 现如今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发展的蒸蒸日上，早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新一代沈星牌三厢轿车就已经研发成功，并进入了量产阶段，截止上个月月底，三个月的总销量达到了8500辆，这对于一款售价高达11万元人民币的国产厢轿车而言，已经是个非常惊人的销量了。 中国的汽车产业和技术总体来说，和国际最先进的水平有着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的差距，天音集团已经算是上是国内术水平最高的国产汽车生产厂家了，得益于早年引进的沃尔沃汽车生产技术，以及大量顶尖前苏联汽车专家的帮助，天音集团生产的汽车和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越来越小，在普通中低端民用汽车领域，和欧美，日本等国家的汽车技术水平差距已经输了到5~8年的时间。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中国的汽车产业和国际上差距也是在逐渐缩小的，一方面是国家经济发展很快，另一方面是高层的重视，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服务员辽阔的国家来说，发展车这样的重工业其实是有很强的优势的，所以到了后来的时候，中国和世界汽车强国的差距有时候并非是电子技术和机加工方面的，而是在汽车核心部件的专利方面。 比如现在的汽车变速箱，无论是at，cvt还是双离合，其核心技术专利都已经被欧美国家牢牢掌握，中国想生产同类型的变速箱，那就要花费巨资购买专利授权。 从家用车的角度来说，cvt变速箱应该是最省油的，也更适合当前国情，但是为了避开专利，段云一直把研发重点放在了at和双离合变速箱方面，尤其是双离合变速箱，一直都是天音集团变速箱开发的重点项目。 双离合虽然不如cvt平顺，省油，但是能够承受的扭力非常大。而段云准备在涡轮增压发动机上发力，涡轮增压发动机的扭距是非常大的，所以考虑到汽车项目的长远发展，双离合变速箱必须要达到一个相当的研发水平才行。 其实在国内，日系汽车技术方面一般都比较保守，他们采用的商业策略是廉价，稳定，维护方便，这很符合国人的购车需求，而欧美汽车则喜欢大量采用新技术，虽然新技术需要承担风险，在整车耐用性上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性能和驾驶感受会明显高于日系车。 段云作为一家国产汽车品牌，最明智的还是选择日系车的商业策略，那就是技术保守，成本低廉，性能稳定，维护方便，所以之前无论是康云轿车还是最近新出的沈星牌汽车，采用的都是比较保守的技术，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降低普通消费者的购车门槛，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稳住天音汽车这个品牌，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 而在另外一方面，随着市场需求的变化，段云的汽车开发战略也有一部分会像性能车方面延伸，动力更好，功能更多，技术更为先进的新型车也正在开发中，这也是天音集团未来的汽车产品发展目标。 第二千二百一十四章 更大的计划 和过去经历的程序一样，段云的飞机降落在沈阳机场之后，sy市政府这边派出专人来迎接，当天晚上，在sy市政府的食堂，段云和sy市市长张荣茂，书记张国光一起吃了顿晚饭，期间也谈到了目前沈阳汽车的发展情况。 能够让sy市市长和市高官单独接待的民营企业家，段云是唯一一个，因为段云名气，影响力太大了，加上他对sy市经济和汽车产业的贡献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每次来沈阳，都会被sy市政府高度重视。 “……总的来说，咱们沈阳那个汽车产业最近的一年来，终于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尤其是新车型的畅销，比起长春一汽和德国人共同开发的新车，那是一点儿都不逊色！”饭桌上，张荣茂红光满面，对段云说道：“外国人的汽车又如何？咱们国人也能做出相当的汽车，金杯汽车就是咱们沈阳的骄傲，当然了，你们天音集团做出了非常关键的贡献，这一点我们全沈阳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现如今的张荣茂，可谓是春风得意，当初空降到sy市当一把手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压力也非常的大，而这其中最大的压力则来源于三省的其他两座重工业城市，一座是长春一座是哈尔滨，尤其是长春，工业发展的水平比沈阳还要快，而且长春的汽车产业非常的发达，以至于长春被称为中国的汽车之城。 但是从建国到现在，沈阳才是东三省最大的重工业城市，如果汽车产业还搞不过当年的小弟，那他这个市长不仅脸上无光，而且将来的前途也会变得有些暗淡，毕竟省政府那边给他压力很大，让他务必搞活沈阳的经济，不能让沈阳失去中国最大重工城市的头衔。 现如今，凭借天音集团带来的汽车产业项目，不光对整个城市有巨大的经济带动作用，而且还解决了这些年来因为国企破产，下岗，导致了人就业问题，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只要市民就业问题能够解决，他这个市长身上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其他的问题都好说。 “确实如此。”坐在一边的市高官张国光也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说起来，小段没来沈阳投资之前，咱们沈阳这边一直是在走下坡路的，这是事实，咱们不能掩盖，我当初也是没有想到，汽车产业能给咱们沈阳带来这么多的变化，带来那么多的就业和税收，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小段也算是咱们沈阳的救世主，就算有些市民他不懂这件事，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必须要记这份情。” 张国光说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三个人的杯子随即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其实我就是个生意，我没那么高的觉悟，当初来沈阳投资，一方面是想实现我的造车梦，另一方面就是多赚钱而已。”段云半杯酒下肚，微笑的说道：“另外，张市长和张书记对我如此看重，我本人也有些受宠若惊，实际上对于我们这些商人来说，能碰到张市长和张书记这样英明的市领导，也算是我的幸运，早些年的时候，我也曾经在很多省市投资过，除了北上广深，还有其他的省会城市和地级市，但这其中大部分投资最后都石沉大海了，要么被迫关闭，要么到现在程序还没有审批完，只有投资沈阳，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所以真正要感谢别人的是我，总的来说，我觉得我和沈阳这座城市有缘分，也和两位领导有缘。” 段云这番话说的非常诚挚，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早在多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开始向深圳之外的城市进行投资，但过程却不那么顺利。 除了广州和深圳之外，段云在其他城市的投资最终几乎全部无疾而终，至于其中的原因也非常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当地政府存在或多或少狮子大开口的问题，都认为天音集团是一只肥羊，所以总是想从段云这里获得更多的资金和好处，这种事情在当前的国内其实很常见，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民营企业都处于一个非常弱势的地位，被欺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段云的做事原则很简单，如果对方不是咄咄逼人，段云也会做出一些让步，但如果对方非要把他当凯子，那么段云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场，哪怕会带来一些损失。 还有一方面就是政策的延续性，段云最初投资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好领导，但这些领导一旦离开，继任者很有可能不会延续之前给段云的优惠和政策，甚至不断的给他穿小鞋，这个时候段云也会考虑利弊，如果逼得太狠，段云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做生意的人就没有不受气的，不论你生意做到大小，在一些实权人物面前，也必须要学会隐忍，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在沈阳这边的投资，可以说是除了上海之外，段云遇到了最好的投资城市，前任市长出了意外之后，继任者尽管也重新给段云提出了一些条件，但总的来说，双方合作还是比较愉快的，正是因为sy市政府的大力支和稳定的环境，才让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在沈阳发展的如此强盛。 “其实我觉得咱们之间要保持长期的沟通，相互之间可能有各自的难处，但是只要经常交流，就没有说不开的话，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人和人之间出现问题，很多时候都就是因为相互不了解产生误判造成的，毕竟人不是完人，做事和思维方式有很多的不同。”张国光这个时候说道。 “张书记说的对，常保持交流是非常必要的，我也愿意和张市长和张书记成为生活中的朋友。”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来沈阳，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我打算在咱们沈阳建造一个中国最大的重卡生产基地！” 第二千二百一十五章 重卡基地 “重卡生产基地！？”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荣茂和张国光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其实沈阳之前也生产过重型卡车，那是在段云引入了沃尔沃f10卡车技术生产线之后，可是前前后后总共生产了只有不到100辆，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沃尔沃f10重型卡车成本要国产卡车高出很多，另外沃尔沃在和段云达成交易的时候，也并没有完全提供f10卡车的全套生产设备，一些关键零部件还是需要从瑞典进口，这无疑就拉升了整个卡车的生产成本。 对于当时的金杯汽车而言，他们急需一款能够快速建造产品收益的汽车项目，而沃尔沃轿车虽然成本也很高，但是因为引进了全套生产线设备，所以所有的零部件都能够实现国产，而且相比于推广重型卡车，轿车更容易销售，毕竟沃尔沃轿车属于一种高档的豪华车，各地政府部门也都非常愿意采购，而沃尔沃f10卡车只能销售给一些特定的企业单位，虽然质量更好，但是却比同类型的国产卡车贵了将近一倍还多，所以真正有能力且有采购意向的企事业单位寥寥无几，直到现在，首批生产出来的100辆f10重型卡车，依然有八辆没有卖出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沃尔沃f10卡车生产线早在三年前就处于一个关闭状态，大部分设备投入到轿车生产线之中，剩下一部分设备处于封存状态。 其实沃尔沃f10卡车可以称得上是欧洲最好的经典卡车车型，转让给天音集团之前，一直还算比较畅销，但这些年随着卡车技术的进步，沃尔沃f10卡车已经稍显落后，毕竟他是80年代的技术，而且高昂的成本使其在国内销售前景也非常的不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错，其实我一直想在咱们沈阳建立一个国内最大的卡车生产基地，虽然之前沃尔沃卡车的销量并不算好，但不意味着这是一款失败的产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几年我们研发中心在汽车技术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积累，很多核心设备已经实现了完全国产化，之前我也和汽车研发中心的这些技术人员进行过深入交流，他们认为目前咱们完全可以开发出一款全新的重型卡车，不仅能够完全满足国内卡车用户的需求，而且成本也可以进行大幅度的压缩，所以我觉得目前咱们的实力，在未来的2~3年时间，是可以在沈阳建成全国最大的重型卡车生产基地的。” 段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当着sy市政府领导的面提出这个项目，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经过多年的积累，天音集团在汽车研发方面已经有了很强的实力，在之经历了桑塔纳轿车的国产化，沃尔沃技术的引进，康云轿车以及沈星轿车的研发和量产，不光有了技术的积累，而且也快速锻炼了自己的团队，现如今位于沈阳的汽车研发中心，可以毫不夸张的讲这绝对是当前中国最强的汽车研发团队，就连上汽大众和长春一汽，在产品研发方面相比天音集团都要逊色不少。 至于研发重型卡车，天音集团不光有引进的沃尔沃10卡车生产技术，而且在沈阳的团队中，还有很多来自前苏联的汽车专家，他们总有一些人曾经参与过研发前苏联军用重型卡车的经历，所以想要研发出新型的重型卡车，段云是有足够把握的。 “小段，我相信你们公司的实力，是完全可以研究出很不错的重型卡车的，但在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公司如何保证重型卡车的销售，要知道，咱们上一次生产出来的f10重型卡车销量非常的惨淡，很少有企业会看中这款卡车，到现在库房还停了好几辆，已经放了好多年了……”张国光有些忧虑的说道。 张国光的担心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因为和民用轿车不同的是，重型卡车一般都是工矿企业或者运输队会采购，私人几乎很少有人购买，所以在销售模式上，和普通轿车有着很大的不同。 一般来说，国有企业和厂矿单位都是首选国企生产的重型卡车，一方面是因为体制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就是在这种重型卡车采购中间，存在的一些灰色的渠道，和民用购车完全是两码事儿，所以虽然沃尔沃的f10卡车质量非常的好，但因为这两个方面的原因以及价格过高，最终导致其销售困难。 “关于重型卡车销售方面，是我们天音集团下一步会重点解决的问题，各位不会担心咱们研发生产出来的卡车卖不出去，沃尔沃f10卡车的事情，以后肯定不会重演。”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段云说这番话显得底气十足，这其中有几点原因。 首先来说，段云现在有全国最为强大的4s店销售系统，在售后维修方面也是所有国产汽车企业中最强的，而且随着天音汽车在国内所以越来越受欢迎，申请加盟汽车4s店的老板也是越来越多，即便天音集团提高了一些加盟的门槛，但来自全国各地的申请依然非常的多，而且所在的城市也从最早的一二线省会城市，逐步向三四线城市全面覆盖。 另外这些年天音集团的公关团队也是空前强大，相比于其他公司传统的公关部门，天音集团的公关部甚至有“兼职”的员工，在这些兼职的员工中，有一些属于退休后的体制人员，他们依然在当地有影响力和人脉，还有一些属于高干子弟和家属，这对天音集团销售汽车来说，也能给予非常大的帮助。 另外段云之所以会突然重视对重型卡车的开发，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前国家开始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从去年开始，国家就已经加大了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拨款，而且从前世来看，这种全国大规模基建的趋势越来越强，而对于基础建设非常重要的重型卡车来说，需求量也是越来越大，段云没有理由会放弃这样一块儿大蛋糕。 第二千二百一十六章 特别预案 “你可以先向我们政府这边提供一份商业计划书，然后我们再进行内部讨论评估，最后才能给你一个答复。”市长张荣茂对段云说道。 很明显，无论是张荣茂还是张国光，对段云提出这个重卡基地的商业计划还是非常慎重的。 汽车和一般的产业不同，尤其是重型卡车产业，想要建立起一条完善的重卡生产基地，是需要当地投入非常大的资源的，首先是土地，至少需要上百亩的工业地，然后是水电，交通，各种配套服务，前期的投入是非常大的，而且建设租区也比较长，至少需要2~3年的时间才能正式投产，期间需要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以金杯汽车厂的沃尔沃项目为例，当初段云引进这个项目的时候，光是从国外购买生产线和设备，就花费了数亿美元，后续天音集团在沈阳建设配套企业，前前后后又投入了将近18亿人民币，经过数年经营之后，才有了现在一个相对完善的供应链。 而重型卡车所需要的产业链配套同样不容小觑，而且能支撑建立重型卡车生产基地的城市，必须要有强大的重工业做支撑，在这一方面，沈阳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从能源引进到各种工业配件，都能实现当地的自己自足，这也是段云选择会把重卡基地在沈阳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目前天音集团在沈阳高新开发区也能够生产很多的重卡零件，可即便如此，重型卡车的发动机，变速箱以及其他一些配件，也和普通的家用汽车完全不同，需要拓新的生产线进行生产，但好在天音集团拥有沃尔沃卡车的生产技术，加上一些前苏联参与过重卡汽车研发生产的高级工程师，段云有信心能够做出性能优越的国产重型卡车。 只不过现如今建立大型全面的重卡生产线，沈阳这边也需要入大量的资源，而且要对内部的一些资源进行重新分配，考虑到之前沃尔沃重型卡车销量不佳的问题，所以sy市政府这边的领导对此怀有谨慎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在段云看来，sy市政府这边应该会意他的计划，因为这次的重型卡车项目一旦成功，给沈阳这座城市带来的回报将是相当丰厚的。 “关于相关的计划书，其实我们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会派人把他送到市政府，交给各位领导审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本人对这个项目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这绝对不是用嘴巴说说而已，我打算在未来的三年，在咱们沈阳这边投资30亿人民币，建立起一个技术领先，且完全符合咱们这里环保要求的重卡生产基地，当然了，决定权还在咱们sy市政府这边，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个项目，也没有关系，绝对不会影响到目前咱们的合作项目，但我个人认为这个项目一旦成功，肯定会给咱们沈阳这边带来非常丰厚的回报，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小段，我相信你们公司的实力，只不过重型卡车项目难点在销售方面，不知道在重型卡车推销方面，你有什么好的计划没有？”张国光问道。 “几年前咱们沈阳刚刚引进沃尔沃f10卡车生产项目的时候，对于这个项目确实准备的不够充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集团公司的汽车销售体系才刚刚起步，而且主要集中在民用轿车领域，对于重型卡车的推销确实准备不足，也不够充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两位领导也知道，现如今我们天音集团已经在全国建立了非常强大的4s汽车加盟店体系，这就使得天音汽车的销售和售后网点能够覆盖全国，这也为咱们后续开发出来的康云轿车以及沈星轿车的畅销做好了铺垫，目前这两款轿车销量都非常的不错，和几年前相比，在汽车销售方面，咱们已经建立起了相比国内其他汽车企业非常大的优势，这一点我相信两位都应该知道。” “是啊，你们公司的汽车销售网络确实非常强大，但是卡车这种东西和轿车不一样，难道也能通过4s店大量营销？”市长张荣茂问道。 其实张荣茂不光了解天音集团的汽车4s店销售体系，而且了解的还非常深入，他甚至还专门花时间研究了一下汽车4s店的销售和售后模式，并且也多次前往沈阳的汽车4s店参观过，向当地4s店的店主询问其中的一些情况。 但是当前还没有卡车在4s店销售的先例，在前世的时候，中国第一家卡车4s店是解放卡车4s店，成立于2001年，因为卡车的用户和轿车的用户有很大区别，前者主要针对企事业单位和工矿企业，后者针对于普通消费者，所以两种车型在销售以及售后方面，都有的一定的区别。 “4s店主要是个门面，有了这个门面，至少能够给消费者带来一些安全感，让在汽车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能第一时间找到负责人。”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在卡车销售方面，这肯定会和普通的轿车有所区别，事实上，我们公司针对卡车已经制定出了另外一套销售模式，细节一时半会儿我讲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卡车用户主要针对于工矿企业，我们会聘请有能力的公关人员，用销售返点的奖励模式，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推销，这种销售模式我们以前也用过，效果非常的好，所以只要咱们做出来的卡车真正便宜耐用，我想销量肯定是不会差的。” “额。”听到这里，张荣茂和张国光同时脸色一松，随即露出了笑容。 对于段云的商业能力，张荣茂和张国光俩人还是非常信任的，毕竟一直以来，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都是当前中国最大的商业神话，如果他确实有完整的商业预案，那么这个项目的成功可能性就会非常大。 第二千二百一十七章 偷工减料 在国内任何一个城市，如果段云想要投巨资建立重卡生产基地，恐怕没有3~5年的时间，根本批不下来，因为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地方政府投入资源也非常大，所以光是内部讨论走程序，就需要花很多的时间，也没有哪个领导敢承诺一定能够通过审批。 但是在沈阳，段云和天音集团实际上是拥有一些隐形特权的，因为段云之前在沈阳的投资带来的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而且上到ln省政府，对段云和天音集团也非常有好感，所以段云只需要拿出切实可行，比较完善的商业计划，那么快速通过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和几年前相比，现如今沈阳经济开发区因为入住的企业越来越多，所以土地以及水电资源不那么富裕。但是对于段云的这个商业计划，沈阳的一二把手几乎很快就认可了。 “你需要再等一等，最长可能需要半年的时间，当然了，我们会尽快完成所有的流程，到时候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片刻后，市长张荣茂对段云说道。 “没问题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集团公司已经开始了新型重型卡车的开发，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sy市政府这边同意了我们的计划，那么我们这边也会立刻开始厂房的建设和设备安装，争取一到两年内，实现重型卡车的量产。” 段云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有自信，因为走到几年前的时候，段云的天音集团就参与了中国第三代重型卡车的研发，虽然后来因为特殊原因并没有中标，但那个时候天音集团已经成功研发出了新一代的国产重型卡车，并牢牢的掌握了其中的关键技术，现在只需要进一步的改进，就可以将这种全新的车型投入量产。 如果没有前期参与军用重型卡车的研发项目，那么段雨想在一到两年的时间完成国产重型卡车的研发和投产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很好。”张荣茂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段云说道：“我们这边会尽快加快审批程序，力争咱们年底之前就能开工，我希望咱们这个重卡项目能够成功，让咱们沈阳成为全国最大的重卡生产基地。” “好的，我一定不辜负各位领导对我和我们天音集团的期望。”段云微笑着说道。 随后，三人边吃边聊，段云也和两人谈了一些关于建立重卡基地的细节想法。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这件事儿就算已经定下来了，按照张荣茂市长的说法，今年年底就有很大的几率开工，建设厂房和安装相关设备至少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到1998年才能大批量量产。 虽然段云也希望沈阳的重卡基地能够一夜之间建起，但这肯定是可能的事情，而且汽车产业是一个非常需要技术和经验积累的行业，欲速反而不达，在这期间短语也需要让自己的研发部门重新设计车型，争取在性能，成本以及耐用性方面，能够达成一个完美的平衡，而且还会考虑到国内工矿企业的实际情况，对汽车进行一些功能性能上的改进。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前往了沈阳高新经济开发区，巡查自己的汽车研发中心。 看到段云到来，身为汽车研发中心的主管陈乔笑容满面，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就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陈乔拿到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奖金，因为沈星三厢轿车研发成功并量产上市，段云在集团内部对沈阳汽车研发中心进行了通报表扬，并且给予所有研发沈星轿车的技术人员大额的现金奖励，奖金总额高达两千万元人民币，而陈乔本人作为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主管，拿到了最高的150万元人民币的奖励，而且集团公司还把生产出来的第一辆沈星牌三厢轿车送给了陈乔，以示对他的鼓励。 几乎是一夜之间，陈乔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拿到奖励的前几天，他几乎兴奋的彻夜未眠，平静下来之后，感觉身上的压力更大了起来。 段云的这次重奖，极大的鼓励了整个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工作士气，公司从上到下空前的团结，加班加点已成为家常便饭，所有技术人员每天工作时间都在十个小时以上，为的就是能够在最大程度提升汽车产品性能的同时，降低整车的成本。 汽车产业压缩成本一直都是一个很深的学问，每一个零部件件，每一个螺丝，甚至每一块铁片，都可以降低整车的成本，但是降低成本的同时还要提升汽车的耐用性，这实际上要比研发新车更加的困难。 从今年3月份第一辆沈星牌三箱轿车出厂，到上个月月底，整个车型进行了上百次的技术改进，在经过大量的测试和研究之后，目前沈星牌轿车以及之前出产的康云牌轿车成本分别下降了11%和13%，油耗也降低了3%~5%，这个结果让段云相当的满意。 其实沈阳汽车研发中心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改进效果，主要的手段就是“偷工减料”，减少一些零部件的体积大小，或者干脆用一些更廉价的部件方案替代，听起来像是一些无良商家的做法。 但实际上里面的技术含量很高，并非是简单的偷工减料，几乎每一次汽车技术的改进，沈阳汽车研发中心都会进行大量的实验，首先要保证的是车辆的刚性和安全，在这方面天音集团一直都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标准，如果不符合这套标准，那么改进方案就是失败的。 其实当前国家对于汽车安性能的标准相比于发达国家来说，还是很低的，虽然后来提高了标准，但总体来说，相比于美国，欧洲和日本，总体标准还是比较低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合资汽车在中国生产的车型和国外有很多的不同，为了压低成本，国产合资车往往简配的非常厉害，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在60分就能及格的情况下，没有哪个车企愿意花费更多的技术和成本，力争去考80分，90分，而且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他们也是很难感受到汽车减配带来的细微差别的。 第二千二百一十八章 社交属性 可以说，天音集团在汽车研发方面是越来越成熟，不光是团队默契以及技术升级，对于国内车消费者的研究，也越发的深入透彻，这种经验和能力不是一个研发团队短时间能够掌握的，他需要长时间技术的积累以及对市场的摸索，天音集团强大的汽车技术底蕴加上遍及全国的汽车4s店快速及时的产品反馈，让他们拥有了相比于国内其他汽车研发团队得天独厚的优势，而这个优势，短期之内在国内很难被超越。 不过总的来说，和国外的汽车品牌相比，天音集团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无论是技术还是品牌知名度方面，段云还需要很长的路去追赶。 和陈乔俩人边走边聊，来到了新车测试车间，在这里，段云看到了正在测试中的改进行沈星三厢轿车。 从微型车到小型车，在技术上的跨越其实要比想象中的大一些，虽然三大件并没有太多的改进，但是在车体外形刚性以及内部空间的设计上，都是很考验设计团队功底的。 其实无论是天音集团还是国外的知名汽车厂商，没有哪一家企业能够一次定型生产出成熟完美的产品，或者可以说，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存在完美的车型，只能说是产品需要逐步完善，一代一代好，并在市场争中确立自己的特点和优，这才是成熟汽车企业所需要具备的研发特点。 “咱们的沈星三厢轿车相比于天津夏利，成本方面要比他们低4%，油耗要低5%，主要得于咱们现在对于车身的轻量化设计。”在测试车间，陈乔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只听他接着说道：“至于其他性能，比如动力方面，咱们的产品和天津夏利基本上差不多，但是后备箱的储存空间会更大一些，后排腿部空间也更长一点儿。” “非常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沈星牌三厢轿车对标的都是天津夏利的三厢轿车，所以从设计的一开始，天音汽车研发团队就对天津下列这款车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而在车的改进方面，也尽可能在纸面数据上，要强与天津夏利。 尽管4%的成本似乎优势不大，但实际上，作为汽车产品来说，就是这4%的成本优势，让沈星牌轿车相比于天津夏利的价格优势远比看到的要大一些，而且对于汽车生产厂家来说，这4%的利润也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说5%的油耗，在实际的体验中也并不那么明显，因为决定汽车油耗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除了汽车本身的设计，驾驶员的技术和操作习惯，也同样可以让同一辆车有着不同的油耗表现，但是这5%的油耗，至少可以确定沈星牌轿车在油耗方面是不会逊色于对标的天津夏利轿车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油耗优势，对于消费者的最终选择来说，也很有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作为一个从前世过来的人，段云也深知中国汽车消费者的心理，当前国人购买汽车除了一个实用性之外，还非常注重一个面子问题。 在后世的时候，汽车的普及率比较高，根据统计，几乎每2~3户家庭，就会拥有一辆轿车，而且随着消费水平的提高，像奔驰，宝马，奥迪这种豪华品牌的轿车也变得普及起来，所以除非是那种上百万，知名度比较高的豪华品牌，普通的bba轿车在界面上的非常的普遍，没有人会去多看一眼。 但是在如今这个年代，如果你开一辆普通的奔驰，宝马或者奥迪，回头率是非常高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个非常有实力的大佬，年轻人随便开一辆bba，绝对会吸引所有姑娘的目光，这种优越感，是后人难以想象的。 事实上，哪怕你开着一辆国产轿车，同样会吸引很多人羡慕的目光，因为在这个年代能买得起国产轿车的人，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家庭，天音集团出品的康云和沈星轿车虽然没有合资，进口轿车那么强大的回头率，但是拥有这样一款轿车，你同样也可以收获很多羡慕和敬佩的目光，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也都毫无疑问，被认定为是有钱人。 所以轿车除了使用之外，他还是有社交属性的，而且国人一直普遍认为，车越大，那肯定就越贵，能装的东西更多，也更加的有面子。 正是因为此，在后世的时候，很多合资企业并没有把他们在欧美的车型直接带到国内销售，而是进行了一些本土化的改进，或多或少对车身进行了一些加长，加宽，这就有了l款的车型。 所谓的l款汽车就是表示加长版。后世的时候，市面上有很多加长车型，比如奥迪a4l、奥迪a6l、奥迪a8l、奔驰s450l、宝马320li、宝马530li等等。加长版腿部更宽敞空，轴距更长，相对应的，价格也有可能会更高一些。 其实从使用角度上来说，车身短，车体窄，更适合汽车的操作以及停车的便利性，但是对于国人来说，面子有时候是要大于实用性的，所以在这一点国外汽车厂商对国人的心理摸的还是比较准的，市场的反馈也证实了他们商业策略的正确性。 有这么多前世的经验可以参考，段云自然不可能浪费，所以这次来沈阳，他就是准备安排自己的研发团队在原有车型的改进下，对汽车进行一定的加长加宽。 但是任何车型都不可无限制的加长加宽，在车三大件不变的情况下，加长加宽车身，会有一种“小马拉大车”的感觉，这样会对汽车的口碑造成一定影响，所以车辆加长加宽多少，其实也是需要反复验证，合理设计的。 跟着陈乔在车间参观完成之后，段云立刻赵迪所有研发骨干，在研发中心总部开了个会，讨论康云轿车以及沈星轿车下一步改进的问题。 这个会议整整持续了一天的时间，从上午10点多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多，就连午饭都是段云和众人在会时简单解决的，几乎每个技术核心骨干都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方案，段云对此一一进行了审阅和讨论，最终在反复的讨论之下，确定了一份新的汽车改进方案。 第二千二百一十九章 研发节奏 按照段云在会议上分配的任务，沈阳汽车开发中心必须在年底之前，研发出一款沈星牌三星轿车的加长型，要比对标的天津夏利轴距多出15cm的长度，内部空间也要进行整合，后排座椅全部可以折叠放平。 尽管加长15cm看起来改进不到，但是对于汽车的广告宣传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数据。 因为一直以来，国人买车都需要有个对比，在同样都是国产价位相同的情况下，广告参数上哪怕多出5cm的长度，对于消费者的心理也是有影响的，而且段云这次安排技术人员重新设计后备箱，让座椅折叠后有更大的储存空间，这就极大的增强了汽车的实用性，毕竟在当前的国内，汽车除了载客之外，很多消费者也需要用它来拉货，拉东西，大空间对于侧重于这方面需求的消费者来说，吸引力会强很多。 其实当前的很多国产车，主要还是以后排乘坐舒适性为考虑，并不以拉货为主，虽然也有折叠座椅，但是总的来说，对这方面的设计差一些。 而这次段云对沈星两厢以及三厢轿车的改进，其实就是为了增加整车的实用性。 不过即便是小小的改进，段云和他的设计团队也表现的非常谨慎，因为无论怎么改进，车辆的性能，耐用性和安全性方面都不能有丝毫的折扣，因为一旦出现大的事故，整个品牌的口碑就会严重受损，这是天音集团万万不能接受的。 其实这个年代的汽车，偶尔出现一些小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只要售后服务做的好，尤其是维修方便，不仅能够弥补车辆存在的一些小问题，也能给用户带来一些好感和口碑，在这方面，天音集团是有很强优势的。 “沈阳研发中心这边交给你我很放心，希望你以后也能再接再厉，我希望在年底之前，能看到加长型新车的量产，这个任务你必须要完成。”在晚上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段云和负责人陈乔走在过道上，段云正色对陈乔说道。 “段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咱们有这样的实力，只要研发资金到位，产品的升级换代肯定会很快。”陈乔一脸自信的说道。 陈乔目前管理这个研发中心也是越来越顺手，而且就目前来说，沈阳汽车研发中心已经在工作方面形成了一个惯性，几乎每隔2~3个月的时间，相关车型几乎进行一次升级改进，这个更新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内其他车企。 实际上，除了天音集团之外，国内的其他汽车企业对产品车型的发展速度是相当慢的，合资企比如一汽大众和上汽大众，他们对德国原厂的技术依赖性比较大，新车型引进之后，他们大部分工作就是把这些引进德国的技术进行国产化，光是这一项，就已经耗费了他们绝大多数的人力和资金，独立研发新车的能力不能说没有，但其实是比较薄弱的。 另外的国内其他汽车企业，因为除了天音集团之外，基本上都是国营企业，所以他们的技术升级更新速度也是非常慢的，这与国企的体制有关系，新项目审批复杂，周期长，研发资金下拨慢或经常被挪用，诸多原因加在一起，导致很多国有汽车企业直到现在依然在吃老本，和国际先进车型相差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差距，破产倒闭，被市场逐步淘汰，似乎也成了一个这些老牌车企难逃的命运。 所以相对国内其他企业，天音集团在这方面就灵活的多，2~3个月的产品技术改进升级周期设置超过了很多国外的车企，尽管都是一些小的技术升级和改进，但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每一次技术改进都是通过国内4s店提供的反馈信息有针对性进行的，所以每一次升级对于汽车产品的市场竞争力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提升，甚至有些小的改进还带来了非常大的竞争优势。 相对而言，几年段云砸在汽车研发方面的资金也是非常大的，光是沈阳这边的研发中心，每年投入资金就在3~5个亿左右，这种投资规模在国内其他企业都是望尘莫及的，甚至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对于一心想要追赶国际汽车先进技术的段云来说，这些钱花的非常有必要。 而且段云相比于国内的其他车企，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车上的所有电子部件和芯片，天音集团都能够自研自产，甚至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天音集团利用参加北斗卫星通讯项目的机会，研发出了第一套国产汽车卫星定位系统，相关的电子导航和地图软件系统也正在研发中，估计到明年中旬的时候，就可以做出国内第一款支持卫星定位系统的家用轿车。 其实从十几年前第一次来深圳创业，段云很长一段时间在模仿国外的产品和技术，比如随身听，录像机等等，但是最近几年，他的天音集团也逐渐成为了国际先进电子产品的引领者，比如vcd，dvd和mp3等等产品，这些产品的研发一方面得益于最近十年来对产品技术的研发投入，包括和国外跨国厂商的技术合作，另外一方面很重要的也是因为段云有前世的先知先觉，这使他有了非常精准的产品定位，而且也避免了很多车型立项时候可能会犯的重大错误。 “咱们的车卖的越多，你们这边的经费和奖金就越高，有时候人不需要自己创业，只需要好好打工，就能获得你想要的财富和名誉。”段看了陈乔一眼，接着说道：“其实你现在年龄还不大，还能再奋斗个十年八载的，为了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家庭子女生活幸福，所以即便是拿命去拼也是很值得的，这一点你要明白，男人嘛，永远都是事业最重要……” “明白。”陈乔点点头，接着说道：“段总您放心，有我在，咱们沈阳汽车研发中心这边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我以后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会全身心的在这里工作，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段总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老板！”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博西电器 时间进入11月份，大洋彼岸再次传来的好消息，天音集团拿到了28万台dvd的订单，mp3音乐播放器的总销量也突破了5万台。 可以说，段云的海外拓展计划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dvd在美国的销量还不如国内vcd的1/10，但是考虑到美国市场的人口基数以及娱乐产品的多元化，一款频播放器全年销量突破40万台，已经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甚至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爆款产品了。 早在两个月前的时候，除了百思买公司之外，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还和美国另外两家排名前三的电子经销商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并且也同样订购了大量的dvd播放器，由此可见，dvd在美国已经变成了热销产品，彻底被美国消费者所接受。 除了美国以及周边的北美市场，dvd也开始批量的进入欧洲市场，天音集团与之合作的第一家欧洲大型的设备这样电器经销商，就是赫赫有名的博西家用电器集团。 博西家用电器集团（bsh）是欧洲最大的家用电器经销商，总部设在德国慕尼黑，最初由博世和西门子共同组建。 目前，博西家用电器是博世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全球员工约6万人，生产包括冰箱、洗衣机、厨房电器、生活电器等全系列家电产品。 博西家用电器从90年代初就已经来华布局，数年间打造了从采购、研发、生产、销售、物流直至售后客服为一体的完整家电产业链系统，拥有博世家电、西门子家电、嘉格纳家电、neff等知名家电品牌。 不过总的来说，博西家用电器在国内影响力还是偏小，毕竟他进入中国的时间较短，研发中心设立在bj，是一个只有50人的小部门，销售方面也只有在北上广三个城市有专营店，主要针对中高端客户，销售额也非常的少，一年还不到2000万人民币。 不过和很多来华布局的跨国企业一样，博西家用电器主要还是看好中国未来的发展前景，随着些年中国内地经济发展的快速增长，他们也会加大投入，拓展自己在中国的布局。 尽管博西电器在中国的销售额非常有限，但是却对中国电器以及市场的发展情况非常关注，他们甚至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在国内各大电器厂家进行考察，并对所有国产电器进行评估，然后每个季度就会向德国总部那边汇报，由此可见，他们对中国的市场的重视程度是非常大的。 说到底，中国的经济总体和欧美还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人均收入方面，但是十多亿庞大的人口却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消费者基数，而且中国最近这几年经济发展非常快，所以国际上大部分跨国企业也都在中国设立了办事处，并且逐年拓展业务范围。 在博西电器的团队看来，天音集团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电器企业，和海尔之类的企业不一样的是，天音集团发展的产业门类非常多，除了普通的电子产品之外，还涉及到了通讯芯片，汽车等其他产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综合体。 早在前年的时候，博西电器就已经来天音集团参观过，不过当时段云身在美国，所以接待博西电器的是公司销售部的经理，而且只带领他们参观了电子厂，仅是如此，就给博西电器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天音集团推出vcd之后，博西电器就已经关注过这款产品，认为这确实是一款非常好的电子产品，但是却并不适合在欧美推广。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因为vcd本身相对于传统镭射光碟机以及录像机来说，画质并没有肉眼可见的提升，另外就是vcd之所以在中国内地销量火爆，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中国内地盗版光碟非常猖獗，普通消费者只需要花费五块，十块就能买到一个光碟，如果不愿意购买，一块钱就能租到一张光碟看，内容供应是非常丰富的，国内外的电影都能看，没有内容上的限制。 但是在欧美国家，影视版权是非常严格的，任何一个商家敢出售盗版光碟，极有可能会被罚的倾家荡产，甚至面临牢狱之灾，正因为如此，在欧美国家大批量的贩卖盗版光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没有大量优质内容的供应，vcd自然不可能重现国内销量火爆的情况，所以这款产品对于博西电器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款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产品。 但是这款vcd产品确实让博西电器增加了对天音集团的关注度，在博西电器看来，天音集团把图片序列是中国内地少有的几家具备完全自主研发能力的电子科技公司，是要比中国内地的其他科技企业高上一两个档次，无论是资金规模还是技术实力方面，在中国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甚至博西电器还专门研究了天音集团在中国内地使用的商业模式，包括企业商会会员制，四级广告覆盖模式，销售，售后和反馈模机制，通过长时间的考察分析之后，天音集团的商业模式也成为了博西电器进入中国市场的商业计划的重要参考，甚至从去年开始，博西电器也开始在中国内地成立公司商会，积极招到有实力的会员。 尽管vcd并没有得到博西电器的青睐，但是天音集团在美国发布dvd产品之后，却引起了博西电器的高度重视。 在天音集团第一次在美国公开销售dvd之后，博西电器就买来了一批样机，对这款dvd播放器进行了一个全面测试，而得出的结果去让博西电器的高层感到非常的震惊。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家中国的公司能够开发出如此先进的视频播放器，相比传统的录像机和vcd，在性能方面的提升可谓是非常巨大，以至于博西电器的ceo把启动两台测试用的机器买来当做了家用，放在自己豪宅下室的家庭影院中。 不过博西电器对于新产品一直都是比较谨慎的，基本不会引进没有经过市场考验的新产品，然而随着dvd逐步在美国打开市场，并且销量变得非常可观的时候，博西电器终于出手了。 第二千二百二十一章 盖尔克 11月中旬，博西电器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盖尔克以及随行的一些作人员来到了深圳，并与段云在天音集团的总部见了面。 盖尔克来中国的时间并不长，目前主要在南京总部工作，而中国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所在的南京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闲暇时候，他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所有街区，并为中国这些年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惊叹。 作为欧洲最大的家用电器销售商，博西电器这些年一直想拓展海外市场，尤其是东南亚市场，尽管从经济和消费能力上来说，韩国和日本是东亚地区经济最发达的两个国家，但是这两个国家内部市场都比较封闭，对外来的厂商并没有丝毫优惠政策，而且就他们本国人来说，也更为推崇本国的产品，这也是一种民族自豪感，但是对于外商来说，就显得不那么友好。 所以在感觉到打开日韩两国的市场非常困难之后，博西电器开始调整策略，将市场拓展重心转移到了中国，从这几年的发展来看，尽管销售额并不算高，但是却在逐年递增，这对博西电器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兆头。 在盖尔克这次来深圳之前，对段云和天音集团进行了一番研究，他惊讶的发现，这家中国企业和他以往结束的其他企业相比，有了非常大的不同，甚至在他看来，天津集团应该是中国内地最为强大的科技公司，也是最有可能发展成为跨国巨头的企业，经营的产品项目繁多，且掌握了大量核心技术，有些技术在国际上来说，都是比较领先的，就让人很难信这是一家中国的民营企业。 而且盖尔克本人对段云的评价也非常高，在他看来，这个年龄只有三十多岁的中国人简直就是个难得一遇的商业天才，能从一个投资几十万的小企业做到中国最强，这样的商业经理堪称传奇，放在欧美等国家，绝对是第二个比尔盖茨这类的人物。 所以在见到段云的那一刻，盖尔克立克面带笑容快步伸手走了上来，言语充满了尊敬。 “盖尔克先生，欢迎你来我们集团公司参观，其实对于你们博西电器，我也是非常了解的。”段云和盖尔克面对面坐下之后，面带微笑的说道：“当年我第一次出国的目的地，就是你的老家德国，那个时候冷战还没有结束，我当时的目的地是西柏林，那次德国之行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后来我第二次去德国访问，途经过慕尼黑，我记得你们博西电器的总部就在慕尼黑吧，总部大楼非常的漂亮，我到现在还有清晰的记忆……” 对于博西电器，段云确实有一定的印象，因为他最早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的时候，和慕尼黑大学有个合作，至今慕尼黑大学依然有天音集团资助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目前有研究人员30名，有两名博士担任项目主导，剩下的人员都是慕尼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目前主要从事的项目是汽车软件的研发。 其实这些年来，段云一直没有加大在欧洲研发中心的投入，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的欧洲和美国相比，开放度并不算高，各个欧洲国家之间相对来说比较封闭，而且欧洲最优秀的人才大部分都流向美国，花同样的资金，可以在美国然后更容易找到非常优秀的人才，性价比方面还是有差距的。 而段云之所以资助在欧洲设立工作室，主要还是为了产品能够获得更好的欧洲本土化改进，为产品进入欧洲市场做铺垫，但核心技术的研发，还是以位于美国的硅谷研发中心为主。 “想不到段先生居然去过德国，那里可是我的家乡。”听到段云这么说，盖尔克有些兴奋，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段先生还能来我们德国这边旅游，我会安排人亲自进行接待的。” “这个没有问题，其实我在德国也有一个朋友，十几年前的时候，我在国内第一家企业上班，就和你们一个德国的工程师建立了良好的友谊，他也邀请我去德国做客，不过这些年一直没有去拜访他。”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如果能抽出时间，我还是愿意再次前往德国拜访的。” “那真是太好了。” “盖尔克先生，据我了解，你们博西电器已经来中国好几年了，不知道现在的经营情况如何？”段云问道。 “这些年中国发展很快，我们公司也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不过总的来说，现在还处于一个初步的发展阶段，销量虽然不高，但是在逐年增长。”盖尔克说道。 盖尔克说的确实是实话，博西电器在中国目前确实仍然处于一个初步的发展阶段，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中低端市场，欧美的电器没有多大竞争力，中国内地的电器市场主要被国产以及日本企业所占据，而博西电器在中国的地位比较高，属于高端电子产品，在国人消费能力普遍不高的情况下，博西电器代理的产品自然销量上不去。 “其实贵公司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这是我们目前国内对于高端产品的消费能力有限，所以销量很难上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于贵公司代理的产品，我认为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一些高端厨房电器，我家也有使用。” “那是我们的荣幸。”听到段云这么说，盖尔克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说道：“段先生，前年的时候，我们公司就在展会上注意到了你们研发出来的dvd播放器，经过测试之后，我认为这是一款非常优秀的产品，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么好的产品为什么你们不在管理销售呢？” “呵呵，我们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商业的考虑，dvd确实是一款非常不错的产品，只不过他的成本和价格相比于我们目前在国内热销的vcd要高很多，而且同时推出两款播放器，肯定是相互之间有影响的，所以目前在vcd销量没有出现明显下滑之前，我准备先让这款产品在海外市场试试水。” 第二千二百二十二章 贴牌产品 “原来如此。”听到段云这么说，盖尔克立刻恍然。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dvd在美国的销量非常好，到今年为止，我们已经拿到了三十多万台的订单，后续还会有很多的订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为了打开北美市场，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资金和人力，但总归来说还是产品本身非常不错，这才在北美取得了如此傲人的销量。” “确实是一款非常好的产品。”盖尔克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想问一下段先生，您的这款dvd准备销往欧洲吗？” “我当然想卖到欧洲。”段云笑了笑，说道：“作为一个生意人，我自然是希望产品卖的越多越好，无论是中国内地，亚洲美国还是欧洲，都是我在积极开拓的市场，盖尔克先生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那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其实段云早就知道，盖尔克这次来天音集团拜访，肯定是看上了自己的某一款产品，毕竟博西电器是欧洲最大的电器经销商，代理的品牌非常多，虽然主要以欧洲品牌为主，但对于国际上一些优秀的电器企业，也是有比较深度的合作的。 对于开拓欧洲市场，段云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早几年的时候，欧盟还没有成立，欧洲各个小国都有自己的市场准入规则，如果段誉想要把自己的品卖到欧洲这几十个国家，难度非常大，也非常繁琐，首先要根据这些欧洲国家各自不同的情况，在产品方面进行不同的修订，只有这样才能通过产品审核，拿到准入证。 虽然欧盟在1993年年底的时候成立，但那个时候的创始成员国只有六个，而且很多相关的规章制度并没有完善，哪怕到现在已经有了很多改进，成员国也越来越多，但在外来商品准入方面，对除欧盟以外的国家并不友善，这就使得天津集团的产品不可能很容易的进入欧盟市场。 相对而言，开拓美国市场难度就会简单很多，尽管美国市场的竞争力比较大，但是在开放程度上确实要比欧洲强的多，且市场规模比欧洲几十个国家加起来还要大，所以说美国市场对中国的企业来说，是诱惑力最强的海外市场。 但是尽管欧洲市场的开拓难度比较大，却也不是不可能把产品卖到所有欧洲国家，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进入欧洲市场必须要在欧洲当地寻求一个好的代理商，如果这个代理商非常有实力，那么产品进入欧洲市场的计划将会事半功倍。 博西电器虽然也在中国市场营销电子产品，但它的主营业务还是在欧洲，他是目前欧洲最大的电器经销商，总部位于德国，在所有欧洲的国家都有自己的分公司和相应的营销网络，规模和体量都相当的大。 所以盖尔克这次主动来天音集团拜访，段云就猜出了他的用意，只不过让你段云原本以为博西电器对自己的vcd会很感兴趣，毕竟这款产品在中国内地卖的非常畅销，但却没有想到盖尔克对dvd有的更为浓厚的兴趣。 “我们对贵公司生产的dvd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们在欧洲还没有代理的话，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在欧洲地区，我们是最好的家电产品销售商，能够让你们以最低的成本进入欧洲市场，同时获得最大的收益，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对合作伙伴的承诺。”盖尔克说道。 “你们想把dvd卖到欧洲当然没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今天就能签合同。” 对段云来说，盖尔克的提议正好符合段云的心意，既然自己很难开拓欧洲市场，那么找一个优秀的代理商就是唯一的选项，而在这方面，博西电器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段先生，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们是想获得你们dvd专利的授权，产品也可以选择在中国生产，但是不会使用你们天音集团的品牌。”盖尔克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你们想做贴牌产品？”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所谓的贴牌产品就是产品由其他厂家生产，然后再通过自己厂家的质检之后，再贴上自家品牌的招牌，这其实也是国际合作一种比较常见的方式。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极大的节省产品进入其他国家市场的时间和宣发成本，同时也可以获得一定的稳定市场份额。 实际上，中国企业卖向欧洲乃至全世界的产品中，大部分都是这种贴牌产品，有的会使用自己的技术找中国的企业代工，然后贴上自己的品牌标签在国外销售，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取得其他厂家产品的授权，在中国内地或者其他企业进行代工生产，然后最终销往发达国家。 然而这种贴牌产品对于中国国内的代工企业来说，利润相当微薄的，甚至不到整个产品最终销售价的3%，这就是没有自主品牌以及缺乏核心产品技术的后果。 按照段云的想法，如果博西电器愿意代理天音dvd在欧洲销售的话，那绝对是最好的选项，这样天音集团一方面能从中赚到丰厚的利润，另一方面也可以把天音这个品牌带到欧洲，从而让中国的品牌被欧洲用户熟知。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博西电器也算计的非常精明，他们有自己代理控股的品牌，肯定是不愿意给其他企业做嫁衣的，而且天音电器在中国内地发展势头迅猛，同时也开始大力拓展海外市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天音集团和博西电器代理的一些品牌是存在竞争的，所以博西电器更不可能去帮助天音集团宣传他们的品牌。 但既然博西电器是肯定不会代理天音集团的品牌的，他们只愿意购买专利授权，那么段云也不可能便宜了对方，他也有自己的条件。 “没错，其实这也是我们和世界其他很多优秀企业一贯的合作方式。”盖尔克微笑着说道。 第二千二百二十三章 巨大差价 “产品专利授权也可以，以前我们天音集团也曾经把自己的产品专利授权给外国的企业，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么你们是想一次性买断我们dvd产品的海外专利授权还是以产品销量进行提成支付？” 所谓买断海外专利授权，就是给你一次性专利费之后，永久性的获得某些国家的海外专利授权，这个很容易理解。 对于专利权人来说，可以一次性取得使用费，经济利益有切实的保障。哪怕被许可人不能实现经济利益，也不影响。但是，如果被许可人实施其专利技术后效益很好，获利甚巨时，专利权人也不能分享，更何况确定使用费总额时有可能没有发现其价值而估价偏低，则其利益损失较大。 对于被许可人来说，虽然在一次付款后，今后的利润均归自己，但是在未实现利润前就付出使用费，被许可人经济上压力较大。另外，由于专利实施具有一定的风险性，如果产生不了一定的效益，则被许可人的投资损失较大，而专利权人已取得使用费，不再与其共担风险，且可能不再关心被许可方的生产经营。 因此，一次总算对于被许可人来说是不利的，一般情况下不宜采用。 不过对于dvd这款产品来说，他本身来说是属于已经经受过市场考验的畅销产品，在美国的销量非常可观，如果营销方式得当的话，在欧洲地区获得商业成功也是非常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一次性支付专利授权对博西电器来说，无疑是个最佳选项，在不需要冒大的商业风险的情况下，一劳永逸，今后可以长久的享受dvd带来的经济利益。 至于另外一种提成支付，实际上就是按照销量拿提成，比如在欧洲每卖出一台dvd，那么天音集团就可以从中抽取一定的专利费用，越是热销的产品，抽成的比例越大，如果产品滞销，专利方的收益自然也会很少，甚至没有任何收益。 当然，作为dvd这样一款在美国获得成功的电子产品，在欧洲由博西电器这样全欧最大的电器经销商代理，销量肯定是不会少的，可能会因为前期刚刚进入市场产品不可能立刻热卖，但是从长远来看，肯定会超过一次性授权的专利费用。 “我们公司想一次性支付dvd在欧洲市场的专利授权费用，如果可以的话，段先生您现在就给我们一个大致的报价。”盖尔克微笑的说道。 “如果是一次性的欧洲地区专利授权的话，我要这个数。”段云说着，伸出了四根手指。 “400万美元？”盖尔克见状一愣，然后说道：“这个价格稍微有点高，但是我们可以接受。” “别误会，可不是400万美元，是4亿美元。”段云微微一笑说道。 “4亿美元！？”这一刻，盖尔克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然后连连摇头说道：“这不可能！这个价格太夸张了，段先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盖尔克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报出4亿美元这样的价格，在他看来，简直太过夸张和离谱。 实际上，这次来天音集团之前，盖尔克和博西电器高层对这款dvd产品的欧洲专利授权最高的底价也就是一千多万美元，而且在他们看来，一千多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购买一家中国企业的专利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之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心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对中国企业乃至中国科技产业的一种歧视。 一直以来，中国内地都是欧美发达国家淘汰技术和设备的倾销地，这种情况从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一直到现在，始终都是存在的，所以在中国市场投入了欧美发达国家产品，基本都要比国外同类产品落后1~2代的技术水平，另外，中国出口海外的产品，绝大部分都属于科技附加值非常低的廉价商品，以至于中国产品在国外成为了廉价低劣的代名词。 所以自己的产品能够被国外购买专利，对当前的中国企业来说，这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值得炫耀的荣誉，甚至会被国内很多媒体争相报道，叙述成为中国相关产业的骄傲，对于这一点，已经在中国工作有一年多的盖尔克还是比较了解国人心理的，而且他也认为，博西电器购买天音集团的专利，天音集团应该感到非常荣幸才对。 但是盖尔克不知道的是，对于其他中国内的企业而言，也许会真的把它当成是一种荣耀，也完全能够接受1000万美元的报价，但是对于段云的天音集团来说，1000万美元的专利报价对于dvd这款产品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而且对段云来说，他已经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荣誉来在国内提升自己的品牌知名度，因为早在十多年前，他和天音电子就已经成为了国内人尽皆知的品牌，名气和受推崇的程度在国内几乎已经到了很难复加的程度。 “我谈生意从来不开玩笑，可能你觉得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了，但对我而言，这已经是底价了。”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我可以和你说个实情，目前我们公司在美国销售的dvd订单数量已经达到了37万台，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快速增加，包括百思买在内的美国前三大电器经销商都已经和我们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到今年年底，我们生产的dvd在美国的销量可以突破50万台，每台的平均利润大概在80~100美元左右，光是销售产品单机，我们将会获利4000~5000万美元左右，除此之外，dvd光碟的销量也同样是一笔非常丰厚的收入，虽然每张碟片我们最多可以赚取2~3美元，但是销量非常巨大，甚至完全可以超越dvd单机本身的利润，欧洲市场虽然现在还不如美国市场，但是也相差不大，所以4亿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其实未来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的，这一点我相信贵公司应该可以计算的出来。” 盖尔克算盘打的非常精明，但是段云显然不会比他傻，既然他想低价占便宜，那么段云也可以狮子大开口。 第二千二百二十四章 提成支付 “4亿美元……”此时的盖尔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中国老板似乎不那么好打交道，而且无论是他还是博西器的高层，都大大低估了段云的胃口。 “如果你们不想一次性买断dvd在欧洲的专利授权的话，咱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也可以用提成支付的方法来进行交易，专利授权我可以给你，只不过你们每卖出一台dvd，支付给我20美元即可。” “每台dvd支付20美元专利费！？”听到段云这么说，盖尔克再次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错，是20美元。”段云说道。 段云之所以会给出这样一个报价，其实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有一定根据的。 在前世的时候，从90年代末到2000年初，我国生产一台dvd机，成本约20美元。 因为没有自己掌控的标准，dvd机采用的是国外标准，因此每台机器的专利费需向国外缴纳约18美元。高昂的专利费让国内dvd机生产厂商几乎没有利润，这让企业苦不堪言。 虽然这样看起来似乎博西电器交纳20美元专利授权费用之后，就会变得无利可图，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到90年代末，dvd才被研发出来，并且在全世界普及，而那个时候集成电路技术水平要比现在高很多，很多昂贵的零部件在两三年之后，价格一落千丈，这就使得制作dvd的成本也大幅下降。 而现如今，天音集团每生产一台dvd，成本在180美元左右，卖到美国之后，批发价就变成将近350美元，刨去其中的一些运输成本和关税，每台净利润在100美元左右，而最终这台产品在美国的零售价，已经达到了450美元。 听起来，似乎20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有点儿太低了，远不如自己在欧洲销售赚的多，但实际上，如今dvd能在美国热销，离不开前期天音集团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尤其是李芸在美国分公司的关键作用，如果天音集团想开辟欧洲市场，难度只会比美国市场更高，而且还需要至少2~3年的时间，况且段云身边也没有比李芸能力更强的人。 所以如果仅仅是授权专利，那么每一台20美元的费用还是非常不错的，段云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年就可以收到大量的专利费用，就是成本付出最小的一种模式，回报也是足够丰富。 按照段云的想法，有博西电器负责代理销售，dvd在欧洲普及是迟早的事情，因为dvd这种隐形技术属于跨越性的，直到后世的很多年，dvd的技术依然被广泛使用，除了家用播放器之外，他也成为了电脑的标配附件，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普及的视频播放器。 所以段云开价4亿美元从长久来看并不算高，他也知道国际电器很难接受这个价格，但即便如此，段云也绝对不会贱卖这种技术。 至于说每台dvd20美元的专利授权费用，在他看来，博西电器也很难接受，但即便最后和博西电器彻底谈崩，段云也不会有丝毫的降价，这源自于他对dvd商业价值的高度自信。 “关于段先生给出的报价，我们还需要回头研究一下。”片刻后，盖尔克眉头微皱说道。 “没问题，我希望贵公司能做出最符合你们利益的决定。”段云微笑着说道。 其实听到盖尔克这么说，段云知道这次双方判判算是失败了，可能下一次谈判需要等很长的时间，也许永远不会合作。 毕竟刚才盖尔克提出要以几百万美元的价格一次性购买dvd在欧洲的专利授权，和段云提出的4亿美元价格相差实在太远了，这种价格上的差距不是简单谈判能够解决的，博西电器需要做出非常大的妥协才行。 不过这并不是段云的错，而是因为博西电器骨子里对中国技术和产品的歧视，只是盖尔克没有想到，段云和他之前接触的其他中国企业家完全不同，无论从哪方面的实力，天音集团已经具备了成为跨国科技企业的实力，最关键的是掌握很多的核心技术，所以自然而然就拥有了很高的定价权。 “那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段先生见面。”话已至此，盖尔克就打算起身离开。 “盖尔克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咱们双方在生意判上有价格上的分歧，但是我本人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和盖尔克先生成为朋友的。”段云微笑着看了盖尔克一眼，接着说道：“既然盖尔克先生好不容易来深圳一趟，我也要进一下地主之谊，下午我领你去我的公司参观一下，晚上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一起吃顿饭。” 段云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中国生意人，哪怕生意谈不成，他也愿意结交一些有价值的人脉，因为做生意不可能次次都成功，但只要有人脉和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谈成其他的生意。 更何况无论如何，博西电器都是欧洲最大的电器经销商，这对于将来想要拓展欧洲市场的段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他也愿意花一些时间和精力，和盖尔克建立私人友谊，从而为自己生意方面留下更多的选项。 “这个……好吧。”眼见段云如此诚挚的邀请自己，盖尔克最终答应了下来。 其实盖尔克一直以来对段云及天音集团是非常感兴趣的，他一直认为这家企业相比中国其他的企业有些非同一般，而且他的这次来深圳，也有参观天音集团的打算。 “盖尔克先生，其实除了dvd之外，我们集团公司还有很多其他非常不错的产品，除了市面销售的，还有即将研发成功的，我保证你会有意外的收获。”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对于我们天音集团来说，做生意讲究一个双赢，就是咱们双方都能够赚钱，我这么说绝对是有底气的，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爱上我们公司的产品。” 第二千二百二十五章 概念产品 俩人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段云领子盖尔克，前往了集团公司的研发总部。 走在段云的旁边，这一刻的盖尔克似乎显得有些沉默，因为刚才俩人谈生意并不顺利，段云的药价实在太过高昂，让他有些闷闷不乐。 要知道，盖尔克这次前往深圳之前，内心也是充满自信的，因为博西电器在中国可能名气非常有限，但是在整个欧洲，却可以称得上是无人不知，之前通过一次项统计，欧洲人购买的所有家电品牌，博西电器代理的品牌平均占据了20%以上，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甚至可以说，欧洲人离不开博西电器。 如此强大的一家欧洲企业，想要代理一家中国企业生产的电子产品却碰了一鼻子灰，被段云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就是证盖尔克根本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谈判会很顺利，而且天音集团甚至会以此为荣，但现实的情况是，段云不仅开出了远超他们报价的专利授权费用，而且还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此时的段云，其实也能够看出一些盖尔克的心思，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是不会因为对方来头很大，就轻易做出让步的。 事实上在段云看来，将来的欧洲家用电器市场，迟早都是中国企业的天下，从前世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是如此。 尽管在后世的欧洲家用电器市场中，依然以欧洲的品牌为主，但实际上，这些家用电器百分之70以上，都是由中国代工生产的，哪怕不是整机代工，里面的一些电子零部件，也都是中国的产品，在这一方面，不光是欧洲，整个世界也都是如此，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中国的产品性价比优势非常的强，这个优势是世界上其他国家很难取代的，并且随着国内产业链的规模不断庞大和技术进步，中国制造在中低端电电产业，是占据统治地位的。 “这就是我们研发中心的展厅，里面展示的都是我们集团公司已经亮他和研发获得初步成功的样品机器，包括软件，影音产品，汽车附件，还有通讯器材。”进入到位于研发中心一楼的展厅之后，段云转微笑着对盖尔克说道。 “额。”听到段云的这番介绍，又看了看整个展厅品种繁多的产品，就让盖尔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个展览厅的面积足足有上千平方米，产品也是琳琅满目，除了一些产品成品之外，还有很多的电子零部件和芯片，并且在每一款产品下面，除了详细的产品参数和介绍之外，还有他们量产的日期以及每年的产量。 其实国内有实力做自家产品展厅的，尤其是民营企业，可谓是聊寥无几，因为对于很多国内科技公司来说，他们走的都是产品专精的发展路线，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资金少，人才技术薄弱，没有实力做太多的产品生产线，只能在某一款产品。 但是现在的天音集团，雄厚的财力以及人才资源储备，让他有了能够同时涉足多个产业项目的能力，而且无论在哪个项目上，对比国内的其他同行企业也都有明显的技术和成本优势，这就使得天音集团的产品线非常的丰富，可以做到遍地开花。 但是在盖尔克看来，在中国民营企业看到如此丰富的产品线，就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这些产品下方标注的销量也都非常的惊人，以至于盖尔克对这些销量数据产生了质疑。 “你们这种录像机卖出了240万台！？”看到展厅前台放着的一台老式录像机，盖尔克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盖尔克看到的那台录像机，正是天音集团早年出品的一款老式录像机，不过这种录像机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停产，相关的生产线和设备，也都转卖给了国内的其他企业。 但是作为早些年天音集团最畅销的拳头产品之一，天录像机给集团公司带来的利润是非常丰厚的，总销量达到了240多万台，有一部分还销往了东南亚国家。 其实相比于目前在国内热销的vcd，像机的小厂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天音vcd在国内的年销量已经突破了300万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升高。 1992年，录像机在德国的销量超过300万台，销售额22亿马克，成为当地电子消费品市场最畅销的产品。估计1993年录像机的销量维持在300多万台，销售额达到26亿马克，其中大部分被购作替换旧机之用。目前，德国西部有54％的家庭拥有卡式录像机，而在东部也有30％的家庭购置了这类设备。 可即便如此，240万台的销量还是让盖尔克感到了不可思议，因为目前在欧洲，尽管录像机非常受欢迎，但因为竞争激烈，品牌众多，所以单个品牌的录像机销量并不算太高，而在这其中，日本的录像机器品牌是最受欢迎的。 可即便是最畅销的录像机品牌，每年的销量也不会超过100万台。 中国的经济水平和人均消费能力远远低于欧洲国家，所以一款中国的录像机品牌在国内居然能够卖到240万台这个销量，这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只要产品好，哪怕是在消费水平最低的国家，也同样可以让你赚的盘满钵满。”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放在几年前的时候，开拓美国市场对我来说是个梦想，但是现如今，我们和美国的三大家用电器销售商都已经建立了合作，看中的当然是我们的技术和产品的性价比，除了dvd之外，我们其实还有很多非常具有想象力的产品，用科技改变生活，一直都是我们集团公司的一个发展理念。” “这汽车……难道也是你们生产出来的？”此时的盖克一眼看到了展厅另一边放着的一辆蓝色的轿车，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没错，这辆轿车是我们最新开发出来的概念车，车子本身来说并不算先进，但里面就有很多高科技的附件，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上去坐一坐。”段云说道。 第二千二百二十六章 黑科技 段云所说的这辆概念车，其实就是他们最近推出市场的沉星牌三厢轿车，之所以称为概念车，是因为在展厅里的这辆车，里面加入了一些比较先进的电子配件。 天音集团从几年前最早研究汽车gps系统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四年多的时间，而在这期间，随着技术上的进步，天音汽车的gps系统也变得越来越成熟。 受限于这个时代卫星精度以及电子地图等方面的限制，汽车gps系统始终难以达到后世民用的那种精度和使用性，但是天音集团的技术人员却从来没有停止研发的脚步，尤其是最近一年里，天音集团的汽车gps系统获得了重大突破，在精度和实用性上也获得了大幅的提升。 从三年前参与北斗系统的研发，让天音集团获得了很多的卫星通讯技术，除了一些国家保密的敏感技术之外，段云另外一些技术转为民用，而汽车gps系统就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gps系统是美国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建立的一个军用卫星定位系统。 1978年2月22日第一颗gps实验卫星成功发射。 1978年11月全球定位系统开始定位导航服务。 1993年6月26日最后一颗工作卫星于发射升空。 1995年7月17日，达到全功能应用(full operational capability——foc) 2000年5月1日，美国总统克林顿在白宫宣布解除终止选择提供性政策（sa）。此项决定将立即改善定位精度，单gps接收机定位精度将好于20米。 gps最初就是为军方提供精确定位而建立的，至今它仍然由美国军方控制。军用gps产品主要用来确定并跟踪在野外行进中的士兵和装备的坐标，给海中的军舰导航，为军用飞机提供位置和导航信息等。 就在今年3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国人蒙羞的事情。 当时正处在台海危机，海峡两岸拔弩张，当美国断掉gps后，我们的导弹失去了方向，飞机和舰船出了海只能靠陆地雷达站导航，这无疑是美国人对咱们的一种羞辱。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国家也早有准备，从1994年开始，国家就已经开始投入发展北斗卫星计划，但现如今还存在一些技术瓶颈没有突破，也没有发生任何一颗定位卫星，所以当前中国很多的民航和军用飞机，甚至包括一些精确制导导弹，也都只能依靠美国人开放的gps导航系统。 但今年的这次台海危机无疑再次给国家敲响了警钟，对于北斗计划的研发投资再次加码，比原先的计划投资增加了三倍，由此可见，国家高层对于北斗计划的重视和迫切性。 天音集团作为北斗计划的参与企业之一，也担负着非常重要的研发任务，目前所有项目都在如期推进中，多次受到上级部门的表扬。 而通过参与北斗项目，段云也从中获得了一些可以转化为民用的技术，在通过相关安全部门许可之后，一些定位和通讯技术就被段云移植到自己生产的汽车上，并准备将来有一天等技术完全成熟的时候，进行大规模的推广和使用。 汽车导航在后续的时候是非常普遍的一种功能，本来这个年代，却是一个非常先进前卫的技术，由于技术门槛和设备成本非常高，所以只在高端车型上出现。 其实早在80年代的时候，国外的一些豪华品牌轿车就已经出现过这种gps导航系统，但实际上这种gps导航系统可用性不佳，一方面是因为定位精度差，另一方面就是在地图显示方面，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因为没有成熟的液晶显示器技术，所以一般只是在一块儿绘制着简易城市地图的玻璃或塑料图板上用闪烁的红点显示车辆的位置，看起来非常的原始。 但是天音集团研发了这套gps系统，在技术上已经是相当先进了，采用的是九寸的液晶显示屏，并且在相关的软件中，内置了大量的国内相关地图，最后软件有实时定位纠错功能，将车辆定位的精度，提升到最高。 另外在这辆概念车中，还第一次出现了抬头显示系统，其实这种系统的原理也比较简单，就是通过一个光学投射装置，把车辆发动机转速，车辆速度，以及时间日期等标识，射在驾驶位前面的玻璃上，使得驾驶员不用低头，就能实时掌握车辆的行驶状况，这在当前的世界汽车界，属于一个非常前卫的发明。 展厅里的车辆虽然不能行驶，但是可以接通电源，充分的感受车内的一些配置和电子配件的情况，在看到车里的gps系统以及抬头显示器之后，盖尔克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们的这种车辆能在城市公路上定位？”此时盖尔克进入车内研究了片刻后，抬头对段云问道。 “是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虽然汽车导航系统在你们欧洲已经出现，但是我们公司研发的汽车导航系统绝对称得上是最先进的，精度可以维持到10~20m之间，并且会进行实时的定位纠正，使误差保持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除此之外，我们集团公司还开发出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地图软件，使你无论身处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通往目的地的路线，将来的话，我们这套系统还会连接2g网络，可以在线对软件以及各种路线进行更新，实现车机的智能化。” “车机的智能化……”听到这里，盖尔克脸上越发的惊讶。 很明显，盖尔克没有想到天音集团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技术，不光是普通的家用电器，就连在汽车产业方面，也有的一些他闻所未闻的“黑科技”。 “科技改变生活一直都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口号，虽然我们天音集团不敢说是全球顶尖的科技公司，但在某些方面的技术实力，也不会输给你们欧洲的同行公司。”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贵公司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保证将来会给你们更多的惊喜。” 第二千二百二十七章 大力推销 段云领的盖尔克来参观自己公司的展馆，其实就是想展现实力亮肌肉，当你有足够的实力，就能赢得足够的尊重。 果然，听到段云的介绍之后，盖尔克满脸的惊讶，虽然他没有实际验证驾驶这台汽车的机会，但那块高清分辨率的液晶视频，以及充满科技感的抬头显示仪，确实让他感到耳目一新。 而且之前的时候，盖尔克就已经了解到，天音集团确实也是做汽车产业的，而且销量还非常的不错，只是盖尔克没有想到，在汽车科技方面，天音集团已经研发出了这么多科技感十足的应用技术，如果这样的汽车一旦在全球发布，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随后，盖尔克又在车里面测试的这辆车这空调和座椅通风加热功能，这种舒适度让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足足在里面待了十多分钟，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下来。 “段先生，我想试着驾驶一下这辆车，不知道方便吗？”盖尔克对段云问道。 “目前还不行，因为这只是一个技术验证车，相关的测试，是在我国北边的沈阳研发中心进行的，如果你真的非常感兴趣，再等两个月我会安排你去沈阳那边体验一下，到时候会有专人过来接你，全程路费和食宿免费。”段云微笑说道。 “那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盖尔克也只能暂时作罢。 随后，在段云的带领下，盖尔克又参观了展厅里的其他产品。 “这是这是我们集团公司在去年就已经研发出来的mp3音乐播放器，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便携，而且音质也相当的不错，因为采用的是数字编码模式，所以他在音质上要比传统的磁带随身听要好很多，能够最大的程度保留音乐里的高音部分，让整个音乐的立体感更强。”此时的段云又拿起了展台上的mp3播放器，对盖尔克说道。 “这个产品非常好！”盖尔克接过mp3后眼前一亮，接着说道：“我听说mp3已经在美国开始上市了，我们公司也专门分析过这种产品，不过就是价格贵了一些，而且在音乐下载方面，也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对于mp3播放器，其实博西电器对这款产品也是有所关注的，早在去年的美国ces大会上，博西电器的代表就已经拿到了两台样机以及关产品的介绍，当时市场部的人对这款产品评价也是非常的高，认为这是一技术跨时代的影音产品。 只不过在音乐版权方面，对于博西电器来说同样棘手，因为相比于美国，欧洲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对于版权的一些法律规定，如果想搞定欧洲这些版权方，谈判的周期就会变得非常长。 但如果真心要谈版权的问题的话，其实博西电器也是完全能够搞定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回报率的问题，如果这款商品真的非常畅销，那薄熙电器自然也非常愿意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资金去把版权的问题搞定，但如果这是一款商业潜力非常小的产品，那就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总而言之，产品能不能赚钱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就像这次博士电器引进dvd，就是觉得这款产品商业回报会非常大，才打算去着手解决dvd版权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音乐的版权问题确实很难解决，但如果这个问题能够很好处理的话，那么这款产品将会有非常大的市场，美国那边的代理商就已经和音乐版权协会达成了协议，用网络收费下载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目前已经接到了大量美国那边的订单，我相信随着我们的产品升级换代，这款mp3播放器肯定会风靡全美。” “美国那边有多少这款产品的订单？”盖尔克问道。 “这其实是个商业秘密，不过既然咱们是朋友，我告诉你也无妨。”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拿到了百思买8000台mp3播放器的订单，就在上上个月的时候，我没有提到了4万台的订单，另外，美国的其他电器公司也想引进这款产品，美国音乐版权协会已经准备开通专门的mp3音频文件下载网站，将会以线上收费的模式，解决音乐版权的问题。” “4万台？”盖尔克有些惊讶的问道。 4万台的销量看起来不多，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美国最大的电器经销商已经认可了这款产品，并准备把它大批量的投放到市场。 其实一直以来，无论是技术还是产品方面，美国都是欧洲的风向标，美国流行什么产品，那么这款产品将会很快在欧洲流行，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必然的规律，即便有些产品面临“水土不服”的问题，但往往只需要一些技术和功能上的小小改进，就能在欧洲热卖，这里面有无数成功的经验。 其实盖尔克这次来并不打算引进mp3播放器，但是听到段云这么说，他显然有些心动了，毫无疑问，这款产品无论在技术还是设计方面，相比于以前的随身听确实有很大的飞跃，包括盖尔克本人，也非常喜欢mp3这种小巧便捷的设计，这款产品可以让它随时随地享受高质量的音乐。 “如果贵公司对我们这款mp3播放器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我们公司这边洽谈，无论是专利买断和授权，咱们都可以慢慢儿的谈。”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除了mp3和dvd，我们这里还有其他非常不错的产品。” 到了这一刻，段云开始推销起公司的其他产品和技术，毕竟薄熙电器是欧洲最大的电器经销商，如果能够和博西电器达成合作，那么天音集团将会快速打开欧洲市场。 “如果贵公司觉得专利授权费用太高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代理我们公司的产品，这样的话，无论是产品的生产还是宣传，都不需要贵公司操心。”段云这个时候走到了放置着手机的展台，拿起一台和华为联合研发的手机，对盖尔克说道：“盖尔克先生，我想送你一个礼物，将来的话，你可以随时用这个东西和我打电话，希望以后咱们可以保持长期的联系。” 第二千二百二十八章 手机代理 “你们还能生产手机！？”到了这一刻，盖尔克彻底被震撼到了。 90年代的欧洲，手机市场基本被诺基亚，爱立信和摩托罗拉三大公司占据，而这三家企业，也基本统治了全球的2g通讯时代，技术门槛非常的高，其他的通讯器只能望尘莫及。 和生产其他的电子产品不同的是，手机的技术含量要高很多，除了相关的硬件，软件，集成电路的小型化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技术门槛，所以真正能够生产手机的企业并不多，除了这三家企业之外，就是身材几家日本的公司。 盖尔克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家中国企业居然也能够研发手机，并且还成功做出了样机，这基本上就是一个技术的标杆，如果天音集团的手机真的能够稳定通话，那么就说明这家企业的科技实力确实非常的强，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这个真的能打电话？”盖尔克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不会觉得这是个玩具吧？”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台样机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当然了，sim卡需要你自己去购买，另外你在使用这台机器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向我们公司进行反馈，我们非常需要这些意见反馈。” “没问题，谢谢段先生。”盖尔克双手接过了那台手机，神情显得比较激动。 “我们天音集团这边还有很多不错的产品，比如我们的电脑。”此时段云又走到了电脑展台旁边，用手拍了拍样机的显示器，对盖尔克说道：“目前我们这款电脑采用的是英特尔的新一代芯片，其他部件都是我们深圳这边自产的，相比ibm电脑，我们的成本更低，性能也更加的好，就连操作系统，也是我们自己研发的，性能完全不输于windows系列。”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盖尔克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很明显，经过这次参观，盖尔克对天音集团这家公司有了全然一新的认识，他原本以为这家公司只是依靠中国内地市场幸运的获得巨大成功的一家普通企业，但他现在才知道，天音集团远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从技术和产品研发实力上来说，和欧洲的顶级企业并不逊色多少。 甚至到了这个时候，盖尔克觉得当初想以几百万美元买走dvd的专利授权简直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因为从一开始，博西电器就远远低估了这家企业的真实实力，如果双方想要达成合作，博西电器这边是必须要放低一些姿态才行的，毕竟这是一家实力非凡的企业，理应赢得更多的尊重。 “我们公司还是中国内地最大的芯片生产企业，生产出来的芯片在制程技术方面，仅次于美国的英特尔公司，相比于亚洲和欧洲的同类奇毫不逊色。”段云用手指了指另一边展台放着的芯片样品，对盖尔克说道：“最近这两年，我们和国内很多家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接受各种芯片定制和代工的生意，目前我们每年出产的芯片已经突破了3亿颗，芯片业务才是我们天音集团最主要的利润来源，而且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香港设立了分公司，光是去年一年，就为你们欧洲客户提供了将近两千万片的单片机，所以其实我们在欧洲也是有很多合作伙伴的。” “了不起。”盖尔克点点头，说道：“今天来贵公司给我带来了非常多的惊喜，关于咱们双方合作的事情，我会和总公司那边进行汇报，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有一个让咱们双方都满意的方桉。” “我也非常期待这一天。”段云微笑着说道。 “你送的这件礼物我收下了，我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回赠，只能等我回到公司之后，再把礼物寄给你。”盖尔克说道。 “什么礼物？”段云好奇的问道。 “暂时保密，不过既然你送了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肯定也会送给你一样好东西。”盖尔克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在他们德国的礼仪中，收到礼物是必须要有回赠的，而且眼下双方互送礼物，其实也都是有的商业目的的。 段云送给对方一个手机，是希望这款产品将来能够销售到欧洲，毕竟将来智能手机对段云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商业布局，如果能在这两年就逐步打开欧洲的手机市场，那对他日后在欧洲发售智能手机奠定一个非常强大的基础。 而且从技术上来说，天音集团目前和华为联合研发的手机并不输给欧洲的同类产品，并且更为重要的是，天音集团还能自产芯片，这无疑是个非常巨大的优势，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产品，只有做出差异和优势，才能拥有这个行业的话语权，同时也有最大的定价空间。 后世的时候，虽然国产手机畅销全球，但因为核心部件还是欧美生产，所以除了华为之外，这些国内的手机企业充其量只能成为技术整合商，零部件的价格本身就限制了整机的价格，这就导致利润大部分被上游的零部件供应商赚取，而国内的厂家只能赚取一些相对微薄的利润。 但是如果想让国旗电器代理他们公司生产的手机，段云可能要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比如让出大部分在欧洲地区销售的利润，以此来换取博西电器的销售网络和渠道。 虽然目前双方在dvd专利授权方面存在非常大的价格分歧，但是段云也知道，这种谈判是绝对不会轻松的，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而且也需要双方都做出一定的妥协，才可能达成最终的合同。 随后，段云领着盖尔克又参观了他们公司的其他一些产品，整个过程气氛非常的友好，另外通过这次参观，也让盖尔克对段云肃然起敬，让他完全颠覆了之前对中国企业的一些偏见和印象。 当天晚上，段云又邀请盖尔克来到自家做客，双方共进晚餐，他的也比较投机，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第二千二百二十九章 超前的商业计划 盖尔克在深圳待了两天时间，这两天都是住在段云的家中，俩人一起参观了深圳的工厂，相互之间也谈了很多的事情。 作为一家德国跨国公司的高管，盖尔克本人对欧洲市场是非常了解的，而通过和盖尔克的交谈，段云对欧洲市场有了进一步深入的了解。 其实在目前的欧洲市场，也是可以分成两个板块的，一块儿是传统的西欧老牌发达国家，包括英，法，德，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芬兰等国家，这些国家经济发达，技术也是比较先进，一直都是博西电器高端客户的主要来源地，另外一块就是由苏联解体而来的东欧小国，包括乌克兰，波兰，阿尔巴尼以及波罗的海三国等等，这些国家的经济要差很多，一直都是博西电器低端用户的来源国。 根据不同国家的消费力，博西电器也是做区别对待的，最好最先进的技术产品先投入到西欧，然后等待产品成本大幅下降之后，在投入到东欧市场，这样就使得产品成本和利润有着很大的差异。 这就给了段云一个启发，那就是在开发欧洲市场的时候，一定要注重产品本土化和差异化的改进，面对欧洲几十个国家比较复杂的市场情况，必须要将每一款产品做出高中低三个档次，只有产品的差异化，才能更好的适应市场。 一直以来，中国的产品很少注重包装和设计，产品外观显得比较“老土”，在国内消费者普遍讲究实用性的情况下，这种产品尚且还有销量，但是面对国际市场的激烈竞争，产品的外观设计，也是非常重要的竞争力和优势，这一点绝对不能忽视。 通过和盖尔克这段时间的交流，段云也学到了很多欧洲企业的经验，包括他们的市场营销方面的一些理念，对段云的启发很大。 天音集团目前的部门很多，在产品包装设计方面，有专门的设计部，不过总的来说，虽然说天音集团的设计部产品设计方面，属于国内比较前卫的，然而由于自己思想比较保守，和顶尖的国际公司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段云准备将一部分产品尤其是外交的产品，外包给国外的设计公司，因为这些国外顶尖的设计公司，更能掌握国际的潮流，设计出来的产品在国外也更加受欢迎，这样也可以使天音集团的产品更有“国际范”。 另外就是段云也打算欧洲再设立一家分公司，这次并不是研发中心，而是天音集团在欧洲的产品销售公司，尽管短期内可能不会对打开欧洲市场有太大的帮助，但至少可以帮助天音集团在欧洲寻找到了更多的合作伙伴。 送走盖尔克的第三天，段云拿到了一份马云制作的商业方案，俩人面对面坐在了办公室里，开始认真的谈论起这份新的电商计划。 自从两个月前马云担任天音集团电商部经理之后，他的工作一直都非常用心，先后前往bj和上海，实地了解了目前天音集团在这两个城市的物流中枢之后，随即起草制定了一份多达147页之多的商业计划。 而在这份庞大的商业计划中，最为重要的内容就是马云打算将原有的天音电商网行行，升级和改进，重新设计的页面，并对相关的支付功能进行了简化，而且还开拓性的在这个电商网站上建立了一个类似bbs的网络社交平台。将购物和网络社交融为了一起。 所谓的bbs就是大家常说的网络论坛，英文全称是bulletinboardsystem，最开始的bbs就像是留言板一样的存在，所以也可以直译为“电子公告板“。 其实国内最早的bbs论坛是1991年左右建立的，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的网友，只要登录了相关bbs的网页链接，就可以进行留言。也是在此类bbs网站论坛中，“抢沙发“、“版主“、“灌水“等网络词汇开始传播。国内如搜狐论坛、新浪论坛、百度贴吧、天涯论坛等都是bbs中比较出名的。 不过那个时候国内的bbs论坛用户非常少，因为当时只有国内少数几家重点高校和科研单位能够使用互联网，所以这些论坛通常都是一些院校的教授以及科研院所的主管在向国际同行咨询相关专业问题的时候，才会使用该论坛，局限性非常的小。 马云的商业头脑还是非常强的，而且他对互联网的理解也远于常人。 在这个年代，普通大众对互联网流量这种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不了解流浪的本质，也不了解流量能够带来的商业价值。 在电商平台引入互联网社交功能，其本质就是通过社交平台引入的流量，然后再将这些流量通过电商平台网络变现，从商业上来说，可行性是非常强的，而且这种商业模式在后世也确实经过了验证。 过去马云独自创业的时候，限于资金和实力，他最多能够建立起一个电商平台，然后通过自己的社交能力和口才去招揽商户加盟，虽然也曾经想过要通过一些娱乐和社交台进行引流，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和技术人才，所以很多想法无法付诸实施。 但是在天音集团，有强大财力和技术的支持，让他的很多商业想法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尤其是他在得知天音集团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在研发类似于qq的即时信软件，这让他非常高兴，而在这份计划书中，也有关于在国内推广即时通讯软件的详细计划，同时他也建设性的提出，要将及时通讯软件和电商网的平台进行账号共享，利用及时软件和电商平台进行相互推广，既方便了用户，也节省了资源。 这些方案在后世人看来，都是一些互联网公司常用的做法，然而能在这个年代提出这个商业方案，证明马云确实有非常强的商业头脑，这样段云非常的高兴。 “段总，这些都是明年我的工作计划，请您给些意见。”在段云的办公室中，马云恭敬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三十章 长线奖励机制 “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计划书我也大致的看过了，可行性还是非常强的，有些想法确实不错，值得表扬，看来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你。” 总体来说，段云对马云的工作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直到现在，他都能圆满完成段云布置给他的工作，而且在此之外，他的社交能力也得到了最大的体现，为公司的电商网站拉来了很多优质的客户，并且对自己所管辖的部门儿进行了精简和整改，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有本事的人往往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在这一方面，马云平时也体现出了自己很强的个性，在管理方面他毫不手软，甚至对公司的一些和他有不同意见的老员工采取了“镇压”的措施，使其管理的整个部门对他都是高度的服从，连思维也有很大的一致性，这让段云感觉有些惊讶，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马云是一个非常随性儒雅的人，但这一刻他展现的却是自己狠辣的一面。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马云之所以前世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又相对温柔的手段，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对于初创的一些小公司来说，在资金，技术各方面实力不强的情况下，也只有在管理方面下狠手，身为领导，如果不给手下员工施加压力，是无法释放下属最大潜力的，这一点马云是心知肚明的。 “感谢段总的夸奖。”马云说道。 “你现在的工作还不错，但距离咱们项目真正的成功，还有很长路要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计划写的不错，但关键是要百分之百落实，这对你是个考验，如果你能够成功，我这边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你也应该打听过，之前但凡在我们公司做出一些贡献的人，我从来都不吝啬于对他的奖励，天音集团成立这么多年，已经造就了很多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咱们公司目前的总工倪光南，我这两年给他的奖金和分红已经破亿，所以你只要足够努力，需自己创业，也能成为一个亿万富翁。” “倪总工的工资这么高！？”听到这里，马云一脸的惊讶。 天音集团内部的公司情况通常都是保密的，员工也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允许在其内部泄露自己的工资情况，这也是目前国内很多企业的通用做法。 不过在一些奖金的发放上，公司这方面却是公开透明的，至于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激励员工，让他们不甘于拿着基本保底的死工资，而且在这个公司，想要发财最好的途径就是多挣奖金，而奖金才是核心员工最重要的收入部分。 之前马云也听说过公司里有十多个年薪破百万的高管和核心技术人员，这其中也包括倪光南，据说倪光南的年薪也是100万，当时马云觉得自己的工资水平和倪光南是同一水准，然而却没有想到俩人的收入却有如此大的天差地别。 “倪总工他有这么多高的收入，主要靠股份激励分红，按照我们之间签订的合同，倪光南的项目为集团公司创造100块钱的利润，我就会分给他1块钱，他加盟公司的这几年来，为公司创造了上百亿元的利润，所以按约定他拿到了一个多亿的分红奖金。”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咱们公司只是一家中国企业，但在薪资待遇上，完全能够和跨国公司媲美，他们有年薪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高管和ceo，咱们公司也可以达到这个水平，而且你本人也有股份激励分红，至于能赚多少钱，就全看这个项目带来的利润了。” “原来如此。”马云闻言顿时恍然。 当初和天音集团签订用工合同的时候，马云的合同上确实有激励分红这一项，分红比例是1%，也就是说电商这个项目每赚取100元的利润，他就能分到1块钱，这个比例看起来非常小，然而以天音集团每年的净利润和体量来说，分到的钱会非常可观。 不过马云最开始并没有注意这个激励分红，他是奔着段云给他提供的百万年薪才来加入的，并打算在这里干上两年之后，拿着几百万的资金再进行创业。 但让马云没有想到的是，天音集团的薪资上限居然如此之高，远远高出了他的想象，在当前的中国内地，亿万富翁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通过给别人打工就能成为亿万富翁，就在外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而这也正是马云想要自己创业的原因，是因为创业带来的财富上限会更高。 但如果凭打工就能成为亿万富翁，那么马云就感觉完全没有自己创业的必要，或许自己创业也有机会成为亿万富翁，但风险也是非常大的，而且有很大的失败几率，就算最终能够成功，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肯定远远比在天音集团这边慢很多。 马云如果知道自己在前世的创业成就的话，肯定是不会选择留在天音集团的，但他可没有先知先觉，所以天音集团真的有机会让他变成一个亿万富翁的话，那他肯定自然会选择长期留在天音集团工作。 “其实倪总工能得到现在的薪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他本身的能力之外，还因为他依靠个人影响力，给咱们公司带来了很多的顶尖人才，包括目前咱们集团公司电脑项目部主管，其实就是倪总工的弟子，而且这上亿元的奖金，是他在集团公司几年工作累计下来的奖金，并不是刚来一两年就能够达到的。”段云也看出了马云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道：“就以你目前管理的电商项目来说，前两年肯定是需要公司不断投入和输血的，先不提利润能保证赚回本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但只要这个项目完全建立起来，我预计未来3~5年的时间，这个项目就能实现非常大的盈利，你的收入到时候肯定会有个质的提升，甚至完全超越倪光南院士。” 第二千二百三十一章 无底洞 段云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马云长久的绑在自己的公司里。 短期之内，天音集团的电商项目想实现盈利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前期的投入太大，至少在两三年之内，能够收回本钱就已经是巨大的成功，更不要说盈利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马云除了他赚取的保底公司和年终奖，几乎没有拿到股份激励分红的可能。 互联网企业一直都非常烧钱，因为在你没有确立在市场中的绝对统治地位和规模优势的时候，为了避免被同行企业超越，你需要不断的完善整个电商和物流体系，这样的投资规模和速度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直到所有对手扛不住退出的时候，你才能有盈利的希望。 实际上，在后世的时候，很多新兴产业的企业都在疯狂烧钱，无论是电商产业，外卖派送，共享单车，以及打车的软件等等，每年几亿，几十亿的投资进去，都很难掀起大的浪花，而且这样的投资有时候需要持续多年，只有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赢家。 论资金，技术和实力，加上天音集团非常早的入局，这使得他在国内电商产业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可即便如此，段云也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因为尽管国内难觅对手，但是保不准外来的资本也会进入这些行业，比如亚马逊，ebay，沃尔玛等未来国际知名的跨境电商，他们一旦进入中国市场，也会给天音集团带来很大的竞争压力。 而且国内也有很多其他的互联网创业公司，虽然说他们本身的实力和规模还不足以和天音集团相提并论，但有些国内的科技公司却可以依靠引入外资，在国内把电商产业做出来，前世的时候，马云当初就是获得了孙正义的资金支持，最终创立了阿里巴巴，由此可见，外资对中国经济和相关产业的发展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所以在竞争对手还没有大量出现的时候，段云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提前确立自己在国内电商产业的优势，并且要将这个优势长期保存下去，让自己的竞争对手很难追赶。 只要最近2~3年时间马云不走，那么天音集团的电商产业初步的布局工作，开始逐步进入盈利期，而这个时候马云就可以拿到巨额的份激励分红，到时候尝到甜头的马云，肯定也更加不想离开，这样的话，段云记得到了一个得力的干将，同时也等于消除了一个隐形的对手，可谓是一举两得。 “感谢段总对我的鼓励，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力争不会让您失望。”马云感激的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如果段总觉得这份工作计划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会马上展开工作，另外我也需要其他部门的协同，尤其是软件研发和物流方面，必须要部门高管的支持才行。” 马云说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需要更多的权利。 天音集团目前所有部门的协调，都需要段云本人的批准，而作为电商部的经理，马云是没有办法直接命令这两个部门的，必须要断云许可才行。 “这件事儿好说，回头我会让软件部成立一个专门的电商软件研发小组，会和你们电商部进行对接，负责与电商关的网站以及软件的研发和升级改进，另外物流公司那边，我也会让相关的负责人与你对接，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和他们进行沟通，只要是有利于项目推进的，我都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段云也知道，电商是个综合性的产业，除互联网系统之外，还需要有强大的物流，以及金融系统的支持，现在只有给马云更多的权利，才能最大化的利用集团公司的资源，将整个项目快速推进下去。 “那就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马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和以前他自己当老板不同，进入这个集团公司之后，他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部门间的沟通，这对他的工作效率影响很大，这次段云安排专门的团队来配合他的工作，能够节省了很多的时间，也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去做其他的事情。 当天下午，段云和马云又谈了很多关于电商的事情，包括近期马云和商户谈判的一些事情。 马云似乎很擅长商务谈判，而且他也非常喜欢这个工作，他有过出国的经验，而且口才很好，所以每次商谈的成功率非常高。 现如今，天音电商平台入驻的商户从最初的两百多家，陡然增加到了600多家，而且这些企业大部分都是国内比较知名的企业，主要集中在北上广这三个城市，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这三个城市的企业普遍比国内其他企业更有实力也大的多，另外一方面就是考虑到品物流方面，从这些厂家购买的产品运输成本会低一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前前后后投入超过10亿的电商网络计划想要在短期内实现盈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互联网在中国还没有大批量的普及，直到今年年底，中国的互联网用户刚刚超过10万，而天音电商网络的册用户，也只有不到8000个，而且在其中，有很多账号都是重复注册，或者是一些根本没有活跃度的死账号，所以真实的用户数量，恐怕还不到3000个。 如此小的用户基础，是不足以撑起电商行业这个大盘的，而且目前正在进行了很多商品订单，利润微乎其微，甚至根本就是赔本生意，还需要天音集团进行补贴，以至于集团公司内部有很多管理和高管质疑这个电商计划是否真的有可行性。 而且在国内的商界，包括段云的一些老朋友，也都认为这个项目完全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而且未来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们也曾经在各种场合中向段云表达过对这个项目的质疑，并且好心的劝告过段云，让他尽快从这个根本看不到盈利希望的项目中退出。 然而他们可能不会想到的是，仅仅过了数年之后，段云就真正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电商帝国，从而给天音集团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回报。 第二千二百三十二章 年终总结 时间来到了12月中旬，临近年底，天音集团的各个部门开始忙碌起来，一方面是为今年的工作做总结，另外一方面就是财务和销量的统计，这不仅仅关系到各个部门的工作成绩，最为重要的就是还关乎到他们年终奖的数额。 其实不用各部门进行详细的统计，段云就已经大致知道了今年的盈利情况，相比于去年，天音集团的利润并没有大幅度增长，甚至相比于去年的前年的发展增速，今年的增速明显放缓，第一次降到了10%以下。 其实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味着天音集团今年工作做的不好，恰恰相反，今年天音集团成功在美国打开了市场，尤其是dvd和mp3已经开始在美国热卖，是天音集团一年对外贸易的创汇额达到了3.7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惊人，几乎排在了所有中国内地企业创汇额的前十，也是中国内地创汇最高的民营企业。 而在所有的出口创汇产品中，占比最高的是单片机和各种芯片，光是芯片的出口，每年的出口额就高达8000万美元，其次就是单片机，这一部分业务主要由港分公司负责，他们每年都会销往欧洲大量的单片机，这一块儿业务每年也能够给天音集团带来五六千万美元的收入。 剩下的就是各种电子产品，天音集团生产的各种电子产品几乎占据了很多东南亚国家非常高的中低端市场份额，从最早的录音机，随身听，到后来的复读机和学习机，都非常的畅销，这些项目加起来，出口总额也在1~1.5亿美元左右。 其实目前的天音集团已经不生产这些低端的电子产品，主要通过和国内的厂家合作，尤其是深圳本地和珠三角一些加工企业合作，采用外包的方式，对这些产品进行批量化生产，然后再贴牌销往国外，期间天音集团会派出专人进行产品质检工作，确保出厂产品的质量能够维持到一定的水准线上。 最后一块出口创汇业务就是来自于美国市场，到这个月为止，天音集团已经获得了来自美国总计45万台，这也给天音集团带来了1亿多美元的外汇，虽然还要扣除一半多的成本，但却被天音集团获得了宝贵的外汇。 其实到了1996年的时候，国内企业对外出口的趋势是越来越强，一方面是因为在克林顿当政期间，美国向中国全面放开市场的同时，也进行了全球的产业链分配，除了大量的低端代工产品之外，外资投入的数量和规模也在快速增加，使得中国原本非常薄弱的电子和工业技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快速提升，并在全产业化的进程中，从最低端逐步向中低端靠拢。 全球的格局和大趋势正在改变，经过了十多年改革开放的中国内地在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也得到了一个顺势起飞的机会，出口额屡创新高，国家把工业和经济重点放在了沿海城市，这一举措，也使得国内的外贸企业越来越多，国家也有了大量的外汇储备。 虽然和改革开放初期相比，中国对于外汇获取已经没有那么紧迫和急切，但想要让国内经济高速发展，依然离不开海量外汇，所以对于国内创汇企业的扶持，也是有增无减。 而对于段云来说，赚取外汇不光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海外技术和关键产品，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就是段云想让自己的企业成为世界500强企业，从而进入国家重点扶持名单。 按照段云和瑞阳之前的约定，一旦天音集团进入国家级重点扶持企业，除了一些政策上的照顾之外，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可以允许他们进入金融行业，在内地进行一些融资合作，获得海量的资金支持。 天音集团当然是很有钱的，从目前的运作来看，资金还是相对充裕的，而段云之所以想获得一些金融方面的特权，主要还是想为自己的电商产业做铺垫。 如果段云的集团公司有刺激融资集资的能力，那么他就不需要其他国有银行的支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电商平台的线上支付功能，这一点对于整个电商项目来说，都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过从目前来看，想要成为世界500强企业，段云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不过随着dvd和mp3逐渐打开美国市场，他已经完成了开拓海外市场最为重要的一步。 而段云现在也有意开拓欧洲市场，尽管现在看来，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因为尽管欧盟已经成立，但其内部还是比较复杂，对对美国和欧盟之外国家的企业并不算友好，除非能在欧盟内部找到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做切入点。 之前和博西电器进行过恰谈，但最终没有成功，不过错误并不在段云，而是因为博西电器开价过低，段云不会为了想急切的进入欧洲市场，就把自己的产品专利技术贱卖，尤其是在天音集团现在发展的非常良好的时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博西电器的盖尔克给他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告知段云，这次博西电器总部派来了一个谈判团队，他们近期就会来到深圳访问，想要对天音集团总部进行参观，然后洽谈相关的合作事宜。 毫无疑问，上次来深圳参观，给盖尔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这次国际电器总部派专人来华访问，盖尔克肯定是功不可没的，毕竟就当前内地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确实称得上是最有实力也是潜力最大的电子科技公司，而且之前盖尔克参观过的产品中，确实有很多具备常高的商业价值，面对这样一个技术实力非常强，且有如此多商业价值的电子产品的公司，博西电器没有理由放弃。 而与此同时，段云又提到了美国给他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芸。 在美国工作了三年时间，李芸中途只回了两次国，这一次听说父亲身体不好住了院，所以她决定近期回国一趟。 第二千二百三十三章 愧疚 其实面对李芸，段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其实在现在的天音集团，李芸的薪资水平绝对能够排到前三，光是各种保底工资，奖金，就能达到上百万美元，算上分红的话，她一年的收入换算成美元，大概在2~3百多万左右，这种薪资水准，放在美国都算是非常高的了。 要知道，在90年代的美国，被列入中产阶级的家庭，年收入标准应在2.5万～7万美元之间;从其职业看，主要包括专业人员(教授、律师、会计师、医生等)、中层管理和技术人员、公务员、职员及推销员等(多数白领工人属于这一范畴)。 而李芸的年收入，是远超普通中产家庭的，完全能够列入到富豪阶层，虽然无法和那些知名的亿万富翁相提并论，但绝对可以超过绝大多数的美国人，甚至包括一些创业成功小有名气的老板。 而且这样的收入水平，即便是放在国内，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天音集团成立十多年来，李芸绝对是赚的最多的那几个人，哪怕就是后来加入的倪光南院士，从总收入上来说，也是不及李芸的。 而李云能得到今天的财富，一方面是因为自身的才华和努力，另外一方面就是从他父亲开始，就已经为其在公司奠定了比较高的地位，如果当初没有他父亲的强力推荐，段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李芸担任香港分公司的经理。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段云和李芸也是相互成就，如果没有天音集团这个平台，李芸乎不可能有现在的身家和财富，而没有李芸的帮助，段云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打开香港和美国的市场。 得知李云的父亲李国胜因为脑血栓突然住进医院之后，段云也是第一时间赶往医院看望。 作为天音集团最早的核心骨干，现如今的李国胜其实已经从天音集团的一线退了下来，当前的天音集团，内部竞争非常激烈，年轻的优秀人才不断加入，相比于国企那种论资排辈，民企要显得非常“冷血”，尤其是ibm咨询团队入驻之后，各种考核和评估把所有人都简化成了一串串冰冷的业绩数字，很多老员工要么被无情淘汰，要么退出重要岗位，而自知能力和年龄毫无优秀的李国胜，从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已经退出了一线管理岗位，而段云是个很念旧的人，把他安排到了一个非常轻松的岗位，每个月只需要来公司几趟，就能全额领到各种工资和奖金，只是再没有了实权而已。 其实直到现在，李国胜也只是五十多岁而已，在国企内也达到退休的年龄，不过以他家目前的情况，根本不会为生计发愁，即便是在国内消费高的深圳，他家也依然能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更何况还有一个年薪高达几百万美元的女儿。 可能是因为性格和出于报恩的心态，即便段云给他安排了一个闲置，但李国胜依然每天都在上班，主要负责一些商务谈判，有时候需要一个月连续跑好几个省份，谈判对象都是一些天音集团想要合作的国营企业，凭借良好的口才和高情商，李国胜还是完全对得起他的工资和奖金的。 实际上最早一波天音集团的骨干，可能技能和眼光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但是他们骨子里面还是有一种很强的积极向上的精神，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的骨干从公司一线岗位离开之后，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天音集团的内部工会，让他们能够丰富工人娱乐生活的同时，也能够把天音集团的精神传承下去，也算是企业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 脑血栓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疾病，不过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国胜病情已经很快得到了好转，因为在病房里，李国胜对段云表态不想离开公司，所以段云为了避免他操劳过度，决定也把他安排到工会，担任工会的副主席，这样他就不需要离开深圳全国四处跑，工作也会轻松不少。 就在李国胜入院的第四天，李芸坐飞机终于来到了国内，之所以耽搁这么长时间，主要因为还是路程和手续，毕竟跨国出行不像国内旅游这么方便，而且飞行时长也要二十多个小时。 在这期间，李芸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打了一个电话，这几天光是各种话费，就花了两万多元，好在现在一切平安，也让芸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不上长途跋涉的疲惫，在回国的当天，李芸就守在了医院，当看到前来探视的断云的时候，她已经非常的疲惫，眼圈儿也有些微微发黑，对于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妆容打扮的李芸来说，这是非常罕见的。 “你放心好了，之前我已经安排专机把bj最好的心脑血管医生请了过来，好在发现及时，你爸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在医院的走廊上，段云对李芸安慰道：“另外，我已经为你父亲配备了一个专门的医疗团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就能慢慢好的过来，你不用太担心。” “额。”听到这里，李芸微微松了一口气，片刻后说道：“谢谢段大哥，我现在好一些了。” “说起来我也有些亏欠，这些年一直把你安排在海外工作，很少有回家的机会，我现在的工作也比较忙，今年也基本没怎么去你家做客……”段云有些内疚的说道。 段云感觉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亏欠李家，关键是这几年来，为了公司的发展，一直都没有把李芸从海外调到国内，而且自从段云离婚之后，他也基本上很少去李芸家做客吃饭，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过去段云和程清妍夫妻俩人经常一起到李芸家做客吃饭，俩人分开之后，为了不回想起自己过去失败的情感经历，所以段云基本不再去李芸家吃饭。 “你没有亏欠过我，选择去美国工作，是我自己的决定。”李芸用手指掠了一下前额的秀发，接着说道：“人如果想获得些什么东西，总是需要付出的，这没什么可抱怨的，况且得到的东西，也要比普通人多的多。” 第二千二百三十四章 远程运作 尽管父亲的事情让她有些焦虑不安，但李芸多年纵横商界，总能够非常好的控制情绪，面对段云，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无论如何，你这次回国就多待一段时间吧，现在美国那边大局已定，也用不着你事事亲力亲为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人这一辈子，无论事业做的多大，赚了多少钱，都没有家人重要，你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不过有些时候也应该多陪陪家人。” 其实现如今，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已经具备一定的规模和实力，从上到下的管理体系也相当的完善，而且整个美国分公司都有天音集团总部派去的一个专业团队来负责处理管理上的具体事情，不再像当初那样，只凭李芸一个人单打独斗。 其实当初段云从国内派出一个团队去支援李芸，一方面是知道她辛苦，想帮她分担一部分的工作压力，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这么做还有一个深层的考虑，那就是增强自己对美国分公司的远程控制能力，哪怕李芸最终选择离开美国，他也能够靠这个团队牢牢的掌美国分公司的管理和运作。 对于任何一家企业老板来说，过分倚重某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往往创业初期需要依靠一些人的能力去打开局面，而当局面已经稳定的时候，身为老板就必须要收回一些权利。 不过对于李芸，正如她自己所说，当初前往美国创业，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赚钱，而段云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并且也给了他非常丰厚的回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并不算亏欠她。 只不过从公司的长远发展考虑，不应该存在任何无法替代的岗位和人员，这本来就是商业的基本常识。 “段哥说的对。”李芸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打算这次在深圳多待一段时间，现在爸妈的年龄越来越大，我也想有更多的尽孝的机会。” “这就对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年了，如果你是打算年后回美国的话，可以和你爸妈多在国内玩一玩，人生不能只有工作，至于美国分公司那边，在通信设施也比较发达，你可以通过电话和传真远程办公，小事交给手下去处理，你只需要处理一些关键事情就可以。” “段哥你放心吧，回国之前，我已经把美国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基本在国内，也不会耽误咱们在美国的业务的。”李芸说道。 “你做事我是很放心的。”段云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两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周一的时候，你来公司一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不能说吗？”李芸好奇的问道。 “主要还是工作方面的事情。”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要交代的细节也很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而且你也刚回到国内，人比较辛苦，家里还那么多的事情，所以等你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之后咱们再说也不迟。” “好的。”李芸应道。 “另外我建议你先回家休息，医院这边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从美国坐飞机回来也挺辛苦的，你爸妈也不想看到你这么劳累，所以你要听话，先回去休息吧。”段云用关心的语气说道。 “嗯，好吧。”李芸思索了一下，转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正在病床中熟睡的父亲，然后对段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到李芸离开，段云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给他打了电话的是助理郭凯，在电话中，郭凯告知段云，博西电器的团队已经来到了深圳，下一步他们准备实地参观天音集团，然后确定最终的合作项目。 不过这一次来深圳访问的博西电器团队并没有盖尔克，很明显，可能是因为盖尔克给了天音集团很高的评价，有很强的倾向性，所以为了能够更客观的对天音集团的真实实力做出一个评估，他们这次也派出了专业性非常强的团队，从各种技术角度来分析天音集团的科研能力和技术水平。 对于博西电器团队这次访华，段云也是非常的重视，他也准备亲自进行接待，力争促成双方的合作。 接到电话之后，段云坐车回到了公司总部，先是把博西电器的团队安排到公司的招待所，然后给他们制定了一份非常详细的参观日程。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领着博西团队的成员参观了天音集团在深圳所有的研发中心和厂房，并且给予他们提供了非常高规格的接待。 两天的参观结束之后，天音集团给所有来深圳参观访问的博西电器成员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和当初盖尔克在深圳参观的情况一样，些国际电器的专家也同样感到了不小的震撼，尽管之前得知公司高层对这家中国公司评价很高，但实地参观之后，天音集团实力的强大，还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天音集团所有展示的产品中，博西电器的专家团队除了对dvd和mp3闪现出高度的兴趣之外，对于天音集团开发出来的手机也非常的惊讶，而且在得知这款手机所有关键零部件居然都是天音集团自产之后，他们更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尤其是智能手机时代，手机一直都是一个全球化分工的项目，以技术水平最高的苹果手机为例，内部有四百五十多个零部件，零部件供应商多达两百多家。 即便是在现在，手机技术远没有后世那么复杂，但依然需要多家企业合作才行，像天音集团这样凭借一己之力就能独立研发生产手机，而且各方面质量也还算不错，这就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前世的时候，国内有很多的手机企业，他们生产出来的手机其实也是一个整合的产物，所有零部件都来自于其他的厂家和渠道，直到很多年以后，也没有一家企业能够依靠自身的实力，独立完成手机的量产制造。 第二千二百三十五章 重要合同 段云原本以为，博西电器的团队可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参观分析自己的公司，然后双方就能迅速达成谈判成果。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只用了两天时间，这个团队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参观流程，并且在当天晚上就制定了一个谈判计划，而整个谈判周期，居然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不过让段云高兴的是，这次博西电器来自己的公司，并非简单寻求一两个产品的专利购买获得代理，而是想要和天音集团进行更高层次的全方面的合作。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博西电器的专家团队进入厂实地参观之后，发现这家企业不光研发技术能力非常强，产品线的数量也很多，更为重要的是，天音集团的产品产能非常大，无论是vcd还是dvd，每个月都能动作生产十几万买这几十万台，深圳上步工业区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非常强大的产能供应链，这种生产规模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而天一集团在整个上步工业区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强力引擎，如果他全力运作某一款产品，就可以在短期之内交付大量质量尚可的产品，在其他国家是很难见到的，即便是电子产业最为发达的日本，也绝对找不到有如此强大生产能力的企业。 其实从90年代初期的时候，发达国家就开始把自己的低端产业链进行下放，人力和各种成本低廉的第三世界国家，成为了这些发达国家行低端产业链下放的最主要目标，而在这其中，中国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人口众多，人力资源低廉，稳定的政策，越来越发达的基础建设，这些都使得中国成为了全球低端产业链最为重要的一环。 博西电器代理的都是欧美国家知名电器品牌，在几十年前的时候，这些企业都是在本国研发生产自己的产品，随着前苏联集体之后，这些低端的产业链逐渐开始向一些东欧国家转移，为了就是能够追求产品最低成本和最大利润。 但是东欧国家包括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在内，人口都并不多，而且在人力成本方面，也眼不如东南亚和中国有优势，所以到了9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欧美企业来中国投资，而中国也开始逐步有了成为世界工厂的趋势。 其实就现在博西电器的主要产品产地，大部分是由东欧国家生产完成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在中国市场代工，其实主要还是出于对中国产品的歧视。 一直以来，中国产品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都是廉价低劣的代名词，产品虽然非常的便宜，但很不耐用，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非常重要的有两点，一点是当时中国确实没有很高的工业水平，产品主要以原料和半成品为主，稍微有科技含量的产品，在生产技术和水平确实很难达到国外客户的要求。 另外一方面就是西方世界对中国一直都有一种歧视和抹黑的心态，或出于政治原因，或出于维持本国民众的一种优越感，往往会把很多个例事情无限放大，使了西方世界对中国产品乃至社会都有了非常不好的观感。 但是相比于媒体和政客，欧美国家的商人还是比较理性和现实的，随着中国这些年工业水平和基础设施越来越好，涌向中国的海外订单也是越来越多，而为了避免欧美民众对中国产品的排斥，中国的产品多半用套牌的形式进入欧美市场，这就造成了很多欧美民众对中国的产品非常排斥，但却越来越多的使用由中国生产的产品，这种现象听起来很讽刺，但却是一个现实。 而对于天音集团来说，其实最近这几年，也已经完全摆脱了技术含量低，利润微薄的低端产业链的生产，产品基本上都是由深圳当地乃至珠三角的工厂代工的，包括目前国内热销的vcd播放器，是同时交给国内五家工厂同时完成代工的，他们只提供一些关键的芯片和电路板，组装工作完全由其他工程完成。 除了掌握这些代工工厂的渠道和资源，天音集团对任何合作的企业都会派出自己公司的质检团队，严格控制产品的品控，避免合作厂家因为产品太差，砸了天音集团的招牌。 也正是在了解了这样一种情况之后，博西电器才决定要和天音集团进行更高层面的合作，包括他们现有产品的代工。 对段云来说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需要自己集团公司进行生产，就能从中赚到一部分的代工利润，这当然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至于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合作厂家，能有更多的订单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哪怕天音集团在中间当了一回二道贩子，他们也绝对心甘情愿，毕竟没有天音集团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多的订单，更何况这些年这些代工企业已经和天音集团在利益上有了深度的捆绑，甚至对其有很深的依赖，所以哪怕少赚一些钱，他们也必须想方设法长期和天音集团捆绑在一起，这就是另一个层面的商业同盟。 经过长达一周的细致谈判，博西电器最终同意，以每一台dvd播放器20美元的价格，获得了产品的授权专利，在欧洲上市的dvd和mp3产品，将会以西门子的品牌进行销售，而相关的产品代工，也由天音集团负责。 其实段云更希望博西电器能够直接在欧洲地区代理天音牌dvd的销售，但中国企业的品牌想打开欧洲市场非常困难，如果直接套上西门子电器的商标，那么产品就会容易销售很多，这也是非常合理的商业运作。 在12月份的最后一天，段云和博西电器正式签订了商业合作合同，合作产品包括dvd和mp3播放器，除此之外，双方也准备共同研发一款新型手机，进军欧洲的通信产业。 第二千二百三十六章 最信任的人 和博西电器签订全面合作伙伴的合同对天音集团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商业胜利，这使得段云终于有机会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欧洲市场。 其实早在80年代末的时候，国内就有很多企业进入了欧洲市场，但他们最多只是进入了欧洲几个国家，而且出口的产品都是以低端原材料和初加工产品为主，利润微薄，象征意义也非常有限，哪怕进入90年代中期，能进入欧洲市场的中国商品都是代工产品，技术含量依然没有多大突破，唯一的竞争优势就是廉价，售价往往只是普通欧洲产品的1/3甚至1/5，如果高于这个售价，销量就会直线下降。 但是天音集团这次出口欧洲的产品，光是专利授权，就已经赚取了1/3以上的利润，加上产品代工的话，利润能达到一半，能够和欧洲代理商对半平分利润的中国企业，到目前为止国内也只有天音集团一家。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次向欧洲出口dvdmp3等产品，并没有影响到整个集团公司的产能，因为很多产品基本都是外包，天音集团本身唯一生产的产品就是芯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保守估计未来的两~3年时间，平均每年欧洲市场将会给天音集团带来4000万~8000万美元的利润，而且随着dvd等产品在欧洲的普及，将来获得的利润还会大幅增加。 不过尽管如此，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理，段云还需要派人前往欧洲开发市场，但是对于派驻谁去欧洲市场，段云有些犯了难。 实际上，经过多年的发展，天音集团现在可谓是人才济济，通过各种公开招聘以及职场猎头的帮助，天音集团无论在管理人员还是技术人员方面，都有相当不错的人才，有些甚至在国内乃至国外都是小有名气的，尤其是在香港的分公司，自从李芸离开之后这些年尽管业务上增长放缓，但是去引进了一些非常不错的国际人才，他们有的显赫的学历，也有在跨国大公司工作的经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 不过这些年来，尽管段云对人才非常重视，不过在一些关键岗位上，尤其是部门一把手的任命上，却非常的谨慎，除了学历和工作经验都要非常显赫之外，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对公司忠心，如果在集团公司的工作时长没有达到3~5年的时间，是轻易不会任命为关键部门的一把手的。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就是公司虽然远不如国企那么讲究论资排辈，但是部门的一把手想服众，同时也可以得到其他部门的认可，那就必须是有一定威望的老员工才行，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是一家科技企业，每个部门都掌握的一些关乎企业生存发展的核心技术和商业机密，所以某个关键岗位现职工跳槽的情况下，如果将来此人入其他竞争对手的企业，对天音集团来说，肯定会有负面影响。 而为了保证关键岗位不出现跳槽的情况，段云的办法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大幅度提高他们的薪资，同样一个部门，一把手和二把手薪资可能相差几倍，而且从整体收入上来说，也远远高于其他的企业，这就使得员工不会轻易因为收入的问题，选择跳槽到其他的企业。 另外一方面就是所有关键部门的岗位，就职者都要和公司签订一份严格的保密合同，一旦出现违约，跳槽，泄密的情况，面临的罚金将会是个天文数字，这是要从法律的层面杜绝出现背叛者，实际上很多的国内外企也都有这样的入职合同条款，只不过天音集团法务部门相当强大，追责起来也是毫不留情，这也使得天音集团在成立这么多年来，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大的商业机密泄密事件。 但总的来说，段云还是喜欢使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尤其是开拓欧洲市场，算得上是公司目前非常重大的发展策略，所以在选择开拓欧洲市场的负责人的时候，段云就需要非常的谨慎。 思来想去，段云还是想让李芸去试一试，一方面是因为美国分公司现在运作已经非常的平稳，而且有了国内派去的团队之后，李芸的工作量也大幅度的减小，她不再需要像过去两年那样为了谈生意，跑遍美国的所有城市，只需要在纽约的总部坐镇，除了参与一些重大谈判和合同的签署，其它的事情只需要安排下去，全部由手下来处理。 让这样一员大将闲置确实是一种人才资源的浪费，所以段云打算这次让她去开拓欧洲市场，并担任天音集团欧洲分公司的经理。 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毕竟李芸好不容易在美国站稳了脚跟，难得安逸下来，段云这么做，会让她非常辛苦。 但实际上段云了解李芸的个性，李芸是一个非常喜欢挑战的人，从她当初毛遂自荐担任香港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能看出，她并不安于平凡，而且也很享受这种愤怒的生活，就让她感觉充实，同时也能赚取自己渴望的财富。 段云肯定是不会亏待她的，如果李芸真的愿意前往欧洲，那么段云给她的薪资相比她在美国的时候只高不低，而且现在的李芸也很喜欢西方的生活，她的语言和交际能力让他能毫无障碍的融入欧美国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1997年元旦，段云亲自来李芸家做客，车子刚在门口停下，就看到李芸一家迎了上来。 来深圳十多年，李芸一家已经搬了四次家，当初和段云同住一个小区，而在去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搬进了深圳最贵的富人区，位于罗湖的银湖别墅，价格高达3200万人民币。 可以说，现如今的李芸一家，在深圳也算得上排的上号的富翁，但这一切，都是父女两代人在天音集团打拼十多年奋斗而来的，尤其是李芸，已经是天音集团年薪和身家最高的员工之一，就算是总工倪光南，和李芸还是有那么一些差距。 第二千二百三十七 终身大事 虽然住处变了，但段云对李芸家的这种感觉依然没有变。 想起十多年前，段云刚来参加创业的时候，段云夫妻俩人就经常来李芸家吃饭，那种感觉非常的温馨，仿佛是一家人一般，使得段云即便离开家乡千里之外，也依然有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不过自从段云离婚之后，基本就很少再来李芸家了，反倒是段云的母亲高秀芝，经常去李家做客，不过后来母亲也搬到了bj，所以算起来的话，段云至少有两年多没有来李芸家了。 先是一番简单的寒暄，然后段云被请进了客厅，李芸端茶倒水，表现的非常兴奋，而段云和李国胜坐在一起，边看电视边闲聊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李国胜基本已经完全康复，好在他的病情不重，而且发现的比较及时，所以现在只要不过度劳累，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到咱们公司发展的这么好，我心里是真的高兴，想起十年前刚来深圳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到公司有一天能发展到这么大。”在沙发上，李国胜有些刚才来说道。 “公司有现在这个规模，李叔也是功不可没，还有李芸，她也帮了我不少大忙，无论是之前在香港，还是现在在美国，她的工作真的是相当出色，这也是虎父无犬女，你这个当爸爸的能力这么强，女儿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公司上上下下两万多人，李芸的能力也都是拔尖儿的。”段云说道。 在段云看来，李国胜，李芸父女俩人都是公司的绝对元勋级人物，尤其是李芸，他个人也对此评价很高，因为即便这么多年来天音集团广纳良才，但是李芸的能力，依然是非常出类拔萃的。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了，但也需要有人给她点拨。”李国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她能有今天，最主要的是能跟在你身边学习，让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严格说起来的话，你也算是他的老师。” “其实我并没有主动教过她什么，还是他自己悟性强，另外有一点就是她非常勤奋，也勇于实践，我见过很多聪明的人，但他们的行动力度不强，而且也没有李芸这样的胆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能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把事业做的这么好，而且远赴美国之后，几乎是单枪匹马，硬生生把咱们美国的分公司给撑了起来，这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可能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小段你太谦虚了。”李国胜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是人中龙凤，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天才，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说谁能够想到工厂里一个技术工人，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国内手机人的大老板，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大道我知道，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李叔你就别给我扣高帽子了，说白了就是我运气好，赶上改革开放的风口，又能遇上这么多的人才，想不赚钱都不行。”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李叔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当初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在深圳的生意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大，以后呢我建议你多在家休养，工作上面的事情少操心，没事儿的话和阿姨一起到外面旅游一下，玩一玩，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帮你们解决。” 段云这么说，其实就是打算让李国胜内退，因为他也知道，李国胜现在已经不能太过劳累，而且他家本身也不缺钱，完全可以放下工作，享受生活了。 其实天一集团早年来深圳创业的那些骨干，包括当初从太原大学聘请了几名退休教授，现如今都已经被段云安排退休，出于感恩，段云给这些当年的技术骨干都安排了一个技术顾问的头衔，使他们不用上班，也一样每个月能从天音集团领取到比较不错的工资，在私企里面是不多见的，但是段云是个念旧的人，加上公司财大气粗，也不在乎多养几个闲人，所以只要是离开公司的那些元老级别的技术核心，只要你不在其他公司任职，那么段云就会一直给他们发钱。 其实说起来段云这笔钱也不算白花，因为离开的那些元老即便不在公司工作，他们凭借自己以前在学校的人脉和关系，也能源源不断的给天音集团推荐一些非常优秀的应届毕业生和人才，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专业对口的，也算是继续为天音集团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其实说起来我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住着这么好的房子，钱也够花……”李国胜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芸，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能过得好，我就彻底放心了。” “小芸是个常难得的人才，我一直都比较器重她，这几年她为公司的贡献很大，尤其这两年在美国的工作，帮助集团公司顺利打开了美国市场，下一步公司还准备再继续重用她，至于薪资方面，我认为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段云说道。 “其实她挣多少钱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这孩子虽然花销远比我们老两口儿要多的多，但以她的收入来说，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缺钱花。”李国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不过小芸他现在岁数有点大了，都已经是30出头的人了，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你也知道，在咱们老家岁数这么大的姑娘想嫁出去都很难，之前我们俩人也给他介绍过好几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要学历，有学历，长相也都不错，可她就是看不上人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国胜脸上带着几分忧愁，很明显，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三十多岁单身的女子比比皆是，尤其是在一线大城市，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很多女性本身条件非常出色，她们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下嫁，自然而然就很难脱单。 第二千二百三十八章 投其所好 “其实我觉得李芸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能配得上他的小伙子也确实不多。”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集团公司也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小伙子，要学历，有学历，要人才有人才，还有很多家庭非常不错的，以后我可以多留个心，遇到一些条件合适的，我就把资料拿给李叔你看，如果你也觉得不错，那就可以安排他和小芸见个面，以小芸的条件，那绝对是没得挑，除男方眼睛瞎了，我想谁都会喜欢小芸的。” “说起来真是惭愧，我过去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会有嫁不出去的一天。”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国胜路上有些感慨，只听的接着说道：“我的闺女从小就非常聪明，上学的时候很多男生就围着她团团转，那这是人见人爱，这么多年来，追她的男孩儿也不少，当初咱们来深圳的时候，咱们单位里就有很多人找过我，希望能让他们家的儿子和亲戚和小芸处一处，我那时候都已经被挑花了眼，包括小芸他妈，每天都为这件事情烦的要命……” “哈哈哈。”听到这里的时候，段云哈哈笑了起来。 李国胜说的这些事情，其实段云也早有耳闻，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怕早年的李芸还不像现在这么有钱会打扮，但在那个年头，依然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论是身材，长相，学历，各方面条件都非常的高，一般的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而且当初那几年，公司里也有个非常不错的技术骨干一直在狂追李芸，这一追就是好几年，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得手，其实以那个小伙子的条件，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失败了。 其实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姑娘，恐怕都很难拒绝那个小伙子长年累月的追求，毕竟他的条件也非常好，长得帅，大学生，而且家境也不错，只可惜他追求的对象是李芸。 在段云看来，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可能只有两个，其一就是李芸的事业心太强，这个小伙子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另外就是有可能她还有其他喜欢的人，心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位置。 不过段云一直对此都没有仔细的剖析李芸的真实想法，因为那个时候他本身也非常忙，每天全国各地跑，时不时还要去国外调研，离婚之后，因为孩子不在身边，所以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根本无暇他顾。 但这次李芸回国，段云似乎突然感觉必须要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一直以来，段云和李家的关系都非常不错，他也一直以来希望李芸将来能够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且李芸是目前自己不可或缺的一名干将，如果处理不好她的事情，将来无论对自己的内心还是公司的利益，都有可能遭遇波折和损失。 “其实如果小芸他肯放低一些标准，我觉得依然是可以随时脱单的。”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她真有看上的小伙子，只要是本公司的，我绝对会予以重用，如果是其他地方的，我也会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其实李叔你也知道，我可不是什么专业的红娘，但是李芸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的，关键不在于咱们这边，而是李芸她自己究竟想找什么样的，所以我觉得李叔和阿姨应该和小芸好好谈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正如段云所说，在感情方面，外人能提供的帮助很少，关键还要看当事人自己，段云的想法就是关于这件事情，李国胜夫妻俩人还要给自己的女儿好好谈一下，知道他的想法之后，后面事情才会有方向。 “其实我们之前也和她谈过，她总是转移话题，要么就显得很不耐烦，根本不回答，说实话，这孩子从小心里就比较深，我们也很少能猜到她的心思和想法，除非她自己说，不然的话，你根本拿着孩子没办法。”李国胜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样啊……”听到这里，段云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吃饭吧。” 就在这个时候，李国胜的老婆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刚才一直在厨房的李芸也捧着碗筷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几分笑容。 这一刻，让段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馨，当初来深圳创业，母亲不在身边，只有每次去李国胜家吃饭的时候，才能让段云有几分家的感觉。 只不过是事无常，现如今，段云已经和前妻离了婚，虽然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有些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 两世为人，一次失败的婚姻经历，让段云活的无比通透，但他始终不是男女感情方面的专家，多的只不过是社会阅历而已。 看到满足的饭菜，段云内心不禁再次涌现出了感动，因为桌上的几道菜，都是段云爱吃的，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尝尝吧，今天我下的厨，我妈帮我打下手。”此时李芸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对段云说道。 “额。”段云闻言，顿时目光一怔。 段云的印象中，李芸以前在家中是基本没有做过饭的，在国内工作的时候，李芸的母亲负责家里的后勤工作，买菜，做饭，收拾家务，而李芸自己则活的比较潇洒，经常也会去麦当劳，肯德基或者一些价格比较贵的西餐厅吃一些西餐，偶尔也去咖啡厅打发休闲时光，于那种标准的新时代时髦女孩儿。 即便后来到了香港和美国工作，她似乎也更喜欢西餐，由于收入非常高，所以足以支撑她去一些高档餐厅就餐，偶尔在自己住处，也主要以西餐为主。 但是这一刻，段云发现桌上的饭菜做的都非常的好，光是从刀工上来看，应该是练习了很长的时间，也就是说，李芸确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学习厨艺，这份手艺，比起她的母亲也丝毫不差。 以李芸的个性，她是肯定不会甘心做一个家庭妇女的，所以今天能做出这样的饭菜，确实让段云吃了一惊。 第二千二百三十九章 小酌 其实段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李芸对自己的特殊感情，但是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当回事儿，一方面是因为段云认为李芸对自己的感情，完全是出于一种对成功者的崇拜，另一方面就是自己当时还没有离婚，无论怎么样，他和李芸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的。 那个时候的李芸只是个小姑娘，十八九，二十来岁，刚出生社会不久，可能对于他们这样的创业者有一种仰望的心态，所以段云不会把他当一回事儿，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而段云只不过是她人生道路中，曾经出现了一座山峰而已。 但是直到现在，李芸一晃已经30岁了，说她心智不成熟是不可能的，而且从很早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看出来了，李芸其实是个心智早熟的女孩儿，到了现如今，她要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多。 更为关键的是，现在的段云已经离婚，所以如果两人发展感情，是完全可能的事情，而段云也看出了李芸的心思。 对于这种情况，段云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但是他又感觉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这样拖着，对李芸其实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而且随着她的年龄的增大，想找到合适的人会越来越难，这很有可能耽误她的终身幸福。 吃晚饭的期间，段云显得有些沉默，而李芸就坐在他的身边，不时的给他往里加菜。 晚饭后，段云和李国胜在客厅里坐着喝茶，李芸母女俩就在厨房洗涮。 过了一会儿，李芸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儿淡紫色的连衣裙。 “段哥，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李芸走到段云面前说道。 “对对对，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今天晚上天气还不错，出去走走吧。”李国胜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 “好吧。”段云应了一声，起身从衣架拿起外套穿上之后，和李芸一起走出了家门。 “呼。” 走出家门的一瞬间，李芸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家里面实在太闷了，跟爸妈在一起，总觉得自己也老了。”李芸微笑着对段云说道。 “我看你是自由惯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在国外工作这么长时间，回国后肯定会有些不适应，生活方式和节奏完不一样，但无论如何，和家人在一起是最好的。” “是啊，看到我爸身体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我也算松了口气，当初得知我爸住院，真的把我吓坏了，我感觉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当时那么紧张过，买了机票之后，直接就在机场的躺椅上过了夜，恨不得马上能回家。”李芸面带感慨，接着说道：“其实我在国外的时候，只是偶尔会想到我爸妈，但真正有了事情的时候，却感觉像是天塌了一样，所以我现在感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无论你身在何处，他们都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 “没错。”段云赞同道。 其实听到李芸这么说，段云内心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想起当初自己和前妻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段云事业心很强，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便回到深圳，要我们在公司加班，要么晚上就会出去应酬，以至于和前期的关系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其实感情方面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段云那个时候的事业还是处于发展的关键阶段，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和自己思想理念相同，志同道合的伴侣，不过两人最终因为商业理念的事情发生了严重分歧，加上感情上逐渐变得淡薄，最终导致了这一段失败的婚姻。 所以无论如何，都应该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自己的事业也许可以重来，但是家人一旦感情破裂，就很难再去弥补。 “前面有个酒吧，能陪我进去喝一杯吗？”李芸指着前面一个临街的小酒吧，对段云说道。 “随便。”段云点点头，俩人随即走向了酒吧。 现如今的深圳已经越来越现代化，夜生活也非常的丰富，早些年的时候，偶尔去麦当劳吃快餐还是一件比较时髦的事情，但是现如今，西餐厅和酒吧已经遍布整个深圳，成为了很多年轻人最主要的夜生活项目之一。 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李芸这些年在国外也常去酒吧喝酒，她身上背负的压力很大，而独自在外面喝酒，也成为了她最主要的解压方式。 不过李芸总的来说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这些年在外面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情，而且活的还非常潇洒和自在，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姑娘。 俩人坐在吧台上，要了一瓶红酒，端起高脚杯碰了一下。 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这一刻的李芸显得格外靓丽迷人，因为善于保养和化妆，所以哪怕已经30出头，但依然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皮肤白皙，烈焰红唇，一起长发披肩，显得格外娇艳。 李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殊气质，她自由而独立，极少会表现出柔弱和依赖，在某些方面，她的执着和强硬，甚至让很多男人也自叹不如，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她成为了天音集团能力最强的高管，也让她在海外开拓市场的时候，可以做到独挡一面。 “你平时也喜欢在酒吧喝酒吗？”段云问道。 “自从去香港工作之后，我就喜欢上了酒吧。”李芸轻抿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有时候感觉压力很大，也感觉有些无助，至少酒精能让我睡一个好觉，但是我一直都能控制自己，绝对不会喝多的。” “看来这些年你的压力真的不小啊。”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以前觉得你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那种自信的感觉，就连我都非常的羡慕，原来你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轻松。” “我就是你公司的一个打工仔，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总是要付出的。”李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于工作，我没什么可说的，况且我的付出都得到了充分的回报，这一点我还是非常知足的。” 第二千二百四十章 旧时光 正如李芸所说，她原本是一个有些物质的女孩儿，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赚钱的重要性。 其实小的时候，李芸一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父母是双职工，父亲在厂里的工资也算高的，相比于厂里大部分家庭，都要好的多，只不过通过报纸媒体看到外面的世界之后，就让她有了非常远大的理想。 当年学外语，并且报考了山西师范学院外语专业，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国，而到了深圳之后，她的眼界也越来越广，而父亲在香港担任分公司经理，也让她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花花世界。 其实从前30年的经历来说，李芸实际上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她充分享受着外面世界的繁华，而且自己的事业也做的非常好，赚了非常多的钱，甚至即便放在深圳这样中国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她也绝对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女富豪，如此传奇的经历，让她过去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已经30出头，依然没有结婚，在外人看来，李芸如果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孤独终老，但实际上从李芸本身来说，她对这件事儿其实并不着急。 因为即便是30岁，她依然貌美如花，如果她肯放低标准，追求他的男生会数不胜数，而且就经济上来说，她也不会对男人有依赖性，嫁个有钱人，也许是很多女孩的梦想，但对于李芸来说，她自己就是豪门有钱人，不靠别人，依然可以活的非常潇洒自在。 “我希望你能够过的幸福，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看到自己的妹妹，就像和段芳一样，他现在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希望你也能够像他一样……”段云说道。 “其实我和小芳不一样，我有时候真的非常羡慕她，有你这样的好哥哥，可以让她单纯幸福的面对这个世界。”李芸脸上带着几分感叹，接着说道：“可是我做不到他那样，我内心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欲望，只有工作，才能让我暂时的远离浮躁，就像我之前在香港和美国那样，每天把自己的工作日程排的满满的，虽然有些累，但过了却格外充实，虽然我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至少目前的情况让我比较满意，其实一个人幸福与否与金钱有一定关系，但不是决定性的，它可以让你免除一些琐碎的烦恼，也可以带来短暂的愉悦，但很可惜，他带不来我最想要的东西。”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段云问道。 “如果说……我最想要的是想一直留在你身边，你觉得可能吗？”此时李芸直视着段云说道。 李芸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是那种隐晦的暗示了，更像是一种直接的表白。 “这个……”段云闻言，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段云没有想到，李芸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对于一般的女孩儿来说，总是比较害羞和含蓄的，但是李芸不一样，她的性格有时候比男人还要直爽，在工作方面，也是非常大胆和直接，这样的性格造就了她这样的人生。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也知道我这个愿望有些过分。”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从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本事的，那个时候你给我家装电视天线，还让我爸妈帮你推销，那个时候你也挺帅的，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上衣口袋还插了一根钢笔，高高大大的……” “哈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 仿佛在那一瞬间，段云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虽然现在生意做的非常大，自己也成为了全国的首富，但是生活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激情。 曾几何时，段云也回忆起当初重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光，虽然每天都很累，但却过的很充实，每天干完活之后，还会和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打牌，也会经常聊起厂里漂亮的姑娘，而那段时光，也成为了段云最宝贵的记忆。 时过境迁，和自己当初奋斗的那些兄弟现如今也都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只不过因为远隔千里，基本上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而且因为现在段云已经是大老板，所以当初那些昔日的工友和兄弟上门找他的时候，也都表现的毕恭毕敬，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平等真挚的感觉。 而真正从始至终，一直都留在自己身边的，也就只有李家父女俩，至于其他人，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单纯的友谊。 其实无论是段云这样事业成功的大老板，还是普通人，真正能够一直走到最后的朋友很少，很多当年在你心目中占据过很重要位置的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见了最后一面，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事情就圆满的。 “其实你那个时候留给我的印象也很深……”似乎在一瞬间回到了曾经的岁月，段云有就感慨的说道：“我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这个小丫头长得漂亮又机灵，那时候我还有点儿担心我妹妹和你在一块儿玩，会不会吃亏，当然了。后面的印象是越来越好，觉得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姑娘。” “我一直也都很怀念过去的时光，那个时候家里虽然没有多少钱，但真的是可以无忧无虑。”这一刻，段云和李芸都开始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俩人敞开心扉，毫不避讳的评论着彼此，情感非常的真挚。 话匣子一打开，仿佛时间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俩人边聊边喝，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沉浸在这种二人的欢愉时光中。 说起来俩人的酒量都不错，但是刚喝到第二瓶酒的时候，李芸靓丽的脸庞已经透出了几分红晕，看向段云的目光也越发迷离起来。 “……其实我见过很多生意做的很大的老板，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社会精英，不过和你比起来，却始终有着不小的差距，并不单单是商业头脑方面，还有强大的自制力和洁身自好。”李芸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要求？”段云问道。 第二千二百四十一章 调酒 “陪我……跳个舞。”李芸抬头对段云说道。 “在这里？”段云有些惊讶的问道。 段云没有想到李芸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对于跳舞来说，段云水平只能说一般，在他十多年前还在大兴齿轮厂工作的时候，那个时候地下防空洞舞厅每个周末，周日都会举办两场舞会，段云在那个时候偶尔也会跳舞，而他的舞伴主要就是前妻程清妍。 而从那以后，段云基本就没再跳过舞，即便是在一些商务酒会的场合，频频有各色女子主动上前邀舞，段云也都全部婉言回绝。 “我就这点儿小要求……”看到段云面露难色，李芸小声说道。 “好吧。”段云见状，索性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俩人都是单身，而且面对李芸的时候，段云多少感觉有些亏欠她，所以他提出这样的小要求，段云也选择答应了下来。 这个小酒吧常有乐队驻唱，旁边儿就是一个小舞池，不过此时天色还没有太晚，整个酒吧里就聊聊几个人，所以俩人也成为了第一个上去跳舞的男女。 在舞池的中央，李芸的白皙如玉的手臂搭在了段云的肩上，而段云也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俩人的身子瞬间贴在了一起，彼此都能感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随着轻柔的音乐响起，俩人从容的舞动起来，虽然是第一次跳舞，但彼此之间却显得比较默契，舞步如同蜻蜓点水，优雅而温柔。 这一刻，段云闻到了李芸身上那股大雅儿令人迷醉的香水味，低头看着她娇艳的红唇，让段云瞬间有种迷离的感觉。 成几何时，早在和自己的前妻离婚之前，段云几乎就没有了这种激情感觉，这些年来，他接触过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性，包括京城影视圈那些赫赫有名的一线女星，在和他们见面的时候，段云也感觉稀疏平常，即便化妆的再漂亮，也很难让段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唯独在面对瑞雪的时候，才会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是就在此时，段云似乎在很短的瞬间有了这种心头季动的感觉，可哪怕只有一瞬间，也确实让他有些破防。 俩人的舞步都是随心所欲，其实在这方面，李芸绝对算得上是老手，在保持节奏的情况下，和段云贴的是越来越近。 一曲结束，段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而李芸的脸上，则露出了几分意犹未尽。 “段哥以前你很少来酒吧这种地方吧？”俩人重新坐回到吧台前，李芸对段云问道。 “说实话，我基本没在酒吧喝过酒。”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一般来说，谈生意我一般都会选择饭店，干净又敞亮，酒吧这种东西，过去是没有的，只是这些年才流行起来，当然了，在国外酒吧一直都是人们夜晚消遣的好地方。” 段云其实对酒吧这种地方并不感冒，因为哪怕放在五年前，国内的酒吧也很少，虽然说这些年酒吧开始，国内越来越多，但对于段云来说，根本没什么意思，因为他的豪宅中，也有专门的酒柜，论豪华程度以及藏酒的数量来说，肯定是要远比这种小酒吧高档很多。 另外就是对段云来说，去什么酒吧不重要，能跟谁喝酒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这些年段云的身家和社会地位越来越高，能真正有资格哥的一对一喝酒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除了身在bj的好哥们李云鹏之外，段云从来不会主动单独会见一个人。 “是啊，在国外去酒吧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和逛商店一样平常。”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我之前在香港和美国工作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压力很大，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在酒吧坐一坐，酒精真的可以帮我解压，不过我爸对这件事儿很反感，他总觉得去酒吧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女孩子喝酒也实在有些不像话……” “哈哈哈。”段云听到这里的时候，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这个很正常，长辈和年轻人有代沟，对任何新生事物都抱着一种戒心，你理解就好。” “是啊，其实我爸也是很爱喝酒的，有时候我从国外带回来一些红酒，他也都非常的高兴，私下里也会小酌两杯，只不过他哪怕是喝xo，也喜欢就着油炸花生米。”李芸笑着说道。 “哈哈，你爸这才叫中西合璧，不过，你也不用嫌弃，喝酒这种事情，只要兴就好，形式从来不重要。”段云说道。 “是啊，关键是这酒跟谁喝……”李芸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之前在香港工作的时候，我还专门拜师学习了调酒，当初也是一时兴起，觉得鸡尾酒那种五颜六色的感觉真的很酷，他也成为了我那个时候唯一的业余爱好，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我想给你调一杯很特别的鸡尾酒，绝对可以让你印象深刻。” “不就是几种酒混合在一起吗？”段云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接着说道：“看起来也许非常好看，但实际上喝起来真不一定好喝，有些鸡尾酒还特别难喝，我之前家里有一个西餐厨师，他以前也曾经学习过鸡尾酒的调试，专门给我调过几杯酒，那味道，简直是一言难尽……” 在段云看来，鸡尾酒其实更像是一种噱头，颜色五彩斑斓，起的名字听起来或文艺或激情，但实际上口味大多谈不上好，尤其对于国内的一些老酒民来说，简直难以下咽。 “有些东西试试才知道，而且每个调酒师的手法不一样，味道也会有的很大的不同。”李芸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试试我调出来的酒，绝对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好吧。”段云点头应了一声。 下一刻，李芸抽出几张钞票塞给了吧台的服务员之后，很快就和调酒师换了个位置，只见她先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冰块儿，非常娴熟的切成了球形，扔进了高脚杯中，然后又从后面的酒柜上，挑出了一瓶写着英文的白酒，开始了调酒的操作。 第二千二百四十二章 谢尔曼 段云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芸调酒的过程，这让他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新奇。 尽管只是自称短时间学习过，但从她的手法上来看，和专业的调酒师几乎没什么差别，酒杯和冰块儿在手中不停的翻转，玻璃杯的清脆响声，加上酒水进入杯口的那种丝滑感觉，在吧台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炫目迷离。 “这杯酒名叫曼哈顿，说起来是美国一个城市的地名，但实际上我是从香港调酒师那里学来的。”此时李芸已经调好了一杯酒，将酒杯轻轻的推到段云面前，接着说道：“曼哈顿鸡尾酒一般以威士忌为基酒，调酒的方法也非常简单，通常就是将威士忌和味美思混合摇匀后，倒入鸡尾酒杯中，再以红樱桃点缀即可，这是我以前在香港的时候，最喜欢喝的一种鸡尾酒，后来在香港买了一套房，还专门在房子里设计了吧台，而且这款酒也算是我最常喝的一种。” “有点儿意思。”段云点点头，接过酒杯后，喝了一口。 一瞬间，段云感觉到了非常浓烈的酒味儿，和鸡尾酒那种雅观别致的造型不同，实际上酒味儿还是非常重的，至少对于段云这种喝惯了国内白酒的人来说，口感丝毫谈不上绵软，反而有一种火线入口的感觉。 “怎么样？”李芸微笑着问道。 “实在是太冲了。”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平时就喜欢喝这样的酒？这应该不适合女人喝吧？” “喝酒凭的是感觉，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当初在香港的时候，每天都很辛苦，只有这种酒能够强烈的刺激我疲惫的神经，口味虽然一般，但喝完后却感觉浑身都很放松。”李芸说道。 “原来如此。”段云应了一声，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再给你调一杯。”看到段云清空酒杯，鲤鱼又拿起了一个空的高脚杯，然后开启了第二杯酒的调制。 其实段云对这种鸡尾酒兴趣并不大，但是面对李芸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么多些年来双方之间的关系非常亲近，而且李芸也被公司做了非常大的贡献，段云内心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亏欠，所以现在面对李芸的小小要求，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刚才那杯味道有些浓烈，这一杯应该会好很多，我以前在香港参加酒会的时候，有很多女伴都喜欢喝这种酒。”只见李芸此时在杯口处滴了几滴柠檬汁，然后倒转杯口扣在一包细盐上，待杯口挂了一层雪白的盐霜之后，开始在里面倒酒加柠檬片。 “这杯酒真是太漂亮了。”眼见李芸第二杯酒酒浆晶莹透亮，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杯鸡尾酒名叫玛格丽特，所有的调酒师都会调这种酒，当初我去调酒的时候，这种酒算是入门款，虽然说是入门款，但喝起来却非常的不错，而且每个调酒师因为手法和剂量不同，所以你在任何一个酒吧喝的味道也会有差异，你可以品尝一下我的作品。”李芸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真想不到你还多才多艺。”段云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种鸡尾酒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不过从来没喝过。” 对于这款鸡尾酒，段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这款玛格丽特算得上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传统鸡尾酒之一，因而被美誉为“鸡尾酒之后”。 它曾在1949年全美鸡尾酒大赛上获得冠军，获奖者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调酒师，据说他调制这款鸡尾酒是为了纪念他已故的墨西哥恋人玛格丽特。 于是，他以墨西哥国酒龙舌兰为基酒，用来点缀的柠檬片中的酸味和杯缘上的盐霜寓意着他心中的酸涩和泪水。 只是抿嘴一口，段云就感到了一种浓郁，酸甜可口，十分清爽的口感，这和他喝了第一杯鸡尾酒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这也是以龙舌兰为基酒的经典鸡尾酒，一般口感浓郁，酸甜可口，十分清爽，酒的度数也不高，喝起来更像是一种酒精和果汁的混合物。 其实这种酒之所以流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它的口感非常好，完全不会有那种非常刺激的感觉，是一种非常棒的饮料。 “怎么样？”李芸问道。 “不错，挺好喝的。”段云赞赞赞一句，然后又轻轻的喝了一口。 “之前两种酒在绝大部分酒吧都能喝到，但我去美国的时候，还学到了另外一种调节的方法。”此时李云从吧台的最上面拿起了一瓶酒，然后找了一个更大的高酒杯，对段云说道：“这杯酒的名字很特别，叫做“谢尔曼”……” “谢尔曼！？”段云闻言一愣，然后说道：“听起来像是二战时美军使用了一种坦克，这真是鸡尾酒的名字？” “你说的没错，这杯鸡尾酒确实是以二战时美军使用了一种坦克命名的，当时我也感觉名字很怪，但还是问到配方之后，回去自己学着调了调。”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小众的鸡尾酒，会调的人不多，平台在酒吧里很少有人去点，不过我感觉这种鸡尾酒很适合咱们国人的口味，因为说实话，这种酒的度数稍微有点儿高，不像红酒那么寡淡。” “你可以调一杯我尝尝。”段云饶有兴趣的说道。 不得不说，前两杯酒李云调出来的口感都非常不错，尽管第一杯酒的口味比较浓烈，但是喝完之后，确实让人回味，而且实际上之前的两杯酒度数都不高，更像是一种饮料而已。 下一刻，李芸又拿出一块冰块，用刀熟练切成方形之后，放在了一个水晶玻璃杯中，然后一口气从酒架上取出了五瓶酒，仔细的按照比例调节起来。 李芸这次调的格外仔细，整个过程相比前两杯要复杂一些，五种酒颜色各不相同，在杯子里形成了非常漂亮的隔层，杯中的冰块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格外绚丽，宛如一件艺术品。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当看到段云拿起酒杯品尝的时候，李芸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模弧度…… 第二千二百四十三章 蓝色的火苗 这一次，李芸一口气调了两杯，在递给段云之前，她拿起了打火机，点燃了其中的一杯。 幽蓝色的火苗瞬间腾起，让坐在对面的段云吓了一跳，但很快，火苗就被迅速压低，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酷炫，就像是狂欢节的火焰一般。 对于国内的老酒民来说，对于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然而对于欧美和国内的年轻人来说，却非常喜欢这种酷炫的感觉，这也是鸡尾酒在欧美风行里的重要原因。 不过能偶尔体会一下这种鸡尾酒，对段云来说也是一个有趣的经历，等待杯口的火焰全部熄灭之后，段云犹豫了一下，但是在李芸的注视下，还是拿起了酒杯。 只是轻轻喝了一口，段云就感觉到了比较浓烈的酒味，不过似乎因为火焰烧过，所以酒水味道并不算刺激，身体也瞬间感到了一丝暖意。 “其实这种酒是我以前在美国时最喜欢的一种，不过我从来不会在酒吧里喝。”此时李芸拿起了另一杯酒，接着说道：“有时候想想，人这一生，除了短暂片刻的欢愉，大部分时间你都被工作和所事烦心，有时候即便回到家中，短时间内你也很难放松心情，所以酒就成了我的朋友，他帮我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这几年你确实辛苦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让一个女孩子远赴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从事这么艰难繁重的工作，从我内心来说，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不过我有时候也很无奈，因为身边出现人才很多，但是能获得我信任独挡一面的人很少，你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了，你的工作做的非常好，咱们在美国市场能够取得巨大成功，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你根本就不用过意不去，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份工作虽然辛苦，可以让我获得了满意的回报，如果换到其他公司，他们可给不了我这么高的收入。”李芸笑了笑，接着说道：“打工人哪有不辛苦的？但如果有么高的待遇，我想我应该算是打工借的皇后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芸笑的很轻松，端起酒杯和段云碰了一下，目光带着几分感性。 “其实这次和你出来喝酒，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段云放下酒杯后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目前咱们在美国的分公司业务方面已经非常稳定了，而且平时管理团队就已经能够处理美国分公司那边绝大部分的事物，所以在我看来，把你留在那里，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你更适合开疆拓土，而不是固守其成。”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目前咱们公司准备积极开拓欧洲市场，你的商务和外语水平都是顶尖的，所以我认为新的工作能够最大的程度挖掘你的工作潜力，当然了，万事开头难，开拓欧洲市场的难度有可能会高于美国，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的话，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我拿了这么高的薪水，当然要为公司奉献，老板分配我什么工作，我都会去接受，这没什么可说的。”李芸神色澹然，只听她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美国分公司那边确实没有多少事情了，咱们已经在那里成工作站板的脚跟，而且随着dvd和mp3在美国市场的成功发售，只要能够保持技术上的更新换代，业绩肯定会逐渐增长，我继续留在那里也确实意义不大，而且我本人对于去欧洲工作也非常有兴趣，所以如果你把我安排在那里工作，我绝对会坦然接受。” “那真的是太好了。”听到这里，段云顿时心口一松。 段云原本以为，经历了这次家庭突发事件之后，李芸可能会选择留在国内工作，毕竟他现在已经非常有钱，完全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能留在父母身边陪伴，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实际上段云还是有些不了解李芸，这个女孩儿从来不甘心于平澹的生活，虽然也会思念家乡和父母，但总的来说，她依然向往外面的世界，过着那种充满挑战，游戏人生的生活。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满足我。”李芸突然说道。 “什么要求？”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陪我多喝几杯。”李芸笑容带着几分迷醉，对段云说道：“我们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喝酒，这次回国，我可能待不了多长时间，以后几年，如果我去欧洲工作，可能回来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所以我就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些时间，我在国内的朋友真的很少，段哥，你也算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朋友。” “这个……好吧。”段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下来。 毕竟段云对他还有一些愧疚，让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常年在外工作，承担这么宽度而重要的任务，这确实对她来说是很难熬的。 下一刻，俩人的酒杯再次碰到了一起。 这一刻的段云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李芸调酒，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芸似乎对这种“谢尔曼”鸡尾酒格外感兴趣，喝完一杯会给自己和段云再调一杯，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李芸递给段云的鸡尾酒并没有点燃，而段云也没有发觉到这一细节。 俩人越聊话越多，从十几年前第一次相见开始，一直聊到了李云上大学和段云创业的经历，这其中让段云有些意外的是，李芸早就知道了段云和前妻离婚的事情，并为他的那段感情感到惋惜。 尽管段云的酒量非常不错，然而连喝了几杯混合的鸡尾酒之后，双眼逐渐变得模湖起来，但是坐在身边的李芸却始终掌握着话题的节奏，这让段云的话也是越来越多。 一直到酒吧临近打洋，段云似乎已经意识到天色已晚，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直接趴倒在了吧台上…… 第二千二百四十四章 犯错 看着有些醉酒不省人事的段云，坐在他旁边的李芸双眼突然泛起一抹柔光，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片刻后，将他缓缓扶了起来。 刚把段云送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分，李芸在别处有自己的房间，里面布置的非常简单，墙壁上挂满了她些年来在国内外工作时拍摄的照片，青春朝气，靓丽柔美，那都是她最美好时光的记录。 此时的段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躺在李芸的床上，丝毫不想动弹。 下一个，屋里的灯光突然熄灭，段云在朦胧胧中感觉一个温柔的身躯贴了上来。 “我只喜欢你……” 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传到段云的耳边，让人感觉迷醉。 在那一刻，段云的脑海中产生了很多的幻觉，酒精虽然麻痹了他的神经，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本能。 他感觉到了柔软而微凉的嘴唇，都令他迷醉的体香，而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他和瑞雪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长久以来继续的情感似乎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体内浓烈的酒精更像是一股催化剂，原始的本能让段云开始有些放纵，只是片刻时间，两具年轻的身躯就彻底的交缠在一起……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激情逐渐退去的时候，感到深深疲惫的段云再次昏睡过去，而在床的另一边，李芸意外的看到了床下掉落了一个钱包。 那个钱包是属于段云的，李芸原本想将钱包塞入段云的裤兜口袋，然而在拿起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 那是瑞雪的一张特写照片。 瑞雪当前在国内的名气之大，可以说是丝毫不亚于段云，即便身在美国，偶尔回国之后，鲤鱼也依然能在电视上看到瑞雪的新闻镜头。 而且早在七年前的时候，李芸就已经见过瑞雪，那个时候的瑞雪，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当初也是在和段云的一个酒宴上，俩人才第一次见面，而且李芸很快就得知，这个女孩儿的身份非比寻常，即便她这样优秀的姑娘，比起瑞雪来，依然深感自愧不如，无论是在才学，还是身材相貌上来说，俩人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哪怕现如今李芸本身已经成为了身家破亿的女富豪，然而在瑞雪的自身名气以及家世背景下，依然不是一个位面的。 这一瞬间，李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段云刚才会突然喊起瑞雪的名字，女人的第六感敏锐而准确，他似乎已经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段云为什么离婚这些年间，还能一直保持单身，因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身边根本就不会缺女人。 尽管心头有些苦涩，但是之前和段云发生的事情，李芸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就算俩人最终不能可能走在一起，她也愿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 呆滞了片刻之后，李芸最终还是把这个钱包轻轻的塞回到了段云的裤兜中，然后转身看向和自己近在迟尺的段云。 此时的段云依然在睡梦中，借着窗外透过的微弱月光，睡得非常安静，而李芸目光复杂，片刻后，忍不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 …… 感觉到阳光有些刺眼，当段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温软的床铺让段云感觉有些慵懒，然而当他看到床边整齐摆放的衣裤的时候，让他瞬间清醒，然后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看了一眼房间的布置，然后又看到书柜上放置的李芸的照片，段云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可能从小到大，段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即便前世在大学的时候，喝的最狠的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完全不省人事。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那杯酒的后劲太大，大到超乎了多云的想象。 然而这次醉酒，去让段云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快速穿好自己的衣裤，段云推门走出了卧室，顺着门口的楼梯走下去之后，却看到楼下厨房中正在煮饭的李芸。 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段云首先缩了回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先坐在那儿等等，饭马上好。”李云澹澹的说道。 “额。”段云木然的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坐在了客厅的餐桌前。 这种小别墅是属于李芸自己的，她父母的房子就在小区的前排，虽然还没有出嫁，但是李芸并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她更喜欢独自生活。 客厅前的院子里花团锦簇，即便是在深圳的冬天，这里依然非常的漂亮，平时李芸不在国内里收，都会有专门的保姆收拾这里，整个房间的装饰也非常典雅精致，很符合李芸的一贯性格。 三个炒菜，一盆汤，李芸的厨艺还是相当不错的，菜品也都是段芸比较喜欢吃，毕竟以前段云经常在李家吃饭，所以李芸对他的口味相当了解。 “昨天的事情我……”拿起快子，段云想解释一下，此时他内心非常的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对李芸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 “昨晚的事情你都没发生好了。”让段云惊讶的是，里约似乎对此表现的很平静，她只是澹澹的说一句，然后就给段云盛了一碗汤。 “可是……” “我说了，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很好，也没人会知道。”李芸再次说道。 “好吧。”听到这里，段云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段云还是有些看不透李芸，尽管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个姑娘有时候做的事情，段云还是无法理解。 即便是段云认识如此多的社会精英，李芸依然是最特别的那一种，她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有些完全是超越了社会传统和规则认知的，你可以说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也可以说她个性十足，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但是无论如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段云的思想冲击非常大，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在他的认知里，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一定要负责。 第二千二百四十五章 坦白 一时间，俩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对于段云来说，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原本段云和李芸非常的熟络，俩人交流也没有丝毫的障碍，但现如今出现这种情况之后，感觉就一下子变了。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严重的就是，他目前和瑞雪还是热恋的关系，虽然还没有谈婚论嫁，但那只是客观因素造成的，如果将来段云能够找到合适的办法解决瑞雪的父亲这一关，那么其他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无论昨晚的事情是因谁而起，但段云做了就是做了，这一点不能否定，可如果让他就此和瑞雪分开，这将会是他人生面临的一个最困难的抉择，甚至可以说短期之内根本无法做到。 可是李芸这边的事情如何处理，又让段云感到无从下手。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目前李芸是天音集团少有的几个能独挡一面的海外管理人才，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她选择离开公司的话，那么对公司的相关海外业务也会有一定影响，毕竟美国市场基本上是靠李芸一个人开拓出来的，和美国多经销商的关系也非常好，人脉也是其实力和价值的一部分，这一点段云是绝对不能忽视。 虽然说天音集团远还没有到离开某个人会玩不转的情况，毕竟这么大的公司人才济济，有的高学历和跨国公司工作经验的管理人员并不算少，就算李芸离开，也不会对公司的运作有影响，只不过没有那么得力而已。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瑞雪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当时那个姑娘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后来他的父亲从上海调回到了bj，就让我对他们一家子更加的敬畏。”李芸突然打破了沉默，对段云说道：“我承认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甚至在我看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但咱们始终是商人，无论你有再多的钱，和那些人都不是一个层面的，更何况你还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公众人物，我不能说那个姑娘跟你不合适，但至少来说，你们俩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将来会有未知的危险……” “你……知道我和瑞雪的事情了？”段云惊讶的问道。 “我只是看到你钱包里夹着的照片儿，就随便猜测了一下，毕竟能随身携带一个姑娘的照片，说明她在你内心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李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自从你恢复单身之后，我一直以为，我的机会是最大的，你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为此，拼命的工作，就想让你对我有更多的喜爱和依赖，但现在想起来，感觉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或许那个时候我不应该到国外工作……我也知道，瑞雪的家庭不一般，她将来会给你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帮助，我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的……” 到了这一刻，李芸也变得坦然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段云喜欢的是其他女孩儿，自己还有很多的胜算，但如果对手是瑞雪，那她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因为从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芸就知道这个女孩儿真的非常出色，比自己还要出色的多，而且还有非常强大的家事背景，这就不是他通过努力能够弥补的。 另外在李芸看来，尽管自己对段云的事业帮助很大，但天音集团能够发展到如今的这个程度，最核心的还是依托于国内的市场以及相关政府的支持政策，也就是说，未来天音集团海外市场发展的再好，根基始终在国内。 而这些年来，段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奇迹，一方面是因为他具有非常远见性的商业战略，而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善于和各地政府打交道，如果没有各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天音集团也不可能有发展可言。 所以在政府层面寻求支持和靠山，一直都是段云业策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论是早年在深圳投入重金支持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后来让出股份给保利公司，在沉阳的汽车基地，也是在投入资金，技术，帮助当地解决大量就业岗位的情况下，才最终完成了汽车基地的建设，如果这一切没有地方政府的扶持政策，段云的任何商业计划都不可能展开。 正因为非常了解段云创业的这些历史，所以在李芸看来，段云未来如果真的能够和瑞雪走在一起，那么对他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即便瑞阳最终退休，但是瑞家在整个京城依然有非常强大的政治人脉和关系，而瑞雪本身也是个非常漂亮且知名度极高的公众人物，俩人除了在年龄上有差距之外，其他方面都很般配，从哪一点都要比自己强，这也就是李芸内心感到绝望的原因。 “我们俩在一起，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说吧，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虽然我有时候在生意方面确实需要瑞家的帮助，但帮助的力度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也不涉及丝毫的违法行为，只是在政策范围允许之内，给了一定程度的扶持，即使没有这些帮助，对咱们集团公司的发展，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实际上我们俩人是一见如故，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就好像已经相识了很长时间一样，有的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感和熟悉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其实感情有时候是很纯粹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原来如此。”李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后说道：“是我想多了，不过我对我做的事情并不后悔，因为这一次至少真的能够和你面对面的坦白心迹，而且也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说起来昨晚的事情，我真的有些对不起……”段云有些内疚的说道。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都是我自愿的，为喜欢的人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更何况本身错不在你，是我自己过去想多了而已……”李芸说道。 第二千二百四十六章 自愈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意味着李芸放弃了，因为她的感情上的对手实在太强大了，让她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其实从很多年前的时候，李芸就在等待这一天，如果没有瑞雪的话，她成功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第二千二百四十七章 多面开花 在过完元旦的第二天，李云就坐飞机离开了深圳，前往了德国的法兰克福，开始了她的新的征程。 1997年对于很多国人来说，都是一个充满些许悲悯的年份，因为就在这一年，国国内发生了很多的大事，就在年初的时候，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已经开始走向生命的尽头，bj三零幺医院下起了小雪，而关于他的纪录片也在央视播放，到了2月19日，这位93岁的政治家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消息或许并不会引起他们太多的关注，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柴米油盐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而对于段云来说，他可以说是中国改革开放十多年来受益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如果没有当年这位总设计师的高瞻远瞩，段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事业高度，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对他感恩之情还是非常深刻的。 春节期间，国家取消了大部分的娱乐活动，以缅怀这位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而在深圳这边，段云出资240万元人民币，准备和sz市政府这边联合建设一个改革开放纪念馆，而总设计师的肖像，就挂在这个纪念馆最为显眼的中央位置。 另外在段云的办公室里，也挂上了一副总设计师的肖像，吃水不忘打井人，段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春节过后，国内的情况逐渐恢复，天音集团的很多产业项目捷报频传，为集团公司新年度业绩的开门红打下了强大的铺垫。 首先是和华为联合研发的手机产业，凭借天音集团强大的软硬件研发技术以及华为公司在电信领域的影响力，华为手机已低于进口手机一半的成本和价格，迅速占领了国内市场近2/3的份额，就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要知道，华为和天津集团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才联合研发手机，仅仅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有了如此高的市场占有率，既得益于产品本身的实力，也很大程度因为天音集团这些年在国内建立的良好口碑以及强大的销售和售后渠道。 彼时的华为，凭借交换机和新型的手机业务，已经一跃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无线通讯企业，而孙子另外一家同样有名的通讯企业中兴电子，在固定电话方面也取得了非常高的市场占有率，在国内还没有大规模普及手机通讯的前提下，中兴电子年利润依然非常的高，去年的财报利润中，甚至还略华为一头。 但无论华为还是中兴，他们都有天音集团入股，而且核心芯片和零部件全部来自于天音集团，从这方面来说，段云的天音集团实际上已经开始统治中国内地的通讯产业。 除了通讯产业之外，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也同样上了一个台阶。 直到1997年，中国内地的汽车产业依然保有三大三小的格局，所谓的三大就是指一汽，东风，上汽三大车生产基地，三小指bj吉普，天津夏利，广州标志三个小型轿车基地。 之所以中国汽车产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主要原因还是汽车作为一个工业战略型产业，国家必须要牢牢掌控，在建国的头30年里，汽车都不是随便能造的，属于军用品，所以自然就不允许私人拥有轿车，到了1982年的时候，中国汽车开始走向合资时代，汽车也从最开始的军用品逐渐转为商品，不过这个时候民营企业想拿到生产汽车的牌照依然非常困难，如果没有相关的政府支持，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初段云之所以能拿到生产汽车零部件的牌照，主要还是依靠保利公司，在付出了一部分股份代价之后，这才成为了国内第一家民营汽车零部件生产企业。 而到了后来，通过入股沉阳金杯汽车，与沉阳政府合资，才建立起了沉阳汽车研发生产基地，如果没有sy市政府的支持，天音集团到现在也不可能获得生产整车的汽车牌照许可。 而这几年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发展的非常迅勐，通过引进沃尔沃的生产线和技术，以及自研自产的沉星和康云轿车，天音轿车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越来越高，在民营轿车领域，其实已经超过了国内的“三小”轿车生产企业。 所以现如今，中国内地汽车的产业格局已经变成了“三大四小”，多出来的一小就是沉阳金杯，但从真正实力上来说，段云入股的沉阳金杯整体实力已经和“三大”一汽，东风，上汽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略有胜出，在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天音集团最早研发生产出来的康云微型轿车，去年的销量突破了4.2万台，成为了中国内地销量最高的车型，而与之对标的长安铃木奥拓汽车，去年的销量为2.8万台，几乎是他的1.5倍。 要知道，去年全年中国汽车的销售总数为150万台，轿车部分的销量将近50万台，而康云轿车几乎占据了国产家用轿车总销量的8%，加上另外两款轿车的销量，天音集团研发生产的轿车占据了将近15%的国内轿车销量，这个数字还是相当惊人的。 除此之外，天音集团设在上海的龙腾机械厂，一直都在生产国内技术最为先进的汽车变速箱，除了一部分自用之外，还一直保持着和汽大众的合作关系，现如今已经完成了桑塔纳2000汽车变速箱的国产化，每年给集团公司带来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不过总的来说，天音集团目前利润最大部分的来源并非是汽车产业，而依然是他的老本行:芯片和电子产品。 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段云又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从今年年中开始，天音集团准备在国内大规模推广dvd产品，取代之前的vcd。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当前国内vcd市已经出现疲软的状态，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销量出现小幅度下滑，各种迹象表明，国内vcd用户已经出现饱和，其他省份也有很多山寨彷制vcd的厂家，致使产品的利润越来越低，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产品和技术的更迭换代。 第二千二百四十八章 互联网部 在天音集团的商业战略中，微电子产品这方面，几乎每隔一到两年的时间，就会拿出一款非常畅销的拳头产品，从最早的录音机首先听到后来的学习机和复读机，这些电子产品一直都是天音集团利润的重要来源，因为电子产品属于快消品，几乎每隔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因为消费市场饱和以及彷制产品的出现，利润就会出现下滑的趋势，所以必须要对产品进行升级换代以及推出新产品，才能保证集团公司的利润增长。 现如今vcd在国内已经热销了两年多的时间，为天音集团带来了数十亿的利润，而在段云的最初商业计划中，vcd本来就是dvd播放器的过渡产品，所以在出现销量下滑的趋势之后，这个时候在国内推出dvd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随着dvd在美国市场取得巨大的成功，其实已经引起了国内媒体的注意，加上段云下半年的宣传推销计划，使他很快就能够成为天音集团电子产业新的拳头产品。 其实无论是电子产品还是汽车产品，都不算是段云最为关注的，他最关注的还是芯片产业，以及互联网经济。 到了1997年的时候，可以说是互联网历史上的一个科技狂潮的起点，除了天音集团的互联网布局，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公司出现，整个互联网市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互联网最为普吉的北美市场，最名声显赫的互联网英雄就是华裔青年杨致远，就在去年的第四季度，雅虎的市场价值升至了20亿美元，超过了炙手可热，让比尔盖茨都十分敬畏的浏览器大王网景公司。 杨致远从起家时的网页目录服务出发，大举项满足互联网所有需求的综合服务转型，“门户网站”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商业网络概念，在雅虎效应的作用下，美国最大的新闻门户网站，美国在线突破了1000万注册用户的大关，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另外，段云最早在美国投资的电商网络公司亚马逊也开始公开募股，在去年年初的时候，段云以380万美元获得了亚马逊20%的股份，而这次亚马逊的创始人准备拿出己股份的一半，也就是40%的股份进行公开募股，估值为两千万美元，这在华尔街也引起了轰动。 而在中国国内，网民的数量也在快速增长，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了第一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确认全国共有上网计算机29.9万台，上网用户62万，站点约1500个，虽然相比美国差距巨大，但已经成为星火燎原之势，开始带动国内互联网的迅速发展。 而到目前为止，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注册用户截止到今年2月份，已经突破了4万个，刨去重复注册和活跃用户，台上的活跃用户达到8000个，使之成为了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 其实相比于段云之前动辄几亿，十几亿的投资，八千多个活跃用户数量还是太少，由此可见，段云想在短期内收回商平台的成本是非常困难的，至少也需要2~3年的时间，才能实现大幅盈利的目标。 不过让段云感到满意的是，天音集团的其实通讯软件“天讯”已经上线，软件的图标是一只看起来比较圆润的飞鸟，这款软件在春节前一个月正式上线，由于是国内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而且功能非常的强大，能够实现文本和一些缩略图片的传输通讯，加上春节期间人们对通讯的需求增加，所以这款软件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注册了48000个账号，这几乎占到了全国互联网总用户的8%，而且直到现在，依然每天都有很多的新用户注册。 段云深圳互联网时代的重要性，多年的提前布局，终于让他有了先生夺人的技术和创意优势，而就在这期间，段云又在公司内部成立的一个新部门，这是一个独立于电商部的互联网部，他们未来的任务，就是不断的升级，推广，改进这款名叫天讯的通讯软件，同时他们目前还有一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建立一个全国最大的新闻门户网站。 在智能手机还没有出现，国内即时通讯软件还没有其附加功能的时候，互联网的流量主要集中在一些型门户新闻网站上，这些新闻门户网站内容丰富，信息量大，是早年互联网最强的引流手段，而这些门户网站最大的收入来源，主要还是依靠网络广告。 而在这个时期，国内最早的一批互联网巨头开始纷纷涌现，年初的时候，26岁的丁磊在广州创办了网易公司，员工只有三个人，注册资金20万元，办公面积7平方米。 丁磊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人们要在互联网上联系，那一定要有自己的房间和信箱，于是他写出了第一个中文个人主业服务系统和免费邮箱系统，网站域名他想到用数字163来表示，至于网易怎么赚钱，其实最初的时候，丁磊的想法走了一些弯路，那个手里的他并没有想把公司做的多大，只是想靠写软件赚钱，但是丁磊也有自己非常独到且后来被证明很成功的互联网商业理论，那就是“唯有免费才能生存”。 靠着免费的网易邮箱和个人主页，网易的注册用户快速增长，到了1998年5月份的时候，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公布的全国中文网站排名中，网易名列首位，在网站越做越大之后，丁磊开始顺势转型，将网易改造成一个类似雅虎的门户网站。 不过有段云和天音集团，现在的丁磊恐怕没法复制当年的互联网商业奇迹，段云在互联网部成立的第一天，就给这个部门制定了一系列完善的任务目标和方桉，那就是建立一个信息量丰富强大的综合类门户新闻网站，同时这个网站的注册用户也会免费的享受电子邮箱和个人主页业务，除此之外，他还让互联网部制作一个有微博功能的网站，进一步的增加用户的黏度。 而且天音集团所有的网站和软件账号都是可以通用的，这一点在段云看来也是至关重要的，便捷和上手快放在了软件和网站研发非常重要的位置，用功能和内容快速吸引用户，确立先发上的优势，在用不断的技术和内容升级增加用户粘度，让后来的竞争者很难追赶。 第二千二百四十九章 金融团队 其实对于前世的很多互联网巨头来说，他们也不见得有多大的能力和本事，只不过凭借自身所长，找对了方向，站对了风口，最终让自己的事业达到了旁人难以付出的高度，实际上真正论才能来说，国内有很多比这些互联网巨头更为优秀专业的人才，但因为家事背景，事业选择，以及时运的关系，他们究其一生，也只能是事业小有所成，所以有时候人们常说选择大于努力，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段云有先知先觉，这自然可以让他做出非常正确且和适宜的选择，而且他背后有强大的资本和技术实力，所以如果他愿意进入互联网行业，只要不遇到巨大的行政干预，基本就会无往而不利。 进入1997年的前三个月，海外的订单接踵而至，dvd一跃成为了美国当前电器市场中最炙手可热的产品，几乎所有的美国电器经销商都开始向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下订单，仅百思买公司一家，这三个月就已经订购了47万台的dvd，这几乎超过了去年全年的订单。 而除了百思买公司，美国排名前十的电气经销商也开始大量进货dvd，订单总量超过了86万台，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去年美国传统录像机的销量也就90多万台，而今年前三个月dvd的订单就已经和去年美国老式录像机的销量基本持平，由此可见，dvd在美国大规模取代传统录像机以及镭射光碟机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中国的电子产品第一次引领了国际电子产业发展的潮流，这对中国的电子产业来说，绝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就除了dvd，mp3也开始在美国的年轻人中流行起来。 小巧便携，外观时尚，相比于传统的模拟播放器音质更好，这也使得mp3播放器很快就成为了非常时髦的一种电子产品，尽管目前只能通过互联网下载歌曲，储存量只有60~80首歌，而且单机的成本也比较贵，每台需要800~1200美元，可依然凭借着非常出色的产品性能，成为了很多美国年轻人追捧的时尚产品。 当初段云在美国推广mp3播放器，只是为了试试水，并没有指望这款产品能够热卖，毕竟相比起后世苹果公司出品的ipod，天音mp3播放器歌曲储存量还不到苹果ipod的1/10，所以对于这种在段云看来完成度并不算高的产品难取得很高的销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明显被段云低估的两点就是，先来说，尽管mp3播放器没有达到段云理想中的高度，但是相比于普通的md以及传统的随身听播放器，mp3有的非常明显的优势，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便携，论是学生还是上班党，都可以很轻松的把这款播放器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轻易不会被别人发现，这样就极大拓展了这款产品的使用面。 另外一点就是上千美元的售价对于国人来说是非常昂贵的价格，兑换成人民币的话，相当于7~8000块钱人民币，这样的价格远远超出了这个普通国人家庭的消费水平，能买得起的年轻人更是寥寥无几。 但是美国人的收入和消费水平是远远超过国人的，即便是到了90年代，美国的人均收入依然是国人的60~70倍左右，根据物价的水准差异调整之后，依然可以达到国人25倍，当前大部分美国人的收入都在所以外拍的时候用的比较多，每月3000~5000美元左右，所以想要购买一个价值千元的mp3播放器，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全球的跨国企业都在不断的开拓美国市场，毕竟这里有的收入水平整体最高的消费群体，只要产品足够优秀，就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 dvd加上mp3的播放器，这两款产品在今年的第一季度，保守估计就给天音集团带来了将近三亿多美元的净利润，加上芯片和单片机等产品，天音集团海外市场今年第一季度的利润有可能会达到5亿美元。 最近几年天音集团把自己的海外出口账户设到了香港，在包括汇丰在内的很多香港银行，天音集团外汇账户达到了13亿美元，另外还有3亿港币以及8000万欧元，这种外汇储存水平，在国内所有民营企业中，都算得上是最高的。 段云之所以存留了这么多的外汇，一方面用于海外的投资发展，比如进口一些先进的仪器和产品，同时在海外设立分公司和研发中心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没有大量外汇的支撑，很难获取真正有实质价值的技术和产品。 除了目前在美国硅谷和香港设立的研发中心和工作室之外，和德国慕尼黑大学合作开办的科研中心也一直都在保持高效的运作中，为段云在海外获取技术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 比如在德国慕尼黑设立的科研工作室，目前主要的研发技术集中在光学镜片方面，听起来像技术和天音集团目前的主营业务并不相关，但实际上目前国产的高性能光刻机，采用的就是从慕尼黑大学这边研发出来的光学产品技术。 除了海外投资的需要，段云也打算利用集团公司储备的大量外汇，准备进行一些金融方面的投资。 其实段云一直都是靠实业起家，也一直坚持以技术优先的实体产业经营公司，之所以想在金融方面小试身手，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在今年7月份左右的时候，将会发一场影响全球的金融风暴。 段云不是金融方面的专家，但公司内却有高薪聘请的高级金融人才，从2月份开始，段云就专门成立一个金融团队，而领队的，正是在中国金融界影响非常大的钟鹏荣。 因学术成果卓着，在90年代初期曾被称为中国经济学界的“四小龙”之一（另三位是樊纲、刘伟、魏杰），bj的学术界和新闻界将他们称为“京城四少”。 钟鹏荣曾在乡、区、县、中央四级党政机关工作。一九八八年初，因在《经济日报》发表两篇较有分量的文章，被中央领导点名调入bj，参与中央书记处组织的关于工资、价格改革方桉的研究工作，随后留在中央办公厅工作。 1993年末，与bj一批经济专家一起创办bj视野信息咨询中心。 段云两年前的时候，就曾经经人介绍，和钟鹏荣有过一面之缘，并一起共进晚餐，并且在去年年初，段云正式聘请钟鹏荣为天音集团的金融顾问，成为段云决策核心团队中的一员，彼此之间互相敬重，关系非常好。 第二千二百五十章 操盘手 金融专家不同于其他方面的专家，除了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之外，还要具备非常深远的眼光，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钟鹏荣就是这方面的翘楚。 其实早年的时候，段云也专门研究过经济学，只不过他了解的还相对比较粗浅，金融理论方面的名词基本都懂，也能够理解一些金融运作的原理，但缺乏广度和深度，如果段云在这个科上继续摸索个十几年，或许能有一定的成绩，但是和钟鹏荣这样的国内金融顶尖大师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在段云最初认识钟鹏荣的那一年，钟鹏荣在国内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除了是国务院政策研究机构资深金融学家，钟鹏荣还是历史学博士，国学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商界领袖学堂教授，博士生导师，顶着这一系列耀眼的头衔，也让他成为中国政界以及商界都非常推崇的人物，以至于在选择下海商成立自己的咨询公司之后，成为了国内包括三九集团，茅台酒厂等二十多家大型企业和地方政府的经济顾问。 不过在这些所有兼职经济顾问的企业中，段云给钟鹏龙开出的薪资是最高的，年薪高达百万人民币，另外还有相关的分红，这种待遇几乎是其他企业给予钟鹏荣薪资待遇的几倍乃至十几倍，所以钟鹏荣再给天音集团制定提供相关金融咨询计划的时候，也是最为用心的。 其实在给别的企业做金融咨询的时候，都是由钟鹏龙的学生和弟子来完成大部分工的，钟鹏荣只负责最后的审阅和修改，但是给天音集团提供服务，钟鹏荣一直都是亲自出马，计划也是相当的详细，有了他的帮助，天音集团在金融投资方面可谓是如虎添翼，让公司一些暂时闲置的资金，获得了收益的最大化，这个帮助还是非常大的。 另外在金融投资方面，钟鹏荣创设了非常独到的“玄极理论”和“朱氏k线理论和技术”，专门用于金融投资实践，这也是钟鹏荣能够超越其他国内金融专家的非常重要的绝技，同时也为他收获了巨大的财富。 目前天音集团有十几亿美元的外汇，加上国内高达上百亿人民币的流动资金，如此庞大的资金如果想借助今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份获利，那就必须要有一个高明的操盘手，而有的良好合作关系的钟鹏荣，就成为了段云钦定的人选。 “……现在泰国经济过热，已经出现了赤字危机，他们国内金融市场一直在大量抛出泰铢，使泰铢对美元的汇率剧烈波动，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做空机会。”在自家别墅的三楼阳台上，段云和钟鹏荣面对面坐在了一起，俩人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三八妇女节这天，在广州开会的钟鹏龙顺道来到天音集团和段云见面，俩人现在是非常好的朋友，虽然钟鹏荣目前工作日程安排的比较紧张，但基本上每隔两三个月的时间，俩人都会早就会见上一面，一方面是谈工作，另外一方面也会谈彼此的一些往事，毕竟俩人在当前国内都是传奇性的人物，相互之间都是非常尊敬对方的。 而借着这次机会，段云准备告知钟鹏荣自己投资东南亚金融市场的详细计划。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俩人见面的时候，多云就已经透露了投资东南亚市场的想法，当时段云只是说出了这方面的意图，然而这一次，他似乎有着非常清晰，完善的计划，而且会很快付出实施。 这让钟鹏荣到非常的意外，因为这俩人认识起，段云对金融投资并不是那么强烈和热衷，当初高薪聘请他当顾问，并且和自己的公司合作主要是为了处理天音集团大量的流动资金和外汇，在自己资金的处理上，也相对比较保守，总的来说，段云是靠实业起家，他的主要发展方向还是实业为主，所以突然间想要大手笔投资金融市场，这显然是钟荣鹏没有想到的。 其实这些年来，钟荣鹏也一直都在投资国内的金融市场，凭借他对金融经济领域的强大理论积淀和理解，加上他长期在政府相关部门工作，所以相比于普通投资者，他在金融市场的投资有的非常巨大的优势，些年来虽然偶有失手的时候，但总体来说一直保持着非常高的投资收益，目前身家已经高达上亿元，是国内最成功的金融投资人之一。 但是对于投资海外市场，钟鹏荣一直抱有非常谨慎的态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外的金融环境和国内大有不同，一方面是国外的金融市场要比国内金融市场自由度高的多，行政干预也很少，回报的上限和下限都很高，虽然这样的金融市场更有利于吸引投资者，也能偶尔制造一些经济奇迹，但对于普通投资人来说，风险太过巨大，尤其是对于中小投资者来说，可能一夜之间就会倾家荡产，甚至背负天文数字的巨债，而国内市场因为有相关部门的强力干预，所以至少还不至于赔的这么惨。 “段总，其实我觉得咱们公司目前的资金管理模式，是最为稳妥的，虽然收益并不算最高的，但至少从投资回报上来说，是要远高于银行利率的。”钟荣鹏顿了顿，接着说道：“国际金融市场虽然看起来非常诱人，但实际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鳄鱼，尤其是对于中小投资者来说，你没有足够的资金影响大盘，就始终无法掌握任何的主动权，国内股市还有个风险控制机制，可在国外，真的有可能会让你血本无归……” 钟荣鹏的投资思路还是相对保守的，尤其是要本着对企业负责的宗旨，他轻易不会建议雇主进行进的金融投资方桉，毕竟股市变化莫测，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最终的结果。 “散户确实容易被收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如果我给你10亿美元的资金去操盘，你觉得这回有多大的胜算？” “10亿美元！？”听到段云爆出的金额，钟荣鹏惊讶的目瞪口呆。 第二千二百五十一章 黑色星期三 即便已经身家上亿，但是面对高达10亿美元的资金，钟鹏荣依旧感到了非常巨大的震撼。 要知道，当前国内总资产能够超过10亿美元的企业并不多，即便是在经济非常发达的广州和深圳，有些企业的总资产可以达到10亿人民币，但是10亿美元，那就是另外一种概念了。 甚至在国家层面上来说，10亿美元也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中国的外汇储备第一次达到1000亿美元，但是要知道这1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是自打改革开放之后，已经十几年才攒下的这些家底，是国家用无数能源，资源，矿产以及各种物美价廉的产品换来的，代价相当巨大。 而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就能拥有10亿美元的外汇，这确实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尽管钟鹏荣早就知道天音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财力的相当的雄厚，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天音集团的财力竟然能够寻获到这种程度，外汇储备上线已经突破了10亿美元。 或许有些人认为10亿美元也算不上是非常惊人的资产，但实际上这些人不了解的是，账面上有10亿美元外汇流动资金的企业，总资产绝对可以突破几百亿乃至上千亿，如此看来，天音集团的整体实力即便放在国际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强大的企业，这一点母庸置疑。 只不过段云并没有运作自己的集团公司上市，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么天音集团在国内股市的市值，将会毫无悬念的打破纪录。 “这10亿美元几乎是公司全部的外汇储备了。”段云看了钟鹏荣一眼，接着说道：“说句实话，小打小闹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每年百分之几的利率对咱们集团公司来说也是不疼不痒，要玩咱们就玩次大的，一定要赚的盆满钵满才行……” “段总，其实我觉得咱们公司目前发展的制度很好，根本用不到这种破釜沉舟式的赌局。”钟鹏荣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而且国外的金融资本市场绝对不会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经常能够在国内看到一些国外的网民或金融公司通过炒股一夜发家，但实际上，输的一败涂地，跳楼的也不在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亏钱的，金融市场有他自己的规律，就算是最顶尖的专家，他也不可能猜中市场最终的走势，所以风险始终是存在的……” “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就算你不投资金融产业，做生意的风险也同样很大，所以在我看来，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降低风险，增大赢面，当赢面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知道咱们放手一搏了……” “你是获得了什么消息吗？国内有内部消息的话，倒是可以在股市里面有一番作为，但是国外的话，难道说段总有什么特别的渠道？”钟鹏荣疑惑的问道。 钟鹏荣以前之所以能够在金融投资市场上有如此高的胜率，一方面是因为他在金融投资方面的理解和造诣，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过去几十年里，一直供职于国家的金融机构和相关部门，能够在第一时间掌握相关产业政策的发布和改变，所以借助强大的消息渠道，更容易获得在金融投资方面的丰厚回报，否则仅凭他的专业理论和技术，也是不可能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内，成为身家上亿的富翁的。 另外就是借助自己在体制内的信息渠道和人脉，让钟鹏荣有了自己开咨询公司的本钱，并通过自己成立的咨询公司将这些消息渠道和人脉变现，迅速完成了早期的积累。 所以钟鹏龙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凭借的也不单单是他在经营领域的造诣和学识，当前国内有多达二十多家大型企业请他当金融顾问，各中原因，绝不像人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段云聘请钟鹏荣，也确实通过他获得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和情报，而且也通过他认识了一些制内关键部门的领导，总的来说，在段云看来，每年给钟鹏荣的百万年薪绝对是物有所值，甚至可以说是物超所值。 不过这一次，段云是真的想记住他的金融领域的学识和能力，充当自己搜个即将到来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操盘手。 “你肯定听说过索罗斯的故事吧。”段云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索罗斯。”钟鹏荣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对于索罗斯，莫说说钟鹏荣这样国内顶尖的经济金融专家，就算是很多普通人，也都听闻过他的故事。 1992年索罗斯狙击英镑的故事，可谓是震惊全球的大事件，当时索罗斯认定处于衰退中的英国无法持续一英镑兑换2.95马克的汇率水平，于是动用了100亿美元下赌注做空英镑购入马克，同时购入价值5亿美元的英国股票，并卖掉了巨额的德国股票。 而到了1992年9月中旬，危机终于爆发，英国财政大臣请求德国降低利率，但德国一再拒绝，无奈之下，英格兰银行一天之内两次提高利率，希望能用高利率吸引货币回流，但高达15%的利率并没有保住英镑的汇率，1992年9月16日，英国被迫退出欧洲汇率体系，英国人称这一天为“黑色星期三。” 索罗斯成为这场战役最大的赢家，一夜之间就获利11亿美元，后来英国财政部1997年的统计显示，英国为此付出了34亿英镑的代价，这也成为了现代金融投资领域的一个经典战役，直到后来的很多年，依然被人们经常提起。 索罗斯背后是华尔街财团，过去国家改变本国经济状况主要还是依靠实体产业，而美国人依靠金融武器，就可以轻松收割全世界的财富，这也让全世界第一次认识到了华尔街财团的强大，索罗斯也成为了其中一个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我得知这么一个消息，索罗斯这次盯上了泰国，他领导的量子基金已经开始进入泰国金融市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年英国的“黑色星期三”将会在泰国重演，而咱们也有机会从中分得一杯羹。”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第二千二百五十二章 剑走偏锋 “段总，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得到的？”钟鹏荣惊讶的问道。 任何一个金融大鳄，都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投资意向，甚至还要进行严格保密，因为一旦对方有了防备，获利的难度就会成倍增加，所以这种消息属于内部消息，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而且在钟鹏荣看来，对于股市上的庄家来说，他们如果想要进行一波收割，反而还会放出相反的消息出来，所以无论是像索罗斯还是巴菲特，他们都掌控的一些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媒体，在正式出手之前，往往会通过舆论媒体出一些反向的消息，等到大批投资者和股民上套的时候，他们就会利用自己庞大的资金实力，做空收割一波，这种手法也是屡见不鲜，能够极大的提升收益和成功率。 所以如果段云是从国外媒体获得的消息，那么这个消息在钟鹏荣看来很有可能是假的，段云如果被这种媒体所迷惑，那么将来肯定会付出非常产生的代价。 而且距离上次索罗斯狙击英镑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数次传出索罗斯想要退休的意思，毕竟他的财富已经非常可观，而且年龄已经大了，所以对段云说出他即将对东南亚金融下手的事情，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段云故意卖了个关子，接着说道：“这么说吧，你按我说的来，咱们的胜算很大，而且就算是失败了，也不用你承担任何的责任，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这个……” “老钟，如果你怕损害你的名誉，也可以让你的弟子去做这件事儿，你只需要在幕后指挥就行，这样的话，就算是失败了，对你的名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段云建议道。 段云也知道，他们这些从事金融咨询的人，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声，尤其是钟鹏荣，一般给予客户企业的金融咨询方桉做的都比较保守，确保这些企业能够小幅获利，至少来说足够对得起他们那份咨询费，至于比较激进的投资方桉，如果没有内部消息和非常大的胜算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冒自砸招牌的风险。 但是段云给出的方桉就是让他的徒弟表面儿负责这件事儿，但暗中必须由他操刀，就算是将来失败，对他个人的名誉也没有多大损伤，依然可以在经营咨询行业吃这碗饭。 实际上，段云找钟荣鹏住这件事，也不需要让他做这么大的投资决断，只是需要利用他丰富的经验，选择合适的时间入场和加仓，确保在投资细节方面做到最好，从而尽可能的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件事儿还是我来吧，不管怎么说，段总对我这么信任，敢把这么大的资金盘交给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做好这件事儿。”钟荣鹏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为了保证咱们这次计划的成功率，我必须能够及时掌握相关的内部信息，所以如果有这方面消息的话，段总你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段云点点头，说道：“除了我这边的消息，你那边也要派专人提前去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进行常驻，随时观察他们那边金融市场的变化，相关的人员派遣费用你可以找我来报销，总而言之，咱们需要做好全面的准备工作。” “好的，回头我就会安排人员去东南亚国家。”钟荣鹏说道。 其实对于钟荣鹏来说，这次的操盘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虽然他在国内是个顶尖的金融专家，但操盘的业务从来没有涉及到国外金融市场，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还算不上那种顶级的国际级的金融投资专家。 另外就是些年他操盘的最大资金也没有超过3000万人民币，其实当前的3000万人民币在国内的股市中，也算是非常大的一笔资金了，毕竟很多中小企业的市值你还达不到这个数字，所以这样一笔钱是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一只中小企业股票的走势，从而让他成为掌握一定主动权的庄家。 但是3000万人民币放在国外的股市上，可能就多少有些不够看了，东南亚国家的金融市场规模虽然不如国内，但是有大量外来的资本涉入，其中就包括一些华尔街的财团，所以东南亚股市的情况，要远比人们想象的水深的多。 另外一点就是，如果这10亿美元是钟鹏荣的，他是绝对不敢冒大风险的，但既然段云已经名言不需要他承担风险，那对钟鹏荣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钟鹏荣也是非常的谨慎，毕竟一旦失败，就算他财产上没有损失，也会对他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伤，如果亏损的数字太过巨大，很有可能会把他从中国金融经济领域的神坛上掀翻，甚至有可能还会成为一个中国金融圈的负面典型，成为人们谈论取消了对象，导致他再也无法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但同样的，如果能帮段云转到非常丰厚的回报，无论对他的名誉还是事业上来说，都能够更上一层楼，这对于一向爱护自己名誉的钟鹏荣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其实我有个疑惑，不知道段总能否为我解答？”片刻后，钟鹏荣突然说到。 “什么疑惑？” “是这样的，我不明白像段总你这么富有的人，为什么还会采用这种激进的方式来获取财富？其实在我看来，只要稳稳当当经营好你目前的企业，绝对可以是稳赚不赔，而且利润还相当的丰厚……”钟鹏荣问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前我兜里只有一块钱的时候，我考虑的只有如何温饱的问题，当我有1万块钱的时候，我开始做梦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儿，但是现在我的企业已经做到了国内最大，我就想让自己的公司成为全世界最伟大的公司，只顾公司到了我这种规模，哪怕只是想网上突破一个层次，也是非常困难的，常规的路基本走不通，所以在握有一定筹码之后，来一场以小搏大的游戏……” 第二千二百五十三章 互助会 其实段云真正的想法，非就是想靠自己的先知先觉捞一波块钱，他现在有资本，有实力，遇到这样一个机遇，如果不出手的话，那就是天大的浪费。 钟鹏荣自然不知道段云的想法，但有这样一个非常难得的操盘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弃，因为他在国内很多家企业担任经济顾问，但没有一家企业向天音集团这么财大气粗，而且还能给予他这么高的信任，如果最终成功的话，将会成为他一生值得炫耀的事迹。 当天晚上，俩人谈了很多关于金融投资方面的事情，包括前期的考察，中期的布局，以及在关键时候相关操作，段云都已经做好了非常周密的计划，而钟鹏荣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确保整个计划万无一失。 这十多亿美元基本上是段云这么多年来才积累下来的外汇总量，基本上达到了全国外汇储备量的1%，如果这笔钱拿到泰国金融市场的话，肯定也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要知道，从今年2月份开始，索罗斯领导的量子基金开始进入泰国金融市场，而泰国政府动用了50亿美元外汇储备和200亿美元借款来干预汇市，从这个资金量级上来说，段云的10亿美元肯定是无法左右泰国市场的，但如果跟风索罗斯领导的量子基金，泰国市场的这些救市计划，将会变得不堪一击。 所以总的来说，段云的胜算还是非常大的，只要操作上不失误，回报就算达不到预期，也会远远高于银行利率的水平，这绝对是一个包断不赔的金融项目。 两天后，钟鹏荣结束了在广州的会议，坐车回到了bj，随即他就按照和段云商量好的计划，由他的两个弟子领队，前往东南亚国家进行金融市场的考察。 与此同时，段云在深圳这边又举办了一次聚会，邀请了很多商界大老的参加。 在这次段云邀请的人员名单中，很多都是他多年生活和工作上的老友，包括华为和中兴电子的老总任正非侯为贵，巨人科技的史玉柱，万科地产的王石，另外还有十多个天音集团早年入股的企业负责人，现如今都已经成为了深圳乃至全国文明的企业老板。 早在七八年前的时候，段云在深圳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商业圈，这个圈子基本只是局限在段云认识和入股的一些深圳当地企业中，在那个民营企业刚刚开始快速崛起的年代，段云在深圳的朋友圈成了一个内部的联盟，而随着这些民营企业的不断壮大和发展，天音集团不断从中获利的同时，也让他完成了占据国内电子产业链上游的目标，并有了现在的利润和规模。 抱团发展对于他们这些早期的创业者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在缺乏资金技术的情况下，很多创业者单靠自己的能力可谓是举步维艰，但是形成一个内部联盟之后，相互之间能够各取所需，最终获得了双赢的结果。 从去年的情况来看，包括华为，中兴和巨人集团等公司，给天音集团带来了非常丰厚的利润和分红，当年那些需要段云扶持的商界“小弟”，现如今也都成为了名震全国业界大老，而段云本人，也成为了高科技电子产业领域的一方“盟主”，掌握了国内相关行业很大的话语权，尤其是芯片产业和软件行业，天音集团是国内当仁不让的“霸主”。 另外段云这个圈子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互助会”，最早的时候，这个圈子名叫“深圳互助会”，只局限于在深圳创业的一些科技公司的老板，但是到了后来随着段云朋友圈的不断扩大，早已经不局限在深圳本地，所以逐渐去掉了深圳两个字，直接改口为互助会。 而且段云这个互助会随着各成员各自的发展，性质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互助会是真的互帮互助，相互之间利用股权绑定，然后彼此提供一些技术，资金，人脉关系和销售道，但是从最近几年开始，互助会目标已经发生了改变，那就是要通过团队的整体力量，在国内的多个产业方面实现话语权的控制，甚至是垄断。 凭借超群的实力，段云的天音集团在这个互助会中自然是最核心的力量，以当前深圳的电子行业来说，超过四成以上的电子企业非常依赖天然集团的芯片和代工业务，剩下的六成企业中，也大部分或多或少采用了天音集团的零部件或者专利技术，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天音集团在深圳电子业是独一档的存在，而且考虑到深圳电子产业在国内的影响力，天音集团实际上已经掌握了非常大的话语权。 至于华为和中兴电子，他们一直都想在国产数控交换机以及固话电话机领域保持龙头企业的地位，尽管现在国内出现了越来越多讯科技企业，但是凭借相关的技术专利和积累，以及深圳整个电子产品产业链优秀的成本控制，使得他们的企业产出来的相关产品一直性价比都非常的高，这也是保证销量和利润的重要原因。 除了产品和技术，互助会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软实力，那就是对媒体的掌控力。 截止到今年为止，天音集团公关部已经和国内四百多家媒体以及800多名知名撰稿人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就是一个隐形而强大的舆论网络，现如今天音集团已经筹备搭建了一个国内最大的新闻门户网站，进一步通过互联网渠道，建立自己在国内舆论的影响力。 掌握舆论的好处就是能够更深层次的宣传自己企业的正面形象和产品，另外一方面就是在企业出现一些问题和事件的时候，也可以利用手中的资源将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天音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一旦出现负面新闻，后果有时候会非常严重，除了罚款和影响品牌声誉之外，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到政府对于企业的支持，而这是天音集团发展的根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保持企业的良好形象。 第二千二百五十四章 天音易购 5月，段云前往了上海，参观了那里的物流仓储中枢的建设情况。 进入了1997年，国内的互联网用户开始呈现爆发性的增长，到了今年年终的时候，从段云掌握的消息渠道来看，全国互联网用户快速增长了一倍还多，全国能够上网的计算机从去年年底的29万台，勐增到了65万台，上网用户数也突破了百万，国内各种站点，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个。 除了互联网用户增加，此时的国内已经出现了网吧，这些网吧最先出现在了国内的上海和bj等地。 1996年5月，中国历史上第一家网吧在上海出现。名字叫“威盖特”，上网价格达40元/小时——这在当时可堪称天价，要知道那会全国平均工资也就500元左右，猪肉也就3块钱1斤。面对40元1小时的价格，没有几户家庭的孩子能在这里畅所欲为的消费。 需要指出的是，“网吧”最早的时候不叫网吧，是叫电脑室，可以打局域游戏和休闲。 1996年11月，bj首体西门实华开网络咖啡屋开张，成为中国第一家网络咖啡屋。随后“网吧”这个新名词也迅速被人们所熟知，并被无数it业者模彷。 而到了今年5月份的时候，上海已经出现了数十个网吧，在互联网大规模进入中国的时代，上海无疑走在了国内所有城市的最前沿。 联网计算机以及网民的快速增加，对天音集团的电商项目来说，无疑是个重大利好，尽管国内目前已经有了3000多个网站，但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站，却是国内唯一一家经营电商产业的网站，虽然雅虎也开始在中国建立起电商服务，但他的产品经营规模和数量，是远不如天音集团的。 从今年3月份开始，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改名为“天音易购”，网站页面进行了重新设计，增加了站内搜索标签等功能，让上网的消费者很容易就找到自己想要商品和同类型的产品。 而且天音集团电商项目有很多非常巨大的优势，首先来说就是入驻的商户数量非常多，截止到五月初，在马云的努力下，天音易购的入驻商户已经达到了740家，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北上广深四个国内一线城市的公司商户，之所以会优先选择这些城市的商户入驻电子商城，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四个城市是天津集团的主要物流中枢，见有非常庞大的仓储库房，距离厂家相对来说也比较近，有利于减少物流成本和发货时间。 物流始终是天音集团推行电商产业的重中之重，其实早在两三年前的时候，国内已经出现了物流企业，并且已经进入了盈利状态。 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末的远成物流，是国内最早一批民营物流企业。 故事从八十年代初说起，当时年仅18岁的黄远成（远成物流创始人）放弃了四川老家还算可以的生活条件，南下广东打拼。为了维持生计，他在铁路货运站当了六年的装卸工。在此期间，他一直勤于学习广交朋友，以便寻找机会。 随着珠三角地区的高速发展，铁路运输能力日趋紧张，运输货物的客户每天都要在火车站排着长队等待装运。黄远成从中看到了机会，如果能与铁路合作，先把货物收下来，再统一装车运送。这样一来，客户不就能节省不少时间和费用，铁路也可以减少人力开支获得额外收益。 顺着这个思路，黄远成辗转见到了火车货运站站长，并成功说服对方。随后他拿出积蓄创办了广东远成储运公司，首开全国铁路货运市场化运作的先河。结果这一模式大受欢迎，业务应接不暇，不到半年就挣到了第一桶金。 在远成物流成立五年之后，申通应该是国内最早的快递公司，1993年聂腾飞（申通创始人）在一家印染厂打工的时候发现了有周围有很多的人需要把东西送到杭州去，而且是自己亲自坐火车去，特别麻烦。 所以聂腾飞和当时自己的工友詹际盛就做起了“代人出差”的活儿，他每日凌晨坐火车从杭州去上海，詹际盛在火车站接货后送往市区各地。跑一单100元，除去来回车票30元，能赚70元。申通快递由此出世。 而在后世赫赫有名的顺丰快递，也同样是在1993年成立的。 1990年代初，经常往返于香港与大陆的王卫有时会受人之托，捎带货物出入境。从父亲那里借到10万元资金后，24岁的王卫与几个伙伴合作成立了专送快件的公司，并于1993年3月26日，在广东顺德注册成立了顺丰公司，创业初期公司只有5个人。 1997年，顺丰已经在局部垄断了深港货运，在顺德到香港的陆路通道上，70％的货由顺丰一家承运，正是靠着深港的业务，顺丰快递逐步扩大快递业务区域，并最终发展成为国内最强快递公司。 其实相比于当前国内出现了自己家物流公司，天音集团早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运输车队和物流体系，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天音车队只是属于集团公司的一个部门，只服务于天音集团内部的商品运输，不对外开展业务。 但实际上，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尤其是最近几年的快速扩张，天音集团的物流部门已经空前强大，无论是运输车辆，仓储库房，以及各种物流网络，其规模和数量都要远胜于国内的其他物流公司。 不过在段云看来，光靠自己的物流公司很难在短期内建立成为一个覆盖全国的物流网络，想要让自己的电商网络能以最快的速度覆盖全国，那就必须要联合国内的其他物流公司，哪怕他们现在的规模还很小。 从上海回来之后，段云立刻又联系到了顺丰，远成，申通，德邦家当前国内最具规模的物流公司的负责人，邀请他们来深圳见面洽谈，共同商议筹建中国物流联盟的事情。 第二千二百五十五章 民营物流 和当初成立中国正版软件联盟一样，段云也想记住自己的强大资源优势，在国内创办一个物流联盟。 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中国进出口贸易的不断增长，国内的物流业务也是越来越多，所以从90年代开始，尤其是最近几年，诞生了一批中国最早的民营物流企业。 和天音物流这种依靠团公司庞大财力和各种资源支撑起来的物流部门不同，国内最早出现的这些民营物流企业规模都相对比较小，也都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逐渐发展起来的。 这次前来深圳和段云会面的四家物流公司创始人，都有的各自非常精彩的创业经历，基本上都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 而在这其中，创建于1988年的远成物流公司，算是其中发展规模最大的一家，并且在早年的时候，也曾经接受过天音集团的一些业务。 广东远成集团的创始人黄远成出生于四川仁寿县，父母是教师，家境不错，从小没吃过苦，学毕业就到县供销社工作，当时能在供销社班，可谓是一件人人羡慕的事情，不过黄远成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份安逸平澹的生活，当时18岁的他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看到新闻媒体上经常出现一些普通人离职下海到南方创业成功的事情，经不住诱惑着他怀揣的一些零钱，孤身一人前往了举目无亲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广州。 最初的时候黄远成身无分文，吃饱肚子都成了大问题，迫于生计，他成为了广州火车站的装卸工，而且一干就是六年，在这六年里，黄远处处用心学习，四处广交朋友，为他今后的创业继续力量。 到了1988年的时候，24岁的黄远成好学习，有头脑，讲诚信，已经在广州火车站小有名气，就在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一个良好的商机，由于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三角的经济高速发展，广东铁路运输能力天比一天紧张，运输货物的客户每天都要在火车站排着长队等待装运。 那个时候的黄远成想到要搞一个公司和铁路合作，先把货收下来，然后再统一装车运送，这样客户既能节省不少时间，也节省了费用，此举肯定是受客户欢迎，而且铁路上也因此减少了人力开支，获得了额外收益。因此他想和火车站合作，搞一个名叫无轨车站的新生事物。 于是有心的他开始想办法和火车站的领导接触，经过房东的介绍，他认识了火车站的饭堂主任，然后经过主人的引荐，黄远成和站长见了面，当时站长也正在想着怎么改革车站的现状，黄远成的想法让他找到了突破口，他讲了合作的计划后大为高兴，站长把中层以上的干部召集了起来，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和黄远成进行合作。 不过当时中国铁路受到政策限制，不能和个体户直接合作，于是黄远成成立了一个公司，找个最基础的乡政府挂靠一下，然后才和铁路方面签订了合同。 1988年的时候，黄远成拿出了他的全部积蓄一万多元，注册成立了广东远程储运公司，挂靠广州白云区荷塘乡，首开全国铁路货运市化运作的先河，远成储运在市场上设立了托运处，代表火车站成为货运窗口，大大方便了南来北往的托运用户，很快被媒体誉为广东第一家无轨车站。 无轨车站利人利己，按约定，合作三方每月以一定的比例分配利润，火车站拿六成，河塘乡拿三成，黄远成拿一城，当时正值广州货运的盛大期，风靡全国，远成储运的业务应接不暇，不到半年，黄远成就分得了近10万元的利润，在当时羡慕万元户的年代，黄远成就成了10万元户，这一成功增加了黄远成创业的决心和信心。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黄远成公司的业务也是越来越大，但外部的竞争压力和内部的矛盾也开始越来越明显，一方面是因为承包的成本是越来越大，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公司需要人，黄远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各种技能关系倾囊相授，其委以重任，自己腾出手来在珠三角进行大规模的跑马圈地，造成的结果就是得力助手一再的学生后辞职，并带走了远程储运大批骨干和无数的客户，无数的关系和无数的合作，最终让远成公司元气大伤，很多项目因此停摆。 所以这次黄远成这次来深圳和段云会面，也是希望能找到一条合作的新渠道。 除了黄远成，顺丰的创始人王卫，申通的创始人聂腾飞，也都是冲着段云的名气和资源，来到深圳参加这次聚会。 另外自己家国内物流公司创始人对于天音集团以及段云在行业内的地位，也都是非常认可的，因为哪怕是现如今靠着深港业务赚的盘满钵满，财力雄厚的顺丰创始人王卫，也深知自己远远不能和段云相提并论，俩人无论在实力还是名气上，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就算是天音旗下的物流公司，其规模和实力，也要比国内剩下的所有物流企业加在一起都要强大，光是车队的规模，就让人望尘莫及。 当这些人抱着各自的目的来到深圳之后，受到了段云盛情的接待，段云先是领他们参观了自己的公司以及物流部门，充分展示了令人信服的实力之后，谈判随后在餐厅的雅间中举行。 “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这次把各位叫在一起，其实就是想一起商量一下咱们未来在国内物流事业的发展。”餐桌上，段云面带微笑，对众人说道：“说起来我们天音集团从成立之初，就有自己的运输队，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业务覆盖全国的货运物流公司，但即便如此，我一直认为如果想把这个产业做大，就需要多方面的强强联手才行，在座的几位都是国内目前最为知名的物流公司，如果咱们几家能够联手的话，就可以共同制定一些新的行业规则，获得更多的行业话语权，从而让在座的各位在国内的同行竞争中，处于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 第二千二百五十六章 优势互补 和早年那种互帮互助，互利模式不同的是，现如今段云有能力做出更高级的选择，以他目前的实力，财力以及名气，完全可以使自己获得更高的利益。 就好比是武侠电影里面儿的武林盟主，凭借强大的武功和势力，可以给其他的武林门派制定一些规则，并划分一些势力区域和范围，这些小门派可以依靠盟主的名气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发展，如果遇到其他门派的入侵，也可以找盟主做出协调，现实中的商界也同样是靠实力说话，小企有时候必须要靠大企业恰饭，那就必须要接受大企业的一些条件和规则，这一点也是被广为接受的。 “段总，我们都很佩服你事业成功的经历和事迹，说句心里话，段总您一直以来就是我的偶像，当初我选择下海创业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看到了关于您的故事。”此时，坐在段云对面的聂腾飞对段云说道：“关于段总您的提议，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只有强强联手，才能创作出更多赚钱的商机，只不过我个人觉得现如今段总您的天音集团规模这么大，每年卖出的产品这么多，如果咱们双方可以进行业务上的深入合作的话，不光可以进一步加深咱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而且有利于咱们未来的统一行动……” 聂腾飞是个相当精明的人，他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暗示段云，想让我们听你的话，那你在生意上就必须给我们一些甜头。 天音集团每年在国内的物流量是非常大的，作为一个年营业额超过千亿，纯利润过百亿的民营企业，其品牌和产品几乎做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甚至在一些偏远的乡镇和县城，都能够找到天音集团的销售和售后网点，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很大的运输物流做支撑。 不过天音集团的物流产业完全由他们内部的运输车队承包，肥水根本不外流，所以其他的运输车队和物流企业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根本没有机会中分得一杯羹。 既然这次段云主动要谈起合作，那么就要拿出一定的诚意，至少要分出他们集团公司一部分的物流运输订单，也只有这样，别人才愿意听从段云的建议，形成一个地上的联盟。 “我觉得聂总说的对，咱们几家将来必须要加强合作。”段云对此似乎早有准备，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相信各位获取已经听说过了，目前我们天音集团正在大力发展电子商务，相关的网站天音易购已经上线，这个平台的创新之处就在于互联网用户可以足不出户，就可以直接在网上选择购买自己想要的产品，然后我们再通过自己的物流部门送货上门，现如今随着我们集团公司互联网商务越做越大，对于物流规模和服务水平的要求是越来越高，光我们集团内部公司的物流部门已经无法满足当前这种形式，这次请各位来这里开会，其实也就是想讨论合作的。” 作为商界的传奇人物，段云知道想要形成一个联盟必须要先进行利益捆绑，而自己恰好也需要国内其他物流公司的合作，所以从一开始，段云就已经给他们几家留下了一块儿蛋糕。 其实从规模上来讲，段云的天音物流无论从车队，仓库以及相关配套设施规模和数量，都远在其他国内物流公司之上，但他的物流公司也有很多短板，并且在短期内是很难完善的。 其中的一个短板就是，除了公路，铁路的运输，当货品到达所在的城市或区域之后，还需要大量人员进行最后几公里乃至几百米的上门送货，这不光需要招聘大量的员工，而且会给天音集团带来大量的管理上的压力，比如如果一旦出现送货途中货物丢失，损坏，或者货人员态度不好，这些都需要认真详细的去管理，处理起来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这样会使天音集团的物流公司在人员架构上变得极为臃肿，成本的消耗也会很高。 但如果能将这一部分的业务外包出去，不光可以接受人力和资金成本，也能极大的减缓管理上的压力，这对天音集团来说，才是最为合理可靠的解决方桉。 而在人力配送方面，国内的几家快递公司是有很强优势的。 比如说申通快递的创始人聂腾飞，他出生于zj省桐庐县，这是一个只有40万人口的县城，然而在后世却是人人皆知的“中国快递之乡”，在前世的时候，中国最着名的物流企业“三通一达”，创始人都来自于这个村子，而这个村子后来形成了中国快递产业的“桐庐帮”，其中的“教父”就是下塘村的聂腾飞。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和桐庐县当地人吃苦耐劳是分不开的。 桐庐县风景秀丽，但是偏远的地理位置阻碍了经济发展。 上世纪90年代初，桐庐县有的只是能吃苦的贫苦村民，桐庐人擅长走路，交通不发达，只能靠自己两条腿，第一批快递人骑三轮或者用其他的简单的交通工具，这都是城里人忍受不了的苦。 在1993年，年仅20岁的聂腾飞创立了申通快递的时候，员工由家乡的亲戚朋友组成，刚开始主要送蛋糕，饼干和酒水。 聂腾飞的关键突破在于他意识到申通可以投递商业文件来赚更多的钱，那属中国邮政，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将文件从杭州送到上海，而申通快递提供隔夜送达，这对很多企事业单位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靠着这些业务，聂鹏飞才完成了最初的财富积累。 现在的申通没有大规模的车队和物流中枢，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只是吃苦耐劳的员工以及低廉的送货费用，而这就和天音集团的物流体系形成了非常好的互补，也为双方的合作奠定了非常充分的基础。 段云的物流公司非常正规，员工的工资也普遍高于当地的平均水平，如果让这些正式员工去干送货上门的工作，成本还是有些偏高，但是如果能够和申通这样的企业进行合作，那么成本会大幅下降，只需要用保证金的合作方式，管理上也会变得非常简单，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商业合作。 第二千二百五十七章 补齐短板 “段总，您能否给我们详细的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电商情况，另外我也想了解一下咱们将来的合作方式。”此时，远成公司的创始人黄远成饶有兴趣的问道。 “关于我们公司的电商产业，说白了，就是以互联网用户为基础，逐步建立起一个覆盖全国的网络线上交易统，过去咱们买东西要去商店，但是现在，这个电商计划可以让人们逐步出户，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商品。”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过去有些商品存在一些地域性的限制，就好比咱们各自家乡都有一些土特产，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在本地销售，但是建立这个电商网络之后，所有的商品都可以很轻松的跨市甚至跨省销售，将来的话，我们还会建立一个购买进口商品的平台，让一些国外优秀的产品进入国内销售，当然了，价格也会贵一些，但至少可以解决有无的问题……” 段云开始给这些人详细的介绍起自己的电商计划，包括自己想要在近一两年的时间内，建立起一个覆盖全国的物流体系的计划。 “……目前来说，我们已经和国内的工商银行建立了合作关系，并且开发了一系列的相关软件，解决了现场支付的问题，另外在物流方面，我们拥有全国最大的物流运输公司，车队规模今年将突破3000辆，以北上广深四大城市为物流中枢点，在全国有47个仓储仓库，分享为的就是解决货品送货上门的问题。”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但我需要坦诚和大家说一下，那就是关于物流方面的事情我们仅凭一家公司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就比如王总的顺丰公司，在深港业务方面有的无可比拟的优势，我们公司以前从香港进货的时候，也经常会找你们公司进行托运，价格和服务都非常令人满意，这一点我们自愧不如……” “呵呵，能得到段总的夸奖，我真的很荣幸。”顺丰公司的总经理王卫听到段云称赞自己的公司，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目前为止，顺丰公司的快递业务一直都是国内最高的，但快递的速度和服务质量都非常的高，不过当前顺丰的业务量主要还是集中在深港业务以及广东本省内，还算不上是一家全国性的物流企业，但尽管如此，王卫也一直想要顺丰成为一个全国性的快递公司，这也是他这次来深圳和段云会面的主要原因。 “……至于说聂总的公司，主要是走铁路运输，这也是我们物流公司的一个短板，如果能够和聂总的公司合作，咱们双方也算是取长补短，能够共进一步。”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聂祖老家桐庐县是个风景非常秀丽的地方，最关键的是那里的人特别能吃苦，因为交通不发达，所以你们那里的人运送货物基本都是靠自己的两条腿，所以我一直觉得，桐庐人其实是最适合搞快递产业的，他们有着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而且还相当守时信诺，所以我本人也一直希望能够和你们桐庐人做生意……” “其实我们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听到这里，聂腾飞笑了起来，片刻后接着说道：“我们老家那边比较穷，过去只能靠天吃饭，现如今总算找到一个产业突破口，所以就想着能多卖一些力气多赚一些钱，能和段总的公司合作，对我们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希望段总将来能够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 “谈不上照顾，咱们其实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咱们可以联合依托电商这个新生产业，把咱们的物流事业做大做强，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计划书，在座的各位可以拿回去仔细研究，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咱们都可以进行详细的协商。”此时段云拿出了几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递给了在场的物流公司的负责人。 在段云的这份计划书中，他会把部分物流订单交给这几家物流公司，并且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合同样本。 在这些合同中，段云除了许诺会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物流订单之外，也给他们分配了一些任务，包括需要他们在全国几乎所有的二三线城市建立自己的物流配送网点，同时也需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避免当出现货物丢失以及损坏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向消费者进行赔付。 段云的这套物流承包体系，完全参考的就是后世他所见到的物流公司普遍采用了管理模式，考虑到想要在二三线城市建立营业点的数量比较多，且成本高昂，段云的建议是可以和当地的小卖部获得其他一些中小商铺进行授权合作，让他们来暂时代收货，这样的话，就可以以最低的成本，将货物派送覆盖城市的所有角落。 当天的谈判，整整持续一个晚上，段云和自己家物流公司的总经理都谈了很多物流合作方面的情，众人集思广益，很快就拿出了成本最低且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案，这让段云感到非常的高兴。 另外除了彼此间在电商物流方面的合作，段云和几个公司的创始人同意建立一个国内物流行业的同盟，段云作为其中的盟主，最主要的义务就是把国内电商的物流订单只交由自己公司和合作的同盟公司，让其他想进入物流产业的公司难以从天音电商这边分得任何一杯羹，壮大盟友实力的同时，也能够避免一些新型企业的恶性竞争。 当天晚上酒宴过后，段云和自己家物流公司就已经达成了很多的共识，而两天之后，在天音集团总部，段云和这几家物流企业共同签订了一份儿正式的合作协议，确立了彼此之间的义务和利益。 这份合同的签订，可以说迅速补齐了天音集团电商产业在物流方面的很多短板，也为段云在接下来互联网电商时代占据霸主地位，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第二千二百五十八章 老友记 时间进入6月，段云再次接到了来自欧洲的订单，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来自博西电器，而是来自于天音集团在欧洲的分公司。 几个月前，李芸就前往了欧洲，开始了她对欧盟国家的考察。 在1997年的时候，欧盟成员国已经增加到了15个，即意大利、德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丹麦、爱尔兰、英国、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芬兰、瑞典。 此时的欧盟可谓是雄心勃勃，一方面，他们的经济高度发达，借助美国的市场，成员国各个国家人均收入在全球都是名列茅，而另外一方面，因为不像后世加入了那么多相对贫穷的东欧国家，所以这个时期的欧盟含金量是非常高的，虽然整体消费力还比不上美国，但也相差不算太大，另外从生活质量上来说，欧洲国家也要明显好于美国。 在李芸进入德国境内的第一个星期，她就快速利用段云给他的授权，完成了天音德国分公司的注册，并且快速让公司开始了初步的运作。 目前德国分公司的员工中，七个核心骨干全部来自天音集团，四个人是从原来的美国分公司那边调过来的，分管财务和市场分析，另外还招聘了15名德国本地员工，括普通的文员岗位，两名有多年在欧洲其他企业丰富工作经验的管理人员，还有就是一些擅长德语，法语，葡萄牙语的翻译，人员的组成非常合理。 李芸本身是不需要翻译的，但她需要一些向导，新招聘的员工多，有两名女性之前从事过欧洲跨国生意的工作，她们对欧洲各国比较熟悉，所以李芸这次在欧洲考察，这两名德国女员工就成为了她的贴身助理。 相比于在美国时候的工作，欧洲这边的市场情况比较复杂，但过去积累的工作经验让她处理任何事情都开始变得游刃有余，所以再来个欧洲的第二个星期，她就通过传真，给段云发来了一份工作报告，报告的内容主要是英，法，德三个欧盟最为发达的国家电器市场的概况，包括欧洲民众最认可的电器品牌，各类前十名畅销的电子产品，欧洲消费者的偏好取向，以及各国主要经销商的情况，整个报告非常的详尽，而且调理清晰，这使得段云很快就能大致了解到欧洲市场的一些情况。 除此之外，李芸还和一些在欧洲做生意的华裔商人进行了频繁的社交接触，包括台湾，香港在欧洲做生意的富商，从这些华裔商人口中，李芸也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商业经验，这对她下一步的工作还是非常有帮助的。 总的来说，当前欧洲的经营环境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欧洲经销商乎对中国企业并不算友善，多数情况下，李芸在和当地经销商进行接触的时候，能够或多或少感受到对方对中国内地企业的一种歧视和不屑，尽管表面上也许很礼貌，但在言语之中，却总能听出或多或少的偏见。 李芸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她也并不会当一回事儿，之前在美国开拓市场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对方听说自己是中国企业就表现出或多或少傲慢，至于深层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中国的工业和电子企业确实非常落后，而且也基本没有出现能够让欧美消费者认可的中国品牌，大部分销往欧美的产品质量也确实低劣，所以人家看不起你，也并非没有缘由。 不过在李芸看来，对方的这种态度完全可以无视，因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实力，当自己的产品确实在市场上有利可图，那么照样可以获得海量的订单。 所以当李芸亮出天音集团生产的dvd和mp3产品之后，确实震撼到了这些欧洲的经销商，尤其是dvd，已经在美国市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是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款产品不光是由中国生产，而且是有一家中国企业牢牢的掌握其核心的专利权，这种事情在欧美人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过去的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间，都是由欧美日等企业引领高科技电子产业的。 李芸非常清楚段云安排她来欧洲工作的核心目标，那就是除了要和博西电器这样在欧洲最具影响力的电器经销商合作之外，还要在欧洲市场打开更多的销路，这样一方面可以摆脱对单一经销商的严重依赖，另外一方面就是可以让自己的产品更深层次的覆盖到欧洲的市场。 所以李芸到欧洲的第一个星期，就是到博西电器的总部进行了参观，在那里李芸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双方约定会经常性的保持联系，建立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甚至为了表达对博西电器的重视，段云把天音分公司在德国的总部设在了和博西电器只相距一条街的地方，在那里李芸租了一层现代化的办公楼，而在分公司挂牌当天，博西电器也派专人参加了仪式，由此也能看出他对天音集团这个中国合作伙伴的重视。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芸带着自己的助手先后前往了法国，英国和意大利三个欧盟最大的经济体，她的足迹出现在了各大百货商场，并且还和一些老朋友见面吃饭聊天。 李芸的这些老朋友其实就是她前些年在香港认识的一些欧洲客商，当时天音集团通过香港分公司，向欧洲地区销售了很多的单片机以及各种零部件，而且香港一直都是欧美商人前往亚洲的必经站点，所以李芸这次来到欧洲之后，和这些昔日在香港认识的客商会面，也成为了她考察欧洲的日程之一。 正是借助这些昔日的客户和人脉，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李芸就很快在欧洲地区初步搭建起了自己的经销网络，只不过这次的产品从单片机变成了dvd和mp3，因为产品本身已经在美国市场获得成功，所以这也为接下来的欧洲市场获得成功，奠定了最重要的基础。 第二千二百五十九章 专利授权商 李芸在欧洲市场的捷报频传，让段云非常的高兴，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李芸仅仅使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初步打开了欧洲市场，相比之前去美国将近两年的时间才站稳脚跟，周期大幅度的缩短。 实际上，现如今天音电子在国际电子产品领域，已经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dvd在美国市场大受欢迎，所以这才引起了美国一些专业媒体的注意，在经过相关的考察和报道之后，天音集团作为中国一家特殊的企业，现在了很多国际电子产业的相关报道中，美国人对这家企业的评论是“一家来自红色中国的科技新锐”，除了dvd之外，还对mp3这款产品进行了非常详尽的报道。 美国的媒体在全球影响力可以说是最大的，所以当一款产品在美国热卖的时候，很快就会引起全世界的注意，天音集团的dvd也不例外，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芸才能在欧洲迅速获得成功，并且在上个月的时候，一口气又拿到了14万台dvd的订单。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随着dvd的出现，全球影音娱乐电子产品正在从模拟电路时代向数字电子时代转变，而这也意味着在欧美市场称霸了数十年的日本电子产品开始逐渐走向颓势。 可以说，当前的日本企业在电子产品领域有的非常强大的优势，甚至在某些产品领域，已经几乎做到了极致，比如说随身听，拆开任何一款日本电子随身听，都可以看到里面非常复杂精密的电路，不光是电子部分，机械部分的精密和细致程度也同样令人叹为观止，加上强大的产品控制体系，是日本的电子产品在全球市场都拥有非常强大的市场竞争力，并且这个优势已经保持了几十年。 天音集团成立十多年，也一直本着产品精益求精的宗旨去发展，产品的质量和科技含量一直在不断提高，但直到现如今，在相关领域的电子产品制造方面，依然和日本企业有的不小的差距，尤其在精密零部件的加工方面，差距尤为明显。 但是，在商业领域，选对产品发展路线要远比追求产品的极致重要的多，在前世的时候，美国公司正是靠在数字产品的发力，最终弯道超车，击败了大量的同行日本企业，让执着于模拟电路的日本人最终在商业上走向了衰退。 其实天音集团在海外的最大竞争对手还是日本企业，不过总的来说，段云和日本企业有竞争，也有合作，之前正式通过合作，段云成功拿到了液晶显示器的技术专利，而这项技术应用到了天音集团多种产品上，从而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天音集团的研发部门就已经成功的做出了第一台国产液晶电视机，这台液晶电视机最大尺寸可以达到34寸，色彩和清晰度都非常好，处在一个国际先进水平，不过因为成本的原因，这台彩电暂时还不能实现量产，只是暂时作为了公司的技术储备。 实际上，天音集团目前也没有相应的生产线去生产这款液晶彩色电视机，之所以要研发，一方面液晶显示器作为将来一款必将普及的技术，段云有必要投入相关的资金和人力做持续的研发工作，另外一方面就是段云对未来的天音集团有自己的一个发展远景，要从原来的电子产品生产商，像技术授权商转变。 这对未来的天音集团来说，其实也是一个顺应时代的改变。 在天集团成立之初，其实并没有科技含量特别高的产品，无论是录音机还是录像机，专利其实都掌握在外国的厂商手里，而那个时候天音集团的技术和生产线相对来说还有些落后，所以只能靠逆向模彷产一些产品来换取利润。 另外到了中后期，虽然天音集团每年申请的专利数量在逐渐增多，但是因为国内市场对专利版权一直都不重视，侵权行为时有发生，所以天音集团想靠在国内进行专利授权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续续走自研自产的道路。 但是到了现如今，随着海外市场的拓展，天音集团已经从专利授权中尝到了越来越多的甜头，包括前几年的vcd，储存芯片的技术授权，让天音集团获得了相当丰厚的利润，去年一年，光是有偿专利授权这一部分，天音集团获利就超过了2400万美元。 虽然这二千多万美元在天音集团的整体营收中，占据的比例非常小，但这毕竟是纯利润，而且从未来的趋势来看，专利授权将会占据天音集团越来越高的海外营收比重。 另外就是天音集团成立至今，已经拥有将近700项国际专利，这些专利大部分并没有应用到实际产品中，如何变现，就成为了摆在段云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虽然有些产品技术目前还无法实现产品化并实现量产，但是这些专利放在国际上，对于很多其他的跨国企业来说是非常有用的，而且任何一款电子产品大规模量产，虽然可以最大程度的赚取技术带来的利润，但同时也需要占据天音集团大量的产能和相关资源，所以如果不需要产品生产，就能直接将技术转化为利润，对段云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不过卖出专利权，段云也需要对本公司的技术进行宣传和推广，除了参加一些国际上有影响力的产品和技术展会之外，还要扩大和国外相关公司的合作，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产品专利卖出去。 段云的专利授权商计划目前还仅局限于电子产品和相关软件方面，因为这也是天音集团拥有专利数量最多的产业项目。 但是想成为国际上有影响力的专利授权商，段云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企业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业界的影响力，只有当你的产品拥有非常强的海外市场竞争能力的时候，你的专利才能卖出好价钱。 第二千二百六十章 最后期限 6月底，瑞雪从bj来到了深圳，享受她一年为数不多的假期。 在过去的这半年，瑞雪获得了数不胜数的荣誉，外交部每次评先进个人和其他奖项，瑞雪都被列名单之中，时至今日，瑞雪已经成为了外交部闪闪亮的一张名片，她在全国的曝光度几乎无人能比，知名度和受人喜欢的程度，也超过了一线明星，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瑞雪一直都是以完美的正面形象示人的，她已经成为了国内很多年轻人的榜样和偶像，这也让瑞雪有了非常耀眼的偶像光环。 不过也只有在工作之外，瑞雪才能显现出她真实的一面，他内心开始无比渴望那种自由而激情的日子，像普通年轻人一样，对于任何出现的新鲜事物都比较感兴趣，也渴望的爱与被爱。 所以得到短暂的假期之后，瑞雪立刻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段云的身边，开始享受属于她的二人世界。 即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但只要瑞雪来到身边，段云会毫不犹豫的开一切事情，领着瑞雪去处旅游玩耍，让她尽可能的放松心境。 就在今年的这个月，全球最热映的电影《泰坦尼克号》开始在中国上映，一周20世纪初世界上最大的浩通，永不沉没的豪华客轮，在优雅的音乐伴奏和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中沉入了北大西洋海底，一起沉下去了，还有年轻的流浪画杰克道森与贵妇小姐罗丝的爱情。 对于段云和瑞雪来说，想像普通年轻人一样，进入电影院看电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俩人都是知名度极高的社会公众人物，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段云和瑞雪都进行了一番化妆，穿的非常普通的衣服，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找了个角落无人的地方坐下之后，他们开始欣赏这部耗资上亿美元拍出来的大片。 影片的前半部分似乎对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多数时间，段云和瑞雪都是在窃窃私语，谈着一些暧昧的小情话，不时的拥吻在一起，完全沉浸在甜蜜的热恋之中。 只是影片到最后，巨轮开始沉默的时候，瑞雪这才缓缓的将目光转移到屏幕上，当主角杰克沉没在冰冷的大西洋中之后，瑞雪这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电影院中，很多女性观众已经留下眼泪，但是瑞雪却始终表现的非常平静，这让段云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因为从俩人进电影院开始，瑞雪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欣赏这部电影，他只享受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 “要是我的话，我也许不会一个人活着，如果没有爱情，我觉得这一辈子毫无意义，后半生都会陷入到无限的回忆之中，那样真的太痛苦了……”走出电影院，当被段云谈及看这部电影的感受的时候，瑞雪语气平澹的说道。 毫无疑问，对于任何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女生来说，她们都会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段感情。 可能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事业才是他们人生最重要的东西，爱情谁都渴望，但如果没有的话，男人也可以过得非常滋润，有钱可以花钱解决一些生理问题，没钱找个人凑合过也行。 但是女人对于感情的执着程度要远远高于男人，她们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公主的梦，对爱情渴望无比细腻和强烈，而且这种渴望还在不断的发酵。 学生时代的瑞雪自然是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但在学生时代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可以说她眼界高，但高是有高的理由的，他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认识的男生高很多，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对他们感兴趣，所以当遇到段云的时候，随着俩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这种情感的爆发也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两世为人，段云然能够理解瑞雪的一些心理和情感，年轻，精力充沛，对情感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段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瑞雪心目中完美的恋人，但他会竭尽全力去满足她，因为他本身也很爱这个姑娘，而且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尽管这些年段云的财富一直都在不断的增长，他的公司也从国内最强，逐步向有全球影响力的跨国公司迈进，然而对于段云本身来说，事业上的成功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乐趣，甚至相比起当初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少了一些激情，唯一让他能够满足的是，当年他的梦想和报负正在逐渐实现，为这个国家的强大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现在只有在和瑞雪在一起的时候，能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幸福，他也很珍惜和享受俩人在一起的时光，并希望这段感情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是啊，如果爱人不在的话，确实是一件非常令人悲伤的事情。”段云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但无论如何，总还是需要活下去，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虽然很伤心，但还是独自生活了很多年。”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爱情给他带来的伤害也是很大的，包括他前世的女友，以及重生后，他的第一段婚姻生活，都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一些有些伤感的回忆。 而之所以现在能够和瑞雪在一起，很大程度是因为瑞雪能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最终感觉很熟悉，也很亲切，让他能够暂时的忘掉过去的一切，他甚至认为，瑞雪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大礼，让他能够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仍然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我妈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给我介绍对象，就连我爸现在也非常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要知道他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瑞雪轻咬了下嘴唇，接着说道：“我有时候感觉必须要和他们摊牌，但这件事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因为一直以来，我爸都把你看成是自己的徒弟，他可能无法接受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妈更是如此……” “我知道这件事儿让你和父母去说很困难……”段云闻言眉头微皱，接着说道：“最多再等一年时间，我需要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爸妈接受咱们之间的事情。” 第二千二百六十二章 奇迹之日 进入7月，段云给在泰国那边的金融团队下了一个指令，让他们开始抛出手中全部的泰铢。 1997年最重大的恶性事件是席卷亚洲各国的金融风暴，在这场金融危机爆发之前，普遍存在一种现象，就是金融市场存在泡沫，资本制造的泡沫，同时泡沫太大的时候，也会在特定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破裂，而引发金融危机。 1997年以前，亚洲经济一片欣欣向荣，作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风暴中心的泰国，也是一个有望追赶亚洲四小龙的经济大好国家。 但泰国还没有成为一个经济强国，就遭遇了华尔街资本大鳄索罗斯等人的狙击，他们利用手中庞大的资金流，将泰国经济的泡沫给戳破了。 早年的时候，泰国实行的是固定汇率制，就是泰铢和美元绑定，泰铢可以稳定无限制的兑换美元，但这个时候美元贬值严重，亚洲各国货币兑换美元汇率处在高位，而这就给索罗斯等资本大鳄一个做空泰铢的机会。 从1997年2月份的时候，索罗斯等人开始在国际市场上大量借钱，然后利用杠杆买入泰铢。 泰国是一个小国，央行外汇储备有限，所以说的是等人笃定泰国央行的外汇储备不够，维持泰铢汇率，他们大量的从泰国银行介入泰铢，然后将泰铢兑换成美元，让泰国银行的外汇储备告罄，逼迫态度贬值。 从金融原理方面也不难理解，泰国政府犯的错误就是将泰铢和美元绑定，使其变成一种可以自由兑换的货币，而当泰国央行的美元储备不足的时候，泰铢就缺乏了信用上的依托，当泰国银行无法兑换更多的美元的时候，泰铢的贬值也就成为了必然。 一旦泰铢出现贬值，索罗斯等人就可以用美元兑换更多的泰铢，在将泰铢还给泰国银行，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汇率赚取巨额财富。 凭借先知先觉，段云可以提前预料到这场金融危机的发生，他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快速崛起外汇财富的机会，所以在3月份的时候，他就将公司10亿美元的外汇留存全部交给国内顶尖的金融专家钟鹏荣来操盘，而钟鹏荣也随即带着自己的专家团队，按照段云的指示开始在东南亚国家布局。 通过在泰国金融市场的考察，钟鹏荣敏锐的发现了市场上的一些变化，正如段云之前跟他说的一样，看似平静的泰国金融市场，其实已经暗潮涌动，些大资本已经开始安装操盘，通过股市的一些细微变化，钟鹏荣确认段云的方案确实有可行之处，这让他非常佩服。 在段云的授意下，钟鹏荣和他的团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利用手中的资金，先后购入了4亿美元的态度，然后在6月底的时候，又以剩下的6亿美元为杠杆，一口气买入了价值24亿美元的泰铢，前前后后获取了总额为28亿美元的泰铢。 这段时间，泰铢兑美元的汇率一直在缓慢下滑，一段时间甚至出现剧烈的波动，但总体而言，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平稳，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泰国政府一直在积极干预汇率市场，先后动用了50亿美元外汇储备和200亿美元的借款，这样的资金规模，是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稳定汇率市场的。 然而泰国毕竟是一个小国，在华尔街资本的权利出击面前，实力不够强大，行为上也相当的被动，而且经过这几个月来的干预，泰国央行的外汇储备资金已经开始捉襟见肘，干预汇率市场的能力是越来越弱。 但如果没有先知先觉，段云也是绝对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的，因为他一直采用杠杆购入大量泰铢，如果汇率市场上出现一定程度的波动，那么段云有可能面临倾刻间血本无归的危险，甚至还会背负大量的外债，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就连负责操盘的钟鹏荣，最近这段日子也是彻夜难眠，尽管钱不是他的，但如果这次在东南亚遭遇滑铁卢，对他未来的声誉也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所以无论是他还是段云，都承担着非常大的压力。 但好在历史的齿轮依然在严丝合缝的运转中，7月2号的时候，外汇储备资金和借款濒临见底的情况下，泰国政府只得被迫宣布让汇率自由浮动，一天之内，泰铢大跌20%，而在接下来的两天，通过一系列的操盘和买入卖出，我的回报是相当惊人的。 “咱们今天赚了整整4亿美元！”7月3日，当段云正准备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坐车回家的时候，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接通之后，电话那头的钟鹏荣用难以抑制的兴奋语气对段云说道：“真的是大手笔，太痛快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钟鹏荣日子一直都过得比较紧张和压抑，虽然操盘的资金并不是自己的，但这次操盘的成败，却关乎到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誉和在业界的影响力，如果真的输了，那么他不光会失去雇主的一些信任，而且如此大的一笔金额，很有可能会让他长期成为国内金融操盘的反面典型，这就等于彻底砸了他的饭碗，而且以后也很难有机会翻身。 所以直到泰国政府宣布汇率自由浮动之前，他的内心一直都是悬着的，毕竟高杠杆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以至于让他连续半个月近乎失眠。 但是今天他肯定还会继续失眠，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太过兴奋。 “你做的非常好！”段云闻言也是非常的激动，只听他接着说道：“钟老师果然厉害，一天净赚4亿美元，你以后肯定会被写入咱们国家的金融教学书，将来的话，我看也很难有人打破你的记录。” “我只是部就班做事而已，关键还是段总的眼光太准了，以前我就听一些上帝的朋友说段总是个神人，我当时还觉得他们把你吹过头了，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神，以后我还要多多向段总请教，您可真是百年难的奇才。”钟鹏荣语气带着几分敬佩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六十二章 开放社会基金 以往在公众面前，钟鹏荣显得自信而高调，但是在段云面前，他表现的还是非常谦虚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段云的大胆和远见，这场豪赌根本就不会出现，也不可能创造当前中国金融资本一天暴赚4亿美元的神话。 而且在段云面前，钟鹏龙也必须要保持谦虚，因为他知道，在当前的国内，除了段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他这么大的资金操盘，可以说这次是段云成就了他，他对段云表现的毕恭毕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段云本身，是谁的功劳并不重要，他要的是里子，而不是面子，只要能让他的外汇资金大幅增长，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因为现在的段云实在太需要外汇资金了，他还有很多的计划和野心，而这些野心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支撑。 此时泰国的金融危机并没有结束，而段云幕后操盘的支持赌局也同样还在继续，这也就意味着这次天音集团在泰国的操盘，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外部资金。 按照钟鹏荣的保守估计，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将会紧紧的跟随国际资本，继续大量泰国银行借入泰铢，然后换成美元，然后在国际上一次性全部扔出去，等态度贬值之后，再换成泰铢还债。 这个套路简单而实用，而最为关键的就是把握借贷和抛售泰铢的时机，而在这方面，真正掌握主动权的还是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资本。 对于索罗斯等人而言，挑战一个国家央行的货币能力，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操作了，之前狙击德国马克就是一次成功作战，不过这次索罗斯很清楚，泰国的背后可站着全亚洲最强的央行之一的新加坡央行，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索罗斯等人发动试探性的进攻，都被泰国央行迅速反映，通过在市场上回购态度稳定汇率。 但是随着索罗斯等人用量子基金为主，吸引全世界的流动资本炒家入局，包括段云这次拿出的10亿美元，也对这次泰国金融危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此时的泰国并没有什么强制金融管制，而且他也不敢这么做，因为一旦强行干预，就会破坏泰国这些年一直树立起来的自由市场规则，对国家的经济影响有的非常大的负面作用。 而在这期间，有一件事情钟鹏荣并没有向多人透露，那就是他还在泰国的时候，其实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让他参加一个在曼谷的聚会，而发邀请函的人，是一名为开放社会基金的亚洲地区负责人威尔森。 对于国人来说，开放社会基金这个组织知名度很低，知道这个组织的国人寥寥无几，但实际上，这是一家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影响力的基金会。 而这家基金会的创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索罗斯，索罗斯1979年的时候在纽约创建了他的第一个基金会，取名为开放社会基金，而在1984年的时候，他在牙利建立了一个东欧基金会，又在1987年的时候建立了苏联索罗斯基金会，索罗斯一直在为这些基金会提供资金，这个网络在31个国家运作，遍及中欧和东欧，前苏联和中部欧亚大陆以及南非，海地，危地马拉和美国。 正是依靠这些庞大的基金会，索罗斯和美国政府配合，在全世界都有着隐形的影响力，而为了扩大这个基金会的组织和规模，索罗斯也一直在邀请全球顶尖的金融力量入局，从而渐形成了一个足以媲美中小国家财政的强大资本力量。 钟鹏荣收到邀请，际上也是因为基金会这边看到了他所操盘的庞大资金，索罗斯掌控的量子集团中，入局的最低门槛必须在5000万美元以上，而天音集团拥有10亿美元的外汇资金，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希望拉拢的对象。 总体而言，量子基金主要还是以美国华尔街资本为主，但是这些年也有越来越多的欧洲和亚洲的顶级富豪入局，他们以各地的基金会为纽带，建立一个强大而隐形的金融网络，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着很多国家的股市和汇市，而最终带来的回报，也都是非常可观的。 接到邀请后的钟鹏荣欣然赴约，作为国内顶尖的金融专家，他对国外资本的一些游戏规则也是非常熟悉的，既然美国资本愿意带他“玩”，就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尽管这笔资金的实际控制人是段云，但他并不妨碍钟鹏荣个人的入局。 在泰国曼谷最高端的酒店，段云终于见了给他发来邀请的威尔森先生，当天晚上，除了他和威尔森，还有一家来自日本私立银行的董事，以及泰国央行的部门负责人也参加了聚会，期间几人都非常深入的谈及到了当前泰国汇市的一些情况。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索罗斯在泰国央行也是有线人的，他可以通过这些线人第一时间获得泰国央行的一些汇率储备以及应对国内汇市波动的措施，从而做出一些针对性的策略，确保投资能够最终获得巨额的回报。 有准确的内部情报，有统一的行动方案，泰国央行的溃败已经变得不可避免，到了七月初的时候，本来还信誓旦旦承诺态度永远不会大规模贬值的泰国央行被迫宣布汇率浮动制，结果瞬间数罗斯等国际资本就激光了太多的汇率，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泰国央行”。 泰铢在国际市场上过山车一般的涨跌，完全被索罗斯等人操纵，泰国的房地产和股市一落千丈，泰国人民十几年积累的财富被洗劫一空。 泰国的财富被收割已经变成了事实，而接下来索罗斯领导的国际基金开始将目光转向其他国家，而尝到了甜的钟鹏荣，也开始在电话里劝说段云继续拿着这笔十几亿美元的资金进军其他亚洲国家，当中最为重要的目标就是亚洲四小龙。 “韩国，新加坡方面咱们可以跟进，但我不允许你跟随他们进入香港汇市，而且在今年年底之前，咱们必须要全身而退，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在通话的最后，段云语气严肃的说道。 第二千二百六十三章 凯旋而归 段云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而且他也不准备长期进入金融资本市场，从一开始，他就是准备短期收割一波的。 至于说不允许钟鹏荣跟随国际资本在香港操盘，原液很简单，首先就是，就在7月1日的时候，香港正式回归祖国，已经成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特别行政区，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参与收割香港股市，这是绝对不能犯了一个错误，毕竟香港刚回归，国家非常重视这一区域的维稳，所以如果段云在这里参与破坏金融市场，很有可能会上升到政治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今年始于泰国的亚洲金融危机，在前世的时候，最终结束于香港，当时索罗斯带领着他的量子基金在香港发起新一轮的狙击，香港特区政府动用了几乎全部可以动用的外汇储备，全盘吃下了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卖盘，当天成交额达到了790亿元港币，创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记录。 而在这其中，央政府出手是香赢得此次金融保卫战的关键因素，国家为香港提供了坚实的后盾，如果没有国家央行的出手，怕现在的香港很难不重蹈当初泰国的覆辙。 但无论参不参与香港的金融狙击战，现在的段云已经赚的盘满钵满，再接下来一个星期，泰国的外汇，金融等市场只取一片混乱，这也让段云成功的完成了最后一波收割。 泰铢汇率最低的时候，贬值幅度已经达到了30%以上，而与此同时，东南亚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货币贬值也达到了30%~50%，这其中印尼盾贬值达到了70%以上，货币的贬值，导致这些东南亚国家财富急剧缩水，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中产阶级财产分别缩水50% 61%和37%，香港，新加坡和泰国的居民资产则下降了44% 43%和41%。 从最终的统计来看，段云也成为了这东南亚危机的大赢家，持续半年的金融危机，让他总共赚取了7.8亿美元，加上他原本投入了10亿美元资金，天音集团现在的外汇储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8亿美元。 在当前这种情况下，美元外汇显得尤为珍贵，尤其是东南亚国家普遍货币贬值，企业大规模破产，段云完全可以用这笔钱，收购一些优良的海外资产。 而且当前的国内，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在全球股市的大跌风暴中，过去这几年颇为活跃的中国股市也陷入了低迷，消费市场更是一派萧条，经过几年的宏观调控，通货膨胀的压力日渐释放，通胀几乎下降为0，但是消费过冷的景象却同时出现了。 根据国家统计，到1997年中期，全国的工业库存产品总值超过了3万亿元，出现了“结构性过剩”的现象，95%的工业品都是供大于求。 而且因为人民币始终坚持不贬值的货币政策，对外贸出口企业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一些国内产品附加值比较低的工业企业来说，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 不过天音集团总体来说受影响很小，一方面是因为天音集团一直是以国内市场为主，外贸占比并不大，另外一方面就是，音集团的产品技术含量非常高，牢牢掌握的出口产品的核心专利技术，尤其dvd和mp3等产品，国外还没有其他厂家可以生产，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的外贸收入受影响很小。 在国内，因为各种工业产品供过于求，段云也必须进行一些调整，保证集团公司的产品在国内的销量。 但无论如何，凭借这次在东南亚国家的一波金融收割，段云获得的大量的美元资金，这为他下一步开拓欧洲和美国市场，奠定了非常坚实的资金基础。 时间转眼来到了八月中旬，15号这一天，段云亲自开车前往机场，迎接钟鹏荣一行人的凯旋而归。 “欢迎欢迎！” 一见面，段云和钟鹏荣就热情的拥抱在了一起，寒暄了几句之后，随意坐车离开了机场。 对于段云和钟鹏荣来说，俩人可以说是互相成就，段云赚了钱，钟鹏荣也获得了口碑和名誉，在钟鹏荣回国之前的时候，他在东南亚操盘的事情就已经震惊了国内的金融界，一夜之间赚取4亿美元，也让他成为了中国经济界的一个神话。 其实除了名誉，段云给他的酬劳也是超乎寻常的高，按照之前这两人的约定，钟鹏荣将会收取利润总额的2.5%的佣金，按照8亿美元计算，他应该拿到2500万美元的佣金。 对于合作上的佣金，段云已经一分不少的打在了他在香港的账户上，另外，段云还额外奖励了他300万美元，总额达到了惊人的2800万美元，这也让原本已经有数千万家产的钟鹏荣，正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也成为了中国金融领域身价最高的金融专家。 “人人都说我神机妙算，从我是金融界的诸葛亮，但我想说句实话，真正料事如神的还是段总，如果当初不是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根本就不会涉足海外金融市场。”坐在段云家中的客厅里，钟鹏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着说道：“我是真的服了段总了，你能成为中国最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看来确实有非同一般的智慧和眼光，过去看报纸上把你说的神乎其神，我还觉得是吹牛，现在看来，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行了，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真飘了。”段云闻言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其实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且还总有高人相助，我相信如果换做其他人操盘，绝对没有今天的战果，这次合作对咱们来说只是个开始，将来的话，我肯定还会再和钟老师有更大的合作项目，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帮忙。” 段云和钟鹏荣明显是在互相恭维，但不可否认的是，俩人这次的合作也确实非常成功。 正如段云所说，这次合作只是个开始，将来如果有好的时机，段云肯定是不会放弃赚块钱的机会，虽然说段云一直坚持做实体产业，但如果彻底放弃金融产业有块钱不赚，那不是笨就是蠢。 第二千二百六十四章 精英思维 “只要段总有需要，我绝对会全力以赴。”钟鹏荣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放眼国内，钟鹏荣应该找不到第二个比段云实力更强的金主了，虽然他也给国内一些非常有实力的老牌国企担任顾问，但那些企业都是国有企业，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资金给他操盘，而且对于钟鹏荣来说，给那些企业担任顾问收入非常少，只是出于给自己“镀金”，钟鹏荣才会提供一些咨询服务，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兴趣给那些企业做金融顾问，因为就不赚钱。 但是段云不一样，段云财力雄厚，最关键的是对他非常的信任，拿出10亿美元给他操盘，估计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像这样的金主，而且不到一年功夫钟鹏荣就赚取了2800万美元的佣金，几乎让他一夜间成为全国为数不多的亿万富豪，这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天晚上，段云和钟鹏荣把酒言欢，其实自从段云离婚以后，钟鹏荣也是少数几个能够来段云家就餐的宾客，其他几个由此殊荣的都是段云的密友，比如任正非，王石等人。 俩人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些不胜酒力的钟鹏荣谈起了他在泰国时的一些经历，包括和索罗斯基金会的人员私下见面的一些事情，并指出现如今美国的资本已经实现了全球性的渗透，他们不控制着金融资本，而且还在一定程度控制着当地的媒体和舆论，对很多东南亚小国的政局也有一定程度的掌控力，美国的强大，让钟鹏荣感到非常的震惊。 其实就算钟鹏荣不说，段云在前世的时候，对这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和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不同，美国这个成立只有200多年的资本主义国家从一开始奉行的就是武力张和资源掠夺，这也是美国强上的资本，所以二战结束后的这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奉行的都是霸权主义，尤其是在前苏联解体之后，这种通过武力金融和舆论手段控制全球的霸权之路已经走到了强盛的顶点，而那些东南亚小国，从一开始在美国人的眼中就是桉板上的鱼肉。 此时的中国虽然有十多亿人口，经济发展的日趋强大，然而本质上依然是大而不强，即便是在总量上，也只是排在世界第七，还不到1万亿美元。 而当时经济总量排在中国前面的国家分别是美国，日本，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这些国家人口都比中国少很多，但经济总量却在中国之上，尤其是美国，去年的gdp是中国的十倍。 而且从军事方面，中美两国的差距更为巨大，当时中国唯一送出了就是陆军总人数，但在武器方面，技术和数量差距是非常巨大的，中国最先进的战斗机还是从苏联引进的苏27战斗机，这款战机使用的还是机械拉杆，和美国最先进的f22第四代战斗机存在巨大的代差，甚至还比不上美国上一代的f15战斗机。 至于软实力方面，两国更是没法相提并论，好来坞电影在全球都备受欢迎，已经成为了一种全球的意识形态输出工具，至于美国的传媒，也可以称得上是全球性的传媒，包括国内的很多媒体和杂志，都会转载一些美国媒体上的文章和报道，就在一定程度上，也使了很多国内年轻民众对美国心生向往。 另外早些年最先去美国留学的一些留学生，他们也见识到了中美两国之间的巨大差距，并且对美国的社会制度充满了认同和优越感，这也是早些年留学生很少归国的原因。 所以这个年代的国内社会精英对美国的认同感是非常高的，即便一些在国内的精英层面的人物，骨子里也多少有些亲美，即便在后世的时候，中国的整体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大，国民的民族自豪感越来越强，但依旧无法改变一些精英层的固有思维，这实际上就是早年中美巨大的反差造成的。 毫无疑问，钟鹏荣现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内心亲美的精英层人物，在和段云的交谈中，他一直在称赞美国的强大，并认为天音集团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把总部搬到美国，那样对于企业未来的发展会非常有好处，毕竟美国有的全世界最大的科技，金融和市场。 段云对此也是一笑了之，虽然他和钟鹏荣理念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两人可以成为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而且随着时间的变化，这种思维也会逐渐发生改变。 在谈到最后的时候，钟鹏荣还告知段云，美国的一些金融机构对天音集团似乎很感兴趣，他们也准备来华进行访问，谈论一些合作的事情，钟鹏荣给出的建议就是要尽可能的和这些美国的金融机构进行合作，这样会极大的提升天音集团未来在全球的发展。 “美国人可不是慈善家，你不要把有些事情想的太美好了。”听到钟鹏荣的建议，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当然希望和美国的公司进行合作，但这种事情需要慎重的考虑，至少短期之内，咱们还不需要外部资金的介入。” 段云对于和美国金融机构合作的事情还是比较谨慎的，不过这种事情也分情况，比如段云之前在美国建立分公司的时候，就想把美国分公司进行单独注册，然后和美国的金融机构进行合作，这样的话，美国资本无法对天音集团的核心资产进行控制，不过相应的，美国分公司对华尔街金融机构的吸引力也大幅下降，所以直到现在，天音集团仍然没有和任何的美国金融机构进行合作。 “这种事情当然要由段总来拿主意，不过我已经向他们推荐了您和您的公司，我想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亲自来拜访。”钟鹏荣说道。 很明显，钟鹏荣确实像美国的金融机构推荐过天音集团，他的本意还是好的，那就是希望天音集团在国际金融资本的加持下，会变得更为强大，从而他也有机会盘更大的资金。 第二千二百六十五章 华尔街专家 钟鹏荣对段云谈起美国资本对天音集团感兴趣的时候，段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公司还没有强大道让华尔街资本青睐的程度。 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天音集团没有实力，原因主要是在于他们是一家中国企业，而在此之前，包括海尔在内的一些进军海外的中国企业，国外资本也没有把它们放在眼中。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的企业始终处于全球产业链的最低端，以海尔集团为例，尽管他的家用电器已经大批量的进入欧美市场，然而其核心技术依然掌握在欧美企业手中，只不过中国产品在人力成本以及技术整合方面有优势，所以能够凭借较好的性价比来占领市场，但企业本身的利润很低，还不足以引起美国大财团的注意。 而在这些华尔街资本的眼中，高科技企业才是他们最青睐的目标，因为在金融资本市场上，一些有核心技术的高科技企业很容易就能获得非常高的估值，后期的成长性也非常好，所以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收益率都是最高的。 天音集团的科技创新实力非常强，但因为是一家中国企业，所以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不高，而且和那些欧美日等国家的知名科技公司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所以想要让他们得到华尔街资本的青睐，实际上是有些困难的。 说起来中国企业借助海外资本进行融资从1992年就开始了，很多企业通过走向包括香港在内的境外资本市场融资，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 但在这其中，内地企业主要还是在香港上市，很少有能够进入美国股市的，但实际上，香港股市无论从资金规模还是其他方面，都无法和美国股市相比，总市值方面就存在巨大的差异，所以对于一些寻求海外上市的公司，美国才是他们首当其冲的选择。 虽然段云并没有把钟鹏荣的话当回事儿，然而一个星期之后，段云却真的接到了一个来自美国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美国一个资深经济学家史蒂芬罗奇。 其实早在几年前段云去美国参加展会顺带考察的时候，就通过李芸得知了这个名叫罗琦的美国知名经济学家。 罗奇不光是美国知名的经济学家，在美国商界的地位也非常显赫，和钟鹏荣有些类似，他同样在美国多家企业和金融机构担任顾问，如果某家企业能通过他的评估，并给予一定的好评，那么这家公司很快就会获得美国多家金融机构的投资和入股，从而拿到海量的资金。 也正因为如此，李芸在担任美国分公司经理的时候，也想寻求华尔街资本的介入，有了这些财团和公司的支持，从而可以快速的打开美国市场，于是她就主动拜访过罗奇，希望他能够提供帮助。 不过当时的天音集团上去还没有在美国打开市场，主推的dvd产品销量还非常的低，对于一家没有在美国市场证明其商业潜力的中国公司，罗奇并没有给出好的评价，只是认为这家中国企业具备一定的发展潜力，但还不足以在竞争激烈的美国市场站稳脚跟。 罗奇的评价显然是有些片面，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因还是因为他对中国企业的一种固有认知，在他的眼中，中国是一个工业和电子业非常落后的国家，长期以来只能做一些人力密集的低端代工业务，科技实力和创新能力都严重不足，所以他也并没有做出深入认真的调查，或者说他对中国企业根本就没有兴趣。 而这是突然提出要来华访问天音集团，究其原因是和钟鹏荣脱不开关系的，一家中国企业在东南亚市场操盘10亿美元的资金规模，这件事儿已经开始在华尔街流传，毕竟能拿出10亿美元进入金融市场的企业其实并不多，很多企业包括美国企业在内，尽管估值很高，但实际上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却非常有限，而天音集团作为一家中国企业用10亿美元在泰国市场一夜之间收割4亿美元，这确实让很多华尔街大老感到吃惊。 另外钟鹏荣在泰国期间，也见到了美国一些基金会和商界大老，通过钟鹏荣对天音集团的介绍和推崇，确实引起了这些基金会主管的重视，消息通过这些人传到美国之后，美国的几大金融财团已经开始对天音集团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 所以这次罗奇来华访问，身边还跟随着一个专家团队，这些人都是接受美国多家财团的委托而来的，一旦考察成功，段云的天音集团就可以快在美国上市，从而获得大量的融资资本。 不过段云显然是不打算让自己的公司在美国上市，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公司被资本所控制，但是对于罗奇的来访，段云表示欢迎，并准备亲自接待。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段云的集团公司虽然不需要在美国上市，但是美国的分公司却可以分离出来上市，这样的话，美国资本既无法控制天音集团的研发部门和未来的发展，同时也能帮助美国分公司那边更好的拓展美国市场，在不触及原则的前提下，段云自然希望能够和这些美国资本进行合作。 八月底，当罗奇一行人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深圳机场的时候，段云和他的车队已经提前等候在了那里。 “罗奇先生，欢迎你来中国。”在接站口，段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罗奇之后，立刻上前迎了上去。 “你好，段先生。”看到段云之后，罗奇也露出了笑容，俩人相互问候了几句之后，就坐车前往了天音集团的招待所。 当天晚上，罗奇一行人在招待休息倒时差，而段云也安排工作人员制定了接下来几天的接待计划，对于这位来自美国的顶级金融专家，段云表现的还是非常重视的，因为不管这次考察的结果最终如何，至少能够和罗奇这样的世界顶尖金融专家交流，是可以让他学到很多东西的。 第二千二百六十六章 贝尔实验室 其实罗奇这次访华，除了天音集团之外，他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包括对中国四大国有银行的考察。 之所以首站选择天音集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罗奇接受了华尔街基金会的托付，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这家有些神秘的中国民营企业，并从中得知之前出现在泰国市场上的10亿美元外汇是从何而来，毕竟作一家中国民营企业，能拥有如此高的资金，确实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其实在罗奇这次来华之前，美国资本对中国的投资是越来越大，尤其是最近几年，开始呈现爆发性的增长。 美国对华投资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从1979年~1991年，这期间美国对华投资协议累计金额将近47.25亿美元，实际投资额为26.63亿美元，投资项目达2004个，总的来说，第一阶段，美国对华直接投资发展速度相对较慢。 之所以第一阶段美国对华投资发展较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中国当时的政策问题，那个时候中国体制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一系列鼓励外商直接投资的政策出台，包括税收优惠，允许一定限度的货币兑换等等，但是这段时间引资政策是出口导向型，即鼓励出口企业投资，而美国企业大多是市场导向型的，其在中国市场的收益很难兑换成外汇，偿还国内债务和进行投资者的利润分成，说的通俗点儿就是美国在中国的投资很难再兑换成美元收回到国内，很多时候只能中国赚钱中国花，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国市场的吸引力并不比其他发展中国家更大，吸引的投资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从1992年开始，中国引资政策有所调整，并开放了包括通讯，运输，银行，保险等服务行业，同时1992年~1997年间，中国的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年均增幅达到了11%，这些都提到了刺激的美国投资者，尤其是大型跨国公司对中国市场的兴趣，导致投资额大幅上升。 正因为一系列原因，美国的金融界也开始将目光逐渐向东方聚焦，天音集团在泰国的世界只是一个引子，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华尔街的一些财团就已经策划了一系列在华投资的计划，包括和中国四大国有银行合作，协助这四家国有银行在美国上市，而他们可以通过低价购买配送的股票，从而通过美国股市收割一波，这次来华，也主要是商议谈这件事情。 其实从后世的情况来看，后来中国的四大国有银行确实在美国上市，再让中国银行获得充裕资金的情况下，美国资本也从中收割了一波中国改革开放的红利，根据事后的统计，中国改革开放20年来带来的利润一半以上被华尔街资本收割，换来的结果就是中国获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相对和平的发展机遇，在国际舞台上并没有遭遇西方国家大规模的封堵和围剿。 但对于段云来说，他是肯定不会让华尔街的资本来收割自己的，尽管天音集团如果真的能在美国上市，段云很有可能进入全球顶级富豪的行列之中，但从长久来看，他的企业还有可能会逐步脱离他的控制。 资本的贪婪很有可能会摧毁一家企业，甚至一个久负盛名的科研公司，关于这一点，其实在后世是有前车之鉴的。 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贝尔实验室。 这个成立于1925年的实验室，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私人实验室，名字横贯全世界。 成立之初，公司大笔一挥划给实验室1200万美元的经费，在100年前的时候，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即便放在今天，也超越了大部分企业的研发费用。 后来这家实验室人才济济，诞生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没法做到的成果，包括11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四位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图灵奖得主，16位美国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他们的硕果也非常丰硕，研发出来的很多技术和产品，影响了整个人类科技的发展。 甚至没有贝尔实验室的这些成果，就没有如今的电脑，电视，手机和相机，从城里的那一天开始，贝尔实验室每天获得一项专利，最终总共产生了3万多项专利。 巨大的实力让贝尔实验室所属的at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垄断了美国和加拿大的电话业务，换到中国来说，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华为和中国电信。 因为at公司的利润很高，控制着美国大部分市场，所以能够继续支撑贝尔实验室的高额研发费用。 到了1994年的时候，at公司营业额达到了700亿美元，这一年贝尔实验室总裁梅毅强带领代表团访华，时任国家最高领导亲自接待了他们，这样的待遇可谓空前绝后。 但这已经是at最后的风光了。 在1995年的时候，at公司发展到了顶峰，但是投资者们并不满足，他们想让自己的钱在再鼓一些。 那一年股市大好，他们也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设备制造部门和电信部门分开，at再次重组，分裂成为at，朗讯和ncr。 贝尔实验室也被一分为二，朗讯获得贝尔实验室的名称，at拥有另一半实验室，后来命名为香农实验室。 于是在1996年2月，朗讯在华尔街有名的投资银行的领先之下上市，筹集资金30亿美元，成为当时历史上最大的上市行动。 投资者们的预料没有错，朗讯的股价大涨，华尔街投资高管和中层都发了一笔。 但这种一次性的销售，从长远来看，对公司发展的意义并不大，但公司独立董事们只需要保证投资人的利益。 对他们而言，短期的收益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的贝尔实验室，因为背靠at，养活两万人非常容易，也足以保证他们的研发能力。 但是分离出来的朗讯利润不以支撑实验室的开支，科学家和工程师们被要求将研发转向可以快速赚钱的产品上来。 创新能力不够存在，从此再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发明。 第二千二百六十七章 宝藏公司 有贝尔实验室的前车之鉴，段云自然不会重蹈历史的覆辙，资本家普遍缺乏社会责任感，他们在乎的只是短期收益，收益最大化才是他们的根本需求，至于说科研能够给人类带来的进步，这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另外天音集团作为一家科技企业，每年对于新产品技术的研发投入是非常高的，从十年前开始，天音集团会把每年利润的百分之5.5投入到产品研发方面，而国内的其他企业研发资金的投入比例只有2%~3%左右，有的企业甚至还不到百分之一，天音集团在成立之初，在研发投入方面就是非常高的。 而进入90年代之后，段云的天音集团每年的研发资金占全利润的8%以上，去年一年的研发资金总额已经突破了十个亿，如此高的投资比例和总额，在全国所有民营和国营企业，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现如今天音集团负责研发的技术人员总人数已经达到了1.8万，在深圳，广州，上海，bj和沈阳建立了五个研发中心，并且在香港地区，德国和美国也建立了相关的海外研究机构，所有科研人员的本科率高达92%，剩下的8%也是从企业一线技术部门培养起来的，含金量相当高。 另外在研发专利方面，天音集团去年总共申请了877项专利，光是申请专利的费用。就已经达到了500万美元以上，这些技术专利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技术竞争壁垒，使其在国内拥有了非常强的技术优势，面对外资企业的竞争，依然显得游刃有余，这是国内其他企业无法媲美的。 如果段云接受美国资本的邀请，将天音集团包装上市，确实短期之内能够给段云带来巨额的财富，但有贝尔工作室的前车之鉴，目前天音集团在产品技术研发方面的入比例远远高于国内其他企业，这必然会引起那些国外资本的不满，他们需要的是短时间内尽快的这个天音集团的商业价值，就像之前对贝尔工作室一样，要求所有的技术人员只研发赚钱的商品，而放弃一些有潜力，有前瞻性的技术，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天音集团再也没有超前研发的意识，从而变成一家平庸的科技公司。 而且对段云本身来说，他已经拥有了非常可观的财富，这辈子根本花不完，所以现在财富的增加，对他而言只是银行里一串数字的变化，本身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和幸福，所以公司在没上市获得巨额财富，其实也并没有多大意义。 在后世的时候，很多顶尖富豪都说他们不爱钱，这句话在外人听起来有些扯淡，但实际上是半真半假的，当财富增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已经完全带不来当初的那种喜悦和兴奋，他的生活质量已经处在一个非常高的层次，哪怕有再多的钱，也很难再往上提升。 但是对于这次罗奇的到访，段云仍然选择盛情接待，原因并不在于他身后的华尔街资本，而是段云对罗奇这个人非常感兴趣，通过和罗奇的交流，段云能够从更高层次了解当前的美国资本和商业市场，同时也应该能学到一些东西。 在天音集团的招待所休息了整整两天之后，段云立刻安排罗奇一行人参观了天音集团。 在这次参观的行程中，段云只安排罗奇等人参观天音集团的电子厂，另外还有就是位于宝安县的研发中心，除了这两处之外，罗奇等人还会参观和天音集团有合作关系的上步工业区电子厂，那里有目前国内最大的dvd和vcd生产线。 而至于天音集团最为核心的芯片厂，段云并不打算安排他们参观，一方面是因为这次和罗奇同行的有很多相关方面的电子专家，考虑到芯片产业的保密度和敏感性，尤其是从欧洲私下进口的一些高精尖光刻机等仪器，所以段云并不想让美国人对此产生警觉。 另外一方面就是目前天音集团在美国热销的只有dvd和mp3两款产品，所以只需要展示这两款产品的生产线和技术水平，就足以引起这些华尔街投资者的兴趣，没有必要展示更多的实力。 其实这些年不光是国际上的一些企业，就连美国本土的企业，也开始逐渐受到华尔街资本的侵蚀，由于资本的短视和贪婪，美国本土很多非常有潜力的科技公司在发展方面也逐渐出现一些急功近日的表现，这与科研产业讲究厚积薄发明显背道而驰，或许能够短时间内带来耀眼的强盛，但并不利于这些公司长远的发展。 段云需要进入华尔街的资金，来壮大他们在美国分公司的实力和影响力，但又不想让他们影响到天音集团的本体，所以这样的安排，也是有意而为之。 第一天的参观，确实让罗奇一行人感到非常惊讶，很明显，天音集团的产线和研发规模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最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一家中国的企业，却拥有很多的外籍专家，其中外籍专家主要以前苏联专家为主，通过罗奇的询问，他们才得知这些苏联专家个个来头不小，属于当初美欧等国家针对前苏联人才引进计划的“漏网之鱼”，而这些顶级专家，居然很多都集中在中国这家企业中。 另外有一点让罗奇感到很震惊的是，天音集团和其他中国企业有很大不同的是，这家企业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和欧美的一些跨国公司行了合作，包括西部数据，ibm，沃尔沃等一系列知名跨国公司，而且在当前中国才刚刚引入互联网不久，就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互联网公司，其技术水平和网站规模，完全不输于美国的本土互联网公司，这让和罗奇同行的一些美国专家也感到不可思议。 可以说，这次来深圳参观，让罗奇一行人发现了这个中国的“宝藏”公司，这个公司的投资价值，也远远高出他们的想象。 第二千二百六十八章 拒绝参观 “我听说贵公司有一个亚洲最先进的集成电路工厂，段先生，能否安排我们参观一下？”在所有参观行程即将完成的时候，与罗奇同行的一名电子专家突然对段云提出要求。 罗奇本人只是一名金融专家，他对电子产业并没有多大关注，也不懂行，但是和他同行的这些专家团队中，有些人早已得罪了一些天音集团的情况，尤其是这个集团的芯片产业，技术水平相当高，在整个亚洲，属于顶尖水平，放眼全世界，也是仅次于美国芯片产业的存在。 在中国出现这样一家技术如此先进的电子企业，实际上已经引起了美国国内相关专家的警觉，所以这次来华之前，随行的团队中就已经出现了美国这边的电子产业专家，他们这次来华考察的任务，就是想知道当前中国在芯片产业的技术实力和生产水平，从而制定相关的技术封锁施。 不过在这几天的考察中，段云对自己的芯片工厂始终闭口不谈，即便有专家询问，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同行的这些美国专家开始主动提出要求。 “我们公司确实有个芯片厂，生产的芯片大部分满足我们自己企业以及国内其他企业的需求，但是上级有要求，这个工厂暂时不对外开放，关于这一点我很遗憾，但也只能如此。”段云表现的一脸无奈，对于那些提出要求的美国专家说道。 段云是肯定不会让他们参观自己的芯片工厂的，因为在芯片车间，包括光刻机在内的多台设备，都是从欧洲阿斯麦公司以及其他外国相关企业通过各种灰色渠道引进到国内的，如果开放这些车间给美国人参观，实际上就等于出卖了这些私下卖给自己相关机器的国外合作伙伴，所以哪怕他们的要求非常强烈，段云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 “段先生，贵公司确实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们这次来华访问，目的就是希望和贵公司这样有实力的中国企业进行合作，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们的请求，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咱们未来的合作。”到了这个时候，罗奇也开始发话，语气带着几分施压的口吻。 很明显，段云这次热情的招待，让罗奇感觉到他确实需要美国资本的扶持，而且之前他无论去哪个国家的公司，都会受到高规格的接待，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背靠的华尔街资本非常强大，任何一家国外企业，都无法拒绝在美国上市的诱惑，天音集团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罗奇准备直接对段云进行施压，让他接受这些同行的技术专家的要求，全方位的参观他们的芯片企业，从而摸清天音集团在芯片产业上的真实实力。 只是罗奇和这些美国专家没有想到的是，段云内心对于集团公司在美国上市并不迫切，甚至他根本就不打算这么做，最多只是想让自己的美国分公司在美国上市，从而获得更大的销售渠道和资源，但就国内的天音集团本体来说，段云根本不允许其他人涉足其中。 “罗奇先生，你需要明白一点，任何一家企业，他都有属于自己的核心机密，这关系到我们企业的根基和发展，所以不能轻易对外展示。”段云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对于罗奇先生的到访，我是非常欢迎的，而且从我内心来讲，我对各位也都是充满了尊重，但有些事情真不是我能轻易做决定的，希望各位能够谅解。” 段云话说的比较委婉，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哪怕是面对明显有些其他意图的外国专家，段云依然表现的很镇定，因为在中国商人的理念中，和气生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宗旨，而且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翻脸。 “段先生，其实我们只是想……” “罗奇先生，我给你透露一些事情吧，其实我们公司的芯片工厂，实际控制权并不在我手里。”段云打断了罗奇的话，直接说道。 “嗯？”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奇顿时愣了一下。 “您大概忘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虽然我是一家民营企业，但在一些特殊产业方面，我们需要遵循一些国家的相关规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可以多方面打听一下，深圳是我们国家第四个国家级的微电子基地，这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微电子技术专家，包括bj，上海以及广州最强的集成电路实验室，而所有的科研单位和人员，都是围绕这一家芯片厂进行研发和工作的，换句话说，这个芯片厂是我们以举国之力建立起来的，里面有很多的技术和设备涉及到国家机密，我们集团公司支持协助其产品的生产和市场化，并没有实际控制这家工厂，如果你们真要想参观的话，可以向我们bj的电子工业部进行申请，如果他们同意，我自然可以让你们参观。”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干脆拿国家的政府部门当做挡箭牌，以此来拒绝他们参观。 其实段云的话也是半真半假，深圳确实是中国仅有的几个微电子基地，在深圳科技园那边，也的确有很多的国家科研机构和技术人员入驻，但就天音集团的芯片厂而言，段云是有绝对控制权的，只不过段云这么说，让对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强行去参观。 还有一点就是，段云强调这是一家经过举国之力才建立起来的芯片工厂，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这里全部使用的是中国技术，从而避免美国人对天音集团走私相关技术和设备的猜疑。 果然，听到段云这么说，罗奇等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在他们看来，段云的话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因为他们之前一直就怀疑一家中国的民营企业怎么可能造出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芯片，另外深圳是中国少数几个国家级微电子基地也是可以轻易了解到的，所以综合多方面因素，他们也只能放弃参观这个芯片厂。 第二千二百六十九章 罗奇的邀请 “罗奇先生，坦白说，我们天音集团已经不是一家纯粹的民营企业，有一部分股份是属于国家的，所以某些方面的事情，我本人不能做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唯一能够全权控制的，只有设立在美国的分公司，这家分公司目前代理着我们天音集团所有的产品，从今年的盈利情况来看，美国分公司给我们贡献了大量的利润，也是我们集团公司最近这几年增长最快的一个分支。” 段云这么说，其实就是要彻底打消罗奇等人想要通过金融手段控股天音集团的想法，而且段云这番话也是说的半真半假，毕竟在早年的时候，天音集团确实把一部分股份转卖给了央企保利，所以从这方面来讲，天音集团确实不是一家特别纯粹的民营企业。 既然有国家股份，那么或多或少有些国企的性质，所以这个时候罗奇想要入股天音集团，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段云也是想以此彻底断绝罗奇一行人的想法。 但是段云专门提到了他位于美国的分公司，那才是段云真正想要进行分拆并且在美国上市的企业，因为美国分公司现在来说只是一家纯粹的商业公司，不掌握任何的专利和产品研发任务，所以如果能够借助华尔街的资本在美国上市，段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只不过罗琦等人还看不上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毕竟那只是一家普通的商业公司，没有核心技术和专利，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营业额和利润还算不错，但这还不足以带给华尔街资本极大的吸引力。 “你们中国的企业还是需要进一步的私有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的公司有更好的发展。”罗奇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失望，他显然已经相信了段云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真的非常可惜，本来我们是想把你们的公司带到一个更高的层次的，我们****之前也和国际上很多优秀的企业进行过合作，并且都非常的成功，很多年轻的公司创始人一夜之间就成为了亿万富翁，其实你也有这样的机会……” 到了这一刻，罗奇终于亮出了他的东家，那就是美国的****。 实际上，罗奇在华尔街是多家财团的金融顾问，其中包括华尔街的几大巨头：摩根财团，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财团以及杜邦财团。 而在这其中，对天音集团最为感兴趣的就摩根财团，罗奇这次中国之行，正是受到了摩根财团的托付，他们想要在中国内地寻找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进行投资，而天音集团就是他们中国之行的最重要目标之一。 除了天音集团之外，罗奇这次中国执行还要前往bj，与中国四大国有银行进行洽谈合作，帮助他们在美国上市，从而将美国的金融资本，渗透到中国的金融领域上来。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华尔街的这些财团就有意控制中国的金融产业，不过那个时候中国并不对外开放金融产业，同时外国金融公司和银行想要进入中国内地，审核也非常的严格。 新中国第一家进入中国的外资银行分行，是位于深圳的南洋商业银行，当时国家之所以允许南洋商业银行在深圳建立分行，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中央财政比较紧张，而特区的发展需要大量资金，所以中央财政部门破例允许外资银行第一次在新中国内地设立分行，此举为深圳经济特区带来了资金支持，引领了众多实体经济客户跨过罗湖桥，跳动了特区建设初期的“三来一补”发展模式，可以说，当时的南阳商业银行主要提到了一个桥梁作用，帮助香港客商和资金顺利进入内地，从而为后期深圳快速发展打下了一个基础。 直到1986年的时候，中国第一部银行管理暂行条例才发布，但是外资银行想要进入中国市场，审批条件依然非常苛刻，直到80年代末的时候，才开始有大量的外资银行逐步进入中国内地，并且在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设立了分行。 而当时的国有四大银行，并没有在海外融资上市的计划，但是当时中国的相关金融主管部门，已经开始考虑在海外融资的事情，原因是因为当前的中国海外贸易的规模越来越大，为了拓展在海外的业务以及服务项目，国家准备放开相关领域的投资。 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相关的消息，华尔街财团才会委派罗奇到中国考察，商议中国国有银行在美国上市的可行性。 “如果罗琦先生对我们公司感兴趣，那我非常推荐我们的美国分公司，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罗奇先生，我们在美国不光有分公司，而且在硅谷也有自己的研发中心，之前dvd产品的部分软件系统，就是通过美国的研发中心完成的，在未来的几年，我们有更为雄心勃勃的海外计划，肯定还能够开发出更好更尖端的技术，从而获得更高的利润。” 段云依然在极力推销自己在美国的分公司，在他看来，美国分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壳”，但因为其拥有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独家产品代理权，这两年的利润也非常可观，所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关于贵公司的情况，我们需要回去探讨一下，如果有相关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段先生的。”罗奇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段先生有时间的话，日后可以来我位于美国的咨询所做客，凭借贵公司的海外资产，我可以助你们找到非常优质的投资项目。” 很明显，在罗奇看来，既然天音集团的本体不能进行控股，对于其海外分公司的控制就已经变得无关轻重，毕竟华尔街资本都是非常资深精明的金融大鳄，对海外优良资产有的非常明确的评判标准，至于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那点利润还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但无论如何，罗奇知道段云有高达十几亿美元的资金，所以才会对他发出邀请，让他以后有时间来自己的咨询公司，从而可以有偿的为他这笔资金提供有价值的投资指南。 第二千二百七十章 体制差异 当天晚上，段云在招待所的楼顶，盛情款待了罗奇等人。 虽然罗奇本人已经60多岁，但是依然思维敏锐且非常健谈，在和段云对饮了一杯之后，酒会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段云虽然对美国资本有些心生警惕，但毋庸置疑的是，华尔街资本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金融力量，而且如今的华尔街资本他的影响力不仅仅在金融界，而是全方为了涉及到了全球的很多领域，包括媒体，科技，影视娱乐，体育产业，甚至政界。 在西方很多的资本主义国家中，其实背后都或多或少有华尔街资本的影子，他们控制媒体，操纵舆论，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左右某个党派和候选人的胜负，包括美国这样的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其实也被华尔街几大巨头深度控制，他们通过自己掌握的媒体和基金会，选出一个能够符合他们利益的候选人，这种影响力是隐形而强大的，而最高明的地方往往就是能够让这些被操纵的选举披上“民主”的外衣，但实际上，历届美国总统都和这些华尔街巨头有的很深入的联系。 所以你如果认为华尔街的这些巨头和智库人物只是一些金融专家，那你就大错特错，他们接受过很好的精英教育，对于自己的国家，社会有的非常深入的了解，多年来通过一些于白色和灰色之间的手段，帮助自己的财产有更强大的软硬件实力，同时尽可能的永远保持自己的地位，实现阶层固化，这都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其中的学问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段云这次和罗奇谈的事情，并不仅仅局限于金融方面，更多的是想通过罗奇，来深入了解美国这个国家和社会，好在罗奇本人这个人性格还是比较和善的，对于段云的提问，他基本也是有关必答。 而罗奇本人对中国这个国家以及像段云这样的企业家也都是非常感兴趣的，所以他也向段云询问了很多事情，包括当前中国的人文社会以及经济发展情况。 在交谈中，段云才发现，罗奇本人的人生经历非常的丰富，当年苏还在冷战的时候，他就曾经在苏联那边考察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专门研究了苏联的历史和社会情况，后来也曾经前往东德地区，深入的研究东德地区的经济问题。 可以说，罗奇对于社会主义国家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从前苏联考察回国之后，他还专门在财经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长文，深入分析苏联社会主义体制下的经济优势和弊端，这篇文章在当年的美国金融界，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至于中国，在罗奇的印象中，更像是一个前苏联的“小弟”，在他看来，中国的很多经济体制都照搬前苏联的模式，所以中国很有可能会重蹈前苏联的覆辙。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中国经济不仅没有像前苏联那样垮掉，反而这些年发展势头非常好，相比于改革开放之初，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坦白说，以前的苏联确实是我们的“老大哥”，在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之初，依然是沿用前苏联的那种计划经济，但我们后来经过长期的摸索，针对自己的国情，走出了一条最符合当前中国国情的经济发展之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放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这种私企老板可能根本不会存在，但是现在，我获得了很多的财富，也获得了国人的尊重，就是时代的变化，但如果你说当前的中国就是资本主义，那就大错特错了，至少在一些战略产业方面，我们这样的企业家有再多的钱，也不允许涉足，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额。”听到这里，罗奇点了点头，片刻后接的说道：“就像你们的芯片厂一样，你能从中赚钱，却不能完全控制这家工厂，对吗？” “确实如此，当前的中国，还不是完全的市场经济，普通人可以通过努力成为富豪，但你绝对不能涉足影响国家根基的战略性产业。”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在美国的市场，我想把我们的美国分公司打造成为一个自由独立，而且会非常赚钱的跨国公司，如果罗奇现在愿意帮忙的话，我相信将来美国分公司的回报绝对会令你们满意。” 直到这个时候，段云依然在推销着自己在美国的分公司，并且表达出愿意分拆上市的意愿，而且如果罗琦愿意帮忙的话，他可以内部配股，低价出售一小部分的股份，也算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不过罗奇并没有直接给段云答复，只是表示回美国之后，会好好研究一下，虽然像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这样的外贸型中国小公司在华尔街大佬的眼里并不算是什么“抢手货”，但如果利润可观的话，罗奇也确实有能力帮助其上市，只不过这件事情他还需要回到美国之后，对这家公司进行仔细的评估之后，才能给段云答复。 “……当前我们中国的经济确实面临着一些问题和困难，但总的来说，发展趋势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半由政府调控，一半交给市场化经济，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经济通过市场化有更好的发展，同时也不会诞生像前苏联那样的寡头，国家还是能牢牢的把经济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作为我们普通的商人，也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取更多的财富。”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了，从我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我更喜欢美国的体制，因为在那里我有更多的机会赚更多的钱，但对于绝大部分普通的中国人来说，目前的经济政策是最好的选择，也是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摸索出来的，虽然不完美，却是最适合当前中国国情的。” “那么段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美国国籍呢？”罗奇问道。 第二千二百七十一章 就业计划 “我也想问罗奇先生一句，你愿意加入我们中国国籍吗？”段云反问道。 “哈哈，这个是不可能的。”罗奇笑着说道。 “所以我加入美国国籍也是不可能的。”段云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商人来说，无论对方是什么国籍，在商业方面都可以有所合作，现在的世界全球化趋势越来越强，各个国家也都有自己的分工，美国科技是当前全球最先进的，我们中国也拥有丰富的原材料以及低廉的人工成本，只要能够形成互补，就能够实现咱们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我想罗奇先生也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的对。”罗奇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希望将来能够和更多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中国企业合作，如果段先生以后有时间能来美国的话，可以随时来我的公司做客，我也愿意为段先生在美国这边提供一些帮助，让咱们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非常感谢罗奇先生。”段云微笑着说道。 尽管这次罗奇来天音集团参观，并没有谈下任何合作意向，但毫无疑问，段云的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罗奇心目中的一个潜力很大的中国合作伙伴，之前天音集团在美国的成功，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家企业的实力。 另外在段云看来，随着中国经济以及整体国力的发展，美国的资本会逐渐改变他们对中国和中国企业的固有认知，就像前世的时候，两千年之后，在美国上市的中国企业是越来越多，甚至中国公司一度成为了整个华尔街的“新宠”，所以段云现在还并不急于借助美国的资本，他需要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和切入点，实现在美国的融资。 当天晚上，俩人我谈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包括影视，哲学和历史，其间也可以看得出来，罗奇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仅仅把它当做一个经济学家来看，确实太片面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结束深圳行程的罗奇等人，准备离开这里，前往bj，段云再次开车，亲自把他送到了机场。 虽然双方并没有谈出什么成果来，但这却是段云和美国的华尔街资本第一次接触，在段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开始，将来他和华尔街资本巨头打交道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在罗奇离开深圳的第三天，段云也成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前往了沉阳。 而到了沉阳之后，段云就第一时间被接到了sy市政府，当天就参与了sy市委的一次会议。 在这次会议中，sy市委的几个领导像段云提出了几点请求，那就是尽可能的拓展当前基地的生产规模，同时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 其实以前的时候，sy市政府的领导，包括市长和市高官，都一直在积极利用天音集团在沉阳的投资，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和岗位，但是这一次，sy市政府这边突然主动提出会考虑降低天音集团的相关税收，而条件就是在未来的一两年之内，至少要在额外创造出10万个左右的工作岗位。 “10万个工作岗位实在太多了，这个我们真的做不到。”在会议现场，段云听取了市委领导提出的要求之后，立刻皱着眉头说道。 到目前止，天音集团在沉阳投资的汽车产业已经为当地解决了20多万的就业岗位，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惊人，而且进入金杯汽车厂以及开发区配套汽车企业工作的员工，收入也要高于当地的平均水平。 而如果在一到两年之内，段云想要让自己在沉阳的企业再增加10万就业岗位，这几乎是无法做到的事情，而且会极大的增加企业的成本，甚至会导致天音集团在沉阳的汽车项目出现亏损。 而sy市政府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原因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从今年年初开始，随着国企的改制，下岗工人是越来越多，而作为整个ln省的省会城市，沉阳今年也有将近三十多万人被迫下岗，在这些下岗工人中，大部分都来自于sy市的市属企业，而如何妥善安置这些下岗工人，就成为了当前sy市政府亟待解决的问题。 “小段，你之前确实为咱们沉阳是做了非常大的贡献，关于这点我们都会牢记的，但相对应的，我们沉阳这边也帮助你们天音集团解决了很多的问题，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咱们双方是互惠互利，双赢的关系。”此时sy市高官张国光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咱们sy市的情况比较严峻，这确实和你们天音集团没有什么关系，但作为沉阳近十年来最大的民营投资企业，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在这种局面下贡献更多的力量，让咱们双方建立更为长期稳固的关系。” “是啊小段，目前咱们sy市的就业情况严峻，我们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你，我知道解决10万人的就业非常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竭尽所能，为这个城市再做一些贡献。”市长张荣茂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可以说，在段云和sy市政府打交道的这么多年，这些市委领导还是第一次如此语气低下的向段云提出请求，由此也能看出，他们当前面临的困难确实很严峻。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沉阳的很多下岗工人中，sy市的直属企业也占了不小的比例，至于那些省属企业以及其他国营企业，其下岗的工人都有相关的部门解决，而这些高达10万人的市属企业下岗职工，就要由sy市政府自己来解决。 “感谢市长和市高官对我的信任，坦白来说，这些年确实成蒙各位市委领导对我的照顾，才使得我们集团公司的汽车产业在沉阳落地生根，而且发展的非常迅勐。”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想要大幅度的增加就业岗位，我倒有一个想法，只不过需要各位领导帮我解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市长张荣茂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二千二百七十二章 重卡基地 “既然咱们sy市面临这么大的就业压力，我也愿意加大对咱们sy市的投资，而主要的投资项目，就是在咱们sy市建立一个重卡生产基地，所以我希望你们sy市政府对面，可以从国家那边申请到重型卡车销售许可证，另外还需要大量扩建厂房和相关生产线，这些都需要你们sy市政府这边投入必要的资源。” 对于sy市政府的请求，段云目前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投资新的产业项目，而重型卡车项目，就是段云很早以前就已经筹划布局的大型项目。 而且想要解决10万规模的就业岗位，重型卡车项目无疑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因为它涉及的相关产业非常繁杂，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也很多，而且以目前sy市的汽车产业基础来说，将来建成大批量的重型卡车生产基地有很多技术和产业链上的优势，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提出了自己的重卡计划。 其实说起来，段云在沉阳投资汽车产业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前期他曾经同沃尔沃总部同时引进了轿车和卡车的相关技术以及生产线，经过两年多的设备安装调试，沃尔沃轿车已经在沉阳落地生根，并且在天音集团以及sy市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非常不错的销量，在中国高端轿车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在引进沃尔沃轿车技术和生产线的同时，天音集团也同时引进了f10卡车生产线，按照段云当初的计划，想让f10卡车和引进的沃尔沃轿车一样，成为中国内地高端重型卡车的最畅销产品。 然而沃尔沃f10卡车项目，这些年的发展却一直乏善可陈，究其原因非常复杂，而最重要的主要有两点，首先就是在当前的国内，重卡处于战略物质，国家对其生产许可一直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必须要获得相应的国家产许可证之后，才能大批量的生产。 当初刚引进f10卡车生产线的时候，国家对重型卡车的限制还没有那么严格，而过了两年之后，。 而当时中国的重型车就主要集中在中国重型汽车集团公司旗下的四家主营企业，别是济南重汽，陕西汽车制造厂，四川汽车制造厂以及河北长征汽车制造厂。 四家企业的产品占据了当时国内重卡市场的大部分市场份额，其实生产的车型包括上汽依维柯红岩，长征太拖拉，斯太尔重卡，以及黄河重卡等等。 从这四家引进的国外技术来看，和沃尔沃f10卡车基本处于同一水平，而沃尔沃f 10卡车之所以在国内销量不高，也是有其自身原因的。 首先来说，沃尔沃f10卡车生产成本非常高，作为一家同时生产豪华轿车的企业，沃尔沃f10卡车主驾驶的座椅是气囊减震，能够给予驾驶员非常舒服的乘坐体验，车本身还配备了气动差速锁，而且还是两把锁，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这样的配置，是国内卡车望尘莫及的。 另外就是那个时候沃尔沃f10卡车是一个8速手动变速箱，并且配备了国内卡车少有的空调设施，德国博世的车灯，车门内饰用的是方格花纹的棕色内衬，看起来有那么一些豪华感。 精细的做工以及从国外引进的一些零部件，这就注定了沃尔沃f10卡车城门肯定会高于国产卡车，事实上，天音集团早些年生产的f10卡车用料非常扎实，而成本售价也要比普通的国产卡车高出30%左右，正是因为售价较高的原因，所以f10卡车并不怎么受一些个体户的青睐。 其实其他的国产卡车在安全性和舒适性方面，都远不如沃尔沃f10卡车，另外沃尔沃还有很多的功能和操作性，但这些都不是运输企业和车队老板最关心的事情，他们需要只是便宜，耐用，载重量高的货车，所以沃尔沃的一些功能，在他们眼里反而成为了鸡肋。 所以f10卡车的滞销，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段云对这款车不够重视，产品定位出现错误，并没有根据当前的国情进行产品的调整。 而这一次段云突然提出要建立一更大的重卡生产基地，并且还会大幅增加投资，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从前世的情况来看，到了两千年初的时候，国内重卡的销量随着国家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房地产的火爆，加之各种高速公路网络的建设，而迅速暴增，可以说中国重型卡车产业在这一阶段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时期。 所以如果能够提前两三年的时间，在沉阳建立起一个全国排名靠前的重卡生产基地，同时利用天音集团以及金杯汽车在重型卡车方面积累下来的技术，在沃尔沃f10卡车的基础上，对车型进行整体改良和升级，那么完全可以赶上这一波中国重卡的黄金发展期，从而在重型卡车领域站稳脚跟。 不过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一方面是政策问题，国家对于重型卡车生产销售的审批非常严格，作为一种战略物质，多数时候厂家只能定向生产销售，能够全国范围内销售的只有国家重汽集团的几个企业，其他的厂家销售只能局限在一定的区域，金杯汽车厂生产的重型卡车，也受到了这一局限性的影响。 所以想扩大销量，要有sy市乃至ln省政府的共同努力，力争让金杯汽车厂也加入到中国重汽集团的矩阵内，只有如此，才能让天音集团的重型卡车才能进入一些特殊渠道销售。 另外一点就是如果想扩大沉阳汽车生产基地的重型卡车产量，同时还要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那就意味着必须要有更多的土地，以及水电等配套设施，这些也需要sy市政府进行重新的规划，以此来配合天音集团的投资。 段云这次的投资的资金规模将会非常庞大，他打算两年之内投入30亿人民币，完成自己在国内汽车产业拼图中的最后一块儿，力争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实现重型卡车产业方面的盈利。 第二千二百七十三章 工作重心 “小段你打算投资多少？”此时市场张荣茂突然对段云说道。 听到张荣茂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段云的身上。 毫无疑问，对于sy市政府的这些主管官员来说，段云投资的数额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因为这些年死上市的财政一直非常有限，虽然维正常运作毫无问题，但如果想要支撑一个大型产业的建立，以目前sy市政府的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像这种事情，只要资金的问题能够解决，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用行政手段来完成，而且想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大型重卡生产基地，需要的资金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除此之外，生产重型卡车还需要很多的相关配套企业，但这个问题在沉阳解决起来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因为早年沉阳金杯汽车厂就生产过卡车系列的产品，有很多在国内都属于非常先进的重型设备，其他的配套企业也非常齐全，但总的来说，关键还是资金问题。 “我打算在未来的两三年中，像咱们沉阳投入25亿~30亿元人民币，最终金额还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分步骤投资，相关厂房设施进度越快，我的投资金额就会越高，这就是我初步的想法。”段云正色说道。 “30亿元人民币！？” 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在场的所有市委领导顿时吃了一惊。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段云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其实按照他们最初的预计，他们需要5亿~8亿元左右的人民币，而段云给他们提供的资金，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上限。 投入如此多的资金，也就意味着段云预想中的重卡生产基地的规模要比他们这些sy市领导的预估的大很多，而且也会更加的现代化。 之所以段云会有如此大的魄力，也是有其原因的。 首先来说，段云当前在国内的流动资金非常巨大，多年来的盈利已经让他拥有了100多亿的流动现金，这在当前国内的所有民营企业中，资金实力是最为雄厚的。 很多国内的企业看起来规模很大，实力雄厚，评估下来的资产非常高，但实际上，这些企业绝大部分资产以固定资产为主，现金流非常少，有时候一个估值上百亿的企业，可能账上也就只有800~1000万左右的流动资金，这个反差还是相当大的，和天音集团这种现金流强大的企业相比，根本差了好几个层级。 拥有如此大的流动资金，段云自然不可能仅仅是把它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所以如何利用这些资金实现利益最大化，就成为了他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今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虽然对许多的亚洲国家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中国经济发展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总的来说，中国受影响的程度要远远小于其他国家，而且因为政治和政策体系稳定，基础设施以及产业链的不断完善，使得当前的中国成为了全球经济中少有的一片“净土”，所以段云加强在国内的投资，也是综合考虑后出的结果。 另外就是随着这几年国家开始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外贸进出口规模的不断扩大，使得国内对于重型卡车的需求在两千年初的时候，出现了大幅度的增加，国内的重型卡车非常畅销，相比于几年前的时候，销量整整发了4~5倍。 正是凭借先知先觉，段云知道几年后的重卡销售市场会有爆发式的增长，所以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建立一个全新的重型卡车生产基地是非常重要的商业选择，前期投入的这些资金，是有很大的希望在两三年之后，连本带利收回来的，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段云终于完成了自己汽车梦板块的最后一块拼图，并在这个产业中站稳脚跟。 所以从各方面综合来看，当前投入重卡产业是个风险很小，收益巨大的项目，而且从各方面软硬件实力来说，天音集团联合sy市政府最终获得成功的几率非常大，这也是段云敢于拿出30亿元人民币的巨额资金入场的真正原因。 另外之所以段云会拿出高于sy市政府预算很多的资金投入这个产业项目，是因为段云对这个项目要求比较高，他不光是要在沉阳建立一个重要生产基地，而且要让这个全新的重卡生产基地无论从规模还是技术上来说，都要成为国内最大，最强，段云就是要从前期开始，就树立起在这个产业项目中的强大优势，在目前已经拥有相当实力的技术积累上，在加大对该产业的投资，那么成为中国最大的重卡生产基地就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要做这个产业，咱们就要做到国内最强。”段云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咱们沉阳有的非常好的重工业和汽车产业基础，也有的大量非常优秀的熟练工人，另外我们天音集团还有国内最顶尖的汽车研发设计团队，之前几款畅销的车型，就已经证明了我们技术团队的能力，同时也证明了咱们销售和售后体系的强大，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切的基础，我才会下定决心在咱们sy市这边投入巨资，一方面让咱们实现汽车产业的升级，同时也能解决大量就业人口，我相信这个项目最终会让咱们实现双赢，同时也能让沉阳这座城市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汽车之城！” “啪啪啪！” 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毫无疑问，段云的这番话非常振奋人心，也符合当前市委领导对这个项目的期待。 实际上，早年金杯汽车厂在sy市里所有的国营企业中，只算是一个比较大一点儿的企业而已，便是在sy市的所有市属企业中，他的盈利能力并不算突出。 但自从天音集团在沉阳投资之后，从沃尔沃引进了国内先进生产设备，并且推出了好几个畅销车型之后，使得sy市的汽车产业得到了跨越式的发展，并且迅速成为了全市的支柱产业，且没有之一。 再从汽车产业快速发展中尝到甜头之后，sy市政府对这个产业越来越重视，这也成为了历届市委领导班子的工作重心之一。 第二千二百七十四章 步伐一致 “其实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是基本不会把如此多的投资放在一个城市里面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这时候也会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一直都把沉阳当成我第二家乡，也是在所有投资过的城市中，让我感觉非常舒服的一个城市，各位也都知道，我最早是从山西起家的，后来来到深圳后，一直把总部设在那里，跟那里的市委领导也合作的非常好，但总的来说，深圳他有一定的局限性，不适合发展像汽车这样的重工业产业，所以沉阳这样一个有强大重工业基础的城市就成为了我的首选，也就有了最初我和金杯汽车厂合作的事情……”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显得非常真挚，从他内心来说，他确实是把沉阳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实际上段云在国内在很多城市都有投资，但他对东北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的前世的时候，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所以他来到这个地方，听到这里人说话的时候，就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而且在前世的时候，段云也是亲眼目睹的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衰落，这让他一直有些耿耿于怀，当然时代的变化是不可阻挡的，造成东北衰落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但如果段云能够有能力为自己前身的加强做出一份贡献，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而且就目前来说，沉阳依然是中国中国业最为发达的城市，且没有之一，即便是上海，在工业底蕴和实力方面，依然和现在的沉阳有着一定的差距，只不过经济的发达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们的印象，加上上海大众汽车在国内的畅销，让人们有一种上海的重工业超过沉阳的错觉，但实际上仅在重工业方面，上海和沉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小段说的非常好。”张荣茂闻言表示赞许，只见他微笑着说道：“我们上海依然是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城市，重工业对于整个城市的经济占比非常高，很多企业都有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最为重要的是，对于发展重工业的决心，我们沉阳历届领导班子都是坚定不移的，你选择在我们这里投资汽车产业，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张市长的支持。”段云微微一笑，说道：“关于这是30亿人民币的投资，我希望这些钱都能够花到刀刃上，因为这笔钱不光是我们集团公司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利润，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关系到咱们sy市的未来，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咱们sy市可能再也无法在国内的重型卡车市场上立足，从而也不可能解决那么多的就业岗位以及财政税收，所以在如何利用投资方面，咱们双方必须要组建各自的团队，对所有项目细节进行科学严格的讨论，并对每一笔资金进行严格的审查，杜绝贪污和浪费，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咱们双方既定的计划，让沉阳成为中国最大，最强的重型卡车生产基地。” 段云说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必须要掌握这笔投资的主动权，因为以往在和地方政府合作的时候，段云把钱投进去，却没有达到他想要要要求，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地政府存在一定的腐败行为，吃拿卡要，将多数工程承包给自己的亲新，对于工程质量要求不高，导致最终的项目结果不尽如人意，在这一方面，段云已经有了非常多的教训。 所以这一次，他并不打算一次性将钱直接转到sy市政府的财政，而是打算用分批分步的方式，进行阶段性的投资，并组建自己的专业团队，对每一个项目进行审核，力争让自己的投资能够获得最好的效果。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政府这边会成立专门的项目部门，负责和你们公司对接，另外小段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和帮助，都可以直接找我们在座的几位当面交流，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张荣茂对段云说道。 其实说起来，张荣茂也是一个非常实干的领导，对于段云的担忧，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可能整个工程做到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完全可以做到大部分投资都会花到他应该花到的地方，毕竟这是整整30亿元人民币的投资，如果前期没有一个非常完善的统筹和计划的话，这笔资金的管理到后期会变得非常混乱。 随后，段云和sy市的这些市领导又谈了他对sy市未来发展的前景以及汽车产业的分析。 天音集团当前在沉阳汽车产业的定位中，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投资者，而且还是产品设计和技术的重要来源，另外天音集团还有强大销售和售后体系，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sy市政府对于天津集团的依赖性还是非常大的，换而言之，如果没有天音集团的合作和支持，那么sy市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国内汽车市场站稳脚跟。 所以对于段云的发言，现场的几个sy市市委领导听的都非常的认真，也非常的重视，对段云提出的一些要求，他们也都当场记录了下来，并准备在会议结束之后，去着手解决。 整个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晚上的时候，在政府机关的食堂里，段云又和这些领导在轻松的氛围内，又谈了很多的事情。 而到了第二天，市长张荣茂又亲自陪同段云到金杯汽车厂进行了参观。 当前的金杯汽车厂厂区又得到了大幅度扩建，去年夏天就开始修建了厂房如今已经全部竣工完，而且相关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到位，厂区的工人也比原来多了 6000多名员工，后续还会有不断的新员工进入。 而作为当前金杯汽车厂最畅销的两款国产汽车车型沉星和康云，也开始升级到了第三代，相比于老车型，新车型的功能越来越多，成本也越来越低，已经在国内微型车市场上建立了一定的产品优势，而下一步，段云打算着手开发性能更好，档次更高的新款车型。 第二千二百七十五章 任务重心 当天晚上，段云又赶往了高新开发区的汽车研发中心，和负责人陈乔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之前我也说到集团公司的任务了，开发新型重型卡车只要相关的资金位，我们保证能够完成任务。”在饭桌上，陈乔一脸自信的对段云说道。　　陈乔的自信来源于天音汽车研发中心的强大实力，接连几款畅销车型的研发成功，极大锻炼和鼓舞了整个团队的事情和磨合度，最为重要的是，在不断的研 发新车中，天音集团的汽车技术积累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尤其在一些关键零部件上，接连取得重大突破，有些技术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不过平心而论，天音集团毕竟是一个刚刚色图汽车产业没多少年的企业，和国际上顶尖的汽车企业相比，依然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主要体现在汽车的一些材 料和专利技术上，尤其是世界知名汽车厂商掌握的一些专利技术，是其他汽车企业绕不开的技术壁垒。　　以家用汽车变速箱为例，不论是at变速箱还是cv t变速箱，其专利技术都掌握在欧美国家的手中，如果段云想用这种原理的变速箱，就要缴纳价格高昂的专 利费。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在新车型的设计上，采用的都是廉价且不受专利限制的双离合变速箱，虽然偶尔会有低速拖拽的现象，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改进和发展 ，相关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而且在变速箱领域，天音集团也逐渐取得了一些自己的技术专利。　　欧美发达国家一直以来都是市场规则的建立者和执行者，他们依靠着先进的技术和巨大的市场规模，设立了一系列有利于自己的市场模式，而其他发展中国 家以及发达国家，长期以来处于一个被收割的地位，而在这其中最为有力的收割武器，其实就是技术专利。　　中国目前没有实力来改变当前国际上的这种商业规则，放在天音集团这样的中国企业，段云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现有的规则体系之内，逐步一点点的打破西方发达国家的专利壁垒，这也是段云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无论是集成电路，通讯设备，软件还是汽车产业，段云也都拥有自己的技术专利积累这也为他将来 成为名副其实的跨国巨头，做着最为坚实的铺垫。　　除此之外，因为天音集团本身在芯片，微电子产品，通讯系统以及软件方面的实力，让他们能够做出功能更为先进的汽车产品，这是产品差异化的关键，也 是树立自己汽车品牌的底蕴所在。　　不过考虑到当前中国汽车市场的现实情况，所以天音集团生产的几款微型轿车主要以廉价耐用，维护成本低为主，这也是最符合当前国情的汽车产品，将来 的话，段云还是打算推出真正的中国豪华汽车品牌。　　而且目前沈阳汽车研发中心虽然并没有研发过重型卡车，但之前天音集团曾经参与过开发中国第三代重型卡车的计划，而且这些年也一直在生产大量的重型 卡车专用的柴油发动机，加上之前获得的沃尔沃f10卡车的全部技术资料和设备，所以在短期之内，沈阳汽车研发中心这边就有能力推出一款新的车型。　　而且因为要扩建重型卡车基地需要至少一到两年的时间，这就给沈阳研发中心留下了非常充裕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对卡车进行不断的测试和 改进，力争在新车上市之前，就能确保其相对国产卡车拥有更好的性能和更持久的耐用性。　　“你们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重卡研发小组，那些苏联专家他们是最擅长研发卡车的，项目由他们来负责就行，但一定要做好本土化的改进。”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这期我会安排你和重卡研发团队骨干成员去欧洲考察一下，主要是前往德国和瑞典，这两个国家都有非常先进的重卡生产技术，尤其是德国的man和瑞典的沃尔沃，在重卡生产研发的方面非常强，虽然咱们现在不可能获得他们的最新技术，但至少可以给你们一些研发上的参考，也会是一个你们难 得的学习机会。” “那真的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陈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担任沈阳汽车研发中心负责人的这些年，陈乔一直保持着常效忙碌的工作状态，但是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这几年间，陈乔也参观过国内的很多汽车企业，并和国内同行一直保持的比较密切的交流，但总的来说，国产汽车的生产技术还是和国外有的大的差距，只是陈乔一直都没有时间和机会出国，所以段云突然给 他提供这样一个去海外学习考察的机会，他自然非常高兴。　　“虽然重型卡车是咱们集团公司汽车项目的一个重点，但家用轿车才是咱们最主要的利润来源和在国内汽车市场的立足之本，所以对于新型轿车的研发，你这边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尤其是沈星系列的三厢轿车，我需要你们继续进行改进，因为这款产品是咱们集团公司未来两到三年最为重 要的主打走量车型，成本和质量非常重要，这一点你要心里有数。”　　段云的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需要团公司的汽车产业保持一个高利润的良性增长循环，赚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技术研发虽然也非常重要，但那必须是在 保证利润的前提下，才能去做的事情。　　现如今段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参与汽车的研发和技术改进，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主管项目的负责人能够真正领会并严格执行他的意图，毕竟前世记忆带来的先知先觉才是他最大的财富，投资方向和市场的准确定位相比于产品技术来说，其实要重要的多。 第二千二百七十六章 年底商会 沉阳待了两天之后，段云乘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处理集团公司的一些事情。 时间来到11月初，段云召开了今年天音集团第二次商会，来自全国各地378名会员齐聚天音集团总部会议厅，现场气氛非常的热烈。 而段云召开这次商会，其主要原因就是进一步扩大国内销售和售后网点，同时推出新一代的产品。 首当提出推出的产品就是天音集团在今年九月份研发并开始量产的天音2000电脑，这台电脑使用的是英特尔公司的奔腾二处理器，硬盘使用的是天音集团和西部数据合资生产的4 gb，8 gb和16g b硬盘，其他包括内存，显卡，天音集团全部实现了自产。 毫无疑问，到了1997年年底的时候，英特尔在cpu芯片方面依然处于领先的地位，奔腾二芯片采用了2.5微米的制成技术，而到目前为止，天音集团在今年中旬的时候，才刚刚成功研发出5微米制成的芯片，上个月才实现小批量量产，所以在制程技术方面，落后了英特尔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 不过这个差距已经是非常小了，而且在全球范围之内，天音集团的芯片技术仅次于美国的英特尔公司，和欧洲，日本芯片企业基本处于同一水平，而且经过这多年前的努力，天音集团已经有了研发量产脑cpu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美国供货商，天音集团也完全可以生产出性能不俗的国产电脑。 而最为重要的是，天音集团已经通过芯片产业持续获利，这也就意味着他在国际芯片产业中，彻底站稳了脚跟，虽然和顶尖的厂家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这种差距已经很小，只要不生产那些最为昂贵高端的产品，天音集团自产的电脑也完全能够满足国内的需求，并且也具备出口国外的实力。 天音2000电脑是在去年年初推出的天音1000的基础上，升级而来的新产品，除了使用更为先进的英特尔奔腾二芯片之外，其他的配置也有所提升，总体而言，已经达到了国产pc最先进的水平。 时至今日，天音集团依然在国内有很多的竞争对手，包括联想，同方，方正，在国内电脑市场上依然占据的不错的份额，然而天音电脑凭借其性能和价格上的优势，一直占据着国产电脑龙头老大的地位，到了今年中期为止，天音电脑几乎已经占到了国产电脑份额的50%以上，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字，无论从销量还是利润上来说，都已经超过了其他三家的总和。 除了自产的硬件之外，天音电脑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那就是自研的操作软件系统，虽然之前天音集团将自己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捐献给了国家，但也暗中埋下了一些伏笔，那就是在系统升级后的一些功能，只有在天音电脑上才能非常流畅的运行。 而且考虑到当前家用电脑除了办公用之外，还有非常强的娱乐需求，比如上网和打单机游戏，在当前的国内，还没有网络游戏出现，所以玩单机游戏就成为了很多用户购买的最主要的需求，对此，天音集团也对操作系统行了一些优化，使其能更好的流畅运行当前国内最热门的一些单机游戏，包括红色警戒，仙剑奇侠传等。 而且在联网性能上，天音集团的电脑也做了一些优化，包括研发生产的新一代的网卡，能让用户使用电脑联网的时候，能够流畅的接收数据，可以说天音电脑一直是以用户的需求为研发方向，而并不是一味的单纯堆电脑配置，把成本堆积在绝大部分用户根本用不着的溢出性能上。 天音2000电脑的发布，在中国国内的it届也是一件大事，因为一直以来，尤其是最近这五六年，天音集团都可以说是中国it产业的领头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包括一些专业的电子产业的媒体，每次天音集团有新产品发布，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进行关注和报道，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帮助段云拓展了集团公司的影响力，以及产品的深度宣传。 除了天音电脑，这次段云还给自己的商会会员带来了第二代的dvd产品，相比于初代在美国销售的dvd，第二代dvd在硬件性能上更上了一个台阶，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成本大幅度下降，相比于第一代dvd，价格整整降低了1/5。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电子元器件成本的不断下降，几年前售价几十上百元的集成芯片，现如只需要十几元甚至几元钱，电子元器件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非常之快，过去还有些高不可攀的某些芯片，现如今已经成为了量产溢出的街边货，而这就使得很多电子产品的成本随着时间推移会不断降低，天音集团推出了第二代dvd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 而且相比于在美国发售dvd，在中国卖dvd和光碟几乎不怎么需要考虑版权的问题，深圳当地有很多常年制作盗版光碟的公司和小作坊，并且这些公司已经和天音集团形成了一个强大隐形的商业矩阵，在段云决定在国内发售dvd的时候，就已经有大量的盗版光碟开始同步进入国内的市场。 正是因为有这方面软件和硬件的条件，天音dvd在国内销售不到半年的时间，销量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65万台，而且这个销量还在不断的快速攀升，按照段云的预估，再有一到两年的时间，dvd就会全面取代vcd，成为国内最为普及的影音产品。 总而言之，dvd依然是天音集团目前利润最大的单一电子类产品，几年vcd的销售，已经让天音集团赚到盘满钵满，而以dvd在后世的普及程度，至少可以保持三到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畅销。 至于说天音集团的mp3播放器，目前主要还是以出口为主，因为它的成本和售价都比较高，国内的消费者恐怕很难接受，所以还需要至少等待一两年的时间，等固态硬盘的成本整体下降之后，段云才会考虑让其在国内大批量的进行销售。 第二千二百七十七章 天音冲浪 相比于往届的商会，除了发布推出一些新产品之外，段云还联合商会的会员，对目前的电商网络建设进行了讨论。 目前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络拓展的速度非常之快，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就是中国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正在急速递增，以至于到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天音易购网站的注册人数已经突破了115000人，而当前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总共也就35万户，这也就意着，1/3的互联网用户注册了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账户。 其实在当前中国国内的互联网用户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天音易购这个电商网站平台，事实上，在段云开发的国产操作系统浏览器上，直接设立了一个默认首页的导航网站，取名为天音冲浪。 所谓的“天音冲浪”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导航网站，类似于在后世出现的hao123网站，网页除了在最显眼的位置挂上了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站图片链接之外，还把国内的其他几个非常知名的网站也挂了上去，并且还有一个国内网页的搜索引擎。 其实在后世的时候，人们一般都是直接通过搜索引擎来搜索自己想要看的内容和网站，但是在这个年代，互联网刚刚进入中国，很多网民还处于一个上网的入门儿阶段，有的人甚至还不会打字，而这个时候，简单直接的导航网站就能极大的方便国内的这些网民，让他们只需动动鼠标，就能找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网站。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后世的时候，hao123刚刚出现的时候，几乎就成为了所有网吧和用户的装机必备，每日的访问量和流量非常巨大，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互联网项目。 段云知道仅凭自己一家公司不可能完全垄断国内互联网的流量，尽管他也开发出了自己的电子商务和新闻网站，而且还推出了各种体育，音乐，和聊天社区，并且还有自己的聊天软件，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足以满足国内网友日趋全面的需求。 所以在“天音冲浪”这个网站成立之前，马云就前往了很多国内知名的互联网网站进行洽谈和协商，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为这个导航网站拉住第一批的商业合作客户，马云开的条件也很优厚，那就是凡是合作的网站，第一年都可以免费挂在天音冲浪导航的链接上，第二年的收费也相当的便宜，如果合作网站不满意，可以随时退出，但如果想获得更好的网站链接推荐位置，那就需要支付一笔不小的广告费。 马云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头脑敏锐，口才过人，而且背靠天音集团这个强大的靠山，所以他前前后后只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就和国内70多个顶尖优秀的网站签订了合作协议，而这也成为了天音冲浪第一批挂上链接的客户。 事实证明，天音冲浪确实非常成功，靠的天音电脑自带国产操作系统浏览器的内嵌，用户数量快速增加，而且高达80%的用户对这个的导航网站处于一个深度使用的状态，几乎每次开机，他们就会直接通过天音冲浪直接点击自己喜欢上的网站，当前每日的访问量高达60~80多万，这在当前的国内的网站已经属于顶尖的水平。 除此之外，为了保持用户的黏度，段云还被天音冲浪添加了很多娱乐功能，为了满足各地年轻人的社交需求，天音互联网项目组的成员还建立了一个在全国都有分区的聊天室，每个城市的青年都可以通过这个聊天室，和同城的用户进行网上聊天，就在当前的国内，也是一种非常前卫时髦的社交活动。 另外段云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互联网计划，那就是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软件小组，开发一个国产大型网络游戏。 其实在1997年的时候，国内还上午网络游戏，只有单机游戏，很多人买电脑，就是为了玩红色警戒，帝国时代，仙剑奇侠传这样的单机游戏，而网络游戏虽然说在国外已经有了雏形，但总体来说相比后世的网游实在太过简陋，娱乐性和互动性都不够强，只有非常少数的年轻人被其吸引，用户数量也很有限。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是那会国内网络连接仅为56k猫网速很慢，仅适合上qq等即时聊天，而且网络很贵的一般家庭都无福享受也没有网吧。 但是段云知道，在早年互联网和网吧刚刚兴起的时候，网游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是相当大的，尤其是当年的《传奇》，可以说是所有网吧盈利的法宝，哪怕一张点卡需要几十元，也依然非常的畅销。 这款由盛大代理运营的网游可以说在零几年的时候在大陆彻彻底底的走红，经典的“战法牧”设定也为日后的网游开创了一个先河，而盛大也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变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巨头，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叹。 当然从目前的电脑硬件情况以及网络传输速度来看，还无法运行传奇这种游戏，但是段云已经设立了相关的研发部门，着手开发这种大型的网络游戏，而为了保证游戏的质量，他还准备和韩国和日本的游戏工作室进行合作，预计未来的两年时间里，将会做出一款娱乐性非常强的大型网络游戏。 而现如今，在天音浪的平台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可以连接的游戏，主要以棋牌为主，斗地主，象棋，军旗，五子棋等联机游戏已经完成了初代的开发，正在进行内部测试，预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相关的联机游戏就能够上线。 不过对段云来说，论是做网站还是做联机游戏，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引流，因为他知道，在互联网的时代，网络的流量最终碾压了传统媒体，包括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等各纸类媒体，最终的结果都是被网络所取代，谁未来能够掌握互联网的流量，那么谁就拥有未来在媒体和商业上的巨大话语权。 第二千二百七十八章 终极追求 通过这次商会，集团公司一共拿到了将近80万台dvd的订单，这个数字是非常恐怖的，几乎相当于当初vcd第二年在国内的总量，而且相比于那个时候的vcd，dvd的利润要高很多，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未来一到两年的时间，天音集团依然能够获取非常高的利润，保持集团公司的正向运行。 不过段云也知道，想要在科技领域长期保持不败之地，集团公司中心必须始终放在新技术和新产品的研发上来。 12月初，段云拜访了华为公司总部，迎接他的正是任正非。 面对段云的到来，任正会显得非常高兴，俩人在办公室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立刻一同前往了华为研发中心总部。 经过多年来在通讯领域的深耕，华为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通讯器材供应商，除了数控交换机之外，通过和段云的天音集团合作，目前华为已经把一部分重心转移到了移动通信领域，就在去年的时候，华为成功的研发出了他们第一款2g手机，并且送给了段云一台黄金手机，这也让段云扔掉了，用了多年的大哥大，成为了国内首批2g手机用户。 不过总的来说，当前中国国内2g手机还无法全方面的普及，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内的2g信号基站比较少，目前只在北上广深以及一些省会城市有覆盖，稍微偏远一点儿的城市很难接收到信号，或者根本没有信号，这也就意味着2g手机不可能在国内有太高的销量。 但是相比于最早的大哥大，2g手机性能实在太过强大，无论是信号稳定性还是通话质量，都要远远超过段云早年使用的大哥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在2g信号基站还没有在全国全面覆盖的时候，却依然受到国内很多用户的推崇，去年一年的时间，华为的2g手机就取得了1万多台的销量，这个销量已经出了人证会的预计，而今年将近一年的时间，总共卖出了43000台，这无疑给任正非以及他的华为公司打了一针强心剂。 43000台手机听起来数量不多，但实际上华为已经超过了诺基亚，成为了国内销量最高的手机品牌，要知道，当前的国内主要还是以有线电话为主，安装家用电话的用户还不到全国总人口的1/10，能买得起手机的家庭更是凤毛麟角，所以43000台的销量已经非常夸张，这也直接把华为公司推上了中国移动通讯老大的地位。 而华为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自然离不开段云的帮助，段云始终控制着华为1/4的股份，并且牢牢的掌控着华为的一些关键技术和电子元器件供应，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华为更像是天音集团的一个附属公司，段云一直紧握着华为的命脉。 任正非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他现在暂时也没有能力和意愿摆脱天音集团，因为他现在对天气的依赖比较大，除了关键技术和原材料，如果不依靠天音集团的销售和售后网络，他根本不可能获得那么高的销量。 而且以华为公司的体量来说，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独立完成像2g手机这样的产品的研发和生产，最多只能做一个技术整合商，支付高昂的国外专利以及零配件费用，赚取一些微薄的利润，这就是现实。 任正非是个非常务实的人，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愿意当天音集团的一个附庸，更何况当年的段云对任正非有雪中送炭的知遇之恩，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段云的资助，他也根本不可能现在的成功。 所以这些年来，几乎每年逢年过节，任正非都是第一个去段云家上门拜访的人，哪怕他现在已经是非常成功的企业家，身家高达十几个亿，也依然有一颗感恩的心。 “这是诺基亚今年发布的6110手机，在美国的售价大概是1280美元，发布这半年来，销量非常的惊人，几乎占据了北美2g手机40%的份额。”在研发中心的实验室，任正飞拿起一台印有诺基亚标识的手机递给了段云，接着说道：“咱们的产品从各项性能上来说，其实并不逊色多少，而且在成本价格上有非常大的优势，只不过美国人专门制定了一系列有利于他们的规则，所以咱们新手机如果想打开美国市场，还必须按照人家的要求来，可能不得不采购一些美国的零部件。” “是啊，你看中了人家的市场，那就必须要分出一杯羹才行。”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可以用他们的一些零部件，但核心技术咱们必须要掌握，科技公司想要立得稳，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真本事才行。” “段总说的对，我也觉得有时候咱们必须要做出一些妥协，但在技术方面，那一定要打好基本功。”任正非表示赞同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段总，你们的公司的dvd在美国卖的那么好，能不能也帮我们打开一些销售渠道，我觉得以咱们研发生产手机的实力，已经可以和诺基亚这样的公司搬一扳手腕了……” 任正非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他想借助段云的帮助，打开美国的手机市场。 毫无疑问，任正非在段云的帮助下，公司产品的技术实力已经在国内有非常大的竞争力，但是和那个年代所有的中国商人一样，他们更渴望在大洋彼岸的对面获得成功，尤其是手机这种产品，由于当前中国的通信设施还不够完善，而美国基本已经实现2g通讯网络的普及，所以美国的潜在用户远比中国内地要大的多，利润同样高很多。 而且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只有其产品在美国站稳脚跟，才能获得世界的认可，这也一直都是任正非的梦想，他绝对不甘心于仅仅是当一个身家过亿的成功企业家，他更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公司，成为界级的企业和企业家，这才是他人生的终极追求。 第二千二百七十九章 2G霸主 不过任正飞想要和诺基亚竞争国际市场，难度还是非常大的，无论在技术层面，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其实说起诺基亚，他在100多年前的时候，只是位于北欧芬兰的一家木材加工和造纸为主的小工厂，在经历了百余年的摸索和发展，这家企业的经营业务和 最初有了很大不同，逐步成长成为了一家跨国企业，在电子产业板块有着广泛的商业布局。 但由于扩张太快，资金链断裂，以及经济危机的影响，到了1990年的时候，面临着破产重组的巨大风险。　　然而就在这个危机关头，诺基亚迎来了他们新总裁约马奥利拉，经过奥利拉的努力，诺基亚手机业务迎来了飞速发展，到了1996年的时候，首次登上了全国 手机销量排行榜，并且在以后的十多年里一直保持着世界机销量第一的宝座，直到2014年，手机业务被微软收购。　　作为一家欧洲的企业，能够打败诞生于美国的摩托罗拉公司，无疑是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早年段云用的大哥大，就是摩托罗拉的产品，在那个年代，移动通讯的老大就是摩托罗拉，作为移动通讯技术的领导者，摩托罗拉自然而然的垄断了第一代移动通讯市场，稳稳占据了当时全世界70%的手机市场份额，而到了 1990年的时候，摩托罗拉的营收超过了100亿美元，达到了历史巅峰。　　在第一代移动通讯市场，美国人无疑是先行者和领导者，他们牢牢的占据着1g时代的霸主地位，而到了第二代通信技术的2g时代，美国人就开始面临下风 。　　在90年代初的时候，段云的天音集团也开始投入到第二代手机通讯技术的研发，不过当时的情况是，早在1982年的时候，欧洲一些公司和科研中心就已经投入到了2g设备的研发，天音集团的起步晚了一些，而且也缺乏相关的顶尖人才，所以天音集团在2g领域只研发了两年时间，看到欧洲已经大力推广2g手机通 讯产业之后，转而开始研发3g通信技术。　　也不能说段云之前投资研发2g手机通讯技术是完全失败的，因为通过之前的研究，不光让天音集团掌握了很多有自主知识产权的2g通信技术，同时也极大 的锻炼团队，让他们拥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转而研发3g通信技术。　　手机产业对当前的天音集团来说可有可无，而且段云对手机的布局一直都是放在未来的智能手机方面，2g手机信号还不足以支撑无线互联网的应用，所以哪 怕跳过2g手机时代，对段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然而2g手机技术却是欧洲科技公司的巨大胜利，为了和美国人竞争，欧洲国家所共同努力而达成的一项标准：全球移动通讯系统，简称gsm或者2g，也正 是靠着这项标准，欧洲人终于开始第一次站上了世界讯领域的巅峰。　　相比于第一代模拟通讯技术，2g通讯技术核心是时分多址技术，2g的标准更加开放性，具备更优的安全性，更大的网络容量，更高的频谱效率和更低的功 耗等优势，并且还加入了短信功能，正是凭借诸多的优势，2g手机开始迅速在全球普及，最终撬动了摩托罗拉对于移动通讯市场的统治地位。　　2g移动通讯最初在欧洲十几个国家参与，包括芬兰，在面临摩托罗拉垄断第一代通信技术的艰难挑战的同时，诺基亚，西门子，爱立信等欧洲企业也开始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契机，那就是占领第二代无线通讯技术的高地，在2g移动通讯标准下，摩托罗拉在模拟无线通讯时代积累的技术壁垒将被打破，全球所有的移动 通讯厂商都会迎来一个新起点，这对于欧洲的企业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契机。　　诺基亚抓住了2g启动的契机，1991年，第一个投入商业运行的2g移动通信电话网络就是由一家芬兰公司运营的，其系统架构的主要技术支持公司是瑞典著 名的爱立信公司，而手机的提供商就是由奥利拉领导的诺基亚。 当时的诺基亚全力押注2g通信标准，而芬兰的政府也给与了大力支持，在人才保证，科技政策，外部投资和国际贸易等方面，都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而在当年的中国第一个2g电话，就是时任中国邮电部长的吴基传先生，使用诺基亚2110，在诺基亚提供的移动通信网络上打通的。 在欧洲和美国关于第二代通信技术标准的竞争中，中国最终选择了欧洲的2g技术标准，这也从一方面推动了2g成为了球主流通信技术标准的历史进程。　　1992年10月份，诺基亚发送了全球第一款量产型的2g手机-诺基亚1011，他也是首款支持短信功能的手机，当时诺基亚1011的售价是1万多人民币，能够储存99个电话号码，最大通话时间达到90分钟，相比段云早年使用的超过1kg重量的大哥大，诺基亚1011仅475g的机身显得非常苗条，而这款手机一直到两年后 才在中国出现，售价在12000元人民币左右。　　现如今诺基亚最新款的6110手机在中国的售价是9500元人民币，这款手机的黑白液晶屏上，第一次加入了贪吃蛇的游戏，另外还有震动功能，体积非常的 小巧精致。　　但总的来说， 9500元人民币的售价，还是让绝大部分国人望而却步，而华为之前推出的手机，在性能差不多的情况下，售价只有6800元，正是靠着价格上的优势，华为手机才能占据中国内地销量的榜首，但从技术本身来说，他采用的依然是欧洲的2g标准，如果想要进行海外发行，那就必须要缴纳高昂的专利费用 ，这样的话，华为手机原本拥有的价格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根本不具备和诺基亚竞争的能力。　　但任正非有自己的想法，哪怕在美国市场卖手机不那么赚钱，他也依然想要在美国市场证明公司的实力，这也让他的想法和段云的想法不谋而合，而接下来，就是要制定一系列的商业策略，争让中国手机能够在美国市场畅销。 第二千二百八十章 借鸡下蛋 “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咱们一定要正视差距。”段云微笑着看了任正非一眼，接着说道：“你不能把诺基亚简简单单看成就是一个普通的欧洲公司，他的背后有芬兰的政府以及全欧洲的技术支持，所以从这1点上来讲，咱们未来手机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整个欧洲的科技公司，你们华为这两年发展的非常不错，但我要坦 白的说一句，咱们目前和欧洲的通讯技术还有一定的差距，这不是短期能够追赶得上的。”　　段云对这件事儿还是看的非常明白的，其实手机的制造技术并不难，他不像机械类产品一样，对设备，人员以及技术积累要求非常高，事实上，除了一些核 心的芯片和算法软件，其他的部分并没有太精细高科技的东西，以国内普通电子厂的水平来说，完全可以完成组装工作。　　但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在手机生产方面，还有一个产品质量品控的问题，另外就是成本问题，如何以最低成本生产出成品率最高的产品，一直都是所有电子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中国内地虽然人力成本非常低，但是在相关设备和检测方面，和欧洲的厂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个差距带来的最终结果就是生产同 型号的手机，欧洲的产品和国产货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仅仅是组装工艺的不同，国外的同类产品就比国内的耐用很多，这实际上也需要设备和技术的积累。　　其实以目前国内电子厂的水平，是完全可以批量生产手机这种产品的，之前华为推出的第一代手机就是通过和深圳的多家企业合作生产出来的，但和国外同类产品相比，尤其是诺基亚上一代的机型对比，会略显笨重，而且长时间使用，发热现象也很严重，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好在天音集团的售后服务相当强 大，所以这也弥补了华为手机的一些短板。　　但是强大的售后服务并不能真正弥补产品的缺点，而且经常维修产品，会给消费者带来很多的麻烦，而且久而久之，对产品乃至品牌有着非常负面的影响， 这无疑是一种自砸招牌的行为，所以产品质量的品控，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在后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各种国产手机品牌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甚至很多实力不强，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也开始推出自己的品牌手机，而他们做出的产品也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比如超大的屏幕，超长的待机时间，同时支持多张电话卡，各种黑科技可谓是层出不穷，然而仅仅过了几年的时间，这些国产杂牌手机仿佛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有的捞一波走人，有的直接破产，还有一个被收购，根本就没有几家成功做起来的手机企业，说到底，当时的手机市场就像一个充满诱惑的红海，门槛看起来也不高，所以很多根本没有技术积累和行业经验的大小公司一拥上，最终的结果就是行业严重内卷，产品质量差，靠价格取胜利 润低，售后服务也跟不上去，自然而然无法在这个行业长期坚持。　　而段云当初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天音集团虽然技术强大，然而在手机讯领域技术积累还是不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耍了一个心机，和任正非的华为联合研发手机，并让华为以他们的品牌命名手机，而自己则牢牢的掌握着手机核心的技术，并获取大半的利润，这样的话，即便是华为推出的手机品控质量不够好， 也不会损害自己公司的品牌，可谓是最优的选择。　　当然了，段云是肯定不会像任正非坦白自己的真实意图的，而且现在的任正飞对他反而是感恩戴德的，如果没有段云的帮助，他们公司根本没有能力独自拓 展手机的业务。　　“段总说的对，咱们和人家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任正非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做任何事情都要敢于迈出第一步，有些经验是只能靠失败换来的，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的手机在国内已经获得了不错的成功，这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对产品进行升级和改进，尤其是产品功能拓展和量产质量方面，进步还是很 大的。”　　很明显，任正非对于自己公司手机的业务是充满信心的，一方面是因为任正非的华为公司在通讯技术方面，已经有了不错的积累，而且和天音集团强强联手 ，在国内可以说是没有对手的。　　另外一方面，虽然华为公司的研发实力远不如天音集团，但这些年的发展也很快，依靠在国内数控交换机方面的强大市场占有率，华为每年的营业额是利润都在逐年攀升，去年营收额突破了30个亿，今年到12月为止，营收已经突破了45亿，如此高的营收，也让华为变得越来越财大气粗，任正飞也开始模仿段云早年的一些做法，大量薪聘请国内的顶尖技术人员以及优秀应届生，仅是在手机业务研发这一个部门，就有多达800多名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并且也和香港的一些大 学合作，建立了联合研发中心，并且积极拓展和其他海外公司的合作。　　而且任正非比段云更狠的是，现如今华为每年的研发经费占到了全年利润的20%以上，这个比例是非常夸张的，要知道天音集团现在的研发费用占比也只有 12%左右，而国内的其他科技公司，研发费用占比基本都在百分之一点几到3%左右，由此可见，任正飞始终把技术研发放在了公司发展的第一位。　　“我希望你们公司在明年二月份之前，研发出一款性能优秀的手机，全面对标诺基亚的新产品。”段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儿一定要重视起来，我打算和你一起参加明年的美国ces展会，到时候咱们会专门办一场产品发布会，力争开美国的通讯市场。” 第二千二百八十一章 平衡点 “那真的是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任正飞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其实任正非的华为公司完全可以自己申请参加美国的ces展会，但因为是初次参加，所以展会方不会给他们提供好的展位，也不会帮助他们办新的产品发布会，毕竟一直以来，ces展会汇聚了全球最顶尖的电子科技公司，大公司已经提前预定了发布会的展厅，而小公司缺乏名气和关注，即便是能申请到开发布会的场地，也根本不会有记者来参加发布会，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焦点一直是集中在几个大公司上，像他这样一个来自中国的新兴科技公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热点 可言。　　而天音集团在这方面则要好的多，早年的时候，天音集团也是靠着索尼的帮助，才在ces展会上获得了开发布会的机会，后来在美国发布的两款产品dvd和mp3播放器都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并且在美国建立了完善的销售网络，这也就使得天音集团已经成为了行业内热门的电子科技公司，甚至还一度引起了华尔 街资本的高度关注，所以如果他们明年参加ces展会，肯定会获得不小的关注。　　华为公司如果能搭上天音集团的顺风船，就有机会受到美国媒体的关注，而且天音集团在美国有自己的销售网络和合作伙伴，华为几乎需要消耗太多的金钱 和成本，就能直接将产品在美国销售，这无疑是任正梦寐以求的事情。　　“机会难得，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并积极和厂家那边进行协调，争取把成本降下去，品控提上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 坦白的说，咱们中国的电子产品想要打开美国的市场，最大的优势还是价格问题，属于哪怕功能没有那么多，也一定要把成本价格打下来。”　　尽管段云一直希望中国的科技能够引领世界，但现实始终是冰冷的，只要挂上中国标签生产的产品，价格就成为了美国人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哪怕你的产品 质量，性能和技术相比于欧美国家的产品并不弱，但依然会被外国消费者带有色眼镜看待，没有超级的价格，根本也不起他们购买兴趣。　　至于说段云在美国推出的dvd播放器，因为掌握着独家专利技术，市场上没有同款的电子产品，这才使的dvd能够在美国市场卖出高价的同时，还能够有的非常高的销量，这种事情只是特例，而手机这种产品诺基亚等欧美科技公司已经先入为主，并且在海外建立了非常好的口碑，加上品牌的加持，这才让他获得 了巨大的成功。　　所以华为的手机想在美国市场畅销，起码在品牌方面就有着天然的劣势，哪怕技术水平相当，也不可能卖出好的价钱，这是非常冰冷的现实，当前的中国科 技企业必须接受。　　“明白。”任正飞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明白这一点，前我们向海外销售数控交换机的时候，哪怕我们如何解释我们技术上的先进，外国人也不怎么关注，他们最关心的还是价格问题，同样的产品，起码要便宜1/3到一半左右，人家才有兴趣继续谈下去，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偏见问题，不过咱们国家的科技水 平也确实和欧没有差距，这点必须承认。” “你明白就好。”段云说道。　　“我一直在想办法压缩整机的成本，反复重新设计电路，也采用了一些新的材料，尽可能在不降低性能的情况下，把成本压缩到极致。”任正非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总的来说科研方面的成本还需要量产来承担，销售的越多，成本就越低，而且我们也和深圳的一些厂家联合设计的一条新生产线，专门生产新 款手机，国外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在国内的话，两到三年之内，我绝对可以把手机成本降成白菜价，让外国的品牌手机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任正飞这番话说的非常自信，而这份自信也来源于他对手机生产销售流程的了解，以及自身公司的技术实力。　　事实上，在前世2000年之后，国产手机确实做到了白菜价，当时国内百分之70以上的手机品牌都来自于深圳，尤其是华强北地区，只要稍微有点儿资源和 技术的公司，都可以依靠采购零部件，自己批量生产销售各种杂牌手机，门槛之低，令人惊叹。　　当时那些杂牌手机确实赚了一波红利，不过维系的时间都不长，除了极少数的品牌维持到了五年以上的时间，剩下的手机品牌一两年甚至几个月就完全消亡 ，给消费者留下的只是一堆电子垃圾而已。　　而当时国产杂牌手机之所以能够走俏市场，非常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各种黑科技和功能繁多，而且成本非常低廉，这对国人的手机普及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儿，是当年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非常昂贵的手机变成了廉价的玩物，但也确实伤到了很多消费者的心，耐用性和品控都非常的低，很少有杂牌手机能用到一年 以上。　　任正非对于未来国产手机的发展显然是有一定的远见的，能把手机的价格打成白菜价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这至少说明他在电子元件采购渠道以及加工成本方 面有的非常深入的了解，知道这其中的水深浅，所以未来降价的空间肯定会很大。　　但问题的难度就在于如何在廉价的时候保持产品耐用性，毕竟华为当前也是中国内地顶级的通讯科技公司之一，他不可能让粗制滥造的产品砸了自己的招牌 ，所以他必须要在产品的成本和品质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才是最为困难的技术问题。　　不过凭借华为公司的研发实力，两年的时间应该会把这个问题解决的很好，而且背靠天音集团这个国内最大的芯片生产基地，任正飞可以拿到最便宜的电子元器件货源供应链，这也是它相比国内其他通讯公司最大的优势之一。 第二千二百八十二章 上海研究所 在华为公司的参观，让段云和任正非共同制定了手机研发的计划和进度，并且把产品发布日定在了明年2月份的美国ces大会上，这也标志着记dvd和mp3播放 器之后，天音集团将会联合华为推出第三款面向美国市场的电子产品。　　不过对于新型手机在美国市场的前景，其实段云内心里并不抱有太乐观的心情，至于原因很简单，2g通讯时代是属于欧洲的，他们早在1982年就开始布局，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无论在技术和产品质量方面，都是全球引领者角色，而天音集团想在短期内打破欧洲企业对这一行业的制霸，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而且欧洲厂家掌握的2g手机通信技术最为关键的专利和标准，这就等于建立了一个隐形而强大的商业竞争壁垒，这让包括美国摩托罗拉这样知名的企业都无 法与其竞争，中国企业想要打破这个壁垒并占据一席之地，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天音集团能够自产芯片，而且拥有强大的产业供应链，中国内地的人力成本又远远低于美欧等发达国家，所以成本始终是中国企业进军海外市场的法宝，而天一集团又是在这一领域最具有竞争力的中国内地企业，所以压低一些利润和价格，天音集团连锁华为推出的2g手机应该 是可以在美国市场分得一杯羹的。 而段云真正押宝的是手机的3g时代，那个时候才会出现真正的智能机，同时也是手机无线支付的时代。　　所以从一开始，段云的想法就是“先入局，再做大”，通过提前入局参与手机市场的竞争，在这个行业积累一下足够的技术，售模式，以及口碑，用放长线的 方式，一步步的实现超越，最终成为这个行业领头羊。　　其实任正飞本人也是有这种想法的，因为入行越深，越了解这个行业的真实情况，这次在美国推出的2g手机即便能够有不错的销量，但其实大一部分利润也 要用于购买国外的专利和元器件，本质上是给国外的科技公司打工，赚取的利润远不如天音集团dvd和mp3那么的丰厚。　　不过当前中国企业能够在美国占据一席之地，尤其是高新通讯产业，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从这点上来看，任正飞也确实是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 。　　这次来华为研发中心参观，让段云多少有些感慨，多年前段云第一次来华为公司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华为只是租了一套简易的房子，全部员工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负责研发的几名技术人员还都是任正飞鼓动唇舌，“连哄带骗”挖过来的应届大学生，那段时间的任正飞非常的困难，如果没有当初段云给他的资金支持 ，怕他很难撑下去。　　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华为已经成为整个深圳乃至全国最顶级的电子通讯科技公司，他们研发的数控交换机占据了国产交换机七成以上的业务，员工数 量也达到了惊人的4000多人，负责研发的技术人员就占了2/3左右。 现如今华为的办公楼丝毫不逊色于天音集团的研发总部，而且已经在上海设立了研发分部。 去年的时候，华为着手研发2g（gsm）无线通信系统，因为缺人手，目光瞄准了复旦、交大的优秀人才。　　于是，在斜土路的一幢商务楼租下了四间办公室，这就是最初的华为上海研究所。今年年初，bj通讯展上，华为推出的第二代移动通信系统成功打通电话， 而上海研究所，其实也就成为了华为研究移动通讯的一个主要研究中心。　　华为从今年开始，研发经费就已经突破了七个亿，由此也能看出任正非的野心，继深圳和上海之后，他还会在国内开办更多的研发中心，立志要成为国内手 机产业的霸主。 当天晚上，段云去任正非的家中做客，和他的家人一起吃一顿晚餐。　　任正非到目前为止经历了两段婚姻，第一任妻子叫做孟军，当年为了嫁给任正飞，不顾家中的反对，从父母的家中搬出，和任正飞在外面租了一间非常简陋 的小房子。 孟军不是个普通人，至少在那个年代，她与任正非绝对不门当户对。虽然任正非大学毕业已经很了不起，但人家孟军是官二代出身，是一省之长的千金。 或许是因为女方家是背景太强势，任正非的第一个女儿随了母亲的姓，也就是国人熟知的孟晚舟。 孟晚舟生于1972年，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后来考上了深圳大学，并从最底层的工作开始做起，一边工作一边充电，后来取得了财务硕士学位。　　可以这样说，孟晚舟的人生是真正的脚踏实地型，她走得每一步路都坚定而踏实。这得益于自己从小在山村生活的经历，也得益于自己不服输又自信的性格 。 任正非的现任妻子是比任正非小10岁的姚凌，作为其秘书与之日久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结婚并生下了姚安娜。　　当看到段云来家里做客的时候，任正非的一家都非常高兴，尤其是他的两个女儿，面对段云的时候显得紧张又兴奋，因为一直以来，无论是外部舆论还是任 正非对段云的各种讲述和评价，都让他们对段云非常的崇拜，尤其是孟晚舟，更是把段云当成了偶像一般。　　整个把他的气氛非常温馨，段云作为贵宾，也和任正非的两个女儿讲起了自己创业时的经历，并且鼓励他们在年轻的时候要多学知识，打好基础，也只有这 样，未来才能有成功的人生。　　可以说，任正飞现在已经把他和自己的企业牢牢的绑定在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上，两家中国内地最顶级的科技公司之间的合作，注定了未来的前景会非同凡 响。　　恐怕段云和任正飞都没有想到，双方这是在通讯产业上的联手，会对未来整个全球通讯领域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第二千二百八十三章 天音2400 进入12月中旬，段云接到bj市政府的邀请，和倪光南一起乘坐飞机前往bj，参加一个特别的会议。 根据段云之前了解到的情况，bj市政府之所以会邀请段云，是因为他们即将在bj市举行一个全国性的外贸展会，而天音集团，正是他们重点邀请的客商。　　这次展会的名字叫做“中国bj高新技术产业国际周”，是经国务院批准，由科学技术部、国家知识产权局、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和bj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 的大型国家级国际科技交流合作盛会。　　这次贸易商会定在明年的五月份，也算是中国第一个以高新技术为主题的贸会议，是中国自今年年初对高新技术产业实行一系列鼓励发展政策出台后，首个 国家级高新技术领域对外招商的会展项目。　　据段云之前的了解，从首届bj国际周仅有15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团参展，虽然参加的国家不多，但含金量还算不错，除了美国，日本以及欧洲的一些发达国 家之外，还有来自东南亚的几个国家。　　另外国内获邀参展的科技厂商总共有170多家，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bj，来自深圳地区的有21家，虽然数量上远不及bj的80多家，但各个实力雄厚，尤其是 天音集团，多年来一直是国内最受瞩目的高新科技公司，而且无论从技术研发能力还是年交易额上来说，都明显高出国内其他科技电子企业最少一到两个档次。　　而这次段云带上倪光南共同参加这次会议，一方面是因为倪光南市集团公司的总工，他需要向会议组织方介绍公司产品的技术情况，另外一方面就是在当前 的国内，倪光南在学术界尤其是bj的学术界，依然有着非常高的影响力，有他出面，参会方会更加的重视，同时也会吸引更多专业媒体的注意。　　而对于这次bj市政府邀请，段云也显得非常重视，这次进京，带来了公司最近研发出了好几款新产品，而每一款新产品，都可以说是集成了当前天音集团最 新最强的技术。　　在所有预备参展的展品中，最具分量的就是天音集团最新研发出来的笔记本电脑，这款笔记本电脑命名为“天音2400”，采用的全部当前国内外最为先进的 电子零部件，和性能非常优异，并且能够完美的运行国产操作系统。 其实到了1997年的时候，全球的笔记本电脑业务开始出现爆发性增长，在这其中，引人注目的就是ibm的笔记本电脑。　　就在去年年中的时候，ibm公司推出了绰号为“蝴蝶”的think pad 701c，这款笔记本电脑堪称是在艺术和技术上具有同等高超造诣的科技工艺品，为了能 塞进较细小的空间而分成了两部分，键盘采用了独特的可伸缩式设计，当他收藏的时候，会上下移开塞进电脑，到打开时又会左右展开，就像蝴蝶展翅一样。　　便用后世人们的眼光来看，这款笔记本的外观同样不会显得过时，造型非常的优雅，构思精巧，充分表现了高科技产品同样具有高度的艺术价值，而这款产 品后来也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　　从各方面数据来讲，think pad 701c在当时都堪称优秀，充满电的续航能力能达到3.5~四个小时，整体重量为3.5kg。虽然稍显笨重，但是和台式电脑相比 ，依然有着非常强的便携性。　　天音集团这次推出的笔记本电脑，从各方面性能和外观来说，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参考了ibm的think pad 701c，配置用的是英特尔公司的奔腾二芯片，内存使用的是天音集团自产的16m和32m两种内存，硬盘适合西部数据共同开发的256 mb移动硬盘，还带着3.4寸的光驱，整体性能属于国际主流水平，也是国 产最强笔记本电脑。　　不过目前天音集团推出的这本笔记本电脑还有一项黑科技，那就是在这台笔记本电脑中内置了一个cd rom驱动器，以前这种驱动器只能在台式电脑中出现 ，而天音集团将其成功小型化，这也算是个人微机领域的一个巨大突破。 不过天音集团设计出来的这款笔记本电脑也有很多的问题没有最终解决，主要还是重量以及成本的问题。　　“天音2400”总重量达到了3.4kg，几乎和ibm公司去年推出的think pad 701c重量不相上下，而与此同时，日本和欧洲等国家推出的笔记本电脑重量都控 制在2.5kg以下，所以在便携方面，“天音2400”要笨重一些。　　还有就是成本问题，这也是天音集团工程师面临的最大困难，从第一批样机的成本评估来看，“天音2400”成本价高达12000人民币，如果发售到市场的话 ，价格可以达到14000~15000人民币左右，这个价格是相当惊人的。　　要知道，在当前的国内，天音集团面临的最大竞争对手依然是联想，联想虽然在天音集团的竞争中处于绝对的下风，而且这些年来也没有在科研上投入多少 经费，但是他们背靠ibm，成为了ibm的套牌代理商，在躲避了关税，以及柳传志建立起来的商业网络，联想依然可以推出在国内很有竞争力的产品。　　而去了今年6月份的时候，联想推出了一款新型笔记本电脑，售价为9999元，这款笔记本从性能上来说，要比天音集团的电脑逊色一些，但是因为采用了ibm的精巧设计，以及1万元以下的价格，对当时国内的市场震动很大，毕竟那个时候人们都觉得1万以下买不到笔记本电脑，当前笔记本电脑市场的主流价格是150 00~2万。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联想的笔记本电脑重量只有2.3kg，整整比天音比这边电脑轻了1kg，同样可以满足大部分的用户需求，这无疑让天音集团的笔记本电脑 研发团队感到压力巨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天音2400第一批样机做出来之后，段云并没有马上让这款产品上市销售，而是继续要求工程师团队进行改进，同时根据用户需求，将天音2400开发出高中低档三款产品。 第二千二百八十四章 最低要求 飞机降落在bj之后，妹妹段芳早已等候在了那里，同时来接机的还有bj分公司的几名高管。 而当天晚上，段云就和倪光南住进了他在bj的四合院，俩人吃着火锅，喝的酒，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12月的bj，已经非常寒冷，但是四合院的房间里，却显得非常的温暖，这个季节吃涮羊肉，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享受。　　说起来，段云和倪光南已经认识多年，但是俩人几乎很少坐在一块儿喝酒，一方面是因为倪光南些不善于应酬和交际，另外一方面就是俩人相差足足有将近 30岁，思想方面还是有些代沟的。 然而谈到工作和技术方面，这俩人却他的格外火热，尤其是倪光南谈及到最近他主持研发的新产品，就显得非常兴奋。　　“虽然以咱们集团公司的实力，还做不出世界最顶级的芯片，但是在芯片设计方面，我认为咱们不输给美国人。”此时倪光南往嘴里填了一块儿涮肉，一脸自信的说道：“在没来天音集团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国内的民营企业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也能够生产出世界一流的芯片，说起来段总你是真的很了不起，能在好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才有了今天的好局面，这份儿眼界和魄力，实在是令我佩服，我之前也认识咱们国内很多科技界的创业老板，没有一个有你这样强大 的魄力……”　　“夸奖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倪老师，其实说起来咱们搞技术的人，你不要看我现在创办公司，就以为我只是个生意人，但实际上十多年前的时候，我是厂里的技术员，靠技术研发吃饭的，当年我负责研发的一款变速箱，还获得过国家金质奖章，只不过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想在体 制内限制太多，这才走上创业的道路，但凡当初我所在的单位能给我更多的自由度和资金支持的话，我恐怕也不会选择自主创业……”　　“这个我完全能够理解。”倪光南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咱们搞技术的人，基本上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也不例外，这些年经历了一些事情，让 我看清了很多东西，认识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就像之前我在联想工作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那家公司，但后来还是……” “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能长久的走在一起。”段云说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志同道合的活动伙伴，很难一起做出一番事业来，而且他会极大的消耗你的精力，让你把很多时间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上，有时候还会搞得你心力交瘁。”倪光南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在咱们公司待的也挺好，现在每天都充满了干劲，从来 就没这么舒心过。” 倪光南和段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由此也可以看出，当年在联想的经历，对倪光南的伤害很大。　　和段云一样，倪光南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只不过他没有段云的先知坚决和创业的本事，所以有时候只能寄人篱下，研究开发什么产品和技术，自己都没有主 动权。　　但是到了段云这里，倪光南才算是真正放开了手脚，段云给了他很大的权限，而且还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加上企业本身在国内最为强大的人才和技术积累， 让倪光南真正有了鱼游大海的感受。　　不过在联想的经历也让倪光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无论如何，天音集团都是一家民营企业，无论把科研和技术人员摆到什么样的高位，其始终是必须要赚钱 的，而且倪光南每年拿的全公司最高的高薪，几年下来身家早已破亿，所以他必须也要十倍甚至百倍的回报公司才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倪光南非常看重公司的pc项目，他的项目可能会有自己的弟子来负责，唯独在个人电脑项目上，倪光南是亲自出马，当前天音集团刚刚研 发出来的天音2400，其实就是他的心血之作。　　“你帮助我，我肯定也会帮助你，咱们俩人是互相成就。”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关于咱们的新型笔记本电脑，我觉得还有很多改进的地方，就是这个重量和价格还是有些太高，其实咱们国内很多使用笔记本的用户，他们需要的只是处理一些简单的文档和数据，偶尔能玩一些简单的游戏，所以根本不需要把配 置升的这么高，而且价格最好还能在万元之内，这样能够进一步增强咱们产品的竞争力。”　　“这个我明白，我现在也正在组织技术人员研发中低端的笔记本，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倪光南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总觉得推出这款笔记本是 一个很好展现咱们集团公司实力的机会，虽然高端笔记本价格贵，但是性能很高，能够满足绝大部分人的需求，可以使用很多年……”　　“呵呵，你也太低估笔记本电脑更新换代的速度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高端笔记本可以开发出来，但只能小批量量产，走量赚钱的还是那些中低端的笔记本，就好比咱们集团目前从事的汽车产业，谁都知道沃尔沃轿车，高端大气，性能好，但绝大部分人买的都是一些入门款的微型轿车，高端的产品不一定 赚钱，只有符合大部分消费者需求的高性价比产品，才能长期畅销，这一点我一定要提醒你。” “额。”听到这里，倪光南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明年年初，我希望你能做出一款价格在9000元左右的低端笔记本电脑，而且要外观漂亮，重量轻，经久耐用，在性能方面，必须要在硬件上契合咱们的国产操作系统，能流畅运行各种国产正版软件，这是最低的要求。”段云说道。 第二千二百八十五章 保本生意 9000元的笔记本电脑在当前的中国，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当前国内笔记本电脑的普遍行情都在15000~2万元左右，之前联想据说要推出一台价值9999元的电脑，已经在国内电脑市场上引起了轰动，如果这个价格再降低1/10，肯定会在当前国内电脑市场引起巨大的震动，从而赢得巨大的市场优势 。 而且段云极力要推出低价的笔记本，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在国内尽可能争取更多的国产操作系统的用户。　　实际上，在前两年的时候，联想集团在pc领域就已经被天音集团压的抬不起头，天音电脑一度占据国内电脑销量的2/3左右，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就算 是早年在国内最火的长城电脑，他的巅峰市场占有率也只是接近50%，而段云的天音电脑能够占据如此高的市场份额，确实令人感到非常的惊讶。　　其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就是天音电脑在硬件配置上一直和国际接轨，采用的都是英特尔公司的cpu芯片，而在其他电子元件上，基本上都实现了国产 化，尤其是硬盘，内存条以及显示器方面，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术和专利，而且凭借对国内用户的深度了解，天音电脑在国内的受欢迎程度自然是非常的高。　　另外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国产化，天音电脑成本和售价也远远低于进口电脑，就让他们有了更多价格操作的空间，在配置基本相同的情况下，天音电脑要比进口电脑便宜1/3左右，即便联想和国内其他电脑厂家也同样在国内组装生产电脑，但和拥有芯片主专利和生产能力的天音集团相比，在成本售价方面依然有的 一定的劣势。　　加上天音集团这些年在国内良好的品牌形象和口碑，以及强大的销售和售后网络，这些都是国内其他电脑厂家无法相提并论，也正是因为如此，天音电脑才 能占据国内pc产业2/3的市场份额，成为了勿庸置疑的行业霸主。　　但即便如此，国内的联想，方正等pc科技公司，他们也有其自身的优势，一方面就是能够得到代理厂家的强大支持，每年只需要投入非常少量的研发费用，就能拿到当前全球最新最热门的电脑元器件，ibm这些年也非常重视中国内地市场，加上国家逐步对国外电子产品政策的限制以及关税的降低，使得联想这些套 的“国产电脑”外衣的进口组装商，也能从国内市场分得一杯羹。 其实段云从来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垄断国内的pc市场，他更看重的，反而是pc软件方面的应用。　　经过这几年来发展，天音集团最早研发并捐献给国家的国产操作系统已经得到了很多次的升级改进，功能也越来越强大，相比windows系统，国产操作系 统在各方面的性能都丝毫不逊色，而且配合天音集团生产的电脑，运行更加丝滑流畅。　　自从windows 95被爆出存在系统后门之后，这让国家立刻意识到了电脑网络安全的重要性，所以这件事情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段云，当前国内绝大部分重要部门和机关，使用的都是国产操作系统，而天音集团也一直在负责这套系统的维护和升级，带来的回报就是天音电脑在国内政府部门以及企事业机构的大量 订单。 所以国产系统在国内的大量普及，给天音集团带来的收益是非常巨大的，不光是电脑的销量，还有这个平台带来的生态效益。　　凭借电脑预装软件的优势，段云之前在国内设立起的一个国产软件联盟，并且在国产软件的行业中，拿到了非常重要的话语权，另外天音集团也有很多款互 联网通讯软件以及电商娱乐平台，都是以国产操作系统为根基的。 所以在段云看来，在国内建立起一个强大普及率高的电脑软件生态系统，要远比电脑销售本身带来的利润大的多。　　“9000元的笔记本电脑……”听到段云的这个要求，倪光南顿时愣了一下，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实在是太难了，或许我可以把笔记本电脑的成本压缩 到9000元左右，并且符合你的要求，可靠耐用，但如果想要做出市场价9000的电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倪光南最近这一年多来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开发国产笔记本电脑上，所以对于当前天音笔记本电脑的成本是非常了解的，包括笔记本电脑里的各个电子元件 ，显示器，外壳，以及机器组装需要的价格和成本，都可谓是了然于心。 所以在段云提出要求的时候，倪光南立刻根据他的需求，想到了一套比较合适的配置方案，但算下来的话，成本需要在8500~9000左右。　　不过一般来说，电脑产品的利润一般在10%~15%之间，也就是，如果经过下面的经销商，产品的最终售价想达到9000块钱，那么主机的成本价必须严格 控制在8000块钱左右，8000块钱成本想做出一款符合段云要求，经久耐用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咱们的这款产品可以不赚钱，只要能维持成本就可以，所以按照我的估算，你把成本控制在8500块钱，咱们就可以向市场推出售价为8999元的笔记本电 脑。”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能给你最多两个月时间，因为到明年年初的时候，这款产品必须要上市销售。” “您的意思是咱们卖不赚钱的笔记本电脑？”听到段云这么说，倪光南惊讶的目瞪口呆。　　按照最基本的商业逻辑，没人会做赔本赚吆喝的生意，而且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历代产品，最终都在市场上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利润，不要说不赚钱的产品，就算是利润低的产品，天音集团也会果断放弃，就像当年放弃了传统录像机和录音机的产业项目一样，当利润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段云甚至会毫不犹豫的把整条生产线卖掉。 第二千二百八十六章 无线上网 所以刚段云提出并不准备靠发售的笔记本赚钱的时候，让倪光南感到难以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根本超出了他对商业的理解。 “倪老师，搞科研，你是这个。”段云对倪光南伸出了大拇指，接着说道：“但是做生意，你可能还需要学习，做生意这种事情，分长线和短线两种布局，虽然有时候短时间内不赚钱，甚至会亏本，但是从长远看来，或许就是一笔非常好的生意。” “额。”听到这里，倪光南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没有完全理解，不过有一点段云说的对，他对生意方面的事情确实不太擅长，而段云则是当前中国内地最为成功的民营企业家，既然段云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要的是产品市场占有率，咱们手里有非常多的王牌，无论是资金规模，技术人才，还是各种售售后网络，国内没有其他的公司能够和咱们天音集团相提并论，所以有了这些本钱，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来玩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和您明说了吧，笔记本电脑在国内还只是一个小众产业，一年根本卖不出多少台，需求笔记本又能买得起的少之又少，即便咱们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一年赚的钱也绝对不会超过dvd和汽车产品的1/10，甚至1/10，之所以要开发这个产业，也只是为了咱们集团未来的互联网时代做布局，换句话说，哪怕这款笔记本产品咱们赔本卖，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段云这个时候终于和倪光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很明显，从一开始段云就并不打算在当前就靠卖笔记本电脑赚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前国内笔记本电脑的用户实在太少了，相比于台式电脑用户，笔记本电脑的用户甚至还不到1/10。所以哪怕单台笔记本的利润再高，总利润也根本没有多少钱。 段云看中的还是在国内推广覆盖国产操作系统用户，因为在这个平台上，段云已经初步建立起了一套比较完善的软件生态，通过建立国产软件正版联盟，和几十家当前中国最有名的正版软件科技公司合作，段云的国产操作系统已经拥有了一套完整的办公，通讯以及电子商务的平台构架，从前世的情况来看，互联网才是中国未来十几年科技公司的最大金矿，后世诸如腾讯，阿里巴巴以及京东等公司，都成为了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之一，而靠着卖电脑为生的联想，方正等当前国内最知名的科技公司，后来的发展成就都非常有限，年利润甚至还不到这些知名互联网公司的百分之一。 所以段云看到的是更长远的发展，更何况天音集团每年靠卖电子产品和汽车产品，就已经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利润，光是外汇就接近20亿元，如此雄厚的资金实力，就算是笔记本电脑赔本儿卖上好几年，也不会对天音集团整体带来多大的影响。 但是国内的其他电脑企业，在面对天音电脑的强势竞争压力下，他们很可能撑不住太长的时间，毕竟他们没有像段云那么厚的家底，到时候段云可以通过控股的方式，将这些公司收购买进，从而长时间统治国内pc电脑的市场。 “好吧。”听到段云这么说，倪光南点了点头。 实际上，倪光南到现在仍然还不能完全理解段云的商业意图，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虽然是集团公司的总工程师，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怎么安排工作，他就怎么做，哪怕他认为这件事儿并不适合这么干，何况在做生意上，倪光南也自知远不如段云，所以他也不会提出什么反驳的意见。 “咱们搞科研工作的，选择要大于努力的，如果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怕是累死，也得不到咱们想要的结果。”段云看了倪光南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倪老师您以前一直都是以研究微电子硬件技术为主，但是现如今，我需要你更重视软件的研发，过去的电子产品基本都是模拟电子产品，但未来是属于数字电子时代，所以软件的研发就变得至关重要，另外一点就是现如今全球已经进入互联网时代，咱们国内的互联网发展也开始快速前进，公司这几年的发展你也看到了，咱们一直都在抢占互联网时代的先机，所以在今后研发电脑产品上，你需要更多的侧重互联网功能的开发。” “段总你的意思是要开发出一款能够上网的笔记本电脑？”倪光南反应很快，于是连忙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的台式电脑都能够上网，笔记本电脑也可以通过一些硬件设备来实现上网功能，不过我认为笔记本最大的好处就是便携移动方便，所以我需要你能够研发出一款能够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脑。” 考虑国内网民数量这两年暴增，笔记本电脑上网就成为了一个必备的功能。 至于说段云所说的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这个技术就比较前卫了，在当前的全世界，还没有一台拥有类似功能的笔记本电脑，包括ibm公司在内，他们的生产的笔记本电脑也只能通过网线连接来上网，有一个专门的外接插孔，但还没有研发出能够无线上网的电脑。 实际上，一直到后世的1999年7月21日，世界上第一台无线上网笔记本电脑ibook才真正诞生。 ibook是苹果电脑公司以消费者和学生为目标专门出品的笔记本电脑，随着科技的发展，于2006年被 macbook 所取代。 以天集团目前在微电子以及互联网讯传输领域的技术积累，是完全可以开发出拥有无线上网功能的笔记本电脑的，直播如何实现无线网卡的小型化，并且能够达到消费者接受的成本，这个需要天音集团工程师去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千二百八十七章 经贸委 “无线上网？这是个好想法！”倪光南眼中露出一丝兴奋，接着说道：“回头我就会成立一个项目小组，把这个技术做出来。” 倪光南感兴趣的东西始终是技术，尤其是开发一些有各种黑科技的产品，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也会非常有成就感。 况且在天音集团认识最让他感到舒服的是，段云对于产品总是有的各种奇思妙想，而且也使得投入巨额的经费，这就解决了倪光南的所有后顾之忧，让他能够尽情的享受科研技术这份工作。 “倪老师，我知道您在bj还有很多学生和搞科研的同行，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找更多的软件方面的人才，只要确实有真材实料，薪资待遇方面我绝对会让他们满意。”段云说道。 对于倪光南推荐的人才，段云还是非常信任的，事实上，自从你光南担任天音集团总工程师之后，确实帮助段云引进了很多的国内顶尖人才，并且倪光南有几名弟子已经成为了处在项目的负责人，从工作进度和成绩来看，让段云还是非常满意的。 而现如今，段云急需一些软件人才，但这并不意味着天音集团没有这样的人才，事实上，段云最缺乏的始终是那些顶尖人才，这对他未来的互联网布局非常重要。 “这个没有问题。”倪光南点点头，说道：“这次来bj，我也想见见我过去中科院时候的老同事，另外我还受邀要去bj的两所大学演讲，到时候他们会帮我推荐这方面人才的。” 母庸置疑，倪光南在bj学术界还是有着很高的威望，尽管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深圳定居工作，但是在bj的这些人脉和关系并没有断掉，反而经常会有联系，说到底，bj毕竟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市。 “那就太好了，我敬你一杯。”段云说着，对倪光南举起了酒杯。 下一刻，俩人的酒杯清脆的碰在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段云先去天音bj分公司转了一圈儿，在妹妹段芳的陪同下，详细了解了目前分公司各个产品项目的研发情况。 段芳对于工作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专注和勤奋，不过对段云而言，他现在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更多的专注于家庭。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妹夫吴政隆已经是机械工业部正处级秘书，未来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而段云日后肯定也会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夫妻俩人同样专注于事业，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不过这对夫妻自从结婚之后，关系就非常的融洽，加上双方父母的帮衬，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出现什么矛盾和问题。 实际上，段芳现在也是个小富婆，虽然她没有丈夫那般在体制内的位高权重，但段家资产惊人，段芳本人早已经是个身家过亿的富婆，正是靠着强大的身家财富，段芳在家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包括吴政隆的父母，也从来不会在自己的儿媳面前表现的高高在上。 另外让吴家感到高兴的是，在结婚这几年后，段芳去年10月份的之后，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八斤重，吴家因此大办宴席，几乎宴请了他们在bj所有的朋友和同事，以及老家的人。 在妹妹生下儿子之后，段云立刻就对bj分公司的人事进行了调整，让妹妹段芳能够很大程度从工作中解脱出来，现如今段芳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要么在家里看孩子，要么就是和母亲高秀芝一起逛街。 有母亲在bj照顾妹妹，段云还是非常放心的，创业这么多年来，家人给他的支持是巨大的，无论是妹妹还是母亲，都没有给他添过任何的麻烦，这让段云感觉非常的幸运，也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其实自从和前妻程清妍离婚之后，母亲高秀芝一直就对儿子段云有些看法，她完全不能理解儿子为什么会离婚，毕竟高秀芝内心还是很认可程清妍这个儿媳的，另外就是离婚之后前期把儿子也带到了美国，使得高秀芝不能经常看望孙子，这也是她不满的重要原因。 但无论如何，段云的母亲和妹妹一直都活的简单而本分，即便如此有钱，也从不张扬，对现在的生活感到知足和满意。 家人的生活稳定，让段云一直都能保持平稳的心情去工作，这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结束了分公司的参观，到了下午的时候，段云如约来到了bj市政府，和bj经贸委的主任张茂进行了会面。 bj经贸委是这次明年将要举办的“中国bj高新技术产业国际周”的主办单位之一，其他的合作的主办单位分别是科学技术部，国家知识产权局以及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 实际上，这次在bj的会议之前定在了明天上午举办，而今天下午bj经贸委主任提前和段云见面，也表明了bj市政府这边对天音集团的重视。 实际上，尽管国内有很多家科技贸易公司名气也并不比天音集团差，但真正了解国内科技产业情况的人都知道，天音集团才是国内最强的科技公司，而且和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科技公司不同，天音集团仅有自己强大的实体产业，而且在国内和国际上的专利数量也非常的多，换句话说，天音集团才是最能代表中国科技公司的企业，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会议举办之前，bj市政府相关部门领导才会单独和段云会面。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段总经理真的非常年轻。”看到段云来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bj经贸委的主任张茂立刻起身上前迎接。 “张主任你好。”段云见状，也立刻面带微笑，和张茂握了握手。 俩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立刻就进入了正题。 “你们公司的总部虽然在深圳，但是在咱们bj也是有分公司的，这些年你们天音集团的发展，我们一直都看在眼中，感到非常的佩服。”张茂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这次找你来，主要是商谈明年即将在bj举办的高新技术外贸展会，在所有参展的企业中，我最看重你们天音集团，不知道段总经理准备拿哪些产品进行参展？” 第二千二百八十八章 特殊礼物 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张茂就已经听说了段云的大名，其实无论在年轻一代，还是老一代人来说，段云都是个家喻户晓的商业传奇，关于他的事迹频繁出现各种报纸，媒体杂志上，同时也出现在各种政府机关的内参里，所以即便是在京城的这些领导干部中，也没有人不知道段云的事迹的。 而张茂本人也算是段云一个小小的“粉丝”，他以前的时候就专门花时间研究过天音集团这个企业，因为那个时候民营企业发展的速度非常快。而天音集团又是其中一个最成功的代表，所以对于任何分管企业经济的政府部门主管来说，民营企业都是他们必须了解和研究了一个项目，除此之外，天音集团在bj还有分公司，在招募成为bj市经贸委的主任之后，就曾经先后三次天音集团bj分公司参观过，并且当面听取了段云的妹妹段芳对公司发展的汇报。 所以借着这次邀请天音集团参加bj高新技术外贸展会的机会，张茂决定要和段云亲自见上一面，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个商界传奇人物的真面目，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天音集团目前有什么“黑科技”产品。 “就是我们天音集团准备参展的产品宣传册。”段云闻言微微一笑，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一个印刷精美的宣传册，递到了张茂的面前。 段云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其实对于这次bj举办的外贸展会，他也是非常的重视。 想当初段云刚来深圳创业的时候，最早的外贸生意都是靠着广交会才获得大量的订单，从而为其的早期积累赚取了大量的外汇，直到现在，天音集团依然是每年广交会上的最大参展商之一。 虽然这些年段云也带着自己的产品参加一些国际的展会，比如美国的ces大会，欧洲的ifa展会，通过这些展会，天音集团不光在海外获得了海量的订单，同时也在业界有了越来越高的名气和影响力，所以广交会这样的国内展会对现在的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早已没有当初那般重视。 不过尽管如此，段云还是比较重视这次在bj举行的展会，因为和广交会不同的，这次在bj的展会主要以国内的高新科技产业为主，换句话说，能够参展的公司在中国高科技行业都是顶尖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也有助于保持天音集团在国内电子科技产业领域的地位。 还有一点就是相比于广交会，这次bj政府举办的科技外贸展会可以说意义非同寻常，80年代的时候，广交会可以说是中国企业进军海外市场的唯一舞台，但是现如今，随着国家开放程度越来越高，广交会早已不是一枝独秀，它的重要性和影响力都要削弱，而bj作为首都，无论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影响力远远大于广州，即将在bj举行的展会肯定会得到国家很多资源的倾斜，所以在段云看来有必要加强对这次bj展会的重视。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bj市政府这边对天音团这个企业还是非常重视的，在开会之前，经贸委主任就主动先和段云会面，这种待遇还是很高的，由此也能看出，天音集团在国内高科技产业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 “这些全是你准备参展的产品。”看到琳琅满目的产品目录，张茂兴奋的说道。 “我们公司的项目板块很多，除了电子产品，还有芯片，软件以及汽车，这本目录上的产品，都是我们集团公司最近这几年最新推出的新产品。”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为了配合咱们bj市政府的这次展会，我们还推出了几款概念型的产品，包括一些已经做出样品并没有量产的产品，他们都能代表我们公司当前最高的科研技术实力，我们也希望借助这次展会，向外国商人展示咱们中国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从而带动外贸产品的销售。” “说的好！”听到段云这么说，张茂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其实我本人能和张主任见面也是非常的高兴，之前你曾经多次去我们深圳分公司参观，并且给于我们分公司很多的支持和帮助，在这里我要对你表示感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来，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张主任您……” “礼物？什么礼物？”张茂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款mp3播放器。”此时段云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正是他们目前在美国和欧洲发售的mp3播放器，然后轻轻递给了张茂。 这款包装盒非常的精致，毕竟mp3在美国也算是一种比较高端的电子产品，售价最高的时候曾经达到的1000多美元，现如今成本价格有所回落，但依然保持在600~700美元左右，换算成人民币的话，也要5000多块钱人民币。 “这个是……” “这是一款数字音乐播放器，和随身听的功能差不多，但是不需要购买磁带，可以直接通过网络下载歌曲，这是第二代产品，里面能够存储170多首歌曲，如果里面歌曲听腻的话，可以直接到我们公司的“天音冲浪”网站下载歌曲，全部都是免费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款mp3播放器还带一个充电器，每次充满电之后，可以连续播放四到五个小时左右。” “这么厉害！？”听到段云的介绍，张茂惊讶的问道。 张茂确实是第一次接触mp3播放器，之前的时候，他也买过一台索尼的随身听，而且是当时市面上最贵的。 那台索尼随身听伴随了张茂整整三年多的时间，机器的性能确实不错，每次充电可以连续听歌三到四个小时，不过需要经常购买磁带。 “这么小！？” 当张茂打开那个包装盒，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烟盒大小，厚度比火柴盒还薄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二千二百八十九章 试用品 对于1997年的国人来说，他们肯定还没有接触到mp3播放器这种产品的概念，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到1998年年底，世界上第一台mp3播放器才被韩国人研 发出来。　　过去国人普遍使用的录像机，录音机以及随身听产品，都是需要影音磁带的，就算是天音集团推出的vcd，也是需要有光盘才能播放的，所以不需要磁带或 者光盘就能播放音乐的产品，这是国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这类产品的认知。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国人的影音播放产品全部都是模拟电路为主，数字化产品是最近这两年才开始在市场上出现的，在这方面，美国人走在最前面，而这也 成为了美国人最终超越日本，成为了全球电子产业的霸主。　　“便携是这款产品最大的特点，你甚至可以把它放在上衣口袋里，而不被别人看出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这款产品他的音质肯定要比 随身听好的多，因为是数字类的影音产品，所以在音质的细腻方面，不是磁带录音机能够比的。” “额。”张茂应了一声，脸上还有些将信将疑。　　其实张茂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国内外的电子产品他也用过不少，但是这样的产品他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段云讲的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之前也从来没有 在国内外提出过有同类产品。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这款产品目前只在美国，欧洲发售，因为价格有些过高，即便对欧美人来说，也并不便宜，所以相比于已经开始在美国市场热销 的dvd播放器，mp3的销量并不高，本质上仍然属于一种相对小众的产品，尽管这款产品已经开始在美国电子行业造成了一定的轰动。　　“这种播放器的操作很简单，播放器侧面的小按键是开关，稍微用点力就能直接开机，中间的几个环形按钮是用来选择歌曲和调节音量的，目前里面已经内置 了170多首歌曲，你直接通过环形按钮中上下两个按键就能选取歌曲……”段云开始给张茂简单的介绍起mp3播放器的使用方法和功能。　　天音集团出品的这款mp3上手还是非常容易的，这也是段云在产品设计的时候有意而为之，目前在欧美国家发行的这款mp3播放器功能比较简单，除了选取 和调节音量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功能，不像某些高级一些的音乐播放器能够调节高音和低音部分，这些功能段云其实都能实现，只不过被他刻意舍弃了。　　虽然功能简单，但是也符合当前产品的实际情况，功能少意味着体积小，成本低，出现问题的几率小，作为一款新产品，口碑是相当脆弱的，所以经久耐用 就成为了段云在美国发售的首款mp3的最重要要求。 而且上手简单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也很重要，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功能，简单而直接，其实也是一种产品特色，能够大幅度的降低使用门坎。 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张茂就已经熟悉的这款产品的全部操作功能，戴上耳机之后，他选了一首李娜演唱的《青藏高原》。　　当耳机中传来清亮而悠扬的歌声之后，张茂整个人都感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一款随身听力的产品能有如此好的音质，这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歌 手身边一样，高低音清晰而层次分明，左右两个耳机塑造出了非常强的立体声，让人能够瞬间沉浸在美妙的歌曲之中，完美的旋律令人心醉。　　这一瞬间的张茂仿佛完全忽略了段云在身边的存在，他背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完全沉浸在歌曲之中，一口气听了好几首歌，当最后一首歌曲结束的时候， 他这才渐渐回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得摘下了耳机。 “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张茂看的段云，面带赞许的说道。 “科技就是用来改变生活的，我们生产的产品就是要给顾客带来最新最好的享受。”段云微笑着说道。 “这个mp3播放器多少钱？我想把它买下来。”张茂突然对段云说道。 “这种mp3播放器目前在美国的售价是850美元，折合人民币的话，需要6000元左右。”段云说道。 “6000元！？”张茂原本伸向裤兜钱包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台小机器居然价值6000元人民币。　　要知道，之前他购买的最贵的一款索尼随身听，价格也就是人民币1400元，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天价，当年花了他将近两个多月的工资，而段云这么一个小小 的机器就要6000元，这显然远远超脱了他的消费能力。 “张主任别误会。”段云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目前你使用的这款产品属于即将在国内发售的样品机器，是免费送给你使用的。” “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6000多块钱的东西，这个太贵了。”张茂闻言连连摇头。　　“真的不用钱，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把一批样品交给一些用户试用，这不属于商品，所以也不会收费，只需要你在使用之后，偶尔给我们提点儿建议就行，说起 来反而是我应该给您试用产品的费用……”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云用试用品送礼的方式屡试不爽，之前的时候，公司每次研发生产出新的产品样品，段云都会送给瑞阳家一份，所以那个时候瑞阳兄妹俩人几乎可以说是 天音集团产品的忠实用户，无论是随身听，学习机，录像机还是vcd，他们家都有在使用。 “哦，那我就先用着，回头给你们公司提点产品建议。”片刻后，张茂说道。　　张茂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既然段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就欣然接受了，而且他也明白，几千块钱对于段云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而张茂本身也实在是太过喜欢这款产品，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留下来。 第二千二百九十章 产业名片 收下段云的礼物，俩人谈话的气氛明显又变得热情的一些，当话题转到明年预备的展会的时候，张茂表示会尽可能的给天音集团提供最好的展位和宣传，并且重点向外商进行推荐。 其实张茂之所以这么说，还真不是因为段云送给他的礼物，事实上，他单独会见段云，原本就是想重点推荐天音集团的产品的。 说起来有意思的是天音集团并不是bj当地的企业，如果说有联系的话，那也只是因为天音集团在bj设立了一个分公司，但这个分公司规模不算太大，而且主要是以研发为主，所以从政府照顾当地企业的角度来说，天音集团是不可能得到任何重点照顾的。 但是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另有原因的，因为张茂担任bj外贸主任两年多，发现了一个比较残酷的事实，那就是bj虽然号称有的国内城市中最多科技公司，但实际上，这些bj所谓的科技公司本身的技术实力并不算强，推出的绝大部分产品其核心技术和零部件还都是国外的，比如早年的长城电脑，以及现在的联想公司，说起来都是这些年bj高科技公司的典范，但实际上这两家公司的核心技术非常少，而且一直在吃老本，还有一些公司干脆就是外国产品的代理商，只不过挂了一个科技公司的招牌而已。 这其实也反映了当前中国科技公司的一个困局，那就是他们本身没有实力大手笔的投入到研发产品技术方面，赚钱和利润才是他们最看重的，有些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也缺乏长远的眼光和发展策略，早年的时候靠着一些进口产品批文政策和人脉关系，把国外的电子半成品拿到国内组装，换上自己的牌子后再销售，这也让很多国人误以为中国的科技公司完全能够生产出媲美世界大牌公司的产品，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当了一回二道贩子而已。 这种公司哄骗国内的消费者还可以，但是想要进行外贸出口，立刻就会露馅儿，因为这本身并不是真正的国产商品，想要把从外国代理的套牌产品新卖回到国外，这根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所以在看清了bj当地科技公司的实情之后，张茂选择重点推荐来自深圳的天音集团的产品，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不论怎么说，明年的展会必须要拿出一点儿真东西，哪怕拿不到多少订单，也不能让外商看笑话。 好在天音集团这是确实非常配合bj市政府的这次活动，厚厚的产品目录让张茂非常的满意，而且就拿段云送给他的mp3，张茂就认为这是一款非常不错的产品，确实有资格代表中国的最新民用高新技术。 “……我觉得bj市政府这次举办的活动非常有意义。”此时段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其实一直以来，国外的厂商和消费者对咱们中国的产品都有着很大的偏见，认为咱们中国人只能生产一些廉价低劣没有技术含量的产品，哪怕咱们现在进步了很多，但是在短期之内，也很难改变他们这种看法，所以我觉得像你们准备举办了这次展会，是非常有意义的，经济效益是一方面，对外宣传和树立中国品牌形象也同样非常重要，这是可以改变中国企业进军海外市场所面临的困境的。” “你说的没错！”张茂表示赞同段云的说法，只听他接着说道：“国家举办这样的外贸会，其实也是想展现一下当前中国高新技术发展实力的，咱们以确实落后，但不可能永远落后下去，我发现总你的觉悟很高啊，能够明白我们政府这边的良苦用心。” “呵呵，我只是单纯提出我的看法而已。”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们天音集团一直在努力拓展海外市场，现如今的海外订单也是越来越多，但我觉得咱们中国的企业不能只想着眼前的利益，也应该把眼光放的更长远一些，中国产品很难在海外卖出好价格，很大程度还是因为咱们掌握的核心技术少，品牌价值低造成的，所以如果咱们中国国内的科技企业能够共同努力，去维护中国科技的品牌和高度，那么我想将来咱们中国企业在海外将会越来越受欢迎，利润也会越来越高。” “说的很好，我们也是这个目的，你说国家花了这么多钱和资源，举办这样的国际展会，其实还真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国内的企业都赚一些外汇而已。”张茂面带微笑，接着说道：“说白了，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已经进入第18个年头，相比于当初简直是今非昔比，开这样的展会就是为了彰显咱们国家的进步和实力，同时也能帮助更多有潜力的企业进军国际市场，这才是我们的真正目的，你们天音集团这十多年来的发展的很快，很好，这次邀请你过来参展，也是对你们的重视和鼓励，希望到时候你们公司能够拿出更多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共同维护咱们国家高科技品牌的形象。” 张茂这番话说的还是很官方的，但也确实说出了国家举办这次展会的真实意图。 说白了，国家还是希望这次展会能够引起更多国外厂商的注意，一方面有助于外贸产业，另一方面也能彰显国家实力。 而对于段云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其实天音集团这些年一直在积极参加国内外的各种行业展会，但这次的bj高新科技周展会对段云来说有些特殊，因为从张茂的态度上来看，这次bj的展会想要把天音集团捧为主角，这也就意味着段云有机会借助国家政府部门这次投入了巨大资源和影响力，逐渐让自己的企业和产品成为中国高新科技产业的一张“名片”。 而一旦成为国内高新科技产业的名片，那么段云日后定会受到更多国家层面资源的扶持和帮助，这才是段云最想要的东西。 第二千二百九十一章 高处不胜寒 和张茂在办公室整整谈了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张茂一直把他送出了办公大楼，关系显得非常亲近。 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段云吃过午饭，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到了临近5点多的时候，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直接开车来到了瑞阳家。　　如今瑞阳家的门口似乎重新整修过一番，外面的围墙粉刷一新，在四个墙角处安装了监控，两辆警车停在胡同的入口处，身着便衣的安全人员不时的穿梭其 中。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段云很快就进行了胡同中，来到瑞阳家的门口后，轻轻摁下门铃。 很快，瑞阳的妻子打开了大门，看到段云她也非常的高兴，刻就把他请进去。　　现如今，瑞阳的妻子张丽已经成为了全职的家庭妇女，因为丈夫的原因，她已经提前从单位办理的内退手续，几十年的教书生涯终于画上了句号，过上了平 淡而安逸的日子。　　一直以来，瑞家在京城显得非常低调，尽管瑞阳深居高位，但是除了在央视偶尔能看到瑞阳织会议的画面以及瑞雪在外交部的直播，几乎完全看不到关于他 们家族的任何新闻，但实际上，在当前的京城，瑞阳家的实力是超乎想象的。　　后世的时候，时常有国人感叹当今社会阶级固化，但实际上，打破积极的上限，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这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情，哪怕你有再高的 学历，再好的机遇，也依然需要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缓慢积累。　　段云有技术，有实力，还有的超越这个年代几十年的先知先觉，他一直都在走顺风路，如今也成功的成为了国内的首富，但是他明白，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真正的权利面前不值一提，至少在中国就是如此。 所以在后世的时候，有很多国内的富豪会选择把自己和财富移居到国外，因为欧美发达主义国家对资本家更为友善，是真正有钱人的天堂。　　其实如果一个人有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活的很舒适，只不过在国外你可以用金钱来换取权利，而且还是合法的，但在中国内地，你绝对不可能光明正大 的做到这一切。　　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他其实对于政治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野心，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个有些理想主义者的科研人，然而走到现在这一步，却成为了国内顶尖 的民营企业家，这就是人生有趣的一面，有时候他会给你带来磨难，有时候也会给你一些额外的奖励。　　想当初和瑞阳在大兴认识的时候，段云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生意去讨好这位老领导，但是现如今，段云对瑞阳的这种依赖依然存在，只不过比以 前要淡了很多，更多的是因为俩人有的非常一致的三观，以及对往日情义的珍惜。 其实人到中年，身边的朋友都是越来越少，包括段云也是如此，他有很多的商业伙伴，但真正的知己朋友没有几个。　　瑞阳也是如此，他有自己坚定的同僚和战友，但核心的人脉关系圈其实也并不多，因为到了他这个位置，本身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就非常少，为了能身心投入到工作，他取消了很多人际交往和应酬，即便是他的bj的那些老同事和老朋友，一年见面的次数也绝对不会超过两次，所以当人走向巅峰的时候，注定会是孤 独的。 不过瑞阳对段云是个例外，几乎每次段云到京，都会提前给瑞家打一个电话，而瑞阳也会在家中热情款待段云，俩人住在一起也总有谈不完的话题。　　其实今天来瑞阳家的时候，段云是想直接把瑞雪也接回家，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到目前为止，俩人的恋爱关系还没有公开，段云和瑞雪也觉得 现在就告诉父母俩人关系有些不合适。 但无论如何，俩人想走到最后还是要过家人这一关的，只不过段云和瑞雪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在客厅里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停下的声音，大门打开之后，瑞阳大步走了进来。　　虽然工作繁忙，但是瑞阳身体一直保养的非常不错，他的衣食起居都有一流的团队照顾，加上本身的严格自律，所以到了这个年龄，还是显得头脑敏锐，精 力十足。 看到段云之后，瑞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立刻就坐到了沙发上，和段云面对面聊了起来。　　“我听说你小子今年开始有些不务正业了，居然开始和美国人合作收割东南亚的股市，赚了不少的外汇，这是打算转行做金融吗？”点燃一根香烟，瑞阳看了 段云一眼说道。　　“瑞叔，我怎么可能改行呢？金融那一套其实我玩不转，只不过小小的投机了一下而已。”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们公司的外贸收入一直都很不错，到去年年底的时候，在香港银行已经有了1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但实际上这些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个闲置的状态，用出去的并不多，所以我觉得与其把这些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还不如拿他来钱生钱，做些其他方面的投资，当时我听说了国外金融圈的一些消息，所以就头脑一热，把这笔钱拿到国外去炒股，还真没想到赚了那么多的钱，这个完全就是意外的惊喜，但无论如何，我们公司这边还是以实业为主，虽然赚的不算太多，但至少不像金融产业赌性那么大， 能让你一夜之间血本无归。”　　“能在一个月的时间赚好几亿美元，还说只是你的副业，这种话我估计国内也就只有你能说的出来。”听到这里，瑞阳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说起来你小 子的眼光还是那么准，做什么生意都能风生水起，我觉得你将来可以出一本书，就写你做生意的这些事儿，保证会非常畅销。”　　“或许我以后退休了还真的会写本自传，现在嘛，还是需要继续奋斗的。”段云笑着说道。 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 更高的舞台 “其实你这些年创业从商的人生经历，真的有很多值得别人借鉴的地方。”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这大半辈子也接触过很多人，能和我有接触的，很多都是这个国家行业顶尖的人才和精英，他们的身上都有闪光的地方，不过总的来说，他们的经历和人生轨迹，也都和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机遇有关，而你也算是我认识的人中，家庭背景最为薄弱的一个，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可以说是个不小的奇迹……” “其实我就是运气好，而且早年也得到了瑞叔的指点和帮助，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段云连忙谦虚的说道。 “呵呵，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谦虚，我给你的帮助，绝大多数时候只是锦上添花，关键还是你自己的本事。”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最让我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小子很少干投机的事情，而且非常的爱国，是个非常传统，有理想抱负的人，如果咱们国家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商人，那真的可以说是国家的幸运……” “瑞叔过奖了，我其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段云闻言连忙出道。 瑞阳这番话给段云的评价可以说是非常的高，高到连段云都不敢接受。 尽管段云确实一直以来想为中国的科技发展做出一些贡献，但实际上他也知道，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板，哪怕他已经是国内的首富，可是能为这个国家做的贡献依然非常小，而且到目前为止，天音集团也并不是一个在国际上名气很大的跨国公司，在国内的影响力当然母庸置疑，但是在国际上，也只是刚刚展露一些锋芒而已。 不过段云这些年来也确实为国家的一些行业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首当其中的就是芯片产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以及国家相关部门的权力支持，天音集团的芯片制造实力确实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虽然和最顶尖的英特尔公司还有一到两年的差距，但至少在亚洲来说，中国的芯片产业已经可以和日本，韩国和台湾并驾齐驱，生产的芯片完全可以满足国内绝大部分产业的需要。 除了芯片产业之外，段云在微电子产品以及汽车领域，对国内技术的进步也贡献不小，一直以来，段云走的是先引进，再逆向彷制，然后再独创的路子，这和其他国内企业发展方式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国内绝大多数企业只卖出了前两步，也就是引进技术和逆向彷制，但在研发方面，舍不得投入，或者根本不投入，他们奉行的是拿来主义者，只要能赚钱就可以，缺乏长远的发展战略，既然有国外现成的技术和产品，也就没有必要花大量时间，人力去搞研发。 所以当前的国内，很多国产电子产品看起来进步很大，和进口产品的差距越来越小，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掌握核心技术，或者干脆只是从国外大量进口关键零部件然后在国内进行组装，套了个国产的品牌在国内销售而已。 相比起国内大部分知名的科技公司，段云是实打实做了很多科技工业基础方面的事情，而这对一个国家的工业和电子产业来说至关重要，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国家未来几年，几十年的发展。 而且相比其他人，瑞阳对段云的了解那是相当深的，即便现如今他已经身处高位，但是依然很关注天音集团的发展，所以今天才会给予段云如此高的评价。 “有些事情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不能骄傲，但也不必过度谦虚。”瑞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片刻后说道：“相比起十多年前的时候，你现在已经非常成熟，无论是心智还是奋斗的理念，层次都已经很高了，我觉得你应该成为咱们国内民营企业的榜样，并且能够更多的参与对国家的建议和建设上来……” “额。”听到瑞阳这么说，段云顿时愣了一下。 虽然说以往的时候，瑞阳也曾经多次夸赞过自己，但还从来没有像现在用类似官方的口吻来评价自己，瑞阳明显是话中有话，但是段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也知道，咱们过去是计划经济，经济建设方面也是以国有企业为主体，现如今已经推行市场经济多年，民营企业也开始有了唱主角的趋势……”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从当前国家的统计来说，国营企业依然是占据国家经济主导地位，但是民营企业在市场经济中，要显得更有活力，而且在解决地方经济，就业，以及国家建设方面，起到的作用就是越来越大，然而在政治领域，却一直没有给他们相应的参与权和地位，关于这件事我们也进行过讨论，觉得应该给你们这些民营企业一个发声的渠道，让你们能够更多的参与到这个国家的建设和发展……” “啊。”听到这里，段云顿时有些恍然，于是接着说道：“如果国家肯给我们民营企业这个机会，我想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贡献自己的力量！” 其实瑞阳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段云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瑞阳来亲自证实。 “其实以你的资历和社会影响力，早就有资格参与全国性的政协会议，你的各项条件都非常符合一个政协委员的要求，所以明年的话，你有很大的机会来bj参加两会，我希望你能够提前做好准备，在会议上能够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为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瑞阳说道。 “那真的是太好了！”听到瑞阳这么说，段云脸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尽管瑞阳只是说段云明年有很大的机会参加两会，但以他这个级别领导说出这番话，那么段云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参加明年的两会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二千二百九十三章 特殊职位 其实早上1993点的时候，就已经有民营企业家成为了全国政协委员，这是有先例可循的。　　在1993年以前，国内社会关于性资姓社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很多民营企业家都承担的非常大的社会舆论和政策风险，在国家的政治层面上，自然也就没有什 么影响力可言。 但是到了1992年***南巡讲话之后，民营企业在国家层面上姓资姓社的争论终于被平定，许多民营企业家也终于不用担心社会舆论对他们的影响。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情况下，四川成都的刘永好很快就成为了人大代表，并且顺利当选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　　当时的刘永好确实称得上是一位出类拔萃的民营企业家，早在91年的时候，他们的资产就已经超过了万，而到了1993年，政策明晰背景下，刘永好四兄弟开 始从成都到全国各地建厂，同时兼并收购了近20家国有企业，民营和国企的国民待遇似乎从市场上得到了确认。 这一年都有好四兄弟，有30多家工厂，全国的工厂要统一管理，刘永好便借鉴国外集团化的方式，去工商局申请组希望集团。　　到了1994年的时候，希望集团的创始人刘永好当选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这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个民营企业家做工商联副主席，民营企业的创业者 在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之后，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政治舞台地位。　　其实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的刘永好，无论是身家财富，还是名气方面，都和段云有的不小的差距，只不过这些年刘友好一直对政治方面很热衷，而段云始终 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技术开发和企业经营方面，所以他一直没有进入政协，也从来没有参加过两会。　　在刘永好之后，又有十多名民营企业家进入了人大和政协，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民营企业代表，之前也有很多人和段云提过这件事儿，包括sz市市委，以及 gd省的一些领导，希望段云能够主动写一份申请书，由他们来向上推荐。 不过段云对这件事儿似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他经常出国，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到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而现如今瑞阳主动和他提起了这件事儿，段云自然也要表现的积极一切，其实对于段云来说，只要有瑞阳这个靠山，能不能参加两会并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些年来，段云一直都为国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帮助地方发展经济，解决就业人口，慈善捐助失学儿童，大力投入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从1990年到现在，保守 估计已经捐出了40多亿元人民币，绝对堪称是当前中国的首善。　　“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看到段云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瑞阳接着说道：“推选你成为政协委员，这不光是对你这些年来对国家产业做出贡献的一种肯定和荣誉，同时也是一种责任，我内心里非常希望咱们国内的企业家学习你的精神同时借鉴你的商业经验，推动咱们国家的发展，你本人以后再也不能只认为自己是一 个纯粹的商人，要有时代的精神和责任感，更多的去帮助有需要帮助的人。”　　“瑞叔说的对。”段云立刻应了一声，接着说道：“瑞叔，我和您说句实话吧，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足了，我挣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经常会 想着做一些好事儿，这可能就是穷**计，富长良心吧。” “哈哈哈。”瑞阳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好一个富长良心。”　　“我有时候想做的事情太多，但真正付诸实施却很有限，说白了，就是对做很多事情没有迫切感，如果能参加政协会议，我想我应该会给自己列一个计划表，让责任心去去驱使我做这些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也想给国家的发展提一些我自己的建议，虽然未必会被采纳，但至少应该发出我们企业家的 声音，只有一个国家不同的声音越多，发展才能更加的平稳，不至于犯太大的错误……”　　“你说的确实没错，咱们国家是民主社会，所有行业，所有阶层都应该有自己的发声渠道，过去因为国情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忽视这方面的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改革开放十多年了，咱们过去进步的确实很快，但现如今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出现的问题非常多，如果这个时候不去消除解决这些矛盾和问题，将来肯定会给咱们国家带来很大的隐患。”瑞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这样的民营企业家非常的难得，爱国又实干，所以我觉得以你目前的情况，完全可以成为咱们中国民营企业的领袖级人物，国家需要你给更多的民营企业家创立一个榜样，并且引导他们走向爱国之路，所以从明年开始，我们这边可能会考 虑给你安排一个特殊的职务。” “什么职务？”段云好奇的问道。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瑞阳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个职务应该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在某些方，还会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那真的是太好了，感谢瑞叔。”段云连忙道谢。　　既然瑞阳不明说，段云也不会去细问，不过从瑞阳的这番话中可以得知，这个职务应该是属于一个社会性的组织，并非是政府公职，但是和政府部门联系比 较紧密。　　其实以段云现在的名气和社会地位，绝不会仅仅止步一个政协委员的身份，毕竟天音集团是当前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横跨多个产业和行业，影响力是非常 巨大的，甚至远远超出了一个企业的范畴。　　而且瑞阳现在突然给他做出这样的安排，应该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那就是在中国商界培养和扶持起一个嫡系，从而更好的管理民营企业这一块儿。 第二千二百九十四章 忠告 “你也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国家的发展。”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有个忠告你必须牢牢记住，那就是绝对不能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但有些红线一旦踩下去，后果可能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不过我想你应该没那么笨，而且面对任何困难的时候，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办 法。” 瑞阳这番话显然有着一定的深意，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为了让段云能有一个清醒的头脑，避免骄傲自满从而放下一些不应该犯的错误。　　说到底，瑞阳是个有非常深刻政治嗅觉的人，他的处事方式和做生意的段云完全是两条轨道，段云可以通过一些灰色途径来做成，但是瑞阳必须保持自己身 上没有任何的污点，因为任何一个小的错误，都可能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而这种效应随着地位的提升，会变得越来越敏感。 不过总的来说，段云毕竟是一个商人，很多事情不必由他亲力亲为，任何脏活累活也有人去干，无非就是多花一些钱的问题。　　至于瑞阳和段云说这番话的深层次的原因，其实就是想把段云培养成自己的亲信，他可以帮助段云解决一些问题，但并不想因为段云而在染上任何的污点， 由此也能看出瑞阳手腕的老辣。 “明白！”段云闻言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车铃声。 院门打开的瞬间，只见瑞雪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段大哥来了！”看到段云正坐在客厅里，瑞雪顿时眼前一亮，脸上出了喜悦的笑容。　　以瑞阳的级别，日常出行自然是有专车接送，但是女儿瑞雪却没有这种福利，即便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外交部的头牌，可是每天还是必须要骑着自行车上下班 儿，这其实也是瑞阳的要求。 “外边儿很冷吧？这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儿也挺麻烦的，好歹也应该配辆汽车。”段云关切的说道。　　“以她那点儿工资，暂时还买不起汽车。”瑞阳看了女儿一眼，接着说道：“我像她这么大的年龄的时候，也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儿的，既锻炼身体又省钱，而 且单位离家也很近，根本用不到开车。”　　瑞阳的思维还是老传统，哪怕他现在身居高位，但在他的眼中，汽车这玩意儿依然是个奢侈品，虽然最近这两年bj路面上的汽车是越来越多，很多稍微有点儿地位或做生意的人，也都买上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辆汽车，另外瑞雪所在的外交部，刚进部里的很多新人也同样是开车上下班，然而瑞阳却觉得女儿开车依然 有些“过格”。　　但实际上，瑞雪现如今的收入并不低，作为外交部的明星发言人，工资看起来并不高，但各种福利和补贴却远在bj普通人之上，而且瑞雪平时还有额外的兼职，他是国内多家杂志社的特约撰稿人，随便写写文章就能月入过万，所以买车对于她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经济压力，只不过她需要严格遵循父亲的要求，所 以哪怕已经拿到驾驶证多年，也依然没有买车。　　另外尽管段云不会经常来bj，但他在bj有自己的分公司，而且还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小团队在bj照顾瑞雪，包括各种出行的车辆，女司机，女保镖和女助手， 瑞雪只需要打一个电话，这个团队就会随时到位。 所以瑞雪现在虽然骑自行车上下班儿，但是段云安排的保镖团队基本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所以哪怕远隔几千里，段云也不用太过担心瑞雪的安全问题。　　“瑞叔，时代在进步，十多年前的时候，能骑上自行车都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汽车满街跑，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个代步工具，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买车真的没那么贵，就像我们公司推出的康云轿车，入门款也就是5万多块钱，在bj出行代步完全够用，后期维护 保养也非常的方便……” “你来我家是推销汽车的吗？”瑞阳笑着说道。　　“呵呵，我就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目前我们公司推出了一款新型轿车，小巧精致，价格便宜，非常适合女孩子开，即将批量上市，我觉得现在bj越来越冷，瑞雪一个女孩子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太遭罪了，如果瑞叔同意的话，我可以送给瑞雪一辆试驾车，不用花1分钱，到时候 给我们反馈一些意见就可以了。”　　“小段啊，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瑞阳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么做是违规的，再说了，年轻人吃点儿苦也是有好处的，哪怕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名气 ，但也不能脱离群众，尤其是作为我的女儿，更不能放低要求。” “好吧。”听到瑞阳这么说，段云也只能作罢。 “没事儿的，平时我在办公室坐的时间太长了，也需要活动活动，骑自行车上下班挺好的。”瑞雪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 总的来说，尽管生在这样的家庭，但瑞雪真的不像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她本身有的很强的自尊和独立性格，而且比起一般的女孩，也更加的能吃苦。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瑞雪换上衣服走向厨房，给母亲帮助做饭。 看着瑞雪披上围裙，走向厨房的背影，段云内心突然感到了一丝的温暖，目光微微有些凝滞。 自从和前妻离婚之后，段云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但是长期的单身生活，让他感觉有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感。　　段云和瑞雪地下恋爱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年，经历了甜蜜和激情，现如今的段云已经重新有了组建家庭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急切…… 第二千二百九十五章 工商联 “准备吃饭吧。”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的瑞阳突然说道。 “好的。”快速回过出来的段云立刻收回了目光，然后起身来到了餐厅。 当天的晚饭气氛非常的和谐，段云和瑞雪偶尔四目相对，虽然内心火热，但表面上非常的平静，偶尔聊起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 晚饭之后，瑞雪把段送出了家门，俩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之后，这才分开。 坐车回到家中，段云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段云偶尔会感到腰酸背痛，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事情，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他有些劳累，另外就是如今他已经是三十六岁的人了，正在逐渐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男人。 瑞雪比他小了整整11岁，但如今也成了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即便当前人们已经习惯了女性晚婚晚育的事情，但30岁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个槛，就算段云不急，瑞雪可能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俩人结婚的事情，也就变得越来越迫切。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段云感觉实际还是不到，因为从刚才在瑞阳家吃饭的情况来看，瑞雪的母亲张丽女儿能找到一个bj本地，有学历，有家室背景的小伙子。 其实以瑞雪自身的条件和他的家庭背景，她母亲的要求并不算高，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对于瑞雪的父母来说，他们其实并不看重南方的学历，长相以及其他的自身条件，最为关键的是要做到一个“门当户对”。 但是瑞阳如今的地位，想真正做到“门当户对”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同级别的同事子女要么已婚，要么就是没有儿子，所以任何想去瑞阳女儿的，只能是“高攀”。 这就出现了一个看似荒唐但又很合理的结果，那就是瑞雪从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但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也正是因为如此，直到现在，瑞雪还是“名义上”的单身，而他的父母，已经很久没有张罗这件事儿了。 可这并不意味着段云和瑞雪走到一起就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实际上，京城依然有很多家是背景不错的人，一直在主动上门求亲，而这个时候瑞雪本人这态度就成为了关键，但她显然不会同意，所以直到现在，瑞阳夫妻俩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和瑞雪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让段云感觉就非常的兴奋，那就是他很有可能明年会以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的身份，参加全国的两会，这无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誉，使得他在国家大事方面，也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而且按照瑞阳的说法，他还会给予段云安排一个社会组织的职位，让他能够在中国商界有更大的影响力，这才是段云最为期待的。 关于这种事情可以借鉴希望集团的创始人刘永好，自从1993年留有好成为了中国第一个民营企业家身份的人大代表之后，第二年就当选了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这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个民营企业家做到工商联副主席。 不同的经济成分，在市场环境下享有平等的国民待遇，这就是刘友好成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的最大意义。 而在成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之后，刘永好准备利用自己职务的便利以及国家的支持，联合国内的很多家民营企业，在银行领域做了个实验，由工商联牵头，由民营企业出资，办一个民营银行。 随后，刘永好以工商联的名义向中央写信，他们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一年之后的1996年1月12日，中国民生银行成立，这也成为了中国第一个由民营企业出资的民营银行。 刘永好作为中国民生银行的倡导者，筹备组副组长，以及第一批股东，顺利当选为副董事长。 而利用自身的影响力以及民生银行庞大的资金，刘永好随即进军乳业，收购了多个企业，迈出了国门。 直到多年以后，刘永好一手创立的新希望，已经从一家饲料业的龙头企业，发展成为一个涉及食品和农牧乳业与快消，地产与文旅，金融投资等多种业态的综合性集团，旗下拥有银行，证券，科技，金融和基金等多种金融业态。 可以说，刘永好充分利用了国家给他的权利和支持，让自己的饲料集团得到了快速扩充，成为了一个在国内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跨行业集团公司，如果当初刘永好没有当选这个工商联的副主席，他后来是不可能把自己的产业做了这么庞大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段云的名气和影响力都要比刘永好强太多，而且在身家财富以及企业实力上，俩人也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现如今刘永好的新希望集团每年的销售利润大概在十几个亿左右，而段云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利润就已经突破了将近百亿人民币，今年预计还会增长7%~9%以上。 所以如果段云能够进入工商联，以他的实力和在商业人脉影响力，绝对可以做出比刘勇好更多的事情来，尤其是成立民营银行，段云一直苦于拿不到金融行业许可证，但如果能够成为工商联的副主席，那他的申请可以直达国务院，加上有瑞阳这个靠山，成功的几率会变得非常大。 不过现如今段云还需要等待消息，毕竟要有流程要走，另外就是如果段云也想成为刘永好那样的工商联副主席，他就必须加强和国内商界的联系，让他获得更多的支持。 整整一个晚上，段云都在想这些事情，尤其是出资成立民营银行，对段云来说意义重大。 段云一直都是你做实体产业为主，不过自从开始涉足电商网络之后，让他意识到了金融工具的重要性，尤其是今年在东南亚股市的那波收割，几乎让他一夜之间就让自己的外汇储备翻了一倍，所以筹建自己能够主导的民营商业银行，就成为了段云想要付诸实施的重大计划。 第二千二百九十六章 承诺 中午的时候，段云开车去了一趟外交部，接上瑞雪之后，俩人去了一趟王府井大街。 最近瑞雪的工作非常忙，他下午还要参加例行的外交部发布会，所以只能中午抽出一些时间，和段云一起约会，逛街，购物。 俩人外出依然是标配的口罩和墨镜，而在他们的身后，有超过八人的便衣保镖团队全程跟随，作为名人的代价就是隐私会被经常曝光，但好在俩人已经习惯，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买了很多瑞雪喜欢吃的零食，尤其是稻香村的糕点，那是瑞雪的最爱。 虽然瑞雪和一般的女孩儿不太一样，但是在零食方面，却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这也是她生活中少有的几个癖好。 随后，俩人又找了一家饭店，准备简单吃一顿中午饭。 “昨天晚上去你家吃饭，我感觉你妈现在也不怎么逼着你去相亲了，这是好兆头啊。”段云笑着说道。 “她也是实在帮我找不到合适的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雪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接着说道：“说起来之前建了几个男生，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我怕把我爸妈生气，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面，吃顿饭说两句话，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时间长了之后，我爸妈也是彻底没办法了，其实我也很无奈呀，明明不想去还不得不去演戏，现在总算是难得清净了……” “哈哈。”听到这里，段云笑了起来。 段云从来不担心瑞雪对自己感情的忠诚，尽管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有时候甚至三四个月见不到一面，但感情依然稳固，这对于普通的情侣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俩人三观非常的契合，而且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俩人可以通过书信和电话联系，经常一个电话就能打一两个小时，这对于维持俩人的亲密关系非常重要，也是段云每天中，最轻松愉快的时间。 但事情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段云也必须要想到一个办法和瑞雪的家人摊牌，然而一旦瑞阳不同意自己和他女儿的事情，后果恐怕让段云无法承受。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瑞阳一直都是段云的最大靠山，如果因为这件事儿影响到俩人的友谊，肯定会对未来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非常大的影响，不光痛失靠山，恐怕还会遭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段云的面前，在这种情况下，他究竟是要事业还是爱情，很多人年轻的时候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也会变得越来越现实，而段云一手创立起来的天音集团，凝聚了他十多年的心血，一旦大厦倾倒，他很难再重现辉煌。 只是看到住在自己对面的瑞雪的时候，去让段云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这么好的姑娘可能他这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如果选择放弃，遗憾将会伴随终身，这也是段云无法接受的。 不过对于眼下的段云来说，他最希望的还是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实在没有两全之策，他可能会被迫放弃事业，因为对于段云来说，他的人生已经足够辉煌和成功，可能依然无法完成他曾经的远大抱负，然而在物质方面，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程度。 但是在感情方面，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经历再次失败，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终归需要一个有爱而温馨的家。 “有时候我在担心，如果我爸妈真的想要让我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可能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片刻后，瑞雪轻咬一下嘴唇，说道：“都说人生无常，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可我只是想守住咱们这份宝贵的感情……” “再给我一年时间！”段云一咬牙，说道：“到明年年底的这个时候，我一定把咱们两个人的事情解决了。” “你要怎么解决？你敢和我爸妈说吗？”瑞雪看了段云一眼问道。 “总而言之，我会想办法在不影响你和家人的关系的前提下，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句实话，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一方面是因为很少有时间陪伴你，另外就是没法光明正大的公开咱们俩人的关系，有时候想想是我太过自私了……” “和自私没关系，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家庭，如果我爸是个普通人的话，就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瑞雪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虽然人人都想羡慕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但实际上我更喜欢那种普通家庭的生活，有时候我经常会在想，如果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现在的生活会怎么样的，也许不会有这么多耀眼的光环，但至少非常的自由，不过如果我不是在这个家庭，也许就遇不到你……” “其实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想要得到某些东西，需要放弃另外一些东西，任何美好的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关键是一个值不值的问题，其实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我一直觉得你就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个最好的礼物，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放弃我现在的一切，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瑞雪惊讶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说道：“但我的考虑是不想伤害到你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件事儿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所以我需要一年的时间。” “我可以等。”瑞雪直视着段云，面带微笑着说道。 其实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他们心里都清楚，关于这段感情，俩人根本没有退路，尽管今后的道路充满未知…… 第二千二百九十七章 高尔夫球会 对于段云来说，只要瑞雪不变心，他肯定会坚持走到最后。 相比于自己的感情之路，多云的事业之路也同样充满挑战。 离开bj之后，段云重新回到了深圳，在经过简单的准备之后，在深圳高尔夫球场举办了一次聚会，邀请了所有“互助会”的成员。 深圳高尔夫俱乐部号称中国最早的高尔夫球会，位于深圳中心区，地理位置优越，北邻深南大道，南靠滨河大道，东侧是新洲路，西侧是香蜜湖路，距离口岸只有约10分钟车程。 深圳高尔夫俱乐部土地于1985年通过行政划拨的方式无偿取得，获取土地后办理了非商品性质的土地证，用途为体育用地，使用年限为30年。 早年的时候，真正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基本都是来深圳投资的港商，基本没有内地的会员，不过从80年代末开始，深圳越来越多的富商加入到了这个俱乐部，并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社交以及谈生意的地方，一张一年制的会员卡价格高达88万人民币，如果想拥有自己的会客厅，还需要额外支付一年10万的租金，所以来这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寻常的中小企业老板也根本消费不起。 但是段云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卡是深特发赠送给他的，不过早些年的时候，段云基本没有光顾过，只是从最近这几年开始，偶尔会来这里打球，并且在这里租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会客厅。 之所以段云会突然对高尔夫感兴趣，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汇聚了香港和深圳两地很多知名的富豪，他们都非常热衷于这些像户外运动，所以段云有时候和香港客商谈生意的时候，也会选择这里。 年初的时候，段云就曾经举办过一次“互助会”的内部聚会，邀请了很多内地的商业大老，这其中主要以深圳，广东和上海这边的老板为主，都是他多年生活和工作上的老友，括华为和中兴电子的老总任正非，侯为贵，巨人集团史玉柱，万科地产的王石，另外还有十多个天音集团早年入股的企业负责人，现如今都已经成为了深圳乃至全国知名的企业老板。 通常来说，相比互助会的其他成员，段云的天音集团在实力上可以说是一骑绝尘，在做很多国内大型的商业项目上，也都是游刃有余，要资金有资金，要人才有人才，和各地政府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处的比较好，加上常年合作的大大小小数百家媒体，使得段云在过去的十年里，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不过现如今他之所以再次举办聚会，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大的计划，之前在bj的时候，瑞阳已经向他透露了消息，将会给他提供一些政治层面上的地位和便利，让他有了能够偶尔“通天”的能力，这就使得他可以触及过去无法涉足的产业和项目。 而在的其中，段云最看重的就是金融项目，尤其是成立民营银行，可以说是段云的梦想，有了自己能够控制的银行之后，段云就可以很方便的进行民间集资，给自己的电商网络和汽车销售贷款做担保，从而使这两个产业拥有国内其他企业无法比拟的优势，这些都是段云可以看到的好处。 然而想要成立自己的民营银行，一方面需要国家的批准，就像当年刘永好向国家申请开办民生银行一样，光靠他一家企业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联合国内多家知名大型企业才能被上级领导重视，刘永好就是借着他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的职位，以及他的内部形成的一个商业联盟，从而成功的让自己的计划获得了审批，并且成为了民生银行第一批股东，并被当选为副董事长。 另外一方面，天音集团虽然资金实力雄厚，但是对于成立银行这种事情，需要的资金是海量的，必须要有更多的股东加入，同时还要吸纳大量的社会资金，只有如此，才能增强银行的抗风险能力，同时也方便业务的拓展。 坐在高尔夫球场旁边的会客厅中，段云端着一杯茶水，看着外面蔚蓝色的天空，多少有些思绪万千。 其实段云一直以来对于金融产业兴趣不大，一方面是因为国内的金融产业水太深，各种利益方盘根错节，同时国内股市有很多的漏洞和不规范的地方，发展远没有国外成熟，所以这些年来，段云坚持自己的企业不上市，不炒股，就是这个原因，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年在东南亚国家的这次金融操盘，那是因为段云有先知先觉，在大量外汇资金暂时找不到特别好的投资方向，以及有美国资本主导，且胜率极大的时候，他才选择破例出手，但这种情况以后可能不再会有机会。 但是随着段云实体产业发展的越来越快，他已经越来越意识到金融手段的重要性，尤其是自己目前正在大力发展的电商产业以及汽车产业，都需要银行的担保和贷款，但当前和国有银行合作非常困难，到目前为止，除了工商银行之外，依然没有第二家国有银行愿意担保天音集团的网上支付业务，加上工商银行索要的手续费也比较高，所以终于让段云有了自己办民营银行的想法。 还有就天音集团的汽车产业，前几年推出的康云轿车以及沉星轿车系列，为了打开销量，段云一度推出了分期付款的汽车销售模式。 关于汽车分期付款的模式，其实早在1993年的时候，北方兵工汽车贸易公司第一次提出了汽车分期付款概念，首开中国汽车消费信贷先河。 但是在当前的国内，无论是经销商还是生产商，作为分期产品的提供方，资金的压力都非常巨大。 天音集团虽然财力非常雄厚，但是没有人会做亏本的生意，而且随着汽车销量的增加，企业需要承担的成本是越来越高，这无疑会造成企业发展中的巨大的资金风险。 第二千二百九十八章 偶像 段云最初推出汽车分期付款的模式，也非常想找一家银行做担保，例如1996年一汽集团与建行合作推出的面向其他轿车的汽车消费贷款和经销商库存贷款，就很好的解决了经销商和产商作为分期产品提供方的资金压力问题。 但一汽集团能够和建设银行合作，那是因为一汽是国有企业，作为全国几大重点汽车生产基地，一汽拥有的政策和政治资源是天音集团无法相提并论的，而且一汽和建设银行合作属于国企之间的合作，只需要上级部门主管领导点头，这件事儿就是能够搞成，但是段云显然没有这样的便利，他只能去和银行亲自洽谈。 不过一汽和建行的合作最终也并没有成功，由于生产厂商和商业银行缺乏经验，加上社会信用体系缺失，风险防控手段不足，贷款风险逐渐显露，所以就在今年9月份的时候，两家国有企业的合作最终被央行叫停，再也没有相关项目的合作。 不过在段云看来，购车分期付款的模式在当前的中国还是完全有可行性的，就目前天音集团在这方面的场上来看，可行性还是非常大的。 之所以天音集团购车分期付款的模式能够取得一定的成功，主要原因就是在所有集团公司的车型中，只有两箱的康云和沉星轿车支持分期付款的模式，而最为高端的沃尔沃轿车，目前也只能支持一次性付款，而且支持分期付款的康云和沉星轿车，成本价都在6万元以下，而且首付必须达到全车售价的50%，这样的话，相比于后世20%到30%，甚至零首付的分期付款，极大的降低了分期付款的风险，也是他这套模式能够成功的重要原因。 不过即便是50%的分期付款模式，对国人的吸引力依然不是很大，所以扩大汽车产品的销量，就需要推出更低的首付车型，如果能达到20%~30%的首付，就会对产品的销量起到非常大的提升作用，同时在国内汽车市场上，也会拥有巨大的优势。 只不过企业这么做除了要承受风险之外，还有很多的技术问题要解决，比如社会信用体系的建立，风险防控手段，以及欠费用户的追责问题，这些都不是普通民营企业能做到的事情。 但如果有了自己的商业银行，这些事情就会变得迎刃而解，可以采用资产评估和抵押的方式，为一些优质的用户快速提供分期付款的服务，这样的话，段云就有底气把分期付款购车的门槛大幅度的降低。 段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而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互助会”，就是他当前能够想到的最大强援。 “段总，好久不见。” 正当段云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转头看去，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小史，咱们两个真是有段日子没见了。”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巨人集团的史玉柱。 在段云所有认识的商界朋友中，史玉柱绝对是最能“折腾”的一个，早靠着段云的资助，史玉柱编写软件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随后他开办了巨人公司，并把公司设在了段云主导建立的深圳宝安县科技园中，从事各种软件的编写和开发。 如果按照史玉柱当时的轨迹走下去，那么现如今他应该是国内it界的大老级人物，然而不安分的史玉柱看到国内保健品行业发展前景非常好，于是就开始投资保健品，在1994年的时候推出了“脑黄金”，这款产品上市之后，销量和利润都非常的高，然而，因为投资“巨人大厦”导致资金链断裂而几乎破产，欠了2.5亿元人民币。 后来在“互助会”的帮助之下，史玉柱很快又东山再起，他推出了新一代保健品“脑白金”可谓是大获成功，并迅速推广到全国，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不光还清了自己的欠债，而且还赚的盘满钵满，现如今身家已经突破了五个亿，再次成为了中国商界的风云人物。 在史玉柱这些年的创业经历中，段云对他的帮助可谓是至关重要，在史玉柱刚刚开始下海创业的时候，段云给他提供了100万元人民币的资金，并且还给他新成立的巨人公司提供了办公场所，并帮助其建立了强大的人脉，而在史玉柱中途破产之后，段云又借给了他8000万人币，这笔钱可谓是雪中送炭，让史玉柱终于东山再起。 所以史玉柱对段云一直都是感恩戴德，他平时面对媒体和商界向来都表现的骄傲不逊，然而在面对段云的时候，却处处表现的谦虚恭敬，由此也能看出，段云在他心中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次段云召集互助会的成员来深圳开会，正在上海处理事情的史玉柱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放下了手头事情，第一时间坐火车连夜回到了深圳，由此可见他对这次会议的重视。 作为互助会的“话事人”，段云每次召集会议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所以议的成员对此都非常的重视，哪怕身边有再重要的事情，他们也都肯定会参加这次会议。 “段总，我记得您以前对打高尔夫球好像没什么兴趣，怎么最近也开始玩起来了。”史玉柱面带笑容的问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怎么会打高尔夫球，只不过这里的环境非常好，很适合谈事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你们公司的脑白金卖的非常好啊，天天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打的广告，走在街上，连小学生都知道你们的公司的广告语，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我做生意的这点儿小手段怎么能和段总相提并论，根本就不值一提，和你说实话，无论是面对我的朋友还是家人，我都一直说段总就是我的偶像和老师，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功，完全离不开您的教诲和帮助，这可绝对不是拍您的马屁。”史玉柱笑着说道。 第二千二百九十九章 本金 “你这么说我可有点儿接受不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你的成功源于你自己的优秀，我能做的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关键还是你自己的能力强，在我认识的这些朋友里面，你已经算是非常出类拔萃的了。” 段云如此评价史玉柱，并非是出于俩人的互相吹捧，而是因为史玉柱确实比较能折腾，且每次折腾出一些水花出来，就比如他们现如今推出的脑白金产品，将各种产品传营销用到了极致，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这款产品变得家喻户晓，也成为了当前国内销量最大的保健产品。 90年代中国的保健品可谓是一片“红海”，不仅需求量大，而且利润也非常的高，天音集团的电子产品毛利率一般在9%~13%左右，而巨人集团的脑白金产品，利润可以高达45%~50%，这是相当可怕的利润率，而且直到现在，脑白金在市场上依然是炙手可热的畅销产品，这些都离不开史玉柱高明的营销手段。 其实段云一直希望史玉柱能够从事软件开发之类的项目，以他的能力和才华，完全能够开发出非常优秀的软件产品，将来对段云的互联网产业布局也会有所帮助，但是人各有志，就是不能强求的，不过无论如何，史玉柱已经成为了段云在商界的重要朋友。 另外就是在后世的时候，史玉柱开发制作了一款非常有名的网络游戏，那就是《征途》，那款网游在当年的中国非常的爆火，在所有的网吧都能看到，吸金程度也是相当的可怕，这让石玉柱再次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由此可见，史玉柱在制作网络游戏方面也是有很高的天赋的，将来段云想要布局互联网产业，肯定也会有用到史玉柱帮忙的地方。 “段总这次这次把我们叫过来了，是有什么新的项目吗？”此时史玉柱开始转入正题，对段云询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打算在明年的时候，办一家民营银行。”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开办银行！？”听到段云这么说，史玉柱惊讶的目瞪口呆。 尽管史玉柱在商界是出了名的胆大能折腾，然而即便如此，对于开办民营银行这种事情，史玉柱是想都不敢想的，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开办民营银行需要很多的钱，这不是普通民营企业能够承受的，另外就是想要开办民营银行，没有国家的许可是不可能的事情，换句话说，没有通天的本事和人脉，开办私人银行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即便史玉柱知道段云资金实力非常雄厚，也认识很多地方政府的领导，但还是觉得段云想要开办银行的事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没错，我就是想开办一家银行。”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的业务是越来越多，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所以需要利用到一些金融手段，来解决我目前面临的问题，创办银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 “段总，我也知道开办银行是一个好项目。”史玉柱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你有很多钱，这点我承认，但这种事情不是钱能够解决的，咱们国家对金融产业一直都有非常严格的控制，除非国家高层点头，否则的话，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尽管史玉柱意识到段云可能是有把握做这件事儿的，然而他依然不敢相信这件事儿能成功，因为开办银行不比其他的商业项目，这可是涉及到国家的金融经济命脉的大事，毕竟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银行私有化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政治上的问题，绝不仅仅像听起来那么简单。 “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真的能拿到开办民营银行的许可，你会不会入股？”段云直截了当的问道。 “入股当然没有问题！”史玉柱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这件事真能成，我愿意第一个入股，虽然目前我们公司才刚刚缓过劲儿来没多久，但一两个亿的资金还是拿的出来的！” “这就够了。”段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段云来说，在银行成立的前期，他也并不需要史玉柱这边入股多少资金，关键是他想通过这个银行进行一些利益捆绑，从而让他在中国商界有更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另外就是这个年头创办民营银行其实并不需要花费多么天文数字的资金，就好比刘友好当初创立民生银行的时候，主要大股东括利用好的新希望集团，张宏伟的东方集团，卢志强的中国泛海控股集团，王永贵代表的中国船东互保协会，以及中国人寿保险股份公司，这几大股东募集资金总数为11亿多元人民币，靠的这些本金，民生银行最终进入了世界500强。 11亿人民币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段云来说，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这笔钱，所以开办银行的初始本金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个金融行业许可的资质问题。 “段总，那咱们的银行什么时候能够成立？”史玉柱问道。 史玉柱明显感觉到段云似乎对创办银行的事情有一定把握，于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银行什么时候能够办起来。 “我想明年中旬的时候，就把这个银行办起来。”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也需要咱们大家的帮助，如果大家齐心协力的话，咱们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功。” “段总，那咱们具体要怎么办？”史玉柱问道。 “等人齐了之后，我在和大家说一下我的计划。”段云看了史玉柱一眼，接着说道：“另外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如果咱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带来的好处绝不仅仅是银行业务本身带来的那些利润，他对咱们互助会未来共同的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价值，其作用可能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第二千三百章 寻求合作 听到这里，史玉柱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对于史玉柱这样的人来说，能够涉及到金融产业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中国当前这种市场环境里，银行产业基本不存在亏本的风险，虽然偶尔也会不可 避免的存在一些坏账，呆账，但总体来说利润丰厚，能够入股金融产业，几乎是包赚不赔的。　　而且成为银行股东之后，对于他自己的企业也是非常有帮助的，而且和段云不同的是，史玉柱是个喜欢投机的人，对金融市场也非常感兴趣，如果能够入股 银行，会有更多的赚钱渠道。　　“我以后就听段总的，段总怎么说，我就怎么来，想当初如果没有段总的帮助，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而且我一直认为咱们的互助会不同于一般的商业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咱们互助会的宗旨。”此时的史玉柱再次向段云表起了忠心，毫无疑问，史玉柱的嗅觉非常敏锐， 他感觉这次段云能够给他带来非常大的一个商机。 正当段云和史玉柱交谈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开门之后，段云发现来人正是中兴电子的创始人侯为贵。　　和任正非一样，侯为贵的中兴电子这两年的发展速度也是非常之快，在通讯产业方面，和正非的华为已经形成了双巨头，只不过在经营产品方面有差异，任 正飞是靠数控交换机起家的，现如今开始进军手机产业，而侯为贵则一直以生产固定电话为主，并且在国内固定电话市场占据了非常大的份额。　　虽然从技术前方方面来说，侯为贵的中兴电子每年的研发投入比例要小于华为公司，而且如今华为正在进军手机业务，中兴电子看起来业务有些落后，但实 际上，在每年的营业额和公司利润方面，中兴电子丝毫不比华为逊色。　　这其中主要一个原因就是在当前的国内，固话才是普及率最高的通信设备，到了1997年的时候，全国的固话拥有率达到了8.1%，在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几乎做到了家家户户都有固定电话，如此高的普及量也就注定了固定电话产业利润非常的巨大，在国内数百家生产固定电话的厂家中，中兴电子生产的电话机 占到了全国电话总销量的20%左右，这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也让中兴电子成为了中国固定电话领域的王者。　　中兴电子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大的成功，一方面是产品的创新力非常强，他们生产的电话外形美观，造型精致，音质清晰，稳定，拥有很多的附加功能，另外在成本方面，凭借天音集团和华强北的强大供应渠道，使他们拥有非常廉价的供应链，这也使得他们产品在当前国内电话市场的竞争中，各方面都处在一个相 对领先的地位。　　另外一方面，侯为贵在国内的通讯产业影响力非常巨大，而且有的非常强大的人脉，通过和各地邮电部门的合作，中兴电子的电话成为了很多地方安装固定电话的官方指定产品，虽然这让中兴电子舍弃了一部分的利润，但换来的是巨大的销量和极高的市场占有率，今年到年底为止，中兴电子总共产销售了1100万台电话，光是固定电话这一项业务，利润总额就高达1.4亿人民币，其他方面的业务也带来将近8000万的利润，总利润高达2.2个亿，在深圳所有的科技公司中，绝 对是排名靠前的存在。 不过和史玉柱不一样，侯为贵做事相当的稳健，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产业，他从不会轻易涉足，所以这些年来中兴电子总体来说发展非常的稳健。 “段总，真是好雅兴啊，什么时候也开始玩起高尔夫了？”看到段云后，侯为贵也是满面笑容的伸出了手。 “我也就是偶尔玩玩。”段云笑了笑，接着问道：“最近你们公司生意非常不错啊，光是电话就卖出了上千万台，这么高的销量在全国可是绝无仅有啊。”　　“还行吧，比起段总的生意差远了，我们也就能卖卖电话机，不像段总这样，光碟机能卖，汽车也能卖，而且无论什么产品销量都非常的高，所以我逢人就说 段总才是我的偶像，是咱们中国商界的楷模。”侯为贵微笑着说道。　　“你就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段云闻言笑了笑，说道：“咱们中国的商界藏龙卧虎，比我强的人数不胜数，只不过运气好一些而已，搭上了国家政策的顺风车 ，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说有时候做生意实力是一方面，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其实我比你的运气要好的多。”　　“呵呵，段总实在是太谦虚了。”侯为贵闻言笑了笑，随后说道：“段总，我听说你和任总共同开发出了一款新型手机，性能还非常的不错，其实我中兴电子也一直想开拓移动通讯产业，只可惜研发实力还是有些不够，之前也曾经做出过一款手机样品，不过我感觉实在是太笨重了，而且性能也不能让我满意，什么时 候能跟段总合作，咱们一起开发出一新型手机出来。” 很明显，侯为贵肯定也是得知了华为公司目前正在大力研发国产手机的事情，所以他也想拓展移动通信这方面的业务。　　在当前的国内，移动电话虽然没有固定电话那么普及，但是这几年的发展也非常迅速，以今年通讯市场的统计为例，当前国内固定电话的普及率达到了8.1%，而移动电话虽然普及率不高，但每百人的移动电话拥有量也达到了百分之一，而且从未来的发展趋势来看，移动电话整体的产业利润迟早会超过固定电话，并 且逐渐成为国内最为主流的通讯工具。　　面对商业潜力如此巨大的通讯产业项目，侯为贵不可能不为之所动，所以在得知段云和任正飞合作开发新型手机之后，他也想和段云合作，进入到这个产业中来。 第二千三百零一章 对等机会 而且同为深圳最强的通讯科技公司，侯为贵的中心电子和任正非的华为一直都在暗中较劲儿，俩人想成为深圳乃至全国通信产业的龙头企业，所以尽管都是段云控股的公司，但实际上双方都想渗透到对方的业务领域中。 在华为没有推出国产手机之前，国内的手机市场还是以进口品牌为主，虽然也有很多国内的企业想设置手机产业，但由于技术门槛高，且核心专利全被国外所掌握，所以在过去的几年，根本没有国内的企业能够尊重射出这个产业。 直到华为和天音集团联合开发出了新型国产手机之后，这种局面才被快速打破，尤其是今年开始，华为第一代手机出货量是相当巨大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抢到了多的市场份额，并且成为了国内手机产业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而华为手机的推出，也打破了他和中兴电子的竞争平衡，过去华为主要是以数控交换机为主，中兴电子同样也有交换机的产品业务，而且在段云的帮助之下，中兴电子在固定电话方面，逐渐成为了国内的龙头，这也侯为贵最引以为自豪的事情，但是眼下任正非这边推出的手机无论从产品技术还是销售利润方面，已经明显超过了中兴电子，所以侯为贵也希望能够通过和段云的合作，在无线通信领域分得一杯羹。 “你们中兴也想研发手机？”段云问道。 如果换做其他人寻求合作开发手机，段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天音集团目前掌握的很多移动通讯方面的专利和技术，这种技术是轻易不能外流的，毕竟段云将来是打算布局智能手机的，当前的技术积累有助于他未来保持技术上的优势，所以轻易不能外露。 但是侯为贵的中兴电子不一样，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中兴电子已经改组成为了中心通信股份有限公司，段云拥有其25%的股份，这和段云在华为公司拥有的股份比例完全相同，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中兴和华为这两家企业在段云心目中有着同样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侯为贵提出合作请求的时候，段云是不可能直接拒绝的，毕竟如果中兴公司在手机产业方面获得成功的话，段云同样可以从中获利。 况且相比起任正非，侯为贵的公司虽然在产品技术研发投入方面要略低一些，但他本人有的非常强的人脉，所以如果中兴电子能够成功研发出手机，销量不一定会比华为低。 “没错，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想法，并且也组织专门的工程师去研发产品，只不过我们的技术不过关，做出的产品又重又笨，就像咱们以前用过的大哥大。”说到这里的时候，侯为贵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只听着接着说道：“关键问题就出在电路集成化以及相关软件的编写，之前我们从市面上采购了很多进口的芯片，但那些芯片不是专门为手机而设计的，有些根本就是电脑使用的芯片，所以在电路集成方面就很难做到小巧，之前我们也注意到了华为公司研发的手机，他们用的就是段总你们公司生产的芯片，所以如果这些芯片能卖给他们华为的话，也应该可以卖给我们公司……” “呵呵，侯总，当然愿意把芯片卖给你们公司，但是其中的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这个芯片和相关的其他电子元件都是由华为和我们共同研发的，部分专利权属于华为，所以为他们公司生产的芯片是不可能卖给你们的。”段云说道。 “这样啊……”听到段云这么说，侯为贵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实如果你真的想做手机产业，我的建议是加强在这个产业方面的研发投入，我这边也可以派出一些工程师和你们联合研发，并且提供一些相关的专利技术。”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我们和华为合作的时候，用了半年时间才推出第一款样机，现在因为有了一些技术积累，所以如果咱们两家合作，我看最多三个月时间就能推出一款全新的手机，你觉得怎么样？” 段云心里清楚，华为再强大，他也不可能垄断国产手机市场，至少当前很多省市的邮电部门，他们主推的还是进口手机，但如果中兴也加入到手机这个产业中，凭借侯为贵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产品卖到华为当前无法涉足到的市场，这两家企业共同发力的话，那么监护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牢牢的占据国产手机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而段云的天音集团也能够从中分得非常大的利润。 而且这两家企业互竞争，暗中较劲儿，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手机产品研发方面的投入越来越大，但双方无论有的怎样的竞争，天音集团都能从中获得最关键的核心技术，并且牢牢地掌握的产品供应链的最上游，这对段云未来进军布局智能手机市场是有很大帮助的，而且任正非和侯为贵俩人在销售通讯器材方面，也都有的各自非常强大的渠道，比起段云自己独立开发手机产品然后销售，有着更大的获利空间。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侯为贵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其实就目前而言，侯为贵主要业务精力还是放在固定电话产品方面，他也明白短时间内，在手机产业方面很难超越华为。 但是从长远来说，中兴电子作为一家通讯电子公司，手机产业是他必须要涉足的，所以不需要现在就能在这个产业压过华为，只要保持和华为在手机产品技术方面没有太大的技术差距即可，至少能够从国内手机市场分得一杯羹，未来的话，再通过加强投入，稳扎稳打的作风，逐步拉平两家企业在手机技术以及市场方面的差距。 “我给你和任正飞的机会都是一样的，至于你们最后取得什么样的成绩，还要看你们各自的能力，总而言之，咱们三家企业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互竞争可以，但永远不要恶性竞争。”段云正色说道。 第二千三百零二章 一呼百应 能得到段云的支持，让侯为贵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说现如今华为和中兴已经成为了深圳最大的通讯企业，但即便如此，他们在很多方面依然需要依赖天音集团。 这其实也是当前中国很多企业的一个现状，表面上来看，企业规模很大，产品销量和营业额都非常的高，但实际上，商业上的成功演示了很多的问题，让很多国人有种错觉，那就是这家企业技术实力非常强，称得上是国货之光。 而另外一方面，有些企业除了在业界之内，几乎没有人听过他们的名气，平时也只是给一些大公司供应零部件产品，然而就是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企业，他们才是真正掌握了核心技术，并在行业中处于一个无可替代的地位，只是他们的产品并不直接面对普通消费者，所以知道他们品牌的消费者寥寥无几。 天音芯片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这样一家企业，国人都知道天音集团这个企业，也知道他们生产的很多电子产品，但实际上，天音集团最核心的业务就是芯片产业，凭借着自产的芯片，天音集团撑起了很多国内的企业，包括华为，中兴，以及深圳乃至全国大大小小上百家的知名企业。 所以只要有天音集团的帮助，侯为贵就有底气能够涉足国产手机产业，而且他也明白，虽然华为国内第一家做出国产手机的企业，但他们的核心技术其实也都在天音集团，包括技术和零部件供应，华为拥有的只是技术整合方案而已，而凭借中兴电子的实力，也完全具备这样的技术整合能力。 正当段云和史玉柱，侯为贵谈论合作细节的时候，其他的会员也逐渐来到了高尔夫球场的贵宾区，受邀到37个人全部提前到来，没有一个迟到的。 相互寒暄了一番之后，段云很快进入了正题。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成立一家民营银行，相关的手续不用大家操心，我只是希望，如果这个银行进入筹备阶段，我希望各位都能够给我一些支持，当然了，这件事儿如果能够成功，将来对各位也都是非常有好处的。”段云在详细的和众人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之后，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没问题！” “段总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只管发话，在我们能力的范围之内，肯定会给你权利的支持。” “是啊，参与筹备银行这种事情我非常乐意帮忙，虽然我的公司不能和段总的公司相提并论，但只要段总发话，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段总，你做什么事情只需要跟弟兄们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表示支持段云。 其实今天能来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段云在商界最好的朋友，他们的公司或多或少和天音集团都有合作关系，有的甚至对段云的公司有着深度的依赖，在本质上来，他们都是共同利益捆绑起来的团体，所以作为“话事人”的段云绝对可以一呼百应。 而且对于共同筹办银行这种事情，在场的人都非常的感兴趣，因为一直以来，他们和国有银行打交道并不顺利，贷款手续繁杂，而且还面临一些官僚的吃拿卡要，所以如果不是迫切的需求，他们也并不愿意和影响打交道。 可现如今段云如果真的能成功创办一家民营银行，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虽然贷款或者其他金融服务一样要走程序，但至少来说不会遇到那么多的糟心事，而且如果能够入股这个银行的话，将来也能获得一定的分红，以当前的金融产业来说，风险非常的小，几乎不存在亏损的可能性，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对这件事儿才会如此的热衷。 看到众人如此支持自己的计划，让段云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自己自从创业以来，做任何产业几乎都没有失手的时候，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对段云崇拜的同时，也对他有了非常强的信心，在他们潜意识里，跟着段云做任何生意，就算吃不上肉，也绝对可以喝到汤，没人对此表示怀疑。 最重要的事情达成一致之后，这次聚会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轻松了很多，剩下的时间，段云和这些互助会的成员又谈起了各自生意方面的事情。 自从今年东南亚经济危机之后，国内很多企业的经营受到了影响，尤其是在进出口贸易方面，影响还是相当巨大的。 虽然国家一直鼓励企业将产品出口到欧美国家，但实际上，中国有很多企业产品出口地都在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国家，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东南亚国家整体需求疲软，而韩国和日本也受到了经济危机的影响，国内需求大量萎缩，导致中国产品出口的减少。 段云的这个互助会中，有很多企业今年的生意确实不好，所以这些企业目前的策略就是保守经营，缩减公司内部开支，暂停公司和生产线的扩建，还有就是进行一定幅度的裁员。将运营成本压缩到最低，为的就是能够撑过这段时间。 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段云也是有先知先觉的，在他看来，当前这种情况至少还要持续一两年的时间，要到两千年初的时候，才会复苏好转。 不过总的来说，国内和整个亚洲的经济情况不景气，对天音集团的影响并不那么大，因为从最近这两年的发展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的外贸产业重心始终是在美国，当前美国经济情况还是非常好的，所以段云的外贸业务增长势头迅勐，这也让他有了足够的资金和外汇继续完成他的商业计划。 国内经济的不景气，对段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随着这些年国家对国企的大刀阔斧改革，让很民营企业有了接手国营企业的机会，而在明年的计划中，段云也打算斥巨资，收购一些优良的国营企业资产。 第二千三百零三章 囤地 段云所谓的收购国企计划，并非是想接盘这些严重亏损的企业，从而帮助国家经济和就业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而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 其实到了1997年年底的时候，国家政策已经开始出现了拐点，改革开放连续十多年的快速发展已经出现了瓶颈期，早年因为起点低，在政策放开之后，很多企业和地方经济得到了野蛮式发展速度，但是这种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速度逐渐衰退就成为了不可避免的情况。 在当前国家内需和外贸都不乐观的情况之下，为了避免出现衰退的情况，所以国家需要变一些政策，在加强外贸产业困难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动内需。 今年的时候，面临东南亚严重金融危机的巨大影响，避免这种危机在全球持续蔓延，中国采取了人民币不贬值的策略，本意上来说，中国是想做一个责任的全球性大国，但是这种责任感，也让国家经济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由于一项形势不错的出口增长率出现下降，国内商品库存勐增，消费需求严重不振，如何拉动内需，就成为了国家高层索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在1997年年底的时候，全国居民的储蓄已经高达5亿元人民币，只要把这一部分消费能力释放出来，国内的经济复苏就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想刺激老百姓把钱花出去，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在当前的国人消费理念中，衣食住行始终是最基本也是最硬性的消费项目，任何老百姓都必须要在这四个方面有所支出。 而在衣食住行中，食品，纺织品国内已经到了供大于求的程度，至于说“行”，无论是自行车还是汽车，都不算是生活的必需品，而且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一辆自行车就足以解决大部分人对出行工具的要求，至于购买汽车的用户，都是非富即贵，普通人根本就不敢想，也没有强烈的需求。 而住房就成为了最有可能拉动内需的商品。 在整个80年代，基本没有商品房的概念，住房都是企事业单位分配，属于一种国营企业福利，私有房产，少数又少，交易量也非常的小。 而进入90年代之后，国内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商品房，不过因为这个时候的国人依然享受企业分房的福利，加上商品房的数量并不算多，所以除了一些一二线的大城市，其他城市的商品房市场并不火热。 而且过去的几年，为了防止通货膨胀，以及避免房地产市场有可能出现投机行为，所以国家采取的意志发展的政策，以至于房地产行业的规模始终无法做大，各地地的出售以及商品房的建设，都被国家严格掌控。 但现在看来，唯一能够让老百姓大把大把的掏出钱来购买的商品，恐怕也只有房子了，正因为如，为了能够大力拉动内需，保持国家整体经济快速发展，国家对于房地产的管控也开始有了政策上的放松。 虽然说段云早年也涉足过房地产产业，但那从来都不是他的业务重心，他的前妻程清妍反而非常热衷于房地产市场的开发，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在海南和北海遭遇了滑铁卢，如果不是段云暗中接盘，程清妍可能会面临更为严重的后果，而这件事儿也成为了导火索，使得段云和前妻最终向了离婚，正是因为当年这段伤痛的历史，让段云远离了房地产，把时间和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实体产业方面。 现如今段云有了收购国企的计划，其实主要是为了接手那些企业留下的土地和建筑，但这并不意味着段云想大力开发房地产产业，而是有的其他的考量，最为重要的就是“囤地”。 首先来说，随着天音集团发展越来越快，无论是新建厂房还是开办研发中心，对土地都是有很大需求的，有些国营企业虽然经营不善破产倒闭，但这些破产企业留下的土地，厂房等固定资产还是很有价值的，段云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在短时间内建起新的厂房和生产线，而且这些老厂房周边已有完善的水电公路等基础设施，这无疑能够给段云在外地开办工厂节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除了开办工厂，段云还需要在一些城市设立一些研发中心，些破产营企业的地理位置非常好，面积也很大，也适合新建研发中心大楼，总而言之，段云收购破产的国营企业为的就是这些固定资产，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不过从全国范围来看，真正值得他收购的国有企业并不多，而且在收购之前还要进行严格的评估，但无论如何，段云在这个时期购买厂房和土地，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哪怕他新建的工厂和研发中心最终倒闭，升值的土地依然可以让段云获利匪浅，所以在段云看来，这绝对是包赚不赔的生意，毕竟未来十几年，中国房地产的涨幅都是相当惊人的，远远超过了实体产业的发展速度。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段云是不可能告诉身边任何人的，因为他不想让身边这些从事高科技产业的同行纷纷转向去炒房，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没有明着收购土地和房产，而是选择接受破产企业，也算是掩人耳目的一个方案。 当天下午，段云和互助会的这些朋友一起打了一场高尔夫球，全程众人都显得非常轻松和愉快，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平时很难有这样高规格高质量的聚会，而每一次这样的聚会，都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巨大的商机。 而作为互助会话事人的段云，他有着更大的野心，和过去单打独斗就能快速发展的时代不一样，现在段云想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有更多有实力且志同道合的盟友，而这个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互助会，就会成为将来他走向巅峰的最大助力。 第二千三百零四章 接班人 时间终于来到1998年。 元旦那天，段云参加了一个公司高层的联谊会，和集团公司各部门的高管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并且商量了来年的商业计划。　　直到现在为止，对公司的管理工作段云都是亲力亲为，他有时候不光要制定集团公司的发展策略，同时还需要制定各个部门的工作计划和管理方案，所以一 直以来，他都处于一个强度比较高的工作状态，对他个人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不过现如今，感到管理压力越来越大的段云，也准备要培养一个集团公司的副总，帮他处理越来越多的公司业务，并且将来有可能的话，还会成为自己的接 班人。　　其实就目前天音集团内部高管情况来说，可谓是精英荟萃，几乎每个部门的主管领导都有非常不错的学历和资深的工作经验，他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也都 表现出色，正是因为在这些精英高管的共同努力之下，天音集团才有如此快速的发展，并始终位列中国民营企业之首。　　所以如今段云想要挑选一个团公司的副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方面要对公司绝对忠诚，另一方面还要能服众，否则的话，就会为未来的公司管理带来 一些隐患，这是段云需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所以在这次元旦晚宴上，段云私下里询问了目前在公司进行管理改革的ibm团队负责人约翰逊，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当年段云花费巨资引入ibm的管理咨询团队进入自己的集团公司进行改革，就是为了简化目前集团公司管理模式，并且提高工作效率，与国际接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ibm公司的团队确实没有让段云失望，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天音集团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方面ibm的团队清理的一些居功自傲，躺在过 去功劳簿上混日子的一些元老，换上了能力更强且精力旺盛的年轻管理团队，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公司的效率，减少了内耗。　　另外一方面，ibm管理咨询团队也重新理顺了天音集团的管理模式，并且这种管理模式得到了市场验证，使整个公司进入了一个高效良性的循环之中，而且 这种管理模式已经渗透了每一天音员工的骨子里，对未来集团公司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是因为ibm团队的非常有成效的运作，这才让段云对这个团队有了非常深的信任，所以当段云想在公司内部挑选一个副总人选的时候，段云就第一时间想 到了ibm咨询团队负责人约翰逊。　　约翰逊如今已经年近50，他过去的工作履历可谓是相当的精彩，早年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毕业之后任职于纽约证券交易所，在其后的十多年里，曾经在多家跨国企业中担任高管，一直到1991年的时候进入了ibm公司，且成为了ceo郭士纳的高级顾问，全程参与了ibm内部改革的全过程，对ibm公司未 来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自从两年前约翰逊带领团队来到天音集团之后，表现出了非常强烈专业能力以及敬业的态度，他考察了天音集团所有部门的工作岗位，而且还前往了北上 广深以及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汽车基地，都进行了严谨细致的考察，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打下了基础。　　尽管约翰逊之前在多家跨国公司有过任职，他设计的管理模式也获得了普遍的成功，但是来到中国之后，他并没有把过去的那种经验和模式生搬硬套在天音集团这个企业上，而是先摸索中国当前的国情之后，再制定出一套符合国情的针对性模式，从这点上来看，约翰逊是个责任心和业务能力很强，且不拘于固有模 式的人，在这方面他绝对是大师级的。　　而对于这位管理大师，段云给出的报酬也非常高，除了当初支付给ibm司的巨额咨询费之外，段宇每年还会额外支付给约翰逊本人100万美元的奖金，由此 可以看出段云对他工作的肯定。　　至于约翰逊本人，他对段云也是非常的敬佩，当初接到这个工作任务的时候，约翰逊对天音集团可谓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一家中国企业，从事电子产品 的生产，除此之外，并没有拿到太多的资料。　　然而来中国之后，约翰逊却惊讶的发现，天音集团远远超出了他过去对中国企业的固有印象，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在中国居然还有规模如此之大，技术和自动化程度如此先进的公司，而且经营的门类非常之多，从芯片到汽车，从电子产品到软件，很多产品放在国际上都是很有竞争力的，甚至可以说在美国有如此实力的企业也非常少见，即便是他的母公司ibm，也完全做不到如此多元化的经营，而且从公司年利润上来看，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已经完全超过了ibm，dvd和 mp3这样的产品更是在美国热卖，综合来说，天音集团绝对称得上是一家全球性的企业，未来的发展也是一片光明。　　除了天音集团的实力，约翰逊本人对段云的人生经历也是深感佩服，虽然说约翰逊过去的经历和履历已经足够精彩，然而和段云相比，去还是要逊色很多， 段云当年是从一个国营企业的普通工人下海创业，一步步把企业做到如今这种规模，除了逆天的运气之外，段云子眼光和能力也让人惊叹。　　所以在来到天音集团这两年中，段云和约翰逊已经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俩人经常会一起吃饭交谈，双方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可以说在这两年里 ，段云除了自己身边的助理郭凯，交流最多的就是和约翰逊。　　段云其实是有心想让约翰逊永久留在天音集团工作的，不过这种事情是有违商业道德的，因为目前约翰逊依然隶属于ibm公司，段云如果挖角约翰逊，那肯定会大大损害ibm和天音集团的合作关系，所以俩人也一直在避免谈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有些商业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第二千三百零五章 商业逻辑 “关于咱们集团公司各部门高管的情况，我已经做出了一份详细的评估。”得知段云想要从公司目前的高管层选出一个集团副总的人选之后，约翰逊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相关的资料还在我的电脑中，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早上我就把资料带到你的办公室。” “好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以你的经验来看，你感觉谁更适合当集团公司的副总？” 段云说话间，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正坐着吃饭的那一群公司高管。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适合担任集团公司的副总。”约翰逊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没有一个适合的？”段云闻言愣了一下。 段云没有想到约翰逊居然给他这样一个答桉，要知道，当前能在天音集团担任高管的这些人，都是各部门最顶尖的人才，即使放眼国内，也属于最顶层的那一波，无论是学历，工作履历，还是个人业绩，都相当的出色，换句话说，这群人拿出任何一个，在其他的公司都可以直接担任一把手，是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 然而约翰逊对他们的能力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从言语中，也没有给他们任何人一个很高的评价，似乎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非常的平庸。 “其实这些人都是一些不错的精英，但是如果您要我挑出一个担任公司的副总，那这个要求就比较高了。”约翰逊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受过很好的教育，平时的工作也都非常的勤奋，如果在任何一家公司任职，都算得上是非常出色的员工，不过咱们这次要选的是一个领袖，一个水平和您接近的公司领袖，但从我这两年的观察来看，公司里没有一个人能和您相提并论。” “这样啊。”听到约翰逊这么说，段云顿时恍然大悟。 并不是因为公司里没有高端人才，而是段云提出的要求有些过高。 在段云的想法中，公司的副总实际上就是能够帮段云处理一些公司日常管理工作，同时也能处理一应酬问题，他对副总的要求并不高，只是需要能优中选优，总的来说，公司的发展方向以及大策略，还是需要自己来亲自制定。 但是在约翰逊看来，公司的副总和段云地位应该是差不大的，或许没有段云的最终决策权，但是副总在公司的位置也是相当重要的，他的能力和才华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所以选择公司副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就是，按照约翰逊过去的那种西方公司的管理模式，副总的能力应该不逊于总经理，俩人有职位上的差距，但在能力方面，必须不能有太大差距，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因为西方很多公司行的都是职业经理人策略，公司的最高管理人本质上也属于打工仔，只对公司的董事会负责，而一旦总经理离开之后，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差不多的人物接替他的位置，如果能力相差太远，其结果很有可能会出现管理混乱或在商业策略上的重大误判，这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很致命的事情。 不过与约翰逊对段云的了解，他深深的感到段云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商业奇才，可能在一些旁枝末节的管理细节和技术领域不够出色，但是这么多年来，段云却从来没有犯过重大错误，而且有的非常强大的商业眼光，这一点是绝大多数人不具备的，很多公司内的高管属于战术家，但段云是唯一的战略家，也正是因为如此，约翰逊感觉当前公司内部还没有人有段云这样强大的能力和眼光。 总的来，在公司管理的思维方式上，段云和约翰逊是有一定差异的，段云只不过想要一个能够代表集团公司的二把手，而约翰逊则认为段云是想找一个能力与其相当的接班人。 “培养一个顶尖的管理人才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成本的。”约翰逊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用了两年时间认真的了解到了中国公司的商业逻辑和管理体系，总的来说，中国的民营企业还处在一个相对萌芽的初级阶段，很符合当前中国的国情，但是很难有更长远的发展……” “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邀请你们团队来我们公司改革的原因。”段云点头说道。 尽管已经把公司做到了中国内地最强，但是段云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天音集团并不是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内部存在很多的问题。 长久以来，段云靠的前世从各种信息渠道获得的管理经验，以及早于这个世界几十年的先知先觉，处处抢得先机，把公司发展到了如今这种规模，可以说，段云的远见以及公司目前的盈利情况掩盖了很多问题，但是如果想让自己的集团公司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依然保持不败，就需要有更为先进的理念以及更为优秀的人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段云才会斥巨资寻求ibm咨询团队的帮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司的变化很大，也达到了段云想要的结果。 “……另外在中国做生意，和政府的关系也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知道段先生和你们国内很多地方政府关系紧密，所以贵公司在过去的十几年发展中，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咱们公司的其他人，他们没有这样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政府层面的人，所以如果段先生离开公司，那我敢肯定，你们公司将会立刻遇到很多非常棘手的困难。”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虽然来中国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如今的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半个“中国通”，在进入中国的这段时间，他不光要了解中国的商业运作模式，同时也需要了解中国社会的运作体系和深层逻辑，所以他很快就敏锐的发现，在中国做生意，和政府打交道是非常重要的，和美国的情况完全不同。 第二千三百零六章 重要建议 “你说的有道理。”听到这里，段云似乎有所醒悟。 情况正如约翰逊所说，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做生意，人脉以及在政府层面的关系确实非常重要，甚至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集团公司的这些部门高管从各方面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人，带着他们的工作只是局限于自己的部门，在商界缺乏人脉，也很少有人和地方政府打交道的机会 以及经验，所以让他们独挡一面管理公司的话，那肯定会有很多的问题。　　而且和部门主管的工作职责不一样的是，一旦成为公司的副总，你就需要能够顶替段云，代表公司外出谈业务，工作内容也从部门的日常工作管理，变成了 各种接洽，应酬，社交会占据全部工作很大的比例，而这些是很多部门管人员并不擅长的。　　至于说通过猎头获得其他渠道从外部招收一个集团副总，对段云而言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方面是他需要自己集团公司的副总对公司有高度的忠诚感，另外就是新招聘的高管很难服众，虽然说天音集团并不是国营企业，其内部也有论资排辈的情况出现，其实这种情况在任何公司都是存在的，包括全球一些顶级的 跨国企业，所以从外部招聘的高管没有非常耀眼的履历和成就，根本就不会被内部人认可。　　至于说社交方面的培养，其实并不是指这些公司内部的高管人员没有社交能力，而是他们缺少相关的人脉，另外再和地方政府打交道的时候，可能无法摆正 自己的位置或者把握不好其中的一些分寸，容易导致一些事与愿违的结果，这是段云需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当这些高管有了自己的人脉和经验之后，如何避免这些培养起来的人才跳槽或自立门户，就成为了段云需要解决的问题，目前段云酸度一些高端人才的最主要的手段就是高薪福利待遇，以及非常苛刻的入职合同，尤其是在核心技术部门的员工，如果他们想要在合同期限之内离职，除了需要偿还巨额的 违约金之外，还不允许再离开公司之后进入有相关竞争关系的企业，天音集团的法务部已经在最大的程度避免出现人才流失的情况。　　不过在段云看来，只要企业的福利待遇高，绝大部分员工还是愿意在当前的公司长期工作下去的，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的待遇在整个中国内地都 算是非常高的，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的外资企业。　　所以如果这次一旦选出副总，段云肯定会给你对方非常优厚的待遇，包括超高的底薪和年终奖以及各种福利，还有就是股份分红，收入至少也要在集团公司 排到前五，让其他想要挖角的公司望尘莫及。　　“我给您的建议就是短时间之内暂时不要确定这个岗位的人选，可以先对他们进行一些培养，然后实行内部竞争，周期至少需要三到五个月。”约翰逊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在我任职的ibm公司，我的老板郭士纳在成为ceo之前，也受到了一段时间重点的培养，作为公司的ceo，他需要保持和董事会的利益以及 想法一致，这都是花费很长时间才完成的，所以我认为这件事不用操之过急。” “你的建议我明白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明天你就把评估的资料带到我办公室，到时候咱们再详谈。” “好的。”约翰逊应道。 随后，俩人又交谈了几句就重新回到了酒桌上，继续今天的晚宴。　　约翰逊的建议给了段云一些启发，正如约翰逊所说，段云对提拔公司副总的事情不应该操作过急，而应该给候选目标一些培养时间，然后通过亲自观察，再 选出适的人选。 第二天一早，当段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约翰逊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俩人简单招呼了一下后，约翰立刻拿出了一个cd光盘，递给段云。　　在这张光碟里，拷贝了天音集团各部门高管的评估资料，除了他们的履历和基本资料之外，剩下的都是约翰逊团队对这个人能力，忠诚度，以及相关特长的 评估，内容非常的详细，由此可以看出，约翰逊团队平时的工作还是非常深入细致的，他们的咨询团队之所以在美国也有着非常高的佣金，是有一定道理的。 把光碟交给段云之后，约翰逊就离开了办公室，而段云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将光碟放了进去。　　当前天音集团总共有27个部门，涉及到了所有的基本部门和产业项目，而每个部门的主管，在行业内都有的很深的资历，平均年龄都在35岁左右，正是年富 力壮，经验丰富的阶段。　　早年段云刚来深圳打天下的时候，公司的一些管理岗位很多都是招聘的国有企业的一些干部，或者是研究所的骨干，经过这些年的大浪淘沙，以及ibm咨询 团队的改革下放之后，很多元老级的高管都已经被淘汰，剩下的人基本上都算是千里挑一的最优人选。　　不过ibm团队在筛选这些管理人材的时候，也存在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其中一条就是对于那些在合资企业以及有国外留学经历的管理会格外重视，而对于没有在国外留过学或跨国企业工作过的管理人才，他们似乎有些不太重视，当然这也能够理解，毕竟那些有国外学习和工作领域的人，在某些思维方式上，和ibm 的团队有着更多的共识。　　但是在段云看来，那些思想有些细化的管理人才其实并不完全符合他的心意，或许他们的业务能力对公司帮助很大，但段云更希望自己公司的二把手，是一 个有爱国情怀的人。 除此之外，这个人必须对公司高度忠诚，他的学历和履历能够服众，并且悟性以及未来成长的上限非常高，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重点培养。 所以约翰逊给他提供了这份资料只能起到一个参考的意义，但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关键还是要靠段云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反复查阅资料并且结合自己对这些高管的印象，很快就确定了两个可以重点培养人选。 第二千三百零七章 候选人 段云选中的这两个人，无论是个人履历还是在公司认识的资历上，都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一号人选是方波，此人1961年出生于ah省，毕业于华北师范大学，在80年代末的时候，获得了新加坡国立大学管理学院mba硕士学位，回国之后任职于湖 北十堰的东风汽车制造厂。　　方波1991年加入到了天音集团，仅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以出色的业绩担任了天音集团市场部的部长，长期以来一直从事电子产品市场的调研工作，社交 能力非常强，而且在公司内部的口碑也很高，天音集团的多款电子产品在国内热销都离不开他的布局和努力。　　另外ibm团队对于方波的评价也很高，在天音集团所有27个部门的高管中，方波的综合能力排名到了第三，约翰逊本人方波的评价就是“善于打破传统商业 逻辑，重视产品用户的反馈，思维具有大局观。”。　　约翰逊给方博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不过在段云看来，方波本人也有一定的缺陷，首先来说方波他并不是技术出身，对公司的技术领域了解不深，其次就是方 波相比于其他部门主管些不够“勤奋”，他几乎从来不加班，这与天音集团一直以来倡导的“用青春换财富”的潜在理念格格不入，这一点让段云有些不太满意。　　不过之所以段云会把它挑选为候选人，主要还是看上了他的优点，另外方波再来天音集团入职之前，曾经在湖北十堰的东风汽车厂有过任职经历，他对当前 国内的汽车行业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为天音集团的汽车销售设计了一个非常完整可行的市场模式，现如今天音汽车在国内畅销，方波也是功不可没。　　至于段云挑选的第二个人选，是1963年生于bj的刘国平，刘国平，1985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获得了工学学士学位，后公派出国，在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攻读管理学院emba，获得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90年代末回国任职于bj的一家外资企业，1993年加盟天音集团，最开 始担任人事部的副部长，两年之后转为正职，成为天音集团27个部门主管中的一位。　　刘国平的能力也是非常的出色，在人事部工作的时候，他知人善用，为公司引进了很多顶级的作业人才，其本人的社交能力同样很强，并且能在很短的时间 内，对入职员工的能力做出准确全面的分析，同时给予适合其岗位的建议，在这两年天音集团内部的人事改革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刘国平工作勤奋而且非常细致，如同一台精密的电脑，对公司内部出现的人事问题总能第一时间做出快速的反应，这个是在他的努力之下，天音集团内部岗 位竞争有的非常高的公平度，又因其裁员果断，被很多人称为“职场屠夫”，由此可见其平时的工作作风是何等的果断和残酷。　　尽管公司很多内部人对刘国平又恨又怕，尤其是一些元老级的员工，对他的评论就是“冷酷无情”，整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从来不讲任何情面，所以他在公司 内部的口碑并不高。 但是对于段云来说，刘国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也是他最需要的得力臂膀。　　段云本身是个很讲人情世故的人，他尽量善待每一个人，尤其是对于一些为集团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员工，但企业毕竟不是养老院，只有保持长期冷酷的优胜劣汰，才能让企业在未来的竞争中活下来，所以段云的这个人性有点在职场上反而变成了一种严重的缺点，但是刘国平能够极大的弥补段云在这方面的不足，而且他对于员工的评价非常精准，从他认识的这几年来看，凡是他提拔起来的人，确实都展现出了应有的能力，几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一点让段云非常满 意。　　而且刘国平本人的社交能力也非常强，说话办事，思维缜密，有很强的逻辑性，在职场之外的生活也非常通晓人情世故，而且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很强，这 些优点都被段云看在了眼中。　　另外在ibm咨询团队的评估中，刘国平在公司所有高管中的综合能力排名第一，他唯一的缺憾就是依然不是技术出身，并不了解相关产业的技术发展和产品 研发了相关规律，这对于一向以技术为本的天音集团来说，确实少了一些过硬的本钱。　　不过仅凭刘国平知人善用这一条，就已经让段云对他另眼相看了，他可以不懂技术，但他可以找到最适合搞技术研发的人材，这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没有人 是全才，想找到一个既懂技术，又懂管理，且这两方面都处于顶尖的人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说ibm团队提供的另外几名综合能力排名靠前的高管，尤其是排名第二名的法务部主管，却并没有入段云的法眼，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综合能力 看起来很强，似乎没什么短板，但也缺乏顶尖的长项，这种人其实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庸的，而段云需要的是最顶尖的人才，哪怕他有明显的短板。　　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的资料之后，段云随地找来助理郭凯，让他通知方波和张国平，下午先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各自写一份公司未来发展的建议，让他们以 自己的角度为集团公司做一番规划，包括前景展望，商业策略，以及相关的可实行性的综合发展计划，时间为两天，两天之后，要把相关的报告交上来。 段云并不是一个只喜欢纸上谈兵的人，但是他想让两人写计划书，从中看出他们的一些商业思维以及企业发展的全局观，以此对于俩人进行初步的评估。　　不过论初步评估的结果如何，段云都不会在短时间内任命集团公司的副总，后续他还需要对俩人进行一系列的考察，最终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第二千三百零八章 内部分工 1998年对段云来说，将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 一月初，元旦刚过的第三天，段云就被邀请到sz市政府开会。　　多年以来，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一直都被当做深圳企业的招牌，历届sz市政府对天音集团都非常的重视，而从最近这几年开始，作为民营企业家的段云已经 开始越来越深度的参与到深圳的各种商业政策以及城市建设的计划中。　　十多年前的时候，对于sz市政府的任何要求，段云都是要钱出钱，要人出人，从来没有半点含糊，光是去年一年，段云，就像sz市政府捐助了2.3亿元的资金，用于城市建设以及其他慈善捐助，出资的钱数排在所有深圳企业之首，而相应的，sz市政府这边也给予了积极的回应，除了政策上的倾斜，还有一点就是让 段云有了一定的参政议政机会。　　早在六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成为了sz市的人大代表，而到了前年的时候，段云已经成为了gd省的政协委员，这既是一种荣誉，也是政府给予段云的一定政治地位，毕竟以天音集团的年利润，已经相当于一个二三线城市的年财政收入，如此大的体量，任何省市的政府都不可能将其无视，这种企业对地方经济和 就业是能起到不小作用的，所以段云有如今的政治待遇，也就变得非常正常。 今年参加sz市政府举办的企业家年会，段云本人受到了sz市高官厉有为的热情招待。　　厉有为1990年12月份来到深圳，担任sz市的市高官，在任职的第一个星期，就专门来到了天音集团进行参观，段云亲自接待了他，参观了集团公司的芯片生产线，在天音集团的车间，厉有为感到了不小的震撼，天音集团的规模和技术实力超乎他的想象，尽管之前的时候他就曾经多次在报纸媒体以及政府内参上看 到过关于段云的报道，而实地进行参观之后，这里的情况更让他颇为感叹。　　那个时候的天音集团已经是深圳的电子科技支柱企业，段云本人在深圳商界也有着很高的声望，和历届的sz市政府领导关系都非常的好，同时还一直担任着 深圳中小企业商会的副会长，所以后来厉有为找段云开会交谈，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非常不错的私交。　　在段云看来，厉有为禀承了深圳历届领导那种高效勤勉务实的作风，而且对于团结工商界是很有一套的，至少段云这几年和sz市政府相处融洽，厉有为也从 中做了非常关键的工作。 而在这次酒会上，厉有为告诉了段云一个他早已经知道的消息，那就是广东政协那边准备推选段云成为新一批的全国政协委员，参加今年的两会。　　其实以段云的名气和资历，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有机会参加两会，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段云最终没有被评选上，而这一次，很大的可能就是瑞阳 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段云的路线就变得顺利成章。　　另外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厉有为就已经被内部选举为第九届全国政协常委、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所以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这十多年来，段云和地方政府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尤其是总部所在地深圳，历届市长对段云都有的非常高的评价，而随着这些地方领导进入更高级别的位 置，段云在政治领域的通道也变得越来越宽。　　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越往上走难度越高，需要积累大量的名气，实力和人脉，段云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也算是厚积薄发，仿佛一夜之间，段云就 被扶上了很高的位置。　　为了自己事业长远的发展以及立在商界更强的影响力，去强这段时间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了政治方面，他开始不断受邀参加各种上市的政治协商会议，积极拓 展各方面的人脉，为他接下来参加今年的两会做准备。　　但是在公司管理这方面，许强开始给刘国平和方波下放了一些权利，分别安排前往上海和沈阳，主持新车研发以及发布计划，同时加大对上海电商网络中枢 的扩建。　　方波入职天集团之前，曾经是湖北十堰的东风汽车厂副总经理，他在汽车行业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所以这一次方波被安排到了沈阳去考察工作，段云给他 的任务就是与sy市政府进行协调，研发和建设国产卡车生产线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段云把刘国平安排到了上海工作，因为刘国平本身就是在上海交大毕业的，他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因为曾经公派出国，获得过明尼苏达大学 卡尔森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所以对国外的商业和互联网技术发展有的非常深入的了解，所以让他来负责天音电商网络的建设，也算是人尽其用。　　其实无论是沈阳的汽车产业还是上海的电商网络，段云早已经制定了完整的商业框架，这个框架可以保证商业计划的可行性和持续性，至于安排他们俩人去 管理这些业务，实际上就是想测试一下他们的综合能力，从而最终确定副总的人选。 除此之外，段云这边主要积极筹备参加今年的ces展会，并且退出他们集团公司的新产品。　　无论是vcd还是mp3，最早都是天音集团通过ce s展会逐渐在全世界打开知名度的，所以段云对这个展会一直以来都非常的重视，并把这个展会当做一个 产品研发的节点，要求倪光南在展会之前，将新产品样品研发出来。 往届的展会，天音集团只是一个配角，但是今年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天音集团就收到了ces展会的主动邀请，愿意为他们提供一个主展厅的一个非常黄金的区域，这也让天音集团第一次能够与ibm，索尼以及苹果这样的世界科技巨头有了平起平坐的待遇，这对段云来说无疑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 第二千三百零九章 天音2800 在临近过春节的前几天，倪光南终于给段云带来一个非常好的消息，那就是他带领团队研发出来的新型笔记本电脑成功做出了样机，并且被命名为天音2800。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倪光南和他的团队推出了天音2400笔记本电脑，当时这款笔记本电脑所有性能指标堪称国内最强，与国际上最先进的笔记本电脑也没有 特别大的差距，另外的价格方面，也比进口的笔记本要便宜1/4左右。尽管如此，段云依然感觉不满意，在他看来，国产笔记本电脑和欧美生产的笔记本在技术上是有一定差距的，尽管这个差距并不大，可短时间内也是很难超 越的，所以欧美厂家始终能够牢牢的占据高端笔记本的市场份额。而天音集团在技术上有差距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凸显价格优势，以段云对笔记本产品的认识，数码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是很快的，既然无法抢占高 端市场，那就必须要在中低端市场发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企业部门的长期盈利，从而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研发中。 所以段云对倪光南提出要研发出一款价格在1万元以内的笔记本，考虑到销售环节还需要有10%的利润空间，所以款笔记本的出厂价绝对不能超过9000元。成本的降低，意味着新款笔记本性能上的一些下降，最开始的时候，天音2400采用的是当时英特尔公司最新推出的奔腾二系列cpu芯片，这款芯片性能非 常的强，但价格也很昂贵。在美国本土，英特尔奔腾2cpu的价格在300美元左右，而出口到中国，价格就变成了450美元以上，按照当前的汇率，光是cpu的价格就要3700元左右， 这几乎占到了天音2400整机成本的1/4，另外与之配套的其他零部件也都是国内最为高端的，这也是成本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所以倪光南想要按照段云的要求大幅度的压缩新款笔记本电脑的成本，在允许性能做出一些妥协的情况下，自然就不会采用进口的高端芯片，取而代之的是 天音集团自产的芯片。从六年前开始，天音集团芯片设计团队就紧随英特尔等全球高端芯片公司的脚步，设计研发有自主专利产权的国产cpu芯片，而到了今年止，已经成功设计 出了第三代。天音集团前两代的cpu芯片一直都用在自家的中低端台式电脑上，高端电脑则一直引进的英特尔公司的cpu芯片，包括最早期的80486，以及后来的奔腾一 和奔腾二cpu芯片，但是天音集团始终没有停止自主研发cpu的脚步。去年年初的时候，天音集团推出了第三代自产cpu芯片，并且以芯片研发部部长黄令仪的名字命名为“令仪3000”，这款资产芯片综合性能超过了1993年发 布的奔腾cpu芯片，但略逊于奔腾二芯片，已经开始大量应用于国产pc电脑中。而当初倪光南退出天音2400笔记本电脑的时候，是想把它做成一款国内性能最强的平板电脑机器，但他毕竟是一个搞研发的，对于市场和产品定位缺乏敏感 性，只是单纯的想要做出一款最好的电脑而已。但是段云提出改进要求之后，倪光南立刻放弃了原有的方案，新款天音2800重新使用了自产的“令仪2000”cpu芯片，这款芯片目前的成本大概在500元人民币左右，只相当于进口奔腾二芯片的不到1/7，另外与之配套的主板和其他部件，价格也低了很多，所以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倪光南就完成了段 云交给他的任务，研发出来的天音2800笔记本电脑只有8500元左右。 而且得益于对产品的重新优化，新款笔记本电脑重量只有2.1kg，外观更加精致，便携，完全符合段云对新款电脑要求。另外和天音集团自产的其他电脑一样，天音2800也同样内嵌了国产操作系统，浏览器的默认网站就是“天音冲浪”，由此可见，段云是想建立一个独立的电 子网络生态系统，从而依靠硬件产品的发售，来带动软件的用户数量，并且使其具备很强的用户粘度。甚至在段云的计划中，他并不指望这款笔记本电脑能够带来多高的利润，最终的目标是要靠这个网络生态来赚钱的，包括软件收费，网上购物，以及产品和 软件的售后维护，这些都能够给天音集团带来远比销售电脑要高的多的利润。“段总，目前这款机器本身无法实现无线上网，但是我给他设计了一个外接的小设备，需要连接咱们的usb插口，就可以实现的小范围内无线上网。”在给段 云讲解新款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倪光南拿起了一个巴掌大，带有折叠天线的小盒子，对段云说道。对倪光南来说，如果把无线上网的设备和天线内嵌到笔记本电脑中，其实也是能够做到的，但那样的话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比如散热和体积问题，这些会影响到笔记本电脑的工作稳定性，所以为了一个无线上网功能而大幅度的降低机器的稳定性，这本身就是得不偿失的，所以最终倪光南决定额外设计一个无线上网 的外接设备，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错！”听到讲解后，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你光能能把新款笔记本电脑出现成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毕竟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和后世有的非常巨大的差距，后世很多常见的技术， 在这个时代是不敢想象的。“之前我们对这款机器已经进行过测试，他的最长续航时间可以达到三个半小时，不比进口的笔记本电脑差多少，而且运行各种办公软件比较流畅，软件部门 的工程师还专门儿对这台设备的软件进行了优化，只不过无法流畅使用一些图形软件。”倪光南说道。“这就够了。”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回头我就安排相关部门对这款产品进行量产上市，另外，我还想把这款产品带到美国去，参加今年的ces展会。” 82中文网 第二千三百一十章 竞争3G 能在这个年代实现笔记本无线上网，其实是一件非常有挑战的事情，事实上，直到后世的1999年，世界上才出现第一款能够无线上网的笔记本。 这款无线上网笔记本的名字叫ibook，是苹果电脑公司以消费者和学生为目标，专门出产的笔记本电脑。实际上这款笔记本电脑属于苹果笔记本电脑中的中低端产品，他削弱了一部分高端笔记本的工作，尽量向小型化和低成本靠拢，而这款笔记本上市之后，也 确实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了当年苹果公司最走量的笔记本电脑。段云的产品定位其实和苹果的ibook是有很多相同地方的，只不过受限于目前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倪光南还无法把无线上网功能整合到笔记本中，因为在此之前，国内还没有公司研究过笔记本上网的技术，毕竟互联网也是在自己两年才刚刚进入中国国内，用户数量非常有限，所以在用户需求不够强烈的时候，企 业本身也不会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去搞这个项目。但是段云知道，在后世的时候，笔记本电脑的无线上网功能可以说是一个刚需，因为相比于台式电脑可以直接连接网线，很多笔记本电脑的用户需要随时更换办公环境，所以无线上网的需求就更加强烈，考虑到未来中国互联网用户数量的暴增，所以如果天音集团的笔记本电脑全在国内占据销量的统治地位，那么无 线上网功能就是必须要攻克的技术难关之一。 起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天音集团电子产品技术已经处于一个非常高的水平，但是和美国，日本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现如今日本出产的md播放器，可以做到比烟盒还小的体积，却能拥有非常好的音质和续航，而天音集团想要做一个类似水平的md播放器，体积至少要比对 方大1/4，这完全是由机加工以及电子原件小型化水平来决定的，在这一方面，日本几十年的技术积累确实很难在短期超越，这一点必须要承认。不过段云的天音集团在战略发展方向上一直都走在正确的轨道，日本电子产业执迷于机加工和模拟电路技术长期深度的挖掘，把这两方面做到了极致，但却 从来没有意识到数字科技以及软件的重要性，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后世的时候，日本企业逐渐被美国科技公司超越，时间点也正是出现在当前这个年代。既然暂时无法完成笔记本电脑内置无线上网功能，那么添加一个小小的外置设备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个非常好的方案，至少在当前的世界上，还没有一家企业把笔记本无线上网功能做出来，而天音集团凭借多年的技术积累，尤其是深度参与通讯技术以及北斗项目的研发，让倪光南可以做出一个外置接收器无线上网的 解决方案，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创举。所以段云这次准备把这个笔记本电脑以及外置上网设备带到美国ces展会上参展，而产品的主打定位就是中低端学生笔记本，同时也会内置天音集团研发的“ 讯飞”及时通讯软件，英文缩写为“xf”，并针对美国互联网的技术状况做了一些优化。除了天音集团研发的新款笔记本，段云这次还准备带着任正飞一起前往ces大会，到时候双方会联合搞一个产品发布会，推的产品就是双方合作研发的华为2 g手机“huawei98”。 除此之外，华为在这次展会上还会推出他们公司的新产品，那就是他们全新一代的数控交换机。其实到了1998年的时候，全球尤其是欧美发达国家，已经开始迅速进入无线通信时代，但毋庸置疑的是，在未来的5~8年时间内，固定电话用户的数量依然 远高于无线电话用户的数量，所以这种数控交换机依然具有非常大的市场。 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当今的华为在数字交换机领域，其实已经达到了和欧美企业并驾齐驱的技术水平，而且在价格方面，还有个很强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华为借这次参加ces展会的机会，开始向海外推销他的数字交换机，希望记住这款产品，能够逐渐打开欧美的通信市场。 实际上，从去年年底开始，华为就已经开始发力，推出了无线gsm解决方案，同时准备参与制定3g国际标准。 关于制定3g国际标准的事情，以华为目前的技术实力来说，基本上没有多少话语权，但是如果联合天音集团，情就会发生改变。从90年代开始2g无线通信时代，主流国际标准gsm已制定完毕，爱立信，诺基亚，西门子，摩托罗拉等欧美主要运营商主导制定并拥有全部专利，而无论 是华为还是天音集团，在gsm标准的专利数量都为0。2g时代让欧美的自己家运营商转的盘满钵满，很多设备根本不需要自己生产，只需要通过专利授权，就能够抽取其中绝大部分的利润，华为现在推出的无线 gsm解决方案，也是需要缴纳巨额专利费用的，华为充其量只能赚取一些产品的代工费用。 所以在2g无线通信技术完全被欧美国家垄断的时候，段云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组建专门团队，研发3g无线通讯技术。而当时摆在天音集团一个非常大的困难就是，欧洲是gsm和3g技术发源地，此时已有阿尔卡特，爱立信，西门子，诺基亚四家电信设备巨头加入到了3g国际标准的制定中，天音集团要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资金和技术，但此时的天音集团已经在汽车电脑芯片软件等方面分散了集团公司很多 的人力和财力，除非能够集中全力从事3g领域的开发，否则的话，无法在与这些国际巨头的竞争中，取得较大的话语权。而华为的崛起，以及他们对讯产业的专注，让天音集团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华为每年超过3亿人民币在通讯技术上的投入，也高出天音集团在通讯部门投入的将近一倍，而且华为本身还有国内最强的芯片和软件研发实力，所以双方合作进军3g技术，会对欧美通讯巨头形成一个非常巨大的竞争威胁。 82中文网 第二千三百一十一章 华为的豪赌 尽管一直以来，段云和中兴以及华为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合作关系，但发展到现如今，华为和中兴却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发展路线。　　和任正飞一样，中兴的侯为贵对新产品以及新技术渴求度，也是非常之高的，前几年的时候，通过和天音集团的合作，中兴电子在国内固定电话领域，一直 占据着销量榜首的位置，根据去年相关部门的统计，平均每十台国产电话中，有23%的固定电话是由中兴电子生产的，这个数字还是非常恐怖的。　　所以在公司年利润方面，中兴电子相比华为反而是略胜一筹的，去年华为电子的总利润是15亿元，而中兴电子的总利润是17.2亿元，在整个深圳科技公司中 ，是仅次于天音集团，排在第二位的国内科技巨头。 那实际上中兴电子这些年一直在吃老本，自从前几年和天音集团联合研发固定电话机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产品。　　前段时间侯为贵看到国内手机市场开始快速发展，提出也要和天音集团进行合作，进军移动通讯业务，不过这种合作仅限于机产品本身，并不涉及到其他技 术。　　而且侯为贵走的是一条实用主义的快捷之路，尽管每年的年利润要高于华北公司，但在技术研发投入方面，却还不到华为的1/3，而且在中兴电子，也缺乏 那种创造力极强的技术领袖人物。　　但是在华为公司，任正飞手下可谓是人才济济，尤其是在顶尖人才方面，就算是段云的天音集团，这种顶尖人物也并不多，而其中的代表就是华为的技术总 监余承东。　　余承东可以说是华为的元老级人物，当年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西北工业大学，在1993年的时候考上清华大学研究生的余承东，在利用去深圳做项目的机会 ，偶然机会加入了当时还只有200多人的华为。　　而当时任正非慧眼识材，那个时候华为正筹谋开发自己的交换机，动控制系毕业的余承东可以说是华为急需的人才，在经过一番接触之后，任正非确定此人 这是自己需要的将才，所以在经过一番促膝长谈之后，余承东最终决定加入华为。 在当年开发华为的第一代交换机的时候，余承东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取得了任正非的信任，两年之后就成为了项目技术负责人。 而后来余承东看到国际移动通讯领域发展迅速之后，立刻向总裁任正非请缨，要求及带领团队进军无线通信业务。　　能在这个时候敢于进军无线通信业务，并且和世界顶级通讯公司进行直接竞争，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一件事情，因为在当时的时候，国人普遍对国内的科技缺 乏信心，认为短期之内想超越欧美发达国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国内的业界，哪怕是一些很知名的国内科技公司，他们其实也没有勇气和底气与那些跨国科技巨头竞争，一方面是缺乏技术创新方面的自信，另外一方面就是很多国内的科技公司，实际上也是需要靠国外那些巨头吃饭的，一些关键技术和零部件都被国外公司所掌握，如果让这些跨国巨头发现国内的公司要和他 们抢饭碗，那么这些国内的公司首先就会丢掉饭碗。 但是余承东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任正飞有着极高的眼界和魄力，这俩人在一起搭档，其结果就变成了一场轰动整个业界的豪赌。　　作为技术人员出身的余承东深知3g通讯技术研发的难度，如同那句老话所说“板凳要坐十年冷”，前期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 还不一定能够保证成功，对当时任何一家国内公司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然而任正非和余承东却最终选择这么做了。　　任正非和余承东的勇气让段云也感到非常的钦佩，作为华为最大的股东之一，天音集团这边也派出了一部份技术人员进行联合研发，因为段云知道最终华为是取得了成功，所以他的这方面的投入也是不由余力，而且从双方的合作来看，3g技术还是由天音集团这边主导进行研发的，华为负责的技术项目只占其中的1/ 3。　　至于中兴电子的侯为贵，确实没有豪赌的勇气，更喜欢选择一条获利的捷径，通过和天音集团合作，以及引进国外的一些专利授权和零部件，准备在今年国 内全力推广他们的2g通讯手机，至于3g手机技术，侯为贵没有任何的布局，因为他认定任正非不可能获得成功，只是在浪费人力和钱财。　　所以在段云的眼中，虽然华为和中心两家公司规模实力相差不多，但实际上，段云已经把华北当成了战略性的合作伙伴，至于中兴电子，只能算是一个重点 的商业合作伙伴。 这次去美国，段云是有意扶持任正飞一把的，因为两家企业都有着相同的战略眼光，可以长期的保持步伐一致，起到相互助力的作用。 除了无线笔记本电脑，华为的换机和手机之外，在这次天音集团展会上，段云还准备带另外一款产品去美国，那就是天音mp3播放器的第二代产品。 当年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第一款mp3播放器，内部有两块芯片，存储量是128mb，可以储存30多首歌曲，这相当于三盘普通磁带的重量。　　而mp3播放器第一次进入美国之后，天音集团对这款产品进行了一部分改进，利用当时天音集团开发出来的最强闪存芯片对播放器的存储进行了扩容，储存 量翻了一倍，存储的歌曲达到了60多首，新款播放器在美国上市之后，受到了很多美国年轻人的欢迎。　　而到了今年的时候，天音集团的闪存芯片再次获得突破，有这种芯片制作出来的mp3播放器，存储量已经可以达到512mb，存储的歌曲达到了100多首，可以说，这个时候的mp3播放器，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苹果ipod了。 第二千三百一十二章 MP4播放器 段云在和倪光南的交流中，详细了解了当前各研发部门的进度情况。　　“这是咱们公司在东芝液晶技术的技术上，研发出来的新一代s tn液晶显示屏。”在实验室中，倪光南拿起了实验台上的一块液晶屏，对段云说道：“目前这种液晶显示屏已经到了最后的测试阶段，整体的技能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以用在车载gps显示器，小型游戏机以及手机的屏幕上，功耗也非常的小，分辨率在同类 产品中处于领先地位……” “好东西啊！”看到这块液晶屏，段云顿时眼前一亮。　　所谓的stn显示屏是super twisted nematic的缩写，在后世的时候，多用在手机上面，之后来也广泛用在mp3和mp4里，不过因为其显示色彩比较少， 而逐渐被tft所取代。　　stn是又称为超扭曲向列型液晶显示屏幕。在传统单色液晶显示器上加入了彩色滤光片，并将单色显示矩阵中的每一像素分成三个像素，分别通过彩色滤光片显示红、绿、蓝三原色，以此达到显示彩色的作用，颜色以淡绿色为和橘色为主。stn屏幕属于反射式lcd，它的好处是功耗小，但在比较暗的环境中清晰度 较差。 尽管在后世的时候这种液晶显示屏逐步被淘汰，但在当前这个年代，却堪称是性能最为优秀的液晶显示屏。 当初段云从夏普公司手中获取液晶显示屏专利技术之后，就一直对这款专利技术进行改进。　　其实按照夏普方面的计划，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夜景检测技术，推出全新的液晶彩色电视机，只不过因为价格高昂，而且相关技术也不够成熟，所以在本土以及美国上市之后，销量并不算好，正因如此，他们才最终决定用液晶显示技术换取了天音集团的vcd专利，只是让夏普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拿到vcd专利没 有多长时间，天音集团就开始在美国大力推广dvd播放器，可以说夏普被段云着实坑了一把。　　液晶彩电在当前也算是一款比较流行的家用电器产品，不过相比传统的彩色电视机，在影视清晰度上并没有太大的提高，而且价格还非常的高，所以国内并 没有大规模普及。　　考虑到当前国内液晶彩电市场规模有限，且技术还不够熟，所以段云并不打算通过这种技术打开国内彩电市场，而是想把这项技术用在其他方面，比如手机 ，掌上游戏机以及车载显示器上面，并且成立了专门的项目小组，对液晶技术进行深耕和改进。　　经过两三年的努力，现如今天音集团的液晶显示器技术已经获得了不小的突破，之相关的手机显示屏，车载显示器之类的相关产品研发目前已经进入到了最 后阶段，预计在今年年中的时候，就可以得到大批量的应用。 不过除了这些产品，段云还有其他的想法。　　“……相关的产品今年就能大规模量产，不过我一直觉得，咱们有这么先进的液晶显示屏技术，完全可以开发出性能优秀的液晶彩电，绝对会有很不错的销量 。”倪光南说道。　　“国内做彩电的企业已经很多了，为了生存都在拼命降价，如果咱们把液晶彩电推向市场，肯定没有任何价格上的优势，反而会造成新一轮的彩电市降价，所以咱们还是给别人留口饭吧……”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并不是项目做的越多就越赚钱，家电市场的残酷性你可能不太了解，其实我对咱们的液晶显示技术还 有其他的想法，比如以此项技术开发出mp4播放器，这玩意儿要能做出来，定要比液晶彩电赚钱的多……” “mp4播放器？”听到段云这么说，倪光南顿时愣了一下。 倪光南显然没有听说过mp4这款产品，因为在这个年代mp4还没有出现。 mp4是一种兼容了mp3技术，基于“megp-4”动态图像解码技术，可以在高真彩tft屏上实现“随身看”的袖珍式数码娱乐产品。　　mp4体积只有烟盒大小，集成了音频播放、视频播放、录音、电子书、电子相册等功能，还可以下载电视节目、电影等，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这就是mp4 。 2002年法国的archos（爱可视）公司推出全球第一台mp4媒体播放器，并正式命名为mp4掌上影院，从此mp4进入消费者视线。 mp4的便携、超大容量与可视功能就是其占有未来市场的基础。 而且mp4在一定程度上就是mp3的替代产品，这也将会成为段云在未来几年重点投入的一个产品项目。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mp3在经过一段时间爆炸式增长后，已经开始往大容量、彩屏、多功能方向发展，出现了彩屏mp3、硬盘mp3等，苹果的硬盘播放器热 卖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所以mp4未来肯定会成为mp3的替代品，这个产业的规模也是相当巨大的。　　在前世的时候，大学时期的段云就一台mp4播放器，这个小小的播放器可以听歌，看电影，看书，功能非常的强大，他也曾经给自己的女友买过一台mp4播 放器作为生日礼物。 所以段云对mp4播放器这款产品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以至于在他重生后的很多年，一直想把这款产品做出来。　　只不过mp4这款产品在后世看起来很普通，但实际上集成了很多在这个时代顶尖的技术，如果放在五年前，甚至是两年前，这款产品都只能停留在段云的印 象中，而现如今，随着新型储存芯片以及mp3和液晶显示器技术的不断突破，让段云终于有了复制这一经典产品能力。　　“其实mp4播放器构思非常简单，他的体积和mp3差不多，但是可以听音乐，看电影，还有其他的一些阅读功能，你可以把它称之为掌上多媒体。”段云微笑 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听到段云对产品的描述，倪光南一脸的不可思议。　　“技术就是用来实现梦想的，十年前的时候，你也不会想到会有dvd mp3这样的产品吧？所以世代人为，一个伟大产品的诞生，首先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另外就是敢于尝试，咱们可以一步步的来，总有一天会把这样的产品做出来。”段云说道。 第二千三百一十三章 内外分工 “想要开发这样一款产品，我估计至少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倪光南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其实以目前天音集团掌握的专利技术，应该是勉强能够做出一台样机的。 mp3格式的软件，内部的芯片组，液晶显示屏，高容量存储芯片，小型电池组件，想要做出一台勉强能用的mp4播放器，只需要一个技术整合方案即可。 但实际上，想要真正做出符合段云要求的mp4播放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中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前世的时候，mp4是一种兼容了mp3技术，基于“megp-4”动态图像解码技术，软件的开发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在mp4格式还没普及之前，rm/rmvb代表着小体积和清晰画质，不过相比起mp4，依然显得体积过大，最多可以储存两到三首mtv，想要用这种机器来看电影，几乎是不可 能的事情。 除非可以把mp4做的非常大，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平板电脑，不过这样的话，重量和体积非常影响便携，而且成本也会非常高，不是普通的人能够接受的。　　其实现如今已经有一些欧美国家开始研发类似mp4播放器的产品，但这些产品在业界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产品技术不够成熟，各方 面都不够理想，只是解决了一个有无的问题，所以这种产品注定不会在市场上受到青睐。　　从纸面数据上来看，天音集团有制作mp4的能力，但实际上这其中还有很多关键性的技术无法解决，先是软件的问题，其次是续航，作为一款民用娱乐产品 ，续航是非常关键的，如果充电一天只能看一个小时，甚至只有半个小时，这样的产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另外电子产品小型化还需要解决一个散热的问题，过小的机身意味着不可能有良好的设计能力，而且微型风扇除了占用机内空间之外，功耗太大也会严重影 响续航，这些都需要对产品进行反复实验和打磨，最终才能找到一个消费者能够接受的平衡点。 所以天音集团想要做出能够轰动业界，且在具有巨大商业潜力的mp4产品出来，是需要攻克很多技术难关的，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按照段云的计划，最起码需要一到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把这种产品做出来。 当天，段云和倪光南一起讨论了一下关于mp4播放器的研发计划，按照段云的要求，倪光南会用一周左右的时间完成这个项目的规划。　　mp4播放器是取代mp3的划时代的娱乐产品，在mp3还没有向全球大规模推广的时候，段云就开始准备研发mp4播放器，这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种超前的部署 。　　和以往天音集团的产品一样，走的都是销售一代，研发一代，展望一代的研发路线，只不过经过十多年的积累，天音集团有了强大的技术底蕴，而且也建立 起了一个越来越强大的专利壁垒，使得天音集团在同类型产品的竞争中，处在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　　转眼间来到了1998年的春节，在这一天，段云乘坐专机前往了bj，和母亲以及妹妹一家过了一个团圆节，唯一的遗憾就是段云的儿子现在还在美国和前妻在 一起，暂时没能够回来。 虽然母亲有些微词，但在段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现如今儿子已经七岁，已经就读了美国当地的小学。　　段云本身是不希望儿子接受****教育的，所以每年在寒暑假的时候，他就会让前妻把儿子带回国内，聘请最好的老师，教授他中国的语文，并且对他进行儒 家国学的启蒙教育，树立他的爱国意识。　　不过作为父亲，段云陪在儿子身边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去美国的时候，也会前往前期的家中和儿子见上一面，一起到唐人街吃顿大餐，然后跟他讲一些中 国国内的事情。 尽管段云还是想让儿子回到国内上学，但是他也知道，前妻和他离婚之后，儿子可以说就是他的唯一，所以相比于自己，跟在母亲身边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年后，段云又重新回到了深圳，开始部署集团公司新一年的工作。　　在这次集团公司沟通会议中，段云宣布了一个重要的人事调动，把天音集团市场部的部长方波，以及人事部的副部长刘国平提升为自己的副总和高级助理， 协助段云对公司进行管理。　　段云的这番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想要培养一个接班人，目前来说这两人在原先的工作岗位表现的都非常出色，但如果想成为公司未来的二把手，那就必须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相互竞争，只有各方面表现最为优秀的那个人，才能够成为公司未来的二把手，并很有可能最终成为段云的接班人。　　对于挑选接班人的事情，其实对段云来说并不是非常迫切的事情，现在安排两人同时担任集团公司的副总，就是先给他们一个更高层的职位，让他们能够在 平时接替自己管理公司和接待宾客，这样的话，段云就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对于段云的意图，方波和刘国平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而且俩人都是属于那种非常有野心的人，能够执掌天音集团，对他们来说，绝对会成为此生事业的巅 峰。 所以在段云宣布人事变动之后，俩人就在会议中纷纷对段云表忠心，随后也都拿出了各自早已准备好了新一年的工作计划，递交给了段云。 对于他们两人写的工作报告，事后段云也只看了一眼而已，因为在他看来，他需要的是实打实的成绩，而不是这种纸面上的口号。　　针对俩的特点以及以往的工作情况，段云给方波和刘国平各自分配了相应的工作，刘国平以前是人事部的主管，他识人认人的能力很强，所以他安排刘国平 负责公司日常管理。　　至于方波，此人社交能力非常强，另外对于市场营销以及技术研发方面也有的很不错的造诣，所以段云主要安排方波进行营销接待以及与各地政府联络接洽的事物，俩人一内一外，各司其职，而段云只负责制定集团公司发展战略，以及关键产品的研发立项。 第二千三百一十四章 议案 时间转眼进入了三月初。 段云接到了今年参加两会的邀请，成为了新一批参加两会的民营企业人大代表。　　想当初在前世的时候，段云第一次来到首都bj，被雄伟壮观的天安门和人民大会堂所震撼，在他看来，那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是祖国心脏中的心脏，他 也曾经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能来这里开会，将会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而到了今年，段云终于梦想成真，他提前四天就乘坐自己的私人专机来到了首都，并且暂时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全身心的放在了这次两会即将提出的议 案上。 和很多第一次参加两会的人大代表不同，段云并不需要参加这种会议来彰显身份，他是确确实实需要一个能够在国家层面发声的机会。 段云这次提出的议案是《关于对民营企业高新产业的扶持政策》，是想为国内的民营高科技企业争取到一些政策和经济上的扶持。 在深圳创业十多年，段云眼见证过很多民营企业的兴衰，也看到了很多原本有很深潜力的科技公司最终走向倒闭，这让段云也感到有些失望。　　就像当年任正飞的华为以及巨人集团的史玉柱一样，如果当时没有得到段云的大力资助，他们的企业能活下去，然而发展速度去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快，但实际上在当时的深圳，有很多像华为和巨人公司这样的科技公司，他们没有雄厚的资本，也缺乏长期的技术积累，在创业的过程中，面临的容错几率很低，一次失 败，绝大部分企业和创始人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段云当然可以用自己的资金来扶持这些公司，但他并不是慈善家，看不到显回报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进行盲目的投资，而且深圳的科技公司这么多，段云也 帮不过来，他只能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找到一些在后世已经成功的“潜力股”，归根结底，段云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现如今天音集团已经在国内做到了民营企业的老大地位，而企业到了这一阶段，早已经过了飞速发展的时期，处在一瓶颈期，想把企业做到更强，那就必须 要把国内的盘子做得更大，只有强强联手，取长补短，才能让他的集团公司走上更高的位置。　　就好比日本的那些跨国公司，索尼的电子产品在国际市场上一直是有口皆碑，他们的产品在某些方面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索尼的任何一款产品都 不可能由他们公司来独立完成，也必须要依赖其他国内强大的供应商，才能做出最优秀的产品，这一点于任何欧美发达国家的企业来说，都是一样的。　　天音集团在国内的技术实力雄厚，他也可以设计出一些非常先进的电子产品出来，但受限于国内其他企业的机加工和微电子技术水平有限，所以天音集团很 难做出国际顶尖的产品出来，这也是一种无奈。　　所以这次段云想在两会中提出的议案，其实就是想让国家能够更加重视国内民营科技企业的发展，给他们提供一些创业过程中所需的资金和贷款，或者对他 们进行一些政策上的照顾和倾斜，这肯定会有利于国家整体科技产业的发展，所以这个提案还是非常有意义的。　　只不过提案最终是否能被采纳，还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毕竟这是由国家体制决定的，国有企业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走下坡路，但始终是国家的亲儿子，民营 企业虽然蓬勃发展，但国家出于全局的考虑，可能并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支持和照顾。　　而最为现实的结果就是，国家可能会从这些民营企业中挑出一些潜力巨大的科技公司做重点扶持，让他们参与一些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并且给予其足够的资 金和补助，这已经算是最大程度的扶持了，不可能像段云当初扶持华为一样，又是给钱，又是提供技术支持，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三天之后，1998年的3月20日，bj两会正式召开。 清晨7:00，段云和其他人大代表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人民大会堂找位置，而在这期间，正好碰上了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播吴晓丽。　　在当前的国内，凤凰卫视也是一个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媒体，其覆盖面和影响力甚至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省级电视台，其精良的新闻制作和高水准的娱乐节目在 内地非常受欢迎，甚至其受欢迎程度，一度超越了央视。　　而且就在前一天的时候，吴晓丽在记者招待会上还被总理亲自点名，获得了一个提问的机会，而总理也讲了一番慷慨激昂，日后常常被人品味的话，而其中 的“地雷阵”和“万丈深渊”成为了这次招待会最大的热点词汇，在此后的很多年，一直都被人们不断谈起。　　另外在这次记者会中，总理还谈到了他任期内需要完成的三件事情，一是力保人民币不贬值，二是激活经济启动内需，三是用三年时间让国有企业摆脱困境 。 关于启动内需这件事情其实也深刻地反映了当前的国情。　　去年的经济危机之下，国内进出口贸易大幅度缩水，在对外经济拓展受阻的情况下，为了扭转国内经济下行趋势和消费过冷的状况，唯一的出路就是目光向 内启动内需。 当时全国居民储蓄已高达5万亿元，只要把这部分消费能力释放出来，经济付出或可迎刃而解。 所以当时总理做出一个重大决策，那就是要催热房地产。　　早在80年代的时候，毗邻香港的深圳，广州等地房地产就已经开始出现快速飙升的现象，而到了后来海南以及北海大肆炒作房地产，最终房地产的泡沫被戳 破，留下的一粒鸡毛，而段云和前妻也正是因为炒房这件事情最终分道扬镳，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有了海南和北海的前车之鉴，国家开始再次对房地产市场进行了严格的管控，但现如今，为了打开内需，国家决定再次解除对这一行业的“封印”。 第二千三百一十五章 凤凰卫视 另外在两会召开之前，段云就已经得出了这样一个内部消息。 就在两个月前，地产业的标志性人物王石突然接到通知，让他从深圳尽快赶往bj，有高层领导想要接见他。　　而当王石来到bj之后，才知道那个想见他的人居然是总理，后来回到深圳之后，在一次聚会上，王石曾经对段云说过，总理当时向他询问过对房地产市场走 势的看法，从中可以看出，国家高层对重启房地产市场已经有了打算和决心。　　段云这些年虽然已经不再专门从事房地产开发，但实际上，段云在国内已经有了多处房产，尤其是北上广深以及香港五座城市，他拥有商业住宅80多套，另外还有很多企业用地，这些都是当年从他前妻手中接盘过来的，那个时候段云为了给前妻接盘，花了20多亿人民币，时至今日，这些地产的价值早已超过百亿， 成为了天音集团非常重要的固定资产。 至于这些房产的处置，段云公司专门有一个地产管理部门，所有的闲置地产房屋只租不卖，每年光是租金，就高达8000万~1亿元人民币左右。　　另外就是段云这些年业务发展很快，凭借强大的资金优势，收购了很多边临破产的国有企业，收购这些企业本身是为了产品的下游生产，但实际上这些国有 企业所有的土地和建筑，也都成为了天音集团固定资产。　　所以段云尽管不专门从事房地产开发，但他实际上是国内最大的隐形“地产商”，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土地，厂房以及商品房，有专门的团队进行日常维护，但 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段云是准备长线持有，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进行任何的转让和出售。　　不过如果国家对房地产市场进行“松闸”，那么段云肯定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囤积一批土地和房产，但这并不是用来投资，而是用来当做职工福利，以此来吸引 国内的顶尖人才。　　人才流失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很难避免的事情，尤其是顶尖人才，只要有更好的机会和薪酬，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跳槽，毕竟职业高峰期就那么 几年，谁都想在退休前赚到更多的钱，这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公司用房地产来绑定顶尖员工的话，那么员工对公司忠诚度就会大幅度提高，早年的时候段云就用这种方法，长期绑定了很多顶尖优秀人才，段云的方法是按照级别和重要性，给他们分配一些高中低档的住房，在公司任职期间，他们是可以免费居住的，如果在公司工作超过五~8年的时间，那么这套房子就能 免费赠给他们，这对于当时很多想在深圳落户的优秀人材来说，绝对是一个无法抵挡的诱惑。　　不过最近这几年，段云已经取消了这种福利，高级技术人员都住进的公司免费提供的公寓，除了一些顶级的人才，基本不会再分房，因为现如今深圳的房价实在太高了，天音集团家大业大，也没办法给每个职工分房，但是他的薪资水平一直都是国内民营企业中最高的一级，除非他们被外企重用，否则的话，不会有 人有勇气轻易从天音集团离职。 但是现如今，由于国内科技公司对于顶尖人才的争抢越来越激烈，所以段云也需要购买一些土地和房产，以此来稳住公司的这些顶级精英和骨干。　　就在去年的时候，段云通过与王石合作，共同开发了一个新的小区，共有住房300多套，其中王石的万科可以销售其中的120套，剩下的两百套，全部归天 音集团所有，用来当职工的临时公寓，面积较大，层次好一些的楼层，被段云当做奖励优秀员工的奖品。 不过总的来说，段云现在对房地产开发兴趣并不大，他主要是以实业为主，偶尔买房也是当做一种长线的投资，短期内根本不会对外出售。　　在人民大会堂遇到吴晓丽，段云也感到非常的惊喜，当年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熟悉这个主持人，那个时候的吴晓丽可谓是红透了半边天，堪称 是当年最成功的媒体人。 而吴晓丽看到段云之后，也感到非常的惊讶。　　因为吴晓丽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段云的名气显然要更大一些，他十几年前就是家喻户晓的人物，现如今更是中国最顶尖的民营企业家，所以当吴晓丽看到段 云后，也立刻带着麦克风和其他工作人员上前采访。 “段云先生你好，很高兴今天能遇到你。”见面后，吴晓丽满面笑容的招呼道。 “吴小姐你好，之前我经常看你的采访报道，真的非常优秀。”段云这个时候也面带笑容回道。 “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受采访吗？”吴晓丽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这是我的荣幸。”　　“那真的是太好了。”吴晓丽闻言，立刻转头示意身后的摄像师开机，然后对段云说道：“段云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企业家，请问你这是第一 次参加两会吗？” “是啊，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段云笑着说道。 “关于这次参加两会，请您有什么想法和议案吗？”　　“我的议案都已经准备好了。”段云用手指了指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接着说道：“其实我议案的主题很简单，就是希望国家能够大力扶持民营科技企业，在我们社会义国家的经济主体中，民营企业虽然是后起之秀，但也绝对是一只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咱们的民营科技公司，这些年已经越来越多的参与到国家的重点科研项目，而且取得了很多不错的成果，如果在国家层面能够得到一些扶持和帮助的话，我想国内肯定会出现越来越多优秀的民营科技企业，对咱们国家实现四个现代化是非常有帮助的，也有助于提升整个国家的科技工业实力。” 第二千三百一十六章 采访 其实面对吴晓丽的采访，段云内心还是有些微微紧张的，因为凤凰卫视在国内的覆盖面非常大，影响力也仅次于央视，而在这种没有提前预案的随机采访中，段 云必须谨慎小心，因为他现在是人大代表，而他的身后，就是象征国家最高权力的人民大会堂。“您的议案非常好。”吴晓丽露出了赞许的微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就是当前我们国家经济面临快速下行的风险，而作为一个优秀的民营 企业家，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你问这样的问题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只是一个企业老板而已，能力只限于管理这个公司，从我的角度来说，国家未来如何发展？我想上级领导肯定会有最好的解决方案，作为一个企业家，我能做的就是听从国家指挥，并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尽可能的多为国家做一些贡献， 这就是我的看法。” “非常感谢你能记住我的采访。”吴晓丽闻言，对段云说道。 随后两人就结束了采访，眼见身后的工作人员关闭了摄像机，段云立刻掏出一条名片递给了吴晓丽。 “吴小姐，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集团公司进行参观采访，到时候只需要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段云说道。 一直以来，段云一直都和国内的各大媒体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有的属于商业合作，有的属于私人关系，但无论是哪一种，段云都非常的重视。在当前的国内，保持和媒体的长期联系并逐渐建立起自己的话语权体系对段云和天音集团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这样段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在宣传方面 都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像吴晓丽这种当红的媒体人，段云自然也是有心结交的，因为她的访谈节目在国内的影响力很大，段云可以记住他来宣传自己的企业和产品，远比花费巨资 在央视打广告，效果要好的多。 “好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过去的。”结果段云的名片后，吴晓丽也是面露笑容。 随后，段云和其他人的代表进入了大礼堂。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看着灯光璀璨，气势恢宏的大礼堂，段云内心感觉非常的激动，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非常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是他一辈子的荣耀 。 随着其他人逐渐落座，段云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这次参加两会的民营企业总共有100多名，来自全国各个省市，其中一些和段云都有过交际，而其中最为熟悉的就是王石。 和段云一样，王石也是今年第一次参加两会，只不过俩人并没有坐在一起，王石坐在了靠后排位置，他也是所有民营企业中，唯一一家房地产企业的代表。 上午9时 第一天大会的开幕式正式开始。 首先是听取*****关于政府工作的报告。 报告结束之后，开始审查国务院关于去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今年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的报告。尽管有些事情段云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他一直在努力的做着笔记，似乎在整个段云的学生生涯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和专注，整整一上午的时间， 段云都非常的认真。 中午吃过饭午睡了一段时间后，段云又开始参加下午的会议日程。 这次两会日程长达12天，日程排的非常满，段云也是放下了所有手头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次会议中。在会议的第五天，段云提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建议，这份建议书最终上交到了委员会，具体事宜并不在大会表决，至于能不能通过还是个未知数，尽管如 此，但是段云还是充满了希望，况且他这次提出的议案也是非常符合当前国家发展的形势的。 尽管段云在bj有多处住宅，但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四合院，而是选择和其他的委员一起住在酒店中，这个期间，段云也认识了来自各界的很多朋友。 能够参加两会的代表，在各个城市，省份乃至全国来说，很多都是有极高知名度的，但是在所有民营企业代表中，段云无疑是最受关注的一个。除了是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段云还是当前国内的“首富”，想与他结交的人数不胜数，所以在每天会议结束之后，段云总是能够街道许多其他委员的邀请，参 加小的聚会或共进晚餐。实际上，两会给了国内很多社会精英一个拓宽人脉的机会，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深交，但至少来说相互有能够利益交换的价值，这对很多参加两会的人来说 ，都是非常难得的一个机会。在这整整12天的参会过程中，段云收获了两百多张名片，这些新认识的朋友来自社会各个领域，都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这极大的拓展了段云的人脉圈 ，尤其是在商界以外的领域。 另外在这次会议中，段云接到了希望集团刘永好的邀请，俩人在酒店的餐厅一起单独吃了一顿晚饭。作为国内最早的民营企业人大代表，刘友好也是有很多过人之处的，可以说他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风云人物，当年他变卖手表，自行车等家产，筹集了1000元人民币开始创业，从种植养殖起步，历经磨难，坚持不懈，用了整整六年时间，积累了1000万元，在80年代末转向饲料生产，在随后的八年中，他以自己的 努力让企业滚雪球式的发展，创造了中国最大的本土饲料企业集团-希望集团。从规模上来说，希望集团无论从固定资产还是年利润上，和天音集团都有不小的差距，但现如今的刘永好，在参政议政方面，却走在了段云的前面，现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而且和一些工商界的知名人士发起成立了中国民生银行，由此可见此人的能力之强。 第二千三百一十七章 刘永好 其实刘永好能够当选工商联副主席，还与他积极履行会责任以及投入社会公益有很大的关系。 在工商联这个体制内，工商联主席是委派的，副主席则是由委员会选举出来的，而选举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对社会的影响力以及对公益事业的投入多少。说起社会公益方面，这些年来段云一直是国内的首善，无论是捐款的数额还是覆盖的受益人群，都是国内最多的，所以从这方面来讲，段云应该比刘永好更 有资格成为工商联的副主席。不过实际情况就是有些企业虽然热衷于社会公益活动，产规模也非常的大，甚至有很多家企业总资产规模超越了能有好的希望集团，但他们对于成为工商联 副主席并不热衷，或者说他们只喜欢做生意，并不想分散精力去管理其他方面的事情，所以这才给了刘永好机会，让他成为了所谓民营企业的工商联副主席。这次刘永好之所以会单独邀请段云共进晚餐，一方面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段云的大名，俩人相互之间可谓是惺惺相惜，因为以前所处的产业不同，所以基本没 什么交接的机会，这次记得两会，留用好主动提出要和段云见面。另外一方面，作为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刘永好肯定也是提前得知了一些消息，其实按照一般的程序，如果想成为工商联副主席，至少要分三步走，首先， 你必须要提出申请。名义上，任何企业老板都可以申请进入全国工商联，但实际上，他这里面儿还有一个隐形的门槛，一般的小微企业老板即便是提交了申请，也很难被批准，但如果你是当地或者本省的政协委员以及人大代表，那么这件事儿就变成了简单很多，商每年都会吸纳新会员，只要你的资格达到了这些隐形的门槛，那入会的 事情就十拿九稳。 当然也有工商联内部会员引荐入会的，如果你的实力差一些，但是有两名工商联的成员联名引荐进入，那么批准的可能性也很高。 进入工商联之后，想当选工商联的副主席，要求就会高很多。首先，你的企业必须是非常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在全国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另外在工商联内部，你也同样要有很强的影响力，当初刘永好当选工商 联副主席，是因为他在圈子里面人脉非常不错，30多名来自全国的商联成员合力把刘永好推上去的，如果没有很好的人脉关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段云这次的情况就非常的特殊。从刘永好得知的消息来看，上级直接插手了段云进入工商联的情，不仅让工商联安排段云“火速入会”，而且还准备在今年九月份的全国工商联代表大会上， 使其破例直接进入商联副主席的审核名单，这种堪称火箭般的提升，在全国工商联创办至今，是绝无仅有的。尽管如此，许多工商联委员会成员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段云确实有足够的资格当选工商联副主席，甚至 还有一些人认为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毕竟这些年来，天音集团一直都是国内民营企业的标志性企业，他为社会做出了很多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刘永好擅长人脉交际，以前没有机会和段云见面结交，但现如今，他必须主动出击，可能在段云正式入会之前，起码要混个脸熟。“段总，当初我还在国企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你的大名。”饭桌上，刘永好面带微笑，对段云说道：“那个时候我的工作稳定，收入也还行，但总觉得 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不甘心就这么平庸的活一辈子，但是想辞职又怕没了饭碗，那个时候是真的纠结啊……” “呵呵。”段云闻言笑了笑。“……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在深圳创业的事迹，说句实话，当时看的我真是热血沸腾，我觉得人生就应该奋斗，我们不能像父辈一样平庸的过一辈子，你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激励，然后我头脑一热，就直接把工作辞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永好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懂技术，我是农民 出身，除了养猪种地，其他的一概不懂，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兄弟四人就回到了老家农村，把手表，自行车全部卖完，凑了1000块钱，开始种植养殖业务……”“刘总您的事情我以前也了解过一些，说句实话，我本人还是非常佩服你的，当年从旱涝保收的国企辞职回到农村，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做不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最让我佩服的是刘总你有钱之后不忘本，一直都在积极扶持家乡民众，这些年来也是捐款无数，始终能保持一个淳朴农民的本色，这真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段云和刘永好互相吹捧，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其实对于他们俩这个层次的人来说，都是见过大风大浪，大世面的人，对各种虚名已经看了很淡，所以在与人谈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捧对方，这也是他 们人生阅历和处事的方式。所以人这种东西，越往上走你就能遇到越多好的人和好的事情，相互扶持，相互捧场，事业才能越做越大，而反观社会的底层，耳虞吾诈，互相内卷就会变 得相当频繁，这也是社会的现实。“论捐款这种事情，我可比不上段总您。”刘永好笑着摇了摇头，只听他说道：“之前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消息，就是你们集团公司给希望工程一口气捐了4000 多万元，这几乎相当于我们集团公司当年利润的60%，真的是太厉害了，所以说我捐那点钱不值一提。”“话不能这么说，人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贡献，慈善捐助对我来说无非就是给财会那边签个字而已，但是刘总可是亲自出马，多次前往全国各地支援农业，这份赤子之心世人可见，我也是由衷的佩服。”段云微笑着说道。 第二千三百一十八章 试探 直到现在，俩人还是处于一个相互试探的情况，因为从年龄上，刘永好大了段云整整十岁，不是在企业和资金实力方面，留有好的希望集团和天音集团根本不在 一个档次。 但是是人就要分高下，刘英豪有他的小心思，那就是希望段云能给他更多的尊重，至少在全国工商联里面，他是想做商界领袖的。但是段云也是不甘人下，而且他之所以愿意加入工商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需要借助这个组织，实现他创办民营银行的梦想，但如果他任刘永好为大 哥，那他最多只能在民生银行当一个股东，出钱给别人做嫁衣，但是对这家银行没有足够的控制权。其实这种事情俩人也可以明说，只不过双方还是希望能够成为好朋友的，尽可能的避免触及到对方的利益红线，所以俩人现在的谈话气氛显得很微妙，但是 双方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非常友善的。“段总，现在贵公司的业务拓展的非常大，据我所知，你们不光卖电子产品，还卖芯片和汽车，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汽车这种东西，也一直梦想 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这个好说，如果刘总喜欢汽车的话，我可以送你一辆，不过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量产的汽车，而是我们目前刚刚研发出来的新车，项性能都非常不错，除了空调，座椅加热等常见的功能之外，还有卫星定位的功能，让你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当前所处的地图位置，而且还可以在特定城市内实现语音导航。”段云微笑着说 道。 段云所说的这种汽车，其实就是全新一代带有gps系统的三箱沈星轿车，外观上看和桑塔纳轿车差不多，都属于紧凑型的a级车。不过新款的沈星牌轿车相比于上汽大众出品的桑塔纳和桑塔纳2000，各项配置要更好一些，尤其是其独创的gps导航系统，其技术在全球也算是比较领先 的。天音集团能够开发出这种系统，一方面得于段云对这个研发项目的大量投入，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多年来在电子产品上积累下来的技术专利和底蕴，尤 其是参与北斗系统的研发，更是让天音集团从中掌握了一些军车卫星定位的技术，从而把这些技术转为民用，最终成功研发出新一代的汽车导航系统。不过由于当前国内还没有无线互联网基站系统，所以还不能进行线连接，系统中的地图都是参照各省市的标准地图提前存储在机器中的，因为做不到实时更 新，所以在遇到一些道路翻修和建筑物改建的情况下，会出现导航失误的情况。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每年由汽车4s店重新更新加载地图，相对来说比较麻烦。 不过尽管如此，天音集团的汽车导航系统已经开始走在了相关领域的前列，而随着未来几年3g网络的普及，无线导航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目前新一代的沈星轿车已经基本定型，预计到今年5月份的时候新生产线调试完成之后，就可以大规模量产上市，而目前沈阳那边有五辆样车，段云完全可 以拿出一辆送给刘永好。 “你的汽车还能自动导航？”听到这里，刘永好惊讶的说道。“社会在进步，技术也在不断革新，我们从事科技产业的，只要敢想，就有实现的可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中国人其实是很聪明的，过去这十多年，咱们国内的很多企业一直都在模仿国外的产品，说白了，就是在吃人家的剩饭，所以中国的科技想要在世界立足，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和技术，就像我们公司之前研发出来的vcd，dvd和mp3等产品，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国产货，从产品研发到最后的生产全部都是在国内，现如今在美国一样的热销，由此 可见，在技术领域，咱们只不过起不晚，但人才绝对不输欧美国家。” “说的对呀！咱们中国人就是不比他们外国人差！”刘永好出了赞许的神色。“所以我觉得咱们这些办企业的，赚钱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眼里也不能只有钱，就像之前有人说过的那样，咱们企业家也是身负家和社会进步的责任 的，这个世界很大，多走出去看一看想法就会变，我想刘总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应该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段云说道。 “没错，确实如此。”刘永好说道。 刘永好其实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口才不错的人物，然而此时在段云面前，却明显有些逊色，只能跟着段云的节奏走。 虽然段云其实说的也是空话，但也确实让刘永好自愧不如，俩人的气势似乎在这一刻，就已经立分高下。 “刘总，你们公司生产饲料的生产线是国产的吗？”段云问道。“这个……其实我们生产线从日本引进的，之前我曾经去日本考察，在日本的奈良县实地参观了他们的饲料厂，当时这个工厂的自动化程度令我印象深刻，所 以在两年前的时候，我们就花费巨资，从他们奈良那边的工厂引进的两条现代化的饲料生产线。”刘永好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饲料生产线并不算太高科技的产品，如果刘总愿意的话，我们天音集团可以帮你们设计和制作图一套全新的自动化饲料生产线，绝对不会逊色于日本的 产品。”段云微笑的说道。段云这么说自然是有底气的，因为在天音集团，具有专门的生产线研发设计团队，无论是电子数控系统和硬件，还是相关的软件设计，完全可以按照客户的要求设计出来，另外就是天音集团在上海还有国内最先进的机加工工厂，除了加工汽车变速箱和零部件之外，也可以定制各类型的机加工产品，这种设计和制造能力，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第二千三百一十九章 技术自信 其实段云这么说，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无论是送车还是帮助其研发生产线，段云都是在向刘永好展示自己的实力。相比普通的企业，段云这样的科技公司有的非常强大的自主能力，尤其是现在的天音集团，在对外部技术和设备依赖性很小的情况下，能够自主完成集团公 司内部产品设备的升级换代，这一点在国内所有公司中，都算得上是一种极为少见的能力。刘永好的希望集团直到现在也依然依赖进口的设备和生产线，而且每年还要依赖国外的厂家提供的技术和设备的维护，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的企业其实是 大而不强的，看起来规模很大，但如果离开外国人的帮助，日常的生产都会受到影响。另外就是国外的售后服务和技术升级要价是非常的，这也就意味着希望集团每年要拿出相当可观的一部分利润缴纳给外方，以此来继续维持他们在国内同行 业中的领先地位，换句话来说，刘永好在某些程度也是给外国公司打工的。其实这也不能怪刘永好，因为在当前的国内，但凡效益好一些的民营企业乃至国营企业，大部分都是引进的国外的设备和技术，然后借助国内庞大的市场，这才一步步把企业做大的，但是巨额的利润不能掩盖所有的问题，不能掌握核心技术和没有能力进行产品研发，也就注定这些企业将来的繁盛之路很难走的长久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放在十年前的时候，其实天音集团走的也是一条高价引进国外设备和技术的路子，包括早年从台湾购买五轴数控机床，从荷兰阿斯麦公司购买高端光刻机， 从沃尔沃集团引进轿车和重卡的生产线和技术，与索尼，夏普交换专利权，与西部数据合资办厂，所以在企业发展的道路中，技术引进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过现在的天音集团也有了很多自己的独门科技，技术实力和底蕴也非常的强大，虽然有机会的话，也会花费重金引进一些技术，但天音集团现在并不会对 国外的技术产生严重的依赖，甚至还通过技术产品专利授权，收割外国的公司，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在国内所有企业中，技术方面绝对处于独一档的地位。段云之所以提出要帮刘永好研发制造新的生产线，还有一个更深层的目的，那就是希望留有好的集团公司将来对天音集团也能够产生一些技术上的依赖，就好比现在的华为和中兴电子，尽管已经成为了国内知名度非常高的顶级科技公司，但实际上他们对天音集团的依赖非常深，加上股份的控制以及相关的合作条约 ，使得这两家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天音集团的附属企业。刘永好想在段云面前出老大的架势，这个段云是不会甘心的，因为除了年龄上刘永好要大一些之外，企业的规模，实力，技术水平，以及在商界的影响力， 段云都要更胜一筹，自然不可能像刘永好示弱。即便刘永好已经是工商联副主席，但段云也很快将会后来居上，而且他是属于被上级直接“保送”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俩人在这个主持内就会平起平坐，这 样看来，刘永好在段月面前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官威”。 “你们能自己设计研发饲料产品的生产线？”听到段云这么说，刘永豪也不禁吃了一惊。在刘永好的意识里，还是有着那种“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的思想，这种看法也并不能是全错，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国内的企业和工业发展确实远远落后 国外，哪怕已经到了改革开放的十多年后，这种差距虽然已经被缩小，但还是存在的，所以在很多社会精英层人士来看来，国外的产品和技术就是比国内好。但是段云的公司以前从来没有设计生产过饲料自动化生产线，他就敢如此自信帮助希望集团研发一条超越日本自动化技术的全新国产生产线，这样刘永好多 少有些质疑。不过刘永好不得不承认的是，天音集团的技术确实非常先进，之前他们生产的任何一款电子产品，在国内都异常畅销，vcd和dvd更是被国人当作了“国货之光”，完全由中国人自己设计研发出来的，而且这两款产品远销美国并非常受欢迎的事情，也出现了在了国内很多媒体和报纸杂志的报道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的。“其实电子产品有很多的共通性，我承认日本在某些高端产业确实非常先进，技术处于全球领先的地位，但是在某些产品方面，我们有自信比他们做的更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们公司那个时候想要投产生产随身听，当时想从日本引进一条生产线，人家根本不愿意卖，只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二手淘汰的设备，但那种生产线达不到我们的要求，后来我们就组织专业的团队进行技术攻关和研发，只用了一年时间，我们就做出了属于自己的产生产线，后来生产出来的随身听产品不光在国内畅销，还远销到东南亚等国家，正是因为有了这次成功，所以我们后续所有产品的生产线和设备，基本都是我们自己 设计和制造的。” “额。”听到这里，刘永好有些惊讶。面对天音集团这种高科技公司，刘永好的企业在谈到技术的时候确实有些底气不足，他们企业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在于市场营销，技术方面只能靠引进，所以 谈及技术话题的时候，他有些接不住段云的话题，只能任由段云来主导谈话的节奏。“我们集团公司现在能自产芯片，也能自己编写软件，而且在数控集成自动化方面，也有着很深的技术和经验积累，说你帮你们制造一条全新的自动化生产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二千三百二十章 实力 「厉害。」听到这里，刘永好赞了一句。「日本人是从来不会把最好的东西卖给你的，如果他们肯卖，只存在两种情况，一种要么就是即将破产倒闭，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另一种就是他们准备对设备 进行更新换代，把把即将淘汰的产品转卖出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段云说道。 「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刘永好点了点头。刘永好前两年购买的日本自动化生产线，确实属于即将淘汰的设备，因为日本奈良是日本重要的农业产地，那里的机械化程度非常高，之前他也看中了其他 厂家的设备，但人家根本不卖，最后还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企业把生产线卖给了刘永好，转而引进了更为先进的自动化生产线。这也基本遵循一个形成定律的商业规则，那就是在存在竞争的情况下，你不可能花钱买了最顶尖的技术，毕竟最赚钱的设备谁都不会拿出来卖的，那本身就 是一个摇钱树，除非价格高到难以想象。「据我之前的了解，现在咱们国内饲料企业是越来越多，比如正大，大北农业，还有一些合资的企业，他们也同样从日本和欧美国家购买先进的饲料生产线，尤其是正大集团，你看看人家的综艺节目办的多好，在中国还有谁不知道，而且人家直接是和外商合资，眼镜的是欧洲最先进的生产线，这对你们应该有不小的 竞争压力……」段云说道。 段云必须要让刘永好感到紧迫感，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寻求和自己的合作。虽然说这些年通过引进日本的数控生产线，希望集团的技术人员也掌握了一些设备的原理和维护，但他们毕竟不是一家科技公司，日常维护机器还可以，但 让他们设计制造设备，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现代化的饲料产业，对机械和自动化程度要求是非常高的，同样一吨饲料，先进的机器能够带来更低的成本及更好的质量，这是行业竞争的关键，尤其 是在成本方面，原材料的进价基本一样的情况下，谁的产品更便宜，谁就能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 「你们真的能做出比进口设备更好的生产线？」段云的这番话勾起了刘永好极大的兴趣，他终于动心了。「不光更先进，而且还更便宜，如果刘总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话，回头我就派技术人员去你们工厂考察，然后力争在一年之内，把重新设计出来的自动化设备安 装调试完成，让你们在国内饲料产业的竞争中，能够获得更多的优势。」段云一脸自信的说道。 想当老大就要有所付出。段云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饲料生产线设备，但电子设备有很多功能都是共通的，而且相比于电子产品的生产线，饲料生产线的设备和技术根本就没法和电子…. 产品生产线的技术难度相提并论，以天音集团目前的实力，想要做出一套超越日本几年前淘汰的饲料自动化设备，难度并不算很大。而这套生产线一旦研发成功，且能够为希望集团带来更多的利润，那么以后这套设备就只能由天音集团进行维护和升级，从而让希望集团对天音集团产生长 期的依赖，这才是段云的最终目的。 「好吧，回头我会安排专人去你们公司接洽，开放工厂让你们技术人员进行参观，希望咱们双方将来合作愉快。」刘永好说道。 「相信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不会让你失望的。」段云微笑的说道。 「看来你们公司的技术实力很强啊。」「因为我们就是靠技术吃饭的。」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集团公司汽车，电脑都能够生产，实力源自于我们公司十多年来的技术积累，光是最近这五 年，我们在产品技术方面的研发经费，总额就已经超过了60多个亿，所以刘总你应该相信我们公司的实力。」 「60个亿！？」 听到段云报出的数字，刘永好顿时吃了一惊。 他早就知道天音集团实力强大，但没想到强大到这种程度。 希望集团发展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几十个亿的资产，而天音集团最近五年光研发经费就投入了60个亿，由此可见双方企业的实力和规模有着何等大的差距。但是对于段云的话，刘永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相信的，因为能同时生产电子产品，电脑，汽车和芯片的企业，那就不是一般规模的企业能够做到的，况且他就早就听说过天音集团是非常舍得技术投入的，但凡与其产业山边儿的顶尖人才，都希望能够进入天音集团，甚至进入天音集团入职，已经成为了很多国内高校 应届生的梦想。 到了这一刻，刘永好终于放弃了幻想，他已经不打算在段云面前装大了。「搞技术是非常花钱的，很多时候投入十几个项目，能赚钱的就那么几个，但这已经足够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像刘 总这样的实力派，希望将来咱们能共同借助中国工商联这个平台，相互支持帮助，把各自的产业共同做大做强，实现咱们的人生梦想。」 「看来你知道你要进入工商联的事情啊……」「怎么可能不知道？」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在bj也有很多重要的关系，他们承诺我的事情是绝对可以做到的，我本人也一直有心为咱们国家的经 济做更多的贡献，让国家变得更富强，我想这也是刘总你的愿望吧？」 「是是是！」刘永好连连点头。尽管段云没有明说，但刘永豪也算知道，段云背后确实是有大靠山的，我知道他当初进入工商联的时候，也是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才最终成为工商联副 主席的，而段云可以一步到位，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刘总，还有一件事我想询问你一下。」段云突然又说道。.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二千三百二十一章 顺水人情 “什么事情？”刘永好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也想通过咱们工商联，申请创办一家民营银行，你觉得这件事儿可行吗？”段云问道。 到了这一刻，段云毫不避讳的对刘永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想创办民营银行？”刘永好闻言一愣，随即说道：“之前咱们工商联的很多会员已经联合合创立了民生银行，如果你有贷款方面的需求的话，可以直接申 请就行，以你们天音集团目前的固定资产和盈利水平，应该可以拿到限额很高的贷款……”“我现在并不需要从银行贷款，之所以想要创办民营银行，是因为我想为自己手中的一些找到更多投资的渠道，但我们是一家科技公司，金融不是我们的长项，所以才想到要办一家专业的银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关于刘总创办民生银行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所以我也想向刘总讨教一些经验，你们是如何 申请创办民营银行成功的？”“关于这件事情……其实当初是我和几个商界的好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偶尔提及起来的……”刘永好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想法非常简单，首先就是想让自己公司的一些闲置资金找到一个更好的回报途径，既然银行给的利率不能让我们满意，我们本身又不是专业搞金融的，所以就想到要开办一家民营银行，另外一点就是通过这家民营银行，可以帮助全国更多的民营企业，一直以来，国有银行贷款的门槛非常高，对于那些有能力，有才华的创业者来说，他们想获得第一笔启动资金是非常困难的，而我们创办民生银行相对来说贷款的门槛还低一些，能够给这些创业者更多的帮助，所以才最终决定创办家民营银行 。” 面对段云，刘永好这番话说的也算是坦诚。 但实际上，刘永好创办民生银行也是有自己的一些深层目地的。 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这家民生银行够帮助刘永好极大的拓展他在商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尽管民生银行的股东非常多，但真正掌控这家银行的其实就是刘永好，作为实际控制人，他有批复贷款的权利，所以很多的中小企业乃至一些大型企业，为了能够获得低门槛贷款，就很有必要和刘永好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尤其是在工商联内部，因为有民生银行的存在，所以刘永好在工商联内部乃至整个商界，都 有了很强的号召力，这才是当初刘永好积极创办民生银行的重要原因。至于说段云创办民营银行，其实多多少少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另外就是他的电商项目也需要银行担保，不过之前的时候，除了工商银行，其他 另外三家最大的国有银行并不打算给天音集团的电商项目做担保，所以段云索性自己成立银行，从而彻底解决电商线上交易担保的问题。 “原来如此。”段云闻言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段总没必要自己创办民营银行，你如果对金融投资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入股我们的民生银行，我们这些创始股东可以合伙给你让出一些股份出 来，至于股价方面好商量，总而言之不会让你吃亏。”刘永好说道。作为民生银行的实际掌控者和最大受益人，刘永好自然不希望有人效仿他，而且以天音集团的实力，如果他们想创办银行的话，资金方面根本就不是问题， 所以刘永好他希望段云能入股自己银行，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拉拢。其实刘永好并不喜欢多出一个人来跟他一块儿分蛋糕，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再有入股民生银行的机会，但是段云不是一般人，通过之前的谈话 ，让他明显感觉到段云真正的实力和背景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的了多，所以他也想竭尽所能拉拢段云。 “刘总，感谢你让我入股民生银行，不过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段云淡淡的说道。 “那你……”“和你实话说吧，我创办民营银行，其实只是为了配合我的电商项目，为网络支付做担保，但是我这个电商项目风险很大，尤其是现在用户越来越多，资金的交易量也非常大，任何技术和规则上的漏洞，都会造成非常大的损失。”段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并不想让信任自己的朋友也遭受损失，我需 要只是一个有担保资质的银行而已。” “这样啊……”听到这里，刘永好顿时恍然。关于天音集团的电商网络，刘永好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个项目发展的很快，包括刘永好的家人，也都在天音集团的网站上注册了账号，他们也很喜欢这 种网上购物的方式，只不过唯一不方便的是，想要现网上支付，需要在指定银行开通账号。既然段云只是为了商业的需求而开办银行，那刘永好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而且他也觉得给网上交易做担保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如果真的让民生银行承 揽这种业务，他也确实不情愿。 “所以我希望如果日后我要申请创办民营银行的话，也希望刘总能给我一些帮助。”段云说道。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段总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互相支持是应该的。”刘永好微笑着说道。 其实在刘永好看来，段云有这么强的实力和背景，就算他不帮忙，段云的目标也一定能实现，所以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那就太感谢了。” 段云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段云来说，如果刘永好愿意帮助他，那么这件事儿应该就是十拿九稳了，毕竟刘永好在工商联内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和上级的关系也非常好，只要他 提出的申请是正当的，那么被批准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下一刻，俩人共同举起了酒杯，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第二千三百二十二章 亚洲之星 三月下旬，结束两会之后的段云，在bj又停留了几天。 除了去自己的分公司参观，周日的时候，段云又和瑞雪一起约会吃饭，这可以说是几个月来，他们俩人最惬意的时光。 无论未来如何，俩人都很享受当下的时光，虽然平时彼此都非常的忙碌，但是这种距离感，并没有阻碍两人感情的发展。 近3月底的时候，段云和倪光南以及华为的任正飞，另外还有一些产品技术人员，一起乘坐段云的私人飞机，前往美国参加今年的ces展会。经过了20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段云一行人的飞机最终降落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的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所有人都前往了提前预定好了棕榈树酒店，进行一段 时间的休息和调整时差。段云多次前往美国，对这里已经算是相当的熟悉，而同行的任正非以及那些华为的工程师，则感觉非常的新奇，尤其是进入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棕榈树酒店 之后，完全被这里的豪华和奢靡所震惊，他们这也是第一次入住如此昂贵的酒店。以至于在随后两天，这些华为的工程师几乎很难真正入睡，好在他们比较年轻，精力充沛，所以很快就把时差调整了过来，而且在得到任正非的允许之后， 还抽出时间坐车在拉斯维加斯转了一圈。不得不说的是，美国的繁华确实给90年代的中国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公派留学的学生，最终宁愿选择在美国餐厅刷碗打黑工，也 要留在这个国家，因为这个花花世界对年轻人的诱惑是非常大。 不过对于段云他们老板来说，有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过得很潇洒，所以对这个地方没有太多的留恋。而唯一能够让段云非常喜欢美国的一点就是，这里是当前全球的科技和高新技术的中心，在硅谷等其他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新技术，新产品问世，他们一 直在引领这个世界的技术进步和潮流，所以对于任何一个从事高端技术研发的人来说，美国始终是一个焦点。 经过两天的调整之后，段云一行人来到了位于拉斯维加斯郊区的ces展会现场。和往年的情况差不多，今年ces展会的现场依然是热闹空前，在展会场馆的周围，至少停放数千辆汽车，旁边场地搭起了帐篷，更是一眼望不到头，还有人 在这里开办演唱会和party，音乐，烧烤，奇装异服，到处充满了狂欢的气氛。然而和场外那种奇装异服，光怪陆离的景象不同的是，在ces展会现场，绝大部分商业精英和媒体记者都是西装革履，打扮的非常商务，还有很多身材苗条 年轻靓丽的模特，面带笑容而热情的发着传单，着实非常的吸引眼球。 今年的cs展会共有50个国家和地区近2000多家公司在会上展示他们的产品，按照ces展会的分类，产品类型大致有如下几类。成人娱乐产品，音响，空白媒体，计算机软件和硬件，电子游戏，家电，家庭影院系统，移动电器，移动办公室，照相设备，卫星系统，在线互联网服务电 话以及外围设备，影像产品，无线电通讯等。而且从之前发出的展会宣传手册上来看，今年的世界计算机技术迅速应用到电讯和日用电器产品市场竞争激烈，各家都推出了非常有竞争力的产品，给人留 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相比其他展台，电子游戏类的展台无疑是最吸引人的，因为这种展台的互动性很强，参加展会的人可以第一时间试玩各大厂家最先推出的游戏产品，尤 其是索尼，任天堂这些厂家，很多不远千里来参加这个展会的年轻人，其实都是这些游戏厂家的粉丝，对于新作品的发售已经显得迫不及待。 而对段云来说，他比较关注的还是半导体设备，计算机硬件和软件。在半导体设备，计算机硬件和软件方面，美国是无可置疑的老大，他们一直站在这些产品技术的最前沿，而在计算机的外围产品，比如掌上型电脑，日用电 器方面，这基本是亚洲厂商的天下。在多年前的时候，这些计算机的外围产品和日用电器参展厂商主要是日本，韩国，香港和台湾地区，他们在这些电脑附属产品和家用电器方面的参展规模超过了美国，在数量上也远远超过了欧洲厂家，尤其是日本的索尼，日立，松下，夏普，东芝，nec和韩国的三星，现代，大宇集团，他们均出高昂费用，占领大 展的主会场，声势相当的强大。 而香港，台湾地区也有数百家公司参展，规模也还算可以，但是当时的内地只有寥寥十几家公司参展，而且基本没引起什么关注。但是这些年天音集团却成为了中国企业中一枝独秀的“另类”，在其他中国厂家没什么关注度的情况下，天音集团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美国和全球行业媒体的注意，而且由于天音集团财大气粗，加上段云敢于投入，以至于在“高手如林”的主展厅，天音集团也占据了一个非常显赫的展位，相比起周围的索尼和三星之类 的亚洲巨头公司，也是丝毫没有半点逊色。如果华为这次独立参展的话，他最多也只能在一些小展厅获得一些比较偏僻的展位，仅凭他们的产品，想获得很高关注是几乎不可能情，但是这次华为和天 音集团的展位放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中国高科技企业的组合，这无疑对华为在美国的产品宣传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当然天音集团能够在展会上有如此高的关注度也不是光靠展位的优势获得的，事实上，天音集团也是经过这几年的积累才取了现在的成功的。无论是在前几届展会推出的vcd dvd mp3以及由此衍生的各种家庭娱乐产品，都先后在美国市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尤其是dvd和mp3产品，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很多美国专业杂志评选出来的最具创意产品排行榜的前列，随之而来的就是美国乃至欧洲专业媒体对天音集团越来越高的评价和过程度，其受媒体关注的程度，甚至已经开始超越了索尼和三星等公司。 第二千三百二十三章 学术会议 除了产品展示大厅，这一届的ce s展会还筹办了很多场技术会议。其实对于这种国际性的大展，是进行广泛多种的学术和技术交流的极好机会，过去参加这种展会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媒体和参展商，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了变化，来自全球各地顶级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也都受邀参加了展会，在展览大厅的旁边还专门儿布置了好几个多媒体会议厅，即将有100多场超级讲座，技术热点， 国际市场论坛等形式内容的广泛交流。其实也能看得出来，ces展会主办方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办一个产品的展示会，他更希望把这个展会变成一个全球科技者的盛会，从而再次强化展会的影响 力，让各种新技术和新想法在这里激烈碰撞。当得知ces展会除了产品展示之外，还有各种技术论坛，对于这次同行来美国的华为工程师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这些年轻的技术骨干过去一直 只是待在实验室里闭门造车，基本上没有和国际顶尖同行交流的机会，借助这次展会，他们也终于可以看到国外顶尖工程师的实力和想法。“咱们的发布会定在明天的下午3点，首先我把你介绍上去，让你先宣传你们华为的手机和交换机，这边儿的工作人员已经按照咱们的要求布置好了，晚上的 时候咱们可以过来排练一下，机会难得，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段云对任正飞出道。段云这么安排，主要还是因为华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展会，他们的企业在美国没有什么力，所以段云安排先由他来宣传自家的手机，实际上这款手机 是两家联合研发出来的，拿来在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上发布，完全合情合理。 而且如果把任正飞安排到天音集团发布会之后，那么记者和媒体很快就会离开，段云是把自己当成的压轴，给了任正非一个面对大量美国媒体的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正非感激的说道。 “段总，那需要我上台讲解吗？”此时倪光南对段云说道。“还是我来吧，这里的美国媒体对我比较熟悉，前几届都是我来负责产品发布的，这段时间你多参加一些会议就行了，看看国外同行都有什么新技术和新想法 ”段云微笑着说道。其实段云之所以要亲自主持产品发布会，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口才并不算太好，而且临场应变能力相对也稍微差一些，远不如段云的头脑那么灵活，而且 在这种场合之下，段云的口才和肢体表达能力也比倪光南好的多，所以段云决定亲自出马。 “好的。”对于段云的安排，倪光南也是欣然接受。其实对于这次ces展会，倪光也是非常期待的，尤其是今年的展会设立了很多技术交流论坛，对于倪光南这样的顶级技术人才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倪光南早年的时候在加拿大曾经工作过一段时间，他在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当研究员，正是在那段期间，倪光南的眼界得到了极大开阔，加拿大本身科技也非 常先进，而且也会定期举办一些国际性的技术论坛和会议，通过和全球顶尖学者的交流，对倪光南的技术造诣和学术水平带来了很大的提升。而回国之后，这样的机会明显就少了很多，国内虽然也有这样的专业交流和会议，但这些都仅限于本国内学者的交流，而那个时候中国的学术水平和世界前 沿水平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对于倪光南来说，他少了很多和国外同行探讨交流的机会。虽然作为海归的学者，倪光南有很多的特权，他可以买到一些海外的学术杂志和书籍，但这些数据和资料都基本属于公开性的，有些过时和缺乏前瞻性，只 能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ces展会的影响力非常强大，参加会议和论坛的学者很多在欧美都是赫赫有名的，他们绝对可以给倪光南带来很多技术上的启发。 其实参加这些会议，倪光南也需要系到当前公司开发的一些技术研发项目，从而获得更多的资料和前瞻信息。 比如在通讯服务，英特尔服务，网络电视，dvd读写媒体产品，以及与电脑和影音媒体互联的附加产品方面，倪光南也需要了解国外同行的发展情况。 三人做了一番分工之后，然后就前往了展览厅内部，视察天音集团的展台情况。过去几年，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展会都是美国分公司这边负责的，去年和前年都是由李芸负责的，现如今李芸已经前往了欧洲，而现在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公司负责人名叫杨庆林，之前曾经是天音集团在香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这几年一直跟在李芸的身边，是她的左膀右臂，李芸离开美国之后，他就成为了美国分部 的负责人。杨庆林在香港也是非常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之前也曾经在多家香港外资企业中担任过高管，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商学院，做事细致谨慎，是个非常靠谱的人 所以深得李芸和段云的信任，逐渐成为了天音集团收入最高的高管之一。 不过杨庆林的收入肯定没法和李芸相提并论的，他的年薪加上各种分红在150万美元左右，他本人也非常喜欢天音集团这个企业，对公司也是相当的忠诚。在杨庆林担任美国分公司总经理之后，借助当初李芸打开的基础，杨庆林稳扎稳打，不断积极拓展美国市场，光是去年下半年，美国分公司这边就给总公司 带来了总额高达3.5亿美元的订单，同时也进一步提升了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次由杨庆林亲自参设计的展台，科技感十足，而且互动性也很强，参展的所有产品都有专门的演示和试用环节，而且还给参观者提供各种小礼品和饮料，充满了欢乐和惊喜。 第二千三百二十四章 蓝牙 杨庆林目前事务繁忙，目前仍然坐在曼哈顿总部，而他认命的展会负责人给段云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这次展会的准备情况。和杨庆林一样，展会负责人林康也是一个香港人，他进入天音集团的时间甚至要早于杨庆林，之前一直在香港分公司工作，后来被段云挑选出来，前往美国 协助李芸，现如今已经成为了美国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咱们这次和索尼共用一个产品发布区，他们产品发布时间是在明天上午10点~11:30，咱们是下午3点~5点，这次发布会采用的是多媒体展示，我这里已经 准备好了相关的流程和剧本。”看到段云一行人到来，林康也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这次段云在拉斯维加斯的行程，全部都是由林康安排的，包括预定酒店，专车接送，以及发布会的全部流程，都是由他和他的团队完成的。 相比于杨庆林，林康是个非常有创造性的人，这次展台的布置，也基本是由他一手来完成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令段云非常满意的。另外在产品发布会环节，林康也花了很多的心思，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在制作产品ppt，而且还租用了大量先进的多媒体设备，在发布会正式举办之前， 他还提前联系到了很多美国的专业媒体，尽可能的让这次发布会有更大的影响力。而且为了整个发布会万无一失，林康还专门为这个发布会撰写了两套方案和剧本台词，其中一套台剧本是专门给段云设计的，让他能够更好更全面的介绍产 品。不过对于段云来说，他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帮他写台词，因为没有人比他了解新产品的设计理念和技术原理，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品发布会，所以应付这 样的场面完全是游刃有余的。“干的不错！”段云大致看了一眼剧本之后，对林康露出的赞许的笑容，随即说道：“这几天你就和我们在一起就行了，一直到展会结束，你还需要帮我们收 集今年所有参展厂商的产品资料，然后把它编辑成手册，传真发送到咱们国内。” “好的。”林康点头应道。 其实不用段云特别安顿，林康也已经做好了这部分的工作。因为历届的ces展会，收集行业内其他厂商的新产品，新技术资料，都是所有厂商必做的事情，天音集团也不例外，处在这样一个全球化竞争的环境之下，必须要对自己所有的竞争对手实力有所了解，而且这些新技术的发展资料，对于其他公司制定未来产品发展策略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参考价值，没有人会做井底之 蛙。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一行人都在为明天的展会开幕做准备，这期间还没有媒体记者和普通观众入场，所以各个参展厂商都在做最后的忙碌中。天音集团这次带来的产品包括新一代的dvd和mp3产品，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家庭影院设备，包括大型的液晶显示屏，配置的大功率立体声音响，以及性能 更强的dvd播放器。mp3也是即将发布的第二代新产品，容量更大，储存的歌曲更多，音质更好，外观更加小巧，精致，便携，而且在外观上，相比于第一代，液晶屏的改动是最大的，屏幕几乎占了整个机身的1/3，分辨率也得到了大幅提升，除了歌曲之外，里面还内置了一些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之类的小游戏，使其除了听音乐之外 ，还拥有了掌上游戏机的功能。其实这款新产品的研发成功，除了储存芯片的技术进步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液晶显示屏技术，在段云未来的产品规划中，mp3最终是要进化成为mp4播放器的，而这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技术就是液晶显示屏的技术，电子元件小型化，高分辨率，低能耗以及耐用性，这些都不是短期的工作完成的技术瓶颈，需要一点 点的突破，产品也只能一代代的进化更新。但毫无疑问，天音集团已经开始走上了便携化娱乐产品的前沿，而且随着互联网时代的不断发展，段云未来还准备大力发展蓝牙技术，目前技术研发已经取 得了非常大的突破。蓝牙是一种无线技术标准，可实现固定设备、移动设备和楼宇个人域网之间的短距离数据交换(使用2.4—2.485ghz的ism波段的uhf无线电波)。蓝牙可连 接多个设备，克服了数据同步的难题。在前世的时候，蓝牙技术是世界著名的5家大公司一爱立信(ericsson)、诺基亚(nokia)、东芝(toshiba)、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和英特尔(intel)，联合 宣布的一种无线通信新技术。 蓝牙设备是蓝牙技术应用的主要载体，常见的蓝牙设备比如电脑、手机等。蓝牙产品容纳蓝牙模块，支持蓝牙无线电连接与软件应用。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天音集团的蓝牙设备已经获得了突破，实现了短距离无线据交换的功能，相关技术已经申请了专利，比起欧美研发同类技术的公司， 已经完成了捷足先登。不过前世的时候，蓝牙技术是五加欧美日顶尖科技公司联合研发出来的，他们制定了相应的标准，并且统一应用在各自的产品上，而天音集团也研发出了类 似的技术，但可能无法普及的国际上的其他产品上，只能应用在自己公司的产品上。尽管如此，这项技术的成功对天音集团来说也是意义重大的，因为他们日后不用在支付给欧美国家高昂的专利授权费用，另外也可以通过低价授权的方式， 赚取一部分的专利费用，和欧美这些顶尖的科技公司进行竞争。 除了dvd和mp3，天津集团还有一款重磅推出的就是他们的笔记本电脑。从性能上来说，天音集团的笔记本电脑还比不上ibm，毕竟英特尔公司的cpu芯片依然是全球最强的，但是天音集团这款笔记本电脑本身的定位就是廉价便携的中低端电脑，加上附加的无线上网功能，使得这款产品即便在美国市场，也有着很强的竞争实力。 第二千三百二十五章 黄金时代 当天下午，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段云一行人坐车返回到了酒店。作为ces展会的主办城市，拉斯维加斯当地的酒店早在半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爆满，房间的价格高的惊人，所以对于一般的参观者来说，他们更喜欢在展会 现场周边的空地搭帐篷，或者直接睡在汽车里。在这个充斥着金钱物欲的城市，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格外绚丽，尽管段云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面对如此绚丽的夜景，依然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震撼和 兴奋。 当天晚上，段云和任正非以及同行的员工一起共进了晚餐之后，然后就到酒店的最下面一层，参观今晚的魔术和杂技表演。 对于想去赌城小试一把的员工，段云给他们每个人1500美元的现金，并且安顿他们必须全部花光，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奖励。 其实对于赌钱这种事情，段云并不热衷，他来赌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硬币投入到老虎机中，听到里面儿咯啦咯啦啦声响，内心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段云太有钱了，一晚上输赢几十上百万美元，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一桩，只有穷人才会梦一夜暴富，却最终掉入到有钱人设置的陷阱中 。 看完表演之后，段云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睡觉，他必须养足精力，应付明天的产品发布会。 第二天上午8:00，同行的其他工作人员就已经提前前往了展会现场，而一直到9点多的时候，段云才乘坐自己的专车，来到了展览大厅。今年的ces展会依然是盛况空前，一进入大厅，段云就感到了迎面吹来的凉风，大厅同时开启了十多台空调，即便周围人头攒动，依然可以感觉到真正的凉 意。整个展厅最大最显眼的就是微软公司的展位，硕大的显示屏上，不断的闪过微软的logo，展台上的数十台笔记本电脑，全部预装上了即将推出的window s 98系统。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占据ces展会中心展位的，基本都是像ibm，索尼，摩托罗拉这样的电子科技公司，而从去年开始的时候，软件公司也开始强势崛起，尤其是微软，比尔盖茨成为了美国乃至全球最受推崇的传奇人物，微软成为了全球最赚钱的公司，尽管windows系统在中国基本都是盗版，赚不了几个钱，但 是微软依然占据了全球脑操作系统七成以上的份额，去年一年的销售额达到145亿美元，利润更是有惊人的45亿美元，是全球it产业当之无愧的龙头。其实在中国国内，在天音集团没有研发出国产系统之前，windows在国内也是非常受欢迎的，如果没有后来国产天音电脑在国内的普及，以及国产操作系 统的免费开放，那么windows系统早就在中国实现全面普及了。 不过段云想把天音操作系统推向全世界，并与windows系统相互竞争，恐怕目前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至于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并不是纯粹的it企业，在软件开发方便的投入，和微软公司完全不在一个量级，而且微软有全球最顶尖的 人才，天音集团的软件工作室只能感谢感谢。在国内称得上是顶尖的，但和微软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另外就是在这种高科技产业方面，国外的跨国巨头都是有深入合作的，他们联合研发新技术，然后以此设立专利壁垒，阻挡其他国家的企业与之竞争，如果 其他公司想做同样的产品，根本无法绕开这些专利壁垒，要么放弃，要么就只能支付高昂的专利授权费用，从而变成给这些科技公司打工的角色。其实国内很多的科技公司和企业，他们扮演的就是后一种角色，看起来产品非常的畅销，在国人和媒体面前显得很有实力，但实际上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代 工企业，利润的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国外的公司拿走了。除了之前提到的这些因素，产操作系统无法向国外推广，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发达国家的产业和贸易保护，在产业全球化的趋势越来越强烈的现在， 所有产业的分工已经定型，美国无疑处在全球化的最顶端，他们是这个星球科技和金融的中心，掌握着大多数高科技的产品和专利，赚取的利润的绝大部分。而全球产业分工的第二层就是欧洲，日本和韩国这样的发达国家，美国吃肉，欧洲和日本喝汤，至于中国，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一样，在全球化产业链的最 下游，依靠产低附加值产品和原材料赚取一点微薄的利润，这其实就是美国精英阶层给当前的中国留下的位置。所以中国产廉价的代工产品的时候，欧美发达国家是欢迎的，但如果你想向全球发展和推广高科技产业，其实就等于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会动用一切手段来阻止你，包括政治，舆论，甚是军事，都可以成为他们手中挥舞的大棒，随便编出一条危及国家信息安全的理由，就可以把你的操作系统软件拒之国门之外， 根本不可能给你吃肉的机会。天音集团这几年之所以在海外发展的非常顺利，一方面是因为当前中国美还处于一个蜜月期，美国总统克林顿当政期间，政商两届对华都有亲善的势力，另一方面就是当前的中国国力还比较薄弱，无论是经济，工业还是军事方面，没有让美国感到系统性的危险，所以偶尔会有一两个高科技中国企业进军美国市场， 也不会受到太强烈的阻碍。其实企业的命运永远是和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当国家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企业的海外拓展之路才会变得平坦一些，但是段云知道总有一天中美的这种蜜月期会过去，而趁着这段相对平和的时期，段云必须要抓紧时间快速发展，虽然力量微薄，但至少可以帮助国家弥补某些行业方面的短板。 第二千三百二十六章 低调发展 让段云一行人感到高兴的是，今年他们天音集团的展位，受到了空前的关注，展会刚刚开始不久，天音的展台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有些电视媒体还进 行了录像直播。 能够受到媒体如此多的关注，可能还是因为天音集团展台上的那一抹中国红。这两年属于的dvd和mp3的畅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开始认识和关注起了这家企业，包括业内的一些媒体人士，很多报刊杂志还专门撰文介绍这家中国企业 ，从他们的规模到产品技术，都有比较详细的介绍。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刚刚开始开拓美国市场，就花费重金在媒体上宣传他们的产品，和在国内一样，段云始终致力于保持和媒体的良好关系，包括 有偿撰稿，广告业务，以及产品试用，为的都是能够尽快打开美国市场。光是去年一年，段云在美国的广告费用就达到了惊人的700万美元，这几乎已经超过了很多美国中小企业一年的利润，而换来的就是天音集团在美国的知名 度进一步提升，同时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订单。其实和段云花在国内的广告费相比，美国这边的广告费投入并不算大，天音集团去年在国内各项广告费用支出达到了1.2亿元人民币，这还不包括旗下合作的 经销商他们投入的宣传费用，毕竟国内市场才是天音集团发展的根基，海外市场的定位还达不到国内市场的高度。不过总的来说，在美国进行市场竞争，关键看的还是产品实力，只有你的产品技术先进性价比高的时候，才能够获得美国消费者的青睐，打铁还需自身硬， 否则的话，再多的广告，也很难获得理想的收益。不得不说李芸为自己公司开拓美国市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天天音集团在美国市场的成功，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劳归功于她，如果没有李芸，天音集团的产品 依然可以在美国立足，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和周期要更长一些，收益也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高。至于说现在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杨庆林，他的能力也很出众，不过却没有李芸当初在美国开疆拓土时候的那种“狼性”，善于守成，不适合开拓，不过现在的 天音集团美国分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只需要循规蹈矩的发展下去，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在段云看来，作为一家中国企业，在美国发展的太快，太猛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段云一直相亲的就老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国家实力不够强大的情况下，在海外做生意的中国人一定要保持一定程度的低调和保守，一旦在行业内被所有其他企业当成主要竞争对手，那么天音集团未来在美国的 日子就不会好过。所以在段云的策略中，未来的海外拓展策略除了产品研发和销售之外，还要尽可能和美国的科技公司进行合作，共同制定行业标准，一起分市场蛋糕，只有 如此，才能长期稳定的在美国发展下去。 其实美国资本也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天音集团，在去年的时候，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罗奇带领团队来华访问，而他们的第一站就是总部位于深圳的天音集团。从名义上来说，罗琦是名的经济专家，在美国金融界强有很高的知名度，但实际上他背靠的是华尔街资本，担任多家美国企业以及金融机构的顾问，其权威 性不光在美国，在全球也获得了比较高的认可，任何得到他高评价的企业，都会很快获得美国多家金融机构的投资和入股，其中大部分在华尔街成功上市。在当前的美国政坛，早就已经被华尔街资本所控制，民主，共和两党中的很多议员，都受到过华尔街资本的资助，包括竞选的总统，华尔街都是他们最大的 金主，所以华尔街资本才是美国精英阶层的顶端，他们掌握的美国未来的命运。罗奇到天音集团访问，实际上就是看到了天音集团未来的潜力，想用资本最终控制这家企业，这种手法其实屡见不鲜，就比如韩国的民族企业骄傲三星集团 ，现如今三星集团排名靠前的几大股东都是美国人，包括大宇和现代，也都在美国资本的控制之下，否则的话，三星集团绝对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这种规模。但是段云肯定是不会让美国人控制自己的企业的，但考虑到在美国的业务，他可以把自己的美国分公司进行分拆上市，不过美国人也并不傻，天音集团美国 分公司只是一家商业公司，销售的产品还是来自于中国内地的天音集团，本身并没有多少固定资产以及技术专利，美国人自然不会同意段云的这种做法。既然不可能在股份上做出让步，那么段云还有另外一条路，就是和美国的其他科技公司进行合作，比如ibm，英特尔，德州仪器，诸如此类的公司，段云每年都会从这些公司进口大量的电子原件和零部件，哪怕段云子公司也能自产这些零部件，然后并制造出dvd和mp3等产品，让美国公司从中分得一杯羹，并且通 过美国的一些媒体，把天音集团和美国公司合作的事情不断宣传放大。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方面天音集团赢得了美国商界大佬的支持，使其在美国获得更多的影响力，另外一方面也不会引起美国相关部门的警觉，让他们摸清天音集团的真实技术实力，而且段云一直在利用公关和宣传手段给美国人制造这样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天音集团离开了美国进口的零部件，将没有能力生产dvd 和mp3这类的产品。不过段云也知道，总有一天，自己公司的实力还会暴露，美国人必将会对自己的企业下手，而段云对此做出的对策就是一方面积极拓展欧洲和其他国家的市场，另一方面就是要保住在本国的市场份额，因为在过个八年到十年时间，中国市场的规模将会和美国不相上下…… 第二千三百二十七章 厚积薄发 在上午的展会上，天音集团也确实受到了非常大的关注，这让同行而来的任正飞等华为的技术人员感到非常的惊讶。因为他们来美国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一家中国的科技公司居然能够受到如此高的关注，很多的专业媒体，包括一些在美国名气非常大的电视和报刊媒体，也 都纷纷对天音集团参展进行了专门的报道，至于报道的内容，除了产品本身之外，关键的焦点就集中在中国科技公司的强势崛起。 虽然说天音集团在国内一直都是最大最强的科技公司，这一点任正非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但是在美国也能这么强势，完全出乎任正非等人的预料。“真是没想到啊……”面对段云，任正非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只听他接着说道：“段总就是厉害，在美国参加展会也能有这么旺的人气，要知道这可是美国啊 ……” “美国又如何？”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要你有实力，在任何地方都会赢得尊重，尤其是咱们科技公司，从来都是靠技术说话的。” “没错，就是要靠技术说话。”“其实我的公司在美国有这么高的人气，也不是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完全称得上是厚积薄发，早在五六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开拓美国市场，而在十年前的时候，我还在硅谷设立了研发中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那是真的非常困难，一直在拼命往里面扔钱，那个时候我的公司还不像现在这么赚钱，可是我每年至少要拿出利润的1/10投入到美国市场，大部分都是搞技术研发，产品出来之后，为了能够打开美国市场，又派出了专 业团队在美国设立了分公司，最初的一年多，我花了五六百万美元，结果只卖出了不到两千台dvd……” “哈哈哈。”听到这里，任正非笑了起来。 对于段云说的这番话，任正非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开拓美国市场确实非常困难，尤其是高科技之类的电子产品。虽然从90年代初开始，中国内地就有很多企业进入了美国市场，比如海尔公司，他们甚至在美国设立的分厂，但实际上，生产家用电器的技术门槛是非常低的，远远比不上dvd这样的产品，而且当时的海尔也是跟美国公司合作，其核心关键技术都掌握在日本，美国手中，海尔集团只是依靠完善的产业链以及廉价的 人力成本才最终在美国家电市场站稳脚跟，但其实利润非常微薄，大部分利润都归于美国和日本的公司。但是天音集团生产的dvd就不一样了，这款产品天音集团拥有完全自主的知识产权，每台销往美国的dvd利润可以达到13%~15左右，这个利润已经非常可观了，而在此之前，国产电器销往海外的利润一般只有4%~7%左右，其中还有一大部分企业需要靠国家的退税补贴来获取利润，否则的话，根本赚不到几个 钱。“咱们中国人做事喜欢稳扎稳打，有现在的成果，也是过去几年很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品牌立起来很难，但想倒下的话，却非常容易，一旦你的企业丧失了创新能力，或者产品质量出现大的问题，以前积累下来的所有口碑都会烟消云散，再想翻身就会变得难上加难，所以万事开头难，而维持现在的局面也很困难，这 一点你要住。”段云对任正非说道。 “是的，如果产品不够成熟，是绝对可以急于投放市场的。”任正非点头应道。 “其实你们华为公司已经非常不错了，之前我也接触过咱们国内很多科技公司的老总，但我觉得论能力和眼光他们都不及你。”段云看了任正非一眼说道。“段总过奖了。”听到段云赞自己，任正飞连连摇头，只听他说道：“能创业当公司老板的都是不简单的人，有时候你不和他们长期接触，就很难发现他们真正的优点，不要说全国，就算是深圳也有很多卧虎藏龙的高人，只不过我的起步要早一些，赶上了好政策好时机，招聘的技术人员也都非常出色，这才有了现在 的华为，而且这些年我们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和段总的公司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我以后还要向您多多学习……”在段云面前，任正非一直都表现的非常谦虚，而且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非常佩服段云，段云和他的关系不仅仅限于非常好的朋友，更像是亦师亦友 的关系，尤其是在公司发展方面，任正非其实一直都在抄天音集团的“作业”。 随后，俩人边走边聊，开始参观展厅内的其他展位。 今年的ces展会，新型数字电视机产品开始唱主角，美国的多家电器企业推出了他们全新研发的数字电视机，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不过总的出来，数字电视机想要普及的话，还需要面临很多的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成本问题。其实在90年代做后期，美国国内已经开始了去工业化的进程，转而向金融和服务业转型，美国本土的电子产品价格非常昂贵，其中的关键就在于企业运营以 及工人的薪资过高，导致生产的产品成本居高不下，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美国人开始把自己国内的一些工业产能转移到其他国家。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美国人就曾经把自己工业产能一部分转移到了日本和韩国这样的亚洲国家，而现如今日本和韩国的人力成本也开始居高不下，而这个 时候中国就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工业产品代工力，“世界工厂”的名号也是由此开始。按照段云的估计，这款数字电视机研发出来之后，最多只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就会有中国的企业进行生产代工，并开始向全世界出口，这是完全可以预料 的事情。如果段云也想从中分得一杯羹，那么他只需要和美国这些公司进行合作，以天音集团的实力，可以很快实现款产品的量产及出口。 第二千三百二十八章 手机发布 不过段云对这种代工生意兴趣并不大，一方面会极大的占用天音集团的产能，另一方面利润也非常的微薄，完全就是给外国公司打工，有这部分产能，生产dv d和mp3之类的产品，利润就会高出很多。 另外在这次展会上，最受人们关注的还是索尼和任天堂的展台。最近这几年，游戏机一直都是最初关注的电子类产品，主要还是因为年轻用户群体比较多，早年的时候，美国的游戏也曾经占据一席之地，但是现如今，无 论是游戏机还是开发出来的各种游戏，日本草钢都占据绝对的话语权。虽然在其后的几年，微软也曾经开发出过x box主机，想与日本厂商争夺游戏机市场，不过除了第一代曾经引起过一阵热潮之为，后续的主机销量一代比一 代惨淡，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与之配套的合作游戏厂商并不多，而这方面日本是强项，所以直到后世的很多年，索尼的ps游戏机都处于绝对的霸主地位。 之前的时候段云和索尼公司合作，由他们天音集团代理索尼ps游戏机，不过由于价格非常昂贵，而国人更喜欢红白机，所以销量并不算太高。而且从段云的经验上来看，虽然单机游戏在日本和欧美非常流行，但是在国内，后世最受年轻人欢迎，也是最火爆的还是网络游戏，所以ps游戏机在未来的 几年，依然只能算是一种小众电子产品，规模和需求都不会呈现爆炸式的增长。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都和同行的任正非，倪光南等人游走在各大展厅中，而相比于段云和任正飞，倪光南以及华为的那些工程师要兴奋的多，他们几乎每到一个展位都会尽可能多的了解各公司的新产品，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要一份产品手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个展会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震撼和灵感，会 影响到他们将来开发新产品的思维和模式。没有人愿意做井底之蛙，闭门造车也做出好产品，这也正是任正非要带这些工程师来美国的重要原因，说起来，任正非的野心比起段云只大不小，未来他还 有更多更大的计划。上午的参观结束之后，段云和任正非一行人在周边的一家餐厅吃了一顿午饭，和中国人不同的是，欧美国家的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而段云等人也是入乡随 俗，饭后直接开始准备下午的产品发布会。和上次一样，这次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依然是是和索尼公司共用的，就在上午的时候，索尼公司已经完成了他们新产品的发布，其中还包括两款备受瞩目 的ps游戏，在展会之前，就已经受到了游戏圈的极大关注。索尼的经验还是值得天音集团借鉴的，那就是在产品发布会之前，总会在美国当地对新产品进行“预热”宣传，利用美国当地的媒体不断的拉升消费者对他们 产品的期待值，而这个期待值最终会在产品发布会之后爆发，然后其产品就会毫无例外的开始爆卖，整个一套流程相当的流畅成熟。 而在中国国内，往往是产品上市之后才开始进行宣传，无法起到“饥饿营销”的效果，所以很难上市就热卖。不过今天来参加天音集团产品发布会的媒体记者还是非常多的，随着dvd和mp3在美国电子市场受到越来越多的追捧，以及很多美国媒体对天音集团之家中国公司的报道，都在业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且这几年天音集团不断重金在美国投入的广告费和公关费也已经起到了很强的效果，所以在这次展会之前，已经 有一些合作美国媒体帮助天音集团进行了“预热”。一般来说，有点名气的跨国公司新产品发布会到场的媒体记者一般在两三百个左右，而天音集团测试的新产品发布会，现场来了将近600多人，其中包括业 界最有名的杂志报刊媒体《电子产品世界》以及《pcmag》等等。除了这些专业杂志之外，还有一些美国非常知名的专业媒体，比如美国广播公司，fox电视网，天空电视台，这些都是在美国非常有名的媒体电台，他们这 次也派出了记者，拍摄天音集团的产品发布会。其实这些美国的媒体他们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报道ces展会，而为了区别于往期的报道和发现新热点，拍摄报道中国的产品发布会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因 为这样的新闻能够衍生出产品技术之外的话题出来，比如对中国科技进步的讨论，以及****国家电子产品的发展等等。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给了段云和天音集团一个向全美乃至全世界展现中国产品科技实力的机会，对段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次产品发布会是天音和华为联合举办的，不过对于美国媒体来说，华为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品牌，绝大部分美国人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中国品牌，就算在业内 ，除了少数几个科技公司的调研人员，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家中国公司。任正非也是第一次在美国开办产品发布会，内心充满了紧张和激动，以至于在上台之前，他又反复看了几遍发言稿，然后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这才缓缓 走上台前。 “大家好！先做一番自我介绍，我是来自中国华为公司的总经理陈正飞，今天借着这次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最近刚刚推出的新产品……” 尽管内心有些紧张，然而上台之后，任正非的表现却非常的从容和自信。 他首先介绍的就是自己公司和天音集团联合开发的手机，而当他把手机样机展现出来的时候，顿时引起了现场所有媒体的极大兴趣。要知道，手机产品一直都是欧洲和美国主导的，最早的时候是美国摩托罗拉一家独大，而到了2g时代，欧洲科技公司强势崛起，诺基亚西门子等公司出品的 手机几乎占据了七成以上的美国市场，包括日本公司都很难从中分得一杯羹。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家中国企居然也研发出了外观看起来还不错的手机，这显然出乎美国媒体的意料。 第二千三百二十九章 焦点人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毫无关注力的华为产品发布会，确实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中国企业造手机，在这个年代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相比于其他的电子产品，手机研发制造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即便是日本的厂商，也很难生 产出与欧洲一样有性价比和竞争力的手机产品，更不要被人们普遍认为工业和科技严重落后的中国。实际上这些欧美专家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也确实没有错，因为放在几年前的时候，国内想生产手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天音集团虽然有实力，但是生产出 来的手机一样需要借欧美的技术专利，而且生产出如此高集成化电路的产品，成本也会非常的高，这是根本没法解决的问题。但是现如今，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技术以及电路集成化水平获得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可能生产性能最为优异的手机产品有难度，但生产出一部可用的2g手机 产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无论是段云还是任正非，对于自己在2g手机时代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他们知道自己无法在高端手机上和诺基亚西门子这样的企业进行正面竞争，毕竟 这些企业掌握着绝大部分的2g手机专利权，就是绕不过的技术门槛，所以华为的手机最多只能争取一些中低端的市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任正非在介绍这款国产手机性能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反应并不大，他们仅仅只是吃惊中国能制造手机这样一个现实。 “……我们华为公司这款手机目前在美国的预定售价是220美元……” 但是当任正非在发布会的最后说出该款手机在美国预售的价格之后，顿时引起了现场众人的惊呼。要知道，当前在美国市场最畅销的手机型号是诺基亚的8110，这款手机在中国的售价高达8000多元人民币，而在美国市场的售价是450美元，而华为刚刚 发布的这款新型中国手机，售价却只有诺基亚8110的一半，这无疑让很多现场的电子经销商感到了惊喜。哪怕到了后世，中国产品最低竞争力的方面还是成本和价格优势，当一款产品价格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消费者自然而然就会忍受他的很多缺点，甚至是缺 陷。毫无疑问，两百多美元的价格在美国市场是非常具有竞争力的，少在当前的美国市场内，售价最低的手机也绝对不会低于300美元，两年前发布的诺基亚811 0依然保持400多美元的价位，所以华为手机的这个价格听起来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既然是低端廉价的产品，刚才华为公司宣传出来的那些并不算吸引人的参数现在看起来就有些物超所值了，而且华为的手机除了可以正常通话之外，外观设 计也还算精致小巧，用的还是四色的液晶显示屏，里面还内置了一些小游戏，这对于很多年轻用户来说，确实是一款不错的选择。“……我们华为一直都在致力于用科技改变生活，我相信在座的大家可能对我们企业了解不多，但实际上我们的产品在我们中国内地还是非常受欢迎的，我们主营通信产业，数控交换机一直都是我们的主打产品。”此时在台上的任正非显得越来越兴奋，只听他接着说道：“借此这次发布会的机会，我诚挚的邀请在座的各位媒体代表，欢迎你们来中国，对我们公司进行任何形式上的采访和参观，所有的费用我们华为都会报销，您只需要按照我们下的邮箱发出申请即可，我相信 你们一定会有所收获，并且留下难忘的回忆……” 对于台下的美国媒体，任正非表现的相当热情，也主动提出了邀请。 对任正非来说，要想让华为在美国快速建立知名度，和当地的媒体一定要搞好关系。任正非没有像段云那么财大气粗，可以豪掷几百万，上千万美元在美国疯狂打广告从事各种业务上的公关，但如果任正非想在美国赚钱，投资是必不可少的 ，而邀请美国的媒体记者来华为访问，其实是最省钱而且有效果的办法。不过任正非的这番邀请究竟能够起到多大效果，目前还是个未知数，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包赚不赔的生意，给美国记者和团队报销那点儿路费和食宿费 用，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但只要他们能在美国媒体上发表一篇报道或者新闻，那都要比纯粹的付费广告性价比高的多。 最终，华为方面的产品发布会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任正非也心满意足离开了前台。其实任正飞的这次产品发布会对他们公司的实际帮助并不算大，产品想要在市场上获得成功，最终还是需要靠自身的实力，所以任正非的华为想像段云这样 在美国赚到钱，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接下来，终于轮到段云登场了。段云应该是参加过ces展会次数最多的中国企业代表，天音集团也是当前在美国最为成功的高科技企业，而且已经得到了美国科技界以及专业媒体认可，所 以他这次主持发布会，自然会有很高的人气。 在段云走上前台的那一刻，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无数镁光灯将前台照的宛如白昼一般，而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的段云，在这一刻也显得帅气十足。“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下午好，我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的段云，很高兴能在今天的发布会上看到各位，希望我今天带来的产品能够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段鱼上台后，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从前年的ces展会开始，我们推出了化时代的影音产品dvd以及mp3播放器，我很欣慰这两款产品受到了大家的欢迎，我们公司这两款产品的出货量一 直都在快速增长，这让我们的研发团队备受鼓舞……”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白色的新款mp3播放器，然后对着台下的众人展示了起来。 第二千三百三十章 尊重 段云拿出了这台白色的mp3和他的白色西装非常搭，看起来有的很强的时尚感和视觉冲击力，而拿了这样一台小小的机器，也让段云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这 确实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相比于dvd播放器，段云更看重mp3这款产品，虽然说dvd已经在美国市场取得了成功，而且他给团创造的外汇收入要远比mp3高的多，去年一年的时间，段云靠卖dvd赚取了2.3亿美元的收入，而mp3却只有不到两千万美元的收入，相差了十倍还多，dvd已经开始取代vcd，逐渐成为了天音集团最主要的全 球产品之一。但是从两款产品的未来发展空间来看，mp3似乎要更胜一筹，因为在mp3之后，天音集团打算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其逐步过渡为mp4播放器，同时还准备 将相关的技术应用在未来智能手机方面，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mp3才是天音集团最为核心的电子产品。而且在美国市场上，现如今mp3播放器确实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追捧，之前一直都是日本人的长项，他们甚至推出了能代表当前世界巅峰电子工业水平的md 播放器，在很多方面已经做到了极致。然而日本人始终缺乏正确的是战略方向，他们一直抓住模拟电路的技术不放，对数字化技术不屑一顾，而这样的后果是代价巨大的，mp3产品在美国的成功 ，将会极大的压缩和取代日本随身听以及md产品的市场，从而最终实现弯道超车，让日本的电子产业逐步走下神坛。“……三年前的时候，在我们公司上千名技术工程师的共同努力之下，推出了世界首款mp3播放器，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款化时代的电子科技产品，小巧便携，音质好，你可以把它很轻松的放在口袋里，随时随地享受最好的音乐旋律，让你的生活质量得到提高。”此时的段云站在台上，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的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据我本人而言，我对当时推出的mp3播放器还是有一些遗憾的，比如它的续航时间不够长，比如他储存的歌曲不够多，还有就是它的功能 不够全面，但是经过我们最近这两年多的努力，我们终于弥补了当初的一些遗憾……”段云的演讲非常自然而且颇具感染力，他仿佛并不像一个刻板的公司老总，而像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工程师，而且你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激情，这无 疑让台下众人有了很强的代入感。“……这台机器的外壳我们采用了全新的加工技术，磨砂手感，非常的防滑，铝合金的材质，轻便而耐用，另外从整个机器的设计上，我们也升级优化了原有 的方案，为了避免放入口袋后误触，圆形键盘全部是内嵌式的，触感反馈清脆而清晰，能够让你有非常好的操作体验……” 关于产品的宣传台词，段云早在出国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宣传稿，而到了现场之后，他也会进行即兴发挥。“……另外在这一代产品中，我们最大的改进就是，大幅度的增加了歌曲的储存量，从原来的256 mb容量，提升到到现在的512mb，可以完整的储存130多 首歌曲，而且支持新一代的pc数据传输接口，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实现歌曲的下载和更新，是在以往的产品中，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哗！” 听到段云的这番介绍，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和掌声。毫无疑问，在续航力以及歌曲储存量得到大幅度提升之后，新款的mp3确实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亮，其实老款的mp3就已经能够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了，而 新款mp3播放器则更趋于完美，称得上是当前最好，最理想的便携式播放器。段云的这场产品发布会规模不算太大，但实际上，新一代mp3播放器的推出，肯定会造成业界的巨大震动，因为从新机器的各项性能指标来看，都已经完全碾压了早年市面上最先进也最为流行的md播放器，如果价格不是太高的话，将毫无疑问会极大的冲击日本随身听和md的生产厂商，从而成为全美乃至全最受欢 迎的迷你便携播放器。而且这是新款mp3之所以爆火的几率很大，原因就在于当前美国以及全世界的消费者对于数字化的产品接受度和受欢迎程度是越来越高，而原来由日本厂商 制霸的模拟电子时代，已经开始式微，而他们却依然没有警醒，这也就使了天音集团在mp3播放器方面，暂时还没有遇到非常强劲的对手。除此之外，在过去两年mp3播放器已经在美国大规模发售，天音集团的品牌以及产品的口碑得到了非常大的认可，这使得段云发布第二代mp3产品的时候， 新产品的热销就变得水到渠成，只要新一批的产品不出现大的质量问题，那么天音集团实际上就已经在便携音频播放器领域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音乐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感谢这个时代的进步，让大家有了更多享受美好音乐生活的机会，我们天音集团也一直在致于给全球提供最优质和最 有想象力的产品，让所有消费者都能听到或者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在段云激情的演讲之下，现场的掌声始终此起彼伏，这种场景哪怕就是在知名跨国公司的发布会也是非常少见的，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新一代的mp3产品确实让这些专业人士感到了震撼，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天音集团是一家中国企业，在一个美国人印象中，经济和科技落后的国度，居然能够 出现如此出色的科技公司，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仅凭这一点，天音集团和他的创始人段云就值得尊重。“……最后我想说一下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那就是新款mp3播放器的价格，我们预计这款产品在美国的发售价格是……340美元！” 第二千三百三十一章 定价权 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他们最为关心的还是产品的价格，而且给产品定价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事情，他甚至能够决定一款产品的成败，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一般来说，同类的电子产品总是要有一个价格方面的天花板的，想要拿到定价权，并且在行业内制定最高的定价，必须要拥有自己独有的技术，而且产品的 各方性能一定是最好的，除是那种只准备炒作，然后捞一波就走的产品，但凡规模大一点的企业，控制成本和定价才是最为重要的工作。这就好比后世的苹果智能手机，他使用的零部件和技术都是业界最强，所以他就掌握了行业内最高的定价权，其他的手机企业价格基本不可能超过他们，否 则的话就不会被市场和消费者接受，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事情。至于其中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绝大部分手机企业都只是技术整合商，他们使用的是通用的电子元件和零部件，你用的芯片，其他企业也能用，成本都是透明 的，也是一致的，所以你想议价出售产品，结果肯定会被碰的头破血流。但是现在的天音集团他确实有了一定的定价权，一方面就是他们能自己设计生产芯片，包括其中最重要的储存芯片，另外其他的相关硬件和软件技术也都是自己研发的，并且提前申请了全球的专利，所以其他企业如果也想生产出类似的mp3播放器，要么性能差一些，要么成本高很多，而天音集团的mp3播放器是独 一无二的，只要价格不是高的太过离谱，就总会有人买的。当初天一集团推出的第一代mp3播放器成本价格是2500多人民币，相当于300美元，批量出口到美国的价格是360美元，而在美国销售的价格是450美元， 这个价格还是非常高的，要知道，同时期索尼最新款的md播放器，价格也只有240美元，mp3播放器几乎比它高出了一倍。不过相比于md播放器，mp3播放器的外观造型更为时尚，体积更加小巧便携，而且最为重要的是mp3播放器相比于md在音质上有压性的优势，从这几方面 来说，mp3播放器比md播放器卖的贵，消费者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而这次天音集团在美国发售的第二代mp3播放器在各方面性能有了大的提升之外，价格还略低一些，使得整个产品非常具有竞争力。 段云的最终目标还是为了让mp3最终取代和淘汰日产的md以及其他类型的播放器，从而使之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便携式影音产品。中国的电子产品打败日本的产品，放在几年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即便是科技最为发达的美国，在某些电子产品方面，依然不日本公司的对手，但 是段云的天音集团正在逐渐将这个目标变为现实，这对中国电子产业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件里程碑的事件。其实新款mp3段鱼完全可以出更高的价格，至少比现在贵一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段云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薄利多销，提升产品竞争力，另外一方面 还是希望借助产品的技术和价格两方面的优势，在美国快速取代日本随身听产品，成为这类产品的绝对霸主。 “哗！” 听到段云给出的报价，现场顿时再次响起了掌声。其实对于现场的这些媒体记者中，有很多已经成为了mp3播放器的用户，现如今新一代mp3播放器不光性能获得大幅提升，价格还有小幅下降，这对于任何 一个mp3老用户来说，都是非常好的事情。“……非常感谢各位对我们这次产品发布会的支持，我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深深的谢意。”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台下众人鞠了一躬，然后面带笑容的说道：“依照惯例，我们每一次的新产品发布会都会给在座的媒体朋友送一份礼物，我感觉大家对新款mp3播放器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们这里也准备了一批机器，送 给大家使用。” 下一刻，段云打了个响指，台下的几名工作人员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mp3播放器送给了台下众人。这次来美国，段云总共带来了400多台新款的mp3播放器，总价值大概在十多万美元左右，除了一部分送给参加这次发布会的媒体记者之外，剩下的全部寄 给与天音集团有合作关系的美国经销商，也算是该款产品正式在美国发售之前，进行了一个小小的预热。和中国人一样，美国人也非常喜欢礼品，而且段云送给他们礼品非同一般，这是还没有正是在美国上市，且性能最为先进的数字便携影音产品，所以从这一 点上来说，这份礼物还是非常珍贵的，除了实用之外，还很具收藏价值。果然，收到段云送来的礼物之后，在场的众人顿时沸腾起来，许多人接过礼物感到非常高兴，而坐在发布会现场后面的人为了拿到礼物，完全不顾秩序冲了 过来，以至于现场稍微显得有些混乱。 好在段云带来的礼品比较多，基本上是人手一份，所以当段云结束演讲，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整个发布会的过程也被在场的多家媒体全程记录，估计天音集团推出新产品发布会的事情，很快就会出在这这些媒体上，这也等于帮助天音集团做了一波非 常好的广告。 而接下来，倪光南代表天音集团开始向众人介绍起他们新推出的笔记本电脑。尽管你光南一般很少干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但实际上他以前在联想的时候，也曾经主持过几次产品发布会，而且倪光南之前有在美国和加拿大学习，工作 的经历，所以他的外语水平很好，完全能够驾驭这种发布会。虽然天音集团的笔记本电脑远没有mp3这样引人注目，但是天集团这次推出的笔记本电脑也确实称得上是一款非常好的商业产品，尤其是外接的无线上网设备，同样引起了在场专业媒体的注意。 第二千三百三十二章 圆满成功 其实在任何大公司的产品发布会上，都不可能做到每样产品都受到非常大的关注，天音集团的这次发布会同样如此。其实论做笔记本电脑，音集团只能算是一个“后生晚辈”，相比起ibm等老牌pc科技公司，天音集团这次推出的笔记本电脑产品性能还做不到顶尖，只能算的 上是一款性价比比较好的产品，但是绝对不会引起业界极大的关注。即便是特别研发出来的一套外置无线上网的配套设备，这款产品依然没有太多的亮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在这个领域，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起 步标准，芯片产业也比天音集团要先进一些，这也就注定了这款产品不会达到性能的天花板。可即便如此，作为一个刚刚进入笔记本电脑的行业，天音集团推出的第一款笔记本电脑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和技术积累的情况下，推 出这样一款还算不错的产品，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这点上来说，也证明了天音集团是很有实力的。而且随着未来pc产业的发展，中国的电脑产业会越来越先进，这1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未来的中国产业链会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强大，加上廉价的人力成 本因素，注定这个产业未来会成为中国人的天下。 坐在台下，段云静静的看着台上倪光南的演讲，这还段云第一次见到倪光南主持产品发布会，而他的表现，也让段云感到有些惊讶。不得不说，倪光南的口才实际上要比段云想象中好的多，毕竟他也是个曾经当过教授的人，而且能在中国科技界有如此高的影响力，没有一点儿口才显然是 不行的。“……我们这次主推的这款笔记本电脑，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无线上网，你只需要加上这一套小小的接触装置，然后把天线打开，这样你就可以跨越时空和 距离，尽情的享受自由上网的乐趣……”此时台上的倪光南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他生情并茂的介绍着这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不光介绍了产品的参数，还和台下的众人分享了自己研发这款笔记本 电脑时候的想法和思路。 很快，倪光南的卖力演讲也终于收获了台下热烈的掌声，其中一些人也开始对这款笔记本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为了演示这款笔记本电脑的无线上网功能，倪光南还专门邀请台下的记者进行了互动，因为已经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此时倪光南只需要将电脑打开，然后连 接上无线上网的外置设备就可以进行实验了。其实说起来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功能确实非常的实用，无论是居家还是在公司办公，过去笔记本电脑只能靠网线进行连接，这确实在一定程度极大的削弱了 笔记本电脑的便携性，而倪光南的这个外接装置，也算是对无线上网的第一次尝试。刚开始的时候，笔记本接收端和发送端距离只有两三米，而为了验证这个无线笔记本的传输距离，倪光南干脆把笔记本带到台下，与在场的记者进行了互动 性的实验。 3米，5米，10米……当电脑距离发动端15米左右的时候，网络信号终于开始出现大幅度的衰弱，但是网页勉强还是能够打开的。这个效果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到了惊讶，谁都没有想到，中国的工程师居然真的研发出了一种能够无线上网的笔记本外置装置，这引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因为在场的很多记者，他们本身也都是有笔记本的，受限于有线连接，在外地办公的时候非常不方便，只能单机撰写一些文稿，想要发送出去，还要另外找一根网 线。但如果有无线上网功能，而且国在公共区域也能设立一些公共发送端的话，那么就能接受他们很多的时间，不光是新闻媒体行业，对其他行业也是有很大帮 助的。 所以到了这一刻，天一生产的这款笔记本电脑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极大兴趣，期间还有记者专门询问了这款产品，以及什么时间会在美国上市。 段云看到这个情况，内心也是非常的高兴。其实很多成功的产品，他们不一定有非常高的技术含量，关键在于他们能够迎合消费者的需求，哪怕是一点点的技术改进，也会让很多有需求的消费者心甘 情愿买单，这其实就是产品设计上的成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产品的设计和技术实力是同等重要的，技术本身是实现产品设计的基础，而真正决定产品成败的其实就是产品设计，很多产品并不是技 术难度越高越好卖。 最终，倪光南的品演示也顺利完成，他同样收获了现场热烈的掌声。这场发布会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无论从参与人员现场效果以及产品本身的吸引力，都超出了段云的预料，而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他的企业也确实在美国有了 很不错的关注度和知名度，这为他未来拓展美国市场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 发布会结束之后，段云和倪光南拥抱在一起，神情都显得非常激动。 当天晚上，几人回到酒店之后，一起共进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这是打算在美国再待一周的时间，这期间我想领你们去美国的几家大公司参观一下，让你们看看他们的企业管理和产品技术，从而出其中的差距。” 在晚宴上，段云对倪光南和任正非说道。“那太好了，其实我也一直想去看看美国的大公司，在国内赚了点钱总觉得沾沾自喜，实际上比人家还差的远呢。”任正非面露期待，只听着接着说道：“我 过去一直想去ibm的总部参观一下，不知道段总是否有这方面的行程安排？”“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和ibm公司的总裁郭士纳关系很好，而且之前也引进了他们的管理咨询团队，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段云说道。 第二千三百三十三章 顶级俱乐部 其实这次来美国，除了参加ces展会同时进行产品发布会之外，段云还打算参观美国的一些之前有合作的科技公司。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段云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想做到商业的顶端，仅凭一个企业单打独斗是不够的，他需要有朋友，有盟友，要尽可能的加入一些顶尖的商业联盟，只有和其他一些同样出色的企业相互间取长补短，形成商业上的攻守联盟，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并让自己的企 业能够长期稳定顶尖的企业层次中，这和政治其实也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就如同早年的文泰来联盟，软件，硬件以及芯片企业联合在一起之后，很快就拿到了pc行业的话语权和主导权，其他企业想要突破这个联盟的技术壁垒就会 变得异常艰难，而这个联盟也为相关企业带来了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繁荣。之前的时候，也正是受到了文泰来联盟的启发，段云在国内建立了自己的商会制度，并且后续在国内又成立了软件联盟以及全行业的“互助会”，并且段云和 他的天音集团在这些组织中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而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除了商业方面，还有政治方面，这些对天音集团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但是现如今段云想在美国拓展市场，需要新适应这里的规则，而且也必须在美国找到强大的盟友，以此来拓展美国市场。之前的时候，天音集团与ibm，西部数据这样的美国顶尖巨头行过商业合作，几年来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尤其是和ibm，段云当初40级人民币请来ibm的管理咨询团队，直到现在，这个咨询团队依然在天音集团内部工作，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确实让天音集团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无论是管理层还是技术层都变得更加高效，年轻化，这些都成为了天音集团未来高速发展的重要基础，虽然其中也出现过一些小问题，但总体来说，这次改革是非常成功的，也基本达到了段 云想要的目的。 所以现在段云每次来美国加强与这些跨国巨头的联络和交际，也成为了他工作日程中的一部分，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够加入这些欧美公司的商业联盟。 但是想让欧美的顶级跨国巨头带自己这样一家中国企业“玩”，光是凭借这些交际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看你企业的实力。比如日本和欧美公司，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某些技术领域制定规则，并形成产业联盟，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日本公司在相关的产业也有很多的专利，当这些专利 多到欧美企业无法避开或者忽视的程度的时候，吸纳他们入伙，就成为了一个必然的选项。所以说，掌握相关产业专利数量的多少以及其中的科技含量，就成为了行业制定规则和话语权的关键，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新兴的科技公司是很难进入这 种顶级“行业俱乐部”的，因为其中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放在几年前的时候，段云也不敢奢望能够和欧美顶尖科技公司平起平坐，制定全球相关产业规则，但是现如今，随着天音集团对研发的投入越来越高，拥有 的专利数量也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就让他拥有了加入行业俱乐部的资格。其实为了实现对欧美以及日本企业的弯道超车，段云这些年确实投入了重注，研发成本超过了全年利润的10%，这个比例还是相当高的，要知道即便是欧美 的科技公司，每年投入研发的比例也不会超过8%，而而天音集团这些年最高峰的时候，研发投入一度占到了整个企业利润的15%。除此之外，天音集团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功，段云的先知先觉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日本公司这些年一直都在犯战略性错误，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 资源，最重要的还是浪费的时间，让他们早些年在相关产业建立起来的优势，正在逐渐丧失殆尽。所以从最初进入美国市场的时候，日本科技公司才是段云认定的最重要对手，尽管他之前已经和多家日本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但是段云明白，自己公司生 产的电子产品和日本公司高度重合，如果不打败日本的企业，天音集团是很难在美国市场彻底站稳脚跟的。至于来美国第一家拜访的公司，段云依然选择了ibm，因为从最近这几年来，ibm是天音集团在美国合作最多的高科技公司，而且双方董事长的关系也非常 好。 “那真的是太好了。” 听到段云这么说，坐在对面的任正非和倪光南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任正非一直立志于代理华为成为世界级的科技巨头，所以平时对一些国际知名的科技公司也是非常了解的，而在这其中，ibm的总裁郭士纳就是他一直都非 常关注的人物。郭士纳几乎凭借一己之力，让当时处于困境中的ibm迅速扭亏为营，他的能力和魄力让世人敬仰，所以对于任正非来说，他平生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段云 ，另外一个就是ibm的ceo郭士纳。只不过作为一家在美国市场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公司总经理来说，想和郭士纳这样的人物见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双方企业没有业务交往，任正非本人在美 国也没有什么关系和人脉，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和郭士纳见面。 但是段云却表示愿意领着他们一起前往ibm公司参观，并且会和郭士纳见面，这无疑给了任正非一个巨大的惊喜，也终于让他有了和偶像面对面的机会。至于倪光南，他对ibm这家企业也是非常关注，因为ibm在很多产业都处于全球领先的地位，能够实地去这家企业参观，并且和这家公司的传奇总裁见面，绝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第二千三百三十四章 平等伙伴 ces展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段云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拉斯维加斯，坐上飞机前往了位于纽约阿克蒙市的ibm总部所在地。 因为提前得到了通知，所以段云一行人刚下飞机，ibm的高管柯林森就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记得上一次参观ibm总部的时候，就是这个高管大卫柯林森亲自来机场迎接的段云，所以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热情友好。现如今天音集团和ibm的业务合作是越来越密切，除了他们的管理咨询团队之外，ibm还为天音集团提供了当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网络服务器，为天音集团的 电商计划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其实在此时的国内，也已经出现了国产服务器，但总的来说，国产服务器无论从性能还是稳定性来说，和ibm公司的产品都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稳定性方 面，这对电商网络来说至关重要，在这方面，ibm服务器绝对是世界顶尖，所以ibm的服务器就成为了天音集团唯一的选择。对于国内的很多消费者而言，他们意想中的ibm就是一家电脑公司，主要以生产家用pc机为主，但实际上，ibm涉及的产业项目很多，pc项目只是他的一 个部门。 在当前的世界，ibm是世界上的第二大数据库公司，第二大服务器公司，第六大咨询公司，连续多年是最大的应用基础设施和中间商公司。而且pc项目在ibm中并不算最为赚钱的项目，ibm的核心业务和利润主要来源是他的服务器和数据库业务，pc项目每年给他们带来的利润甚至还不到全部 的1/10，而且这些年ibm的pc业务已经开始出现萎缩，有逐渐边缘化的趋势。ibm公司的历史也是非常的辉煌，这家公司制造第一个硬盘驱动器，第一个软盘驱动器，第一个在各种不同但兼容的机器上实现的体系结构，第一个广泛使 用的高级编程语言，关系数据库，第一台超级科学计算器，第一个risc设计以及第一块dram芯片等等。 所以无论从历史底蕴以及公司的技术积累来说，都是目前的天音集团望尘莫及的，段云想要实现超越，未来可能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在车上坐了半个小时，段云行人终于来到了ibm总部的大门口，而郭士纳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作为一个传奇人物，能够如此接待一个中国的宾客，可以看得出来，段云和郭士纳俩人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事实也确实如此，直到现在，ibm的咨询团队依 然在天音集团工作，双方一直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郭士纳通过他们公司在中国的咨询团队，对天音集团保持着长期的关注，而最近这两年天音集团的快速发展，让他感觉非常的吃惊。当初郭士纳第一次和多云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天音集团还没有打开美国市场，只是在西海岸设立了一个技术研发中心，尽管在中国内地非常有名，但是在 美国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国企业。然而最近的两三年，天音集团进军美国的脚步越来越快，随着dvd和mp3进军美国市场，他的业界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源源不断的订单以及消费者的推崇，证明了这两款中国产的电子产品巨大的商业潜力，而且其中包含了很多技术专利也让美国同行感到惊讶不已，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中国企业一直都是“抄袭者 ”，能创造出这样优秀的产品，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相比美国的同行，郭士纳通过公司的咨询团队了解到的天音集团更加令人震惊，这家中国企业不光在电子产品业务方面非常出色，同时他的芯片产业，汽 车产业以及互联网产业也同样出色，每年的纯利润高达几十亿元人民币，如此强大的技术，资金实力让郭士纳吃惊不已。而且郭士纳还得知天音集团这家企业居然还独立研发出了一套全新的pc操作系统，对标的是微软的windows系统，目前已经在中国开始了大规模普及，这是郭士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而且从咨询团队反馈的情况来看，天音集团的这套操作系统性能也非常好，相比于windows系统并不逊色，至少两款操作系 统的功能比较相近，ibm在中国的资金团队已经开始学习和使用这套中国产的操作系统。这个是在得知了天音集团的真正实力之后，郭士纳已经把段云当成了平等的合作伙伴，俩人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有一次通话，郭士纳显然是有意和段云建立良 好的私人关系。 “段先生，我早就期待你的到来了。”看到段云从车上下来，郭士纳立刻热情的上前迎接。 “路易斯先生，我也非常的想念你。”此时的段云也是面带微笑，上前和郭士纳握了握手。 几年郭士纳一直在关注天音集团的发展，而段云也一直在密切关注ibm的事情。 说起来这几年郭士纳和他的ibm一直都在延续着传奇，其中郭士纳做出了几个重要决策，更是震惊了全球的科技界。 在郭士纳上任ceo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就完成了ibm的扭亏为盈，随后他把目光对准了软件行业，并开启了自己的收购计划。在此之前，ibm的软件业务一直都是其公司的软肋，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他的前任显然不过重视这一方面的产业，最终导致ibm一度陷入危机，而 在郭士纳接手ibm之后，他看到了软件行业在未来互联网时代的重要价值，为了能有一个更高的起点，他直接选择商务收购。郭士纳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的lotus软件公司，家公司最著名的软件是lotus1-2-3试算表软件，这款软件称得上是ibm pc平台上杀手机 的应用软件，大范围的应用于美国乃至全球的企业办公自动化系统。 不过当时lotus公司的总裁坚决抵抗收购，但不是那并没有放弃，而是决定强行吞并。到了1995年中旬的时候，这桩生意最终以35亿美元成交，成为软件史上最大的并购案。 第二千三百三十五章 隐形红利 郭士纳如此大手笔的收购软件公司，明显就是想补强公司的短板，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迎接互联网时代的挑战。 但仅仅收购一家软件公司并不能满足郭士纳的胃口，想要在商业软领域建立优势，他还需要更多的本钱。随后，郭士纳借助新收购的lotus公司的notes软件作为炸弹，立刻向软件市场发起了猛烈攻击，几个月的时间就一举拿下了企业网络市场，再一次显示了ib m铁拳的威力。 到了当年年底的时候，ibm营收突破了700亿美元，大型机业务也迅速复活了，ibm彻底摆脱了危机，未来一片光明。对于郭士纳来说，1995年是站稳脚跟了一年，1996年公司开始稳步增长，而到了去年的时候，ibm已经可以成为行业领袖，他兑现了上任之前的所有承诺 ，让ibm重新回到了全球最强科技公司的行列。和段云想拓展美国市场一样，郭士纳对中国市场也充满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他越是了解天音集团，就越发感觉到中国强大的经济发展势头，对这个东方市场 寄托了很多的希望。其实放在几年前的时候，郭士纳对中国市场兴趣并不大，因为那个时候全球顶尖的科技公司都在争夺美国市场，美国也是ibm创立和发展的根基，在六七十 年代的时候，ibm的发展基本没有出过美国本土。但随着欧洲和日本的快速崛起，ibm也开始拓展欧洲国家都市场，但是中国在他眼中始终是一片「蛮荒之地」，那里的科技落后，经济贫穷，人民受教育程度 很低，加上其与美国截然相反的****体制，所以郭士纳对中国缺乏了解，也没有关注的兴趣。但是现如今情况似乎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他在得知段云的天音集团每年在中国内地可以赚取数10亿乃至上百亿的人民币的时候，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因为有这种营收水平的公司，即便是在美国，也绝对是非常强的企业，甚至在美国一些赫赫有名的科技公司，他们还达不到天音集团现在的营收水平，只是 很多美国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且从公司的实力来说，天音集团和ibm肯定是有差距的，既然天音集团现有的技术实力就能够如此赚钱，那么ibm也应该可以做到，更何况他还是一家美 国公司。不过郭士纳也知道，在中国做成的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中国一直鼓励外资进入，但是却设计了很多的门槛，要求外方只能以合资的方式进入中国 市场，而且必须要提供相关的技术和设备，这也就是中国政府一直以来所倡导的用市场换技术的方针策略。但是作为一家科技公司来说，核心技术是不可能分享的，所以中国政府这边的要求，郭士纳根本无法做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中国寻找合作公司做代理，就像之前他们和联想公司的合作，把电脑零部件甚至是整机卖到中国，然后联想再把从ibm购得的零部件行的，简单的组装然后换牌出售，但因为高关税的因素 ，导致ibm的电脑在中国性价比并不算高，销量自然而然也受到了影响。除了电脑之外，ibm的服务器也是其主营业务，而且利润相当的丰厚，先前ibm曾经给天音集团提供了价值400多万美元的企业级服务器，所以ibm接下来 想和天音集团进行合作，在中国推出新款的服务器，从而占领中国的服务器市场。不得不说，郭士纳还是非常有眼光的，天音集团虽然从来没有做过服务器的业务，但他在中国内地的商业网络还是非常强大的，之前郭士纳通过咨询团队了解到，天音集团的商会制度非常完善，成熟，在中国内地覆盖面非常广，而且很重视产品的售后服务，如果ibm的服务器业务能够和天音集团合作，无论对他们 在中国内地销量以及() ，都会有巨大的提升，这1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郭士纳也知道，想让天音集团包住他们打开中国市场，那也是需要一些代价的，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双方都需要为彼此的利益考虑。而对段云来说，国家的经济发展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的筹码，中美企业之间从单方面的开放市场到互为互利，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至少对于一些有实力的 中国企业来说，他们也算吃到了中国发展的一些隐形红利。「……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先生，目前我们公司款畅销产品就是由他负责研发设计的，早年的时候他曾经担任过加拿大科学院的研究员，是资深 的电子技术专家，他本人也非常希望和贵公司技术人员进行专业交流，相取长补短，学习经验。」此时段云对郭士纳介绍起了跟在身边的倪光南。 「你好，倪先生。」郭士纳闻言，立刻上前和倪光南握了握手。其实郭士纳早就已经了解到了倪光南的一些资料情况，通过ibm在中国的咨询团队，郭士纳对于天音集团的很多重要职位人员都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天音 集团总工程师倪光南，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对任何一家科技公司来说，总工程师这个位置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科技公司的灵魂人物，而且的咨询团队对倪光南这个人的评价也很高，认为此人不光 技术能力非常强，而且在中国内地的学术界也颇有影响，他的一些老友和弟子也都占据了天音集团许多研发部门的骨干职位，是天音集团当时无愧的二号人物。顶尖技术人才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受尊重的，因为和一般的工程技术人员不一样的是，他们不光专业技术超强，而且可以主导项目的研发，极具创造力 ，是不可替代的人物。如果郭士纳和段云不是朋友的话，他甚至有了高价挖角倪光南的心思，因为即便是ibm这样的人才也非常少见，不过考虑到ibm和天音集团未来的合作，郭士纳最终也只能选择放弃。 逆流[emailprotected]，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千三百三十五章隐形红利免费阅读. 第二千三百三十六章 合作意向 「这位是华为公司的老总任正飞先生，是我入股的企业，在我们国内也是非常有名气的，目前中国内地六成以上的数控交换机都是由他们公司生产的，最近也开 始和我们公司联合研发手机产品，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企业。」其实段云向郭士纳介绍站在自己身旁的任正飞。 「欢迎任先生！」郭士纳闻言，也一脸笑容的向任正非伸出了手。虽然说任正非和他的华为目前在美国没什么名气，但郭士纳还真的听说过这家企业，因为任正非的华为和天音集团合作比较密切，所以ib询团队也曾经 向郭士纳汇报过华为公司的一些情况。不过相比于天音集团，任正非的华为并没有引起郭士纳太多的兴趣，因为ib华为没有任何合作关系，双方的业务也没有重合的地方，所以在可预见的未 来几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郭士纳先生你好！」任正非笑容满面，对郭士纳说道：「ib一家非常伟大的企业，从我刚创业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贵公司的大名，而这几年ib郭士 纳先生的带领下，已经重新回到了巅峰，我本人对此非常敬佩，希望这次来访能够从郭士纳先生身上学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希望这次之行不会让你失望。」郭士纳说道。 随后，一群人开始进入ib部参观。上次段云来ib部还是在两年前的时候，而在这两年间，ib楼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多地方进行了重新装修，而在位于1层的ib品展厅中，全 部换成了最新的多媒体展示设备，给人一种更强的科技感和视觉冲击力。 作为全球创新力最强的科技公司之一，ib实值得中国的科技公司学习，在这一方面，天音集团已经付出了高昂的学费，带来的效果非常好。 尽管这笔学费代价高昂，但是他对天音集团的影响，会延续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当选择的道路正确的时候，这样的企业才有可能延续百年的辉煌。 看着ib展厅，给任正非的印象还是非常震撼的，因为这里的很多产品都是概念型的产品，不光显示着ib实力，也代表着全球科技的未来。 而跟在段云身后的倪光南以及华为那边的技术人员，则参观的更为仔细，他们对一些产品还进行了记录和拍照，以便回国之后再研究。一般来说，ib这个展厅是不允许拍照的，但是郭士纳却破了一回例，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和天音集团非常密切友好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就是郭士纳 不认为中国企业仅凭产品的外观和一些相关的参数，就能够窃取到ib核心技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像ib样的大公司，他们的任何产品技术都已经提前做好了专利申请，而且其核心的技术，也绝对不是轻易能仿制出来的，他是企业 综合实力的体现，也有着非常高的门槛。但无论如何，ib这些概念产品，也确实能给这些中国企业带来一些产品研发方向上的启发，也能够从这些概念产品身上看到未来全球科技界的发展方向 。 参观结束之后，段云一行人在郭士纳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位于总部三楼的多媒体会议室。 作为东道主，郭士纳先是介绍了一下ib前的一些科技进展，同时也对段云一行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接下来，就轮到段云开始讲话。「非常感谢郭士纳先生对我们的热情招待，在这里我代表中国同行向您表示感谢。」段云先是到了一声谢，然后接着说道：「经过两年的合作，贵公司的管理咨询人员对我们公司的帮助非常大，从他们那里我们学到了先进的管理技术，让我们公司能得以与国际快速接轨，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一直认为ib是我们天 音集团的优秀导师，我() ，能够和ib团队立更全面更深入的合作。」「你们的公司是一家非常优秀的中国科技企业，能有你们这样的中国合作伙伴，我们也感到非常的荣幸。」郭士纳闻言也是满面笑容，只听他接着说道：「我 们ib司也一直都非常重视中国市场的开发，所以我希望未来咱们两家公司能够在这方面行深入的合作，让双方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郭士纳先生，这次来你们公司拜访，其实我确实是有一项关于咱们两家公司的合作计划的。」段云这个时候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拿出，递给他做了自己对面的郭士纳，然后接着说道：「这份合作倡议书已经详细列出了相关的合作意向，其中主要包括互联网服务器，3g通讯网络，以及汽车智能车机等方面，希望能够 通过咱们双方的合作，让咱们在相关业务领域得到快速拓展……」 其实ib前最主营的业务就是个人pc以及大型主机业务，在其他方面，ib没有顶尖的产品。 而在段云列出的合作项目中，除了互联网服务器属于ib技术长项之外，3g通讯网络以及汽车智能车机，都是他们之前从未涉足的产业。 对此，段云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仍然会提出另外两项的合作意向，其实也是有他的用意的。说起来，天音集团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3g通讯网络的研发，而任正非的华为在通讯领域几年也进行了深耕，两家中国企业的合作，其实已经 具备了非常强的实力，有了能够和国际大厂扳手腕的机会。但无论天音集团和华为的技术再强，他们想打开美国或欧洲车市场，依然需要和美欧企业进行合作，一方面可以弥补技术上的短板，另一方面也可以借助这 些美国公司规避西方国家对中国科技企业的打压，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哪怕ib这两方面并没有很强的技术实力，但只要他能够成为天音集团的合作伙伴，那么对段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第二千三百三十七章 入乡随俗 「互联网服务器我们一直在做，目前在我们美国已经有了将近四成市场份额，对于这方面的业务，我们暂时没有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意向。」郭士纳说道。很明显，对于互联网服务器，ib有足够的技术和市场占有率，他们完全不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就能占据很高的市场份额，这也是ib前最主要的业 务之一。而且天音集团无论如何，他都只是一家中国企业，在互联网产业快速发展的这十年来，还没有任何一家中国企业能够展露头角，所以郭士纳觉得没有必要和 中国企业合作。虽然郭士纳非常了解天音集团这家企业的真实实力，但总的来说，和其他的美国科技公司老板一样，他对中国的科技公司或多或少都有些轻视，其实这几年天音集团一直在布局互联网产业，甚至要在中国建立全球第一个大型综合性的电商网络，但总的来说，大型主机硬件方面，美国依然在全球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和天音集团合作，意味着要分享一些技术和市场，就是他不愿意的。 郭士纳是个非常精明的老板，没有足够的利益，根本不可能获得他的支持和帮助。「您说的没错，贵公司确实在互联网服务器占据了全球的主导地位，但如果你们想在中国做生意，开拓中国这边的主机市场，不与中国企业进行合作是不可能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国家的政策历来都是以技术换市场，但实际上很多进入我们国内的外国企业他们并不需要付出最好的技术，只需要能够 拿出一些次一级的产品和技术，就已经可以取得成功。」 正如段云所说，从改革开放开始，中国内地就一直鼓励外资的进入，希望利用本国的市场，换取国外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但实际上，外国企业虽然确实带来了一些资金和技术，但没有企业会把最好的术和产品投了中国市场，好一点儿的会拿出次一级的产品技术，更多的就是把 中国内地当成了他们淘汰技术的倾销地，把在本国和其他国家无法获得利润的产品投到中国，依然能够获得非常好的收益。即便是被中国当成合资企业典范的上汽大众，他们在十年内投放中国市场的桑塔纳轿车用的只是70年代的产品技术，虽然这些年中国内地的竞争越来越激烈 ，把淘汰的技术和产品投到中国市场的事情越来越少见，但这些跨国企业依然会有所保留，这完全是一种针对性的技术歧视政策。 「额。」听到这里，郭士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中国内地的互联网产业发展非常迅速，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数量是60多万，而到了今年这个时候，互联网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100万。」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根据最保守的估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中国的互联网用户很可能会突破两百万，这是一个非常的惊人的数字，已经相当于欧 洲一些小国的总人口了。」 「中国市场确实非常大。」郭士纳表示赞同。通过一直在中国的ib询团队，郭士纳也注意到了这几年中国内地网民数量的暴增，另外郭士纳也得知天音集团一直在花费巨资在中国内地建立起非常强 大的电商网络，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发展潜力和前景都很好，这也确实让他感到惊讶。「未来的时代是属于互联网的时代，提前布局是相当重要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一块非常巨大的金矿，在美国这边，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开发 ，但是中国市场那边，依然潜力巨大。」 「那您的建议是？」郭士纳饶有兴趣的问道。「……根据我们公司之前的认真评估，在未来的两到三年之内，中国内地的互联网服务器市场会需求巨大，除了政府和企事业单位，包括一些民营企业，也同样需要高性能的互() 。」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以我们国家当前的政策来说，出于信息安全以及相关产业的保护，政府部门和国企单位会优 先选择使用国产互联网服务器，外国服务器想在中国占据一定的市场，就是很困难的事情，与技术和产品无关，这完全就是一种国家性的保护政策……」段云这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ib在中国销售他的互联网服务器，那就只有和中国企业合作一条路可选，否则的话，他们将会面临非常高的关税 和强制性的筛查，这一切都会让他们利润大幅缩减。 「之前我们已经和你们中国的联想公司进行过合作，我想服务器方面，他们也应该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郭士纳突然说道。 ib中国除了天音集团这个合作伙伴之外，还有一家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就是联想。 一直以来，联想都在中国代理ibpc电脑业务，而且联想的很多pc产品，其实就是换壳的ib品，这在中国内地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如果ib在中国销售他们的服务器，联想无疑就是他们一个重要选择。「郭士纳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联想在我们中国确实是一家还算不错的科技公司，但在通讯产业方面，他们不可能给你们带来太多的利益。」段云看了郭士纳一眼，接着说道：「pc产业和通信产业在我们国内的区别是很大的，因为我们国内的通讯主要是由政府控制的，并不是完全以消费者的意志为转移，所以讯的产品在中国能有多好的销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家企业和我们国内相关政府部门的合作关系有多密切，在这方面，我身边这位华为公司的老板他就是专门从事 通讯产业的，目前华为公司生产的数字交换机已经在中国占据了将近四成的市场，是中国数一数二的通讯科技公司，他和政府那边的关系是非常好的……」「额。」听到这里，郭士纳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任正非的身上。 第二千三百三十八章 数字化车机 作为任何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板来说，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想在中国做生意，必须要和政府的关系搞好。实际上，改革开放之初，那些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跨国公司，他们受到的礼遇是非常高的，有国家层面的领导人会见，并且亲自许诺各种优惠的条件和政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于在中国投资，毕竟中国是****国家，实行的并不是市场化经济，所以即便这里有十多亿的人口和广袤的土地，发展潜力巨大，可 是在十几年前的时候，敢于进入中国市场吃第一口螃蟹的外资企业，依然寥寥无几。而最近这七八年，随着国家经济和工业实力的增强，外资企业很难再获得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能受国家高层接待的企业聊聊无几，从国家招商开始演 变为地方招商，给你的优惠条件也是越来越少，似乎从国家到地方，都开始更加扶持国内企业的发展。ibm在中国很久就有代理商，但他从来没有大规模的开拓中国市场，但随着这些年中国市场诱惑力越来越大，ibm也动了心思，通过和天音集团以及联想合 作，他们的电脑和其他一些产品在中国的销量是越来越高，但还远远达不到一个理想的非常理想的利润。 但是ibm毕竟是在业界享有非常高声誉的企业，架子端的多少有些高，但他又不是那种不可替代的国际企业，所以这也就导致他很难打开国内市场。段云一直在暗示华为公司和政府相关电讯部门的关系很好，这确实让郭士纳有些心动，如果真的如段云所说，那华为确实有资格成为他们在中国的合作伙伴 。“些年我们国内的通讯产业发展也很快，很多关键性设备国产化率是越来越高，而且在性能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我们国家的原则是优先选择国产设备。”段云 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果贵公司愿意与我们合作，就会有很大的竞争优势，这1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件事儿我们会慎重考虑的。”郭士纳正色说道。 段云的这番话，确实让郭士纳非常的心动，目前ibm的产品在欧美市场以区域饱和，如果想让公司盈利能力更上一个台阶，开拓新的海外市场就迫在眉睫。“另外我们还想和贵公司合作研发一种全新的数字车机系统，这套系统将具备卫星导航，汽车360全景影像，自动刹车等一系列功能，可以用在一些中高端车 型上，让汽车产业也进入数字化时代。”段云说道。一直以来，段云并不满足于指研发生产一些中低端的车型，就目前生产的康云和沈星轿车，都是以经济适用型为主，结构简单，价格便宜，维修方便，也是 天音汽车产业当前最为看重的研发思路。但实际上，在段云看来，目前生产的这些车型主要还是为了将来开发中高端汽车，做技术积累和准备，因为只有中高端的车型，才能最代表一个国家工业和 汽车生产的实力，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中国的汽车产业走向全球。其实无论是360全景影像，还是gps汽车导航，这些技术在后世都已经得到了成功的应用，所以发展方向是肯定没错的，关键是能不能够提前入局，并在这 个行业占据至关重要的位置。 “我听说你们的气质产业发展的很好，产品在中国国内很畅销。”郭士纳饶有兴趣的问道。关于天音集团生产汽车的事情，郭士纳也是有过深入了解的，他是从内心里对段云感到佩服，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公司来说，隔行如隔山，经营电子产业的同时，还能在汽车行业占据一席之地，这样的企业在美国几乎是没有的，而且和电子产业一样，想进入汽车产业的门槛非常高，因为是一个综合性的产业，所以很多国家到现在还没有自主制造汽车的能力，就像是ibm这样的公司，也不可能同时“脚踏两只船”，但是段云却能够做到，而且还做的很成功，另外考虑到中国是 一个科技和工业相对比较落后的国家，所以段云能够到这一点是郭士纳自愧不如的。“现在是数字化时代，汽车是一个综合性的产业，将来用的电子产品的地方会越来越多，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收音机。”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一直都认为，美国是一个行驶在汽车轮上的国家，汽车的普及率非常高，虽然咱们没有最好的造成技术，但是绝对有能力生产出最好的汽车电子部件，虽然据我所知有 很多的汽车厂家也在自己研发相关的汽车部件，但无论从技术还是专业程度上来说，他们和咱们这种真正的数字科技公司无法相提并论。” “非常好！”郭士纳听到这里，兴趣是越来越大。 正如段云所言，车载电子系统确实是一块非常大的蛋糕，美国已经有很多科技公司入局，包括一些知名的跨国企业。其实关于车机系统，段云的理解就是一个能够在车里运行的电脑系统，除了一些类似电脑的功能之外，因为汽车内部的工作环境远没有家庭户的办公室那么 平和稳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极端，所以车机系统除了好用之外，稳定性非常关键，尤其是在一些涉及安全的系统方面，必须要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所以车机的研发实际上也是有很高的门槛的，天音集团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研发这些产品，但总的来说，当前世界的科技还不足以研发出性能足够可靠，好 用的数字化车机，所以段云这是想和ibm联合，共同挖掘这块儿蛋糕。 “关于具体的合作细节，我已经写在了计划书上，希望贵公司能尽快给我一些回复，共同制定最终的合作案。”段云说道。“完全没有问题，你提出的这个计划非常好，我们会尽快进行研究的，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给贵公司一个答复。”郭士纳说道。 第二千三百三十九章 3G合作 “另外我还想在无线通讯产业方面，以贵公司进行一些合作。”段云说道。 “通讯产业？”郭士纳闻言愣了一下。ibm确实从来没有涉及过无线通信产业，一直以来，相关的无线通讯技术和产业，一直都被美国和欧洲的几家公司所垄断，比如1g通讯时代的摩托罗拉，以及2g时代的诺基亚，这两家公司都掌握了所在时代大部分的无线通讯产品的专利，其他公司想要与之竞争，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方面的专业壁垒非常高，后来 者想要超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2g通讯时代完全被欧洲企业所掌控，美国也很难分得一杯羹，。“没错，就是无线通讯产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和华为已经在中国国内推出了一款全新的手机，性能可靠，成本低廉，目前已经在中国内 地有了很不错的销量……” “你们这款手机采用的是什么技术标准？”郭士纳问道。 “我们采用的是欧洲的gsm技术。”段云说道。实际上，尽管欧洲在2g无线通信领域独领风骚，诺基亚手机更是占到了全球手机销量的七成以上，但实际上，除了欧洲的2g通讯标准之外，其他一些国家 也有另外的标准。 首先来说，当前全球最为流行的2g标准是gsm，这种标准基于tdma所发展、源于欧洲、目前已全球化。 iden：基于tdma所发展、美国独有的系统。被美国电信系统商nextell使用。 is-136﹙也叫做d-amps﹚：基于tdma所发展，是美国最简单的tdma系统，用于美洲。 is-95﹙也叫做cdmaone﹚：基于cdma所发展、是美国最简单的cdma系统、用于美洲和亚洲一些国家。 pdc﹙personal digital cellr﹚：基于tdma所发展，仅在日本普及。 “那么你们将如何和诺基亚这样的公司竞争？”郭士纳问道。 尽管没有涉足到通信产业，但是郭士纳对这一行业还是有所了解的。在第二代无线通讯技术领域，欧洲抢占了绝对的先机，他们的gsm通讯标准在技术上已经熟，可以说是第二代通讯技术的最优方案，与其他国家的讯标准相比，传输信号更稳定，速率更高，用户体验也更好，所以在这方面，尽管美国和日本都有自己的第二代无线通信标准，但无法和欧洲的技术形成竞争优势，只是 出于商业保护和技术自主性，在本国范围内小规模应用。 其他国家如果也想生产类似的第二代无线通信产品，就必须要给掌握了其第二代通信核心技术的相关企业高昂的专利费。 这样的话，其他国家的相关产品就无法和欧洲的企业行程价格上的优势，并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之前华为的手机之所以在国内能够力压诺基亚，获得非常不错的销量和利润，一方面是因为国家政策的保护，进口手机的关税非常高，所以国内购买诺基亚 手机就变得非常昂贵。另外一方面就是而国内生产手机各方面的成本要比国外有优势，尽管也需要缴纳一些专利费用，但是相比起进口的手机，依然有很高的性价比，正是因为如 此，华为的手机才会在国内热卖。但如果华为的手机想要在美国市场与诺基亚竞争，关税方面的优势就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产品成本优势，但这其中一部分利润依然需要缴纳给相关的欧 洲公司，而且美国对于技术专利保护非常严格，华为不可能在已经专利授权的情况下，在美国出售2g手机。而且如果诺基亚真的感到了中国手机产品的竞争威胁，那么他只需要提高产品专利授权费用，就完全可以将华为手机直接挤出美国市场，而且这种手段是完 全合法的，华为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联合华为才会提前布局3g手机的技术，至于目前生产的2g手机，可以当成是一个技术的积累，从一开始就并没有准备靠2g手机在美 国赚多少钱。“事实上与诺基亚这样的公司在2g手机方面的竞争是很困难的。”段云表现的很坦诚，只听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们确实使用了一些专利授权，但我们也有自 己一些独有的技术，不过我们这是和贵公司商议合作的并不是2g通讯业务，而是第三代线通信技术。” “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郭士纳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以美国的通信技术水平，依然在2g无线通讯领域败给了欧洲，这说明欧洲在这方面的实力是非常强大的，他们有很多美国都没有的技术优势。 然而一家中国企业居然要研发布局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并且还要和欧洲国家竞争，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的可能。“我们公司在无线通信方面并没有多少专利……”思索了片刻后，郭士纳眉头微皱说道：“而且第三代通信技术据我所知还在研发中，你们真的有这方面的技术 积累吗？” “如果我说有的话，你信不信？”段云微笑着说道。 “已经测试过了？”郭士纳问道。郭士纳和段云也算是老朋友，在他看来，段云这个人是很靠谱的，既然他说有技术，那应该是有的，只不过郭士纳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第三代无线通 讯的技术。要知道，无线通信的核心技术有很多，光是突破其中的几项技术，还不足以做出能够大规模普及的成品，也正是因为如此，从2g通讯技术研发开始，就是多 加顶尖企业合作，仅凭一家企业的实力，是很难独立完在成这种先进技术的。“其实我们目突破的3g无线通信技术是有限的，不过我想随着大量资金和人力的投入，全面突破3g通讯技术是迟到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想要利益最大化，我就必须要找到其他优秀的公司进行合作，这样不光能够节省财力和人力上的投入，同时也可以大大的缩短技术突破的时间，从而及早在这个领域占据先机。” 第二千三百四十章 三国杀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究竟掌握了多少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的专利？”郭士纳思索了片刻后，对段云说道。当前世界上的很多尖端产品，其关键技术往往是有几家公司共同掌握的，即便是像索尼，ibm这样的大公司，他们在某些产品的研发方面，也需要和一些小公司进行联合，这其实就和人一样，你不可能把每件事儿都做到极致的好，术业有专攻，一些重要程度稍逊的零部件和技术，需要找专业的公司来做是最好的， 以此来达到产品性能的最佳。2g时代，欧洲的多加旗联合攻破了第二代无线通信技术，虽然最终的成品是由诺基亚公司发布，但实际上参与研发2g讯技术的所有公司，都可以从中分得 一杯羹，其中掌握专利比较多的公司，还可以拥有制定规则的重要投票权，以此来制定出有利于自己公司的产品规则。郭士纳也知道，天音团并不具备独立研发新一代无线通讯设备的能力，尽管郭士纳知道这家公司并不是一般的中国公司，在美国哪是全球，是实力远大于名 气，其真实实力放在美国，也绝对可以占据一席之地，但是即便如此，想独立完成新一代的无线通信技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实际上，现如今美国和欧洲的公司，也都已经开始大规模布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甚至郭士纳本人已经听说过业界的一些消息，现如今欧洲和美国在第三代 无线通信技术方面竞争非常激烈，甚至可以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而美国这边，高通公司一直都在全力布局3g通讯网络，并且成为了唯一一个在第三代无线通信领域能与欧洲匹敌的美国科技公司。 在2g时代，美国的cdma输给了欧洲的tdma，这也间接成为了摩托罗拉跌下神坛的。 但是高通不死心，不得不说，高通确实是个狠角色，在cdma上孤注一掷。 为了证明cdma比gsm好用，高通花了数年时间进行实地实验、驱动测试以及行业演示，高通不仅要做标准，还要做芯片。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tmda上时，高通围绕着功率控制、同频复用、软切换等技术构建了专利墙，几乎申请了与cdma应用所有的相关专利，从一开始他 们就打算独享利澜，掐死下游公司的脖子。高通雇佣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律师团，律师团们负责申请专利、谈专利价格、控告侵权，通过并购、控告对手专利侵权等法律战，将所有cdma相关专利收拢 过来，使核心专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也是高通“专利流氓”绰号的来源。欧洲的gsm是开放的，当时是欧洲运营商和爱立信，诺基亚等设备商共享知识产权，不收专利费。但高通是一家公司，他们还把cdma的演算法嵌入集成芯片，只要使用cdma技术的手机，就必须按销售价向高通交纳一笔5%-10%的专利费，这个专利费不是一次性的，是按生产了多少部手机来算，可以说是一个霸… 王条款，在后世的时候，中国的小米、oppo、vivo等品牌到现在还在交这笔费用。1994年，高通与摩托罗拉合作在香港建立起全球第一个“小白鼠”cdma网，但效果和服务质量都太差，更别提欧洲运营商对cdma的质疑，高通的“保护费 ”根本没地方收，这也是早期cdma干不过gsm的重要原因。随着技术的成熟，高通迎来转机。1990年，高通和电子通信研究院签署有关cdma技术转移协定，高通答应把每年在韩国收取专利费的20%交给韩国电子 通信研究院、协助其研究，韩国政府也宣布cdma为韩国唯一的2g移动通信标准，并全力支持韩国三星、lg等投入cdma技术的商用化。1996年底，韩国的cdma用户达到一百万，第一次向市场证明cdma正式商用的可能性，让美国一些运营商及设备厂商对cdma技术开始恢复信心，也让韩国厂商在cdma市场上初露头角。这之后，美国的朗讯、摩托罗拉，加拿大的北方电讯都成了高通的支持者，cdma在北美登堂入室，运营商verizon是cdm a的最大支持者，1996年建成了美国第一个cdma网络。美国政府还极力向中国推销cdma，要求中国引进高通的cdma技术。据原国家计委副主任张国宝回忆，“美国政府向中国施加了不小的压力，理由是说中 国与美国之间有贸易逆差，要求中国买美国的技术。” 到了90年代，数据量越来越大，2g玩不转了。随着全球手机用户快速增长，gsm网络容量有限的缺点不断被暴露，在网络用户过载时，就不得不构建更多的网络设施。在此背景下，必须要把通信技术进 行升级到3g，3g最大的优点是更快的网速，2g的下载速度约仅9600bps-64kbps，而3g初期的速度则为300k-2mbps，足足提升了30几倍。 在当时，没有一种技术被证明优于cdma。 爱立信、诺基亚、阿尔卡特等实力雄厚的欧洲厂商深知tdma难敌cdma的优势，tdma更难以作为3g核心技术，但谁也不想接受高通霸道的方案。为了绕开高通的铁壁铜墙，1998年，爱立信、诺基亚、阿尔卡特联合欧洲各国厂商成立了一个叫3gpp(3rdgeion partnership project)的组织，商 讨措施负责制定全球第三代通信标准。 而在美国这边，高通赶紧与韩国联合组成3gpp2 (3rd geion partnership project 2)与3gpp抗衡，推出了cdma2000。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1g空白、2g追随之后，目光这时候来到了中国，中兴、华为、巨龙、大唐几家通讯设备商逐渐发展起来了。 起初中国是支持欧洲w-cdma的，在吃了闭门羹之后，这时候中国也想在3g上争夺一些话语权，天无绝人之路，中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tdd技术。天音集团目前的第三代通信技术，其实就是以这个方向进行研发的，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许多关键性技术已经有了突破，估计在未来一到两年之内，就完全可以推出有别于美国和欧洲的第三代无线通讯产品。 第二千三百四十一章 多面押注 实际上，无线电通信大会给3g分配的频率的时候就有fdd（频分双工）和tdd（时分双工）两种。由于欧洲地广人稀，基站数量不多，欧洲的w-cdma是基于fdd技术的，在相同频率相同功率的条件下，fdd比tdd能提供更好的覆盖。但是中国人口稠密，基站本来就建得多，所以无人问津的tdd成了中国的突破 口。更重要的是，国外厂商关注tdd比较少，中国在tdd领域提自己的标准，成功的希望要大一些。1998年6月，以大唐电信为主的研发团队提出了中国自己的td-scdma标准。2000年5月，在国家信息产业部、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等运营商的强硬表态 支持下，国际电信联盟正式宣布将中国提交的td-scdma，与欧洲主导的wcdma、美国主导的cdma2000并列为三大3g标准。虽然与其他两大标准来比，td-scdma最弱鸡，以至于即便在九年后中国移动拿到3g牌照时，中国依然在心里打鼓，全球建设td-scdma的只此一家， 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中国对于td-scdma的研发，就相当于通信领域的“两弹一星”。 现在看来，这个战略是无比英明的，展讯等一批芯片公司逐渐成长起来，从此之后，我们在技术标准上不再受制于人。更重要的是，我们让西方人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在标准制定中不增加中国的话语权，中国完全有能力自己搞一个标准出来，到时候极有可能失去中国市场。 因此，在多年后，欧洲在制定4g标准时极力拉拢中国加入。在前世的时候，华为也在3g上也是受尽折磨。实际上华为做移动通信已经非常晚了，1998年才启动gsm研发，不过发展速度很快，一年半之后就中标第一 个gsm商用项目，当时趁着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华为凭借比竞争对手低30%的价格，拿下了东南亚的大片市场。在gsm上赚到钱的华为对3g充满信心，投入大量人员和资金攻克3g技术。华为采取了三头下注的策略，对三个3g标准都进行了技术研发投入，给公司造 成了很大的资金压力，华为迫切希望政府尽快发放3g牌照，哪个标准都行。很可惜，中国政府迟迟没有发放3g牌照。当时，中国在3g领域可以说是要啥啥没有，没有芯片，没有手机，没有基站，没有仪器仪表，一切都要从基础做 起，如果当时发放3g牌照，无疑将是wcdma和cdma2000的天下。好在有了天音和华为的共同参与，目前中国在3g通讯领域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技术，在未来一到两年的时间内，相关的芯片和手机都可以研发出来，而到了那 个时候，中国将会在3g通讯领域占据主动，并且在全球很大范围内，占据相当可观的市场份额。不过天音集团想让自己的无线通讯产品打开美国的市场，那么就必须要遵守美国这边制定的规则，作为一个影响力普及率非常普遍的通讯产品，出于国家安全和经济战略的考量，美国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开放这块市场的，除非有美国企业参与，并且占据一定的主导权，中国生产的手机才能在美国占据一席之地，否则 的话，他们有各种的办法将中国的产品拒之门外。美国在这件事上并不天真，段云也不是个天真的人，尽管他们目前和华为已经在td-scdma标准框架下取得了重大突破，但是一直以来，段云和任正非都 是多面押注，他们也在同时开发基于wcdma和cdma2000标准下的通信技术。在当前的国际上，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同时投入三个3g标准的研发，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固有的优势，这些参与3g研发的美国和欧洲企业，他们在2g通 讯的时代，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优势，所以进入3g通讯技术的研发时代，首先想到的就是巩固优势，这是最保守也是成功率最高的发展方案。另外一方面就是同时投入三个标准下的通信技术开发，需要的资金和人力成本也是非常惊人的，相对而言，欧洲的技术人力成本也要比中国内地大的多，欧 美一个优秀的研发技术工程师，年薪可以达到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美元，而在中国，月入过万就已经是个非常高的薪水，而且花的还是人民币。中国和欧美国家差的是工业实力和技术底蕴，但从人才方面来说，中国人还是非常聪明的，很多在国内一流大学的应届生，也完全可以在欧美国家的跨国企 业中任职，就比如清华北大，每年出国留学，并且选择在国外任职的应届生是越来越多，这也能很现实的说明一些问题。而且从财力上来说，天音集团现在已经不逊色于国外很多的跨国巨头，一直以来，天音集团依托国内市场，获取了非常丰厚的利润，公司的现金流很充裕，而且就在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还跟随美国华尔街资本在东南亚大捞了一笔，外汇储备即将突破20亿美元，如此雄厚的资金实力，已经足够支撑段云的很多野心 和想法。段云和华为联合在三个国际标准下开发3g通信技术，其目标就是为了抢占全球通讯市场的大蛋糕，但为了避免欧美保护性政策的打压，所以他需要与一些知 名且在业界很有影响力的的欧美科技企业联合，抢在美国和欧洲市场。而在美国这边，高通集团无疑是3g通讯的最佳合作伙伴，他们资金雄厚，人才济济，而且在2g时代就积累了大量的专利技术，且有能力生产芯片并掌握着 cdma2000大部分的核心专利，与他们合作，在3g通讯时代占据美国市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在段云的眼中，高通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高通在无线通信技术领域的实力太过强大，天音集团和高通进行合作搞第三代通信技术，是根本无法被当做“平等伙伴”对待，这1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千三百四十二章 重大抉择 而且说后世的情况来看高通也是一家有很多黑历史的企业，他们在3g时代的专利授权可以用贪得无厌来形容，任何一家与其合作的企业，超过60%以上相关产品的利润都被高通抽取，以至于在外界人看来，这些和高通合作的企业就像是打工仔，他们开拓市场销售产品，而高通只需要坐在幕后，就能坐收渔利，吃相还 相当的难看。 和这样的企业合作，你根本不要指望有平等的合作关系，而对于段云来说，他也是个很强势的人，这种合作关系是让他很难接受的。况且和高通一样，天音集团也有强大的资金和产品研发能力，虽然在通讯领域的顶尖科技方面，和高通有差距，但段云在研发方面非常舍得投入，而且他的 企业也能够生产芯片和相关产品，所以高通不是他在美国的唯一选择。至于说段云会选择ibm作为合作伙伴，一方面是因为这家公司有技术的，也有研发能力而且在美国和全球都算是顶尖的，虽然他们并没有涉及到通讯产业，但或多或少也掌握了一些相关的技术专利，而这种专利相比于天音集团来说，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这样的意味着段云可以掌握一定程度的主动权，在后续的谈 判和合作中，够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这才是段云最好的合作伙伴。“我们掌握的3g通讯技术，其实已经非常多了，如果你们愿意合作的，将来咱们可以联合在美国推出以3g通讯技术为基础的无线基站，手机等产品。”段云 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项目，咱们合作的空间很大，但是前期也需要投入很多的人力和资金，这一点你要有所准备。” “坦白说，我们公司之前并没有涉足过通讯产业，所以我对贸然开发这个项目还是有些担忧的。”郭士纳眉头微皱说道。“在现在的商业社会里，危机和机遇都是并存的，在我看来，ibm公司之所以伟大，在于其强大和持续不断创新能力，选择保守的商业策略没有错，但是咱们作为一家科技企业，守旧其实就是一种慢性自杀，也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仅凭保守的策略，就永远能够在行业保持巅峰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郭士纳先 生是我最尊重的业界传奇，有些事情我想您比我更明白，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建议，希望您能够理解。”“你的建议是对的。”郭士纳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公司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太乐观，虽然说目前的利润一直在增长，但总的来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 解决……”郭士纳还是比较坦诚的，他其实也说出了一个现实，那就是ibm公司虽然名气很大，但实际上目前其内部依然存在很多的问题，让郭士纳暂时无法分心做其 他的事情。不过从资金方面来说，ibm其实还是有足够资金投入到其他产业的，在1994年的时候，ibm全年的盈利只有30亿美元，郭士纳接手之后，去年的营收达到了….740亿美元，利润也突破了60亿美元，如此雄厚的财力，是足以支撑其他项目的研发的。 只不过想要在美国研发第三代通信技术，需要的资金是非常恐怖的，而且一旦失败，后果也会非常的严重。就比如在后世的时候，2000年it泡沫破灭。最遭殃的是欧洲，前期投入巨大的3g项目无法暂停，沃达丰、法国电信、t-mobile等运营商背负了巨大的财 务压力，法国电信还因为陷入巨幅亏损搞得不少员工自杀了。在美国科技界纵横多年，郭士纳见证过很多科技公司的兴衰，也看到过一些悲惨的事情，这些事情让他印象深刻，以至于他现如今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 多几分谨慎，面对这次段云抛出的橄榄枝，他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郭士纳先生，这可是一个价值上千亿美元的产业，我觉得在如此高的利润面前，做一些大胆的冒险是完全值得的，而且以咱们两家的技术实力，完全可以在美国市场这边获得令人满意的回报。”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然了，您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我们这边也会耐心等待，一旦您决定迈出这一步，咱们双方 的合同可以随时开展，我会非常期待您的答复。” “好的，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郭士纳正色说道。关于和中国企业合作开发3g通讯技术的事情，郭士纳还需要和董事会进行商议，因为这个项目需要很多的资金投入，而且风险巨大，必须要在内部进行协商 才行。现在天音集团也有自己的筹码，一方面是他们目前在3g无线通讯方面所掌握的专利，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可以充当美国企业进入中国市场的一个跳板，这让天 音集团在和美国公司谈判的时候，能够掌握更多的主动。 随后，段云和郭士纳又谈了一些其他的项目细节，判结束之后，郭士纳又邀请段云和他们的团队一起在ibm总部餐厅里共进了午餐。虽然没有立刻得到郭士纳的答复，但是收获还是不小的天音集团，华为和ibm在多个项目上已经确立了合作的意向，除了3g通讯技术，其他项目将会很快签 订相关的合同，从而进一步提升三家公司的合作关系。 这次ibm之行，对任正非和他的团队来说，触动也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ibm的管理体系，让任正非印象深刻，其实早在ibm的咨询团队来到天音集团之后，任正非就一直也想把ibm的管理方式移植到自己的公司上。 所以在这次午餐的时候，任正非也第一次向郭士纳提出，他们也想重金聘请ibm的管理咨询团队，对他们公司也进行一次改革。 对于这件事，郭士纳也是欣然答应。因为目前ibm团队即将结束对天音集团的改革任务，如果任正非出了价钱合适的话，郭士纳很乐意把这个团队继续留在中国，从而赚取高昂的咨询费用。.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四十三章 大唐电信 这趟美国之行无论是对段云还是任正非来说，都可谓是收获巨大，尤其是段云，他已经和ibm达成了深层的合作意向，而下一步，就是要将这些合作落到实处。其实段云想借助ibm打开美国通讯市场，ibm同样也想借助天音集团的力量，拓展他们在中国的市场，双方的目的性都很明确，关键于彼此投入的决心有多 大。 在结束了ibm总部的参观之后，段云又领着任正非一行人，来到了他们位于纽约的总部。目前天音集团在美国的总部发展的非常迅速，雇员已经达到了400多人，专门负责天音集团在美国产品的销售以及相关技术的研发，而开在美国曼哈顿街区 的店铺，现在的生意也非常兴隆，每天都有多达10万以上的顾客进店，每月的销售额可以达到上百万美元。看到天音集团在美国的分部，任正非是打内心里羡慕，虽然目前华为在国内的生意非常好，但是在美国，他们还没有正式落脚，未来的路还很长，就让任正 飞感到了发展的紧迫感。 两天之后，段云一行人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bj。原本段云想在bj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和自己的女友瑞雪享受一段二人时光，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接到了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的邀请，让他们参加一个特 殊的会议。 在此之前，段云对这个所谓的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一无所知，但经过一番打听之后，发现对方的来头并不小。原来这个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就是未来赫赫有名的大唐电信集团的前身，是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委员会管理的一家专门从事电子信息装备开发，生产和销售 的大型高科技央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央企正处在筹备的最后阶段，预计在今年9月份的时候，会正式注册成立。毫无疑问，大唐电信集团这次邀请段云，绝对不是喝喝茶，聊聊天这么简单，从这家企业的性质来看，他就是一家通讯公司，而且有国资委的背景，就是妥 妥的“电信国家队”。一直以来，通讯产业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属于战略性质的产业，出于国家安全和战略的考量，是必须有相关部门进行统一管理的，在此之前，国家邮电总局 一直都负责这个产业的管理，但现如今，随着无线通信在国内越来越普及，国务院成立专门的企业入局，已经成为了迫在眉睫的一步。 国家队突然入局，对段云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国家对于电信产业重视，势必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并且规范相关的市场，从而不至于被外国的企业占据这片市场，对国有企也一定会有相关的扶 持政策。但是坏的地方在于，段云这边已经投入了巨额研发资金，本来已经可以成为国内通讯产业的领头羊，但现在国家队入场的话，那么天音集团就注定只能当一….个配角。不过总体来说，这个消息是利大于弊的，因为如果国家高层不进行管控，任由国外资本肆意进入的话，尤其是当一些官员出现腐败情况，让国外来制定中国 的通讯标准，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相比于这种情况，段云还是希望国家队能出面牵头对国内的通信产业进行整合。 现在的情况是，大唐电信还没有正式成立，但是在bj，已经有了一个筹备组织部，这个部门儿目前就在bj，对外的名称就是电科学研究院。说起邮电部电科学研究院，早在1956年就开始成立，当时全国总共有18万名邮电职工，而真正从事邮电科学研究的技术专家，却只有区区十个人，全国的邮 电工程师加在一起，也只有332人。 由于国人才极度缺乏，引起了国家领导人的重视，领导亲自只是有点部要求，尽快加强邮电科研力量的建设。 所以在1957年4月份的时候，以卢宗澄为院长的邮电部邮电科学研究院在bj正式成立。 当时这个研究院下设载波，微波，市话，电报等部门，还有自己的工厂专门从事邮电科学研究和科技情报分析工作。可以说当时的邮电科学研究院同时担负的民用和军用通讯技术的研究，就比如载波，其实就是一种军事通讯的电话加密技术，基本只应用于军用，对于早期 国内军事通讯研究，起到非常重要的科研作用。到了60年代，邮电部开始在上海，西安和成都创建了分所，也就是邮电部的第一研究所，第四研究所和第五研究所，这些研究所同样归属邮电部，邮电科学 研究院领导。 改革开放之后，国内经济迅速复苏，人民群众对电话等通讯基础服务的需求开始释放。 为了满足这些需求，各地邮电局开始采购大量的程控交换机。 由于国内当时尚不具备大容量数字程控交换机的自主研发能力，所以那一时期这块儿市场基本由国外产品垄断，并逐渐形成了七国八制的局面。 为了弥补这方面的技术差距，邮电科学研究院下属院所开始集中力量进行数字程控交换机的重点研发。 到了1986年的时候，邮电一所成功研制了2000门市化数字程控交换机，并通过鉴定。 而到了1990年10月，来自解放军信息工程院的研究所成功研发了中国第一套万门数字成功交换机hjd04，也就是著名04机。而到了后来，华为公司以民营企业的身份，成功的研发出了他们的第一台数控万门程控机camp;amp;amp;amp;c08，正是凭着这台机器，华为开始强势崛 起，并逐渐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其实一直以来，相比段云，华为的任正非和邮电部的相关领导关系都非常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华为的程控交换机才会在国内占据如此多的市场份额，而且从某些通讯技术上来讲，越来越财大气粗的华为公司因为持续不断的大手笔研发投入，使得他们成为了国内技术实力最强的民营通讯科技公司。.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四十四章 巨龙通信 另外一点就是邮电部在1993年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改革邮政和电信分离，软科学研究和硬件设备开发分离，其结果就是邮电部邮电科学院一分为三，分别成 立了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邮政科学研究规划院及电信科学研究规划院。电信科学研究规划院由原邮电部规划研究院电信传输研究所，科技情报研究所，经济技术发展中心，计量中心五个单位共同组建而成，后来变成了大名鼎鼎 的信通院，也就是中国信息通讯研究院。而就在上个月的时候，邮电部已经被撤销，在邮电部和电子工业部的基础上，成立了信息产业部，邮电部电信科学研究院也变成了信息产业部电信科学技术 研究院。在这次电信科技研究院邀请国内通讯厂商的时候，天音集团和华为都赫然在列，另外还包括中兴，巨龙等另外几家通讯设备商，准备在bj召开一次行业会议 ，会议的主题其实就是统一制定一个中国的无线通讯标准。 会议正式举办之前，电信科技研究院先是对天音集团的段云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到研究院面谈。 之所以会先邀请段云进行面谈，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天音集团在国内通讯产业举足轻重的地位。尽管从产品项目上来说，天音集团从来没有生产过任何一款讯类的产品，然而，天音集团却是国内几乎所有通讯企业最大的技术和零部件供应商，尤其是芯片供应，无论是当前国内最大的通讯企业华为，中兴还是巨龙，其诉讼交换机使用的都是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并且天音集团在这三家企业中都有股份，包括近 几年刚刚开始崛起的巨龙。说起巨龙通信，可能后世的人没有任何的印象，但实际上，家企业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电信的先驱，在整个80年代到90年代，在中国电信业都占据了举足轻 重的地位。至于巨龙通信的兴衰，与一个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个人就是邬江兴，此人17岁。就被选拔到南京军区某部当数据录入员，在70年代的时候，进入解放军洛 阳外国语学院学习，到了1982年，29岁的邬江兴毕业于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计算机科学和工程专业。 虽然看起来邬江兴毕业的时间比较晚，但实际上他很早就参与了科研项目。在70年代的时候，邬江兴就参加了中国第一台集成电路计算机的研制，并担任内存储器调试组长，主持开发了大型分布式算机系统gp 300的研制，在当时 ，gp 300是中国最快也是最大的计算机项目。到了1985年，中央宣布裁军100万，虽然邬江兴和所在的团队并没有被裁，但是gp 300项目下马，他们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在暂时没有科研项目的情况 下，他还干过从香港倒卖单片机的营生。 后来学校领导看到程控交换机市场巨大，就借给了他15万元启动基金，让他领团队里的15个青年，投入到程控交换机的研发工作中。 没多久，邬江兴的团队成功研发出一门1200门的程控交换机g1200，后来又成功研制出了2000门的成功样机hjd03，逐渐在行业里打出了名气。 后来中国邮电工业总公司得知邬江兴在研发程控交换机，很快就找上了门，表示愿意投资600万，让邬江兴和他的团队研发更大容量的数字成功交换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1991年的时候，他们成功研制出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万门数控交换机而hgd-04，这也就是著名的“04机”。“04机”的研发成功，对当时中国电信产业来说意义非常重大，这台机器成功打破了那个时代“七国八制”的格局，使国人在这一产业摆脱了对外国产品和技术 依赖。 而且04机的研制成功，也震惊了海外，不仅填补了国内万门程控交换机的空白，还在新闻上一举超越了国际先进水平。 04机的高峰处理能力，已近三倍的优势，打破了德国西门子公司创造世界纪录，后来04机的记录，还继续保持了四年之久。 可以说04机是建国以后，在电子通讯产业意义最为重大的产品。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任正非和他的华为也开始强势崛起，他们的团队也成功研制出了国产万门数字成功交换机，不过在那个时候，华为无论从规模还是技 术上来说，比起邬江兴带领的团队，还要稍逊一筹。产品研制出来了，当然要尽快投入市场，邬江兴本人及研发团队隶属于军队编制，性质特殊，所以他们采用的授权生产的方式，他们以自己所在研究中心为 核心，像14个国有单位（包括洛阳537厂，bj738厂，杭州522等）行技术授权，另有八家企业提供配套设施，以此来形成一个产业群。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技术授权，给后来的失败埋下了伏笔。当时中国的电话市场基本处于井喷状态，04机性能优越，价格合理，使用起来也很方便，培训两周就可以进行操作维护，因此受到了各地电信局的广泛欢迎 ，但是04g分散授权的方式，导致了各生产厂家之形成激烈的“内斗”，设备招标的时候，经常有多个04机生产厂家同时竞标，相互杀价，形成恶性竞争。与此同时，华为凭借着自己的万门终端机camp;amp;c08，也成功在国内通讯市场站稳了脚跟，而且凭借的任正非的个人能力以及华为越来越强的技术实 力，逐渐占据了数控交换机越来越大的市场份额。 而为了改变这一局面，到了1995年的时候，几家生产04机的企业联合起来，共同组建了巨龙通信设备集团有限公司，邬江兴担任了董事长。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巨龙的成立，并没有改变企业内部盘散沙的现状。在董事会和股东会上，来自资本方，技术方，债权方和供货方的多方利益代表经常发生争执，角逐利益，企业的管理制度和流程也是遭令夕改，自相矛盾，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司员工当然无心上班儿，每天都在研究全力斗争和拉帮结派。 第二千三百四十五章 行业老大 除了公司管理上的一片混乱，04机产品本身也处理一些问题。 1996年1月1日0点后，正在运行的0司机，突然有十几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故障，整整产调查了七个多月，严重影响了公司的业务开展。对于任何一家电信企业来说，机器整整七个多月不能使用，这绝对是灾难性的后果，但与此同时，在巨龙通讯设备有限公司的内部，还在为了这件事儿继续 推诿扯皮，资本方，技术方和供货方相互推卸责任，然而却没有人认认真真去处理这件事，这件事也导致了巨龙公司在行业内的口碑出现了严重的损害。说到底，巨龙通讯并不是一家纯粹的民营企业，他的内部组成太过复杂，所有利益方都有着各自的背景，当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这样的企业也就出现了以 前一些老牌国有企的通病，没人敢于承担责任，只想着从中获取利益，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管理的混乱以及企业竞争力的下降。也正是趁着巨龙通讯设备有限公司的这次事故，却给了华为和中兴一个强势赶超的机会，想当初华为的万门数控交换机在上市之初，也曾经出现过一些技术 问题，但是华为第一时间集中了大部分的技术力量，昼夜不停地守在机房，直到问题彻底决，把损失降到了最低点，也赢得了客户的信任。 正是因为如此，从1996年之后，华为在电信领域的市场份额暴涨，而巨龙通讯则出现了业务萎缩，这也为最终的结局埋下了伏笔。但无论如何，在当前国内电信产业中，巨龙通讯仍然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力量，他们在国内依然有着不小的市场份额，而且他们的04机卖到了朝鲜，俄罗斯， 古巴，巴基斯坦等多个国家，出口额达到了1000多万美元。至于说巨龙通信和天音集团的合作，其实是从去年刚刚开始的，因为天音集团生产的一些芯片和零部件，价格要远低于国内的同类产品，所以在去年三月份 的时候，双方签订了一份长期的供货合同，04机的部分芯片由天音集团生产，合同金额达到了两千多万人民币。 这次电信科技院邀请的名单中，巨龙通信赫然也在其中，参加定于后天举行的行业会议。段云作为电信科技院特邀的贵客，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欢迎，而接待他的，正是曾经担任邮电部科技司司长，现如今担任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院长兼党***的 周寰。 实际上，即将成立的大唐电信，首任董事长已经内定为周寰本人。其实相比起巨龙通信，华为和中兴，大唐在程控交换机方面技术水平实际上是最差的，直到1995年的时候，西安大唐才完成了sp30超级程控换机的研发， 相比起巨龙的hjd04，华为的ca;a;a;c08，以及中兴的zxj10，整体产品技术水平要稍逊一筹。不过大唐他毕竟是一家央企，属于邮电部的嫡系研究所的合资公司，所以在市场推广的时候，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很多地方电信部门其实是在指标性的购…. 买大唐产品，所以在后世的时候，大唐电信的效益非常好，并且很快就在上交所挂牌上市。也正因为他是一家央企，而且是邮电部的嫡系，所以在公司成立之前，其实就已经确定了他在中国电信领域的「盟主」地位，拥有强大的话语权，而且对于其 他电信公司来说，大唐在行业内的地位无可动摇。 「周院长您好！」在院长办公室，段云看到了电信科研院的院长周寰，于是第一时间满面笑容的伸出了手。其实如果没有大唐，天音集团无疑将会成为中国内地通讯行业的龙头企业，尽管巨龙通信也有国家科研单位背景，但他们现在对天音集团也有一定的依赖性，而且当前面临华为和中兴的竞争，巨龙通信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并没有能力领导整个行业 ，所以同时控股华为和中兴，并且掌握核心技术和零部件生产的天音 集团，自然而然就会成为行业的老大。 但现在大唐的突然入局，让天音集团只能屈居老二的位置，毕竟一家民营企业，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实力雄厚的央企相提并论的。段云对此也是可以接受，因为一个行业如果没有政府做靠山，就很难形成行业的统一性和一致性，而且现在天音集团涉及的业务很多，通讯产业并不属于他 们最核心的项目，所以让出行业老大的位置，其实也减轻了段云身上的一些担。 「小段来了，坐坐！」看到段云，周寰也表现的很热情，和段云握了握手之后，示意他坐下来。其实对于段云，周寰也早有所闻，早在十多年前的时候，周寰就通过报纸，看到过关于段云的专题报道，那个时候段云在深圳的事业有声有色，一度成为了 很多辞职下海人的偶像，在国内已经是人尽皆知。而这几年，国内媒体关于段云的报道是越来越多，几乎清一色都是正面报道，这在国内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家，能在媒体上享有如此高 的声誉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这一切，其实还要归功于天音集团的公关部门。 但无论如何，段云是当前中国商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且没有之一，所以借着这次开行业会议的机会，周寰决定要提前和段云进行面谈。尽管即将成立大唐有央企的背景，但周寰也知道，想在行业制定一个统一的规则，绝对不能简单粗暴的使用行政手段，这属于扰乱市场的行为，后果不堪设 想，所以为了能够让其他的电信企业接受自己的建议，制定统一的规则，那就需要说服一些关键性的人物，而段云就是最关键的那个。其实对于周寰的这些心思，段云自然也能猜的出来，只不过在段云看来，只要大唐制定的条件和规则是合理的，他这边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四十六章 电信科技研究院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俩人谈话很快进入了正题。“据我所知，贵公司常年都在为国内的其他通讯公司提供定制芯片和零部件，而且你本人也入股了华为和中兴，就是要打算全面进军通信产业吗？”周寰问道 。“其实我入股华为和中兴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大概还要从十年前开始谈起，那个时候华为和中兴刚刚创立，缺乏资金和人才，所以我对他们伸出了援手，给 他们提供了一些资金和技术，也就顺理成章成了这两家企业的股东。”段云说道。 “十年前你就已经入股了华为和中兴！？”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寰一脸的惊讶。尽管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一直在媒体上保持着很高的曝光率，关于段云的创业经历几乎是人尽皆，但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早在十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 入股了华为和中兴。“我和任总以及侯总都是非常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才真的已经创业好几年了，生意一直都非常不错，而任总他们刚刚来到深圳，面临很多的困难。”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是被俩人的艰苦创业精神所打动，所以在他们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的时候，我就向他们伸出了援手，那个时候也没指望会有什么好的回 报，但他们如今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确实超乎我的想象……” “看来段总不光是个优秀的企业家，还是一个难得的伯乐。”周寰赞道。这番话让周寰感到肃然起敬，一直以来，人们对段云的评价就是做生意的眼光强，看人的眼光也很强，现如今确实验证了这句话，谁能想到段云随随便便的 两个投资，就培养起了当前国内最大的两个电信巨头，这份眼光，确实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伯乐谈不上，其实我那个时候不只是资助他们两家企业，也资助过很多的其他人，只不过在这其中，就是他们俩人的成就最高。”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就在上个星期的时候，我和任总还一起去了一趟美国。” “你们去美国干什么去了？”周寰好奇的问道。“我们是参加今年的ces展会，这是全球最大的电子类产品展会，因为目前我们公司正在全力拓展美国市场，参加这个展会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正好任总也 想开拓海外市场，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去了一趟美国。”段云说道。 “原来如此。”周寰点了点头。其实周寰倒是听说过ces展会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去美国参加过，他之前一直都在忙于研究院的工作，不能像段云这样的私企老板，可以自由的安排工作和 行程。 “……另外这次去美国，我们还拜访了ibm的总裁郭士纳先生。”段云又补充了一句。 “ibm是很厉害的公司，难道你和他们的总裁认识？”“何止认识，我和他们的总裁郭士纳已经是老朋友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实际上我们和ibm已经合作很多年了，早年的时候，我们曾经为ibm提供过 电脑的闪存芯片，到了后来，我花费十几亿人民币重金引进了ibm的管理咨询团队，对我们集团公司的架构进行了重新整改，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花了十几亿人民币请咨询团队？”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寰感到不可思议。在周寰看来，十几亿人民币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即便是他们即将筹办起来的大唐，目前的总资产也不会超过一个亿，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央企来说，最重要 的不是正常那点儿资产，而是背后的靠山。“我认为这笔钱花的还是很值得，因为从我本身而言，我不算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管理者，早些年在国企的时候，虽然也当过大集体的总经理，但管理几百号人和管理万员工完全是两个概念，所以在我能力达不到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重金购买经验。”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如今我们的企业管理模式已经开始与 国际接轨，为的就是能够进入世界500强的行列，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已经算是达标了，但是想名次再往前升，那就必须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力。” “段总的魄力令人叹为观止……”周寰与其带了几分感慨的说道。“我们这种企业算不上什么，说起来周书记管理的电信科技研究所利国利民的大单位，我听说你们科研所即将进行改制，要成立一家全新的公司，是有这么回 事儿吧？”段云问道。 “没错，我们这里确实即将改制，新成立的公司名叫大唐，前期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成，再过两个月时间，新公司就将挂牌成立。”周寰说道。 “那真的是可喜可贺！”段云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们成立大唐电信，其实也是遵循国家的安排。”周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过去咱们国家电信通讯技术薄弱，只能依靠引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以至于造成的电信设备的七国八制，这其实是一个耻辱，咱们中国人是聪明智慧的民主，对于这样关系民生和军事的重要战略性技术，却只能仰仗于国外的公司 ，这是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周书记说的对，不过咱们国内这二年通讯产业发展的也非常快，关键设备基本实现了国产化，这说明咱们中国人是能够做出好的通讯设备的，有些设备现在 还出口到国外，这是很振奋人心的事情。”段云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国家这些年进步确实非常快，包括我们电信科技研究院这边，去年也成功推出了sp30交换机，市场的反响非常好，在国内的销量快速上 升，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势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豪。sp30是周寰担任电信科技研究院院长兼党组书记时，研发出来的最成功的产品，但实际上这款产品在性能上相比华为中兴和巨龙的交换机，性能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只不过因为因为西安大唐是央企，所以才能在产品推广时占据非常大的优势，并非他的产品是最好的，段云对这一点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千三百四十七章 中国标准 说白了，如果大唐没有央企的光环，在当前的国内通讯市场上，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水花，因为从目前国内的几家通讯企业来看，基本上资产都在10亿以上，而且 也都同样拥有顶尖的研发人才和工程师，至少在资金方面，大唐的实力要弱很多。 可正因为人家是央企，所以哪怕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实力再强，也只能是甘当配角，无法拿到最大的话语权。“sp30确实是一台非常好的产品，完全可以代表咱们国内交换机产品的最高水平。”面对周寰，段云还是必须要说一些场面话的，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贵 研究院有什么需要我们天音集团协助的话，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其实段云心里知道，周寰和自己单独面谈，肯定是要有什么事求到自己，毕竟新公司即将成立，想要成为行业老大，那就必须要有这种私下的交易，毕竟天 音集团是国内资金，技术实力最强，且拥有独立生产高性能交换机芯片的企业，所以想在这一行业拿到绝对的话语权，天音集团是他绕不开的一个企业。“其实这是叫你过来，就是希望咱们将来能够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周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深圳也是全国几个重点微电子研发基地之一，而且从这些年的情况来看，你们集团公司已经掌握了国内最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过去我们研究院一般都是通过上海那边采购芯片和零部件，但总的来说，他们那边的芯片技术还要差一些，我们曾经做过对比，你们供货给华为的数控芯片要比上海那边生产的性能更好，价格也更便宜，所以将来有这方面采购的话，我会优先 考虑你们集团公司生产的芯片。”周寰在研究院当了十几年的院长和党组书记，社会阅历和经验还是非常老道的，在谈话正式进入正题之前，他先给了段云一个甜头，表示要购买天音集团的 芯片，哪怕只是一个承诺，也会为接下来的谈判创造一个好的气氛。“那真的是太感谢了。”段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周院长愿意采购我们公司的芯片，我们公司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至于价格方面，我个人保证会 给你们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如果咱们双方能够签订长期合同的话，价格还可以进一步降低，总而言之，咱们这都是为中国电信产业做贡献。”“说的没错！咱们就是在为中国电信产业做贡献！”周寰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其实这次除了你们公司，我还邀请了中兴，华为和巨龙三家企业，我的想法 就是把咱们几家企业联合在一起，制定一个属于咱们中国自己的电信标准，集中于力量与国外的产品进行竞争，同时还要积极开发海外市场。” “这个所谓的标具体怎么说？”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从国际电信的发展历史来看，美国创造主导了第一代无线通信标准，也就是1g时代，咱们以前用的大哥大，就是美国人生产的……” “大哥大我用过，当年那玩意儿老贵了，花了我好几万，我也算是深圳最早一批拥有大哥大的用户。”段云笑着说道。“呵呵，我就知道段总肯定用过，其实当初我们研究所也买过一台进行过拆解研究，光是那一台机器的费用，就相当于我们研究所所有人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周寰也笑了笑，接着说道：“目前咱们国内使用的手机都是第二代无线通信设备，我前年的时候也给自己买了一台，确实非常的方便，是诺基亚牌子的，在第 二代无线通信技术上，欧洲人占据了主导。”“是啊，我之前也买过一台诺基亚的手机，非常好用，而且比那个大哥大轻便多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周院长的意思就是想联合我们，共同建立 咱们国内的第三代无线通讯标准吧？”其实段云找出猜出来他的意图，因为也只有在制定国内新一代通讯标准的时候，才需要和国内的几家最大通讯企业进行商议，因为以段云的了解，除了他们天音集团和华为一直在研究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之外，还没有其他的企业在这一方面有所突破，所以大唐作为央企，他必须要借助自己的身份，来掌握制定这个 行业规则的权利。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周寰很干脆的说道。“其实关于第三代无线通讯技术，早在三年前的时候，我们公司就已经和华为联合进行研发了，到目前为止，已经取得了很多方面的突破，相关的专利已经在 国内和国际上注册，再有几年的话，我们就能推出相关的产品和设备。”段云说道。 “关于你们研究第三代通讯技术的事情，其实我们是有所了解的。” “您是怎么了解的？”段云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的很多技术在国内注册的专利，我们通过专利局就能够查询道，当然了，虽然我们是国家重点科研院所，但绝对不会侵犯民营企业的专利技术，这一点 你放心好了。”周寰微笑着说道。“呵呵，原来如此。”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们为研发3g通讯技术，已经花费了非常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当初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咱们国家能有自己的通讯标准，不用依赖外国的产品和技术，而且对国家的安全和战略也都是非常有帮助的，当然了，作为商人，赚钱也一直是我们的首要 考虑，无论和谁合作，都是如此……” 段云这么说，其实就是和周寰摊牌了，他研究3g技术其实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不能保证他们的盈利，那么双方就没有合作的基础。 段云虽然很爱国，但绝对不意着会轻易贱卖或者转让自己公司的技术，哪怕对方是央企，一切也必须按照市场规则来办。“这个没有错，企业要生存，要发展，如果研发的产品得不到收益，这种事情肯定是没人干。”周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联合起来制定一个通用标准，一个有利于国内通讯企业的标准，中国人的通信产业必须要由中国人说了算，如果咱们自己不能制定标准，那么就只能让外国人给咱们定规则，你觉得这能接受吗？” 第二千三百四十八章 共识 “当然不能接受！”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到了这一刻，俩人终于谈到了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制定第三代无线通讯的中国标准问题。“咱们中国未来的无线通信市场非常广阔，所以我觉得，哪怕咱们技术上和欧美国家有差距，但只要拥有这样一个大的市场，就有了和欧美国家通讯公司的平等谈判的资本。”周寰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天音集团和华北在国内做的很大很强，也在第三代通讯技术上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我觉得光靠你们 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的，咱们必须要形成行业内范围更大的合作。”“周院长说的没错。”段云表示赞许，接着说道：“确实，单靠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力量，很难和国外的企业在竞争中形成优势，尽管我们在技术上也有一些 突破，但是从技术的积累和底蕴来说，差距还是不小的……”看到周寰如此坦诚，段云也说出了自己的一些认知，毫无疑问，正如周寰所说，国内的通讯企业如果不能拧成一根绳，团结一致对外的话，那么就很难和外 国的科技巨头进行竞争，因为即便是在欧美国家，也都是强强联手，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在一个行业获得绝对的话语权，更不要谈给所有同行厂家制定规则。就比如现在的诺基亚使用的2g通信技术，他就是由多家欧洲企业合作开发出来的，具体的专利分布的公司主要是诺基亚，爱立信，西门子，阿尔卡特，飞利 浦公司领先，在这其中，诺基亚大概是占据专利权的35%，说是其中的主导公司。而在这些参与2g通讯技术研发的公司中，无论是诺亚，爱立信还是西门子，阿尔卡特，都是赫赫有名的跨国巨头，从技术先进程度以及积累上来说，他们在 通讯技术都要比天音集团强，只不过天音集团涉及的产业门类非常多，但还不够专精。至于说华为中兴这样的企业，和这些欧洲的顶尖巨头差距更大，所以就连欧洲这些顶尖科技巨头都无法独立完成第二代通信技术，天音集团想要一家独立完 成第三代通信技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情况也确实如此，天音集团这些年来投入巨大，每年用于研发第三代通讯技术的项目组，科研经费就达到了3~5亿元人民币，这个数字已经是非常 惊人，即便如此，想要真正做出符合3g通讯标准的产品，可能还需要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产品做出来之后，也不一定能够在国内外的市场上一炮而红，就国内来说，新的无线通讯标准需要上级相关部门的审核，如果上面卡着不批准，那么段 云也是毫无办法。至于说国外市场，你的产品虽然先进，但是国外政府如果不批准，你的产品同样卖不出去，而且在欧美乃至其他国家对于电信产业都有自己内部企业的利益 链，当他们无法从中分得一杯羹的时候，就肯定会受到当地通讯企业的抵制，从而影响到政府的决策。但如果以开放中国市场为条件，就可以迫使欧美国家开放他们的市场，就算面临很多的障碍，但也有谈判的余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的电信企业只 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够有资本和欧美的企业竞争。“就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来说，现在世界各国都在开发第三代无线通讯技术，其中美国和欧洲进展是最快的。”周寰顿了顿，接着说道：“美国第三代无线通讯技术是在cdma框架下进行的，欧洲和日本准备沿用他们上一代的gsm网络标准，以此来制定第三代无线通信标准，除了这两种标准，唯一留给咱们国家的选 项就是tdscdma，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我现在虽然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但这些专业的术语我经常听，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之前也从我们公司专业人员那里了解过，确实如此。”段云点点头，接着 说道：“实际上，目前我们公司在三个标准框架下，同时进行3g无线信技术的研发，而且也都取得了一些成果。” “你们的三个标准框架下都进行了研发？”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寰一脸的惊讶。要知道，在其中任何一个框架下进行3g网络研发，都需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才，尤其是这种项目的研发，需要的资金是海量的，就是因为如此，强大如诺基 亚，西门子，阿尔卡特这样的公司，也都是搞得联合研发。而同时在三个标准框架下研发，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哪怕有足够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需要的资金恐怕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没有非常强大 的资金，人力实力，哪怕是跨国企业也不敢这么做的。至于说他们电信科技研究院这边，当初仅仅是为了研发sp30超级程控交换机，就几乎掏空了他们这些年的全部家底，负责开发这款交换机的是西安大唐， 如果不是因为大唐是邮电部的嫡系，拿到了足够多的订单，恐怕这家企业早就已经破产倒闭了。而从去年年初开始，电信科技院就已经开始了中国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的研发，到现在为止成功的专利并不多，却已经烧光了两千多万人民币的资金，而为了使这个项目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周寰也是不断的向上级打报告申请，同时暂停了研究所里很多其他的研究项目，将重心都放在了3g线通信技术项目的研发上， 这才不至于使其中途夭折。 而天音集团居然同时在三个准框架下进行技术研发，这对周寰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也是他们大堂这边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很快，周寰就已经意识到，天音集团毕竟是中国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而坐在自己面前也是当之无愧的中国首富，他们两家公司原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第二千三百四十九章 条件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当前国内还没有统一的第三代无线通讯标准，在政策并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多面押注。”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 们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资金的投入，目标也并不仅仅是国内，而是全球！” “全球？这不大可能吧？”周寰听到这里，一脸的惊讶。 周寰对全球通讯产业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也知道美国和欧洲在很多商业领域都有着非常深厚的壁垒。而且通讯产业不同于其他产业，一直以来，都是被欧美国家引以为傲的科技巅峰产业，想要和他们的通信企业竞争已经非常困难，加上对方政府的阻碍，拿 到许可证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在周寰看来，中国的电信产品想占领欧美通讯产业，难度可谓逆天，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而且一旦无法在欧美国家拿到相应的许可证，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团前期砸下去的研发成本就会彻底泡汤，这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损失都是相当最大的。“只要你的产品技术有竞争力，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好比我们之前研发的dvd和mp3播放器，在欧美同样是属于高端电子 产品，这两种产品能够在欧美热销，也就说明中国的科技公司是完全有能力在欧美国家立足的。”“可是通讯产业不一样，美国人和欧洲人可不是傻子，按照咱们的话来说，他们肯定会护犊子，就算你产品做的再好，他们也不会轻易对咱们开放市场的。” 周寰说道。周寰这么说，其实也没有毛病，因为当前的中国还没有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虽然这些年和国外的贸易不断，但总的来说，还远远达不到自由贸易的程度，如果欧美觉得这款产品会危及国内的产业发展，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设置非常高的关税，让你的产品彻底没有竞争力，而且这么做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毕竟这 是各国政府的自由。“周院长说的对，想在美国和欧洲赚钱确实不容易，他们的贸易保护也是非常严重的，但如果你有足够条件的技术，又能在他们国家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合作 伙伴，这种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段云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和国外联合开发新一代通讯技术？人家能同意吗？”周寰有些恍然，但随即又问道。“只要有利可图，那么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你都会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有技术，他们有品牌，如果利益足够大，我想他们很乐意当咱们进入美国通 讯市场的跳板。”段云说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周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问道：“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在国外找到合作伙伴了吗？”“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也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上个星期的时候我们还在美国，参观了ibm的总部，就关于第三代通讯技术方面的合作，已经和他们的总裁进行了洽谈。”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ibm已经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意向，不过关于合作的细节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谈判，但我只需要让出更多一点的利益，这 笔交易马上就能达成。” “额。”听到这里，周寰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至于欧洲那边，我们也有了合作的目标，下一步我们准备派专人和欧洲那边的通讯公司进行接洽，尽可能找到一个最为合适的合作伙伴。”段云说道。 谈到欧洲的时候，段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李芸。 目前李芸依然掌管天音集团在欧洲的分公司，分公司的总部就设在柏林，同时在法国巴黎也有欧洲分部。李芸在欧洲依然展示出了非常强大的工作能力，从去年下半年开始，dvd在欧洲市场的订单开始暴增，到了12月份的时候，天音集团已经拿到了欧洲那边2 7万台dvd的订单，这个数字虽然只有美国那边订单的不到一半，但考虑到欧洲市场和美国市场的差距，李芸的工作已经是相当出色了。而下一步，段云打算安排李芸和欧洲的一些通讯公司进行接触，联合研发欧洲标准的第三代通讯技术，如果这件事儿能够成功的话，天音集团未来就有可能 或会把国产的3g手机和芯片销售到欧洲的市场。不过总的来说，这件事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虽然欧盟已经成立五年，成员国也达到了20多个，但这些国家的在市场准入政策上依然有着很多的不同和分歧 ，所以开发欧洲通讯市场的难度要远大于美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无论如何，咱们国内的通讯市场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中国标准。”周寰说道。 “这个我当然同意，不知道周院长这次召集我们几家公司究竟有什么打算？”段云问道。“我的想法就是成立一个中国的无线通讯产业联盟，你们公司比较特殊，因为你们之前并不直接生产成通讯设备，但却是国内最重要的通讯技术和零部件供应 商，所以在成立产业联盟之前，我这边必须要尊重你的意见。”“其实我的意见也很简单，我本人很爱国，也愿意支持国内通讯产业的发展，不过这个联盟成立之后，必须要考虑到各厂家的利益，始终遵循一个公平竞争的 原则，而不能依靠行政手段直接破坏市场环境，如果真那样的话，我相信未来这个产业的前景会变得非常混乱……”段云正色说道。“这个你放心，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一切都按市场规律办事，虽然我们西安大唐那边属于央企，但也是严格遵循国家的法律法规，绝对不会破坏这个产业的 市场公平性。”周寰这个时候也一脸严肃的说道。事实上，大唐作为央企，确实也依靠体制吃到了红利，但在当前的国家高层中，维护市场化经济的公平方面是有共识的，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动 用行政手段干预市场行为。或许一些产业看起来利润丰厚，但在国家整体经济面前，依然显得微不足道，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而破坏整个国家的商业公平性，这显然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第二千三百五十章 巨大中华 “只要能够保证各方利益，我想咱们的合作肯定会成功的。”听到周寰这么说段云面色顿时一松，只听的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咱们国内早就应该有自己 的通讯标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至少需要把本国的市场稳定之后，再去考虑进军国外市场的事情。”“你说的没错。”周寰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我们总共邀请了四家企业，除了你们天音集团之外，还有中兴，华为以及巨龙集团，至于联盟的名称， 我都想好了，就叫“巨大中华”。” “巨大中华？”听到周寰这么说，段云顿时一怔，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所谓的“巨大中华”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当前中国内地四家最大的通讯公司：巨龙，大唐，中兴，华为。 取四家公司的第一个字，就成为了这个联盟的名字。至于说天音集团之所以并没有出现在这个联盟的名字中，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就是虽然说天津集团一直在为国内的通信公司提供各种芯片和零部件，但本身来 说，天音集团并没有自己的通讯产品，所以算不上是一家通讯公司，只能说是一家科技公司。 从这个联盟的名字上来看，周寰确实有着非常大的雄心。要知道，“巨大中华”四家企业在当前都是国内最顶尖的通讯公司，去年的时候，四家公司的业绩也都非常亮眼，去年华为的销售额达到了89亿元人民币，中 心为40亿元人民币，巨龙则超过了30亿元，而西安大唐那边也有9亿元人民币，销售规模最小的西安大唐，其利润也在亿元之上。 这样的销售规模和利润，在“七国八制”的市场格局中，中国本土公司的集体崛起，第一次给了海外巨头制造了不小的压力。实际上，在前世的时候，只要稍微对通讯产业历史有了解的人，对于“巨大中华”这个名词也都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几年之后这四家企业就已经出现了不同 的境遇。三年之后的2001年，华为的销售额一度突破了255亿元人民币，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20亿，中兴销售额140亿元，利润是5.7亿，而原本加点儿非常雄厚的巨 龙集团，已经快速滑坡至不足4亿元民币，并且呈现亏损9000万人民币的破落局面，又过了一年之后，巨龙彻底消失在通讯行业的视线中。但无论如何，当前的巨龙集团确实能够和华为，中兴以及大唐平起平坐，而且其目前的家里也非常雄厚，公司拥有一个研究院，一个全资子公司和两个海外合资公司，在其鼎盛时期，拥有千名科学研究和产品开发人员，只不过后来他的产品研发速度明显慢于其他其他公司，尤其是在第三代通信技术上，起步晚，投 入资金小，公司决策层现很多重大误判，最终导致这家公司彻底破产倒闭。 但是在如今，巨龙集团依然是国内第三代无线通信标准的制定参与者之一，他们在业界还是有很高影响力的。“没错，就是巨大中华，就是咱们联盟的名称。”周寰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联盟的名字不包含你们公司，但是你们天音集团在咱们国内的通信产业中， 有着非常特殊和举足若轻的作用，而且咱们联盟未来的发展，也肯定离不开你们公司的力量……”周寰这番话说的非常诚恳，一方面肯定了天音集团在联盟内部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是认可的天音集团在整个行业的地位，虽然公司名字和联盟的名字并不 沾边，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段云和他的公司在这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 “能为咱们国家的通讯产业做贡献，我当然会全力以赴。”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想知道咱们联盟成立之后，需要遵守什么规则和义务吗？”“至联盟的规则，我们会在随后的会议上集体讨论制定，这种事情不能一家说了算，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同时保护各自的利益。”周寰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义务方面，总的来说，我希望咱们联盟内的企业，能够团结一致，应对外国通讯公司的挑战和竞争，把他们从中国市场赶出去，就算这暂时不可能做到，我 也希望咱们能够在关键领域上拿到绝对主导权，绝对不能再重蹈七国八制的覆辙！” “其实想把外国公司打出去很简单，只需要国家出台相关的政策，严格控制国外企业进入中国的通信领域即可。”段云微笑着说道。“这可不行。”周寰闻言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咱们现在可不能搞闭关锁国那一套，而且现在国家一直都在争取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如果市场不够开放，那 么外国人就不承认你是完全市场经济化，将来咱们国内的产品想卖到国外，也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 “没错，加入世贸组织是非常重要的。”段云点头表示赞许。实际上段云也知道，当前中国是不可以直接用行政手段简单粗暴干涉市场，因为自打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中国一直都在不断的对外开放市场，以此来换取 成为全球化经济的一部分，而加入世贸，就成为了很多国人的梦想。 “你们天音集团的技术实力非常强大，其实我们一直都希望去你们集团公司参观，也想学习一下你们的生产和管理方面的经验……”“这个好说，如果周书记愿意，你们随时可以来深圳，到时候我会亲自带领你们参观。”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对于我们天音集团来说，一直都本着开放自由的宗旨，你们西安大唐也是一家非常优秀的企业，咱们两家可以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另外，如果你们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最优惠的价格，总而言之，我希望咱们两家将来能够建立长期高效的合作关系。” 第二千三百五十一章 积蓄力量 “那就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周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对于这次行业联盟大会，只要有天音集团参与到其中，那么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天音集团不直接生产通讯产品，但是在国内，他们是仅有的几家能够设计并且生产通讯数控交换机核心芯片的企业，而且技术 水平最为先进，价格也是最低的。其实当前的国内的程控交换机芯片技术水平要求并不高，他对芯片小型化要求并不高，几年前的10微米技术已经完全能够满足当前数控交换机的芯片设计要 求，国内的很多芯片企业都能够生产完成，然而在芯片稳定性以及价格方面，天音集团有的绝对的优势，尤其是稳定性，对于整机的性能有的很重要的影响。其实从去年开始，天音集团的芯片制成已经成功突破了0.2微米，而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天音集团凭借0.18微米制程技术，追平当前的德州仪器和摩托罗拉 等idm巨头，这也让天音集团第一次真正走向高端芯片的生产。其实最早的高端芯片，都是应用在pc电脑上，英特尔公司就是凭借强大的芯片生产能力，成为了ibm等顶尖pc厂商的cpu供货商，并且这个技术优势一直 保持到现在，就在上个月的时候，英特尔已经实现了0.15微米的芯片制成技术，依然站在世界高端芯片的巅峰，这1点是毋庸置疑的。天音集团的芯片虽然也已经接近到0.15微米的制成技术，但就是这0.03微米的技术差距，拉开了双方的层次，而且天音集团现在0.18微米的芯片还没有实现 量产，但是英特尔的0.15微米芯片已经实现量产，从这点上来看，双方至少还有一年到左右的差距。能够有如此小的差距，对于中国的微电子产业来说，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胜利，早在十年前段云第一次投产芯片产业的时候，一直是一个积极追赶者的角色， 为了能赶上世界先进水平，他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早年的时候，冒着巨大的风险，段云花费巨资从从阿斯麦公司购买到先进的光刻机，然后又从香港走私到了国内，这才让他的芯片上有了最初的雏形。 然后他又通过私人关系和猎头，找来了当时国内最顶尖的微电子技术专家黄令仪等人，组建了自己的研发团队。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间，段云每年都会投入巨额资金，用于芯片的研发和生产，并且借助sz市政府的力量，让深圳成为了全国第三大微电子基地，国内大量顶 尖科研院所和企业入住其中，这也使得天音集团的芯片生产线最终得以实现国产化。前前后后，段云为了自己的芯片厂，已经投入了几十亿人民币的资金，这笔钱放在现在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惊人的数字，但是在十年前的时候，这绝对是一….笔惊人的巨资。如果没有天音集团，那么当前中国的芯片水平和国际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差距，这个时候想要追赶的话，难度就会变得非常大，而且在后世的时候，国家先 后投入上千亿元的资金，但依然没有拿到想要的结果，由此可见，在芯片产业中，一旦落后太多的话，想要半途追赶，根本不是拼命砸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好在有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中国的芯片产业才能有如此强的发展，只不过当前的很多国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产业的重要性。而天音集团能够有如此的发展，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就是国内和国外的环境，一方面是因为段云在国内获得了非常大的政策支持，包括国家在深圳设立 微电子基地，以及派国家重点科研院所技术人员协助天音集团，这对天一集团的芯片产业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还有一方面就是国际环境的影响。总的来说，自冷战结束之后，中美关系再次进入一个相对的蜜月期，这个时候是美国总统克林顿当政，他对中国还是非常友好的，从美国的国家策略上来说，他们正在进行一个去工业化的进程，美国人奉行的是精英政治，他们有着当前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军事，金融以及高科技，相比的获利异常丰厚的高科技以及美元霸权，美国的经营城已经越来越看不上那些利润相对微薄的低端产业，在全球化进行的大前提下，中国就成为了美国精英层内定的一个全球低端产业生产链， 把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最脏最累的活儿交给中国人干，而他们作用高科技产业拿走了利润的绝大部分，中国人只能赚个辛苦钱。而且这个时候的中国军事力量薄弱，最先进的战斗机还是从俄罗斯引进的苏27战斗机，海军都是七八十年代甚至五六十年代的老旧破船，而工业方面更是落 后，虽然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进步很快，但绝大部分产业在国际上都属于中低端，核心技术始终牢牢的掌握在欧美企业手中。面对这样一个愿意干脏活累活，而且看起来有些“人畜无害”的国家，美国国内的商界包括舆论界，都有一些对华友善的势力，他们能够影响到美国的政界，所以在这段时间，中国的国际环境还是非常好的，西方国家除了一如既往的看待中国时候的优越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这也让国内的企业有了一个相对 稳定有力的发展环境。也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发展非常迅速，并且还能够把高科技产品卖到美国，赚取后的外汇回报，也为他公司未来的发展积蓄了很强大的 力量。但是段云知道，如果自己企业的高科技一旦威胁到美国的高科技产业，那么他绝对会受到美国人的打压，在这一点上，段云从来没有天真过，虽然他不愿意面对美国的打压，但是如果那一天到来，他也会毫不畏惧的应战。.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五十二章 大唐电信 其实进入90年代之后，高端芯片一直应用于pc和笔记本电脑中，尤其是笔记本电脑，对电路集成化要求更高，芯片小型化的要求就越来越高。 而到了最近这几年，随着2g手机的普及，已经有一些原本用在pc机上的芯片移植到了手机上，使得手机功能越发的强大。比如去年出品的nokia9000采用processor单色显示屏，8mb的ram和24mhz主频的intel386芯片，这个芯片之前被用在pc上的，这也是首款采用 英特尔芯片的手机。总而言之，受限于体型和小型化的影响，手机的运算性能然无法和pc机相提并论，相对来说，在当前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芯片还是应用于pc电脑上，性能 稍显落后的应用在笔记本电脑上，已经被市场逐步汰的芯片才会使用在手机上。 386芯片在1986年就已经研发成功，一直到11年后，才移植到诺基亚手机上，好在这个时候的手机功能比较简单，旧的芯片已经足够满足性能要求。其实直到真正的智能化手机诞生之后，对处理芯片的性能才有了近乎苛刻的要求，而且随着小型电路集成化的发展，手机和电脑的性能迅速拉近，谁能掌握 优秀的制程技术，谁就有能力生产出最为先进的智能手机。天音集团给华为机生产的芯片，其实也是类似于386的国产芯片，当初华为找天音集团设计这款芯片的时候，已经取得了诺基亚方面的部分2g专利授权，所 以从性能上来说，华为目前最好的手机，其实就相当于去年诺基亚发布的6110的水平。 尽管手机产品还需要国外的专利授权，但是天音集团目前生产的mp3以及dvd，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 尤其是mp3这种产品，相比目前在全球开始热销的dvd，mp3的电路成度以及技术难度要高很多。而且就在今年ces展会上发布的第二代产品，其内部芯片也是刚刚研发出来不久的，使用的是相对熟的5微米制程的芯片，其性能和80486芯片基本相当， 而且因为工艺成熟，芯片本身进行了重新优化设计，所以这款芯片无论是稳定性还是功耗方面，都是令人满意的，而且这也是mp3播放器真正的核心技术。所以有了自主研发生产先进芯片的能力，其实就已经为天音集团成为跨国科技巨头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而在mp3之后，段云还提前布局mp4播放器，3 g通讯技术以及智能手机，战略方向的正确加上持续不断的资金，人力投入，注定这家企业未来的潜力不可限量。从目前的趋势来看，mp3完全取代cd播放器是迟早的事情，从这次美国之行的情况来看，今年mp3播放器在便携播放器市场的占有率很可能会突破30%以 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份额，天音集团也将会从中获得非常大的利益。而对于段云来说，mp3和dvd的成功，在今年有很大的可能会把天音集团送入到世界500强的行列，管理与国际上接轨，产品畅销世界，有强大的技术和专….利积累，天音集团会成为第一个进入世界500强的中国民营企业。 而为了获得专利授权，华为每年也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专利费用，这几乎占到了华为手机利润的一半以上。但对于段云来说，2g手机不过是一个技术过渡和积累的过程，3g才是他们真正权力争夺的市场，其实对于天音集团这种民营企业来说，想在全球推展他们的3g通讯技术并不容易，但现如今大唐前头组建了“巨大中华”这个联盟，就给了段云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中国内地本身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人口规模无敌，消 费潜力也非常巨大，坐拥这个市场，就有了和欧美高科技公司谈判的底牌，能够起到相互制约的作用，这也为中国电信企业进军海外，提供了一定的安全保障。周寰在研究院担任了这么多年的院长，他对未来通信技术产业的发展还是有很深入的了解的，在他看来，软件和芯片产业可以说是发展通讯产业的重中之重 ，而且这方面，天音集团都是国内最强的公司，所以想要在高科技领域建立一个行业联盟，天音集团几乎是绕不开的一个核心企业。 这俩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周寰又领着段云参观了研究所。 当前bj电信科技研究院可谓是人才济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老中青三代人才储备雄厚，目前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总共有员工6400人。 而且研发团队的专业度和默契程度也很高，毕竟是国家级的重点科研院所，人员的学历也很高，其中还包括十多名院士和国家级研究员。虽然华为这些年也一直在重金吸纳顶尖人才，但也并不是说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很多老一辈的科研人员更喜欢在这种有铁饭碗的国企中工作，而且他们的待遇其实也不低，哪怕是普通的技术人员在薪资待遇方面，也是远高于bj，平均收入线之上的，而对于一些职称比较高的研究员，他们的收入和福利也是非常 的好，总体算下来并不比私人企业少多少。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讲，大唐还是相当有实力的。 而且和周寰的交谈中，段云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电信科技研究院准备在西安大唐的基础上，于今年6月份的时候组建一家上市公司，名字就叫大唐电信。 为了组建大唐电信，研究院这边也是下了血本的。他们把院下属的软件研究开发中心和专用集成电路设计中心分别转变为大唐电信的软件分公司和微电子分公司，另外还把研究四所转变为西安分公司，研究 五所转变为成都分公司，西安大唐则成为大唐电信持股99%的控股公司。而且这家公司成立之后，就会立刻在上海交易所的a股股票市场上上市，公司注册资本达到了4亿多元人民币。.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五十三章 指点建议 结束了和周寰的面谈之后，段云回到了自己在bj的住宅。 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准备留在bj处理一些事情，另外就是想和瑞雪约会游玩，过一过两人的二人世界。 然而到了第二天，段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全国工商联的主席，经叔平先生。 尽管段云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进入全国工商联的事情已经进入了正式程序，然而工商联主席经书平给他打来电话，还是让段云多少有些意外。 对于经书平这个人，段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在中国当前的商业，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人物。 说起来经书平已经年过80，生于1918年，和***一样，都是国内著名的“红色资本家”。他的父亲是江浙地区著名的富商，开办了多家纺纱厂，卷烟厂，上世纪40年代金家在杭州西湖旁建有2000多平米的豪宅，属于富二代的经书平上的著名的 教会大学，上海圣约翰大学。 *****，全国商联成立，经书平家的全部工厂实现公司合营，当时有人问经书平：“你们家的企业被政府没收了吗？” 经书平回答：“那不是没收，是公司合营，国家不能强大，个人要钱有什么用？我们的国家一直受人家的气，我们一直都盼望我们的国家能够强大起来。”看透大事的经书平虽然在特殊时期免不了也经受冲击，但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他一直担任着主导中国经济发展的要职，直到1993年的时候，他当选了第七届 全国工商联主席，去年的时候连任第八届全国工商联主席。 也就是在他第一次当上全国工商联主席的1993年，经书平主导筹备建设中国民生银行的工作。作为一个国内知名的红色资本家，经书平知道金融工具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当前的民营企业，他们贷款难，融资难，但他们的企业相比起很多的国企来说，更具活力和商业潜力，如果能够给这样一些优秀，有潜力的民营企业提供他们急需的金融服务，那么对于中国的经济发展来说，都是非常有好处 的一件事情。 于是在1996年的时候，由泰山汇和工商联成员按2:1的股权筹建的民生银行诞生。 新生的民生银行拥有59位股东，股东出资13.8亿元作为资本金，每个初始股东投资比率都低于10%，还有11家是国企，股权比较分散。由于银行的特殊性，完全由民营资本掌控，依然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所以通过最终协商，所有股东出让30%的表决权给工商联，这样一来，全国工商联 未出资却拥有话语权，经书平本人则作为工商联主席出任第一届董事会。 其实最初入股民生银行的股东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与一家银行建立起密切的关系，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贷款方便，仅此而已。 而段云也想借助全国工商联这个平台，再次申请创办一家民营银行，此前的时候，他已经和工商联的副主席刘永好商量过这件事情，而对方也表示同意。实际上，刘永好本人并不希望段云再创办一家民营银行，因为他本身就是民生银行的大股东，而且还是副董事长，所以再成立一家民营银行，很有可能会影 响到当前民生银行的业务。另外一就是，刘永好本人还是很希望段云能够入股民生银行的，因为以天音集团的实力，一旦入股民生银行，肯定会给该银行带来大量的流动资金，而且段 云本人也是一块儿非常好的招牌，如果他愿意成为民生银行的股东，肯定吸引到更多的国内资本。但是段云是不愿意屈居人之下的，况且无论从身家财富还是企业的实力来说，刘永好和他的希望集团比起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便入股 民生银行，段云在这个银行也没有多少话语权，最多有一些分红的权利，这对段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所以他必须要自立门户。 不过想通过全国工商联再成立一家民营银行，这件事儿刘永好是做不了主的，他只能向上汇报给经书平，由他来做决断。按理来说，当前段云还不是中国工商联的成员，虽然已经提交了申请，但必须要在9月份以后，通过工作人员大会，才能正式入联，然后才能讨论借助工商 联成立民营银行的事情。 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有两个因素使得经书平不得不出面。首先来说，天音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尤其是在商界，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有的非常高的知名度，而且段云本人在国内 的名气和声望也是非常高的，远比他这个工商联主席威望大的多，所以面对段云的入会，经书平必须要特别的重视。 另外一点就是，尽管现在段云加入全国工商联还在走程序，但他日后成为工商联副主席，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全国工商联本质上是国内商业界组织的人民团体，但实际上他也是政府领导的具有战性，经济性和民间性的组织，在一些重要工作路线，以及人事任免 方面，也是必须接受上级的指导和监督的，即便是工商联的主席经书平。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做主的，他必须要接受一些上级的“指导建议”。而早在年初的时候，上级领导就已经给了他一份人事任免的“建议”，其中有一条明确表示天音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和高科技公司，在国内高科技产 业以及经济发展中，有的非常积极的作用，而段云本人一直奉行爱国路线，作风优良，能力出众，有必要发展成为新一届的工商重点成员。虽然这个建议书并没有任何强制性的命令，然而对于经书平来说，他这点儿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所以和段云会见，就已经列入了他的工作日程之中…… 第二千三百五十四章 商界领袖 在bj一家私房菜菜馆菜馆，段云见到了全国工商联的主席经书平。 选择在这个地方见面，多少有些出乎段云的意料，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次经书平和他见面，并不是官方形式的，而更像是一种私人的会面。经书平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所以在生活方面，也是非常讲究的，哪怕是在国家困难时期，其实他本人也并没有吃多少苦，但这并不意味着喜欢奢华生活的人，事实上，已经年逾八十的经书平日常的生活还是非常质朴的，对于他这种见识过人生跌宕起伏的人来说，很多事情早已经看淡，返璞归真才是他现在生活的 状态。而且这次经书平选择的餐馆也非常有讲究，这可以说是bj早的一家私房菜餐厅，餐厅的主厨，曾经是做国宴菜的，他们这个餐厅每天只接待一桌人，而且还 需要提前预定，由此可见，为了这次见面，经书平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而最让段云感动的是，当他坐车来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发现80多岁的经书平西装革履，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经先生您好！”段云见状，立刻上台迎了上去。 “段总你好！”看到段云，经书平也是笑容满面，俩人简单的招呼了几句之后，立刻进入了餐厅。 这家餐厅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但内部的环境和装修非常优雅，院子里有假山和大量修剪过的花卉，古色古香，给人一种置身桃源秘境的感觉。 此时还没有进入正餐时间，所以俩人坐在院子里的圆桌上，一旁身着旗袍的服务员给两人沏了一壶香茶，然后就转身退到了一边。 “段先生，久仰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真人，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当面畅谈。”经书平面带微笑对段云说道。“我对经主席也是仰慕已久。”段云这个时候也客套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经先生也是我的前辈和偶像，关于您的事迹，我也早有耳闻，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商人，眼里不能只有金钱和利润，而且无论你赚了多少钱，都要有一份爱国的赤诚之心，经先生就是我最推崇的一代名商，虽然出身显贵， 但是却心怀国家，喜欢广泛接触社会，也能了解很多社会底层的生活情况，始终和底层人民站在一起，从这一点上来说，您无愧于中国商人的榜样和偶像！”段云这番话说的非常慷慨，言语中对经书平充满了溢美之词，这其中虽然有那么一点刻意吹捧的味道，但总的来说，经书平确实是段云比较尊敬的一个商界 前辈。其实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商人来说，早已经没有多少相互攀比心态，人的财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的境界和思想就会发生一些变化，从这一点上来说 ，段云和经书平其实境界都非常高，只不过现如今段云相对来说比较年轻，他骨子里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锐气。而且经书平虽然说在商业方面的成就，是远远比不上段云的，包括他的身家财富，可能还达不到段云的十分之一，但是经书平和段云这种崛起的草根不一样，他从建国之后，就曾经身居要职，担任过民建sh市委秘书长，sh市工商联副秘书长，sh市政协副秘书长然后再整个60~90年代，都一直是全国工商联的常 委，直到93年成为工商联的主席。所以几十年的积累，让经书平在政商两界都有非常强大的人脉，而且他是个能够“通天”的人物，受到过历代领导人的接见，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段云是没法 和他相提并论的，俩人的层次存在差距，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起来的。“过奖了，过奖了！”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连连笑着摇头，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这辈子只是赚了一点虚名而已，比不上段先生，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我曾经看过很多关于你和你们集团公司的新闻报道和事迹，真的让我大为震撼，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有如此强的眼界和气魄，既懂战术又懂战略，所以对 于段先生这样的人，我只能用商界奇才来形容。” “我其实就运气好，再有就是国家的政策好，如果没有国家的好政策，我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段云连忙谦虚的回了一句。“政策是面向所有人的，但最成功的还是段先生，而且从你们集团公司目前的经营情况上来说，绝对不是仅靠运气就能发展到现在这种规模的。”经书平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早几年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邀请你来加入我们工商联，不过那个时候政策和现在不一样，存在一些不太容易解决的障碍，我相信段先生 也会理解的这一点的……”“呵呵，我当然理解。”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感谢经主席的好意，其实能够加入工商联，对我来说一方面是一种荣誉，另外一方面就是能够通过这个平 台，认识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优秀朋友，这才是我最需要的。”“你说的对，咱们工商联这边都是商界的精英，现在是市场经济，国家对民营企业也是越来越重视，就我本人来说，也希望工商联能够有更多像段先生这样的 顶尖优秀人才加入，只有这样，咱们工商联的发展才会越来越好，对国家的贡献才会越来越大……” “没错。”段云点了点头。“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经书平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刘永好已经找过我了，他和我谈起了你们俩人见面的事情，我听说你有意想要成立一家新的民 营银行，是有这么回事吗？”“没错，确实如此。”段云应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之前就听说咱们工商联这边成立了国内第1家民营银行，也就是现在的民生银行，但我觉得，当前中国国内的民营企业这么多，其中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创业者和很多潜力巨大的商业项目，但他们都缺乏资金，民生银行虽然做的不错，但光有这一家银行是不够的……” 第二千三百五十五章 隐患 “能为咱们国内的民营企业做贡献，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你也知道，如果想要再开办一家民营企业的话，难度还是很大的。”经书平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当初我们准备筹备民生银行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一方面是来自于内部，一方面是来自于上面，首先来说，在股权分配问题上，首先需要投资人进行一定程度的牺牲，而且在权利和义务方面，也是很难达成一致的，就目前民生银行的情况来看，很多股东只出了一小部分钱，但他们想要的回报却很多，几倍甚至 十几倍，从银行借钱贷款，然后直到现在，还有些股东一直在拖延还款……” “还有这种事情？”听到经书平这么说，段云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是应该早就在内部协调好的，而且能够入股民生银行的股东，都不应该是缺钱的主，至少他们不会预期赖账的情况，但是从经书平 口中这么说，情况应该是不乐观。而且这些商界大佬看起来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在牵涉到实际利益的时候，明争暗斗不断，逐利是他们的本性，所以合伙做生意这件事情，想做到一碗水端 平，各方面利益都能平衡，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入股民生银行的股东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与一家银行建立密切的关系，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贷款方便，因为正是大家都这么想，所以导致民 生银行前期的时候，就给股东借出了很多贷款，而最终有一部分并没有还钱。实际上从去年开始的时候，就有几个民生银行的股东被开除了，理由毫无例外，都是借了钱没有还，谁都不愿意吃亏当冤大头，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民生银行 出现了一些内部的严重问题。 从国外的发展经验来看，民生银行需要着重控制的问题，就是股东借贷，闹不好会诱发经营风险，甚至导致破产。 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韩国的一些金融机构就因为这个问题而最终颠覆。资料显示，当时孟加拉国16家私人银行中的不良资产比率达到了40~50%，几乎所有的私人银行都在赔钱，甚至申请破产，但是排队要开私人银行的，还有 100多家。 由此可见，成为一家银行的股东，对资本大脑有着多大的重要性，实际上即使一家银行申请破产倒闭，损失最大的也不是股东，而是存款人。好在民生银行虽然是一家民营银行，但其中也有一部分股份属于全国工商联，工商联虽然没有出资，但却拥有话语权，经书平作为工商联主席，出任第一任 董事长，而它在民生银行的作用变得至关重要。商人之间并不是你有钱，我就要服你，事实上，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富豪和富豪之间的差异和地位就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大，他们可以在商界….有很强的号召力，但是在涉及到彼此利益的问题上，没有人会舍弃自己的利益去捧某位商界大佬。经书平纵横商界数十年，而且是商人世家，经验和阅历无比丰富，且有一定的大智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连续很多年担任全国工商联的主席，而且在 商届的口碑一直都非常好，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之所以他对段云这么说，其实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因为开办民营银行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美好，尤其是与他人合伙开办银行，有时候甚至会导致合伙人之 间的反目成仇。段云当初也想到过这样的事情，但他总的来说还是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他的本意就是联合互助会的商界朋友，然后借助工商联的平台，把民营银行办 起来，但实际上如果真的让这些互助会的成员出资的话，将来有可能会给自己埋下大雷。“段先生是个聪明人，你能把企业做的这么大，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只不过在中国开办民营银行这种事情和你以前接触过的所有生意都不一样，一不小心， 就有满船倾覆的危险……”经书平一脸严肃的说道。 “确实如此。”段云点头表示赞许。“所以我的建议就是你可以拿出一小部份钱，入股我们的民生银行，我也会和其他的股东进进行协商，让他们把一部分权利让给你，总而言之，咱们中国人讲 究的是和气生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其实是最稳妥的办法。”经书平说道。 “额。”听到这里，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在段云看来，经书平这番话确实是肺腑之言，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知段云最好不要轻易涉及到金融产业，因为其中的复杂性可能会超乎想象，而一旦 出现问题，损失的恐怕不仅仅是金钱，可能还会包括朋友和盟友。但是对于段云来说，为了实现他的电商平台计划，成立一家自主的银行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虽然现在有工商银行愿意提供帮助，但是提供的服务非常有限， 无法满足段云的全部需求。 “那如果我完全自己出资建立一家民营银行呢？”片刻后，段云突然问道。既然合伙入股开办民营银行有风险，那么段云就想着能不能自己独立出资，开办一家民营银行，这样的话，不涉及其他股东权利，也不用去给别人分红，自 负盈亏，至少不会影响到他在商界的同盟。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经书平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段云问道。“我知道你们公司财力雄厚，可以独立创办一家民营银行，但国家不会批准的，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国家金融信誉和风险的问题，所以上级部门是肯定不会批准 的。”经书平说道。正如经书平所言，段云的这种想法有些简单了，民营企业想创办一家民营银行，这在当前的国内，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五十六章 泰山会 而且尽管当前中国已经进入了市场化经济时代，但不意味着任何商业领域都可以随意向民营企业开放，尤其是金融领域，涉及到国家的经济发展，属于战略局且 必须由国家统一调控的行业，所以段云想要以一己之力成立一家民营银行，这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当初民生银行成立的时候，经书平也是从中做了很多的工作，整整经过了两年时间的筹备，参与的企业多达59家，其中民营企业占了绝大多数，注册资本更 是高达13.8亿元人民币。之所以经书平认为段云不能独立开办第2家民营企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民生银行是有几十家企业联合创办成立的，而且整体是在全国工商联的框架之 下进行筹备的，这家银行属于一个试点，具有很大的代表性。而段云想要以一己之力成立银行，哪怕他有足够的资金，但依然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因为这家银行只能代表段云上了一个民营企业家，而在上级看来，让一个颇有影响力的“资本家”涉足到银行体系，这其实是很多保守人士无法接受的事情，在国内也会引起不小的争议，哪怕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一直都是舆论的 “宠儿”，也会不可避免的陷入无数人的不满和质疑。 “经主席，我也知道想创办民营银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如果我能联合到其他更多有影响力的股东，这件事能成吗？”段云眉头微皱问道。 “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做这件事？”经书平这个时候眉头也微微皱起。 经书平已经看出，段云的态度是否非常坚决，自己似乎很难让他改变主意。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恐怕经书平是不会再和他探讨这种问题的，坚持否决的态度就可以了，但是坐在自己面前的段云不一样，他是中国的首富，拥有最强的 民营企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在上面似乎还有自己的强大靠山，所以面对这样一个人物，经书平不得不认真对待他提出的要求。“确实是这样，因为创办一家民营银行对我的事业非常有帮助，当然了，也可以帮助到许许多多国内的民营企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和您说句实话，我虽然远远比不上您在商界这么德高望重，但我也有很多志同道合，有能力有实力的商界朋友，早在去年的时候，我就把这些想法和他们谈起过，他们也表示 会全力支持我创办民营银行的想法，当然了，我也明白您的话是为了我好，但我觉得这件事非常有必要尝试一下，哪怕损失惨重，也是在所不惜！” 到了这一刻，段云算是彻底摊牌了，那就是哪怕面对巨大的风险，他也是愿意承担后果的。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他说了不算，必须要有经书平拍板才行，但是段云也需要展现出他的一些潜在实力，只有如此，才能让经书平改变看法。….“你能找来多少股东？”经书平闻言后，沉吟了一下问道。 “至少20多家企业，每一家企业的总资产，都不会低于1亿元人民币！”段云说道。 “额。”听到这里，经书平点了点头。 其实在这一刻，经书平心里就已经有了权衡。 在他看来，段云确实如他所说，在成立全新的民营银行这件事上，有很多实力强大的盟友。要知道，在当前的中国，资产能够超过1亿元人民币的民营企业其实并不多，就算在全国范围内不出名，至少在地方上，也绝对是一方的巨富，而且能够和段 云认识的，拥有的资产也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亿。实际上，想真正加入泰山会的门槛所拥有的资产不能少于10个亿，而且必须有其他两名会员的推荐，每年的名额也只有一个，所以能够加入其中的，无一不 是商界的翘楚。假如这件事仅仅是天音集团一家提出来的话，那么经书平不愿意做这件事的，但如果是一个团体，而且是在中国商界很有影响力的团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 因为当初民生银行建立的时候，其实也是由其内部的一个团体和工商联成员按照2:1的股份筹建起来的，而这个团体，就是在后世赫赫有名的泰山会。 提起泰山会，后世的时候，人们第1个想到的就是柳传志，因为这个所谓的泰山会，就是由柳传志一手创立起来的。前些年的时候，柳传志拒绝了和天音集团的合作，因此在pc市场上，受到了非常大的竞争，香港那边的分公司巨额亏损，已经濒临倒闭，而在国内这边，在 和天音集团的竞争中，也始终处于下风，销售额和利润逐年下滑。不过柳传志本人能力还是非常出众的，而且在bj有强大的人脉背景，尤其是他早年在中科院担任经理的时候，也积累了很多关键的人脉，使其在与天音集团 的竞争中，始终能够保持一定的市场份额。其后的几年，柳传志靠着和美国厂商的合作，把联想又逐渐拉回到了国内一线科技厂商的水平，虽然影响力和实力远不如天音集团，但至少和当前的华为以 及中兴不相上下。泰山会成立于1993年，当初柳传志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成员都是他在bj商圈的一些朋友，而随着最近这几年的发展，依靠自身强大的人脉，泰山会不断有 商界大佬加入，其中很多都是地产界的大佬，包括万通的冯仑，上海复星的郭广昌，步步高集团的段永平等等。在当前中国的商界，凭借个人和集团的力量，已经很难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长期处于不败的地位，而为了获取更多的人脉和资源，商界内的抱团行为就已经 成为了大势所趋，而泰山会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迅速壮大，并已经成为当前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商业组织之一。泰山会本质是一个商人圈子的组织，很大程度是为了利用各自的关系，将自己的企业做得更好，正所谓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才是这个组织最根本的宗旨 。而当年想要进入泰山会，规则也相当的简单粗暴，那就是门槛为1亿元人民币，而且每年只发展一家会员单位。.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五十七章 晓之以理 “其实我之所以主张成立新的民营银行，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咱们国家的高科技产业发展。”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相比起国内的其他产业，高科技产业需要投入的资金大，风险也非常的高，而且对于配套企业的要求也很强，所以这样的企业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要有一定的金融保障，而目前在国内，很多银行并不愿意给高科科技企业贷款，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回报周期太长，风险巨大，这也是我和国内的一些从事高科技企业的老板交谈之后，了解到的情 况。” “你们大概有多少家企业愿意集资？”经书平问道。“少数也有几十家吧，都是咱们国内非常有名的高科技企业，包括华为，中兴，巨人等等。”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过考虑到股权分配和管理问题，我 觉得有10家企业进行集资就足够了，前期的集资金额最少在15个亿左右，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15个亿……”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要知道，民生银行刚成立的时候，由49家企业共同出资，注册金额是11亿多一点，而段云这边准备10家企业就拿出15亿元的资金，这确实需要非常惊人的实 力。不过经书平对段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天音集团虽然没有上市，但是据他了解，这家企业固定资产起码在几百亿人民币左右，这还不包括流动资金和 其他海外资产，说天音集团是中国科技企业的巨无霸，也绝对是毫不夸张的。“如果这家新的银行成立，我相信会对咱们中国国内的高科技产业带来非常大的促进和帮助。”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直以来，我总是听国内有媒体和个人说中国人只善于模仿，不善于创新，所以中国不适合发展高科技，只能依赖外部的技术输入，其实我认为这是完全错误的事情，中国人是非常聪明的，丝 毫不比那些欧美国家的人差，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咱们也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说的好！”听到这里，经书平赞许的点了点头。“改革开放到现在已经10多年了，咱们国家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经济相比起当初确实强了不少，但在高科技产业方面，还落后很多。”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早在10多年前的时候，国家就很重视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并且投入了大量资源，包括宝贵的外汇和顶尖的人才，然而咱们国内的很多高科技企业，他们披着高科技产业的外衣，却做的进出口走私的生意，完全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虽然也赚了不少钱，但对国家的整体科技发展并没有太好的推动作用， 反而是浪费了很多资源，这一点咱们必须要警惕……”段云这番话指桑骂槐，说的明显就是联想这样的企业，因为一直以来，联想都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几家高科技公司之一，但实际上，他们确实一直走的都是贸工技路线，虽然推出了联想电脑确实在国内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然而核心部件基本都是国外的，联想本身只是个技术整合商，他唯一能够自残的其实就是一 个外壳和键盘。 “你说的有道理。”听到这里，经书平也陷入了沉思。其实对于段云这番话暗指的内容，经书平也是心知肚明的，虽然联想在国内成为了很多国人骄傲的科技品牌，但他本人对这家公司还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 联想一直以来都是靠什么起家的，在谈及到很多商业内部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人比经书平了解的更多，他毕竟能够接触到高层，也有很多在商界的消息渠道。尤其是联想和柳传志创办的泰山会，这个商业组织一直都非常的活跃，但是柳传志作为一个科技企业的大佬，居然和国内的很多房地产大佬打成一片，这就 能说明很多的问题。“不是真正搞高科技产业的人，他很难理解这个产业中存在的一些困难，我本身来说对民生银行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在我看来，一家非常注重回报率和短期盈利的商业银行，他们更乐意把钱投入到房地产行业，因为有固定资产抵押，风险可控，如果我是银行行长的话，也会这么做的。”段云看了经书平一眼，接着说道：“但如果让民生银行借钱给高科技企业，我想相关的决策就会变得相当困难，因为大部分高科技企业是真正的以人为本，他们没有多少固定资产，有的只是人才和办公地点，一旦产品失败，就意味着一无所有，所以注定国内的银行是很难借钱给这样的高科技企业的，然而正是这样的新兴高科技企业，才是中国高科技产 业的未来和希望！” “那你的意思是创办新的民营银行之后，只会投资这些国内的高新科技产业？”经书平问道。“凡事没有绝对，但大方向就是如此，虽然投资高科技产业的风险巨大，可一旦成功，回报也是非常惊人的。”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好比我们天音集团，早些年为了建立芯片生产线，我花费了很多的资金，包括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国外走私先进的芯片生产线，其实那个年代我们总部在深圳，从香港走私过来的芯片非常便宜，完全够我们公司的电子产品使用，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决定要自产芯片，在其后的十年前，为了发展芯片产业，我前前后后投入10多亿人民 币的资金……” “10多亿元人民币！？”经书平再次忍不住吃了一惊。“没错，投资芯片产业烧钱的速度超乎想象，除了不断的投入资金，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招揽顶尖的人材，还发生过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我真的是一点一点 把这个产业做起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那这个产业的回报如何？”经书平问道。 第二千三百五十八章 赤子之心 经书平一直都知道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非常强大，甚至可以说是中国高端芯片的半壁江山，国内生产芯片的企业多达上百家，但天音集团的芯片产业始终是独一 挡的存在，从产值上来看，比排在他后面的10家加起来的总和还要高。所以当段云提到自己公司为了发展芯片产业，已经投入了10个多亿的时候，他想知道这笔钱究竟给段云带来了多少回报，同时也了解一下中国芯片产业的潜 力。 “如果光是卖芯片的话，一年下来大概有1~2个亿……”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1~2个亿？那还可以啊。”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点了点头。 “我说的是美元。” “……”“这还只是芯片本身的产值，但实际上，我们依靠资产的高端芯片，生产出来的mp3现如今在美国非常畅销，中低端的芯片也大量应用在dvd上，让我们这 个这个行业有了有了很高的产品附加值，如果这样算下来的话，这个芯片产业最近这两年每年约带来将近6亿多美元的利润……”段云说道。段云之所以会以美元计算，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他们现在生产的芯片，尤其是高端芯片，已经出口到了美国，韩国以及东南亚的国家，只有中低端的芯 片，才会应用到国内的一些电子产品上。这并非是对国内市场的歧视，主要原因就是高端芯片还是非常贵的，国内的消费能力暂时还跟不上，如果把高端芯片应用在国内，生产出来的电子产品价格 上的优势就会降低很多，这就好比你考试60分就能及格，没必要非要争取100分。而且当前天音集团的高端芯片主要应用在国产电脑和mp3上面，其他的产品中低端芯片就已经出过，就比如dvd，使用的芯片还是很早以前10微米以上制成 的芯片，这种芯片天音集团早就能实现工作量产，成品率高达98%以上，产量高，成本也非常低廉。 “这简直太惊人了！”此时的经书平内心已经感到了一阵震撼，他确实没有想到，段云的芯片产业居然会如此的赚钱。“所以高科技这种东西，如果确实先进到一定程度，它的利润附加值是很高的，如果你站在行业的顶峰，你甚至拥有整个行业产品的定价权，就因为你是不可替代的，别人想要定价比你高，消费者首先就不会同意。”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像我当初来深圳的时候，周边的企业基本做的都是三来一补的生意，使用别人淘汰的技术和设备，生产出来的产品只能赚到那么一点点微薄的人工费，而国外的厂家拿走了绝大部分利润，就因为你没有核心技术，就只能给别人打工 ，赚那么一点点的钱……” “是啊，总要有个积累的过程，咱们中国的商人不容易，尤其是从底层开始做起，那真的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经书平有些感慨的说道。….段云刚才这番话确实触动了他，这让经书平想起了过去的一些时光，包括解放前的那段日子。中国人确实是吃苦耐劳的民族，任何一个商人最开始起步的时光确实非常的艰苦，经书平是经商世家，他听闻过很多成功商人白手起家的经历，其中有些事 情确实令人感到唏嘘。“咱们中国的商人聪明，而且吃苦耐劳，但是你在国外的时候，尤其是在欧美发达国家，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对咱们中国人的不屑，外国人之所以有优越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工业化的进度比较早，科技和经济高度发展，但是这种傲慢甚至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一种人种上的优越，感觉高科技和咱们中国人就不 沾边，咱们国人永远只配干那些最脏最累的活。”段云说道。 “看来这些年你出国见识了不少东西。”经书平说道。“是的，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不经常和老外打交道，所以也看不到他们的真实嘴脸，但是这几年我出国非常频繁，我在美国和欧洲都有自己的分公司，也认识了很多跨国巨头的总裁，其实他们这些大公司的高管个个都显得彬彬有礼，素质非常的高，但是这些欧美国家的普通人和媒体，对咱们国人就不那么友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中国加强高科技产业发展，一方面能够提升国家经济、工业和军事上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改变外国人对中国的看法，至少让 中国人走在世界各地，都可以受到理所当然的尊重，这就是我的想法。” “很不错。”经书平赞许的点了点头。“其实如果只是想赚钱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投资那么多钱搞高科技，我完全可以投资房地产，或者代理一些外国产品，就能很轻松的赚到很多钱，但这对咱们 国家的能有多少帮助呢？你最多只能多交一些税，可我觉得咱们商人应该有一种强烈的国家责任感和情怀。”段云说道。“小段，我是真没有看出来啊……”此时经书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现在看来，你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爱国者 ，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我爱国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的，也一直在付诸行动，从10多年前我在深圳刚刚开始创业，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利润捐献出去，包括赈灾扶贫，还有就是资助希望工程，这10多年下来，我捐出去的钱，并不比我投资芯片产业的资金少，有人说我只是为了虚名，但实际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金钱真的只是数字，名誉 这种东西其实也并不重要，我只是凭良心做事，想看到咱们国家能够在世界上崛起。” 段云这番话说的非常诚挚，让坐在对面的经书平也不禁有些动容。 对于段云说的这些话，经书平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他甚至可以感同身受。因为经书平其实本身也是这样的人，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怕解放之后，他的很多企业都变成了公私合营，但他每年获取的财富依然非 常可观。而且解放后的新中国百废待兴，经书平也是凭着一腔热血和爱国热情，为国家的商业发展做了很多贡献，受到了几代领导人的接见，所以只有财富和地位达到一定高度和境界的时候，才能理解段云这番话是发自肺腑而非虚伪。.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五十九章 力量平衡 “关于你要成立一家民营银行的事情，说句实话，我这里暂时不能给你打包票，因为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对于金融行业的管理非常严格，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情 况，国家是不会允许民营企业创办私人银行的。”经书平正色说道。经书平今天显然是被段云的这番话感动了，从段云了解到的很多事情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他也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段云非常的坦诚，这一点是绝对 骗不过他的。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年那些接见过他的领导人，最令人感动的就是段云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强烈的爱国 意识和远大抱负，并且他一直是在真真正正的做事，而不是停留在夸夸其谈。 “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会记住您这份人情的。”段云眉头一挑说道。听到经书平这么说，段云就知道他原则上已经同意帮他办这件事了，不过也正如他所说，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办成，一方面是因为政策原因，另外一方面是 这件事比较敏感，高层轻易不会做出冒险的决策。不过能说动经书平去办这件事情，就已经算是断云的一个胜利了，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段云就知道很难说服经书平，这位年逾80的老人人生阅历经验极其 丰富，在他面前演戏，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所以段云今天完全是坦诚相告，把自己的一些真实感想也说了出来，最终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而且放眼当前整个商界，能够有能力帮助段云说服上级开办民营银行这件事的，可能也就只有经书平一个人，这位老人在商界和政界的能量其实也是超乎段 云想象的，他是真正有“通天”能力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不忘初心，保持住的这份爱国的热忱，帮咱们国家的高科技做出更多的贡献。”经书平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官方，但实际上也是他的真 心话。 而且其实段云不知道的是，经书平之所以答应段云会帮他争取到一个开办民营银行的机会，是有其他目的的。 全国工商联之所以能够，在国内的商界有巨大的影响力，是因为本身加入这个行会之后，是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好处的。首先就是政治方面的利益，加入全国工商联之后，会员企业就有了一个，能够替他们在政策领域发生的平台，通过两会或者其他渠道，制定一些对行业有利 的政策，从而让民营企业有更好的经商环境。不过总的来说，政治方面的利益还是非常有限的，因为国家在制定任何政策的时候，都是从全局考虑，单个企业是无法凭借自身实力来左右国家政策发展的 ，哪怕是像天音集团这样的行业巨无霸，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想制定出有利于自己本行业的优惠政策，唯一的办法那就需要全行业团结在一起，利用投票和民主协商的形式，提交人大政协委员通过，或者通过全国 工商联的委员会，向更上一层汇报和提出申请，一般来说周期相对长一些，而且也不一定会通过。所以这些全国工商联带来的政治方面的利益，对一些没有多少话语权的中小企业来说，几乎是可有可无，而对于一些大企业来说，吸引力也是有限，国家成 立这样的机构其实还是为了管理上的方便，但并不会为其投入更多的政治和经济资源。在政治利益方面吸引力有限的情况下，为了吸纳更多有实力的会员，身为主席的经书平就要想办法为会员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在得知很多国内民营企业贷款 融资困难的情况下，经书平这才有了成立一家民营银行的想法。可以说创办民生银行，明面上说是为了支持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但实际上，经书平这么做，也是为了，扩大全国工商联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便于全国工商 联管理工作，才决定搞出这么一家民营银行的试点，这才是经书平最大的目的。毕竟经书平世代经商，是深知如果没有金钱利益的捆绑的话，是很难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些商界大佬的，只有足够大的利益，才能绑定足够多的朋友，经书 平的商业智慧和管理能力显然是非同一般的。而当得知全国工商联准备成立一家民营银行的时候，工商联内部的很多企业大佬也是闻风而动，能在商业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人，自然也是有着远超常人的 商业眼光和政治敏感性，所以经书平组织了几次筹备民生银行的内部会议之后，很多国内的商界大佬都纷纷积极响应，表示愿意出钱出力，全力配合。而在这其中，响应最为积极的就是泰山会的成员，当时担任泰山会理事长的段永基以及会上柳传志以及泰山会的东道主卢志强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于是私下里筹备了巨额的资金，准备入股，即将筹办的民生银行。 其实在当前的全国工商联内部，也是被分成了几个派系的，这些派系也想入股民生银行，但是其中实力最大最强的，无疑就是泰山会。经书平作为全国工商联的主席，他的头脑自然远非常人能比，深知新成立的民生银行绝对不能让一个组织所把持，这样会造成工商联内部力量的失衡，甚至 会影响到他这个工商联主席的话语权和地位，因为谁能够掌握这家民生银行，谁就等于控制了全国工商联最大利益的分配权。 经书平是绝对不会允许联盟内部出现“结党营私”的情况的。所以经过了几番协商之后，全国工商联占据了30%的干股，经书平担任了民生银行第一任董事长，但实际上，最大一部分股权还是掌握在了，泰山会成员的 手中。而为了削弱泰山会对民生银行的控制，在经书平的私下运作之下，希望集团的刘永好也加入到了其中，出资拿到了，民生银行19%的股权，无限接近20% 的封顶，成为了内部第一大股东，并且担任了民生银行的副总裁。总的来说，在股权方面，经书平以及他扶起来的刘永好等人，占比达到了70%以上，和泰山会股权比例成为了2:1，这就让经书平牢牢的掌握住了民生银行的绝对话语权。 第二千三百六十章 申请程序 这次经书平同意帮助段云，筹备另外一家民营银行，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工商联内部的力量平衡。 其实除了泰山会，国内还有很多其他的商会组织，比如广东商会，浙江商会，温州商会等等。但这些地方性的商会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凝聚力很强的组织，而且几乎所有的地方商会都有政府的公职人员在其中担任要职，一方面是为了和政府沟通，另外 一方面也有有利于国家对这些商会的正确引导。唯独泰山会，内部实力的会员非常强大，几乎都能排到全国前百企业家的行列，而且这个组织是非常不透明的，保密工作也非常严谨，聚会的时候严禁录音 录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可以带外人进来。这种暗箱操作实际上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表明他们泰山或者内部运作有时候是不能见光的，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资本家的集团，虽然不能说他们是干的都是 违法的事情，但肯定或多或少有些灰色的味道。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泰山会的正式成员虽然从来没有超过20个，但其实在国内还有很多“准会员”以及商业方面的盟友，从这几年全国工商联开内 部会议的时候，经书平就可以感受到泰山会对全国工商联的影响。泰山会如果想要影响到工商联的一些决议，他们会先找一些圈外的朋友提出议案，然后泰山会这边的所有成员就会全力支持，有些议案明显带有强烈的行业倾向性，其核心目的就是维护那些最顶层的企业，对中小企业并不友好，而面对这样的提案，经书平有时候很难出面否决，因为所有议案走的都是正规流程，也 就是泰山汇这边实际上对全国工商联的决策是有很大影响力的。而作为回报，凡是帮助泰山会“出头”提出议案，并且帮助其投票通过的企业，他们能获得的好处就是可以更方便的从民生银行贷到款，这种投桃报李的方式 其带来的结果有时候会很严重，经书平也是有所觉察，但也很难强行干涉。 如果继续放任泰山会在全国工商联内部的暗中扩张，对于整个组织的公布性会有很大影响，这是经书平无法接受的，他必须要想到一个进行制衡的办法。目前工商联的副主席刘永好其实就是经书平制衡泰山会的一个重要角色，刘永好四兄弟在中国商界影响力也是很大的，他本人的社交能力也很强，在圈内和 圈外都有很多有实力的朋友，所以在民生银行成立之后，刘永好也在经书平的提议下，成为了中国民生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的副董事长。 不过总的来说，刘永好的能量还比不上泰山会的会长柳传志，经书平还需要更多强有力的嫡系。而现如今随着天音集团的加入，经书平感觉到了这是一股能够制衡泰山会的力量，而且刚才段云的一番话，也确实让他非常感动，在经书平看来，段云确实和一般的民营企业家不一样，他有很强的爱国情怀，而且他从事的产业，比起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科技公司，以及囤地生产的地产商对国家发展进步也确实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你需要准备两件事，第1件事情就是，我希望你准备一份筹办民营银行的联合申请书，除了你们天音集团之外，还有包括其他国内民营企业的亲笔签名，申 请人越多越好，而且一定要是在国内有影响力的民营企业……”经书平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第2件事情就是，你们还需要准备一些资料，包括筹备银行的出资额度，申请权限，以及股份占比，相关具体的事宜，我这边会找专人与你对接，这件事你 一定要慎重对待，我的建议就是你最好找一名金融方面的专家，让他来专门处理这件事情，这样也是为了你们企业的利益最大化。” “明白了。”段云点点头。 “最后我还要跟你说的是，这件事最终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我只能尽力帮你们去申请，但决策权并不在我手中，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经书平说道。“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经主席您的这份人情，我都会牢牢记住，将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虽然我只是个商人，有时候会显 得惟利是图，但承诺的事情我绝对会做，欠别人的人情也一定会还！”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好好好！”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放眼咱们中国的商界，真正让我佩服的没有几个，经主席就是其中之一，坦白说，我佩服的并不是您的经商手段，而是您为人处事的哲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段云能有今天，两分实力，三分运气，剩下的5分，其实就是遇上了好时代，但您不一样，解放前您就是巨商，解放后依然是国内最有影响力 的商人之一，一直到现在，您都在延续传奇，经历过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时代，始终屹立不倒，这一点真的让我望尘莫及……” “哈哈哈！”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对于经书平这种人来说，从小到大吹捧拍马他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让他有些不厌其烦，但是这次听到段云这么说，还是让他感到非常高兴。其实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段云的这番话说的很到位，经书平从小在家族接受的教育就是先学会做人才能学会做生意，现如今经书平在中国商界有 如此高的威望和地位，其实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他商业上的成功，而是他睿智的处事哲学。 所以当段云夸他很会做人的时候，哪怕对方是比他小几十岁的后生晚辈，也依然让经书平感到非常的受用。而且段云这么说，实际上也是对经书平的一种示好，因为经书平现在的地位，早已超出了商人的范畴，段云就算身家超过他百倍，但依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六十一章 各取所需 既然索尼向他的天音集团提出了条件，那么段云自然也不会对索尼客气，他也是要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的。 通常来说，内地企业面对索尼这样的国际巨头，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可言，甚至在人家索尼看来，能和你中国内地的企业合作是看得起你，赏你一口饭吃而已，谈判的主动权和议价的权利完全在索尼这边，就算有时候漫天要价，你也不得不接着，毕竟索尼这个品牌就是个摇钱树，只要他愿意来国内寻求合作和代理，那是绝大部分企业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段云不一样，其实就算他不和索尼合作，他依然可以在内地的电子消费市场赚的盘满钵满，能代理索尼的产品自然是好事，但如果代理不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它依然是国内最大的民营电子企业，这就是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底气。 “这个……”果然，听到段云居然也提出了条件，深井大则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深井先生，这么和你说吧，您是索尼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我非常尊敬的行业前辈，不过咱们在商言商，您需要在中国打开市场，我会全力支持，而且我们天音集团目前在中国内地的销售和售后网络非常齐备，几乎覆盖了全国所有的大中型城市，如果咱们合作，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帮你们搭建一个覆盖全国的销售和售后网络，我们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信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敢说，除了我们天音集团，全中国没有第2家企业一两年内完成你们提出的条件，我希望贵公司能好好考虑一下……” “段君，你似乎很有信心啊。”深井大则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中国人不是一直都把谦逊当成一种美德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过分的条件？” “过分？一点都不过分！”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中国人确实很谦虚，但是在谈生意方面，那就必须要把所有事情都摆在桌面上来谈，而且做生意本身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也同样需要您的帮助，这难道不公平吗？” 段云已经看出来了，深井大则显然并不愿意帮助天音集团开拓美国市场，因为美国市场对于他们这样的日本企业来说，那就是海外市场的根基所在，为此索尼已经在美国深耕了几十年，他是绝对不想给别人做嫁衣的。 但是段云之所以敢于提出这样的条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深井大则现在也是有求于自己，他迫切的想通过开拓中国市场，来获取董事会的信任，而放眼国内，有能力完成索尼提出条件的，目前还真的只有天音集团一家。 因为当前的国内企业，国营企业目前主要还是依赖计划经济的体制，他们走的是国家的内循环，所有的原材料供应以及产品的销售售后，都基本由国家统一分配，而其他的民营企业虽然这些年发展很快，不过从规模上来说，没有一家比得上天音集团，而且差距还非常大，有些民营企业的销售渠道也很广，但是在售后和物流方面，最多只能覆盖本省，所以从这几个方面来说，确实第2家国内的企业能够有天音集团将覆盖全国的综合实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评估之后，索尼公司才会找到天音集团，这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在索尼方面没有其他选项，且深井大则急于想在中国取得战果的情况下，谈判的主动权自然就落在段云的手中，段云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和申请谈判的时候，显得底气十足。 果然，眼见段云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深井大则思考了片刻后，对段云问道：“段君，你真的有把握拿到代理权后，一年为我们索尼带来4亿美元的利润？” “咱们可以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如果利润没有这么高，缺多少钱，我们天然集团赔给你们多少钱，这一点请你放心。”段云眉头一挑说道。 “嗯。”深井大则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段君，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们开拓美国市场，但这件事情董事会那边可能不会同意，主要原因就是咱们两家企业很多业务都有重叠，比如一些电子产品，这不符合商业竞争的规则……” “深井先生，您这就多虑了，我可以保证，我们公司准备销往美国的产品，绝对不会和你们索尼公司有重叠和竞争，这一点请您放心。”段云说道。 “不会重叠？可是据我了解，你们天音集团目前主要生产的是学习机和vcd，学习机完全就是我们日本早期生产的家用游戏机，至于vcd，如果以超低价格销售的话，也会对我们索尼生产录像机形成价格优势，所以……”深井大则面露难色的说道。 “哈哈，深井先生，您放心好了，您说的这两种产品，我保证不会销往美国的，咱们可以直接把这一条写在合同里，这总可以了吧？”段云笑着说道。 “那除了这两款产品，那你们公司还有什么可以销往美国的热销的产品吗？”深井大则疑惑的问道。 “总而言之，我们这次准备在美国投放的是一种全新的电子产品，绝对不会和你们索尼公司的产品有任何相似之处。”段云正色说了一句，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咱们这次先合作一年，一年之内，我会帮你们索尼公司在中国内地建立完善的销售售后网络，并且完成4亿美元的利润目标，但你们索尼也必须帮我们开拓美国市场，我希望一年后，我们天音集团也能有一个覆盖全美的销售网络！” 这一刻，双方已经到了摊牌的阶段，能不能最终签订合同，就要看索尼这边的表态。 “关于这件事，等我回国之后，还要和董事会商量一下才能做出决定……”深井大则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会全力说服董事会，促成咱们双方的合作！” 喜欢逆流1982 .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六十二章 电子产业根基 在bj接下来的几天，段云又去了一趟瑞阳家。虽然对你在外面风光无限，然而进入瑞阳的家之后，却显得非常恭敬和谦卑，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们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有瑞阳私下里提供的帮助，包括他进入全国工商联，其实也是瑞阳给下属提出的相关“建议”，如果没有他，虽然段云一样可以进入全国工商联，但绝对没有现在的待遇，包括经书平，都要私下和 他面谈，享有这种殊荣的民营企业家，在国内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段云去瑞阳家拜访，其实就是去摸“风向”的，包括瑞阳给他的一些建议，他都会逐字逐句的去品，这对他个人以及集团公司的发展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了，段云去瑞阳家，还是为了见瑞雪，俩人在家里的时候表现的很自然，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和普通的情侣没什么区别，开车环绕bj城，要么就是去高 档餐厅吃饭，一解相思之苦。总的来说，俩人的感情发展一直以来都非常顺利，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而且段云承诺，今年年底的时候就会向瑞阳家坦白这件事，无论会面对什么 样的结果，段云都必须要坦然承受，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没那么顺利。而瑞雪这一边的，也在想方设法应对母亲给他找来的各种相亲对象，基本上他都会找各种理由拒绝对方，实在躲不开的，比如父母一些老战友，老同事的儿 女，瑞雪也只是应付着见一面，也算给了对方面子，但最终都会无疾而终。现如今瑞雪的年龄也不小了，再有一年左右时间，就已经迈入30的门槛，所以他母亲的焦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自己的女儿性格执拗，她也是没有半 点办法。好在在90年代末的时候，大城市青年男女的晚婚也开始变得司空见惯，放在10年前，女方20出头就开始张罗婚事，过了25岁，基本就成了长辈眼中的“老姑娘”，但现如今，在bj这样的大城市，旧有的观念正在逐渐被冲刷，年轻人的思维也越来越开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如今大城市居民的收入越来越高，很多的 女性已经能够做到经济独立，所以她们没有像过去那样急于找一个工作收入稳定的对象当“长期饭票”，择偶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但总的来说，瑞雪现在年龄确实越来越大了，俩人的婚事也必须要及早布局，而且对于段云来说，他想给瑞雪真正的幸福，而自己也想重新拥有一个美满的 家庭，这关系到他后半生的幸福。 段云这次在bj待了一个星期，和瑞雪分开后，立刻坐飞机返回到了深圳。 此时已经是4月中旬，天音集团旗下的几家工厂，也都在满负荷全力生产中。从今年年初开始， dv d的订单开始暴增，不光是国内市场，包括欧美那边的订单，也出现了大幅度的上升，去年一年，天音集团总共生产销售了110多万 台dvd，而到了今年4月份，天音集团已经拿到了80多万台的dvd订单，这个数字相当的惊人。另外根据段云的估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天音牌dvd定单数量很可能会达到200~300万台左右，这也让dv d成为了天音集团目前最为畅销的电子产品 ，也是集团公司利润占比最大的产品。之所以 dvd会出现这种爆发性的增长，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方面是因为随着产品技术的升级换代，很多电子元件开始变得越来越廉价，这也就使得dv d整机成本出现下降，以第1代产品来说，当初天音集团生产出一台dvd需要1800块钱人民币，但是现如今，只需要1200块钱就能生产出一模一样的产品，成 本下降了1/3。而另外一方面，当前国家经济发展非常快速，国民的收入也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万元户早已不是人人羡慕的头衔，在很多大城市，有些高收入人群一年 就能收入上万元，这也就使得他们有了很强的消费能力。而且这二年的房价还没有被炒起来，包括大城市都没有多少所谓的“房奴”，所以在满足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人们手头的富余资金还是很多的，高品质的生活 就成为了国人普遍的追求。收入的提高加上产品成本的大幅度降低， dvd这种产品畅销，其实就已经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在当前的影音产品中，除了彩色电视机之外， dvd 就是最好的影音类产品之一，尤其是欧美以及港台电影电视剧的风靡，更是对dvd的销量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对于如此多的dvd订单，段云当前在深圳的工厂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满负荷运行，即便如此，产量依然无法得到订单的数量，尤其是一些欧美国家的订单，他 们给钱痛快，同时要求的交货时间也比较短，这就对天音集团带来了很大的考验。按照段云早年的计划，他当然想在深圳建立更多的电子厂和生产线，不过现如今的深圳可谓是寸土寸金，工业的用地成本更是居高不下，所以现在想要在深 圳开办电子厂，性价比就没有早年那么高了。正是因为如此，从前年开始，段云就已经和珠江三角洲的很多电子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只需要付出一些少量的代工费用，这些沿海的工厂就能够保质保量的交货，这极大的缓解了天音集团电子产品产能不足的问题，而且也节省了大量资金以及人力成本的投入，现如今的天音集团，其实已经开始逐步摆脱低端产业 链，成为国内最大最强的高端电子产品供应商。不过段云在深圳始终保有三家电子厂，因为这些电子厂使用的流水线设备非常先进，一般都是用来生产高端电子产品的，包括第2代dvd产品， mp3播放器，以及给华为代工的2g手机，都是由深圳这边的工厂完成的，这些工厂自动化的程度非常高，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而这些工厂也都是天音集团在国内电子产业的重要根基。 第二千三百六十三章 接班人选 处理完公司的一些事情之后，段云把方波和张国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与两人进行了面谈。 这俩人是段云之前挑出来的，集团公司未来执行总裁的候选人，现如今俩人都已经被任命为总经理的高级助理，负责帮助段云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摊子越铺越大，产业也是越来越多，段云本身就属于公众人物，平时的应酬也比较多，无论是，地方政府官员的会面，还是国内的各种慈善捐助仪式，都需 要段云亲自出席，这无疑分散了段云很大的精力，所以面对当前这种局面，他感觉这样的工作节奏太辛苦，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且段云现在还经常会有出国的日程，他不在国内的期间，必须要有一个人帮他管理公司，之前都是由自己的助力郭凯处理这些繁杂琐事，但是郭凯的能力虽然不错，不过在企业管理方面，他并没有太高的天赋，所以段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独挡一面，并且将来在段云离开之后，能够继续带领公司走向辉煌的人选 。之前通过咨询ibm的管理团队负责人约翰逊，段云拿到了两个最佳人选的候选，其中一个是37岁的方波，此人早年毕业于华北师范大学，在80年代末的时候 ，获得了新加坡国立大学管理学院mba硕士学位，回国后任职于湖北十堰的东风汽车制造厂，最终在1991年的时候加入天音集团。能在80年代末公派初学并且获得 mba硕士学位，由此可见方波此人是非常优秀的，而且入职天音集团这7年来，方波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他最开始以出色的业绩担任了天音集团市场部的部长，长期以来一直从事电子产品的市场调研工作，社交能力非常强，而且在公司内部口碑也很高，早年天音集团多款电子产 品在国内热销，也都离不开他的布局和努力。所以ibm团队对于方波的评价很高，在27个部门的高管中，方波的综合能力排名到了第三，约翰逊本人对他的评价是善于打破传统商业逻辑，重视产品用户 反馈，思维有大局观。能获得约翰逊这样的评价，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他们这样的管理咨询团队来说，评价一个职员的好坏自然不是依靠观感，而是根据收集到的详细工作数据以及细致的内部调研才得出的结论，美国人是最早在商业领域运用大数据的，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比较冰冷，但是结果比较直观准确，而在经过几年的改造之后，大数据已经应用到了天音集团各个部门之中，无论是员工的评价，还是产品的反馈，都可以直观的通过一张表格来体现，这也是ibm给天音集团带 来的重大改变之一。身为天音集团的老板，段云本身也是很赞同这种大数据的管理模式的，早年的段云确实讲人情，不过那个时候也是出于一种无奈，因为他白手起家身边可用的精兵良将不多，薪资水平也很一般，所以笼络员工尤其是优秀员工最好的办法就是画大饼讲感情，这种方式也确实管用，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很多当年的核 心技术人员和老员工也因为段云的人情味，才长期留在了公司，并且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是现如今，天音集团因为有了行业内最高的薪资水平，所以优秀的人才源源不断，而在管理方面，则开始变得“冷血”起来，早年很多天音集团的元老人物要么提前退休，要么降薪退居二三线，除了几个最核心的元老，比如黄令仪，蒋明炜等人，其他人都必须接受非常严格的工作考核，加班加点已经成为企业文化 ，拿青春换钱也成为了很多年轻科研人员的共识。在段云出国这段时间，方波的表现依然出色，前两个月的时间，他几乎跑遍了全国的各大省份，每到一地，都会和当地的经销商以及政府部门领导进行会面 和沟通，了解各种产品的销售情况，并且帮助他们制定相应的营销计划。方波的社交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作为天音集团来说，想要生存和发展，就必须要与各地方政府保持非常好的关系，但是又不能付出太多的利益，最好是花小钱办大事，而在这方面，方波把握的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善于找到企业和地方政府的利益平衡点，谈判的技巧也相当高，使得天音集团和各地方政府的关系非常 好，很多商业活动也能得到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总而言之，有方波在，段云不必担心和各地政府之间发生冲突，而且此人是商业策划的天才，无论是新产品还是旧产品的促销，他都能精准的把握住消费者 的心理，不光可以极大的拓展新产品的销量，也能最大程度的“榨干”老产品的最后一些商业价值，这一点让段云也自愧不如。还有一方面就是方波以前在湖北十堰东风汽车厂有任职经历，所以他对汽车产业是非常了解的，当前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汽车产业规模越来越大，段云不在的 时候，方波也能够帮他制定一些汽车产业的决策和事情，在这一点上，公司还没有第2个人能够替代。总而言之，正如ibm团队评估的那样，方波是一名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从这几个月的试用期来看，段云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认为此人有长期培养的价值 。 而相比于方波，另一位“接班人”的人选刘国平，也同样有着出色的工作表现。刘国平比方波小两岁，今年35岁，85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获得了工学学士学位，后来公派出国，在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攻读管理学院的emba，获得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80年代末，回国任职于bj的一家外资企业，1993年加盟的天音集团。 第二千三百六十四章 内部竞争 在公司的具体业务方面，他确实不如方波那么精细，不过刘国平本人也有远超常人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管理能力。 最早的时候，刘国平一直担任天鹰集团的人事部副部长，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转为正职，成为了天音集团27个部门主管中的一位。刘国平善于识人用人，虽然只有30多岁，但其实阅历非常的丰富，他能仅仅通过一两次谈话，或者短期观察，就能对一个员工进行大致而准确的评估，并且 把其安排到最适合的岗位，这一点段云也自愧不如。相比起其他的部门主管，刘国平的工作作风强硬而精细，因为裁员果断，所以又被很多集团公司的内部人称为“职场屠夫”，在天音集团这几年的改革中，他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对待一些工作能力拖沓，鞠躬自傲的公司元老级员工方面，段云有时候不方便出面，刘国平则扮演了冷酷无情的角色，整个人 就像一台机器，在公司内部事情上从来不讲任何情面，以至于很多人对他的口碑不佳。不过尽管有些人对他不满，但他的工作能力在公司内部还是得到大部分员工承认的，而且在他们看来，自从刘国平担任天音集团人事部部长以后，集团公司 的内部管理以及工作效率确实上了一个台阶，而且ibm团队对他的评价甚至比方波还要高，认为刘国平才是那种真正的顶级管理人员。在段云出国的这段日子，按照段云给他分配的工作，刘国平也开始参与到公司业务的发展方面，他对互联网产业格外感兴趣，而且本人也善于学习，先后前 往bj和上海待了一个多月时间，主持和监督天音集团电商物流体系的建立。在段云的定位中，互联网电商这一块是未来一个巨大的金矿，这个产业布置关系的网上购物的业务，而且对于将来段云想要推行的移动支付时代，也是一个 非常关键的基础，尤其是在技术发展以及用户积累方面，可以说关乎到整个集团的命脉。刘国平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把精力重点放在了互联网技术以及电商物流体系的建设上来，在上海那段时间，他和负责互联网业务的马云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并且制定了一系列物流网络的工作计划，根据两人的方案，到2000年左右的时候，天音集团将完成除xjxz之外，覆盖绝大部分全国省份的物流网络， 真正实现网络购物的安全和便捷。唯一让段云有些不太满意的是刘国平的社交能力，不能说刘国平没有社交能力，实际上此人思维敏锐，口才也很好，比起一般人要强很多，只不过缺乏一些 社交魅力，没有方波在社交场合表现的那么有亲和力和游刃有余，这也是他唯一不太强的地方。 总的来说，方波和刘国平确实是天音集团目前最顶尖的两个高级管理，虽然各有特点，但也都能独挡一面，这让段云在选择方面多少有些为难。不过好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云还不急于确定最终的接班人是谁，而且俩人同时辅助自己，已经极大的减轻了段云的工作压力，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处理其他方面的事情。正所谓路遥知马力，短时间的考察让段云很难做出最终的决策，好在他有足够的时间，而趁着这段时间，段云也可以对两人进行一些培养，也能够更细致的 了解到俩人的优点和缺点。“最近你们俩的工作都非常出色，我个人还算满意，不过我觉得你们俩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道：“现在咱们集团公司各项业务都发展的不错，但距离咱们真正想要达到的目标，还有很多的问题要解决，比如人才的选拔和任免，各项工程的进度，都需要你们俩付出更多的 努力……”一直以来，段云对于公司的高管层面要求都非常严格，几乎每次开会，都会有意识的给他们施压，毕竟对于他们这种民营企业来说，逝者生存优胜劣汰是职 场的法则，段云既然能给他们高薪，就绝对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拿钱。而且这两人在公司的地位也非常特殊，段云是要把他们当做接班人一样培养，所以就更没有必要客气，尽管两人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但是段云依然会给他们 提很高的要求。“……咱们公司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将来的目标是要做到世界最强，没有过人的能力和付出，想做到世界最强，那就是痴人做梦。”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三个都是同龄人，在我看来，咱们现在的岁数正是年富力壮，经验阅历最为丰富的时候，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做出一番事业，以后的话，也很难再有机会，现如今天音集团有现在的发展，我从不认为功劳是我一个人的，我给你们提更高的要求，也是希望你们能够激发最大的潜能，为公司也是为你们自己， 把每一项工作做到最好……”其实段云心里知道，就算自己不这么说，方波和刘国平也都心里有数，实际上公司内部早已传开了，未来天音集团的接班人，很有可能就会从俩人之中选出 ，这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强者都有自己的傲骨。实际上，现如今方波和刘国平年薪收入都非常高，加上各种分红，每年都可以拿到两三百万人民币，放眼国内，能有如此高薪资水平的打工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且段云还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套小别墅，总价也在500万元人民币以上，所以他们现在根本不会为了钱的事情犯愁，唯一想要的就是在事业 上更上一层楼。此时的段云犹如一个家长一般，对俩人安顿着一些事情，而方波和刘国平则不时地对视一眼，然后又立刻收回目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二千三百六十五章 电子奢侈品 给方波和刘国平布置完任务之后，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有这两个得力干将，段云现在日常的工作确实轻松了很多，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处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同时还能参与一些社会上的应酬。 一直以来，段云都非常重视新产品的研发，这次美国之行，也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当前世界电子产品的发展趋势，以及高科技产品研发的重要性。 dvd和mp3播放器在未来几年，依然是天音集团利润最高，也是竞争力最强的电子产品，直到现在，还没有其他的厂家生产类似的产品，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段云早年布局的专业壁垒已经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欧美公司想要生产类似的产品，就需要绕过很多的专业壁垒，而且在产品供应链以及组装方面，中 国企业的优势已经越发明显，已经逐步去工业化的美国和欧洲，在生产同类产品生产成本方面，劣势已经越来越大。不过对于段云来说，无论是dvd还是mp3，他们都只是一个过度的电子产品，没有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能够靠的一款产品支撑整个公司10年以上的时间，所以 段云也必须抓紧新产品的研发。一直以来，段云有一个产品研发方向的大致思路，从最早的随身听，到mp3播放器，接来公司会投入大量的资源研究mp4播放器，而最终这些产品的技术积 累，将会全部投入到智能手机的应用上，所以技术的进步都是长期积累下来的，想要实现做出科技超前的产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段云直接来到了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倪光南的办公室位于研发中心总部的3楼，这层楼除了倪光南的总工程师办公室，旁边都是各项目负责人的办公室，楼的另一侧是个多媒体会议室，平时倪 光南组织工作会议就在那里举行。 虽然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实际上倪光南平时很少待在那里，他绝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各个实验室，而今天也不例外。这次美国之行，对倪光南的震撼也是非常大的，之前天音集团一直是国内最大的科技企业，相关的电子产品都是国内最顶级的，包括芯片在内，所以几乎所 有的员工都以天音集团为傲，而且随着dvd和mp3在美国大获成功，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中国科技在世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在这次美国的ce s展会上，倪光南看到了中国科技和世界科技发展存在的一些差距，尤其是欧美日本一些跨国科技巨头，他们的产品设计思路新颖，科 技感十足，无论在软件和硬件方面，都堪称人类智慧的结晶，天音集团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总体而言，还是和那些顶尖的公司存在一定差距的。所以回国之后，倪光南在研发中心一连开了三天的会，主要内容就是和一些研发骨干研究分析，这时在ces展会上看到的新产品和新技术，并把带回来的所有ce s展会产品宣传目录和手册重新复印装订，分给了每一个研发技术骨干成员，一方面让他们感受到差距，另一方面则可以借鉴国外科技公司的产品设计思路 和方向，重新制定集团公司自己的产品设计方向。而在这次内部会议中，倪光南第1次把开发mp4播放器提上了工作日程中，并且准备用1~2年的时间，根据段云之前提供的设计思路，做出全球第1台mp4播 放器。 说起mp4播放器，其实最早是由一家法国公司研发成功的。 这家法国公司中文名称叫爱可视，成立于1988年，他们在2002年的时候推出全球第1款mp4，缩写名称叫jm，是英文多媒体自动点唱机的缩写字母。 当年世界上第1款mp4播放器支持mp3音频， mp4视频，以及查看图片等功能，内置了20gb的硬盘。 不过当年这款产品刚刚上市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的轰动，主要原因还是和产品的设计有关系。这款mp4屏幕非常小，只有一个火柴盒大小，和诺基亚手机早些年运用了彩屏尺寸基本一致，像素更是低的可怜，所以这款产品只能是勉强能用，谈不上有 多少影音享受。 不过即便如此，法国爱可视的mp4价格却非常的昂贵，它在上市之初，产品的概念定位于高端，号称消费电子奢侈品，由此可见其价格的昂贵。但无论如何，这款mp4确实称得上是一款里程碑式的电子产品，在此之前，人们想要观看影视产品，要么去电影院，要么就在家里看电视，完全没有便携式 影视产品的出现。不过再先进的技术，如果没有得到消费者的认可以及市场的支撑，也是很难存活的，所以如果真的想要靠这款产品赚钱，那技术就必须要足够成熟，成本足 够低廉才行。但哪怕前期的产品并不赚钱，段云也必须要提前布局研发，因为凭借着前世的先知先觉，他知道这款产品在达到一定参数指标之后，肯定会成为非常赚钱的 电子产品，所以对他的研发投入也是在所不惜。 在2楼实验室，段云终于看到了倪光南。 此时的倪光南正坐在一间实验室中，旁边围着几个助手，正在听他讲解产品设计思路。 看到段云道来，倪光南立刻站起身子迎了上来。 “倪老师，您这是忙什么呢？”段云微笑着问道。“之前咱们出国，我也真是大开眼界，也算看到了那些国际大公司的家底。”倪光南感慨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想要和他们竞争，咱们必须要调整产品设 计思路，之前你和我说的mp4播放器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产品，我原本认为这款产品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几天和同事们研究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可行之处……” “额，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段云闻言眼前一亮，随口问了一句。“我们实验室的人折腾了几天，确实做出了一个小型播放器。”倪光南说着，用手一指实验台。 第二千三百六十六章 艰难挑战 下一刻，段云的目光看向了实验台。 只见此时的实验台上，放在一块10寸左右的液晶显示屏，而在显示屏的旁边，零乱的连接着一块电路板和变压器等设备，桌子的左边还放了一个电源开关。 “这是……” “这就是我们正在研发的mp4播放器。”倪光南对段云说道。 “什么？你跟我说这玩意儿是mp4播放器？”听到倪光南这么说，段云顿时有些哑然失笑。也不过段云会有这种表现，因为眼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时代难以和mp4播放器连接在一起，要知道，哪怕是世界上第1台mp4播放器，他也只有一 个巴掌大小。“现在处于技术验证期间，我主要是和咱们的工程师演示一下mp4产品的设计原理，真正的开发现在还没有开始，我需要先把设计思路传达给其他人。”倪光 南解释道。 “原来如此。”段云点了点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已经列出了几个制作mp4播放器的核心技术，包括显示屏，处理器，以及新的软件和解码软件，尤其是软件部分，咱们需要进行重新开发。”倪光南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就以咱们的mp3储存器来说，如果想要把播放器做到巴掌这么大，那么硬盘的大小最多只能有1g左右的存储量，用来储存mp3歌曲的话，存储几十首歌曲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想用它来储存文件，以目前软件的数据量，最多只能播放几分钟而已，也就是一首mtv 而已……” “没错，咱们确实需要开发出一款全新的软件。”段云点头说道。和当初研发mp3一样，存储器的容量依然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这个属于硬件技术，对芯片的加工和设计要求非常高，以天音集团当前0.5微米的技术来说，还 不足以作出合格的mp4存储器。 除了存储器，显示屏也是个很难跨越的技术门槛。在2002年世界首款硬盘mp4播放器使用的显示屏，就是一块26万色的3.5英寸彩色液晶屏，这款液晶屏在当时来说，有着非常不错的显示效果，可以说是那 个时候最为先进的液晶显示屏。天音集团虽然早年从夏普手中获得了液晶显示屏的生产技术，并且也投入了研发资金，进行后续的持续研发，但总的来说，液晶显示技术，想取得突破还是非常困难的，一方面是需要投入的资金大，另一方面是产品的成本也非常高，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在当前国内的家电市场中，液晶电视机的市场占有率并不高，甚至还不到5%，原因就是相比于传统的摹拟显示器，液晶电视的价格非常高，一台24寸的液晶彩色电视机，最低售价也在万元左右，而与之同类的其他 平面彩色电视机，售价只有两三千元。另外一点就是，液晶显示器的小型化，也面临很多的技术瓶颈，打个比方来说，液晶彩电的像素并不高，但因为屏幕足够大，所以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的时候，感觉图像还是比较清晰的，可一旦把液晶屏幕缩小，液晶屏幕的颗粒感，就会显得非常粗糙，清晰度也随之下降，而想要提高清晰度的话，就意味着必须要大….幅度的提高像素密度，但以现在的技术来说，还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 最后就是软件的问题，相对来说，天音集团的软件研发实力很强，但这也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当年法国公司研发出来的mp4播放器，支持的格式是mpeg4，这种编码模式是非常先进的图像压缩标准，播放效果清晰，而文件体积大小只有dvd的2 5%~30%，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款播放器的名称才被叫做mp4。总的来说，段云想要在1~2年的时间完成mp4播放器的研发，任务还是非常艰巨的，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方面，都需要巨大的投入，这也是产品赶超时代所 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的感觉是这款产品即便能够做出来，成本也会非常高，这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电视机，对电子元件部分的小型化要求太高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倪光南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相比于段云，倪光南要更能了解研发这款产品的难度，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里，密切所有部门的研发计划，这其实是一个很煎熬的过程，因为 任何顶尖新产品的研发过程都非常漫长，而且还有着巨大的失败风险，心理素质差的人，其实并不适合这项工作。虽然说天音集团是段云的，项目研发失败，损失了也是段云的钱，可倪光南始终是个非常要强的人，现在天音集团的发展已经和他的前途紧紧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之前从联想集团离职，如果在天音集团也没有取得太好的成绩的话，那么对他个人的名誉也是有所损伤的。“成本的问题你暂时不用考虑，我现在只需要你们把东西给我做出来，能不能卖出去，那是另外一码事，至少要先证明这项产品的技术是可行的，咱们天音集 团也有实力把它做出来，这就已经足够了。”段云说道。 正如段云所说，他现在就是想要一台符合其设计思路的mp4样机，至于成本问题，段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因为一旦样机做出来，段云就可以直接将这款产品的相关技术进行专利注册，从而为日后的竞争设置非常高的专利壁垒，让天音集团在这款产品方面有着绝 对的优势。至于说成本问题，随着科技的发展，电子元器件的成本只会越来越低，就好比当初的mp3播放器，最开始研发出来的时候，预估的成本价格高达15，000多 元人民币，但是实现量产之后，成本迅速降到了8000元人民币，然而现如今，mp3播放器在美国的售价只有560美元，折合成人民币的话，还不到5000元钱。“明白了，我会按照咱们之前商定的计划，先把产品做出来。”倪光南说道。.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六十七章 保密计划 随后，在倪光南的带领下，段云又参观了目前实验室正在进行的其他产品项目。总的来说，目前天音集团研发中心，光是重点项目就了27项，软硬件都包括在其中，除了芯片设计，新款mp3播放器，mp4技术验证机，还有汽车的车载电子系统，包括倒车影像，360雷达，汽车导航等等，这些研发项目与当前天音集团的产业密切连接，大部分的项目在未来1~2年的时间内，就会应用到相关的 产品上。 这是其中，有一款软件产品引起了段云的注意，那就是即将推出的电商物流管理系统。过去的运输企业，在物流方面的管理相对比较简单，主要原因是一方面因为很多的运输公司规模比较小，有的只有几辆车，即便是大一点的运输公司，车辆 数量也很难超过50辆。但是天音集团的物流体系，是需要覆盖全国的，目前有各种运输车辆上万辆，大部分由他的两个徒弟大军和二虎进行管理，管理如此大的运输团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尽管天音集团给每个汽车司机都配了一个手机，方便他们随时随地联系，遇到危险和事故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到总公司，但总的来说，因 为缺乏细致的统筹，导致很多运力被白白浪费。 而有了这套系统之后，可以对运输车队进行更好的管理，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节省运输成本，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套软件实用价值还是非常高的。另外到了1998年，国内的互联网用户已经达到了100多万，这已经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而注册天音商城的用户，也达到了50多万，一直以来段云努力打造 的电商帝国，现如今终于初具规模。 前前后后，段云筹备了4年时间，花费了超过35亿元人民币的资金，终于有了现在的成绩。不过段云清楚，电商体系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这个项目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吞金的黑洞，需要持续多年巨额的投入，从后世的经验来看，想要 达到一个国内垄断的理想程度，至少需要10年以上，以及多达几百亿乃至上千亿的投入才能成型。其实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想在国内任何一个产业项目立足的成本和需要跨越的壁垒都会高很多，梦想的早年花个几万块钱，然后凭着敢打敢拼的性格，就能够创业发展成功，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天方夜谭，有实力的公司只要发展方向正确，就会变得越来越有实力，而小公司处境则会越来越艰难，如果跟不上大公司 持续烧钱的脚步，被行业淘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中国的商业环境已经开始向巨头化靠拢，而且产业垄断也已经越来越明显。所以在这个时代，资本在市场竞争中是非常重要的因素，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因素，相对来说技术反而，处在了一个比较次要的位置，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情况确实如此。在后续的很多产业中，有些产业从技术上来说并没有太高的门槛，就好比一些大的门户网站，或者是打车软件以及购物软件，开发，只需要几十个工程 师就能完成，但如何引流以及拓展相关的服务，需要花费的资金可能就是个天文数字，没有强大资本的支撑，根本不可能站稳脚跟。 好在段云，人材，技术和资金，都非常的充裕，只要公司未来几年不会出现重大意外，那么他的这些项目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咱们研发中心这边的工作我很满意，不过有一天你要注意一下，那就是关于核心技术的严格保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尤其是核心部门的核心人员 ，如果出现突然人员跳槽和离职的事件，你要第一时间向我进行报告，我会让专门的部门进行处理。” 尽管家大业大，但是段云也知道，以天音集团如今的体量，内部肯定也存在一定的贪污和腐败现象，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其实不光是天音集团，任何一个大的集团公司，内部贪污以及，机密外泄的商业间谍行为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尤其是在科技公司之间，很多中小型公司研 发能力不足，他们只能靠高薪挖角大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从而直接获得先进的技术，并在市场中取得一些优势，这在行业内已经算是一个公开的机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段云早在好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公司法务部门，任何入职公司的技术人员，他们都会和公司签订一份严格的保密协议，即便是正常跳槽离开公司之后，按照合同约定，也不允许在在几年内与存在竞争的企业中就职，而且天音集团对这种事情非常重视，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 不惜重金严惩“叛徒”，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所以这些年来，天音集团的技术泄密事件，相比于其他科技公司并不算严重。而且在天音集团的研发体系中，只有在集团公司任职超过6年的项目副主管级别的核心员工，才有机会接触到集团公司最先进的基础资料，而这些技术高管 ，也一直都处在集团公司内部的严密监控中，如果想要离职的话，必须要得到段云的亲自批准才行。其实这些年真正从天音集团离职的核心技术员工寥寥无几，一方面是因为天音集团的法务部门确实强大，他们会完全不计成本的追究商业间谍行为，而且在深圳这地方，天音集团的法务部几乎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尤其在最近的五六年里，几乎未尝败绩，之前几个跳槽的高管因为涉及到泄密的事情，被告的倾家荡 产损失惨重，这也给后来的跳槽者，做出了非常严正的警告。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给的待遇确实非常高，至少在国内，是其他同行科技公司待遇的2~3倍，核心技术人员更是有高额分红奖励，这是其他公司望尘莫及的，所以想要从天音集团进行技术人才挖角，难度会非比寻常…….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六十八章 沈阳重卡基地 “其实咱们公司绝大部分人都是好同事，当然了，如果确实给公司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失，我肯定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倪光南顿了顿，接着说道：“其 实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公司的保密制度还是非常严格的，而且即便是项目的负责人，他能够接触到的核心技术也只有那么一小块，所以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嗯。”段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段云心里清楚，即便存在一定程度的技术泄密，也并不会对公司的发展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没人能够接触到所有的核心技术，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的专利申请做的很快，很多新技术刚刚研发出来不久，就已经在国内和国外做好了相关的专利申请，其他公司想要采用盗取的技术，就要冒着 侵权的危险。 当天晚上，段云和倪光南一起共进晚餐，期间又谈了很多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 在处理公司事务上，段云身边有两个总经理接班人帮忙，但在技术方面，他最信任的只有倪光南。相比于黄令仪，蒋明炜这样的顶尖人才，倪光南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是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而且不管他本人，包括他的几名弟子，也都是能力超强， 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各项技术研发的领军人物。 时间转眼来到了5月中旬，段云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来到了沈阳。 段云这一次来沈阳，主要是来查看当前天音集团在沈阳投资的重卡基地的修建情况的。 在去年9月份的时候，段云就接到了sy市政府的邀请，参与在沈阳高新开发区的新项目。从去年年初开始，沈阳的经济就出现了一些问题，一直占据沈阳经济主导地位的国营企业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破产下岗潮，很多工人没有了工作，失去了经 济来源，这让沈阳这座昔日的中国最大的重工城市充斥着失落和阴霾的气氛。为了拯救本地的经济以及解决大量失业人口的问题，sy市政府再次把希望放在了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身上，希望段云能够在沈阳继续扩大投资，并且能够帮 助他们解决10万规模的就业岗位。sy市政府提出的这个条件听起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因为对于任何一个地方政府来说，解决10万人规模的就业难度都是非常大的，这绝对不是新建一两个 企业就能解决的问题，但sy市政府却依然对天音集团充满了希望，认为段云和他的企业在这方面是有绝对实力的。而为了能够让天音集团加大投资，sy市政府给出的优惠政策和相关配套也是非常有诚意的，一方面是大幅的税费减免，另一方面还给天音集团提供了大量的 土地，这已经是sy市政府能够拿出的最大筹码。 而对段云来说，他也确实有意增加在沈阳这边的投资，而投资的项目，就是在沈阳高新开发区这边建立一个中国最大的重型卡车基地。… 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段云就一直想在沈阳这边建立一个国内最大的重型卡车生产基地，但受限于当时各方面的条件，所以这个计划一直都没有成型。 其实早在多年前天音集团和沃尔沃合作的时候，段云就高价引进了他们一部分f10卡车的生产线和设备，并把这些设备带到了沈阳。然而这些设备进入沈阳之后，却一直都处于一个半闲置的状态，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沃尔沃f10卡车成本非常高，早年在欧洲的时候，沃尔沃就 是个豪华品牌，他的卡车虽然价格比较贵，但性能优异，符合欧洲市场的定位，但是在国内， f10卡车面临很严重的水土不服的问题。首先就是当时国内购买重型卡车的用户，基本都是大中型企业或者工矿单位，这些国营企业购买车辆并非走的是市场化采购，而是计划体制的分配，需要购买什么车辆以及多少数量，都需要提前向上级申请，而通常来说，只有国内的几个大型重卡生产基地才有资格进入国企采购的名单中，包括一汽二汽以及陕汽， 实际上这个产业一直处于国企垄断的局面。虽然金杯汽车厂也属于国营企业，但这个企业的地位无法和其他几家重汽生产基地相提并论，而且一直以来都受到政策的极大限制，也正是因为如此，金杯 汽车厂生产的小型轿车和货车可以在国内畅销，但是重型卡车这个行业，却并不属于金杯汽车厂能够触摸到的蛋糕。但现如今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国家开始大规模开放房地产行业，对重型卡车的需求是越来越大，当国内的几家重型卡车生产基地无法满足国内日益强 烈的需求之后，重卡市场的全面开放就已经变得迫在眉睫。还有一方面就是生产重型卡车需要占用的资源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大批量生产重型卡车，需要的人力物力，土地，水源和电力都非常的庞大，而且还需要很 多相关配套的企业，国内真正拥有生产重型卡车条件的城市其实并不多，而沈阳在天音集团这些年的不断投资和帮助之下，也终于有了这方面的实力。不过想要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对段云来说依然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并不是说他之前能生产出畅销的小型轿车，就意味着他们在重卡行业也能获得成 功，这完全是两码事，需要巨额投入的同时，段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段总，目前咱们在沈阳高新开发区的重卡基地一期工程已经基本完成，总占地面积是720亩，目前已经投入了11.5亿元的资金，厂房地基和围墙都已经修建 完成，相关的水电配套设施大概在6月份的时候就能全部接通，可以保证部分生产车间的运作……”在沈阳高新开发区，段云在沈阳分公司总经理陈乔的带领下，来到了天音集团沈阳重卡基地的施工现场，只是一下车，段云就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第二千三百六十九章 车载电子系统 “非常好。”段云闻言满意的点的点头。其实对于当前沈阳重卡汽车基地的建设，一直都在段云的密切中，几乎每个星期，段云都能收到从沈阳那边发来的基地建设的工作进度，包括地基打的 多深，围墙完成了多少，甚至用了多少块砖头，都会以报告的形式详尽的传到段云的手中。可以说在当前的天音集团，除了电商物流网络的建设，沈阳这边的重卡基地就是集团公司投入的最大项目，因为这关系到未来几年乃至十几年，段云在汽车 产业上的布局，容不得有半点的错误。好在这边的负责人陈乔还是比较能干，面对如此大的项目，陈乔表现的尽心尽责，他没有辜负段云对他的希望，每天的工作日程排的满满的，白天要么在研 发中心，要么在重卡基地的施工工地，而到了晚上的时候，他还要为公司出面应酬，团结天音集团在沈阳的大大小小几十个汽车产业相关的附属企业。 总的来说，当前沈阳汽车产业的发展让段云非常满意，某些方面还给段云带来了意外惊喜。 其实段云这次来沈阳，除了参观重卡基地的建设情况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试驾当前沈阳汽车研发中心新研发出的一款三厢轿车。一直以来，天音集团的汽车研发都是走在国内最前端的，早年的时候，通过引进沃尔沃生产线和设备，掌握了欧美发达国家的一些汽车前沿技术，后来又通过和上汽集团的合作，吸收消化了大众汽车的一些变速箱和其他零部件的技术，在相关的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段云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弯道超车计划，从逆 向仿制到实现超越，整个过程用了10多年的时间。其实相比于发达国家的汽车产业，中国的汽车产业整体来说依然比较落后，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毕竟欧美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才有了今天汽车技 术的全面领先，而国产汽车享用几十年的时间就实现全面反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天音集团却在这方面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通过10多年的积累，天音集团的机加工水平已经达到了国内顶级，其电子和机加工技术，甚至完全可以媲 美国际主流水平，当然和全球顶尖水平相比，依然有3~5年左右的差距，不过在民用汽车的生产领域，已经足够用了。 另外相比于国内的其他汽车企业，天音集团进军汽车产业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电子硬件和软件技术。其实90年代以前的汽车产品，除了一些顶级的豪华品牌，普通的民用汽车很少有电子零部件，最常见的电子零部件就是车载录音机，仪表以及各种按键都是 机械的，后来日本人发明了车载cd，但总的来说，那个年代的汽车使用电子元件的部位少的可怜。另外一点就是在那个年代，之所以汽车很少采用电子零部件，一方面出于成本的考虑，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电子元器件远不如机械零部件的稳定性强，在遇到颠簸高温低温以及各种极端环境的影响下，电子元器件很容易受损出现故障，所以几乎所有的厂商都尽量避免在汽车上使用电子零部件，以减少故障的发生率…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用户对于汽车的功能要求越来越多，而此时的电子技术越来越先进，发展也越来越快，所以汽车上的电子元部件也是越来越多，并且逐 渐成为了现代汽车的标配。在后世的时候，汽车电子控制系统主要分为电子控制单元，传感器和执行器，电子控制单元是汽车电子控制系统的大脑，它对各传感器输入的电信号以及部分执行器的反馈电信号进行综合分析和处理，将传感器提供参考电压，然后向执行器输出控制信号，电子控制单元的核心是微处理器，这种微处理器通常采用单 片机，其功能容易拓展，控制精度高。走在4年前的时候，天音集团就已经在研发这种电子控制单元的单片机，目前已经做出了样品，经过两年的不断升级改良，目前这种车载控制单元已经比较 成熟，而下一步，段云就打算把这种系统安装在新车上。其实从性能上来说，这种单片机 cpu使用的核心芯片只相当于286芯片的水平，但这已经足够车载系统使用，而且这种车载单片机最重要的是在极端环境下 的稳定性，另外就是软件的优化，对其芯片性能本身反而要求不高，所以它并不需要最尖端的芯片技术，天音集团完全能够实现大规模自产。除了电子控制单元，汽车传感器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传感器是汽车电子控制系统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他将汽车工况和状态，汽车行驶工况和状态的各种物 理参量转化为电信号，并输送给电子控制单元，从而实现人机交互，让驾驶员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车辆的各方面情况。 而这些电子传感器分为很多种类型，比如脉冲式传感器电位，电位记类传感器，热敏电阻类传感器，触点开关类传感器。在沈阳的汽车研发中心，就有一个专门的项目组负责研发汽车的各类传感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不过从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个项目组取得 了一系列的重大突破，研发出了一系列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汽车传感器，并且已经在国际上开始注册专利。 除了这些电子传感器，天音集团在汽车领域另一个重大突破就是车载导航系统研发。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段云就一直很重视车载导航系统的研发，最开始的时候和沃尔沃合作，联合研发出过一款基于gps系统的车载导航系统，不过这款产品因为受限于gps导航开放的民用定位精度不高，误差甚至可以达到十几米乃至几十米，加上这款汽车导航系统的价格昂贵，所以根本无法大规模投入使用。 第二千三百七十章 另辟蹊径 其实早在60年代和70年代，日本人和美国人都比较热衷于研究车载导航系统，在1961年的时候，美国一家公司设计了基于无线信号的原始导航系统，1966年 通用汽车开发了一种辅助系统，称之为dair，被认为是现在吉安星的全身。1973年，日本国际贸易产业商和富士重工共同发起了日本汽车导航系统研究项目，就是所谓的综合汽车交通控制，不过总的来说，这些研究成果同样 具有两大特点，第一是成本高，第二是效率低，自然没有普及的意义。在那个无线卫星通讯技术上且不发达的年代，研发汽车导航系统虽然说技术上是超前的，但实际上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很多产品只有在相应的技术达 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有发展的空间。80年代的时候，本田推出了相对于前20年的发明成果更靠谱的一款车载导航系统，他有2点进步，第1点是基于真实的地图，第2点是成为新车的延长可选配 置。不过最早的车载导航系统没有gps，使用的是陀螺仪定位，有两根导线和氦气陀螺仪来确定你的位置，crt显示器上用圆点显示当前的位置，所有的计算 都由16位计算机提供，与今天的导航解决方案相比，他非常的昂贵，最早出品的第1代产品，价格在2746美元，这大概相当于可选装他的雅阁车价的1/4。真正改变车载导航命运的人，是罗纳德里根，在1983年的时候，当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格签署行政命令，允许平民使用gps技术时，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书 写历史。要知道，最早的全球定位系统是60年代为美国国防部的需要而开发的，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没有，因为gps在当时有着非常重要的军事价值，而恰逢那段时间 又属于美苏冷战期间，美国人一直把这项技术当成军事上的一个杀手锏，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民用。 而里根签署的这个命令，让公众使用gps成为了可能。虽然gps对民用开放，但实际上整个80年代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把这种通讯卫星技术和车载导航联系在一起，至于其原因也非常简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车载导航系统的成本实在太高了，比如在80年代中期美国加州一家公司推出的车载导航系统，使用的是英特尔8088微处理器和磁带驱动器，合适磁带不能储存大量 的信息，仅在洛杉矶地区，就需要4个磁带，使用导航需要频繁更换磁带，而这套系统的价格是1500美元，比本田的陀螺仪便宜了一些，但依然毫无性价比。 一直到1987年的时候，日本在导航技术上给了汽车世界两项模糊但重要的进步。 丰田皇冠轿车首次配备了内置cdrom的航迹推算导航系统，并首次配备了彩色显示器，但是这些80年代的尝试，在导航精度上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而进入90年代之后，汽车导航系统在采用了gps之后，精度开始大幅度提升。….而第1家使用gps导航系统的企业就是一直潜心研究黑科技百年的马自达。 马自达在1990年推出的转子跑车上使用了gps导航系统，而随后的几年，几乎每个汽车制造商都开始探索和实验gps导航的能力。到了1992年的时候，丰田研发出了第1辆带有声控gps导航的汽车，1994年，bmw第1次推出了装有gps导航系统的汽车，而这套gps导航系统的技术由 飞利浦提供。 又过了一年之后的1995年，美国制造商第1次推出装有gps导航系统的汽车。从各国研发汽车gps导航系统的情况来看，段云这边起步还是比较早的，他从90年代开始就已经策划研发汽车gps导航系统，而在两年前的时候，就取得 了重大突破，实际上天音集团已经掌握了当前最先进的gps导航系统的相关技术。 不过技术研究出来之后，能否大规模的使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从段云最开始从沈阳投资汽车产业开始，金杯汽车厂这边生产的都是一些廉价的小微型汽车，售价一直都在6~8万左右，最新推出的三厢沈星牌轿车，售价 也只刚到9万多一点，成本控制一直都是天音集团汽车产业技术发展的最重要的指标之一。天音集团研发出来的车载gps导航系统虽然经过多次改良，成本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控制，尤其是天音集团能够自产芯片和单片机，使其在研发生产汽车导航系统的时候，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最新一代的车载导航系统成本虽然远远低于欧美的产品，但折合下来也需要7000到8000左右人民币，这几乎占到了整 车1/10以上的成本，如果真的把它装备到汽车上，天音汽车的价格优势就会被极大削弱。而且对于当前的国人汽车用户来说，gps汽车导航系统并不是刚需，对于这种导航系统的需求，甚至还不如车载收音机，而且这套系统的精度和后世gps导航系统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总体而言这套设备的性价比不高，如果强行在汽车上加装，势必会对销量造成影响，所以在段云看来，目前这套系统只能 作为高配选装电子产品，由客户自行决定是否加装。不过无论如何，车载导航系统将来肯定是会成为汽车的必备配件的，所以现在开始对这项技术进行研发和投资是非常必要的，这属于汽车产业的一个长期技 术战略，绝对不能中途而废。而且在段云看来，中国的汽车产业不能一直走低端路线，也必须要有自己的豪华品牌，而如果想造出中国的豪华汽车品牌，就必须要有自己的“黑科技”才行 ，既然在汽车三大件方面实现弯道超车有难度，那么段云也可以另辟蹊径，在汽车电子化方面做一些大的突破，而且这也是天音集团的优势所在。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段云在陈乔的带领下，参观了沈阳重卡基地的建设，而到了下午，俩人又来到了汽车研发中心的实验上，在那里段云准备试驾新车。.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一章 豪车研发 当段云站在最新款的沈星三厢轿车面前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 经过这两年数次改款升级，如今的新款沈星轿车，外形方面已经十分的前卫时尚，甚至已经有了几分豪车的感觉。实际上，段云看到的这款新型沈星轿车目前只做出了两台样车，内部采用了当前天音集团最新最好的技术，标准轴距，全铝车身，车身长度达到了惊人的50 00毫米，宽度1885毫米，轴距2880毫米，如此规格的标准，即便是在进口车中也不常见，算是天音汽车这些年所有先进汽车技术集大成者。虽然段云在汽车产业采取的战略是大力发展廉价可靠的民用小型轿车，让所有国人都开得起，也用得起车，但他始终有一个豪车梦，制造出第1台属于中国人 的豪华轿车。因为是天音集团的第1台样品豪车，所以在这台车上，沈阳汽车研发中心可谓是不惜血本，车辆被命名为“红星1号”的豪华样板车采用的是一款最新研发的3.0升排量4缸180马力的发动机，为了研发这款发动机，天音集团投入了上千万元资金，前后用了三年半的时间才研发成功，兼具成本，动力和省油，可以称得上是 当前最先进的国产发动机。 “红星1号”其实是天音集团研发豪华汽车品牌的一个项目名称，但如果这辆车真的能够上市，是肯定不会取这个名字的。至于变速箱方面，“红星1号”使用的是6速手动双离合变速箱，这款变速箱之前也经历过各种严苛的测试，能承受将近300多牛米的扭矩，这也使得这款汽车 零百加速达到将近8秒5的水平。尽管8秒5的速度听起来并不快，但实际上在这个年代，零百加速能够达到10秒以内的汽车，就已经是非常出色的水平了，尤其是在家用车领域，要知道最早 生产的国产桑塔纳，马力只有90~100匹左右，零百加速最快也要13秒5以上，所以“红星1号”能达到8秒5的零百加速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其实“红星1号”能够成功研发，还要得益于他们这些年对于沃尔沃轿车以及桑塔纳轿车技术的引进和吸收，几年前的时候，天音集团就已经完成了桑塔纳变速箱的国产化，而在去年的时候，更是完成了桑塔纳2000轿车的变速箱的国产化，成为了上汽大众最大的变速箱供应商，也正是靠的高度参与到了桑塔纳轿车国产 化的进程，天音集团获得了很多先进的技术，这也被红星1号研发成功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除了先进可靠的三大件，这辆样品车的其他用料方面也是不惜成本，和目前国内热售的桑塔纳2000相比，悬架弹簧的高度提升了20%，减震器的压缩阻尼 提高了25%，这一点也是非常难得的，使得驾驶员在乘坐的时候，更加的舒适平稳，国产车能有如此减震水平的，红星1号算是头一辆。而这辆车另外一个重头戏就是车内的电子系统，汽车内部有一块八寸的液晶显示屏，这在国产汽车里面是独一无二的，这块显示屏虽然没有后世那种触摸功….能，采用的是手动旋钮，但是清晰度还是不错的，第1次使用了倒车影像，以及gps导航系统，整个车机系统处于国际领先水平。不过这台样车目前还没有经过长期严格的测试，所以车机的稳定性还没有得到认可，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需要一段时间的测试和改进，整车的车基本 定性就能得到大幅的提高，实现最终的大规模量产，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造这台样车，咱们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啊，前前后后总共投入1100万……”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乔多少有些唏嘘感慨。在陈乔看来，红星1号项目简直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除了技术上的突破，想要做出理想的样品车，还需要对很多设备进行大幅度的升级，有些设备甚至还 要花费宝贵的外汇引进，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两台样车的成本才会如此高昂。 但无论如何，花费上千万才做出两台样品折的成本远远超出了陈乔的预估，如果不是段云非要坚持的话，陈乔本人可能早就放弃了这个项目。毕竟当前沈阳研发中心每年的研发资金也就2000多万，而且相比于研发这些豪华汽车，研发普通民用轿车成本低，回报率高，而国产豪华轿车因为价格高昂，国内能够买得起的用户寥寥无几，而且就算是有需求豪华车的国内用户，他们也更愿意买进口的豪华轿车，所以研发国产豪华轿车在陈乔看来，根本就是个费 力不讨好的项目，想收回成本的话，更是机会渺茫。 但段云有他自己的想法。“研发生产豪华车的成本本来就很高，但咱们必须要去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国产豪华轿车销量不会好，尤其是咱们集团公司第1次做豪华轿车品牌，总会有很多的不足，但根据国外汽车企业的经验，研发豪华轿车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一方面可以让咱们获得一些比较先进的汽车技术，另一方 面也有利于整体汽车品牌的提升，所以这笔钱是必须要花的，而且咱们将来还会持续研发更多高端汽车。”在段云研发汽车的理念中，是必须有一个高低搭配的，最好最新的技术应用在豪华车上，而把相对老旧成熟的技术用在走量的车型上，这其实也是后世很多 车企常用的办法。就比如在后世的时候，奥迪和大众同属于大众集团，通常大众会把最好的发动机先应用在奥迪车上，而大众使用的发动机通常也会比奥迪差一个技术档次，比如奥迪用三代的发动机，那么大众汽车就只能用二代或二代半的发动机，针对的客户不同，使用的技术方案也会存在代差。.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二章 红星1号 在汽车实验厂的厂房中间，段云终于看到了那两台样品车。 车身修长，且充满流线型的外观，让段云感觉眼前一亮。其实这辆新车的外观，参考了德国的奔驰s600，只不过没有奔驰的立标，而且从外观上来看，线条似乎还要更硬朗一些，看起来很有力量感，车身是银灰色 的，在厂房灯光的映射下，显得熠熠生辉。虽然从技术上来说，这台车比不上美欧的豪华品牌，但是从成本上来说，他绝对称得上是豪车，为了这两台样品车，前前后后总共投入了1000多万元人民币，这样的价格，已经能买好多台进口的豪华轿车了，要知道，即便是现如今国内最昂贵的s600虎头奔，国外售价也只有12万美元，而在国内缴纳180~220%关 税之后，以及其他的各种费用，也只有240万左右。但是最关键的，是这种是汽车在全世界只有两台，而且都是历经多年努力和各种技术积累之后，才造出来的汽车，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两辆车在段云的心中 是无价的。 “目前这款车已经经过了前期测试，都已经调试好了，段总你可以试着开一下。”陈乔一脸殷勤地走在前面，打开车门后，对段云说道。 “很好。”段云满意的点点点头，然后坐上了驾驶位。车内的配置可谓是豪华，座椅中控台，车门内侧，全部都是真皮包裹，摸上去松软而有韧性，尤其是驾驶座椅，完全就是一个真皮沙发，而且还有一定的包 裹感，显然在设计方面，考虑了一定的人体工程学，在乘坐的舒适性方面，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至于车内的车机系统，在段云看来确实有些花哨。八寸的液晶显示屏，车内还装有各种的彩色氛围灯，在车挡把下面还有一个旋钮，可以随时调节车内各种灯光的色彩组合，内置在a柱和中控台上的音响喇 叭全部是镀铬的，仪表盘和门板用的都是桃木，质感非常的强烈。而在这辆车的后排座椅，还有加热和按摩功能，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顶级的配置，而在车顶，还有一副刺绣的祥云图案，上面星星点点，看起来就像是后世 劳斯莱斯的星空顶。可以看得出来，关于这辆车的内饰，沈阳汽车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也是参考了欧美顶级豪车的设计，不过总的来说设计的有些太花哨，并没有欧美豪车那种沉 稳和大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些国内汽车工程师并不是美术设计出身，审美有欠缺，做出来的产品显然不可能有那么高档的感觉。但无论如何，这辆车的各项配置在国内来说，绝对称得上最顶级的，而段云坐上这辆车之后，也感觉非常的舒适轻松，和坐其他汽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要 知道段云现如今也有很多的豪车，他自家的车库里就停着七八辆来自欧美和日本的豪车，个个都是价值不菲。….在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车内的设置之后，段云直接启动汽车，在引擎阵阵的轰鸣声中，车子缓缓开出了车间。 在车辆驶出车间门口的瞬间，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让段云微微感觉有些刺眼，但随即一脚油门下去，眼前的场地让他豁然开朗。似乎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豪车梦，段云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其他人，他更喜欢凭借自己实力造出来的豪车，在历时多年的积累和准备之后，这次的“红星1 号”项目终于让段云梦想成真，开上了专属于他自己的豪车。尽管这是一个样板车，但是以天音集团当前的实力，做出的车辆质量是绝对有保障的，而且相比于之前段云做过的康云和沈星轿车，这辆车各个方面的性能 都已经实现了碾压性的超越，尤其是在动力方面，将近200匹马力的发动机装在这样一辆轿车上，绝对可以做到尽情驰骋。 30……50……80……100…… 看着时速表迅速提升，段云的内心也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当时速达到120公里的时候，这辆车的避震和隔音依然让人满意，这样的表现，绝对可以碾压几乎所有的国产汽车。要知道，当前国内很多汽车想开到120迈非常困难，需要长时间的加速，而且大部分的车在上到100迈以后，车身就已经开始发飘，而这辆红星1号，从始至 终，表现依然非常的平稳。紧接着段云又测试了车辆的急转弯刹车以及上下坡，每一项的表现都非常出色，相比起段云之前开过的豪车，可以说是毫不逊色，而且最值得称赞的是这辆 车安全性其实是很强的，总共装了5个安全气囊，就在国外的汽车品牌，其实也是不多见的。 感觉试验场的场地有限，段云直接把车子开出了测试中心的场地，这让远处观看的陈乔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这辆汽车目前还没有上牌，按理来说是不能开到公路上的，但实际上，当前国内对私家车的管制并不严格，交警基本是睁一只眼闭只眼，这和当前的社会环境有关，因为这个年代能开得起高档轿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所以哪怕是没有牌照的汽车，只要不在市中心行驶，也很少有人会去管，而且即便被抓 住了，最多也只是罚款。 段云并不在乎被罚款，他只是很享受这辆车带给他的驾驶乐趣。 这辆车还内置了一个cd光盘机，段云拿起一张音乐碟片直接塞了进去，按一下开关后。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此时cd里播放的正是王菲演唱的《人间》，那种空灵优雅的曲调飘荡在车厢中，让段云不禁沉浸其中。一瞬间，段云想起了自己创业这10多年的经历，以及情感上的一些悲欢离合，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很多遗憾和失落，那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伴随着王菲的歌 曲涌上心头。片刻后，段云的眼角有些微微湿润起来…….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三章 特别任务 这次沈阳之行，让段云非常的满意，其后的两天里，段云先是和sy市政府的一些领导进行了会谈，然后在沈阳汽车研发中心，召开了一次内部动员会，在会议 上，段云做了一些工作部署，其中包括开发新一代豪华轿车的计划。 离开沈阳之后，段云坐飞机直接赶往了上海，而这次来上海，主要目的就是检查目前上海电商物流中枢货运站的建设情况。现如今经过几年的布局，天音互联网项目的规模是越来越大，随着国内互联网用户越来越多，天音集团新闻门户平台的注册用户也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以天音首款即时通讯软件“天讯”为例，年初的时候，这款软件注册用户是48，000个，而到了半年后的今天，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30万，这几乎占到了全国互联网 用户的30%以上，而且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国内的用户还在持续增长。天讯的成功对于天音互联网部来说，无疑是一个强心剂，像这种即时通讯软件，如果可以抢得先手，当用户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国内的其他通讯软件想要与之竞争就会变得难上加难，在后世的时候，腾讯公司的qq取得成功之后，其他也有很多企业纷纷仿制，也推出了各自的即时通讯软件，但最终结果都是铩羽 而归，qq作为国内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再无对手。现在天音集团的天讯也是同样如此，因为有了段云正确的产品设计思路，加上天音集团内部聚集了国内最顶尖的优秀互联网工程师，所以天讯这款软件从一开始发展的就非常顺利，而到了现如今，推出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而国内其他几家同样推出即时通讯软件的公司，注 册和活跃用户的数量都非常惨淡，甚至加起来还不到天讯的1/10。而为了让天讯在互联网通讯软件业获得更大的优势，天音集团的互联网部已经开始为天讯这款软件制作了很多社交类的小游戏，而在后世风靡一时的偷菜游 戏，也成为了其中这一个。段云这么做，其实无非就是想增加这款软件的黏度和娱乐性，他下一步还准备成立一个游戏项目部，专门研发制作各种网络游戏，以此来增加自己网络平台 的吸引力。和芯片汽车产业一样，互联网也是天音集团未来10年乃至20年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所以段云在这一方面的投入也很大，最近这两年已经先后投入了数亿元 的资金，而未来的5年，段云保守估计还会再投入30亿元人民币的资金，从而牢牢地确立自己在互联网产业中的龙头老大地位。 在上海的互联网物流中心，段云和马云面对面坐在一起。现如今的马云，已经少了很多自我创业的野心，一方面是因为天音集团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一年几亿元资金的投入，这在国内根本没有几家公司能够做到，而且现如今的天音互联网产业布局已经在国内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后来者想要超越的话，机会是非常渺茫的，除非国家相关部门的强力干预，否则在可预见的….未来，国内互联网公司应该没有能够超越天音集团的。另外关于马云本人的待遇，也让他感觉非常的知足，入职天音集团这一年，马云的薪资收入超过了500万人民币，加上分红，已经使其成为了千万富翁，如此高的收入，让他过上了非常富裕的生活，在感觉自己创业互联网公司成功可能性不高，加上如此丰厚的收入，他自然而然开始死心塌地的跟在段云的手下工作 。“……目前咱们上海物流仓库已经基本建设完成，在国庆节之前，应该就可以全面投入使用，到时候以北上广深4个物流中枢形成了覆盖全国大部分城市的物 流网络将会全面运营，咱们之前的计划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在总部的经理办公室，马云向段云详细的汇报了他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表现的非常恭敬。 “你这段时间工作的不错，不过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咱们前期投入的资金很多，想要在2~3年时间内收回投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段云说道。“如果放在一两年前的时候，打死我都不相信一年就能把咱们花了这么多钱收回来，但现在我觉得有戏。”马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些产业项目，如果 你的投入达不到一定程度，很难看到希望，咱们这是多亏了段总持续不断的大额投入，这才让咱们的电商产业有了曙光……”“我做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只要认准的方向，哪怕前方有艰难险阻，我也会选择硬着头皮撞上去……”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能够成功，最主 要的还是靠你们这些优秀人才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根本不可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但是像段总这样有眼光的领导者，简直太稀有了。”马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像段总说的，咱们公司有很多优秀的人才，无论是技术方面还是管理方面，都非常的出色，我现在平时工作的一个主要任务，其实就是在挖掘各方面的人材，让他们物尽其用，能在最适合的岗 位发光，这也是我的主要职责。”“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你为公司做的一切，我都会看在眼里，目前咱们在上海这边的业务已经走上正轨，我打算让你先去处理一些其他的业务……”段云说道 。 “什么业务？”“是这样的，你的外语水平很好，而且善于与外国人交流，对咱们公司的互联网业务也比较熟悉，所以我打算让你去美国出差一段时间，帮我谈几个美国企业 股份收购项目……”“让我去美国谈业务？”马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四章 最佳人选 “没错，就是去美国谈业务，你之前也出过，指导国内互联网的发展情况，比起中国来说，美国的互联网产业更加的发达，咱们也要从中分得一杯羹。”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美国政府那边也非常重视互联网产业，而且他们的资本实力，也比咱们中国的企业要强大百倍，所以我希望能够以入股的方式，搭上美国互联网 发展的快车，从而让咱们的集团公司成为全球有影响力的互联网企业。” 对于涉足美国互联网企业，其实早在多年前的时候，断缘就有了这方面的打算。一方面，他在美国也成立了一个自己的互联网部门，要在美国建立一个，专门推销中国文化和产品的门户网站，另外一方面，段云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 入股了雅虎和亚马逊这样的美国电商网站，现如今已经拿到了雅虎5%的股份以及亚马逊20%股份。但美国的互联网产业和中国的完全不同，虽然号称经济自由度比较高，但实际上对于雅虎和亚马逊这样在全球都有影响力的网站，美国政府以及华尔街资本 一直都将其牢牢的掌控，作为一家中国企业，想要深度参与并且控制这样的美国互联网企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早些年的时候，段云曾经想买下雅虎和亚马逊30%以上的股份，但这件事最终并没有成功，尽管天音集团的资金实力很强大，可是在美国这里，股份收购却遇到了非常大的阻力，总是有或明或暗的势力阻止天音集团股分的收购，包括雅虎和亚马逊的创始人，肯定也是受到了一些警告，所以哪怕有钱，段云也不可能 用股份控制这样的美国互联网企业。虽然说想控制美国的互联网巨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段云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能够从中赚钱的机会，而且除了雅虎和亚马逊之外，美国还有其他未 来很有潜力的互联网公司，段云完全可以通过投资的方式，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总的来说，段云现在手中掌握着大量的外汇，去年从东南亚一次性获利10亿多美元，加上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另外10亿美元外汇，总计20多亿美元的资金， 这样多的钱放在银行的回报率显然太低，所以段云必须要让这笔钱变成“活水”，实现利益的最大化。而投资美国的互联网产业，在段云看来是最为保险的事情，因为有着先知先觉，他知道很多在后世赫赫有名的互联网企业，所以这样的投资几乎没有什么风 险，断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稳赚不赔的生意。不过投资美国互联网产业也是个费时费力的工作，光是各种谈判，就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加上投资美国互联网企业的需求资金巨大，公司内部一般人 无法拍板定夺，而段云本人需要长时间坐镇国内，所以根本不可能在美国处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李芸还在美国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变得轻松很多，但现如今，李芸正在积极帮助公司开拓欧洲市场，所以这件事儿只能由其他人去处理。 还有一点就是参与谈判的负责人本身必须要了解互联网这个行业，而且需要有深入的了解才行，但是国内这方面的顶尖人才非常少，这也让段云比较头疼。按理来说，马云这个棋子在国内是不能动的，因为他主管国内的互联网部门，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经过一年多的准备，马云已经将天音集团的互联网部梳理 的非常好，而大多数时间，马云都在处理一些应酬方面的事情，而在公司的具体管理方面，已经有专门的团队负责。所以从现在来看，段云安排马云去美国处理这方面的，绝对是最佳人选，他很擅长和外国人打交道，而且有着远超一般人的智慧，甚至在和外国客户打交道 方面，他还在李芸之上，所以段云决定这次派出马云，去美国洽谈互联网企业入股的事情。“美国的互联网市场可比国内大多了，其实我觉得以咱们集团公司的实力，也完全可以在美国互联网产业立足，至少在资金和技术方面，问题应该不大。”马 云这个时候说的。如果没来天音集团之前，马云是肯定，不敢妄言中国企业能在美国互联网市场分得一杯羹的，因为在他看来，中国企业的资本和技术实力和美国公司差距实 在太大，正面竞争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然而入职天音集团之后，随着他对这家公司越来越了解，马云惊讶的发现天音集团其深厚而恐怖的技术和资金实力，虽然称不上是全球最顶尖的科技公司，但比起大部分的跨国企业都要强，尤其是天音集团借助中国庞大的市场，这些年的发展速度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其实力早已进入了世界500强的行列，甚至 可以进入到前200的行列。而且现在的天音集团在ibm咨询管理团队的改造之下，从实质上更像是一家欧美发达国家的企业，而且中国工程师，要远比欧美工作室更加的勤奋，他们可 以拿着相对较低的报酬，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超越欧美科技公司，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天音集团的资本实力也非常的雄厚，为了建立一个电商物流体系，就直接投资10多亿人民币，如此多的资金，是可以改变很多事 情的，尤其是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力物力相对廉价的国家，颠覆一个产业和行业，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不要轻易动美国人的饭碗，他们很精明，但却绝对不慷慨，尤其是美国的互联网行业，有很多的华尔街巨头把它当成一个资本的水池，咱们中国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这次去美国洽谈，我会给你一些具体的方案，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任务。”.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五章 绝对实力 “既然你安排我去做这件事情，就算是不容易，我也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马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起来这些年，我和美国人也打过不少的交道，但层次都比较低，来了咱们天音集团，也经常和ibm团队的人见面，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美国人办事严谨，但总还是有一些理想主义，你对他们说出任何的商业方案 ，他们都不敢的惊奇，因为这是一个敢想敢做的民族，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奇迹。”“其实大部分美国人他们的头脑和智慧不如中国人，但是精英层却相当的厉害，而且在他们国家，竞争其实是非常激烈的，通常情况下，他们更喜欢那种大鱼吃小鱼的游戏，而不像咱们中国商人喜欢双赢。”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只有一种情况下是例外的，那就是双方势均力敌，所以这次你去美国和他们的公司 谈判，没必要保持低调，这一点很重要。”“段总说的没错，外国人很难理解咱们中国人的谦虚和含蓄，就像东方和西方对宝石的看法一样，咱们中国人喜欢那种一眼看不透的东西，比如玉石翡翠之类的，而欧美人更喜欢璀璨亮眼的东西，比如红宝石，蓝宝石和钻石，所以与西方人谈判和在国内谈判有时候会完全不同，很多时候你需要直接把底牌亮在桌面上 ，他们才会真正承认你的价值。”马云说道。 在对于与美国人打交道的事情上，段云和马云的看法基本是相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云才会如此的信任马云。 而且在当前的天音集团，除了李芸之外，也就属马云善于和外国人打交道谈判，而这一点对于段云开拓海外市场至关重要。实际上马云在前世的成功，并不在于他本人有多高的专业技术，而是因为他的口才好，熟悉并洞悉了西方人的商业逻辑，这才使得他在创业前期获得了巨大 的海外融资，而且在其后的很多年里，他在国外也非常受人追捧，甚至美国的西点军校也邀请他去演讲，由此可见美国乃至整个西方对于马云这个人的推崇。有这样一个人才，光让他管理国内的事务，还是有些屈才的，所以段云准备给他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他凭借个人的口才和能力，帮助天音集团打开欧美 乃至国际的市场，这才是段云当前最为迫切的商业愿望。“你说的对。”段云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以后你的工作任务会很重，不光要处理国内电商平台的事情，同时还要经常出差到美国，和那里的客户进行 商业洽谈，我会给你更多的权利，让你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 “谢谢段总对我的信任。”马云说道。“当然了，如果你的工作足够出色，我这边也肯定不会亏待你，薪资方面我会给你适当的提升，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咱们公司1%的激励股权分红，目前就….咱们公司而言，能拿到1%的激励股权分红的人也就三个人，一个是欧洲办事处的负责人李芸，另外一个是咱们公司的总工倪光南院士，而第3个人就是你……” “那真的是太感谢段总了！”听到段云这么说，马云顿时眼前一亮。关于公司激励股权分红的事情，马云也是早有了解，目前集团公司中，享有激励股权分红的管理和员工，总共有300多人，基本都是各个部门的主管，或者核心技术骨干，剩下的一些就是曾经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元老级员工，不过无论是谁，想拿到股权激励分红的人，至少也都是入职天音集团3年以上的老员工 才行，这基本上就是一个硬性标准。 但是马云入职天音集团也就不到两年时间，能够破例拿到股权激励分红，也能看出段云对他的器重和信任，这一点让马云还是非常感动的。而且天音集团的股权激励分红是相当丰厚的，虽然大部分股权激励分红员工都只能拿到百分之零点几的股份激励，但考虑到天音集团极其丰厚的利润，所以每年到手的钱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李芸和倪光南这样拥有1%股权激励分红的人物，每年分红的资金都可以达到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用不了几年就能成 为亿万富翁，这是之前马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对于当前才刚刚创业几年小有成就的马云来说，身家破千万一直都是他的梦想，而且现在的他也没有多大的胃口，所以现在有一个能让他成为亿万富翁的机 会，对他而言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还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段云看了马云一眼，接着说道：“我这个人对于朋友或者优秀员工都是非常慷慨的，但是对于那些损公肥私的人，或者公司的叛徒，我也从来没有手软过，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比较直白，我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我不喜欢背后捅人刀，我用的大部分都是阳谋，我只是希望别人不会辜 负我的信任……” “段总，看来你还是有些不信任我啊……”马云闻言，苦笑的说了一句。“这很正常，因为咱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两年时间，但至少现在，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给你这么多的权利。”段云眉头 一挑，说道：“其实无论是谁，都会有防人之心，只不过不会像我这样明说而已，我相信你当初当老板的时候，内心也会充满提防的吧？”“呵呵，确实如此，不过段总你放心，我为公司卖力，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是不会自毁前程的。”马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就像那句老话说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给我一些时间，你就会看到我对公司的忠诚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说到这里，段云再次露出的笑容。毫无疑问，以段云现如今各方面的实力，当前国内的商界还没有人惹得起他，如果马云真的背叛了公司，那他将来也很难在中国商界立足，这一点段云和马云俩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七十六章 新议案 其实从内心来讲，段云还是担心公司核心骨干的背叛，尤其是那些顶尖的人才，一旦他们离开，对公司造成的损失会是非常巨大的。不过段云也留了一手，那就是每次给员工加薪，用工合同都要重新签署，一旦这个员工出于个人原因离开，就不能从事与集团公司相竞争的工作或者企业， 否则的话将面临巨额违约金。好在天音集团的法务部门非常强大，对于公司出现的一些「叛徒」也是毫不手软，去年一年，天音集团提起诉讼1100多件，绝大部分都是专利侵权案件，但有 几十起涉及到离职员工的问题，而这些所有的官司几乎都毫无悬念的获胜，由此也能看出天音法务部门的强大。也正是因为天音集团法务部门强大，所以国内当前绝大部分企业都不敢轻易侵权天音集团的专利技术，这在国内模仿抄袭技术成功的情况下，是非常难得的 ，而段云用强大的资金实力以及法务部门的专业，为自己的企业创造了一个公平的环境。 当天，段云和马云又聊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包括这半年来两人的经历，以及段云之前在美国遇到的一些事情。 按照段云的安排，下个月月初，马云必须提前处理好国内的事情，然后前往美国，开始他新的工作日程。 对马云即将到来的美国之行，段云也是给予厚望，他希望马云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并且控股更多优秀的美国互联网公司。 不过这一切并不容易，但无论如何，段云已经迈出了收购美国互联网企业的第1步。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段云一直都驻守深圳，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而到了8月底的时候，段云接到了全国工商联邀请，参加今年全国工商联八届***二次会议。 关于段云要加入工商联并且成为工商联副主席的事情，其实早在几个月前的时候，工商联内部就已经人尽皆知。 对于段云这样的人物加入全国工商联，似乎是所有工商联的会员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放眼全中国，已经找出比他更有名气和威望的商界人物了。虽然目前国内还有一些老的商界传奇，他们都是世代经商，影响了中国商界几十年，比如全国工商联的主席经书平，但实际上在当前的全国工商联，新进入会的都是近一二十年，借着改革开放背景发展起来的商界翘楚，他们的财富和资产远在这些老一辈商界传奇之上，哪怕是经书平这样的商界传奇，他现在的身家也就几个亿，在整个工商联内部，这样的资产也只是中上水平，所以从内心来说，这些新的商业翘楚对过去那些老的商业传奇只是表面上的尊重，但实际上却并 不当回事。但是段云就不一样了，段云当前在国内的声望和财富绝对是独一挡的存在，虽然他的集团公司没有上市，但经过圈内人的粗略评估，天音集团的市值起码也…. 在上千亿左右，这绝对是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另外一点就是段云并不是这几年才在商界崭露头角的，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段云在国内就已经有了非常高的名气，在这段时间内，也出现过一些红极一时的 民营企业主，但没有一个像段云那样能保持10多年的热度不减，树大招风，却始终没有被吹倒，称得上是绝对的传奇人物。 所以哪怕今天段云会突然取代经书平，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反倒是段云现在才加入全国工商联，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不解。 来到bj后，段云直接被组委会安排到了bj大饭店。 在bj大饭店期间，段云见到了很多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的。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段云这一年来过的最悠闲的时光，暂时抛却了公司繁杂的琐事，段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认识新朋友。每 次吃午餐和晚宴的时候，段云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想和段云拉关系套感情，以至于各方的邀请让段云有些应接不暇，所以平时的时候 ，他都会让自己的助理郭凯打翻那些不认识的人。其实全国工商联本质上来说也是一个大的社交圈子，就像是各种行业协会一样，当你进入工商联内部之后，就是对你身份和财富的一种认可，几乎所有人都 会以此为荣，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顶级富豪的俱乐部。至于说工商联委员以及副主席选举，其实所有会员内心都有一杆秤，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谁最有钱谁就是老大，所以全国工商联目前总共有10多个副主席， 几乎就是当前中国排名前几十的顶尖富豪。既然有这种默契和门槛，所以哪怕段云今年破格当选了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也是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的，因为段云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这个门坎，更何况现 如今的段云，几乎是所有自改革开放以来富起来的企业家们的偶像，所以哪怕段云成为了全国工商联的主席，大部分人也是同意的。而段云在和一些早年加入全国工商联的民营企业家吃饭聊天的时候，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今年的全国工商联会议上，会起草一个提案，那就是健全财 产法律制度，依法保护各类财产的合法权益的提议。这份提议说白了，就是让国家以立法的形式，明确****公有财产和合法的私有财产同样神圣不可侵犯，而提出这项提案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再次稳固民营企 业家的财产不可侵犯。其实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国家还并没有把民营企业的财产和国家公有制财产放在同一个高度保护，而这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七十七章 巨大争议 自从1978年之后，具有私营产业色彩的农村大包干，拉开了中国改革的大幕，****清一色的攻的概念，首先从农村突破。 「交足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这句话广为流传，点燃了人们心中压抑已久的创造财富的热情。 以至于在其后的十几年里，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开始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而段云本人，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偶像和传奇。但实际上，一直到90年代，政策依然明暗不定，但不可否认的是，到20世纪90年代末，改革开放20年，中国各阶层都迅速积累起来与自己社会资源相匹配 的私有财产，对私有财产的保护，本质上不仅仅是富人的事，他与每个公民切身相关。 而中国的民营企业主经过多年发展，也已形成了自己的阶层，学者将之命名为新富阶层。 而目前全国工商联的会员，基本上都属于这个「新富阶层」，他们对于自身财产的保护，相比于其他阶层的人来说，要更为迫切的多。而对于这些新富阶层来说，有些记忆是让他们难以抹去的，80年代的温州八大王事件，让很多温州本地的老板心有余悸，以至于一些先富裕起来的私营老板 开始想尽办法，纷纷把财产转移到国外。在这次bj之行中，段云就曾经听一个从事眼镜行业的民营企业老板说，他家最近这10年来一直在做财产转移，而财产转移大多是以投资或供子女留学为名， 在海外购置房产或直接储蓄，消费，究其原因，不外乎一点，那就是对自己财产缺乏安全感。 其实这种现象不仅仅出现在温州，在全国范围内，几乎所有民营经济发达的地方，许多民营企业家都早早做好了资产转移的准备。 在这些民营企业家的口袋里，时刻准备一本甚至多本护照，「如果上午政策变了，下午我就走」。 这种现象在民间被称为「开天窗」。据统计，当时中国外逃资本每年高达百亿元人民币，绝大多数来自民营企业主，他们有的花重金购买他国护照，摇身一变，以外资的形式返回国内，一来一 去，损耗的成本无法估量。 除了资本转移之外，因为缺乏对政策的信心，民营企业家小富即安，对投资扩大再生产缺少热情，热衷于买房买车高消费。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在一种痛苦和荒诞中度过，花天酒地，想方设法把钱糟蹋完，「***」也开始在那时出现了，包括段云认识的很多民营企 业家，他们或多或少都存在这种情况，当本性难以压抑欲望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道德败坏的情况。与此同时，国内的企业家普遍不愿意公开财产，害怕树大招风，更有一些民营企业，为了从国有企业「同工同酬」，争先恐后带上了「红帽子」，挂靠国有企业…. 或集体企业，出现了大量的「假国营」「假集体」。另外一些企业，为了追求政治进步，主动向组织靠拢，很典型的例子就是1989年，当时有文件规定，民营企业主不能加入中国***，而山东一家民营企业主 闻讯，将自己的600万元资产陶瓷厂捐献给集体，从而被批准入党。在1991年的时候，刘永好兄弟组建希望集团，当时社会上对民营企业议论很多，刘永好兄弟感觉思想压力巨大，于是向县委领导提出，想把自己的企业「送 给国家」，幸好当时的县领导没有同意，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当时民营企业家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其实就段云本人来说，如果没有前世的先知先觉，他恐怕也不可能高调这么多年，早年的时候，他也带过「红帽子」，而且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 理，他在海外设立了分公司，并把集团公司大部分的外汇放在了香港的银行，其 实这本身也属于当时政策的一种「防备」。 而随着越来越多新富阶层加入到全国工商联，对于民营企业家财产的保护，也就成为了他们最为感兴趣的一件事情。早在多年前的时候，随着国家对民营企业政策的放开，有些工商联的成员就已经向上级联手提出了预案，当时全国工商联的两位主要领导，主席经书平和党组书记郑万通对这件事也是高度重视，因为他们本身也是世代经商，也经历过特殊年代，所以完全能够理解当前民营企业家对这件事的重视，所以决定在今年全 国政协会议以上团体提案的形式，提出修改宪法保护私有财产的建议。 而这个提案刚一提出，全国工商联就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国内各大媒体都对这个提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方面，民营企业家们表示拥护，经济界法律界，甚至政界的一些知名人士也对此表示赞同，认为要搞市场经济就不能不发展民营经济，要充分发展民营经 济，就必须要保护私有财产，所以保护私有财产不仅仅是保护富人财产，更是保护老百姓的财产。而另外一方面，一些学者却极力反对，认为「保护私有财产就是保护妇人的财产」，对公有制和非公有制，经济平等保护不符合****，一些学者在文章当中指 责工商联是「各种报复群体的的经济，政治利益和意识形态的代表者」，个别人甚至给全国工商联带上了「资产阶级总代表」的帽子。当时全国工商联的主要领导对这个提案所引发的争论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从消灭私有制到保护私有财产，国家发生这么深刻的变化，必然会引起思想理论 上的作风。 而这件事关键是要看国家高层怎么表态。 但是段云作为即将加入全国工商联的一个重要成员，他必须也要帮助工商联顺利地推进这个提案，而且这个题对他来说，也是很有重要意义的。考虑到段云和天音集团在国内很多舆论平台拥有非常强的话语权，所以在这次工商联会议之前，经书平就再次找到了段云，共同商议对策。.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七十八章 伪专家 段云和经书平第2次见面，气氛一开始就变得非常热络，捡到了一把寒暄之后，俩人很快进入了正题。「这对我们企业家来说是件好事，社会上有争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国家都是一个****国家，过去咱们国 家人民的收入水平差不多，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贫富差距，有些国民从内心里是比较仇富的，这是人之常情，我相信经主席也完全能够理解。」「是啊，收入有差距，人心就开始变得不平衡了，现如今咱们还要国家立法加强财产保护，有些人就觉得咱们在保护富人的财产，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但实 际上，咱们希望所有人的财产都能一视同仁，国家和个体的财产都应该得到保护。」经书平说道。「我理解经主席您的想法，也知道您现在面临的压力，但咱们全国工商联作为一个以民企商人为主体的社会组织，那是必须要有所作为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咱们民营企业家的财产得不到充分的保护，其实对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影响很大的，而且还会造成很大的财富资金外流，从这一点来说，您的这个提案毫无问题，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提案，虽然现在社会上的争议很大，但咱们不能因为有争议，就不去做这件事情，因为时代在发展，社会 在进步，有些步伐是必须要迈出去的，绝对不能止步不前……」对于经书平做出的决定，段云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尽管，现如今段云的身家财富远在经书平之上，但两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经书平实际上站的要比段云高，自然也能看得更远，而且就后世的情况来看，他的这个提案也是毫无问题的，而且对未来中国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民营企业发展都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 也正是这个法案的落实，极大的推动了无数民营企业家的崛起。「确实如此，其实咱们这次做出的提案，上级领导还是比较认可的，只不过咱们面临的社会舆论比较大，我听说段总你和很多媒体的关系不错，能不能让他们 做一些舆论引导，从而减少一些社会舆论上的矛盾……」经书平说道。 经书平还是非常老道的，因为段云在国内已经整整「火」了10多年，而在这期间，很少看到关于他的负面报道，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所以在很多年前的时候，经书平就知道段云和媒体的关系非常好，而且他私下和自己商界的一些朋友见面聊天的时候，也经常夸赞段云非常的聪明，认为他不是一般的商人，除了像一般商人那样利用媒体给产品做广告宣传之外，还善于用媒体包装自己和他的企业，手段非常的高明，这在国内的商人中，是绝无仅有…. 的。只不过普通商人想学段云，那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想和各路媒体搞好关系，需要花费的资金是非常巨大的，除了一些有非常大影响力的官媒之外，还包括一些省市电视台，畅销报刊杂志，想维持和他们的关系，每年的各项费用和支出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恐怕要以亿为单位，可能除了财大 气粗的天音集团，真正有实力在国内维持一个媒体矩阵的企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且天音集团的公关部非常厉害，他们擅长使用各种话术以及舆论造势，而且和国内很多有影响力的专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其中很多都是知名杂志的专栏 作家和撰稿人。 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内各行业的专家还是非常受尊敬的，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对知识分子都是非常的崇拜，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也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但实际上，很多所谓的专家徒有虚名，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成为资本的帮手，就比如在八九十年代，全国轰动一时的中国「中国第五大发明」，其实就是所谓的 伪专家制造的一个骗 局。所谓的「中国第五大发明」，就是在90年代的时候，由王洪成发明的一种「水变油」专利，他自身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母液，只需要按照1:10万的比例将母液添加到水里，就能够配置成水基燃料，这种燃料能够代替汽油，可以广泛应用于各个行业，这也意味着，此项专利的发明，能够大大减少生产汽油的成本，相当于汽 油成本的1/1000。 其实，当时如果王洪成一个人这般神乎其技的表演鼓动，或许并不能引起如此广泛的，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吸引了很多专家学者的目光。这些专家将目光投注于水变油之后，这种骗局就被包装的更加华丽完美了，各大高校科协的专家们甚至联名写信至中央，媒体们得到消息更是蜂拥而至，将 这个闹剧和骗局彻底酝酿发酵，以至于王洪成被吹捧的非常高，在国内成为了超越爱迪生一般的存在。但假的终归是假的，骗局纵然可以蛊惑人心，也终究会被揭穿，在1995年，科学界对于水变油不断的质疑声中，国内14位科学界的全国政协委员联名呼吁立 案，彻底调查水变油事件。一经调查，众人方才知晓，所谓的水变油，已给国家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4亿多元，而到了1997年年底的时候，王洪成被绳之以法，而其长达10年的闹 剧，成为了中国科学史上最大的「跟斗」。由此可以看出，普通人对于所谓的专家还是相当相信和推崇的，而天音集团的公关部，就已经和国内数百名专家有合作关系，如果他愿意请一些经济方面的 专家大量撰稿的话，关于保护私有财产的提案争议就能够在很大程度被平息，这是段云绝对可以做到的事情。「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其实我认为这个提案是非常正确的，只要向公众解释清楚，支持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七十九章 专利法修改 对于经书平的这个提议，段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而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回头只需要交代给集团公司的公关部门即可，由手下人具体去实施。 “那就太好了。”听到段云这么说，经书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我也有个小小的提案，不知经主席是否今年也能提交上去。”段云突然说道。 既然要加入全国工商联，那么段云在承担义务的同时，也享有其中的一些权利。作为工商联的成员，段云有义务在工商联这个框架内提出自己的提案，只不过提案最终是否能被审核成功，并通过两会讨论，就要看提出的议案能不能获得 广泛的支持。 不过在这一点上，段云还是有自信的。 “额？你也有提案？说出来听听。”经书平饶有兴趣的问道。“其实很简单，我们的提案是关于企业产品专利技术保护方面的，对于我们这样的科技公司来说，一旦遭遇到侵权盗版，损失会非常巨大，当然这也和咱们国 情有关，可不管怎么样，我们投入巨大资金人力和物力研究出来的技术以及产品，不应该被随意窃取，这样对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段云说道。 段云所谓的提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加强国内的专利保护法律。其实早在*****之后，国家就已经着手制定专利保护条例，在1950年的时候，政务院颁布《保护发明权与专利权暂行条例》，该条例对保障专利权，专利申请条件，手续审批程序异议制度，专利，权人权利义务保护周期以及违法者的法律责任，都作出了规定，该条例颁布，其实也说明了党和政府在建国初期就认识 到了建立专利制度对我国****建设的重要性。不过这项条例虽然颁布，但是从1953年到1957年，只批准了4项专利和6项发明权，之所以申请的专利如此之少，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是因为当时* ****，百废待兴，国家工业底子非常薄弱，高级科研人员也非常少，所以能够研发出来的专利产品也同样少的可怜。另外一方面就是，当时国内是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私营企业少之又少，而所有国有企业研发销售任何产品都需要相关部门的许可，所以在这种体制内，企业 对于产品研发没有自主权，所有的工作都处于计划统一调配，自然也就不需要申请专利。 所以到了1957年以后，该条例已经名存实亡，一直到1963年的11月，国务院明令禁止。同年我国发布了新的《发明奖励条例》，该条例未及时实施，就已经进入了特殊年代，一直到1978年12月，我国又颁布修订的《发明奖励条例》，并依照条 例规定，评选出一大批发明创造成果，颁发了证书并予以奖励。1980年年专利法为适应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需要，经国务院批准成立了国家专利局，1980年3月，我国参与了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1984年3月1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正式公布，并于1985年4月1日开始实施，这标志着我国发明创造的保护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不过总的来说，80年代的专利法充分考虑了当时国情，体现的是****性质，也基本上遵循了国际公约和国际惯例，所以从1985年到1992年，我国专利申请量以每年23%的速度递增，到了1992年的时候，中国专利局累计受理专利申请22万余件，批准了其中的8万余件，在中国申请专利的国家已经达到66个，可以 看得出来，这一次的专利法修改还是取得了非常明显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不过由于缺乏经验，在专利张法实施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缺陷和不完善之处，需要修改补充和完善，另外一方面考虑到国际协调发展的趋势，中国的专利法开 始进一步向国际标准靠拢，为此专利法先后经过两次修改，1992年又公布了新的专利法修改草案。天音集团的法务部门一直都在研究和严格遵循中国专利法的各项条例，也在这个期间，发现了国内专利法出现的很多问题和不足，而且对照国际发达国家的 专利法，已经找出了相关条例的修改方案，而段云借着这次加入全国工商联的机会，准备以这个平台，来重新修改国内的专利法律。其实段云在成为人大代表，并且参加两会的时候，也是可以提出相关法案的，不过以他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让这个方案得到足够的重视，但如果能够以全 国工商联的名义提出的话，那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高。 在段云打算新提出的专利法案中，有几条对于天音集团来说至关重要。 首先就是延长了专利保护期，发明专利保护期从15年延长到20年，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从5年延长到10年。这个延长幅度还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天音集团现在的很多产品项目研发周期非常长，从第一代产品到后期逐渐成型的产品，可能需要8到10年的周期，如果 保护期时间太短，那么专利拥有的企业很难短时间内收回成本，作为企业方，保护期的时间自然是越长越好。第2点就是，加速和完善审批程序修改后的专利法异议程序，因为从国内的时间来看，异议数量极少，该程序的存在，延长了审批时间，对保护专利十分不 利。 最后一点就是增设了本国的优先权，增加了授权，6个月内撤销程序，增设了全力恢复程序等，明确了专利文件可以修改的范围。总而言之，这份提案可以说是汇聚了天音集团法务部最近这十年来对本国专利法发现的问题以及相关经验，对于天音集团来说，如果这套提案能够获得批准，并且完成相关法案修改的话，对天音集团未来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来发展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八十章 顺势而为 “你把你的提案以书面的方式，在国庆节前，把他提交上来，到时候我会认真审核的。”经书平说道。 “那就太好了。”听到经书平这么说，段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尽管经书平没有承诺提案一定能通过，但段云明白，只要自己的这个提案提交上去，工商联的组委会是肯定能够通过的。而且段云的这个专利保护法修正提案，不光对他自己的公司有好处，对国内的其他科技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在专利法健全成熟的时候，才能 够为真正带动起国内的科技发展，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公司，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研发属于自己公司的技术。其实中国过去的科技发展是属于缓慢，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良好的技术专利保护环境，很多企业或者说绝大部分的企业，奉行的都是“拿来主义” ，逆向仿制抄袭成风，让很多公司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研究出来的成果最终血本无归，以至于很少再有人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光是国内的技术被抄袭仿制，国外的产品和技术也同样面临这样的情况，对于刚刚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来说，这么做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能够抄 袭仿制的技术都属于一些低端的产品和技术，而真正高端的技术，是无法通过逆向仿制出来的。所以中国真的想发展工业科技，就必须注重专利保护，这样才能最大的调动起国内企业的积极性，把国人的聪明和才智最大程度调动起来，这也是欧美发达 国家早年取得成功最关键的因素之一。“小段啊，以后你加入咱们工商联之后，我们希望你能够扮演一个非常积极的角色，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当然了，如果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可以向我们反映，我们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咱们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希望你能够明白。”就在这个时候，工商联的秘书长程路也面带微笑 着说道。这是程路第一次和段云见面，不过和工商联的其他成员一样，他对段云也是非常了解的，很多年前的时候，就经常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过关于段云以及天音 集团的事情。另外一点就是，其实程路作为秘书长，在工商联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因为在平时的时候，一般的工商联会员很难直接见到经书平主席，处理内部普通事情 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情况还是由程路出面，所以他是个真正的实权人物。对于段云加入全国工商联并且成为副主席的事情，程路也是非常期待的，因为和当前工商联的其他会员相比，段云的影响力要大很多，至少在国内的商界， 段云属于独一挡的人物。能力大，意味着责任大，而在工商联内部，段云这样的人物相对而言也比普通会员有的更高的权限，他完全可以直接影响到工商联的一些决策，权利和义务….都是相对应的。而且段云的加入，势必会扩大全国工商联在国内更广阔范围内的影响力，这对整个联盟来说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另外就是段云在海外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 功，国内的企业也可以借助天音集团的一些力量，在海外获得更大的拓展，这也是全国工商联想要看到的事情。 “这个当然没问题，能加入全国工商联是我的荣幸，我也愿意为这个组织出一份力，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对咱们将来的合作充满期待。”程路说道。 其实交谈到这个地步，双方已经算是真正谈妥了，而接下来全国工商联的正式会议，段云只需要走一个过场，就可以正式成为工商联的副主席。 接下来双方的话题就变得轻松起来，相互之间谈了很多生活和生意上的趣事。程路对段云的事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因为这些年来，他听到过很多关于段云的事情，只不过媒体上的报道有时候并不那么真实，而且有时候还刻意对段云 段的一些事情进行了“神话”，所以当面对本人的时候，程路和段云自然是话题不断，两人之间显得非常投机。而在交谈的最后，经书平告知对于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段云要创办国内第2家民营银行的事情，已经向上级提出了申请，估计在今年年底之前，上 级就会有一个正式的答复。不过在经书平看来，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因为最早以全国工商联名义创办起来的民生银行，这些年发展的非常好，虽然期间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比如一些小股东超限额借贷，最终导致呆账和坏账，并被取消了股东的资格，但总体而言，民生银行在扶持国内中小企业这方面确实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对于提升国内商业的发展，起到了非常正面的作用，社会舆论的评价也比较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全国工商联想要创办第2家民营银行，面对的阻力就会小很多，而且段云要创办的民营银行，主要是扶持国内的高科技产业和公司，这与 国家当前大力扶持高科技产业的发展的政策是相向的，如果民间资本也愿意投资国内的高科技产业，对于国家高层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段云以扶持高科技产业为名义开办民营银行，实际上也是一种顺势而为的商业行为，另外天音集团这些年来在国内的口碑非常好，由于其产品在海外取 得了巨大成功，以至于在国内引起了很强的民族自豪感，有这样一家企业创办民营银行，在国内舆论上也能获得非常多的支持。可以说段云这些年在商业上可谓是顺风顺水，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总能适应时代的发展，如果这次民营银行能够顺利开办，也将意味着段云在国内金融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八十一章 风口浪尖 几天后的8月15日，全国工商联八届常委二次会议在bj召开，全国*********，全国工商联名誉副主席王光英，以及全国*****，全国工商联名誉副主席孙孚凌 出席了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段云获得全票通过，成为了新一届的全国工商联副主席。 在这次选举中，总共有11人成为了新一届的工商联副主席，其中包括一名常务副副主席，四名专职副主席，剩下的都是兼职副主席。 全国工商联领导班子中的副主席有专职和兼职之分，简单来说，专职属于公务员体系，有行政职级，而兼职主要由非公经济代表人士担任。段云的职务是属于兼职副主席，这本身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因为作为企业家，他无暇把大量时间精力投到工商联的管理方面，担任兼职副主席实际上只是一个名，也享有比一般成员高一级的权利和义务，每年参与全国工商联的会议时，他会和其他组委会的成员审议提案，另外平时也需要团结工商联内部的成员，让 这个组织更加有凝聚力。 而今年一块加入全国工商联的还有60多名成员，其中四人是段云一手组建的“互助会”成员，包括华为的任正非，以及深圳科创电子公司的总经理何志飞。其实目前在全国工商联内部，也可谓是门派林立，实力最强的还是泰山会，其次就是刘永好和他的“兄弟会”，但是段云其实并无意在这个联盟体系内拉帮结派，因为天音集团本身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仅他们一家集团公司，及资产和在国内的影响力，就已经超过了泰山会全体成员的总和，所以对于当前的泰山会， 段云并没有太过在意。而且柳传志等人其实也是不敢招惹段云的，在段云当选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之后，柳传志和其他几名泰山会的成员也是第一时间前来祝贺，由此可见，在实力方面双方都心中有数，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哪怕以前有过分歧，但也远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国内任何商界人物面对段云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 而随着段云成为了新一届工商联的副主席，他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商业视线。 过去的段云，在商界的朋友其实是有限的，大部分都集中在深圳和广州，那是他总部的所在地，也是他集团公司的根基所在。但是现如今，通过这次参加工商联的会议，段云的人脉圈得到了大幅度的拓展，除了国内的一些高科技公司，段云甚至还认识到了很多国内从事食品，药材，出版业，餐饮业甚至包括古玩界的一些大佬，通过和这些人的交流，段云听到了很多他以前并不了解的行业内部以及非常有趣的故事，这让他感觉收获非浅， 也算长进了人生的一些见识。 说起来段云从事的产业和很多这些国内的商业并不沾边，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然而这并不影响段云和这些其他行业的商业大佬拓展私人人脉关系。….而且让段云感到意外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现在都对天音集团的电商计划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之所以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就是就在工商联bj召开会议的同时，央视这几天开始连续播放“天音易购”的广告，并且全国很多知名媒体和杂志，也都出 现了同类的广告。这其实只是天音集团一个既定的商业宣传计划，马云在出国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相关的宣传日程，在上海物流中枢全面投入使用之前，会有一波全面的广 告攻势。 可能这波广告打的太猛，以至于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时也引起了国内无数商家的注意。如果放在几年前，国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电商网络这个概念，而且因为互联网普及率太低，也从来没有一个商家会想到通过网络可以零售商品，这几乎就 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从硬件软件还是其他方面来说，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不过随着去年3月份“天音易购”平台的建立，段云完成了过去传统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大手笔投入了十几亿元的资金，并将这个电商网络逐渐建立起 来。 而国内互联网的普及，也让段云的商业计划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在去年3月份的时候，国内只有3000多个网站，到了今年8月份，这个数字变成了34000个，整整翻了10倍还多。另外去年天音易购入驻的商户是740家，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北上广深4个国内一线城市的公司商户，而到了现如今，平台入驻的商户数量达到了4400多家， 涉及到了十几个行业27000种产品，商户所在的城市已经遍及了大半个中国。可以说，段云的电商模式对中国过去传统的商业模式进行了一次颠覆，也让很多精明的人嗅到了商机，而这是天音集团斥巨资在国内进行了电商平台的新一 波广告，让这些人感觉到了更为强烈的商机。 在这其中，国内互联网用户不断的暴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根据国家统计，在今年6月份的时候，中国互联网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130万，而到今年年底，这个数字很有可能会达到240万。另外在国内很多的大中小城市，网吧的数量也开始出现激增，而这部分网民是属于浮动性质的，所以当前国内真正上网的人数，有可能已经远远突破了200 万。随着上海物流中枢建设的完成，天音电商平台已经开始全面运作，物流覆盖的城市几乎遍及中国大部分城市，让很多互联网用户足不出户，就能买到自己想 要的商品。段云控制了中国最大的电商平台，也就意味着他掌控了强大的商业流量以及渠道，任何一个商家都想从互联网大潮中分得一杯羹，也就使得段云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中国商界风口浪尖的人物…….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八十二章 先机 尽管工商联的会议已经结束，然而段云却在会后成为了绝对的焦点人物。 新晋工商联副主席，加上天音集团的电商产业热火烹油一般的发展，让段云成为了绝对的香饽饽，在会议结束的那一天，他接到了很多民营企业老板的邀请，希望能够和段云吃饭见面，商谈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 段云对此也是来者不拒，不过他本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bj应酬这些企业的老板，索性包下了bj大酒店的一层餐厅，在那里开办了一个晚宴，邀请了很多工商联内部有实力的企业家。 “恭喜段总成为工商联副主席，我认为这是实至名归的事情，以段总的实力，其实早就应该担任这个职务了。” “是啊，我王某经商创业十多年，真正佩服的没有几个，段总就是其中之一……” “段总真是咱们商界的楷模……” 在宴会现场，主动上前和段云打招呼示好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让段云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其实对于这种场面，段云见的多了，只不过随着自己事业的发展，接触到的人物也是越来越有实力，其实今天能参加宴会的人，放在国内，最次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还有很多在国内也是享有的很高的知名度，属于无论在哪个城市，都会受到当地政府接见的顶级商人。 不过在当前的中国商界，段云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在他面前，除了像经书平这样老一辈的商界传奇之外，其他人也只能用仰望的眼光来看待段云，天音集团目前经营的几大产业，无论是芯片电子产品，汽车互联网还是电脑和软件，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国内顶尖的存在，更不要说这几个产业集合在一起，由此可见，天音集团的真实实力是何等强大。 相比于国内的其他圈子，商界的规则要简单直白的多，谁的产业庞大，谁的资金实力雄厚，谁就是行业老大，在实地方面是非常直观的，而且也没有什么论资排位之类的讲究，只要你有足够的资产和实力，在商界就会有数不清的朋友。 “各位，今天能和大家相聚在一起，我非常高兴。”此时段云面的笑容，对在场众人说道：“通过这是咱们工商联的会议，我很荣幸能够认识这么多的商界朋友，咱们中国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伙伴多座桥，所以我希望咱们将来能够保持长期的友谊和合作，共创辉煌的未来。” 段云这番话说的很官方，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却非常的合适，因为今天参加这个晚宴的人，其实也都是想拓展自己的商界人脉，这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 “啪啪啪！”果然，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段总，我们听说你们天音集团现在的电商网络搞得非常大，能不能给我们详细的介绍一下。”此时，站在段云对面的一个男子突然问道。 “是啊，我听说你们花了十几个亿呢，这么多钱砸进去，真的能回本吗？” “段总，网上购物这事靠谱吗？我是怎么也想不出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一时间，人们开始纷纷向段云询问电商网络的事情。 “大家安静一下。”段云示意众人先停止询问，然后接着说道：“其实关于电商的事情，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回家之后，可以先登录我们公司的网络平台，购买一件商品试一试，其实就这个产业的运作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它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网站和用户终端，也就是我们的购物网站以及互联网用户在我们平台的注册和登陆系统，这方面主要是软件部分，在这方面我们有非常成熟的技术，保密性很强，网站本身也很稳定……” “我上过你们公司的网站，做的挺好的，我老婆还经常在上面买东西，我们家在bj，现在来广东的特产都能买过来，就是邮寄的时间长了点，起码要一个月……不过确实挺厉害的。”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说道。 “你说的这个就涉及到了我们电商网络的第2部分，那就是物流体系。”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以前用我们电商网络平台购物，因为是送货上门，需要时间确实长了一点，因为有一部分是需要铁路运输，但是咱们国家的铁路运输效率，我相信各位也都明白，他们经常会把货物挤压一段时间，等到数量差不多的时候，才会集中运输，而且bj到广东确实远了点，一个月能寄到，其实已经不容易了……” “是啊，还送货上门呢，从bj到广东，光是坐火车就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段云旁边的一个老板也突然插了一句。 “不过现在随着我们二期物流体系的建立，这个时间起码能缩短一半。”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过去我们电商平台跨省运输货物，只能使用铁路运输，但现如今，我们先后投出十几亿，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多个物流中枢，这能够极大的提升全国的物流速度，除了火车运输之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公路运输，到目前为止，我们天音物流公司已经拥有各种货车6000多辆，完全可以做到覆盖全国的公共运输，也能够将原来南北两地铁路运输的时间成本至少缩短一半以上……” “啪啪啪！”段云的这番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热烈掌声。 对于段云说的这些事情，在场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早在半年前的时候，国内就已经有很多媒体报道过天音集团物流公司的事情，而且对于他们这些老板来说，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正是在得知天音集团拥有如此强大的电商物流体系后，这才决定想要参与其中的。 虽然说电商这种事情目前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但此时正是一个可以加入的好时机，他们这些顶级商人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功，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比同行出手早，在某个产业刚处于萌芽期的时候，就已经抢占了先机。 第二千三百八十三章 免费入驻 “至于最后一个方面，就是线上支付的问题，现如今我们已经和工商银行建立了合作关系，他们的储户可以直接将银行卡和我们电商银行的账号绑定，从而实现在线支付功能。”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想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之前我已经和经主席商量过了，准备再以全国工商联的名义，创办一家全新 的民营银行，不过这件事还处于一个申请阶段，至于能不能行，还要看上级领导的决策……” “段总，如果需要我们入股的话你就说一声，我们绝对会全力支持新银行的创办的。” “是啊，创办银行是件好事，之前民生银行不就办的挺好吗，中国这么大，再多几家民营银行也绝对没有问题。” “我们公司可以入股。” “我们也可以。”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表示支持。其实对于成立民营银行的事情，任何一家民营企业都要参与其中的，因为一直以来，金融行业都是不允许民营资本进入的，毕竟在当前中国，银行基本就是 一本万利的生意。民生银行是最早打破国有垄断的民营银行，从这两年的发展来看，虽然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包括某些股东滥用职权，超量借贷等问题，但总的来说，民生银 行一直都处于一个盈利的状态，而参与到其中的股东，每年也都能拿到可观的分红。不过一般的民营企业想成为民生银行的股东，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当初成立这家银行，名义上是为民营企业提供帮助，但实际上，他有一个潜在的门槛，能够成为民生银行股东的，几乎全部都是全国工商联的顶尖企业家，一般的中小企业会员，根本就没有“入伙”的机会，虽然说工商联标榜会员权利平等 但实际上，任何行业都有369等，资金和实力达不到那个层次，自然不可能进入权力的核心。而且当时民生银行股份实际上是由工商联内部三方力量组成的，最大的一方是经书平和他代表的全国工商联委员会，他们拿到了40%的干股，其次就是刘永 好代表着希望集团，他们占据了30%多的股份，最后就是柳传志的泰山会，他们有20%多的股份，这也是当前中国商界最顶级的商业力量。不过无论是刘永好还是柳传志，和段云的天音集团相比，就有一些小巫见大巫了，仅从资金财力上来说，段云一家，就比希望集团和泰山会全部企业加起来 的实力还要大一些，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虽然之前刘永好也愿意给段云让出一部分股分，但段云其实从内心来讲，他不屑于和希望集团以及泰山会一起玩，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这样的话，自己就 可以拥有最大的权限，也不用因为银行内部的事情和其他人扯皮。不过虽然从资金方面，段云能够独自撑起一家银行，但实际操作起来，他还必须要获得工商联内部更多会员的支持才行，就目前来说，段云领导的“互助会” 主要在南方，而在北方这边，他还缺乏一些企业家的支持，而这次工商联的大会，就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段云可以为了获得支持而让出一部分股份，只不过在实际操作上，他也需要做出一些选择，因为段云开办新一家民营银行的宗旨是为了服务国内的高科技企 业，所以在选择入股企业的时候，首选那些科技公司，尤其是和自己以及盟友公司有商业往来的企业，这样能够给他在国内带来更多的影响力。“关于新成立银行的事情，感兴趣的咱们可以私下再聊，不过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目前这件事还没有通过审批，如果上级真的同意了，你们再来找我谈不迟。”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关于我们集团公司电商平台的事情，在场的各位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加入，本着让大家共同获利的理念，前期任何想加 入我们平台的商户，我们都不会收取加盟费用的……” “那真是太好了！” “太感谢段总了。” “这个要怎么加入？” “真的不收钱吗？” 一时间，现场众人开始纷纷露出了兴奋之色。 在外人看来，电商平台帮助企业卖货，收费也是理所应当的，但谁都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免费为什么提供服务。 但实际上，想要成为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商户，确实是免费加入，但真想把东西卖出去，实际上是要花费不少钱的。 段云电商平台借鉴的就是前世阿里巴巴的模式，在前世的时候，阿里巴巴有一套自己的盈利模式。 阿里巴巴是通过收取各种费用来赚钱的。 首先是广告：主要通过淘宝直通车、钻石展位、淘宝客等， 其次就是平台增值服务：旺铺（标准版、拓展版、旗舰版）服务、数据统计分析服务、各种官方营销工具。 还有就是第三方增值服务：第三方tp利用淘宝开放平台api开发软件服务分成。最后商家开店后，为了带来更好的生意，是需要做上交保证金，1000以上，众多的商家保证金集合到一起，可以实现一个现金流，现金流动了，盈利是无法 估算的，马云的淘宝也是从这方面盈利的。所以如果这些商户真的进入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想要卖出满意的销量，花费的资金肯定不会是一个小数目，甚至要拿出利澜的很大一部分，这都是隐形的 消费。正如后世流传的那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段云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道理的，商户加盟的越多，对这个平台来说就越好，能够让消费者有更多的选择权，而对于商户来说，同行之间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而想要在竞争中胜出的话，就只能拼命打广告，最终获利最多的无疑就是平台本身。 第二千三百八十四章 商业逻辑 “关于咱们集团公司各部门高管的情况，我已经做出了一份详细的评估。”得知段云想要从公司目前的高管层选出一个集团副总的人选之后，约翰逊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相关的资料还在我的电脑中，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早上我就把资料带到你的办公室。” “好的。”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以你的经验来看，你感觉谁更适合当集团公司的副总？” 段云说话间，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正坐着吃饭的那一群公司高管。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适合担任集团公司的副总。”约翰逊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没有一个适合的？”段云闻言愣了一下。 段云没有想到约翰逊居然给他这样一个答桉，要知道，当前能在天音集团担任高管的这些人，都是各部门最顶尖的人才，即使放眼国内，也属于最顶层的那一波，无论是学历，工作履历，还是个人业绩，都相当的出色，换句话说，这群人拿出任何一个，在其他的公司都可以直接担任一把手，是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 然而约翰逊对他们的能力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从言语中，也没有给他们任何人一个很高的评价，似乎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非常的平庸。 “其实这些人都是一些不错的精英，但是如果您要我挑出一个担任公司的副总，那这个要求就比较高了。”约翰逊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受过很好的教育，平时的工作也都非常的勤奋，如果在任何一家公司任职，都算得上是非常出色的员工，不过咱们这次要选的是一个领袖，一个水平和您接近的公司领袖，但从我这两年的观察来看，公司里没有一个人能和您相提并论。” “这样啊。”听到约翰逊这么说，段云顿时恍然大悟。 并不是因为公司里没有高端人才，而是段云提出的要求有些过高。 在段云的想法中，公司的副总实际上就是能够帮段云处理一些公司日常管理工作，同时也能处理一应酬问题，他对副总的要求并不高，只是需要能优中选优，总的来说，公司的发展方向以及大策略，还是需要自己来亲自制定。 但是在约翰逊看来，公司的副总和段云地位应该是差不大的，或许没有段云的最终决策权，但是副总在公司的位置也是相当重要的，他的能力和才华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所以选择公司副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就是，按照约翰逊过去的那种西方公司的管理模式，副总的能力应该不逊于总经理，俩人有职位上的差距，但在能力方面，必须不能有太大差距，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因为西方很多公司行的都是职业经理人策略，公司的最高管理人本质上也属于打工仔，只对公司的董事会负责，而一旦总经理离开之后，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差不多的人物接替他的位置，如果能力相差太远，其结果很有可能会出现管理混乱或在商业策略上的重大误判，这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很致命的事情。….不过与约翰逊对段云的了解，他深深的感到段云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商业奇才，可能在一些旁枝末节的管理细节和技术领域不够出色，但是这么多年来，段云却从来没有犯过重大错误，而且有的非常强大的商业眼光，这一点是绝大多数人不具备的，很多公司内的高管属于战术家，但段云是唯一的战略家，也正是因为如此，约翰逊感觉当前公司内部还没有人有段云这样强大的能力和眼光。 总的来，在公司管理的思维方式上，段云和约翰逊是有一定差异的，段云只不过想要一个能够代表集团公司的二把手，而约翰逊则认为段云是想找一个能力与其相当的接班人。 “培养一个顶尖的管理人才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成本的。”约翰逊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用了两年时间认真的了解到了中国公司的商业逻辑和管理体系，总的来说，中国的民营企业还处在一个相对萌芽的初级阶段，很符合当前中国的国情，但是很难有更长远的发展……” “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邀请你们团队来我们公司改革的原因。”段云点头说道。 尽管已经把公司做到了中国内地最强，但是段云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天音集团并不是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内部存在很多的问题。 长久以来，段云靠的前世从各种信息渠道获得的管理经验，以及早于这个世界几十年的先知先觉，处处抢得先机，把公司发展到了如今这种规模，可以说，段云的远见以及公司目前的盈利情况掩盖了很多问题，但是如果想让自己的集团公司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依然保持不败，就需要有更为先进的理念以及更为优秀的人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段云才会斥巨资寻求ibm咨询团队的帮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司的变化很大，也达到了段云想要的结果。 “……另外在中国做生意，和政府的关系也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知道段先生和你们国内很多地方政府关系紧密，所以贵公司在过去的十几年发展中，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咱们公司的其他人，他们没有这样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政府层面的人，所以如果段先生离开公司，那我敢肯定，你们公司将会立刻遇到很多非常棘手的困难。”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虽然来中国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如今的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半个“中国通”，在进入中国的这段时间，他不光要了解中国的商业运作模式，同时也需要了解中国社会的运作体系和深层逻辑，所以他很快就敏锐的发现，在中国做生意，和政府打交道是非常重要的，和美国的情况完全不同。.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八十五章 天才少年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段云一直应酬不断，认识了很多工商联内部的企业家精英。 一直以来，段云在商界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主要集中在南方，但是通过这次bj之行，段云也认识了很多北方的商界大老，涉及到了各个行业，而维持他们友谊的纽带，其实就是天音集团的电商平台。 之前的时候段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建立电商平台之后，能够认识这么多的商界朋友，当然这种朋友大多数属于商业性质的，讲的是在商言商，但是这种友谊也是最牢固的，因为只有你有长远的共同利益，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朋友。 其后的几天，段云也并没有闲着，他接受到了bj很多高等院校的邀请，希望段云能够去他们学校进行演讲。 放在早几年的时候，段云在国内的名气和声望虽然也很大，但是很少接受这样的高校邀请，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些高校都是体制内的单位，而民营企业家在过去几年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尽管他们有钱，名气也很大，但实际上，对于一些传统教育界的人来说，他们其实就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资本家”。 这种偏见始终是存在的，但是好在随着国家对民营企业的重视，民营企业家的社会地位也是越来越高，而且现如今段云有了一个非常显赫的办官方身份，那就是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从这一点上来说，在外人看来，段云其实已经算是半个体制的人，尽管这个职务对他来说是个虚职，他平时也不会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去处理工商联内部的事务，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国家的重要机构，段云在其中身居高位。 首先给段云发出邀请的是bj大学，然后就是bj理工大学，其次还有bj科技大学，这几所大学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几所高等学府。 其实段云之前的时候，也曾经参观过北大，而且和当时的北大校长亲切交流过，临走的时候，还在学校发表了一系列的演讲，对当时在校的学子来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以至于有一部分北大学生毕业之后，选择进入了天音集团，现如今多名北大生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的高管人员，为企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 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天音集团想要利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要源源不断的吸纳国内外的顶尖人才，想在国外找顶尖人才，代价是非常高昂的，作为一家中国企业，哪怕你肯拿出远高于国外同行的薪资，也未必能够吸引到国外的顶尖人才，因为对于那些顶尖人才来说，他们要么选择自主创业，要么选择更知名的跨国公司，而在国际方面，天音集团虽然很有实力，但名气还是要小很多，也缺乏历史底蕴，所以段云在海外只能吸纳到高级人才，但很难招揽到顶尖人才。 但是在国内，天音集团还是非常有机会的，因为在当前的中国，天音集团在民营企业中属于独一档的存在，薪资高，技术实力强大，福利待遇不仅在国内独一无二，更是碾压几乎所有的合资以及外资企业，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对于这些国内的顶尖人才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一直以来，段云在bj的分公司每年都会在毕业季招揽这些即将进入社会的bj顶尖学府的应届生，给他们开出的待遇也是非常高的，不过随着留学热潮的出现，很多学者还是会选择到国外进修，在海外学习就业成为了大多顶尖国内人才的梦想，哪怕段云给他们开出了很高的薪资，也依然很难阻挡那些顶尖人才的外流。 而这次bj多家大学邀请段云去演讲，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段云有了和这些顶尖学子面对面的机会，同时也能为自己招揽优秀人才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而在这次大学演讲即将展开之前，段云和公司的人事部门进行了一次讨论，然后签署了一份内部文件，第一次提出了“天才少年”招聘计划。 而这份天才少年计划，其本质就是要用顶级薪资吸引顶尖人才，在计划书中，段云认为要打赢未来的技术和商业战争，首先要有最顶尖的人才，第1期的计划将从全国招进20到30名“天才少年”，然后会逐年增加。 在这份“天才少年”的计划中，工资共分为三档，其中最高档的年薪可以达到110万元人民币，而第3档最次的一档，也有每年60万左右的年薪。 要知道，在1998年的时候，国内职工普遍的年收入三四千块钱，大城市可以达到五六千，即便是bj这样的城市，年收入突破万元的也并不多，而段云开出了百万元年薪，绝对是一个令人震惊的薪酬水平。 不过想成为“天才少年”的人选，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高薪工作意味着高门槛，而段云也为此设立了很高的应聘门槛。 首先来说，天音集团对应聘者并不限学历和学校，但是要求在数学，计算机，物理材料，芯片等相关领域有特别建筑并有志成为技术领军人物的顶尖人才。 至于相应的考核，也是非常严谨细致的，一般需要经历7轮左右的流程，包括简历筛选，笔试，初次面试，主管面试，若干部长面试，然后是身为总经理的段云进行面试，最后是高管集体投票。 能够经历七轮面试并且能胜出的人，面临的难度可谓是逆天的，因为目前天音集团这些人是高管个个都是国内顶尖的人才，想要过他们这一关，是非常困难的，没有真才实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最后还要通过段云的亲自面试，段云本身就是顶尖技术人才，而且也善于识人用人，能被他看上的人，绝对差不了，由此来看，即便是清华北大这样顶尖学府的学生，想要最终进入天才少年计划，成功的几率也是非常低的。 第二千三百八十六章 北科大 段云这次大学演讲的第1站，选择了bj科技大学。 之所以段云会选择北科大，是因为这所大学对咱们国家的工业贡献非常大，丝毫不亚于清华和北大，而且从专业的优势来说，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最早的时候，bj科技大学前身可以追溯至1895年的北洋西学学堂创办的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矿冶学科。 新中国成立之后，为了培养冶金专门技术人才，适应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需要，1952年中央政府决定建立钢铁学院，同年4月，在国内多家大学冶金系联合之下，成立了bj钢铁工业学院，这也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第一所钢铁工业高等院校。 从学校的名字来看，这所大学就是为了培养中国的冶金工业人才而设立的，到了60年代之后，bj钢铁工业学院更名为bj钢铁学院，并被批准为全国重点大学。 到了1988年的时候，国务院办公厅领导与学校领导及部分老教授进行磋商，确定改名为bj科技大学。 而在去年的时候，学校首批进入了国家211工程建设高校行列。 这所学校的教育实力雄厚，在80年代初的时候，就设立了电子计算机，科学冶金，自动化仪表，机械制造，流体传动以及控制等等专业，在这几项专业中，机械制造和计算机科学一直都是这个学校重点科目之一，为国内培养了很多相关的顶尖人才。 其实段云之前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这所学校，只是在最近这几年里，天音集团内部招收了很多bj科技大学的应届生，这些应届生进入公司之后，显示出了他们极为扎实的理论基础以及工作能力，经过几年的努力，其中的一些人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多個部门的技术骨干，尤其是在计算机和机械制造方面，都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在看到这些人的履历之后，段云对bj科技大学越来越感兴趣，所以他这次把在bj高校演讲的第1站，就选在了北科大。 段云的车子停在北科大的门口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北科大校领导。 “欢迎欢迎！”看到段云下车，第一个迎上来的正是北科大的校长杨天钧。 杨天钧在中国教育学和科技界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现年50多岁，在93年的时候，就已经担任了bj科技大学的校长，他早年曾经留学过德国，并取得了博士学位，在80年代末的时候回国，最开始的时候在北科大担任博士生导师。 和许多留学归国的高科技人才一样，杨天钧也有着一腔的爱国热血，他放弃了国外高薪的岗位，一心想着回国为中国工业发展做贡献，而他也确实得到了国家的重用，在1994年的时候，还获得过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的称号。 换做几年前的时候，可能杨天钧并不会如此热情的邀请段云来学校演讲，因为那个时候国内对民营企业普遍还有偏见，但是现如今，被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并成为中国工商联副主席的段云，已经有了官方承认的身份，而且在国内的名气和声望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也正是因为如此，北科大才会邀请段云来学校进行演讲。 其实之所以北科大这次会议邀请段云，还是因为杨天钧本人，因为一直以来，杨天钧还是非常关注段云这个人的，而且不光是他本人，包括整个教育界，对段云的评价都很高。 其实说起来早年中国教育界，对民营企业家的评论都是比较低的，认为他们就是一些投机的资本家，为了获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充满了狡诈思维的小商人形象，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在那个年代，体制内的人通常看不起这些体制外的人，而且时常带有一种优越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社会风气就是如此。 但是段云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形象却一直非常好，一方面是由于公关团队和媒体的联合“包装”，另外一方面就是，天音集团也确实称得上是国人的骄傲，大力发展高科技，并且很多高科技产品大批量的打开了欧美市场，这个过去只能卖资源工艺品和低附加值原材料的企业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在很多时候天音一直和“国货之光”这个词联系到一起，成为了很多国人的骄傲，受到追捧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对于杨天钧这种高等学府的校长来说，他看待问题的眼界要更为深入一些，在他看来，段云和国内的其他商人完全不一样，他推崇技术，有强烈的爱国心，而且为国家的经济，就业以及科技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如果中国能多几个像这样的商人，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还会水涨船高，只需要经历一些时间的发展，中国对欧美发达国家仰人鼻息的局面，迟早会得到逆转。 能力以及三观一致的人很容易会惺惺相惜，虽然之前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杨天钧从内心来讲，对段云还是非常尊敬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在得知段云成为工商联的副主席之后，立刻第一时间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来北科大参观，并且参加学校的演讲活动。 “杨校长你好！”看到杨天钧，段云也是满面笑容，第一时间把手伸了过去。 “我对杨经理也是久仰大名，很早以前就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你的事迹，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商人，杨校长的不一般了，北科大可以说是咱们中国最具影响力的顶尖学府之一，培养出来的学生为咱们国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身为这样一所大学的校长，杨校长可谓是国之大儒，我比您差的太远。”段云谦虚的说道。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杨天钧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只是个教书匠而已，在其位谋其事，只可惜能力平庸，无法做出太大的贡献，但是段总可不是一般人，能把一家民营企业办到这样的高度，国内绝对找不到第二人。” 第二千三百八十七章 特殊招聘 “我只不过比别人运气好一些而已，而且赶上改革开放的风头，事业发展的比较顺利一些。”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以前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教书匠，能够在像你们这样的一个历史底蕴深厚，有人文气质的学校教书育人，每天不用为太多的繁杂琐事操心，平澹安逸的过一辈子……” 段云这番话虽然是客套话，但实际上也体现出了他的一些真实心态，其实在前世的时候，段云曾经也确实是想当一个老师，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然后平静安逸的过一辈子。 而到了现在，段云依然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的段云身家惊人，盛名在外，名利这种东西，他已经看了很大，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些无欲无求，唯一希望的就是对自己创办的企业的责任感，他希望自己的企业能够长盛不衰，也希望能够带动中国科技的发展，这也是段云目前唯一事业方面的追求。 “呵呵，以段总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来我们学校任教，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做生意了，我们北科大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听到这里，杨天钧笑着说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段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人在事业巅峰的时候，极少有人会有勇气选择激流勇退，毕竟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尤其是像段云这样，在财富和名气都站在国内顶尖的人物。 “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参观演讲，还想宣布我们集团公司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是面对全体学生的，和招聘有关系。”段云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和招聘有关系？段总你的意思是今年想从我们学校多招一些毕业生？”杨天钧问道。 对于民营企业来高校招生的事情，早些年的时候还有一些政策限制，但是从这两天开始，国家已经完全放开了民营企业对高校生的招聘，甚至还通过一些文件，鼓励一些学生进入民营企业发展，这一切都离不开国家对民营企业在经济建设方面的重视。 而且因为天音集团是国内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民营科技公司，早就已经成为了北科大应届毕业生最热门的入职选择，一方面是因为这家公司给出的薪资水平非常高，甚至远高于合资和外资企业，这对于绝大多数家境一般的学生来说，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而另外一方面，天音集团是一家科技公司，经营的产业项目非常多，与北科大大部分重点科目是非常专业对口的，这对于那些想在自己专业有长期发展的学生来说，同样是最优的选择。 而且这些年北科大进入天音集团任职的应届生数量也是越来越多，一些在天音集团担任高管取得成功的学生已经成为了很多北科大学生的榜样，超高的薪资以及天音集团在媒体上的包装报道，加入天音集团逐渐成为了国内理工学生的梦想，甚至成为了他们人生的奋斗目标。 “招聘工作我们一直在进行，只不过这次的招聘计划有些特殊，门槛会非常的高。”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实话和您说，我们这次的计划叫“天才少年”计划，从名字上你也能听得出来，这绝对是千里挑一的人才选拔计划，甚至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因为我们企业当前最为需要的是国内最顶尖的人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才能让我们的企业未来有更强的国际竞争力。” “天才少年计划……能担得起天才两个字的人可不多啊……”听到这里，杨天钧眉头微皱说道。 杨天钧已经意识到了段云这次招聘计划有着多高的门槛，因为“天才”两个字，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这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称号。 说起来这些年能够考入国家重点大学的，尤其是像北科大这样的重点大学的，绝对称得上是天之骄子。 这年头的大学生，依旧非常的吃香，应届生不论专业，都可以进入非常好的企事业单位，未来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但是天音集团和一般的企业不一样，超高的薪资和福利待遇，让它相比于一般的企业拥有压倒性的吸引力，普通的大学学历在天音集团这边，仅仅是一个应聘的敲门砖而已，想要真正入职成功，还需要层层的面试以及实习考核，所有考核项目合格之后，才会正式入职，入职的成功率还是非常低的。 要知道，这年头的大学生依旧是香饽饽，是其他企业疯抢的人才，但是在天音集团，应届大学毕业生已经不稀罕了，可以说是入职技术岗位的最低学历标准。 所以当杨天钧听到段云提出的所谓天才少年计划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招聘的门槛会非常高，甚至可能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能担得起天才二字的学生确实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数量少而已。”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对于这样的顶尖青年才俊，我们给予的待遇也是非常优厚的，当然了，前提是能通过我们公司的考核。” “那这个待遇有多高？”杨天钧好奇的问道。 “我们初步定下的待遇标准是年薪过百万……”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年薪过百万！？”听到段云报出的数额，杨天钧顿时目瞪口呆。 杨天钧万万没有想到，段云开出的薪资待遇居然高达年薪百万。 要知道，在当前这个年代，能年入10万，就已经非常惊人了，即便是在bj，普通工人的年薪，也就在1万左右，而且呢还是非常好的单位，能年入10万的，基本都是一些个体户老板。 至于年薪百万，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杨天钧身为北科大的校长，薪资以及各种福利补贴都非常高，可即便如此，他的年薪也不超过10万，这在bj已经属于非常高的收入的群体。 第二千三百八十八章 北科大演讲 “除了百万年薪，我们还送房送车，能让其一步迈入百万富翁的行列。”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这个绝对不是说一说的，而是会直接写到合同里的，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需要通过我们公司的层层考核，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百万年薪在当前的中国确实很夸张，虽然说万元户在当前当的中国已经不稀奇，但是百万富翁依然是一个人人仰望的阶层，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够挣100万，但是现如今段云却愿意让刚毕业的大学生拿百万年薪，这绝对是令人震惊的事情。 更不要说送房和送车，当前国内，最便宜的汽车也要大几万，至于房子，这几年的房价已经水涨船高，深圳稍微好一点的房子也已经高达百万，这一套下来，可以说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为了人生赢家。 “你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那如果我去你们公司应聘的话，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么？”杨天钧笑着问道。 “你来就另外一码事了，年薪百万肯定是没问题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分红，每年至少还能让你多赚几十万，我这可不是开玩笑，只要杨校长您愿意来，待遇问题咱们还可以谈。”段云说道。 其实段云知道，杨天钧这么说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像他这种层次的人物，虽然工资不高，但生活已经很富裕了，而且他在学术界和教育界都有很高的名气和威望，在bj乃至全国都算是知名人物，轻易是不会屈居在一家民营企业之下的。 “呵呵，段总果然大气，只可惜我就是个书呆子，干不了你们公司的活，不然的话，我还真有可能去你们公司应聘。”杨天钧笑了笑说道。 其实杨天钧也知道，段云公司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对这家公司还是非常了解的，当代中国企业最早推行996工作制，并且把“用青春换钱”当成企业文化的，天音集团是第1个，从北科大应届生进入天音集团的反馈来看，段云的公司内部员工压力非常大，即便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经常感到精力不够，更别说他这样50多岁的老年人，根本受不了那样快节奏的工作压力，搞不好还要折寿，对于这一点，杨天钧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在杨天钧看来，资本家都是精于算计的，他们对于人才的标准有自己的一套标准，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给予百万年薪的人才，要求肯定会高的逆天，百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一起进入了北科大的校门。 一进入校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做伟人的大理石凋像，只有凋像已经有了30年的历史，而是在他的后面，就是北科大的主办公大楼。 相比于清华和北大，北科大显得要质朴一些，他没有清华北大那么深厚的历史底蕴，但也有了几分自己的厚重，校园内部也绿化的非常不错，给人一种很轻松舒服的感觉。 段云刚进入校园，就被路过的学生第一时间发现了，很多在校的师生看到段云之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讶，其中有一些胆子大的师生，主动上前打招呼，还有一些学生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本和笔，寻求段云的亲笔签名。 毫无疑问，很多年前开始，段云在国内就是最具人气的民营企业家，关于他和他企业的事迹在国内已经是人尽皆知，段云个人的奋斗史也成为了许多年轻人的历史故事，所以现在的段云，在国内已经有了很深的偶像光环，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了国内的一线明星演员。 整个上午的参观，段云的到来确实给全校师生带来了很大的轰动，以至于一些学生在得知段云将会在学校大礼堂进行演讲的时候，门口早早排满了队伍，申请进入会场的人是络绎不绝。 中午参观结束，段云和几个校领导在学校食堂共进了一顿午餐，期间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轻松欢快。 而到了下午2点，当段云来到学校大礼堂的时候，这里早已是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都摆满了马扎，前门入口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 经过学校主持人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话筒很快就送到了段云的手中。 “今天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各位师生见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我是天音集团的总经理段云，我希望今天的演讲，能让大家得到一些意外的惊喜。” 段云的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坐在前排的一些学校领导，更是站起了身子，个个面带笑容。 “……其实说起来我早些年的时候也参观过咱们bj几所有名的高校，包括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来到过咱们北科大，但这所学校我是早有耳闻的，从我内心来说，对这所学校也是充满了敬意。”台上的段云显得非常轻松自如，只听他接着说道：“北科大是咱们国家一所非常了不起的高校，最早是为了培养冶金专业技术人才而开办的学校，所以在我的心目里，北科大就是咱们国家独一无二的钢铁大学，而且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咱们北科大不光在冶金专业，包括电子计算机，科学机械制造，应用数学物理化学工程管理等学科，也都走到了全国的前列，为咱们国家建设培养了许多非常优秀的人才，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段云这番话语气非常真挚，因为北科大确实是国内一所底蕴深厚的顶尖学府，从对国家的贡献来说，并不比清华北大这样的名牌高校逊色，应该说他们各有所长，而培养出来的人才，也都相当的出色。 “……就我们公司目前这几年来说，也有很多咱们北科大的优秀人才，其中一些人才已经成为了我们集团公司的技术骨干以及高层管理，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要感谢北科大领导和老师对他们的培养。”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云对台下前排的校领导和教师鞠了一躬。 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 热门话题 即便如今的段云已经声名显赫，但面对大学的师生，依然保持足够的敬意，因为段云明白，当前高校里走出的这帮学生，将来大部分都会成为国家的栋梁，无论在各行各业各个岗位，都会出现非常出色的人物。 而且看到他们，段云仿佛就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只不过前世的时候段云并不醉心于学业，虽然他最终站到了文凭的顶端，但那确实是拿时间磨出来的。 而且现如今的段云一直想给这些高校的师生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民营企业家，除了为国家经济和科技做贡献之外，段云认为必须要给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做一个榜样，低调谦逊有礼，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人生路上走得更长更远。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师生以前对我们的公司都有所了解，坦白来说，我们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从来都是以盈利为最高目标的，但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家，除了赚钱之外，也要有足够深的民族责任感。”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集团公司对高科技研发的投入都是非常高的，一度占到了公司总利润的15%左右，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比例放在国内，乃至国外所有的高科技公司中，都是最高的，因为很多的科技公司是有股东的，他们每年需要拿出很多的利润来分红，但天音集团是我个人的公司，我可以少赚一些钱，把更多的利润分给对公司有贡献的员工……” 段云在台上首先介绍了自己的天音集团，因为从一开始，段云来演讲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招聘人才，所以这也是一个推销自己公司的好地方。 “……关于我和我们公司的事情，大家都可以进行提问，咱们畅所欲言……”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从台上走到了台下，手持麦克风，站在了台下前排的位置，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看到台下的各位，我仿佛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朝气蓬勃有理想，我相信你们在座的各位，将来肯定会出现很多比我更优秀的人才，为咱们祖国的强盛而奋斗……” “段老师……”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第2排的一个男生忍不住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想问的？”段云见状，立刻拿着麦克风面带笑容走了过去。 “我想问您一下，我听说天音集团工资很高，一个月就能赚一个万元户，这是不是真的？”那个男生拿过麦克风后对段云问道。 此时场内顿时一片哄笑声，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男生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直截了当谈到了钱的上面。 不过这个男生提出的问题也确实是在场很多师生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因为天音集团在国内是出了名的高薪，任何能进入天音集团的应届生，都是很多学子羡慕的对象，甚至对于一些大学生来说，将来能够进入天音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就是他们的人生追求和梦想。 “呵呵，这个同学很直爽，我非常喜欢。”段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在我看来，人生的价值有多方面的体现，而赚钱的多少，也算是最贴近普通人的一个追求，可能有些人觉得这是拜金主义，不过在我看来它就是人生价值的体现，在古代的时候，就有这样一句名言，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句话听起来感觉像是封建时候的一种悲哀，但实际上他隐藏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无论有多么强的才干，最终还是需要一个平台来展示和放大，这是社会和国家发展的基础，能力大的可以走更高的平台，能力小的就只能找一些小的平台，当然了，也有一些人会在小平台里大放异彩，这都是一些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但总而言之，是金子总会发光……”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只听他接着说道： “……至于刚才那位同学说的我们公司的职员一个月就能赚一个万元户，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听到段云这么说，在场众人顿时纷纷眼前一亮，很明显，这种薪资水平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足以在短时间内扭转一个家庭的经济情况。 “不过也不是说人人都能赚到月薪上万，实际上，刚入职的应届生，是有三个月的实习期的，在这期间，月薪只有5000块钱。”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只要你能顺利通过实习期，就可以拿到8000到1万左右的收入，这一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少在我们集团公司的研发岗位，月收入平均基本都在1万以上。” “啪啪啪！” 段云话声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虽然我们公司也不是百分之百公平，但至少在大部分时候，付出和回报基本都是成正比的，而能力越强的人，在收入方面也会有很明显的体现。”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通常来说，在我们集团公司工作的年限越长，收入也会呈现指数性的增长，在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和中层管理中，年收入30万以上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更高的，不过我们并不是一家靠熬资历才能获得高薪的企业，如果你一开始就能展现出过人的才华，我可以直接让你拿到百万以上的年薪！” “额。”听到这里，在场的一些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年薪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对于在场的这些师生来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因为这种薪资水平不仅仅是改变家庭经济状况的程度了，而是直接登上了另一个更高的阶层。 “那段老师，怎么才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 片刻后，前排一个女生也忍不住问道。 “目前我们公司已经策划了一个“天才少年”的招聘计划，只要能够经过我们这个招聘的层层考核，而且年龄在25岁以下，就可以拿到我们公司专属的年薪百万的工作合同！”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 潜在机会 “25岁以下……”听到段云这么说，台下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师生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其实如果本人够出色，我们这边的年龄上限是可以放宽的，相比于年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严格来说，我们普通员工的入职年龄标准在35岁以下，但如果你的能力特别强，而且在业界有很大名气的话，年龄限制可以无限放开，比如说目前我们集团公司的总工倪光南先生，他虽然已经年近60，但每年的薪资可以达到一个亿，另外在我们芯片项目部，也有很多50岁以上的员工，年薪也早已超过百万，甚至达到千万，所以说只要你有能力，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一般来说，天音集团内部的薪资都是在一定程度上保密的，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员工并不遵循这一规定，谁赚多少钱，大家都心里有数，因为各项规章制度完备，工作考核也相对公平，所以在集团内部，听不到对薪资水平的抱怨，从内部和谐程度这一点来说，天音集团要比国内其他企业强得多。 “一个亿！？”听到段云这么说，坐在最前排的校长杨天钧也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杨天钧以前也知道现在身为天音集团总工的倪光南工资很高，这几乎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杨天钧本人也是认识倪光南的，以前在国内开会的时候，他经常能遇见倪光南，虽然俩人交情并不算深，但也都知道彼此的一些事情。 要知道倪光南以前在联想的时候，他的收入水平也是仅次于柳传志的，所以能够跳槽到天音集团，薪资水平自然会上一个台阶。 只不过杨天钧从来没有想到，倪光南的收入居然会高到如此离谱，一个亿在杨天钧看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在几年前的时候，北科大一年的全部预算经费也就只有几千万而已，还不到一个亿，从前年开始，也就刚刚过了门槛，倪光南一个人的年薪就能堪比一家国内重点大学的预算经费，这简直超乎了国人的想象。 但实际上，倪光南去年的总收入已经突破了1.5亿，放眼全球，能达到这个薪资水平的人也并不多，而段云之所以会给他如此高的薪资，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对公司做出的贡献，另外一方面就是倪光南凭借个人在国内科技圈的影响力，给公司带来了很多顶尖的人才，为公司很多研发项目做出了非常关键的。 “在这里我和大家谈一谈我这些年的想法和感受，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在80年代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有一点技术有一些自信，再加一些勇气，你就有赚大钱的机会，而且那个时候的商人都比较纯粹，就是一门心思想赚钱，包括我也是如此，而恰好我的创业起步阶段非常顺利，我每天都能赚到很多的钱，那也可以说是我最简单快乐的日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查看公司的收入账本……” 说到这里的时候，台下顿时传来了一片哄笑声，段云的这番话，确实很形象的说出了那个时候爆发户的一些嘴脸，这也是人们能够想象到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赚钱给我带来的快乐是越来越少，当你赚到第一个10万元的时候，欣喜若狂，但当你赚到1000万的时候，你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然而当你的身家超过一个亿的时候，钱就真的变成了放在银行里的一串数字，而这个时候你的生活已经相当优越，再多的钱，也很难给你带来更多的快乐。”段云看了台下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其实我最初下海的时候，是搞技术出身的，早年在国企当技术员，我相信关于这段事情，很多人都了解，我认为搞技术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梦想和执念，他们对技术有深度的了解，也知道技术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所以虽然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赚钱，但从我内心来讲，我更希望我的技术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并且改变这个时代！” “啪啪啪！” 现场顿时一片掌声。 “不过到了当今这个年代，所有产业的技术门槛都已经提升了很多，80年代人们最流行的家电就是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这样的产品，而到了现如今，我们集团公司卖的最火的产品是dvd和mp3播放器，相比于过去，提高了远不止一个技术难度，而且我们集团公司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不仅要在国内技术领先，还要和国外的老牌跨国企业同台竞争，企业发展的压力正在不断加大，需要跨越的技术门槛也是越来越高，想当初我们公司进了几个大学生，那几乎都是当宝贝一样供着，但是现如今，我们有几十名中科院的资深专家，还有像倪光南这样的院士，即便是这样的在国内堪称顶级的技术人才阵容，想在国外竞争中取得优势依然很困难……” 听到这里，在场的一些师生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其实和段云一样，在场的很多学生中，尤其是理科专业的学生，也确实是年轻心怀抱负的，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和段云有些共鸣的，而且当前大学生的信息渠道非常广，充满民族自豪感的同时，也知道中国企业和外国企业竞争充满了残酷。 “……我一直认为，中国人的聪明智慧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民族，而且我们还有10多亿的人口，如此大的人口基数，肯定可以诞生很多世界顶尖的专业人才，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个人才决定启动这个天才少年计划，我想说的是，这个计划所提供的百万年薪仅仅是一个最为浅薄的收益，最关键的是，我们集团公司可以提供一个能够充分发挥顶尖人才才华和潜力的平台，并且还有名震世界的机会！”段云说道。 第二千三百九十章 达成协议 此时演讲中的段云情绪开始变得有些微微激动起来，因为在这一刻，他说出了自己当初的一些理想和抱负。 “……咱们的本人曾经说过，落后就要挨打，而这种落后，指的并不是经济上的，而是技术方面的，正如咱们的大清朝，经济在全球依然靠前，然而最终却被西方的坚船利炮所打破，留下了近百年的耻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天音集团是一家有民族使命感的企业，之所以会投入比其他民营科技企业更多比例的资金搞研发，其实也是希望带动国家整体的科技发展，我愿意出钱出力，加上咱们国人拥有的聪明才智，我相信终有一日，咱们的科技可以让西方人为之仰望……” 段云这番话康慨激昂，还带着几分扇情，台下也是掌声不断，甚至坐在前排的一些师生，眼眶都开始微微湿润起来。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有很强的雄心和抱负的，因为从他们进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头上就顶着天之骄子的光环，而以往接受的传统教育，也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民族自豪感以及使命感。 而且在段云的演讲中，他抓住了两个最重要的要点，一方面就是收入，可以让自己的员工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甚至可以成为富豪，这种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即将进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都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而另外一方面，段云也提出会给普通员工扬名立万的机会，一切都靠技术和实力说话，这其中段云灌输了这么一个概念，那就是如果你为公司技术研发做出了贡献，就等于为国家科技进步作出了贡献，这对于另外一批有志向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同样具备很大的吸引力。 而且天音集团这些年确实出了很多传奇人物，包括搞芯片研发的黄令仪等人，天音集团内部的公关团队，一直都在对这类顶尖研发工作的进行舆论上的包装，让他们在国内变得人尽皆知，并且授人敬仰。 以往来说，只有在体制内工作的科学家以及工作者才会得到大力的宣传，从而得到个人名气和威望的提升，这是因为国家体制掌握媒体话语权的优势，而天音集团虽然没有这么强大的舆论喉舌和话语权，但段云依然可以通过花钱以及和媒体的合作，非常有效的开展自己集团公司顶尖员工的“造神计划”，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员工能够名利双收。 当然段云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员工有名誉上的收获，而是通过这些“造神策划”，在宣扬员工能力和精神的同时，对企业也是有非常正面的宣传价值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天音集团有很多能力强大且爱国的科研工作者，从而天音集团本身也成为了一家实力雄厚且爱国的民营企业，这才是段云“造神宣传策划”的最终目的。 事实上，这种形式对员工的宣传和包装，让天音集团成为了国内最受瞩目的企业，也成为了很多应届毕业生在国内最佳的就业选择，这对都天音集团挑选人才来说，也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而今天段云的这番演讲，似乎把这种情绪渲染到了极限，以至于很多师生对这个企业有了更深层的认识，同时也期待能够加入其中。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人才，但天才这个字眼，显然是有更苛刻的要求的，很大程度上后天的努力并不能够使你成为一个天才，但却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同样优秀的人。”段云看了台下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们集团公司这次推出的年薪百万的天才少年计划，门槛确实非常的高，也有可能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达到要求，不过大家也不用失望，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公司，并且努力工作，对公司做出一番贡献后，你同样也有机会拿到百万年薪……” “额。”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实际上就我们公司目前的核心骨干来说，他们的入职时间最少也在三年到五年以上，有些员工刚入职的时候，能力和水平确实有差距，然而通过他们的不断努力和兢兢业业，最终都得到了很高的收入，就目前来说，我们集团公司年薪过百万的只有八个人，而年薪在30~50万左右的，却已经达到了上百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本科毕业生，由此可见，努力也是完全可以弥补一部分天赋的。” 段云的整场演讲，一直都在积极鼓动人心，从现场的效果来看，也是非常不错的，经常掌声响起，有些师生甚至为之动容。 “……我的希望是有更多有才华有梦想的青年加盟我们的公司，而我本人努力要做到的就是，让天音集团成为国内专业人才施展才华最好的平台，让真正优秀的人名利双收，让我们民族的科技更加发达，这就是我的人生追求和梦想，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段云说完，向着台下众人鞠了一躬。 下一刻，在场众多师生全体起立，掌声响彻了整个大厅，这次的演讲显然是非常的成功。 演讲结束之后，刚走下台的段云立刻被众多师生围在一起，有索要签名的，有想要合影的，一时间段云忙得不亦乐乎，最终还是校长出面，才把段云“解救”了出来。 中午的时候，段云和校长杨天钧以及其他几位需要领导在学校的餐厅共进午餐，期间有说有笑，气氛非常的愉快。 “杨校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次邀请我，让我有了和这么多优秀师生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经历。”段云微笑着对杨天钧说道。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感谢段总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能够来学校与我们的师生交流。”此时杨天钧也拿起酒杯，对段云说道：“贵公司是一家值得尊敬的公司，段总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企业家，将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推荐到贵公司，从而也能为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做出最大的贡献！” 第二千三百九十一章 宁缺毋滥 结束在北科大的行程，段云又先后前往了bj理工大学，bj航天航空大学，以及清华大学。 无论在哪所大学出现，段云都享受到明星般的待遇，在校园参观，经常被师生生围观索要签名，而且每个演讲的会场都是人满为患，甚至过道和走廊都站满了人。 毫无疑问，段云是这个时代企业家的顶级偶像人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传奇，至少在最近几十年的商界，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即便是同样的科技界，很有影响力的柳传志以及任正非等人，跟段云也是差了一個层次的，无论在身家财富以及名气方面，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作为一个成功人物，即便一番很普通的话，往往也会被公众传为至理名言，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这次段云在bj演讲，也引起了很多媒体的关注，尤其是bj当地的媒体，不断进行详细报道，而且还进行了专访。 段云白天的大学里参观演讲，回到宾馆之后，他还要接受各大媒体的专访，除了bj日报，bj商报这样当地的媒体之外，央视也派出了采访队伍，而负责采访的人，正是在当前央视炙手可热的主持人王小丫。 王小丫，1968年1月22日出生于sc省昭觉县。因为王小丫的长相比较端庄大方，而且脸上又是时常挂着微笑，让人感到非常的有亲和力，所以她也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当前的王小丫，负责主持人的栏目是央视的《经济半小时》，他正是凭借这个栏目的优秀主持，荣获了今年的全国经济节目优秀主持人第一名。 “段总，今天很荣幸能够当面采访你。”在段云所住的bj大饭店总统套房中，王小丫和段云面对面，开始今天的采访。 “我也很荣幸能够接受你和央视的采访。”段云微笑着说道。 “段总，我们得知您最近接连在bj多所大学进行了参观和演讲，引起了很多在校师生的热烈反响，我想问一下，您这次在bj多所大学参观演讲主要的目的是什么？”王小丫问道。 王小丫面对段云的时候，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激动的，因为其实王小丫本身对段云也是有着几分崇拜的，因为在央视主持财经节目，所以他能接触很多商界的东西，另外也采访过很多在国内商界有影响力的人物，在这其中，段云几乎成为了商界的一个样板，很多国内的商界精英对段云都有很高的评价，这一点让王小丫印象深刻。 而这其中最难得的是，这几年王小丫几乎没有听到过关于段云的负面评价，无论是他在商界接触的人还是相关的媒体，评价都非常的正面，这也让王小丫对段云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通过和这些高校互动合作，为我们集团公司吸纳更多的人才，尤其是年轻有潜力的人才，对我们集团公司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另外一方面，我们集团公司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科技公司，有着非常完善优秀的管理体系，致力于给各类优秀人才提供施展才华的最好平台，而我这次参观做演讲的几所大学，可以说是国内最顶级的优秀学府，我相信这样一种民营企业和国内高校紧密合作的方式，对咱们国家的科技以及经济发展是很有帮助的。”段云说道。 “据我们所知，段总，您这次还提出了一个天才少年的计划，能和我们详细的讲一下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吗。”王小丫问道。 “其实主要的内容非常简单，那就是我们公司需要最顶尖的年轻人才，注意，我这里说的是最顶尖的人才，所以能称得上这个称呼的，都可以说是万里甚至十万里挑一的精英。”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我们愿意为这样的顶尖人才提供百万以上的保底年薪，同时还有各种福利，如果表现好的话，还会送房送车，总而言之，在对待顶级人才方面，我们集团公司有绝对的诚意，这次借着你们中央电视台，也算是打个广告，希望能有更多的大学应届生前来应聘加盟。” “年薪100万？这么高吗！？”王小丫有些惊讶的问道。 王小丫还是第1次听到国内有如此高的薪资，而且还是给刚入职的职员准备的，这个确实打破了她的认知，以至于内心也有些微微震撼。 “我说句实话，我们集团公司有很多年薪早已超过100万的高管和技术人才，100万只是个起点而已。”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在我们集团公司，很多核心骨干成员他们的收入大头并不是保底工资，而是分红和奖金，就比如有的人工资只有5000，但每年的分红却可以拿到十几万元人民币，这样的人在我们公司也是比比皆是，不算什么稀罕事情。” “额。”听到这里，王小丫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公司里真正懂技术，而且努力工作的人过上富裕体面的生活，让他们可以不必要冒着风险创业，也一样可以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人的价值有很多衡量的标准，但在我们公司，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体现在收入方面。”段云看了王小丫，一眼接着说：“我这个人属于直男，莪并不喜欢给人画饼或者承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能给公司带来多少价值，我就给你多高的工资，一切讲究的都是务实。” “那段总你们这次的天才少年计划，具体有什么要求吗？”王小丫问道。 “要求当然很高，想要达到标准，那就必须要过五关斩六将。”段云看了王小丫一眼，接着说道：“首先要经过层层严格的考核，这个过程是非常困难的，最终还要通过我的面试，本着宁缺勿滥的宗旨，哪怕这次计划最终一个人也没有合格，我们也绝对不会放松标准。” 第二千三百九十二章 超级大国 “其实从我们集团公司来说，可谓是人才济济，既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像倪光南这样的院士，而且通过这些年的发展，在研发人才的储备方面，我们在国内一直都是非常强的，完全可以媲美绝大部分的国家级科研院所。”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们每年依然要吸收大量的新鲜血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个团队的活力，老的员工有技术，有经验，而新员工工作上进，精力充沛，这其实都是一个互补，我们最终的目的不仅要做到国内最强，而且要做 到世界顶级。” “段总您很自信啊。”王小丫微笑的说道。“不是我自己，而是过去咱们的国人不够自信，其实中国人丝毫不比外国人差，甚至在我看来，中国人应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种，我们过去之所以落后，是因为历史和制度上的原因，但是现在，咱们国家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无论从经济还是科技方面，进步都是飞速的，只不过咱们和欧洲 发达国家有的近百年的技术差距，这一点咱们是必须要承认的，我相信凭借咱们国人的智慧，迟早会实现对他们的超越。”段云说道。 面对央视主持人，段云表现的依然很自信，而且在言语中，充分表达了他对国人的信心。其实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可以说正是国人民族自豪感最强的一段时期，经过了20年的改革开放，很多国人切身体会到了生活的变化和国家的强大，段云这 么说，其实也是非常符合当前国内舆论潮流的。 “您说的太好了。”“我创业已经十多年了，虽然目前集团公司发展的很好，但我们一直都有的紧迫感和使命感。”段云看了一眼王小丫，接着说道：“我觉得未来十年是中国发 展最关键的时期，也是决定咱们国家前途命运最重要的十年。” “您为什么这么说？”王小丫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说吧，改革开放过去的十几年里，咱们国家其实或多或少都在搭欧美国家的一些顺风车，包括引进他们的一些设备技术和装备，这个时期咱们国家的发展，还属于一个模仿的阶段，欧美发达国家就是老师，虽然他们并没有给咱们提供最好的技术和装备，还对很多方面进行了严格的封锁，但总的来说，他在技术 方面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思路，让咱们在学习和发展中少走了很多弯路，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他们的。”段云说道。 “确实如此。”王小丫点点头。“但是现如今，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得到了很大的进步，相比起改革开放之前，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产业已经接近甚至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但总体来说，大部分茶叶比起国外都是落后的，而如果这个时候我们选择继续逆向模仿国外的技术，那就注定只能永远吃剩饭，而且永远不会拿到产业的主导权。”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未来中国科技的发展，将会面临一个非常困难的瓶颈期，咱们没有多少作业可抄，很多时候必须完全靠自己，过去我们逆向仿制一个….国外的产品需要的成本是一的话，那么自我创新需要投入的成本，可能就是100甚至1000，而且没有人能够保证一定成功。” “额。”听到这里，王小丫似乎若有所思。“其实如果从纯商业的角度来说，我们天音集团如果想赚钱的话，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比如我早年投资房地产，后来又在国际上搞金融投资，利润都比搞产品 技术研发的回报高的多，甚至能达到几倍乃至几十倍，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举出很多的实际例子。” 段云这番话，其实并没有半点夸张，他如果想赚钱的话，无论是房地产还是金融，都可以获得高额度的利润，以他的资本实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段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通过央视提醒国人对高科技发展的和重视，因为从目前来说，国内真正花费巨大资金搞技术研发的企业并不多。虽然说这些年沿海城市发展很快，尤其是广东深圳这一片，但实际上，这些改革开放之后，在沿海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中，绝大多数其实并没有多少技术实力，而广东深圳最大的几家民营企业中，房地产公司就占了半壁江山，虽然这些房地产公司利润确实很惊人，但实际上对整个国家的技术进步和发展来说，并没 有多少实际的意义。等到当年，国人对这一点并没有多少重视，很多房地产公司的老板甚至被当成了民营企业家中最优秀的代表，各大报纸，电台媒体争相正面报道，他们炒高 了房价，尽可能的榨取国民的财富和存款，但却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偶像和英雄。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王小丫问道。“就像我之前说的，一个国家只有科技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坦白说，我现在钱已经赚得足够多了，多到我花也花不完，而我本人，也没有那么强的消费欲望，所以现在的钱对我来说就是数字，选择持续对科技研发的投入，实际上就是想要这些钱真正变成有利于国家发展的东西。”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时代的发展离不开优秀的人材，但只有真正的天才能够改变这个时代，我们集团公司这次推出的少年天才计划，其实就是想挖掘出这些能够改变时代的人才，并给予他们体面的生活和展示才华最好的平台，这就是我的初衷，我希望能够借着这次采访的机会，能够让更多的天才选择我们集团公司，而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他们的才华得到施展，我相信未来的十几年，咱们国家肯定会实现对欧美发达国家的超越，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超级大国。”. 刀削面加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二千三百九十三章 网吧 面对王小丫，段云开始侃侃而谈，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轻松。 段云突然觉得这次采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借助这次央视的采访，向国人更多普及科技发展的重要性，在当前这个整个国家，眼睛只盯着gdp的时代，科技发展不应该被忽视。 这其实也与当前国内的风气有关，改革开放十多年之后，人们的意识开始越来越“向钱看，向厚看”，一切以发展经济挣钱为首要目标，这种现象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在经历了，一个时代漫长的贫瘠和落后之后，国人对优越生活的向往是越来越高。 而在国人的意识里面，做生意，下海创业才有机会发财赚大钱，而针对于此，段云也给了知识分子另外一条选择，那就是可以通过进入他们这样的高科技企业，不用创业，也一样可以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乃至亿万富翁，这对国内的技术精英来说，无疑诱惑力是非常大的。 “……我们的宗旨是，你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大碗的饭，我们这里提供一个能够证明自身价值的平台，至于说能取得多大的成功，就要看你们自身的潜力了。”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金钱和收入，我们这里还可以提供更多有价值的回报，要让那些真正的科技精英能够名利双得，这一直都是我们企业的内在文化。” “听了段总的话，真的让我非常感动，其中有一条我非常赞同你，那就是一个国家不能光盯着经济，同时也要重视科技的发展，从这点上来说，你们企业在国内应该是最优秀的吧？”王小丫微笑着问道。 “最优秀不敢当，其实只不过我们发展的时间长一点，规模大一点而已，国内也有很多非常优秀的科技公司，他们的规模虽然不如我们大，但同样做的很优秀，正因为有他们，国内的科技产业才有一个优秀的竞争环境，让我们一步也不敢停歇，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就是我们公司发展的催化剂。”段云说道。 “今天的采访时间也快到了，段总，您最后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一些什么吗？”王小丫说道。 “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话，科技能兴国，科技也能强国，我希望咱们当代的青年能够更多的从事科研产业，让咱们能够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也是我一生追求的愿望。”段云说道。 这番话说的比较官方，如果换做其他人说的话，可能会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是从段云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非常自然，因为他一直以来的人设就是非常爱国的民营科技企业家，而且这些年来，他为国家确实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无论是芯片产业，汽车产业还是软件产业，天音都是国内最强的。 另外一点就是，段云掌握了一定的舆论力量，集团公司一直都在对他进行宣传，所以集团公司任何一点技术突破，都能够做到国人皆知，这也让他在国内有了很多的粉丝和支持者。 采访录制结束之后，段云当天晚上还邀请王小丫等央视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席间谈笑风生，气氛相当的融洽。 对于媒体记者尤其是央视的这些在国内非常有影响力的记者和主持人，段云都是非常尊重的，因为在这个年代，互联网还不够发达，电视台的宣传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很强的舆论，甚至可以影响到一些国家政策的制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段云是非常重视和他们的合作的。 在酒宴的最后，段云还给这些央视的工作人员每人一份“小礼物”，这份礼物正是他们正在美国发售的mp3播放器。 物以稀为贵，虽然mp3播放器在美国已经上市，但是在国内，因为本身的成本太高，国人很少能消费得起，所以段云是打算年底之前投放在国内市场，而国内目前是没有mp3的播放器的，这也就意味着这次参加晚宴的央视工作者，他们成为了天音mp3播放器国内的第1批用户。 段云之所以迟迟没有在国内发售mp3播放器，一方面是售价原因，而另外一方面，其实就是想拿国际市场试水，因为任何一款产品，都需要进行不断的升级改进，才能变成一款质量稳定且成熟的产品，所以在产品质量和耐用性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段云轻易是不敢投入到国内市场的，因为一旦出现问题，很容易影响到天音集团这10多年来在国内电子市场树立起来的良好口碑。 央视的访谈结束之后，段云又接受了另外几家媒体的采访，包括bj电视台等当地的相关媒体，在这几次访谈中，段云都强调了科技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在bj的最后几天，段云和瑞雪私下里又进行了几次约会，还一起到十三陵水库的九龙游乐场游玩了一番。 这段时光对于他们俩人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因为现在俩人都是知名人物，也都处于彼此事业的巅峰期，工作日程都排得满满的，能抽出时间约会，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期间，俩人还一起去了一趟bj的网吧。 在90年代末的时候，网吧已经在中国内地开始出现。 在1996年的时候，上海出现了中国第一家网吧，当时名叫“3c＋t咖啡休闲网吧”，这个网吧里配置了50台在mmx200以上的电脑，而且还有专门的包间，放到现在来说，或许即便是让大家免费上网，这样的网吧，很多人都不屑一顾，可在当时那个猪肉只要2块钱一斤的时代，这家网吧的上网费，却要20元一小时，所以当时能玩得起网吧的人，真的是有钱人。 并且，中国出现的第一家网吧，还不是为了让人上网玩游戏，而是让人在喝咖啡的同时，能够看着服务员的操作，学会怎么上网，可以说，这家网吧就是为上流人士服务的，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当年这家网吧的生意很火，每天的客人都是满满的。 而现如今，bj这边的网吧也是越来越多，截止到今年8月份的时候，bj全市已经有了200多家网吧，而且几乎家家都是爆满。 第二千三百九十四章 别无选择 网吧在国内开始大规模的出现，其实也就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中国的互联网开始逐渐向平民普及。段云多年前就开始在互联网上的布局，到了现如今，终于盼到了他想要的春天，也正是因为他的提前布局，让天音集团目前在国内，互联网行业有了非常大 的优势和技术壁垒，其他公司想要实现超越，短期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直以来，段云布局互联网主要分成了四个重要的板块，首先就是门户新闻类网站，因为对于当前的网民来说，他们对于从互联网上获取新闻信息，感到非 常新鲜，这和看报纸杂志和电视完全不一样，有着更强的及时性和娱乐性，而且这些网站的新闻都可以进行评论，互动性也很强。有了优秀的门户网站，其实就已经有了一个引流的入口，通过这个网站，把网民吸引过来，而接下来无论是广告宣传，还是其他软件的下载推荐，都有了很 不错的流量入口。互联网门户网站的出现，其实就是在替代传统的新闻报纸以及电视媒体，在前世的时候，无论是搜狐，网易还是新浪，每天的访问量都是非常高的，在互联网进入中国的前几年，可谓是这些门户网站的黄金时代，后来虽然这些门户网站被无线时代的手机所取代，但在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他们依然是最主要的 流量入口。天音集团的门户网站「天音冲浪」从年初每天的访问量几万人次，到了现如今已经达到了每天百万人次的惊人访问量，而与此同时，天音的电商平台成交量也 是在快速增加，每天的交易金额能达到上百万，这在一两年前的时候，是包括马云在内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除了门户网站，第二大板块就是电商平台，「天音购物」现如今已经有入户商户7000多家，商品种类繁多，主要以小型电子产品和日用品为主，在这些电子 产品中，随身听产品的销售额是最高的，其次就是一些d和dvd的光盘，以及游戏光碟。电商网络也可以说是天音集团目前投资最大的一个产业项目，现如今已经砸下了十几个亿的投资，而在未来的几年，投资总额恐怕要突破30个亿，段云已经 为此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第3个方面就是即时通讯软件，这个以天音集团软件工作室命名的「火花」即时通讯软件现如今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300万的用户，这个数字几乎是当前国内互联网用户的三倍，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存在有的用户重复注册的情况，另外就是家庭互联网用户往往是全家人共享，除了用户本人之外，也存在 父母，子女，配偶分别注册情况，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一些没有电脑的网民，他们也会通过网吧进行注册，所以就会出现火花这款即时通讯软件用户数量超过国内统计的互联网用户总人数的情况。由此也可以看出，「火花」这款通讯软件现如今用户数量是非常庞大的，毫无疑问是国内用户身上最多的即时通讯软件，相比起前世腾讯制作出来的qq，前 …. 期的火热程度要高很多，也说明这款软件确实受欢迎满足了用户的很多需求。事实上，段云和瑞雪一起在网吧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前来上网的网民电脑屏幕下面都挂着「火花」的图标，其中一些网民通过火花聊天聊得非常火热，这两两 人非常高兴。其实早在一年前的时候，段云和瑞雪就经常通过「火花」来聊天，瑞雪拿到的火花号码是00001号，而段云的号码是00002号，俩人本身就是这个软件第一个 和第二个注册号码。 现如今火花的用户id号码已经变成了7位数，估计未来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就会变成八位数，那也就意味着火花的注册用户达到了千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段云一直在复制 着前世很多知名互联网公司的辉煌，只不过段云把这段时期提前了3到5年的时间，由于巨大的投入和技术上的高壁垒， 实际上已经让段云有了非常强的优势，只要他的公司不发生重大的变故，那么段云毫无疑问将成为中国互联网时代最大的赢家。 「你真的打算后天就要离开bj么？」坐在车上，瑞雪对旁边的段云问道。 「我也想去你家做客，之前给你妈打了电话，他说你爸现在工作比较忙，公务经常处理到半夜，所以这段时间不适合过去。」段云眉头微皱说道。 「我爸最近确实比较忙。」瑞雪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爸处理的事情比我这边的重要的多，我无非就是管一个几万人的公司而已，瑞叔却要处理涉及到几亿人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给他添麻烦。」段云沉吟了一 下，接着说道：「至于咱们俩人的事情，今年年底之前，我会想办法和他摊牌。」 现如今段云其实已经到了和瑞雪要打算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是这一切都必须要争得瑞阳同意。 其实作为一个商人，无论他生意做得再大，名气和声望再高，在瑞阳这个级别的人物看来，其实也都是草根而已，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草根而已。在普通人看来，段云有着极高的名气和声望，也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财富，是绝大部分人永远无法企及的事业高度，但实际上，段云和那些真正站在权利金 字塔尖上的人物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甚至可以说是渺小而脆弱的。这其中有件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那就是在这个时代很多国内的企业家和明星在发家之后，都选择移民海外，因为国外的资本主义制度对于他们这些有钱的 资本家更为有利，是真正有钱人的天堂，而在国内，权力通常是不能被金钱腐蚀的。段云如果向瑞阳摊牌，这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但为了爱情，段云已经别无选择。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九十五章 国际合作 离开bj，段云再次前往的沈阳。 这次来沈阳，除了视察沈阳汽车基地的工作，段云还要和ibm的技术团队进行会面。几个月前的时候，段云在美国和ibm的总裁郭士纳确定了在汽车车机方面的合作意向，而这个计划也很快得到了落实，从上个月开始，ibm已经派出了专家 团队，前往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汽车研发中心进行考察。对于和ibm的合作，段云可谓是轻车熟路，在之前的时候，他就重金引进了ibm的管理咨询团队，几年下来之后，公司的管理已经焕然一新，很多方面完全 可以和国际接轨，为公司长远快速的发展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而这次的车机合作，对天音集团和ibm来说也都非常重要，一方面段云需要ibm的技术支持，完成他们的现代化车机的研发，另外一方面也想将自己研制的 汽车产品推向美国市场，从而拓展国产汽车的海外市场。 虽然说天音集团算得上是国内科技企业独一档的存在，但它和国际上老牌的顶尖公司相比，还是缺乏一定的技术底蕴，甚至某些方面的差距还很大。随着全球化科技趋势越来越强势，任何一家顶尖公司，如果想要在竞争中保持不败之地，就必须要寻求强强联手的技术合作，光靠一家企业的技术和资金实力，即便是最顶尖的跨国巨头，也会在技术研发方面出现捉襟见肘的问题，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现代化科技产品越来越复杂，门槛也是越来越高，任何一家企 业想要自己的产品，全部零部件都能自研自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好比说一台电脑，里面的电子元件和零部件成千上万，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全部研发并生产自己的零部件，这其中需要的产业规模是非常庞大的，大到超乎 人们的想象。 即便能做到，需要耗费的成本也是个天文数字，只有通过全球化的分工，才能让自己的产品以最低的成本制造出来，从而建立起强大的市场竞争优势。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段云向ibm总裁郭士纳提出要合作研发制作车机的时候，他很快就同意了，因为通过之前双方的合作，ibm总裁郭士纳是非常了解天 音集团的技术实力的，所以认为双方的合作肯定是有利可图，就算无法打开美国市场，凭借天音集团在中国的影响力，也一定是有利可图的项目。 虽然这些年ibm已经开始重新复兴，但是依然无法满足郭士纳对这家企业的期待，而开拓中国市场，就成为了能让公司未来强盛的一个重要选项。所以在对待这件事上，ibm总裁郭士纳还是比较重视的，他派出了ibm资深工程师安德森为首的工程团队，之前这个项目团队专门负责电子零部件小型化的 研究，ibm公司的第1台笔记本电脑，就是由这个团队研发完成的。 对于新一代车机的研发，ibm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他们有些技术却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要。一方面就是ibm在电子元件小型化方面有很多独有的技术，他们的笔记本电脑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个问题，虽然说天音集团也能做出非常好的笔记本电脑，但和ibm的高端笔记本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在性能相似的笔记本产品上，ibm的笔记本要更轻一些，功耗要更小一些，而且稳定性还会更好，光凭这一点， 天音集团的技术团队目前就只能仰望。但是天音集团也有自己的独门技术，比如在软件方面，独立开发过国产系统，并且还开发出mp3音频软件以及各种互联网软件的火花工作室堪称国内顶级， 放在国际上，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团队，而ibm在软件方面这些年可谓是乏善可陈，基本没有多少能拿得出的软件产品，这一点和天音集团存在一定的差距。最后就是在汽车产业方面，ibm根本没有任何的涉足，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产业，也没有与任何一家汽车产业进行过合作，所以想要制作出性能优秀 的车机，还必须依靠天音集团的经验和技术。 而且在未来的车机产品中，多媒体影音产品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在这方面，天音集团有自己的技术和专利。 在前世的时候，初代车技可以理解为是最初级具备多媒体功能的产品，他们使用的是卡在cd加收音机，只是实现纯粹的播放音乐功能。而到了第二代产品的时候，成为了最主流的车机多媒体娱乐产品，另外还包含最为重要的导航产品，包括gps导航以及段云想要加入其中的 北斗系统导航，这也是段云当前想要开发这新一代车机的主要配置。不过和普通的多媒体产品不一样的是，作为一台优秀的车机，稳定性永远是放在第1位的，要保证新媒体播放以及导航在各种严酷环境下流畅不卡，这是非常 难做到的事情，另外就是将以及车机系统小型化，这也是个很困难的技术门槛，比起一般的家电产品来说，需要进行很多的技术改进。再来到沈阳的第1天，段云赵丽和sy市政府的领导进行了碰面，然后当天晚上的时候，段云在沈阳研发中心的招待所，和安德森为首的ibm技术团队一起共 进晚餐。通过一番交流，安德森很惊讶段云的英语水平，而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段云在电子技术方面似乎也很清楚，俩人在谈论技术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障碍 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研发方向的共识。“安德森先生，咱们双方是第一次合作，所以我觉得这次项目的技术指标不适宜设计的太高，我理解你想要设计出非常完美的产品，但你这样的设计思路会极大的提升研发成本和产品的价格，这么做严重脱离我们当前的国情，因为我们还是个发展中国家，极少有人能买得起高档车，这一点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段云说道。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返回书架 喜欢逆流1982请大家收藏：()逆流1982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顶点地址： 移动端： 感谢您的收藏！ 第二千三百九十六章 直率 「我们的团队只负责设计最尖端的东西，至于如何减少成本，其实是你们中方团队的事情。」安德森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在来中国之前，我从董事长那里 听说你们天音集团也有很优秀的电子工程师，有着世界一流的设计水平，当真如此么？」「那是自然。」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确实有一只非常优秀的软硬件设计团队，而且从实力上来说，其实并不逊色于你们ibm任何一个技术团队。 「额。」听到这里，安德森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对段云说道：「既然你们的电子设计团队如此优秀，为什么还要寻求我们ibm的帮助？」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德森显然带了几分不屑。因为在安德森看来，中国人是没有创新能力的，从近代的科技发展来说，无论是理论方面还是产品科技方面，欧美国家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而其他的 国家，对现代科技的贡献几乎可以忽略。另外一点就是从西方的媒体宣传上看，他们对自己国家和种族有着一种非常强烈的优越感，从世界最近百年的工业史来说，也一直都是由西方来推动的，包括诺贝尔奖，菲尔茨奖，等等等等，获奖者除了西方这些发达国家，几乎少有旁落，另外从工业航空，汽车，电子，机械等方面，也都是西方国家占主导，这也 更加加深了西方人的国家和种族优越感，这一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安德森之所以会带领团队选择来中国，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公司开出的高额薪资奖励，因为ibm想涉足汽车产业，所以对这一块非常重视，承 诺他们的团队如果能开发出新一代的车机系统，将会给予重奖，巨额的奖金对于安德森以及他的团队来说诱惑很大，所以他们希望得到这个机会。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项目具备一定的挑战性，因为之前的时候ibm从来没有涉足过汽车电子产业，这几乎就是公司的一个全新领域，对于安德森的团队来说 ，也充满了挑战性，团队中的很多优秀成员也希望能够在新的领域获得成功。最后一点就是安德森本人选择放弃在ibm总部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来到中国，是因为ibmceo郭士纳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那就是中国是个非常有巨大潜力的国家，这其中天音集团的研发团队非常出色，完全不逊于美国的专业研发团队，这一点让安德森很不服气，所以出于以上各方面以及自身对中国科技发 展好奇的考虑，安德村最终选择来华工作。「我是这样认为的，在当前国际贸易的情势下，全球化的趋势越来越强，任何一家大企业想要获得成功，就必须要选择强强联手，因为没有哪一家企业可以通吃所有的产业和产品，就比如你们这是负责研发的第二代车机来说，他的难度其实很高的，我们有研发电子产品的经验和技术，你们同样拥有很高的水平，我相…. 信这次中美企业的合作，一定可以取得非常丰富的成果。」段云说道。 「其实在我看来，研发这种汽车产品，由我们美方团队负责就可以了，完全不必和你们中方的团队进行合作。」安德森说道。安德森这番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但实际上他本身来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执掌ibm研发团队长达10年，而在此之前，ibm还没有一个技术负责人能够在这个位置胜任这么长的时间，要知道ibm的内部管理淘汰制是非常严格的，任何研发项目的失败会延期，项目负责人都会被降职或炒鱿鱼 ，但是安德森的团队从来没有过失败，由此可见这个人的能力之强。「我知道安德森先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电子工程专家，但你们这次研发的项目属于汽车的附属产品，在汽车方面，我们天音集团有的丰富的研发生产制造能力 ，我们肯定是要 比你们更了解消费者的需求的，也要更了解这个市场，所以咱们双方的合作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段云淡淡的说道。尽管安德森的语气有些傲慢，但是段云却并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看来，有本事的人往往有点小个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欧美的职员和国内职员是有所不 同的，他们不像中国人这么讲究含蓄，说话往往比较直接了当，而段云本人也喜欢这种直接的性格。 「可是你们的团队真的行吗？」安德森问道。「我们的国家的工业和电子产业确实比不上你们美国，但也不是说所有的地方都不如，而且我们的电子产品已经卖到了美国，目前在你们国家的市场已经取得 了巨大的收获，所以请不要轻视我们的团队，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比你们差。」段云说道。 「你们公司有什么产品在我们国家出售？」安德森好奇的问道。 「难道你们总裁没有和你们说过吗？」 「他只是说你们公司是中国最优秀的科技企业，规模很大，资金实力雄厚，而且引进的是我们ibm的管理模式。」 「就说了这些？」 「就这些，剩下的就是我和他个人的事情。」安德森说道。 「好吧。」段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使用过dvd播放器？」 「dvd播放器是你们公司生产的？」安德森闻言顿时一怔。 「是的，dvd确实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 「可这也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我听说这款产品是日本研发出来的，由中国的企业代工……」关于dvd播放器，安德森自然是知道的，早在去年的时候，安德森家中也购买了一台dvd家庭影院系统，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是由天音集团研发生产出来的 。之所以他会说是日本研发出来的，显然是上了电器销售上的当，因为考虑到中国产品在美国并不受待见，所以美国的经销商在宣传这款产品的时候，都会说dvd是日本研发的产品，由中国代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美国人认为dvd是日本的产品。. 刀削面加蛋 第二千三百九十七章 天方夜谭 “其实如果你问你们老总就会知道，关于dvd这款产品我们是有100%专利权的，除此之外，mp3播放器也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由我们公司独立研发，没有和 任何的企业进行过合作，关于这一点你在行业内咨询就可以得知。”段云微笑着说道。“额……”听到这里，安德森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片刻后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你们公司的实力这么强，为何不独立研发汽车的车机呢，mp3播放器这款 产品我也用过，确实非常的优秀，我甚至认为这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一家中国公司开发出来的……” 安德森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尊敬，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因为就目前美国的电子市场来说，都是非常炙手可热的产品，尤其是新款的mp3播放器，其产品外观和设计理念，在行业内都引起了不小的轰 动，作为常年关注电子产品技术的安德森来说，也带来了非常多的启示。其实就算是ibm公司，以当前的实力，想要研发出一款类似mp3播放器的产品，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涉及到硬件和电子小型化之外，还涉及到软 件技术的开发，而这一点，ibm其实并不擅长。尤其是mp3音频软件，在保持音质没有大的损失的前提下，将音频文件的体积压缩到了1/8，这其实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虽然安德森只是一个硬件工程师，但他对软件系统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在他看来，mp3音频文件对电子行业的影响甚至要大于它的硬件，而且关于这件事，美国科技界已经有了一些讨 论。尽管安德森也听说过mp3播放器也是来自中国的产品，但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认为这最多只是中国代工的产品，安德森对中国的印象甚至还停留在20多年 前那个贫穷而落后的农业国家中。“我们中国人的创造力其实是很强的，在过去几千年的世界文明中，是唯一延续至今的古文明，尽管近代遭受了一些波折，但那只是暂时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你说为什么我们要选择合作，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希望咱们研发出来的车技，不光能在中国国内畅销，而且可以在海外得到推广和销售，相比 于我们公司，你们肯定还是更了解美国和欧洲的消费者，所以从一开始，咱们合作的就是一款全球性的产品项目。” “原来如此。”安德森点点头。对于段云的说法，安德森是比较认同的，因为中美市场确实存在非常大的差异，任何一款产品推向全球的时候，都需要进行各国的本土化改进，ibm出品的 很多产品也同样如此。“关于你所在的ibm公司，可以说是我最尊敬的美国公司，没有之一，因为这家公司除了有创新力，还有很强的韧性，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浮沉，但始终位列全球最成功的科技公司之一，这一点让我非常的敬佩，我们的公司也同样需要这样的创新精神和韧性。”段云看了安德森一眼，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和你们公司有着非常深入的合作，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经验，都学到了很多，相信这一点，你们公司的总裁郭士纳应该和你说过，而咱们这次的合作，也是一个相互学习的机会，相信通过咱们中美最强科技公司的合作，一定可以达到出一款化时代的产品出来，而我本人对这款新的车机项目也是充满期待，我也相信安德 森和你们团队的实力，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好的，我们也希望能够和贵公司合作愉快。”安德森一脸诚挚的说道。 其实对于新一代车技的设计方案，安德森在前一阵子刚来中国的时候，就已经和天音集团的设计团队进行了讨论，初步的设计方案已经定了下来。相比于第1代车机系统，第2代车机系统完全走的是数字化的技术方案，首先是加入了基于gps的导航系统，因为目前中国的北斗还不向民用开放，且卫星还 比较少，所以也只能暂时以美国的gps为导航信号源。关于卫星定位这一方面，ibm是有一定技术储存的，早在多年前的时候，ibm的设计团队就已经设计出了一款能够实时卫星定位的系统，不过它并不是安 装在汽车上了，而是作为一款独立的设备，提供给需要的公司和个人，体积也相对要大一些。如果以ibm现在的技术，是完全可以实现gps系统的小型化的，最小可以做成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些电子零部件在极度 恶劣的天气条件以及长时间高频率的震动之下，依然可以保持整个机器的稳定，这一点才是车机研发的关键。另外一方面，第2代车机的娱乐系统也进行了全面升级，过去的汽车使用的是磁带录音机，现如今取代他的将是数字化的光碟机，音质会更好，储存的歌曲也会更多，而且天音集团手握的专利权，这也就使得他们的车机产品掌握了非常关键的核心技术，且不必支付高昂的专利费，这就使得天音集团未来 生产销售这款产品的时候，有了非常大的竞争优势。 接下来，段云和安德森又一起谈起了当前世界电子技术的发展趋势，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颠覆性产品。让安德森感到惊讶的是，段云对当前全球科技化的发展了解的非常深入，而且当他谈到天音集团未来将要出品的新产品的时候，让安德森感到不可思议的同 时，又觉得这是必然的趋势。尤其是段云谈到mp4播放器的时候，安德森也顿时来的兴趣，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欧洲就有一款类似mp4播放器的产品，只不过产品的成本价格过高， 而且各方面性能和参数也不令人满意，所以这款产品在市场上的销量非常小，只是在业界引起了一些关注。而段云提出的mp4播放器的各种参数，简直令安德森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段云提出他们的mp4播放器至少可以储存3到5部电影的时候，这在安德森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返回书架 喜欢逆流1982请大家收藏：()逆流1982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顶点地址： 移动端：感谢您的收藏！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二千三百九十八章 退居幕后 通过这次双方的交流，安德森对中国的科技产业发展有了焕然一新的认识，虽然目前中国的发展还远远落后于美国，但至少在某些方面，中国人表现出了非常强的创新能力，尤其是段云和他创立的天音集团，在安德森看来，具备了很强的和美国公司竞争的实力，而且未来也总会有一天震惊全世界。衭 实际上，在天音集团推出mp3的时候，就已经在全球科技行业引起了非常大的关注，尤其是参加美国的电子行业展会，天音集团几乎成为了中国少数能够引起媒体关注的科技企业。 “安德森先生，我希望咱们这次的合作是个契机，将来咱们两家公司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我相信凭咱们两家企业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出引领整个产业发展的产品出来。”在俩人会谈结束的最后，段云语气真挚的对安德森说道。 “我也期待和你们公司接下来的合作。”安德森微微一笑，然后和段云握了握手。 当天晚上，段云和美方科技团队的会面气氛相当融洽，到了第二天，段云在研发中心的总部，和几名高管进行了会谈。 目前沉阳汽车研发中心的总负责人依然是陈乔，他这两年来的工作是非常出色的，不仅和sy市政府的领导保持了非常好的个人关系，而且还出色的完成了段云布置给他的各种任务。 总的来说，段云对陈乔的工作非常满意，除了陈乔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段云非常器重的人也在沉阳，那就是他最近一年来正在大力培养的接班人方波。 方波以前任职于湖北十堰的东风汽车制造厂，80年代末公派出国留学并获得了mba硕士学位，在1991年的时候加入天音集团，现如今已经整整8年时间，他最早从一个部门组长，逐渐升任为天音集团市场部的部长，能力还是非常出色的，早年天音集团多款电子产品在国内热销，也都离不开他的布局和努力。衭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另外一点就是ibm团队对于方波的评价可以说是全公司排名前三的，能获得外方团队如此高的评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见，方波的能力确实非常的出众。 最近这半年来，段云一直都在国内参加各种会议和应酬，无论是加入工商联，还是筹划成立民营银行，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进行交际和应酬，对于公司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全身心投入，所以就交给了自己的公司的两个副总方波和刘国平，平时的话让自己的助理郭凯与俩人进行接洽和分配任务。 最近这几个月来，方波在沉阳待的时间比较长一些，因为从今年年初开始，天音集团已经投入了11亿元的资金，在沉阳建立一个重卡生产基地，这是当前天音集团几个重大投资项目之一，而重卡生产基地也是拼音集团未来非常重要的一个产业，关系到整个汽车产业的布局，所以他对此相当重视，经常现场指挥，亲力亲为，有时候甚至还和项目部的工作人员一起吃住。 因为以前曾经在十堰东风汽车任职，所以方波对汽车产业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在生产基地的建设方面，他联合专业工程师给出了非常合理的建设方案，这使得沉阳重卡基地的建设事半功倍，6月份的时候，水电配套设施全部接通，现如今已经接近整体完工。 生产重卡需要非常多的重型装备，而sy市政府这边也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得益于sy市有着国内最好的重工业生产基础，这也使得天音集团重卡生产基地的建设变得顺利了很多，生产线各部分设备的安装已经完成了接近90%，加上设备调试等工作，估计到今年年底，天音集团就能实现新型卡车的量产工作。 另外让段云非常满意的是，无论是方波还是另一个副总刘国平，两人的工作能力都超出了段云的预估，不光是非常高的专业能力，而且也都有着很好的大局观，自从有了这两个帮手之后，段云的工作轻松了很多，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看俩人给他提交的工作汇报，这些汇报的信息量很大，但是内容却显得非常精炼，让段云可以花很少的时间，就能掌握当前集团公司各部门的工作进度以及市场人事方面的事情。 另外有一点让段云感到很感慨的就是，这俩人的能力其实都在自己之上，说起来段云只是一个理科生，靠着前世的经验阅历以及先知先觉，逐步把公司发展强大，但是从个人能力上来说，他并不如方波和刘国平。衭 而且随着集团公司越来越强大，人员和部门越来越多，并且各个产业开始进军全球，他早年的那些管理理念已经开始有些落伍，而方波和刘国平俩人都在国外接受过专业的学习，同时在集团公司工作多年，经验和阅历都很丰富，在国内都是顶级的人才。 但即便如此，天音集团依然离不开段云，集团公司就好比是一艘船，而段云就是那个掌舵的舵手，只要方向是对的，并且能够对危机作出提前预判，那么这艘船就很难有倾覆的危险，至于其他随手无论能力再怎么强，他们也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无论如何，天音集团会越来越大，而经过改革之后，段云的工作量反而轻松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由俩人去做，而段云需要做的就是给公司制定发展的方向和产业项目，除此之外，他需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应酬方面，建立起强大的人脉，为自己的企业争取更多的机遇同时保驾护航。 想通了这一点，段云对放权这种事情也就看得很开，其实最近这半年来，段云一直都在将一些权力下放给两个候选接班人，进一步减轻身上的工作压力，用2到3年的时间逐步退居幕后，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二千三百九十九章 居安思危 说起来，段云和ibm公司合作多年，已经建立了非常稳定的贸易往来，而且从三年前开始，对ibm芯片的出口，就已经成为了天音集团外汇的最大单一利润来源，去年双方的交易额已经达到了2300万美元,占到了天音集团对外贸易利润总额的1/4左右。 总的来说，目前天音集团主要出口产品都是一些中低端的电子产品，从最早的随身听到复读机，到后来的单片机和集成电路板，主要客户是来自于东南亚和韩国，从前年开始正式向欧美国家出口单片机，贸易规模不断增加,已经形成了一个天音集团外贸的基本盘。 不过段云最想打开的还是美国市场，因为当前的国际贸易环境，美国几乎占到了全球gdp的1/3，整个欧洲市场加起来，也比不上美国一家，至于东南亚市场，总规模连美国市场的1/5都不到，尤其是苏联集体之后，美国成为了世界当之无愧的霸主，也由此建立起了以美国为中心的单极世界。 虽然早就通过芯片进入了美国市场，但是段云知道，随着芯片产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双方想保持长久的合作并不容易，天音集团的芯片在大量外交的同时，也要尽可能的将大部分产能转为己用，以此来面对日益变化的芯片市场格局。 段云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其实就想引进国际上先进的公司管理理念，不过那个时候天音集团规模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另外就是当时公司的管理主要由他的前妻程清妍负责,加上公司整体还处于快速扩张阶段，考虑到当时的实际情况，所以段云并没有对公司改革进行大刀阔斧的改进。 但是这几年随着公司管理问题的越来越多，部门和部门之间有时候会出现缺乏协调，管理混乱的事情，另外就是在管理人事方面，一些老员工喜欢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而新员工上升的途径和通道逐渐被封闭和堵死，久而久之，一些部门缺乏活力，在集团盈利良好的情况下，这些事情对很大程度的掩盖，但段云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些危机。 所以段云这次打算学习前世时候任正飞的做法，去美国的ibm总部考察，准备将他们一些优秀的管理制度搬运到天音集团，从此让集团公司的管理更具竞争性。 大年初八，在所有的员工都已经到岗之后，段云立刻召集集团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开了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中，段云先是对去年公司取得的成绩表示的肯定，也对相关部门主管的工作给予了表扬,然后突然话风一转，开始语气严厉的批评起目前公司存在的一些管理的问题，并且对其中的几名领导行了当面批评。 一直以来，段云对于集团公司的一些元老表现的都比较亲切温和，因为这些元老有些已经加盟公司十多年，甚至是从段云当初来深圳开分公司的时候就一起干的核心团队成员，但是这一次，段云并没有给他们留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指出了他们的不足。 之所以拿这些公司元老开刀，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核心元老确实最近几年表现的有些居功自傲，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人了解到你的脾气，知道他是对事不对人，所以段云哪怕骂的狠一点儿，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反驳，只是默默的接受。谷荑 这次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段云突然宣布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这个月月底的时候，将会带着几名高考人员前往美国考察。 “……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一件情，咱们这次去美国，可不是去国外游玩的，日程排的很紧，主要就是去ibm公司进行考察，关于参观的具体事宜，我已经和美国ibm总部那边联系好了，所以如果抱着公费旅游心情和我一起去美国，那你最好回头就像我请假，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从今年开始，我要对咱们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一次大改革，跟不上公司发展脚步的，思想守旧的人，我只能降你们的职，要么你们就另谋高就，我需要的是那种能力和态度都能符合公司未来发展需求的人才，而不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人，咱们这是一家民营企业，没有那么多国企的臭毛病。” 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然而掌声落下之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其实对于段云突然提出要在公司搞改革，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去年的时候，天音集团的年利润第一次突破了100个亿，并且继续蝉联全国民营企业龙头老大的位置，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音集团是非常成功的，根本没有迫切整改的需求。 另外就是，对于一家管理模式早就成型，并且已经非常成熟的企业来说，这种内部管理的改革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一旦出现错误，对公司的影响会非常巨大，甚至会导致原本很好的发展前景毁于一旦，所以对于任何一家当前发展不错的企业来说，他们都轻易不会对企业做伤筋动骨的改进。 但是段云这么做明显是居安思维，而且他也明白，有些公司发展的危机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日积月累积累起来的，当公司真正出现非常明显的危机的时候，往往都已经是积重难返，再想改革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段云打算在公司内部问题还没有出现重大危机之前，一方面防患于未然，另一方面让公司的规章体系变得更完善，更成熟，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进行改革是最好的。 “在座的几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你们就回家准备一下。”段云看了会议室在座的几个高管一眼，接着说道：“我希望这次美国之行，各位都能真正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也知道各位对咱们公司都很忠诚，有些事情是我创业时期的元老，但是除了忠诚之外，还需要能力和魄力，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让我失望。” 70 第二千四百章 城市剧变 参观完沈阳重卡基地，段云又应邀来到了sy市政府，参加了一个sy市经济建设的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新上任不久的市长慕绥新，重点提到了天音集团在沈阳的重卡基地，并表示以这个重卡基地为核心项目，解决sy市当前亟待解决的就业问题 。 对于慕绥新，段云接触的其实并不多，和前任几任市长不同的是，段云感觉这一任的sy市市长并不那么“对路”，而且还有很多破格的行为。说起来慕绥新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年的时候，只是冶金部三冶总公司工人，后来逐步升任为工会干事，技术员，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副科长副处长，冶金部 三冶总公司三公司代党高官。 而到了去年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省的高官，去年8月份正式成为了sy市的市长。自从穆绥新上任以来，他和段云总共见过两面，只是谈了一些关于沈阳高新开发区的事情，总的来说，穆绥新对于天音集团在沈阳的投资还是非常重视的， 并表示会延续前几任市长的政策，给予天音集团更多的扶持。不过在两人谈话中，慕绥新言语中透露出想让段云投资更多沈阳项目的事情，其中一些项目和高新技术开发区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是房地产项目，而且对 于这些投资sy市政府这边要占一部分干股，却闭口不谈相关的收益，很明显这并不符合规定。段云对这种事情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他也知道，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投资，都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尤其是外地的企业，想要获得这些政策支持是需 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而这种代价是在项目成本之外的，所以段云对此也并没有太在意。 一直以来，天音集团都有自己的公关部，由一些小组专门负责公关处理和各地政府的关系，而每年花费的资金，也高达上亿，而这笔钱也是非花不可的。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段云直接安排方波和穆绥新进行接触，只要对方提出的条件不是太过分，段云这一边都可以应允。所以实际上，段云的手下方波和穆绥新的关系更为紧密，方波每年会抽出2~3个月时间，专门到沈阳这边处理工作，然后方波会写一个汇报交给段云，其中 重点是需要拨款的项目。在过去的几年，段云和沈阳前几天市长的关系都非常好，投资的项目主要与工业企业为主，而新任市长上任之后，段云还需要投资一些房地产项目，包括sy 市的一些基础设施和旧楼改造，这些也需要段云一些资金上的支持。而段云对方部的要求就是，对方要钱可以，要和他们讨价还价，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要踩到红线，所有的项目以商业投资为主，只给他们提供 资金，至于项目如何运作，段云并不参与其中。 其实这已经是段云最大的妥协，在人屋檐下，有时不得不低头，不过好在新任市长并没有太难为段云，该给的政策支持还是给了，这样段云感到比较满意。说起来段云之所以能够和新任的sy市长相安无事，原因就在于他如今的地位也是今非昔比，天音集团作为sy市投资最多的民营企业，而段宇本人又是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在商界和政界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沈阳投资这么多年，和ln省的一些省领导都保持了非常好的关系，所以穆绥新他面对段云的时候 ，也不敢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而且段云还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这在当前的sy市没有第2家民营企业能够做到。 当天下午，段云和sy市市政府的一些领导，参观了市区改造项目。今年对于sy市的市民来说，日子多少有些混乱和艰难，大批国有企业倒闭，下岗工人数目暴增，而与此同时，sy市的旧城区开始了改造工程，整个城区显 得破败不堪，而因为拆迁问题扯皮的事情屡有发生。 对于普通的小市民来说，他们的生活正在发生着剧变，中年下岗家庭窘迫，让很多人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然而这也是改革的阵痛，无法改变和逃避。看到这一幕，段云内心多少也有些触动，于是他当着市领导的面承诺，会尽可能的在沈阳当地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同时还准备拿出300多万人民币，帮助 沈阳一些困难户解决暂时的租房问题。 企业做的越大，段云感到了社会责任感越强，而且这些年来，他确实在沈阳做了很多的钱，所以反哺一下当地的经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段云心里明白，光是投入资金，根本无法解决当地市民面临着生活上的困难，哪怕是上亿元的捐助，也是杯水车薪而已，关键是要发展当地的企业和经 济，人人有工作有钱赚，才是幸福生活的基础。段云一直都想为这个国家和社会做一些贡献，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无法改变，就好比大河中的一滴水，他可以努力躲避礁石和浅滩，但永远无法逆流而 上。段云一直认为，沈阳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城市，这个城市，一直以来在中国的重工业产业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虽然因为这几十年来各种政策的原因 ，频繁支援和向内地的其他企业输血，而国家又没有做出相关的补偿，所以导致这个城市相比起往日，已经开始有些落寞。但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里有很多国内最先进的重工业配套企业，还有非常多的工业人才，段云当初选择在这里发展汽车产业，其实还是因为他 看好这里的产业根基。 在这次沈阳行程的最后，段云在汽车研发中心的实验场中，又试驾了新一代的康云轿车。得益于天音集团强大的电子产品研发和生产能力，天音集团的汽车电子部件还是比较丰富的，其中很多电子零部件只有在进口豪华车中才能看到，但是在天音集团的中高档的汽车中，已经逐步成为了标配。 第二千四百零一章 美好生活 创业10多年来，段云对钱财已经没有了半点欲望，这种话并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他的真实感受。 只有拥有过的人，才会澹化自己昔日的欲望，而对于现在的段云来说，最大的享受就是亲自体验自己设计出来的高科技产品。 在前世的时候，段云从来不认为汽车手机有什么稀罕之处，但重生之后真正从事这个行业，并且做出了自己的产品，段云才真正体会到任何一款工业产品诞生的不易，他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和智慧，包括产品上的每一个螺丝钉，每一个电子零部件，其实都需要几代技术人员的积累和凝聚。 开着新一代的康云轿车，段云内心还是很舒爽的，即便在沉阳这个汽车工业基地，市面上的小轿车也并不多见，而段云开了这款轿车，是还没有正式发布的新款，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从这点上来说，段云开了这辆车绝对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款顶级豪车。 另外和前些年相比，现在的天音集团内部管理架构已经非常成熟，在经过ib的改进之后，各部门的管理效率都得到了极大提升，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天音集团就像是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机器，作为总裁的段云不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他只需要掌握公司发展的方向，剩下的就是等一个结果就可以了。 结束沉阳的行程之后，段云再次回到了bj，在这期间，段云和娱乐圈的一些名人见了面，包括冯小刚，张艺谋等第5代导演赫然在列，而段云这是和他们见面的目的，就是想资助他们拍摄一些电影。 天音集团一直以来和金融机构以及娱乐圈的关系非常密切，除了一些文章软广之外，段云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影视行业，在当前的中国，国产商业电影发展的非常迅速，尤其是近些年来一些贺岁片接连获得巨大轰动和成功，对当代国人思维影响还是非常大的，而段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当前这个年代，人人都以下海挣钱为荣，随着人民收入的提高以及国家gdp的提升，企业家和富豪成为了人人推崇的对象，但在段云看来，有些企业家虽然有可取之处，但是一个国家不可能光靠商业繁荣起来。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都是以高科技立国的，只有一个国家对科技重视起来，才会有更高更强的发展水平，但是在当前这个金钱社会，很多国人只认钱，认为只有赚钱的人才是成功的。 段云这次准备拿出4000万人民币，请张艺谋冯小刚等人拍三部具有科技兴国意识形态的电影，并且打算在今年的贺岁档中推出。 其实对于张艺谋冯小刚这样的导演来说，这并不是他们擅长的题材，但如果资金足够的话，他们也能够拍出像样的片子。 就在今年的时候，张艺谋拍摄了《一个都不能少》，影片讲述了偏远山区农村留守儿童因贫穷而失学的故事，这部影片目前还没有上映，但是段云在前世的时候去看了好几遍，也被其中的剧情所打动，所以他认为张艺谋是完全能够拍出这种写实而生动的影片的。4，000万人民币对于后世的动辄几亿乃至十几个亿的大片来说，似乎不算什么，而且这4，000万还要拍三部影片，均摊下来，每部影片也就1000多万人民币，制作费用比起前世来说要寒酸很多。 但实际上，在当前这个年代的影坛，500万的经费就已经属于大制作了，1，000万元人民币绝对是顶级预算，就以去年冯小刚拍摄的不见不散来说，专门去美国取景，已经算是国内顶级的影片，制作总经费也不过600万元人民币，所以给他1000多万人民币，已经足够让他们拍出国内的顶级影片了。 而且在影视圈，哪怕是再大牌的导演，他的地位都不能和投资人相提并论，况且段云是国内首富，身份和地位非同一般，只要他肯掏钱，无论多大牌的明星都可以随叫随到。 而在这次和bj娱乐圈导演见面的时候，段云把瑞雪也带在了身边，瑞雪很喜欢张艺谋拍的影片，所以这次也跟着段云来了一场近距离的“追星”。 不过此时段云和瑞雪还并没有公布恋情，对外介绍的时候只是以朋友相称，其实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孩，段云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瑞雪不一样，她的身份和家世特殊，段云现在还不能公开俩人的身份。 其实看到瑞雪出现，张艺谋和冯小刚也吃了一惊，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段云居然会把瑞雪也带过来，要知道此时的瑞雪也是国人皆知的人物，她的名气和影响力丝毫不亚于国内任何一个一线明星。 现如今段云和瑞雪的感情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平稳的阶段，似乎可以随时领证结婚，但因为家境背景的问题，结婚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距离段云和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瑞阳摊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段云可以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勇于面对一切，但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要为瑞雪考虑，段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们父女俩人发生任何的矛盾和不快，甚至会到反目成仇的程度。 而且无论是段云还是瑞雪，俩人都是知名度极高的公众人物，这段恋情一旦公开，势必会在国内造成不小的轰动，这会给自己和瑞雪未来的生活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也需要段云提前做好准备并予以解决。 很多名人的私生活都是透明的，但是段云不会接受这种情况，好在段云掌握的一定的舆论资源，而且未来也会成为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巨头，所以实际上对于已经拥有了封锁一些舆论消息的能力。 在bj的这段日子，段云过得非常轻松，只要他有时间就会接瑞雪下班，然后俩人一起找一家私人菜馆共进晚餐，一起造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第二千四百零二章 科兴银行 10月份的bj，气温已经开始下降，然而此刻的段云，却感受不到伺候的寒意。就在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段云终于盼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上级领导已经同意了段云成立新一家民营银行的事情，相关的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全国工商联， 而段云本人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经书平给他打了的电话。这个消息让段云感到非常的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建立民营银行的事情，能够这么快就得到批准，而且从经书平和他的通话中来看，上级领导似乎对 他这个商业计划非常赞成，并表示会给他一些政策上的扶持。要知道，当年刘永好兄弟为了筹办民生银行，前前后后准备了很多年的时间，而且民生银行的批准也是一波三折，刘永好为了这件事几乎跑不断的腿，在工 商联内部不断争取更多的盟友，然后借助自己和伙伴的关系，才最终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民营银行。而段云这是创办第2家民营银行就顺利的多，其实一方面是因为段云在实力上，要远高于刘永好，另外一方面就是民生银行创立之后，并没有出现上级领导担忧地会挤兑国有银行的情况，而且对国内的经济建设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积极效果，所以在不会危及到国家金融安全，且对国家经济发展有正面意义的情况下 ，段云创办民营银行的事情，自然就变得水到渠成。 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段云就邀请到了经书平以及工商联的几个高层领导，一起在bj大饭店吃了顿饭，期间共同商讨银行成立的事情。 按照经书平的提议，新银行应该取名为科兴银行，寓意就是科技兴国的意思，这也与段云建立民营银行的初衷是完全一致的。 对于经书平的提议，段云没有任何的异议，其实只要这个银行能开起来，起什么样的名字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这个银行能够尽快运作起来。而接下来，经书平和段云一起商定具体筹备新银行的事情，打算成立一个“科兴筹办组”，经书平本人任组长，段云和郑跃文任副组长，全国工商联和天音集 团两股力量汇合，将成为科兴银行最主要的股东。以段云和天音集团的实力，自己筹办一家银行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在当前的中国，民营银行也必须以政府机构为主导，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之前的民生银行就是如此，当初民生银行最早是由刘永好以及泰山会的成员筹办的，但最终全国工商联成为了当中最大的股东，由此可见在当前的中国，是不可能出现纯 粹的民营银行的。 段云对此当然心知肚明，尽管无法完全掌控这家银行，但只要能够获得比较大的话语权，达到自己的目的即可，至于具体的管理工作，其实他并不热衷。所以对于经书平当筹备组长的事情，段云是全力支持的，而经书平让他担任筹备组的副组长，其实也就意味着段云日后将会成为这个银行的二把手，可以参 与到这个新成立的民营银行所有的重大决策。按照段云的提议，首期将集资2，000万元作为启动基金，分为20股，每股100万元，全国工商联会员负责募集其中的4股，而剩下的16股，由段云和他的“ 互助会”负责募集。 这对段云来说，绝对是个重大利好，这也就意味着除了全国工商联占据了1/4的股份外，剩下75%的股份，全部由段云这边的人来负责掌控。按照经书平的要求，段云的互动会可以有12家企业来出资认购，段云可以占大头，但是股份不能超过10%，这样看来，全国工商联将会成为新银行最大的股 东，而段云会成为第二大股东，股权关系是公开透明的。“在今年年底之前，所有认购资金必须到位，争取明年1月中旬正式开业，大家都干好各自的工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这里反映汇报。”方案定下来之后， 经书平向在场的众人说道。“经主席您放心，相关的事情我在月底之前就能处理好，我很多商界上的朋友对创办新银行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他们也都很有实力，回头我就会和他们商量， 把这件事情办好。”段云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在此之前，对于已经和互助会的成员商量好了，甚至包括股份认购的数额，只要段云一个电话，短时间内资金就能全部到位。“小段，这次新银行的筹备，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一定要协调好相关的另一方，要懂得让利于人，只有这样，你在咱们国内商界的地位才能更上一层楼。”经 书评说道。“谢谢经主席指点”段云微笑着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说实话，我这是积极筹备新银行，其实赚钱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希望咱们国内能有 更多的科技公司崛起，只有当咱们国家科技强盛的时候，才是真正在世界崛起的时候。” “这是你的心里话？”经书平问道。 很显然，经书平感觉段云这番话说的比较官方，商人从来都是逐利的，段云却说并不指望这个银行能给他做多少钱，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虚伪。“当然是真心话。”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10多年前，当我在工厂里当技术员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的想法，想用技术改变这个世界，年轻人总是充满干劲，无所畏惧，或许太过理想，但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会显得有生气，我很庆幸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依然有这样的想法，他让我感觉自己依然很年轻，依然是那个追风逐日的少年，而且当你的财富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不会把钱财看得太重，反而更在意的是人生路上的风景，我想经主席应该也是同样 的人吧？”“呵呵，说的很好，咱们都是同类的人。”经书平微笑着说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二千四百零三章 惺惺相惜 这一刻的段云和经书平，俩人也算惺惺相惜，在中国的商界，经书平绝对是个泰斗级的重要人物，几乎国内商界所有有影响力的人，对经书平都是非常的尊重，而从他本身来说，经书平的经济实力并不算最强的，甚至连国内的前10都排不上，他之所以能够有这么高的地位，完全凭借的就是在政商两界的地位。 段云将来也很有可能会走经书平的路，他虽然没有经书平在政界那么强的名气和影响力，但在财力方面，是远胜于经书平的，早在十年前的时候，段云就已经是国内的首富，直到现在，也依然是内地第一富豪。 其实当财富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如果没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做匹配，财富将会很难再有大的突破，而且搞不好的话，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的身家缩水，这其实是一个社会的潜在规则，谁也无法避免。 所以在后世的时候，很多在国内的顶尖富豪，他们都是有很高的政治地位，要么是所在省份商会会长，要么就在工商联任职，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也就是说，当你的财富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相对很轻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社会地位。 但是段云想保住自己国内首富的地位他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必须保证自己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相匹配，而作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首富，似乎也只有全国工商联主席的位置才最适合他。 但实际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来说，经书平世代经商，找到解放前的时候，就为国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解放之后，经书平也一直配合国家的经济建设，而且和几代领导人都有过面见，所以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完全是数十年的努力和付出。 段云虽然也为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但总的来说，它的影响力始终局限于商界，在政界方面，除了自己的靠山瑞家之外，段云本身并没有像经书平那样的传奇经历。 不过如果段云能够顺利娶到瑞雪的话，瑞阳变成自己的老丈人之后，那他今后在政治上有所发展，就会变得轻松很多，这都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就段云本身来说，他确实是个十足的爱国者，而且他远比经书平年轻的多，所以他如果想成为第2个经书平，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俩人之所以会惺惺相惜，是因为一个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而另外一个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你这么年轻，就能看透一些事情，这一点非常的难得，实际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尽管也为国家付出了很多，但当时其实是心有不甘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经书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只听他接着说道：“但是后来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应该还能付出更多，实际上钱这种东西，到了一定程度真的没有必要刻意追求了，因为在物质方面，咱们真的什么都不缺，缺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追求……” “经主席说的对，确实如此。”段云点头表示赞同。 “在古代的时候，咱们商人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农民，虽然吃穿能够讲究一些，但是受人排挤和白眼，就算有锦衣玉袍，也不敢穿在外面。”经书平顿了顿，接着说道：“哪怕是改革开放之前，咱们做生意的也同样有风险，投机倒把的罪行也是在前几年才彻底取消的，而现在，人人都羡慕咱们，所以对于商人来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 “确实是最好的年代，但是咱们不能忘本，商人只有在盛世的时候才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国家兴则商业兴，国弱则商溃，没有国家做靠山，咱们商人也很难存活。”段云说道。 其实对于纪书平的话，段云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人都是自私的，早年的时候，经书平拿出家业奉献给国家，有时候是出于无奈或者明哲保身，但是到了现在，他也是真心实意想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所以财富有时候真的能够提升一个人的境界，小商人在意自己的小赢小利，顶级商人则开始操盘做东，守护的是大盘和全局，把自己变成一个国家的中枢，最终实现更高的个人价值。 “说句老实话，其实我观察你已经有很多年了，当初你在深圳创业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过你的名声，不过一直无缘相见。”经书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这主要是我自己社交圈的渠道限制，我常年住在bj，主要和bj的商业人士来往密集，岁数大了，有时候不想东奔西走……” “呵呵，经书平这么说，真的让我受宠若惊。” “……你本来就很出色，也不需要我一个人的肯定，现在和你谈了这么多，我感觉我以前还是有些小看你了，你的思想和悟性是真的很高，虽然我现在倚老卖老，给你一些指点，但想必你心里都很清楚，根本不需要我多言。”经书平说道。 “你应该指点还是要指点的，我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人生最大的财富实际上是经验和阅历，能够得到经主席的指导，我深感荣幸，您的建议是非常宝贵的，将来能够让我少走弯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败和损失，从这点上来说，我要感谢您……” “我就是多说了几句而已，感谢谈不上。”眼见段云表现的如此谦虚，经书平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的透出了几分欣赏，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如今你也是咱们工商联的副主席了，我也知道你们集团总部在深圳，但我还是希望以后你能够多多在京停留，咱们可以共同参加一些活动，或许对你将来的发展有帮助。” “只要有重要的活动我一定参加！”段云很干脆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道：“虽然我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深圳，但是我可以随时抽身来到bj，况且我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想来京城还是很方便的，只要有幸能接到邀请，我随时可以快速的赶过来。” 第二千四百零四章 商人的追求 经书平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把段云看成了自己人，想要有心培养。 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政界，人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尽管段云在商界有着很高的影响力，但综合来说，他和经书平还不在一个级别，经书平和几代国家领导人都有过会面和接触，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一个可以“通天”的人，而段云尽管也有自己的靠山，但是也仅限于瑞家，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一些地方官员。 而且经书平人脉的强大还在于，他不光认识许多南方的商人，也备受北方商界的推崇，在他的后半生，经商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而大部分时间，则用来交际和广结人脉。 所以当经书平提出邀请段云日后多多见面的时候，其实就是想把段云充实一下人脉，其中一些大人物很难见到面，只有经过经书平牵线搭桥，段云才可能接触到更高的层次。 经书平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出于爱才，到了他这个年龄，功名利禄已经看得很淡了，这几十年来，他为中国商界做了很多的好事，所以他也希望自己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能够培养出一个有同样觉悟和能力的接班人出来，而断云是他接触过所有商人中，能力最强也是聊得最投机的一个。 段云自然能够听出经书平的意思，对此他也是心怀感激，之前如果没有经书平，他的私有银行也不可能成立，经书平是帮过他大忙的，这次又有意想培养自己，段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直以来，段云都想搞清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商人最终追求的是什么。 从这两年开始，随着集团公司的框架逐步改革成熟，段云需要处理的公务是越来越少，所有的岗位都有最专业的人才管理，他的任何一句话或一个命令，都可以被充分执行，如同一个大船的舵手，只需要指正方向，其他的事都不用他太过操心。 所以现在的段云时间确实越来越充裕，公司越大，段云需要做的事情反而越少。 除了一些大场面需要段云亲自出面之外，平时的商务洽谈段云也基本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候选接班人，以至于段云在集团公司多个重大项目进展关键时期，依然有时间来bj参加活动，并且和瑞雪约会。 所以经书平实际上给段云指出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商人到了他这个层次，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多花时间参加一些“高端局”，不断的拓展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经商之外的事情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代的很多商人在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最初仅仅为了赚钱的梦想已经发生了改变，金钱已经变成了银行里数字，他们需要打开更广阔的世界。 当天晚上，段云和经书平喝的都有点多，俩人谈了很多事情，包括段云早年的创业经历以及经书平在解放前乃至特殊年代的种种遭遇。 通过经书平口述的一些事情，让段云越发的感觉到，那个年代的商人当真是不容易，并不是你公司产品好或者管理的好就能把生意做大做强，你需要深入理解这个社会明面上和潜在的规则，要懂得义务和付出，相比起来，段云创业的这个年代其实已经是非常幸福了，而且这个年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过去商人所面临的困难和苦楚。 以至于听到最后的时候，段云开始对经书平肃然起敬，他似乎已经完全理解了经家为何可以历经几代人，经历了解放前和解放后，却依然在商界屹立不倒，如果经书平只是个纯粹的商人的话，他的家族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强大，他本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影响力。 饭后，段云让司机开车，亲自把经书平送回了家，如此的恭敬，这也是段云多年来的第一次。而当段云坐车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手机声响起。 段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瑞雪给他打来的，然后连忙接通。 通常来说，能在大半夜给段云打电话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除了家人和助理郭凯之外，没人敢在这个时间段打扰到段云，但是对于瑞雪，段云可以24小时待机。 “怎么了？”接通电话后，段云问道。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明天晚上我爸想让伱过来吃顿晚饭，你要早点过来。”电话那头的瑞雪说道。 “没问题，不就吃顿晚饭吗。”段云微笑着说道。 “我感觉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我爸今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还询问咱们俩这几天是不是在一块，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了……”瑞雪说道。 “这个不太可能吧？咱们两个都是偷偷在一起，你爸工作这么忙，他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段云思索了一下说道。 其实在段云看来，瑞阳似乎对自己的女儿并不上心，本质上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一心想培养自己的儿子，至于女儿，虽然也很喜爱，但基本上不会干涉她的生活和工作。 而且现在的瑞阳身份非同小可，每天的工作用日理万机形容丝毫不为过，这是一个工作量和压力都很大的职位，经常需要工作到深夜。 “总之你明天早点过来，先探探我爸的口风，如果他已经有所察觉咱们俩的关系，你最好实话实说，因为你也知道，我爸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瑞雪说道。 瑞雪对于自己的父亲已经是非常了解的，瑞阳本身智慧过人，他不喜欢别人欺骗他，尤其到了现在的位置，更难容忍下属的欺骗。 另外就是瑞阳虽然对女儿远没有儿子那么关注，但对于她的婚姻大事，却一直很慎重，之前的时候瑞雪的母亲也给她介绍过很多的对象，这些介绍了对象家世背景个个都非同小可，按照老话讲，那就是必须要门当户对。 (本章完)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二千四百零五章 人生之路 当天晚上，段云彻夜未眠。 回想起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他明显感觉自己的企业已经进入了一个快车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企业打地基，铺平道路，而到了现如今,企业如同开通了高铁，发展速度惊人。 10多年前重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段云那個时候做的是小富即安的梦想，享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现如今前者的发展超乎想象,而后者,在经历了一段不成功的婚姻之后，他依然在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不过现如今,他和瑞雪终于要面对结婚的最后一道门槛，那就是瑞阳，其实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的话，段云这样的金龟婿应该没有谁会拒绝，但是瑞家不一样，人家是真正站在塔尖顶层的人物，钱对这样的家庭而言，其实意义不大，因为日常的待遇都是最高级的,有些是你花钱都享受不到的。 段云和瑞阳早年的时候也算是亦师亦友，现在如果要重新变换角色，可能俩人都会感到有一丝不适，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面对的事情总要面对。 第二天一早,段云就去专门理了个发,说起来现如今的段云,已经是三十六七的中年人了,虽然还没那么显老，但脸上多少代的几分岁月的痕迹。 其实段云和瑞雪站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倒还勉强算得上是般配，不过段云还是想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让两人看起来是同龄人。 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段云开车来到了瑞阳的家。 虽然瑞阳的家一直没有搬走，但实际上，平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南海，公务忙的时候，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 和许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其实到了瑞阳这个层次的人，工作压力都是相当大的，每天的日程排的满满当当，为了调剂生活，办公厅的人还会安排外出视察参观活动，这就意味着现在的瑞阳，也需要经常离开bj。 开车来到瑞阳家所在的小区，警卫人员上前详细询问之后，这才将其放行。 对于瑞阳目前的生活,段云其实一点都不羡慕,但这就是瑞阳的追求,他一生都希望能够超越自己的父辈，让这个家族始终维持这样的高位，而到了他儿子这一代，人生也同样别无选择，有如此多的资源，只要自身也足够努力，那么瑞阳儿子的人生也是一片坦途。 阶级固化似乎从这个时代已经慢慢开始，普通人依然有上升的途径，但是想爬上最顶层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因为到了一定职位的时候，再想上升靠的就不是努力和政绩了，而是需要另外强大的力量。 无论如何，瑞阳的人生是成功的，段云这一生无论有多少财富，也只能去仰望他，因为俩人虽然有一些共性，但本质上并不是同一类人。 “来了。”看到段云到来，瑞雪的母亲张丽显的非常高兴，丈夫身居高位，她自然也是非常荣光，现如今的张丽已经不是普通的教育工作者，从去年开始，张莉就已经身兼数职，包括全国妇联的副主席，基金会的名义主席，诸如此类一串的职务，都是有名无实的容易头衔，平时不用去处理任何的工作，只是在遇到一些公开大场合的时候，他会代表相关部门出席会议，受到的礼遇和待遇也是非常高的。 即便身处这样众星捧月的环境，张丽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本性，她善良热心，而且依然把大部分时间精力放在相夫教子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瑞阳始终生活和谐美满，称得上是楷模夫妻。 “瑞叔在吗？”段云满面笑容的问道。 “他要晚一会儿才能回来，今天的事情比较多，下午还会见了一个外国的贵宾，之前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张丽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么忙吗？” “现在的公务是越来越多，你瑞叔每次回家，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事，他说现在咱们国家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发展期，容不得有半点的偏差，许多事情必须要谨慎处理，所以每天处理的公务比较多。”张丽说道。 “瑞叔可真不容易啊……”段云感慨了一句。 “现在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你别看他在外面那么风光，但实际上他也吃了不少的苦。”张丽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也是别无所求，只希望一家人能健健康康，每天都在一起吃饭，这我就满足了。” “呵呵，其实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瑞叔心系国家，瑞河和瑞雪又这么争气，您也应该知足了。”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尤其是瑞河，我听说他最近又升了，不到30岁就已经成为正科级干部，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瑞河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爸一直对他不太满意，认为他现在活得太舒坦了，缺乏人生和工作的历练，准备明年的时候，把它安排到山西的基层单位去工作，至少让他熟悉熟悉底层部门的环境，对提升他的工作经验很有帮助……”张丽说道。 “要把瑞河安排到山西？在bj呆的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况且瑞河才刚刚结婚时间不长，这不强行把他两口子分开吗？”段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于张丽的这番说辞，段云确实有些无法理解，如果说当初瑞阳是因为父亲早逝，在内援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依靠自己拼政绩，拼能力才能有上升机会的情况下，去外地基层工作确实是个好机会，只要有了一定政绩，加上bj这边他老丈人的人脉，升迁就会变得非常顺利。 但是现如今瑞河的位置已经今非昔比，他儿子瑞和完全不用这样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只要在bj相关部门评论工作，不犯什么大错误的话，未来的仕途也会一帆风顺，甚至不需要瑞河张口，自然有人会关照他。 第二千四百零六章 专业人才 “这是他爸的安排，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希望他能留在京城，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张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总感觉人这一辈子是个轮回，当初你瑞叔也是没得选，他本身又很要强，所以在外地工作了几十年，现在小河也一样要走这条路，照他爸说的话，人要能服众，要能德以配位，这些路是必须要走的……” “明白。”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瑞河将来的人生道路是没得选的，就如他的婚姻一样，所有的路瑞阳都帮他设计好了，只要他不犯大的错误，将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第2个瑞阳。 不过相对而言，瑞雪的人生似乎得以“幸免”，瑞阳骨子里重男轻女，这却给了瑞雪一个选择人生之路的机会，而从现在来看，瑞雪也过得确实非常好，他逐步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外国工作过，也进入了外交部，成为了明星发言人，而且现在家里也不急着给他找对象了。 来到瑞阳的客厅，这里的布置依旧很简单，已经有将近10年没有添置新的家具了，这对于如此被告权重的人来说，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但实际上，瑞阳的人生早已进化到了另一个境界，他对物质的东西似乎不那么感兴趣，而且也不需要，越是顶级的人物，越不看重这些东西。 张丽给段云洗了一盘水果，段云双手接了过来，俩人聊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张丽主要还是聊了自己儿子的事情，现如今瑞河已经越发成熟干练，在单位也经常受到重视和表扬，虽然这也有他父亲的原因，但总的来说，儿子的成绩依然让母亲感到欣慰和高兴。 六点多的时候，门外的铃声响起，瑞雪回到了家中。 现如今瑞雪已经不骑自行车上班了，平时都是打车去单位，主要是她名气太大，天天骑自行车容易被路人认出，所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瑞雪现在已经开始学起了驾照，准备买车。 其实瑞举在法国工作的时候，就已经考取了驾照，不过回到国内，还是要重新考试，这个年头因为电脑还没有普及，所以理论考试都是试卷答题，至于说实际操作，相对也要宽松很多，只要会个倒车入库，然后在马路上能够熟练换档，基本就可以拿到驾照。 段云原本想送他一辆豪车，并给瑞雪配上司机，但瑞阳显然不会同意，他对自己的儿女要求非常严格，甚至连顺路的公务车都不让他们坐，老一辈人是苦过来的，所以有时候看不得年轻人贪图安逸享受，好在瑞河和瑞雪都对此心知肚明，非常听父母的话。 好在瑞雪工资很高，每个月的收入达到四五千块钱，加上各种补助，一个月最高可以拿到7000块钱，这比bj的平均工资要高五六倍，所以买一辆普通轿车，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看到段云拿到自己家，瑞雪和他相视一笑，俩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不能表现的太亲近。 说好的瑞阳7点下班，但一直等到快九点的时候，他才坐公务车回到家中。 “来了。”看到段云到来，瑞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 几个月不见，瑞阳的头发又多了几分白发，脸上也有几分疲倦，其实一直以来，瑞阳都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工作起来似乎不知疲倦，但是这一刻，似乎由于长期的压力和劳心，让他感觉到非常辛苦。 可即便如此，瑞阳对于工作的热情依然非常强，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平时还会进行一些有意识的锻炼，哪怕是再忙，也会有充足的睡眠，目的就是能够多为国家工作更多的年头。 段云自是自己的境界和瑞阳相比，相差了不止一个阶层，哪怕段云的名气也很大，但在瑞阳面前依然不值一提。 因为提前得到瑞雪的提醒，段于内心有些忐忑不安，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但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关必须要过。 “瑞叔，您辛苦了。”段云一脸陪笑着说道。 “份内的工作而已，谈不上辛苦。”瑞阳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杯水，手一挥说道：“吃饭吧。” 瑞阳话声一落，张丽和瑞雪立刻将饭菜端了上来，其实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中途还热了两次，谁也没有想到瑞阳会这么晚才回家。 “本来不想叫你过来，我也知道你现在很忙，怎么样，新银行的筹备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瑞阳问道。 “目前万事俱备，只差正式开业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瑞叔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开办民营银行也不算是小事儿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就是经过我手审批通过的……” “真的太感谢瑞叔了。”虽然段云料到这次自己开办民营银行的事情有可能会有瑞阳的帮助，但他没有想到，最后拍板的还是瑞阳。 “你也不用感谢我，对咱们国家经济有利的事情，我这边肯定是支持的，尤其是你要办这样的银行，我就更放心了。”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生意的经营范围是越来越大，居然都开始涉及金融产业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对金融没什么研究吧？” “确实没什么研究，不过我手底下有很多专业的金融人才，专业的事情就要由专业的人来去干，而且这时候银行是多家入股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办，相信不会发生大错误。”段云说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这就对了，人有自信是好的，但不要太自信，没有人能在所有行业都做到最好，你是技术出身，所以实际上我更希望你能够继续搞技术研发，提高咱们国家的工业水平。”瑞阳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第二千四百零七章 生存之道 其实这么多年来，段云每次遇见大的困难，瑞阳不见得能帮助他，但在关键的事情上，总能及时施以援手。 以瑞阳如今的地位，如此程度的关注一个商人，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段云和天音集团其实已经成为了中国高科技企业的一张名牌，无论是在国际还是国内，都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个品牌，所以对于这样的企业，国家一直都是重点扶持的。 而且这是瑞阳之所以帮助段云开办民营银行，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要兑现承诺。 当初段云和瑞阳曾经有个约定，如果天音集团能够进入世界500强，那么国家将会对他进行正在扶持，给他提供一些金融性的特权，虽然目前来说，由于天音集团没有上市，资产也从来没有经过国际相关专业机构的评估，但实际上，光以出口额来说，天音集团已经进入了世界500强的行列，而且还是中游企业。 在过去的十年里，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中国企业寥寥无几，基本大部分都是一些国有垄断性企业，比如银行，中石化，五矿集团等等，这些都是国有垄断型的企业，以举国之力经营起来的产业，进入世界500强，自然会容易很多。 而且以当前的中国来说，为了迎接国际市场的挑战，采取的策略就是以国家资本和国外的私营企业做竞争，这其实对于外国企业是不公平的，但对于中国来说，想短时间内打开局面，就必须要用国家资本来介入。 而天音集团以私人资本打开国际市场，并且达到如今这种规模，在中国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他不仅让国人感到骄傲，同时也让国家高层看到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的希望，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甚至影响到了国家的发展策略。 只是段云自己有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天音集团其实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 “你现在搞的产业很多，很杂，其实在我早上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人只能在自己专业范围之内取得成功，贪多反而嚼不烂，也有可能会推动你们整个企业的发展。”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之前的担心多少是有些多余了，你做的很好，关键是发展方向是对的，几乎每个产业都能取得非常好的成功，并且在国际上也有了一定的声望，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不容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了你……” 瑞阳说出这番话，其实是对段云非常高的评价，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段云会把企业做到如此的规模和高度，以至于让他能够保持长期的关注，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的。 “我只是想为咱们国家的科技和经济做点贡献，就我本身而言，其实我对物质已经没什么需求了。”段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尤其是最近两年，我甚至考虑过退休，但并不是完全对企业撒手不管，而是因为目前我们公司专业性的人才越来越多，很多高管水平不在我之下，所以我想把前台让出来，只需要给他们设定一个大方向，然后让他们尽情的施展才能就行了……” “退休？呵呵，你这种人永远不可能退休，你只不过是想换个角色而已。”瑞阳闻言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你绝对不会放心把自己经营的企业拱手交给别人去管，因为你天生就是个非常好的掌舵人，其他人就算是专业水平比你高，也绝对没有你这么好的远见和卓识。” 瑞阳还是非常了解段云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俩人在一定程度上，其实就是同一类人，在认知和思想上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也很容易猜出对方的一些想法，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是瑞叔了解我。”段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当然不可能放手自己的企业不管，只不过我需要更为专业的人去做作业的事情，企业发展到这个规模，我虽然依然可以把握大方向，但是在一些项目细节方面，已经没有能力和精力去掌握了，现在天音集团这个船实在太大了，大到让我都感觉吃力……” 面对瑞阳，段云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实际上，现在的天音集团确实非常的庞大，在有些事情上，段云自己都感觉有心无力，这对于任何一个企业家来说，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个战略和战术的问题，段云虽然战术方面做的不如手下好，但是他却能牢牢的掌握战略方向，这一点也是优秀企业家必备的一个关键能力。 “有一件事我还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段云问道。 “是这样的，随着咱们国家互联网普及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网络安全相关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紧迫，之前我们是有专门的相关部门管理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需要一些企业的加入和配合。”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下一步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会加强对国家网络安全的监控，而你们天音集团目前在互联网产业方面发展的非常好，所以我想让你们的企业也能够分担国家网络安全的一些任务……”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段云几乎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国家有需要，我们企业这边愿意全力配合，无论是技术还是人才，都可以国家相关部门的工作！” 段云明白，瑞阳这么说，显然是想加大国家对于互联网的管理力度，而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来说，能够参与到国家网络安全建设方面的工作，这是不容推脱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大的荣誉。 而且从一开始，段云一直就想把自己的企业和国家绑在一起，无论是之前参加军用卡车的设计，以及国产操作系统，乃至北斗卫星系统，段云和他的天音集团都表现的非常积极，而这也是大企业的生存之道…… 第二千四百零八章 回首 当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他会不可避免的承担起更大的社会责任和义务，甚至可以上升到一个国家战略层面，从这一点来说，天音集团确实已经成为了国家不可忽视的一个民营企业力量。 其实在国外，大型跨国企业和财团同样也会在国家某些战略方面起到非常至关重要的作用，像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华尔街财团甚至能够引起到一个国家的政策以及走向，而在中国，国家是不允许被资本左右的，所以段云的企业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则会走向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必须和国家和政府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积极配合国家的各项战略。 但这并不意味着段云的资本会被国家侵吞，实际上哪怕天音集团的资本再强大，在国家资本面前，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瑞阳要求段云这么做，实际上也是为了保护他的企业，因为天音集团发展到这个阶段，没有国家的支持，将来根本不可能再有大的发展。 “你们做企业家的一定要社会责任感，如果咱们国家贫弱，你们的企业也不可能强盛，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国家最看重的不是你们集团公司的资本，而是你们先进的管理模式和大量的优秀人才，最为重要一点就是，你们的企业给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带来的进步。”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你这边申请要成立民营银行的时候，我的身边有很多反对的声音，说白了，在他们眼中，你就是只是个成功的资本家，但我是了解你的，所以力排众议，批准了这个申请，我也知道，你成立这个银行本意应该是好的……” “瑞叔确实了解我。”段云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成立这家民营银行的初衷，实际上也是想为我的电商网络提供金融支持，同时银行也支持对于国内中小型科技企业的信贷服务，这样可以更多的带动国内科技企业的发展，当着瑞叔的面，我也不敢说谎，这其实就是事实。” “有私心是正常的，这世界上原本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圣人。”瑞阳笑了笑，接着说道：“只是我有时候有些感慨，想起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家企业的技术员，那个时候你对技术的执着打动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执着于技术，这一点让我很欣慰，至于赚钱什么的，我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也明白，其实你并不是那么爱财的人……” “感谢瑞叔这些年对我的支持和培养，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现在对钱确实没什么感觉了，不过这家企业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把他拉扯这么大不容易，我当然希望将来能够发展的更好，还有我那些跟我一起奋斗过的老员工，他们的事业和人生都和这家企业牢牢的绑在一起，对于掌舵人的我来说，我不想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段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似乎微微有些激动。 “只要你和政府合作，你的企业和员工都会很好，这一点我会保证。”瑞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国家给你做后台，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你的企业目前产业比较多，我会安排相关部门儿和你们公司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度合作，尤其是互联网企业，这关系到国家的战略安全，所以你必须要理解。” “我当然理解。”段云很干脆的说了一句。 “那就好。”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随后，晚饭很快被端了上来，段云和瑞阳一家坐在一起，开始共进晚餐。 饭桌上谈论的话题还是比较轻松的，瑞雪显得很活跃，他说了一下自己近期工作上的事情，和同事相处的很好，领导对他也是非常的重视。 对于女儿工作上的事情，瑞阳其实并不算太上心，因为他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地位，瑞雪是不可能在单位里受任何的委屈的，而且瑞学本身能力和工作态度也非常的好，所以只要她想做下去，将来肯定会在外交部占据一个更高的职位。 饭后，瑞雪和母亲收拾饭桌碗快，而段云和瑞阳则坐在一起喝茶。 “屋子里太闷，陪我出去走走。”一杯茶水下肚，瑞阳突然对段云说道。 “好的。”段云闻言，立刻起身跟着瑞阳走进了院落。 夜晚的空气有些微凉，天空中悬着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有诗意。 就在这个时候，瑞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惬意的吐了口烟圈儿，说道：“你这次在bj待了多长时间了？” “半个多月吧。”段云随口回道。 “感觉这些年北极的变化大吗？” “非常大，这个城市变得越来越现代化，交通也非常的方便，而且有私家车的人是越来越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过去bj街头全是骑自行车的人流，现在在bj开车也会经常遇到堵车，这是过去不敢想象的事情，说明咱们国家的进步，老百姓的口袋钱越来越多了……” “是啊，现在马路上的车辆是越来越多，我还能经常看到你们公司生产的汽车。”瑞阳转头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汽车产业体现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你们公司能做出这么优秀的汽车，这确实让我非常欣慰，还记得咱们当初在大兴的时候，为了发展当地的汽车产业。还从德国引进了生产线，那个时候国家汽车发展，还只能靠技术引进，我那个时候做梦都想把咱们国家的汽车产业发展起来，后来去了上海，一直重点关注上期的桑塔纳项目，其中遇到了很多波折和困难，让我记忆犹新，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把咱们国产的轿车做到这个水平……” 第二千四百零九章 担忧 “说句实话，我能把企业办成这么大，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决策，另一方面也和咱们国家的国情，政策有关。”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中一条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咱们国家目前工业科技相对比较落后，加上国家政策性的保护，使我们集团公司能够顺利的成长起来，如果没有政策这个保护伞，任由国外的产品进入国内，想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错，保护性政策一直都很重要，改革开放的十多年，其实我们做的一直都是想培养自己的民族产业。”瑞阳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国内绝大部分企业家，他们眼里只有钱，只是想着让自己先富起来，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帮助国家工业的发展，不过这说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商人本质都是唯利是图的，让他们有这么深的民主感和责任感，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其实只要高科技产业能赚到钱，能有一个适合发展的土壤，国家在出台一些相应的鼓励政策，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有潜力的高科技企业出现。”段云说道。 “是的，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瑞阳表示赞同。 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他的思维。 早些年瑞阳在地方政府工作的时候，他只想着振兴的本地的工业经济和就业发展，但现如今到了这样的地位，他的思考方式越来越具有全局性。 虽然说改革开放将近20年，国内确实积蓄了一些资金和力量，但总的来说，各方面的缺口还很大，所以在国内工业产业方面，想要全面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优先选择关系到军事战略方面的工业项目。 而在改革开放之后，民营企业越来越活跃的发展，其实也正好弥补了许多发展产业资源不足的问题，而天音集团正是在这方面发展最好的民营企业，集团公司生产的产品很多都填补了国内的产品技术空白，和国家的重点工业战略形成了互补，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天音集团对国家的贡献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企业，既然不能给予其足够的资金和资源，那么政策的倾向和扶持就变得必不可少，实际上天音集团这些年享受的政策扶持也是非常大的，包括土地，人力和税收减免，如果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天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大。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担心……”段云说道。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这些年来，我们公司的产品不仅在国内畅销，也顺利的打开了欧美市场，说句实话，赚美国人的钱还是挺爽的，他们给我们开放了市场，虽然对中国企业和商品存在一定的歧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发展的机会。”段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国内的企业也发展的越来越好，尤其是高科技企业，已经开始和欧美的公司形成了竞争关系，长此以往下去，我担心美国人会对咱们进行打压……” 段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忧虑，其实是因为前世是华为的遭遇，华为的通讯技术在前世的时候领先世界，在4g通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后，有率先开发出了第五代通信技术，这引起了美国人的极大警觉和不满，随后开始对华为进行了打压，究其根本，就是美国不允许在其核心技术方面被其他国家超越，因为这会严重损伤到他们的全球霸权。 天音集团现在的情况和前世的华为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自己研发芯片，与此同时也开始深入涉足3g通信技术，而这毫无疑问会抢走欧美企业的饭碗，一旦有欧美国家的政客以此做文章，那么天音集团受打压也会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 现如今天音集团出口美国最多的是dvd和mp3播放器，不过这类的电子产品其实从利润上来说，还远远比不上芯片和3g通讯系统，所以现如今美国人可以抱着欣赏的态度来接纳段云销售的这些产品，可一旦段云的企业在芯片技术以及通讯技术实现对欧美发达国家的超越，那么事情很有可能就会变得不可控制。 “呵呵，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瑞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美国人不会对咱们中国的企业进行大规模的打压，虽然歧视始终存在，但总的来说，美国需要咱们帮他们生产物美价廉的低端产品，而且这种供需关系会越来越紧密，至于你说担心会对他们的高薪产业造成竞争压力，以咱们国内的企业来说，能够对欧美国家造成技术优势的企业实在是太少了，你们也算是其中之一，但这还不足以影响全局……” 很显然，瑞阳对于国际形势的观察还是非常细致深入的，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尽管中美目前的关系非常积极稳定，但在涉及核心利益方面，翻脸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但愿如此。”段云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祖国就是你的靠山，尤其对于你们这样的企业，我们肯定会进行重点保护。”瑞阳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你尽管去做，外交层面由我们来处理，你只要做好企业家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段云说道。 “咱们和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还非常大，无论在经济还是技术方面，所以有些事情不适合高调，但是咱们中国人有自己的智慧，你能把企业做到这么大，想必也会明白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解决这些问题，总而言之，国家始终是你的靠山，在最关键的时候，肯定会给你足够的支持。”瑞阳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明白了。”段云闻言点了点头。 很明显，在当前这个年代，段云这样的企业家也必须要有一些政治的敏感性和智慧，在如何处理国际问题的时候，需要更大的灵活性。 第二千四百一十章 摊牌 可以说，段云和瑞阳的这番对话，已经涉及到了国家战略安全的角度。 当一个民营企业能够让欧美国家感到优势威胁，这其实也是一种荣誉。 不过总的来说，从改革开放到现在，乃至新世纪的前十年，中国的国印都是非常不错的，美国一直在忙于维持霸权，四处打仗，包括911事件和阿富汗，他们的重点始终没有放在中国这边，这也使得中国有了整整30多年的稳定发展空间。 而段云和他天音集团发展到这个阶段，首先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避免引起欧美国家的战略重视，尽可能的让他们无视自己的企业，使之维持更长的稳定发展空间。 除了国家做靠山之外，段云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多和美国的公司进行合作，把一部分利润让给华尔街资本，让这些华尔街大佬通过他们的影响力，在出现危机的时候，可以帮助自己和天音集团进行公关，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其实在改革开放这将近20年时间里，中国这边也是欧美国家进行了很大一些利益输送，美国对中国开放市场，中国这边同样大手笔的购买美国产品，人们在新闻上通常能够看到的消息就是每次国家出访，都会签一些波音或者空客的大订单，维持双方贸易的一种平衡，与此同时，中国还会高价引进国外的一些先进技术和设备，而这些都是一些初级加工品，比如矿产资源，服装，玩具，小型电子产品积累的宝贵外汇换回来的。 所以在当前这个年代，中美虽然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绝对没有任何的冲突，美国政府内部也有一股亲华派，这些亲华的议员一直都在暗中抵消对中国不利的声音，所以两国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尽管不是盟友，但也称得上是朋友。 从这1点上来说，段云的思维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高度，他的企业必须配合国家的安全战略，由此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随后段云和瑞阳又聊起了一些其他事情，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话题基本都是追忆过去的一些往事，包括瑞阳在大兴以及sh市的工作经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段云才真正发现，之所以这些年自己在瑞阳家一直有特殊待遇，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真正能够让瑞阳畅所欲言的知己已经不多了，或者说也只有面对段云的时候，瑞阳才会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 人在高处不胜寒，绝大多数时候，自己身边的一些朋友和同事，只能算是人生的一个过客，相互有共同目标和利益的时候，大家可以站在一起，走的比较近，可一旦分开，以后或许根本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所以现在的瑞阳，身边只有利益共同体，但很少有像段云这样的知己。 俩人聊到最后，也显得非常尽兴，一杯茶水下肚后之后，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月朗星空，天气有些微凉，瑞阳这个时候又点燃了一根烟，轻轻的抽了一口。 片刻后，他突然转头对段云问道：“你和瑞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额。”听到瑞阳的发问，段云顿时愣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很明显，瑞阳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他女儿的事情。 其实段云早就应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以目前瑞阳的身份，他的家人肯定都受到了层层重点保护，一举一动，应该都有人暗中守候，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尽管段云和瑞雪之间的交往一直都处于一个非常保密的状态，段云也有自己的保镖，但是和国家的相关部门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一些。 所以瑞阳应该是很早就已经得知俩人交往的事情，但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这让段云内心感到有些疑惑。 段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尽管他已经非常的富有，在社会上也有很高的影响力，但是和瑞家相比，根本就不可能相提并论，说到底，段云就是在高攀。 “……有段儿时间了，大概两三年了……”段云思索了一下，直接说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段云已经没有再隐瞒他和瑞雪关系的必要了，既然瑞阳已经知道了，俩人的事情应该已经被瑞阳掌握。 “作为父亲，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心之有愧……”瑞阳抽了口烟，接着说道：“小的时候，我基本不在他们身边，后来回到了bj，一家人组团能团聚，但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对他们的姐妹俩人也一直缺乏关心和教育……” “瑞叔，我……” “你先不用说，先听我说。”瑞阳打断了段云的话，接着说道：“好在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妻子，她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没有她，我这辈子不可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究竟追求的是什么，年轻时候气盛，加上我家世的原因，所以一直都在拼事业，为的就是能够不辱没父辈的荣光……” 说到这里的时候，瑞阳的语气有些感慨。 “……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个人很自私，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是最为重要的。”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感觉我一直亏欠我的两个孩子，尤其是瑞雪，当第一次得知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些愤怒，但是后来我想开了，也许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不了她太多，但至少可以不干涉她的幸福……” “瑞叔……” “你有很成功的事业，想有更高的追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你不要指望我能够给你提供多少帮助，我的权利是不能私用的。”瑞阳说道。 “这个我明白。”段云连忙回道。 对于此时内心非常的惊喜，按照瑞阳的话来说，他应该是同意了两人的来往。 而在此之前，段云曾经绞尽脑汁，想要如何能够说服瑞阳同意自己和他的女儿交往，但现如今，瑞阳却主动说出了这件事情。 “有件事儿我要和你说清楚，女大不由人，当爹的我不会去干涉他的生活，但是，在我担任公职的时候，我是不会把你接纳为家人的！”瑞阳转头看了段云一眼说道。 第二千四百一十一章 彼岸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瑞阳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并不想在自己身居要职的时候，允许自己的女儿和段云结合，因为这涉及到很多敏感的问题，至少官方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引起社会舆论的一些反响。 但他的意思也并不是要拆散他们俩，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瑞阳早就已经下手了，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段云有任何的接触，从这点上来说，他已经认可了段云和瑞雪之间的恋爱关系，只不过这件事儿想要有结果，还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机会。 其实说起来，这么多年来，瑞阳和段云亦师亦友，双方都非常了解对方，段云的品性，能力和才华都是瑞阳非常欣赏的，所以对于他和自己女儿交往，瑞阳从内心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还有一点就是瑞阳本身来说对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像儿子那么要求严格，换句话说，瑞阳有些重男轻女，认为女儿总是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的，所以他不必背负家族的宿命。 早些年的时候，瑞阳两口子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一个知识分子，比如年轻有为的博士或者大学教授，至少在学历方面能够和女儿匹配，因为瑞阳心里也清楚，想要找一个各方面都和女儿非常匹配的男生实在太过困难，有时候真的需要缘分，之前的时候，张丽也曾经给自己女儿介绍各种合适的对象，但最终都被瑞雪本人否定，所以到了最后，瑞阳夫妻俩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其发展。 直到一年前的时候，瑞阳意外的发现了女儿和段云之间的恋情，其实在更早的时候，瑞阳就知道段云和自己的女儿私下约会。 “我明白，我只希望瑞叔能够成全，哪怕等待再长的时间，我也愿意。”段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对于段云来说，尽管他很想尽快的迎娶瑞雪，但也必须要保持耐心，毕竟对方的家庭非同一般，而他和瑞阳的关系也并不寻常。 “我这一辈子，走的并不轻松，经常是如履寒冰，但你的人生路不一样，可以比我自由很多。”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但我之所以认可你，是因为你为人非常正直，有才华，意志也很坚定，从来不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走的正，行的稳，也正因为如此，咱们俩人才可以保持这么多年友好的私交，所以我才会放心女儿和伱交往，这一点你要清楚……” “明白。”段云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已经意味着段云成功了。 可能连段云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顺利，而且这件事儿也不是段云主动提出来的。 其实段云早就应该明白，如果不是瑞阳认可自己，恐怕早几年的时候，他和瑞雪就根本没有私下约会交往的机会，无论是以父亲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真不想让自己女儿和段云见面的话，有很多的手段和办法，段云和瑞雪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恋情，其实也就意味着瑞阳早就认可了。 一瞬间，段云感到内心无比的轻松，但随后瑞阳的一句话，又让他有了一些压力。 “你在事业上已经很成功，但还有些地方做的不够。”瑞阳看了段云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也捐了很多的钱，但以你们集团公司的实力，还可以做更多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瑞叔请指点。”段云连忙说道。 段云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的条件了。 “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沉迷于追求财富，而忘了自己的初心，要始终把自己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绑在一起，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更上一个层次。”瑞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无论何时，你都要做一个正直的人，这也是我对你最重要的要求。” “知道了。” “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常来bj，我可能不会经常在家，但有事情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瑞阳说道。 瑞阳的话里有话，让他常来bj，实际上也就是允许他和自己的女儿相会保持感情。 实际上，对于自己的女儿，瑞阳也确实找不到太合适的对象，至少段云非常出色，而且对他也知根知底。 随后，俩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终，段云坐车离开了瑞阳家。 这一晚上，段云可谓是辗转反侧，那些是真的感到兴奋，何瑞雪相恋了几年，现如今，终于迈过了最大的一个门槛，虽然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但只要结局是美满的，段云并不介意这种等待。 一直以来，段云都在思考自己人生的价值和目的，到了现如今，他似乎有所觉悟，其实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欲望就是一切，无论是事业，婚姻还是家庭，能够满足自己的期待就行。 两世为人，经历了一段不成功的婚姻，现如今，段云再次看到了新的幸福彼岸。 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奋斗和努力，似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会让这段感情走向圆满，从而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时间转眼中来到了12月份，段云又重新回到了深圳。 现如今在宝安县的天音研发基地二期扩建工程已经完成，通过和sz市政府的合作，天音集团投资了32亿元人民币，在这里建成了一个全新的高科技工业园区。 经过十年的发展，现如今的宝安县高科技区规模再次得到了大幅扩建，占地面积达到了上千亩，除了天音集团的研发中心之外，华为，中兴以及国内的很多高科技企业也都开始入驻这个园区，企业和科研单位的数量，已经达到了400多家，其中最为核心的就是半导体研发生产集群，段云在这里与国内的无锡华晶与上海华虹签署合作协议，共同的建立了两条新的生产线，而生产的储存芯片制程，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的500纳米！ (本章完) 第二千四百一十二章 低调前行 如同一个运行精密的庞然大物，天音集团一直都在快速的发展自己的核心技术力量，到目前为止，它的芯片水平其实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相比于美国，日本以及新近崛起的韩国同行，国产芯片的制程技术丝毫没有半点儿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和美国也达到并驾齐驱的水平。 但是段云自从上次和瑞阳交谈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前的企业，也必须要紧跟当前的国家政策和国际形势，中国无论在经济技术还是在军事方面，和欧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中国想要快速发展，也需要借助欧美国家的技术力量和市场，只有这样，才能让国力快速强大起来。 换句话说，当前中国的国策就是韬光养晦，有所作为，本意其实就是不想引起欧美国家的警惕，从而造成面对欧美国家时的压力和胁迫，段云自然是知道这种事情的，他也有这样的觉悟，所以即便集团公司的技术已经发展到今天这样一个高度，段云依然从来没有对外发布过。 甚至在公司内部，芯片制程技术已经成为了整个公司的最高机密，所有涉及相关技术的核心人员，都已经和公司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制度，而且一直以来，天音集团大规模量产的芯片产品，也都是以5微米到20微米的芯片产品，这种芯片产品在国际上价格已经开始变得低廉，但是借助国内市场以及天音集团强大的电子产品销售网络，使得这些资产的低端芯片大部分都用于自家产品的生产。 至于最新出产的500纳米级的储存芯片，基本都用在了外销的mp3播放器上，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天音集团还少量采购了美国德州仪器和英特尔的芯片，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号称自己的mp3播放器使用的是美国的储存芯片，但实际上，超过七成以上的mp3播放器，已经使用了天集团最新出产的500纳米级的储存芯片。 所以直到现在，中国的芯片产业在国际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欧美乃至韩国，台湾地区的芯片厂家，也并没有发现中国内地芯片产业的巨大突破，甚至在业界，还没有人把中国芯片产业当成一个强大的对手。 不过段云也知道，随着mp3播放器的大量出口外销，国产储存芯片的秘密迟早会被欧美发达国家发现，但这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半年，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到了那个时候，国际芯片产业遵循摩尔定律，又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国产芯片的强大实力，依然很难被欧美国家发现重视。 这其实正是段云要的效果，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目前天音集团生产的芯片绝大部分都是自用，不和国际上其他芯片厂家产生竞争，这也就进一步隐藏了天音集团的芯片实力，也不会引起同行的强烈警惕。 来到生产车间，段云见到了黄令仪，这位中国芯片产业的泰山北斗，现如今已经60多岁了，按理来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而且这些年在天音集团也赚到了数千万元的奖金，按理来说，她可以选择安度晚年，但她的性格核对芯片技术的热爱，使她最终选择继续留在岗位上工作，为中国的芯片产业发光发热。 实际上以黄令仪的身体状况来看，她这个工作状态依然很旺盛，每天的工作时长至少在十个小时以上，和年轻人一起加班加点，这一点让段云以及公司上下都非常的敬佩，几乎所有人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黄老”。 为了保护这样一个国宝级人物，段云还专门儿给他准备了一个私人的医疗团队，定期做身体检查，为的就是能够让她身心健康的长期工作。 除了黄令仪，这个芯片团队还还有其他几名骨干，包括蒋明纬以及梁梦松等人，都是国内最顶尖的芯片专家，整个芯片研发团队的系统非常庞大，到目前为止已经达到了800多人，而且后续将会扩展到1200人以上。 虽然天音集团赚钱的产业和项目非常多，但是芯片产业，在段云心目中的分量是最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天音集团每年的研发投入中，有1/3的资金都进入了芯片研发部门，这几乎是其他部门，比如电子产品，软件以及汽车产业的三倍到五倍之多，由此可见段云对芯片产业的重视。 其实这样做不仅仅是对于国产芯片发展的重视，还有一点就是天音集团很多产业项目都和芯片息息相关，包括各种电子产品pc以及汽车等等，都是离不开芯片的，所以在段云看来，如此大手笔的投入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才是天音集团真正的技术核心和竞争力。 中午的时候，段云和黄令仪等人共进了午餐。 多年来，黄令仪都保持着非常简朴的生活，她对物质生活的要求非常低，衣服还穿着当年在中科院时买的衣服，每日的三餐也都是最简单的工作餐，但是她却感觉非常的满足，在和段云的谈话中，多次表示对目前的工作环境非常满意。 其实段云也能够理解，对于像黄令仪这样的科研工作者来说，现在的天音集团确实像个天堂，有充裕的资金，也有强大的设备基础，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身为老板的段云都会尽力满足，所以对于黄令仪这种科研工作者来说，段云就是他们最理想的老板。 看着员工们旺盛的工作状态，段云似乎又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创业的时候，也曾经是那样的精力旺盛和无所畏惧，现如今又在员工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这也说明现在的天音集团是个有内在底蕴和精神的企业，也只有这样的企业和这样的人，才能屡创奇迹，为国家技术复兴做出巨大的贡献。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1999年的一月份，往年的这个时候，段云都会留在深圳或者bj过年，然而这一次，他却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前往了大洋彼岸的美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