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少年的小心思》 一 溽暑过后漫长的假期辅导也结束了,升上高三的学生们课程中再没有体育、美术、音乐等适性科目的选择,毕竟除了已然确定要选择其馀多元管道入学的人外,在如今的社会风气下大多数学生仍在不同类组划分里拚博着所谓的重点学科。 叶希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并不理解这样的教育环境如何能塑造出真正在各领域方面适才适用的人了? 但更令他不悦的是即便他的球技与无数得奖证明已经让他确定自己能被保送到极好的大学,为了在考试中越过某个特定的水平线,他仍不得不日日和这些埋首苦读的同学们一起待在狭小的教室内,吹着炎夏未过略显炎热的风听着黑板上未曾稍停过的讲解声,却怎样也不能在放学前见上一面他漂亮到让他总看一眼就硬了的爱人。 呃啊,他该死的想他了。 撑着下顎向窗外看去的少年这般叹息,但下一秒目光随即被操场上一个精瘦漂亮的身影吸去了目光。几乎是瞬刻间少年就原地復活,精神振奋地将台上与周遭的动静拋去了九霄云外,视线与脑海里都只能装满污色与爱意地凝视那人。 瞇眼打量起自家小老师包裹在体育服里的修长双腿、挺翘圆润的双股与精实微陷的腰腹,叶希不自觉胯下便硬挺了起来,他低低呻吟了下看着那人一头美丽过腰的长发随风舞起,不得不继续痛苦地煎熬着这没有肉吃的日子。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啊啊啊。 满脑子都是如何抽插自己爱人的叶希表示这生活真的不能好了,他好想现在即刻衝下楼将老师压倒然后深入浅出地进入他!狠狠地干他!必须!立刻!马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画面就觉得鼻血上涌的少年边翘起了腿将胯间的变化遮掩住,边继续毫不敛收地用那灼热的视线紧紧追随着正指导学生做操的頎长身影。 把那清冷的青年无助地操到哭也好、被他女王似地命令自己动快点也好,怎样的白久怎样的小老师他都好喜欢好喜欢,可是真的不是他精虫上脑但上次开荤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不怪他满脑子都装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唔。 身为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十八岁少年叶希觉得自己会憋出病来,可想起昨日自己死皮赖脸啃上对方古铜色肌理分明的腰腹时那人凤眸瞥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其实不是真的不能忍(连擼管都没有的那种忍)──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呃虽然好像不是这样用但他的小老师会这样让他吃素的原因说白了,也是为他好,他漂亮清冷美丽可爱瀟洒帅气凌厉温柔所有形容词都不怕矛盾的天底下最好的爱人是要他把成绩提上来,不要始终踩着即将去的那所大学开出的水平线勉强飞过就觉得心满意足什么的。 ──叶希,听话。 想到当时认真说着这句话时白久微抿的脣角专注凝视他的清澈眸子,哪怕知道这种话语带有侵犯独立性的思想是缀满了控制欲的发言,叶希还是可耻地觉得在爱人面前自己甚么都甘之如飴,甚至他巴不得那从来都安静漠然的青年天天对他提出任何要求。 ……天呃我怎么可以这么抖。 叹了口气叶希瞬刻间就宛若变了个人似地把方才那些猥琐行径与思想全数敛收了起来,他硬是狠狠捏了把大腿肉让自己痛到萎下去痛到清醒不少,随后对六层楼之远的爱人满心满念地看了最后一眼,这才百般不情愿地拿起桌上根本放倒了的课本,将讲台上老师方解完的答案抄上题本。 ……咦? ……等等。 其实好像也不是很难? 赫然惊觉这个事实的少年立刻咬紧牙根,为了成绩提上去后天天吃肉一天吃好多次肉的美好将来,他决定好好地衝上一把! 二 事实上在叶希注意到自己之前,白久便知道爱人所在的位置了。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在课程安排适宜的情况下,极其偶尔地他也会配合对方上课的教室更动自己的上课地点。 但当然,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青年认为并没有让少年知晓的必要。他只是觉得在放任学生们去打球去练习的无事时候,稍加看看少年在做些甚么似乎也无不可。 于是佇立于操场边等着负责人带领一群少年少女做完热身操的期间,白久习惯性地边在脑海中规划着接下来数週的课程安排,不时分心望向六楼窗边那人百无聊赖的俐落侧顏。 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中的笔,轻瞇的黑眸与微蹙的剑眉直指讲台方向。在对彼此过于熟稔的状态下,白久大约能猜到少年正想些甚么。 但哪怕已经几乎能确定保送资格了,他仍希望少年能对自己将去的地方再多些把握。白久想得其实挺简单,如叶希现在这样总擦着分数线过虽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但倘若今年的试题难度忽然提升了许多、又或有着其他的突发状况,那便还是有这么些可能,那才华洋溢的少年会去不了那顶尖的学园,会无法在不可讳言相对充沛的资源与环境栽培中发展他的所长。 白久知道自己并不想看见那样的光景。 一个天赋与努力并存的少年,本当飞去更远的地方。 「老师?」 直到负责人开口叫他的时候白久才回过神来,对学生们报以歉意的一笑后青年转首没再去注意窗畔的爱人,便也没注意到在他旋身过后随之而来对方目光如炬的视线追随。 九月。方入秋的天气仍闷热得令人连呼吸都稍嫌滞涩,只有偶时轻掠的风能歇缓几分不适。可在这样懒洋洋十足十浇熄人进行身体运动的时间点,白久握起球拍的手柄仍毫不迟疑。 在数十双眼的注视下他从容地从球篮里取出足以被掌心轻易包覆住的网球,右手提起球拍便接连示范了许多基础击球动作,随后让学生们自行分组地开始对墙练习。 一如既往地白久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正、反手拍、截击又或各方旋球都是一气呵成,似乎甚么体育运动到了他这里都不过反掌折枝的程度。在学生们或惊叹目光或称讚言语中青年不作表态,他只是笑了笑走去一旁阴影处观看起这些大部份的高二学生们,对于未曾接触过的运动是如何兴致勃勃地准备尝试、抑或有那么些机会将要大展身手。 下意识握上右肩,不过方才那些简易的动作却已经让他的旧伤处开始剧烈发热,青年弯了弯脣角,觉得这种痛楚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整整四年,若不是暑期的校务会议中学校认为网球须得纳入课程之一,白久原以为自己终生都不会再轻易接触这项运动,他的过往将会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青春无须再被频繁地记忆与提起。 如今的他再不是曾被誉为未来之光的少年国手,失了无数的追捧与讚誉、也没了昔年追逐梦想的满腔热情,说遗憾多少是有的,但随着岁月必然的流逝如今的白久也早已习得了如何放下与割捨,便也不是那样在意了。 曾经的经歷当然弥足珍贵,但对于现在的生活他也很满意,有静好的校园、多样的学生,还有那始终朝气蓬勃的爱人。 这些都很好。 很好了。 三 放学鐘声响起时叶希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了背包便衝出教室顺带翻过了校内右侧的围墙,随后意料之内瞧见了不远处除却爱人与足球外自己最为钟爱的单车defyadvancedsl0正低调而帅气地停靠于一侧角落。 先是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下自家迪法的英姿,叶希再是迫不及待地轻巧跨上那蓝黑色的车身便朝外头疾行而去。 啊啊啊啊啊终于可以看到久久了! 等了一天!一天!整整一天! 我最漂亮的小老师!今天绝对也要上下其手! 一路上揣着这三句话语与满满的污念在脑海里没曾停止地来回拨放,少年足下踩着脚踏板的速度劲快如风,但因为时刻谨记着爱人的叮嘱与身为选手的自慎所以始终保持在尚算安全的范围内。 他熟门熟路地在某条大路上拐进旁侧的巷弄,随后在宛若迷宫似的街道中穿梭自如,最终车身行进了一个小区,少年也在一栋外观不大却极其雅緻的别墅前跳下了柔软的白皮椅背。 「久久!回来了!」 还没等到牵着迪法走上门前草皮间的缓坡,叶希便习惯性地先朝窗边的方向喊声出口。他并不怕会吵到附近的邻居,毕竟目前这新兴小区中居住的人数并不多,其次是便如开发商打出的名号那般,此处别墅每栋与每栋间的距离至少都有五分鐘左右的步行路程。 而少年的呼唤从不会得到任何言语上的回应,他知道的。但当叶希停好了单车佇立于深锁的门前不出一分鐘,看着打开的门后那人极其轻浅的笑容与惯性落于他额际的吻,少年还是忍不住表示这就足够了这就是全部了不用言语回应肢体动作才直白大气好吗啊啊啊好幸福! 超!幸!福! 「怎么又不带钥匙了?」环起双臂看着少年将鞋袜脱好摆正,明知对方那隐晦的心思白久仍忍不住调笑道,「从明天开始自己开门,知道没?」 「才不!」坚决对这个政策表示否决的叶希话方落下,便趁着白久猝不及防之时即刻扑上去索吻。青年起先有几秒鐘的意外,但随即从善如流地环上比他高大不少的少年脖颈,任凭叶希霸道却温柔地以脣舌长驱直入属于自己的领域。 「久久……好喜欢你……」舔啃着青年浅色漂亮的脣瓣,将人压于墙上仗着身材少年颇有些居高临下锁住对方的意味,然而比起这般强势的禁錮姿势,叶希口中吐露的柔软爱意却始终将主导权交予白久,「……最爱你了。」 「我知道。」忍不住勾脣,目光含笑地抚上少年的棕色短发,哪怕白久直到如今都不清楚他实而成熟稳重的爱人为何总喜欢在自己面前表露难得与年龄相符的言语与行为,但他乐意纵容他的所有、也乐意接受他的所有,「我也爱你。」 「不过别忘了我们说好什么……嗯?」将叶希不知不觉间已然探上自己皮带的手按住,白久并未施以多少力气,只将那双漂亮清澈的凤眸微挑,于是纵使在那风情十足的诱惑里少年仍不得不缓慢又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动作,却不忘低声自我说服似地应了句,「记得记得……约定就是约定。」 不做!在成绩拉上去前就是不能做! 就是没肉吃! ──呃啊…… 见被自己制止举措后少年顿时颓靡下去的气场,白久不禁失笑着觉得自己真是够了,明知道叶希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在刻意博取他的心软,但他就是会愿意接他递出来的饵,会想让这个生理年龄确实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能笑得恣意无谓,而非他始终展露于人前的稳重漠然。 这样想着青年一把扯住少年的领子便将人重新拉到彼此近乎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随后望着少年黑眸底处自己的倒影与那根本将要溢出的依赖与爱意,白久叹了口气主动咬上叶希的脣,给了他一个繾綣又缠绵至极的吻。 「好了,别闹,快进来吃饭。」 一吻完毕,拋下了这句话青年站直了身便往屋内走去,只留少年俊美面容上压也压不下去的灿烂笑容。 好吧,这吃不到肉的日子……回味着方才的热吻哪怕叶希的下身早已硬得发痛却还无法找爱人熄火,可他莫名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也还不错。 少年舔了舔脣瓣想,嘛,别说只是让他遵守这甜蜜的惩罚,就算生气了,他的小老师还是永远都漂亮性感得不可思议。 四 「久久!十三名!」 当时间快转到十月底,在连续两次的全国模考中都毫无意外近乎垫底的少年这日收到了校内一次段考的成绩,随后真?实质意义上禁慾了将近两个多月的叶希再不顾忌馀下的最后两堂自习课,风风火火地请人帮忙打个掩护便再次骑着心爱的迪法一路飆进爱人所在的小区。 于是白久尚不及反应过来就先被少年从后方抱个死紧,同时一张叙写着密麻文字的成绩单被那人拎在自己面前晃了又晃。 并非没听到方才叶希清亮又雀跃的喊声,是以青年只是任凭他抱着,凤眸微挑,开始认真地将少年共八科考科的成绩与总排名皆看过一遍,这才略显满意地勾起脣角,弯起叶希眸底从不殞落的月牙。 「只是让你别挨着标准线走,怎么这么努力?」笑了笑转过身,白久轻而易举地便撞入少年璀璨晶亮的瞳孔底处,而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对方这般狂热又眷恋的凝视,习惯了读懂叶希对他想说与未曾说出口的一切话语,「……嗯,离三模还有十几天,继续保持下去。」 「……就这样?」语落的瞬间,青年清楚地瞧见少年是如何在片息间委靡似地黯然下去,理所当然地白久晓得少年究竟是想要听到怎样的答覆、究竟如何渴望听见来自他的讚扬,但多半时候,他想该交代该提醒的,还是得放在那些会让人随后再无暇顾及的事情之前。 ──举个例吧,就像现在这种时候。 「不是啊……久久你不是该给我个热情的拥抱,或是什么其他的……」自顾自地将心底所想倾倒而出,然而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叶希便发现被自己圈于怀中的爱人眸底少见地带上几分捉狭,而对方修长纤细的指尖正罕见地停留在他洁白的衬衣钮扣旁。 ……咦? ……这是! 是那样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当然知道你有多棒。」知道我的少年除了体育方面卓然的天赋外,学业上从来也是游刃有馀,「所以我还以为……比起热情的拥抱,你会更喜欢提前解禁?」 「不是吗,嗯?」 淡然地睨了少年一眼,于是在爱人刻意放软的润色视线中叶希几乎瞬间便感到下体膨胀,此刻的白久敛去一身清冷气质,隐然带笑的漂亮面容看来是那样纯粹又惑人,对少年而言无疑有着难能抵抗的吸引力。 唔,太过玄乎了这个。太玄乎了。少年怔了下,握了握拳,又揉了揉眼,忽然有些不敢置信天下会砸馅饼在自己身上,他都做好长期抗战的打算做好要到十一月中第三次模考成绩出来后才有肉吃的心理准备了啊。 结果!居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苍天不负我! 心中呼喊无数次后低吼了声叶希再不迟疑地吻上自己的小老师,那本该整齐穿妥的衬衣与制服随即也在两人跌撞着回房的路上被扔于走道间,少年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急切霸道,也一如既往地温柔得比起自己更重视爱人的感受。 他一如既往地,虔诚而专注的细细吻遍青年的身体,从头到脚毫无一处放过地舔吮又琢点──少年多么喜欢用自己的脣与舌与齿让爱人感受到自己总将满溢的爱意,让爱人清楚那些他从不愿轻易宣之于口的佔有慾让青年知道、他的身体是属于叶希的,而叶希的一切又终归属于白久这他自己。 少年的爱意深远如洋,可每次当白久在他身下漂亮性感得总让他几乎忘了呼吸时,他总觉得自己永远能够更爱小老师再多一些,永远对这美丽的青年无法自拔。他喜欢在床上时那人从不掩藏自己欲望的模样,喜欢那人被自己征伐时总搂着自己亲吻喘息的姿态,喜欢他高潮过后失神地依赖着自己的举动,也喜欢他微翘的眼睫修长的四肢劲瘦的腰腹流畅的线条喜欢他脣齿开合间,吐露出自己的名字。 其实不需要什么情话或是助兴的言语,光是认知到自己正在进入、正在某种层面上的得到白久,叶希便能亢奋得直接缴械。 ……噢,当然他不会如此迅速,少年只会强忍下从那又紧又热的交合处传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然后一轮又一轮的竭力耕耘,无论是耐力持久力抑或强度,他都能完美地展现身为一个运动员所需具备的身体素质。 然后他美丽的爱人便会从开始时与他还能不相上下的脣齿攻掠与催促诱人,到最后如离水的鱼般仅能从他的亲吻间攫取氧气。 无数次的日子他们都是如此度过,这一次便也不会是例外。 最后当叶希替青年清理好了一切,从后向前搂着那人微热修韧的身躯陷入深眠前,一如既往地,少年会给予自己几千秒鐘的时间凝视那人的睡顏,用鼻间嗅闻青年好闻的气息用脣再次轻柔吻上青年的面容、手指、足背,随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任自己的意识逐渐远走。 「好梦,久久。」 然后那眸底实而沉静邃然的少年会这样作结,他希望,哪怕在梦中,他的爱人也能始终安好、始终快乐。 (正文完) 番外(一):此前 叶希最初认识白久,是在他十五岁准备升上国三的夏天。 那时的他就与数年后同样,刚从不少竞赛上取得实质的肯定,轻而易举地便被保送进国内极好的高中,因此哪怕天赋极高却对学业并不上心的少年,半日间必然的上课时段除却与自己谈些不经意的人生之外,再无其他。 或说,对那时的他而言,除却家人、职涯、足球以外,生活中并无甚么足以牵掛之事。 ──直到认识他的小老师,未来高中的小老师。 认识那个名唤白久的青年。 对平日有在关注体育赛事的人们来说,当时的白久完全足以被称上一声家喻户晓、前途无可限量。可却也是那炙手可热的新星,终归因肩处严重的意外伤势而不得不从国手的身份休役──并非急流勇退,是被迫为之、是非需如此。而同样身为国家选手的叶希再清楚不过从此那人的职业生涯便算是毁了,未来恐怕亦再无东山再起、重新步入网坛的一日。 那时少年只是多少感到惋惜,可不出数秒的思绪过后,便又想着这一切与他无关。可已然相逢行至一处的人与人间总有初识的契机,对叶希来说,认识青年的契机便是他那时刚从足坛上退休不出几年、同样盛名纍纍的指导教练。 事后叶希想,如果在电话中教练和自己说要和从前的学生见个面时,能顺带补充对方本人是个多么具吸引力的人就好了,那样至少他还能做些心理准备……好吧其实也并不会。 总归少年觉得那些平面的书章杂志果真皆不可信、媒体报导也都减少真实,当下课后他依约来到操场边上找寻教练却看见青年在火红落暮下漂亮頎长的身影时,叶希大概就隐约地臆测到自己完了。 ──而事实也毫不留情地证明了他的猜想。 少年并不多么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也确定他对小老师的爱意是随着朝夕的相处渐发积累与蓬勃,可若要他否认彼此初识时望着青年轻浅勾人的笑容他没有瞬间心跳加快全身僵硬不自在什么的……原谅他无法说谎。 他的久久光是当时清冷的声音便能让自己有反应,他还装什么? 总归后来的日子如水而逝,显而易见地难得有了备具好感的对象少年便信任了自己从不放纵的情感所归,藉由教练毫不怀疑与犹豫的神级助攻,少年顺利地掌握了青年最基本的个人资料与那些迄今都仍未曾被谁与谁採访出来的习性与爱好。 他开始频繁地接触对方,用尽各种方式侵入青年的生活,在对方本该颓靡不振却被当事人处理得淡然而安的生活中尝试搅扰出些许波澜。 而原因能有太多,或许是少年的韧性打动了青年又或许仅是那人确实生活的重心顿失所依,总归被清楚告知了来意后青年默许了少年的追求,默许了那让他的世界从此增添不少多样的种种行径。 当然也说不清楚叶希的好感何时全然转换为了爱意,正如无从探清白久是如何从习惯到正视到真正接受少年再无隔阂地踏入自己的生命──太不知不觉太潜移默化了,他们说不清晰。 仅知道当回过神来,做过一切牵手拥抱低语等曖昧举动后,当少年心满意足地望着怀里清冷又妍丽的人当白久吃痛地被少年啃破脣瓣再温柔安抚时,两人都觉得这发展似乎理所当然,便是这样了。 「我以为……久久会说我才高一,还没成年?」 「说了你难道就会听?唔,所以到底是要不要?」 「……要!当然要!」 ──求之不得。 番外(二):此后 (1) 他喜欢亲吻爱人的一切。 这句话所涵盖的范围并不曾排除那人身体的任何部位。从少年成长到青年、从十五岁盛夏到二十九岁的如今,当十四年过去他仍然近乎狂热地着迷于爱人的全部。而与其鉅细靡遗地去描绘那人出色的容顏可爱的性格不凡的才能独天的聪慧,他更愿意与人分享那些平常人难以触及的部份── 像是清晨的多半时候那人喜欢被他吻醒,像是午后如果他没有训练那人会与他悠间地出去散步、又或单纯待在家里间懒地做些轻松而愉悦的事情,也像是那人其实总喜欢去看他训练、然后在他一切顺利时调笑他的球技在他满身狼狈时给他一个拥抱、或亲吻。 必然能有更多,但那都是些极其琐碎的事情,是生活间不经意的过程容易被遗忘与忽视的微末,可正如他喜欢那人永远对他的情绪与状态瞭若指掌般他亦喜欢自己对那人的义无反顾,喜欢他喜欢自己、喜欢他爱着自己──于是所有细节都变得极其重要,都变成他们之间能偶时翻阅的美好回忆。 噢,当然啦,起先他当然也是完全不愿意让别人晓得爱人有多好的人,只想牢牢佔据青年的所有心底有无数不该宣之于口的隐密心思。可随着年岁增长当少年不再是少年了,他变得更愿意、且喜欢让所有人晓得他的小老师有多么出色优秀(不过他想那可从不是他的功劳),而再来呢再来,所有人便也会知道,他确实有资格与他的小老师并肩而行,确实能够毫不畏惧与介怀眾人目光地宣告他们对彼此的拥有。 他觉得这样的状态,更好些。 (2) 十八岁从高中毕业过后,叶希如他所想地顺利进入了国内极好的大学,而新的环境不如先前三年半强制性九年义务教育般侷限他的发展拿捏他的时间,少年能更宽裕地运用自己的二十四小时能更真正如个国手般在与教练商讨后为自己排下紧凑的训练表。 随后少年的发光发热便也无须赘述。 他起先还须以默默无名的俱乐部成员身份参赛、到末了便已然前后效力于诸多国际间名声烜赫的俱乐部、组织、以及联盟,更在十八岁到二十九岁的十一年之间,连续带领自己所在的队伍在世足、足总、英超、德甲法甲西甲等赛事中取得数次冠军与冠军锦标── 十一年间,少年成了青年蜕成了男人,叶希这名字亦逐渐为人所知、或说已然家喻户晓──在当初对自己承诺的事情上,少年并未食言,而是在天赋与机运之外,用勤勉与努力步至了如今的位置。 然后,「他还会爬得更高,能走得更远。」 然后那在两人初识时便从此与所爱的网坛诀别的那人曾这样道。 当相爱多年后、可对国际足坛来说尚算新面孔的叶希被媒体追问起感情生活时,他谈得不多,也未曾透露对方是谁,只说了自己确实有爱人,随后便端着一张俊美沉稳的面容扬着毫无所失的得体笑容将问题一一闪避; 然而再几些年后,当二十九岁的叶希以着不高的年岁坐拥无数追捧与讚誉时、当那场媒体见面会实则是为了庆贺他第十次的冠军时,面对媒体同样未曾懈怠的追问,那时叶希只是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随后于眾目睽睽之下,男人起身离开了採访席,长腿几步迈向出口处始终佇立于那的頎长男人。 然后他道,这么多年来你们持续跟拍、偷拍,以各种方式记录我的生活,理所当然地我们的照片无数次变成人们茶馀饭后的谈资,被广泛讨论真实性与否──毕竟你们也从未取得什么所谓决定性的瞬间。 不过今天呢……呵,我想你们不必担心明日的头条了。 男人这般道,随后驀地热切又直接地吻上爱人的脣,可投入的同时亦不忘顾及到周遭疯狂闪烁的镁光灯,叶希边轻柔地以手覆上爱人的眼边含笑地接收来自他漂亮的小老师不甘示弱的回应,而哪怕有些意犹未尽,末了那两人仍止住了在数百人瞩目下如此亲密惹火的行径。 「我会愿意正面回应此事,并不为了什么……真要说起来大概就是,我希望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就像是今天这种见面会,当你们看见我与我的爱人,你们会知道他属于我,而我属于他。最重要的是,没有白久这个人,不会有今日的我。请你们永远记得,我的爱人从不需要攀附我、仰赖我、跟随我,他和我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们只是选择了走在一起,就像你选择了今天午餐想吃甚么一样,就这么简单。」 当二十九岁的叶希面对着镜头说出这些话语时,眾人其实便见到那已有三十七岁却依然清冷俊美的頎长男人挑了挑眉,却并不对他的发表做出评论。 而其实这时候的白久,虽然早已在十多年前便从网坛退役,可在后来因自身兴趣而涉足的时尚界中,无论是主要的服装设计亦或少数时候担任模特儿,两者皆同样于数年间在国际上享誉盛名──是以当谈起白久这个名字,确实有更多事情更显着于也应当聚焦于他个人,至若身为「足坛之王」传闻间爱人这一身份,便也并不那样重要了。 可这事眾人其实本就是心知肚明的。 连所谓的追问,也不过仅是例行性的问候。 既是如此……? 既是如此,于是看着那侧顏俐落、本质上却并未曾改变多少的男人,白久终是微弯脣角,轻浅地笑了。 (3) 「久久,我今天表现得如何?」 「不错,讲得挺顺畅。」 「那你高兴吗?」 「……高兴?」 「那晚餐可以加菜吗?」 「今天不是轮到你煮?嗯?」 「……」失败! - 「刚才被我吻到有反应了对吧,眼睛都变水色的了。」 「……天,真的不能提,一提就……要不是刚刚太多人了,真想在那里就和你来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啊。唔,太可惜了。」 「……叶希。」 「嗯?怎么了?」 「……闭嘴。」 - 「久久。」理我理我。 「嗯?」 「久久……」别生气嘛。 「嗯?」 「久久、久久。」……再生气就吻你。 「……过来。」 啊啊啊正大光明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