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二宝王爷王妃又恃宠而骄了》 001:穿越,喜当妈? 北疆,皇城郊的一处破庙,四面漏风。 沈云禾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痛…… 她拼命地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只有男人的喘气声在她耳边。 “帮我,日后本王绝不亏待你。” 帮他? 帮什么? 怎么帮? 沈云禾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问,一瞬间,痛感又如潮袭来…… 男人将她越抱越紧,半个时辰后,沈云禾终于承受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三个月后,国公府,祠堂。 啪-…… 一个巴掌甩在沈云禾脸上,“下贱的货色!未出阁就有了身孕,败坏我国公府门楣,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贱种!” 沈云禾被打懵在地,顾不得嘴角流出的鲜血,回想着三个月前的那场梦,恍然惊觉,那并不是梦! 那日她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个不好的梦,又害羞,不敢跟人提起。 可是今日家宴,她在宴席之上却忽然作呕,孟姨娘喊来了大夫,竟然诊出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见她不作声,沈禄怒不可遏,冲上去又打了一巴掌:“今日家宴本是感念皇恩浩荡,赐婚凉王与我国公府即将结为姻亲,可是你却在今日令沈家蒙羞!” “来人,今夜就将这孽障送去边境!从此我国公府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沈清夕!婚约如旧!” 入夜,一驾马车驶出皇城,一路向北而去。 七个月后。 边关,一处破落宅子里。 小橘哭着跑进来,“小姐,我跑遍了全城,没有一个稳婆和大夫愿意来接生。” “他们说有人下了死命令,叫不给这个宅子里的人接生,小姐,肯定是孟姨娘做的!” 沈云禾躺在床上,汗水已经浸湿了全身,她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紧紧咬着牙关。 小橘见此,抹了把眼泪,又转身跑了出去,“小姐,我再去远一些的村子里找找,你一定要撑住!” 听着小橘的话,沈云禾逐渐瞪大了眼睛…… 她恨啊! 恨极了孟婉柔和沈禄! 只是一瞬,她便一动不动,再没了呼吸。 静悄悄的宅子里,秋风打着旋儿,卷起一地落叶。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 似乎是听到哭声,一道黑影越墙而入,直接来到闺房。 就看到床榻上,女子死死地瞪着眼睛,他用手探了探鼻息,女子已经没了生气。 而她的身下,鲜血遍染,却有一个男孩在不住啼哭。 黑影叹息一声,自背上取下双刀割断脐带,又用布将孩子包了起来,然后带着孩子离开。 来去匆匆,无人知晓。 离去时,他依稀看到天际一抹红色,像流星又不似流星,正缓缓落下。 床榻上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 沈云禾茫然地看向四周,她不是在雨林执行任务,却被队友背叛,一枪打死了么? 这是哪里? 突然,呼吸一滞,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感觉有什么要从身体里出来…… 下一秒,只听一声啼哭,竟然是一个孩子! 她,喜当妈了? 002:小郎君娶妻了吗? 四年后,皇城外三十里。 嗖!嗖! 箭矢凌厉的破风声打破了峡谷的宁静。 “娘亲,您再不出手那个俊俏的小郎君可就要死于箭矢之下了。” 小奶包子吧唧的啃着手中的“白萝卜”,扒在一块硕大的山石上,聚精会神的盯着下方的战斗。 “小郎君比得上银子值钱?”沈云禾躺在树丫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若不是看在楚王百万两黄金的赏钱上,她才懒得回到这腌臜之地。 “娘亲眼里只有银钱,世人却觉得娘亲眼里只有你那便宜前未婚夫,过些日子你那前未婚夫就要与你那恶毒妹妹成婚了,瑶瑶觉得皇城之人定要说娘亲是为了抢亲而来。” 小奶包子嘴里塞的鼓鼓的,娘亲最受不得人提起京中的那些人,不逼她一逼,娘亲怎么会出手救那小郎君呢。 瑶瑶觉得那小郎君生得俊的很,拐来当爹爹是最好不过。 就是有些可惜那小郎君是个腿瘸的,不过娘亲可是神医呢,定能将小郎君的腿疾给医好。 “小小姐!”小橘急忙捂住瑶瑶的嘴,一脸担忧的看向了沈云禾。 却见沈云禾脸色如常,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沈云禾慢条斯理的朝着下方睨了一眼,视线瞬间被轮椅上坐着的那个白衣男子吸引。 男子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紧扣轮椅把手,身形虽清瘦却不单薄,他微低着头下颚线紧绷着,似在忍受什么痛苦。 陡得, 男子突然抬头朝着上方看了过来,沈云禾便撞进了那如同深潭般的眼里。 瞬间,她便明白了什么叫纯欲。 俊美出尘却不阴柔,白衣翻飞,缥缈如梦,飘扬的发带末端与墨色的发丝纠缠翻飞着,平添一抹仙气。 即便是被人推着轮椅闪躲,也难掩他青云出岫般的尊贵。 “娘亲,擦擦你的鼻血吧,瑶瑶去去就来。” 瑶瑶终于啃完了“白萝卜”,无奈的拍了拍胖乎乎的小手,从那巨石上一跃而下…… “小小姐!”小橘吓坏了,这么高的地方,小小姐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得了? 沈云禾侧了侧头,毫不在意:“安啦,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 小橘嘴角抽了抽,谁敢相信一个四岁的奶娃娃竟然能够徒手撂倒成年壮汉? 她不免怀疑小小姐是不是“白萝卜”啃多了。 自打四年前,小姐生了小小姐后,小橘就觉得小姐变了。 不仅医毒双全,使得一手好针法,时不时的就不知从何处弄些新奇玩意出来,甚至连性子都变了…… 而这厢,婴儿肥的奶娃娃,一身红衣从天而降,奶声奶气的对着众人大呵:“尔等渣渣有能耐冲我来,围攻一个俊俏小郎君算什么本事!” “噗……” “哪来的奶娃娃?上这找死来了?” 杀手被突然闯入的瑶瑶扰乱了节奏,早先摆出的滴水不漏的阵法瞬间露出了破绽。 瑶瑶被藐视了,瑶瑶很生气。 于是她鼓着腮帮子瞪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旋身提气朝着那处破绽就刺了过去。 小嘴还叭叭着:“打死你们这些渣渣!” “保护她。”楚君赫妖艳的红唇轻启,声音里强隐着几分虚弱。 翊承提着剑犹豫不决,自己的职责是守护君赫的安危,他去保护那奶娃娃了,谁来护住表哥? “快去!” 楚君赫眉心紧锁,下颚线紧绷,强忍着痛苦。 翊承不敢再迟疑,眸中滑过一道戾气,嘱咐其他侍卫保护楚君赫,回身提剑便要冲入战斗圈。 可是他愣住了—— 所有人都低估了瑶瑶的实力。 这个四岁的奶娃娃不仅内力惊人,更是使得一手独门暗器。 不到片刻那些杀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尽数倒下。 “死渣渣们太菜了吧!”瑶瑶拍了拍胖乎乎的小手,大有一种意犹未尽的遗憾。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暗器收回。 娘亲交代过出门在外不能露了底,她的暗器可不能被旁人夺了去。 “小郎君你有媳妇了吗?”小奶包子刚解决了一群杀手,转头就丢了个重磅炸弹给君赫。 “我救了你,大恩不言谢,要真想谢我的话,我娘亲给你当媳妇好吗?” 楚君赫波澜不显的脸上,头一次带上了诧异之色。 瑶瑶见没人有反应,扭着团绒一样的身子往君赫身边凑。 “好不好呀小郎君?” 沈云禾吓得直接从树枝上摔了下来,揉着摔痛的屁股,忍不住扶额。 她是不是将瑶瑶养得太嚣张了? 有这么逢人便推销自己娘亲的嘛? “瑶瑶!走了!” 沈云禾刚唤了一声,楚君赫便抬眼看了过来。 她瞬间躲入巨石之后,真是丢死人了。 瑶瑶无奈的鼓着腮帮子抱怨:“我得走了,再不走娘亲就得生气了。” “不过小郎君你千万不要介意,我娘亲虽然脾气臭了点,做饭难吃了些,绣工差了些,但她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的,我带着娘亲在皇城等你哟。” 巨石后的沈云禾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冷静,冷静,崽是自己生的,跪着也要宠下去…… 临走瑶瑶还对着君赫挤了挤眼,然后一转身就飞向巨石后不见了。 向来淡漠的楚君赫,在她转身之际,轻轻道了句:“好……” 003:救人,展露风华 “刚才那奶娃娃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小少爷?”侍卫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她是个女娃娃,他还以为是府里的小少爷来了。 如若不然,他们一贯冰冷的主子怎么对那女娃娃这么温柔? 翊承推搡着将那几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侍卫搅和开了:“去去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成天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话是能乱讲的? 楚君赫若有所思的扫了眼上方那块巨石,瑶瑶,还有那惊鸿一瞥的女子,略略思忖…… “回去吧。”楚君赫转动轮椅,他语态如常,可是下颚紧绷的线条却出卖了他的痛苦。 翊承不解的按住了轮椅:“表哥,这些杀手训练有素,身上没有任何随身物件,倒像是哪家养的死士。何况这次奉旨出城办事,他们埋伏在此处明显有备而来。” 翊承神色紧绷,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凉王的手笔。 他没有线索、没有证据!心里一口恶气出不来堵得慌。 “回宫交差。”楚君赫低头紧咬着牙关,一阵寒风袭来,他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快!回府!”翊承急了。 楚君赫的隐疾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若非他近日连日奔波身子不适,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被杀手围困? 皇上交代的险要任务完成了,他的倒是病情更加严重了。 一行人不敢怠慢,急忙向城内而去。 皇城大街。 “娘亲,皇城可真热闹呀。”瑶瑶手上拿着一串刚买的风铃铛铛铛铛的晃着。 娘亲总说边关那贫瘠之地其实挺好的,人心没有皇城里的复杂。 可是她却觉得皇城挺好的,有好多她没见过没吃过的新奇玩意。 小橘紧跟着瑶瑶生怕她走丢了,“小小姐您慢点走,皇城人贩子可多了。” 沈云禾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神情中透着些微的凉意。 这便是原主从小长大的皇城么? 便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伤了原主的心,更是要了原主的命…… 瑶瑶像是乡巴佬进城看什么都新奇,沈云禾嫌东西太多不好拿,只给瑶瑶买了几样小玩意,主仆三人正逛着,前面便出现了一群人簇拥在了一起。 瑶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晃着风铃兴奋的挤了过去。 小橘大惊小脸苦兮兮的皱着,生怕瑶瑶出岔子,连忙跟了过去: “小小姐!不要乱跑!” 瑶瑶挤进了人群,看到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家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老爷爷,你怎么了呀。”瑶瑶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老人家粗糙的手背。 老人家仍旧眉头紧锁着,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听不见瑶瑶的声音。 “小姑娘你还是躲远点,万一他醒来讹上你。” 围观的人中有好心人提醒。 现在这年头有不少流民往皇城涌来,被讹上了可真是遭罪的很。 “娘亲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被讹上了瑶瑶也不怕。” 瑶瑶对着那人嘿嘿的笑着,舔了一口糖葫芦,回头吆喝了一声:“娘亲!” “来了,臭丫头跑这么快……”沈云禾刚挤进人群,就看到晕倒的老人,不由分说蹲下扣住了老人的脉搏。 夕阳柔和的光晕打在沈云禾的侧脸上,她精致的面容似梦似幻。 众人呼吸一滞,太美了! 微风掠过她那素色的纱衣,裙摆撩动,越发衬得她仙气飘飘。 “大家往后退开一些,给老人家留些新鲜空气。”沈云禾头也不抬的说着。 瑶瑶立马站了起来,摆出了小大人的模样,绕场一周将围观的人都往外推了些。 “劳烦各位大叔大伯、大娘大婶、哥哥姐姐们往后退一些呗,我娘亲要救人啦!” 小奶包子奶声奶气的软糯的很,让众人简直爱不释手。 “姑娘,他当真能救活么?”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她真的会医术? “大娘放心吧,能治。” 沈云禾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取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老人家的口中。 然后探手在老人家下颌处轻轻一扣,只听得咕咚一声,药丸滑入了喉咙…… 此等手法大家都没见过,一时间众人哗然。 此时,远处一辆马车急速驶来。 人群簇拥堵住了去路,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骂骂嚷嚷地挥舞着马鞭: “还不让开!惊了凉王的驾,你们担待得起吗?” 马车内,凉王楚景越听到这话,眉头皱起,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沈清夕悄悄抬眼看向了楚景越,凉王素来在意声誉。 下一秒,楚景越的斥责传来: “管好你家的下人。” 沈清夕马上点头,纤纤玉手掀开帘子,柔声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楚景越已经起身下了马车: “不要惊扰了百姓!” 004:咬你,让你欺负娘亲 沈清夕蹙眉跟了过去。 众人瞧见竟是才女沈清夕和凉王,连忙为他们让路。 沈清夕衣着华贵,站在此处与这些簇拥着的百姓格格不入。 络绎的夸赞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看着面色有些好转了。” “姑娘真是神医啊……” “是啊,人美心善,医术也了得!” …… 沈清夕诧异地看向人群中间那抹清丽的身影,突然一愣—— 沈云禾?! 竟然是她! 她竟然没死? 她为何会在此? 她在做什么?治病救人? 所以方才百姓们是在夸她? 沈清夕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她狠狠地攥紧手指,又紧张的看向楚景越。 楚景越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瑶瑶唆了一口糖葫芦,“你没看见吗?老爷爷晕倒了,我娘亲在为他医治呢。” 瑶瑶不恭不敬的话将楚景越噎的下不来台,他面色不悦,可回话的是个半大的奶娃,他也不能跟小孩子计较,只能忍下。 人群中央,沈云禾忙着为老人家施针,一粒强心药丸为老人家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再配合她的针法,老人已渐渐有了喘息。 楚景越仔细看向沈云禾,突然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京中竟然还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先前他怎会不知? 沈云禾神情专注,额头覆着一层薄汗,脸上染着一抹红晕,趁着那一袭白衣,明明只是很简单的装束,偏偏却叫人觉得风华无双。 楚景越突然上前,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到了沈云禾面前。 “姑娘医者仁心,不畏流言,慷慨施针,是民之典范,这是本王的玉佩,现在赠予你,将来你可拿着它来向本王讨一个恩赏。” 这天大的恩赐,换了旁人只怕感激涕零,立刻磕头谢恩了。 可楚景越左等右等,也不见沈云禾有任何反应,她依旧只关注自己手中的银针和病人的反应。 沈清夕傻了! 她没想到楚景越竟然会把自己珍视的玉佩轻易摘下来送人。 何况送的还是沈云禾!她怎么能忍! 凉王只能是她的!沈云禾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出现! 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要和凉王成婚的消息,这才巴巴赶回来,想横插一脚! 不行!她要想办法告诉凉王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沈云禾! 这厢,沈云禾却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淡漠地看了眼玉佩,然后目光缓缓上移,到了楚景越的脸上。 “让一让。” 楚景越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沈云禾摇摇头,一副没救了的神情:“看来不仅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太好,我说你让一让,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新鲜……空气?”楚景越大为震惊,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怎么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无知起来? 还有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瑶瑶啃着糖葫芦,摇了摇头,大为失望:“又一个被迷晕的小郎君,我娘亲真是祸水呀!” “小郎君,我娘亲说的太委婉了,我翻译一下,她说你站在这里太碍事啦,闪远点啦!” 沈清夕这才看到一旁的奶团子,娘亲?她管沈云禾叫娘亲? 这是当年那个孽种? 沈清夕眼眸一转,脸上挂上了惊讶的神情:“姐姐?真的是你?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我好想你。” 沈清夕说着眼中便挂上了一层雾气,一副内疚的模样:“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事,你被爹爹送去了边关……唉,都怪我,我应当好好劝劝爹爹的,害姐姐你这些年在边关受苦了……” 沈清夕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说完她才一脸后知后觉的模样惊讶的捂住了嘴。 “啊!姐姐对不起……你看我见到你太激动了,怎么说漏嘴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沈云禾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手上施针的动作加快。 老人家突然一声呻吟,便睁开了眼睛,只是神志依旧不清的样子。 “小橘,回春丸、凝神丸各一粒。” 小橘立刻将丹药递给沈云禾,沈云禾下了药,然后又在几处大穴处施针,老人的眼睛果然逐渐清明。 围观的百姓亲眼看着沈云禾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刻竟还送药,顿时又惊诧起来,不住地赞扬着沈云禾。 沈清夕针对性十足的一击,本想让沈云禾羞愤而死,可是沈云禾没理她。 不止沈云禾,连围观的众人也不理她,还越发夸起了沈云禾,她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中一般软绵无力。 再看楚景越,脸色霎时黑的像锅碳,眼底是翻涌的怒意。 沈清夕的话别人没听进去,但他听进去了,若说刚才有多惊艳,此刻他便有多恶心! 这就是沈云禾! 那个在与他订婚前夕与旁人私通怀上了野种的女人! 害得自己差点成了皇室的笑柄,这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更可恨的是,沈清夕还当众点出了沈云禾的身份,这不是摆明了让众人嘲笑他! “就你话多!”楚景越一双眼睛瞪向沈清夕,沈清夕顿时一副无辜的样子,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瑶瑶滋溜滋溜的舔着糖葫芦,一双天真的眸子盯着沈清夕。 “大婶,你在做什么呀?假哭吗?怎么半天了也没见眼泪掉下来呢?” “小小姐……”小橘被吓得不轻,连忙将瑶瑶拉到了身后,生怕沈清夕为难瑶瑶。 楚景越的视线在瑶瑶开口的瞬间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瑶瑶虽然才四岁,但是稚嫩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几分沈云禾的影子了。 这就是那该死的野种? 楚景越火气翻涌,却又不得不在人前维持他谦谦君子的形象,只能一忍再忍。 “王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沈清夕红着眼眶,她当然知道楚景越是害怕失了脸面。 她的目的是拉踩沈云禾,凉王的怒火万万不能迁怒到她的身上。 想到这,她又抽噎着看向沈云禾,“我记得姐姐好像不会医术……你当真能将人救好么?别将人给害了……” “我娘亲可是神医!不像你长了张嘴就会叭叭叭!” 瑶瑶气鼓鼓的瞪着沈清夕。 “哼!长得丑就算了,还想欺负我娘亲!” 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简直太烦了!好想出手将她丢出去啊,可瑶瑶又怕娘亲会责怪。瑶瑶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包子状,忽然,她眼珠一转,手暗地里揣进自己的小包包。突然,沈清夕只觉得自己脖子似乎被蜂蜇了一下,可是四处看看,哪里有蜂? 005:瑶瑶的小报复 沈清夕又疼又痒,心底压抑着怒气,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却又碍于凉王在此发作不得。 像是印证瑶瑶的话,老者突然哑着嗓子咳了几声,竟然直接开口说话: “老朽好多了,多谢姑娘……” 刚才还寂静无声的众人直接哗然,这也太神了吧? 国公府大小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一个濒死之人给救回来,太神了! 沈清夕脸就这么被打得啪啪作响,她紧咬着下唇,快气疯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老人家挣扎着爬起身就跪了下来,沈云禾立刻拦住。 “老人家快起来吧,救你也属我们有缘。”沈云禾托住了老人家,将他给拉着站了起来。 “谁能借我一下笔墨?”沈云禾擦了把额头的汗,施针当真是个体力活。 马上就有人从旁边的铺子里拿来了纸笔。 沈云禾提笔行云流水,写下了一张方子,又拿出印章在那方子上落了款。 “老人家,拿着这方子。两天一副药,连煎一个月,便能痊愈以后也不会再发了。” 沈云禾将药方塞到了老人手中。 老人家一听竟然能够痊愈不再复发,激动地连连抹泪,当即就握着沈云禾的手连声道谢。 他这病跑遍了全城都没有一个大夫能治,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将他给救了,还给了他希望! “真没想到啊,这么仙气飘飘的姑娘,竟然还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就是啊,竟然能将一条腿埋入棺材的人给救回来。” “活菩萨!活菩萨啊!” …… 沈清夕快愁死了,就你沈云禾会刷存在感做好人吗?我也可以! “这些药材应该挺贵吧?老伯拿着这些银两吧,是凉王与我的心意,一个月的药应该也不是你能承担的。”沈清夕拿出钱袋,款款走到了老人家面前。 老人家看了看她,并没有接钱。 沈清夕唇角的笑僵在了脸上,眨眼时间她丢了几回脸,她恨! “多谢,老朽不敢当,还有些钱能买药。” 老人家拒绝了,说着却要掏钱给沈云禾,“不能让姑娘白白救了我……” 沈云禾一把按住了老人家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救你便没有想过要回报,方子上我写了药房的地址,也有我的落款,拿着方子去找掌柜,不收钱。” “瑶瑶,我们走。” “哎!来喽!” 瑶瑶蹦跳着钻到了沈云禾身边,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出了人群。 楚景越阴沉着脸上了马车,沈清夕立刻跟了上来。 可是猛地,只觉得小腹一股气流乱窜—— 沈清夕还未忍住,就听到 噗—— 砰—— 噗噗砰—— 几声响亮的屁,在马车内炸响。 顿时一股恶心的屁味弥漫在马车内…… 沈清夕保持着要坐还未坐下的姿势,人都僵了,一张如花的脸扭曲的能止小儿夜啼! 楚景越等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片刻后狠狠的掀翻了马车上的小茶几。 “走!” 丢人现眼的东西! 楚景越一声令下,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刚走,有人突然神色诡异地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其他人点点头,又问:“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百姓们捂着口鼻看向远去的马车,大为震撼! 直到主仆三人走远了,那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也久久不曾散去。 老人家对着沈云禾离去的方向跪下重重磕着头: “多谢恩人……” 006:团聚,疑团重重 “娘亲,那丑女人就是你那恶毒妹妹么?” 瑶瑶将小脑袋靠在了沈云禾身上,才刚刚入城瑶瑶就深刻的体会到了皇城人心的恶毒。 这些人可真讨厌,刚才她真该一脚将那丑女人踹飞的,可是就怕娘亲生气。 那些坏蛋,就应该打死! “嗯呢,国公府里不仅有恶毒妹妹,还有恶毒姨娘呢,小瑶儿到时候可得激灵一些,免得被欺负了。” 沈云禾不放心的交代,瑶瑶功夫再强到底也是个四岁的奶娃娃,难免会遭暗算。 “还有、你那下毒的手法还得再精妙些才不会被发现了。” 沈云禾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瑶瑶露着洁白的牙齿“嘿嘿”笑了: “原来娘亲已经发现了呀!” 她还以为她现在已经厉害到娘亲也察觉不到她下毒了呢。 沈云禾眼眸黯了黯,刚才不过是前菜,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们得去国公府,依着孟姨娘的品行必然不会轻易放她回去。 主仆三人刚到国公府门口,孟姨娘就得了消息早早带着人在等了。 几乎是看到沈云禾的瞬间,孟姨娘就红着眼眶迎了上来: “云禾,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孟姨娘拉着沈云禾的手,豆大的眼泪不要钱般的掉着。 沈云禾蹙起了眉,这孟姨娘可比印象中会演戏,特意在府外等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可真有意思…… 沈云禾的心往下沉了沉。 “姨娘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惺惺作态?”沈云禾挣脱了孟姨娘的手,站在她身后的瑶瑶倒是对着孟姨娘龇着牙露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娘亲,这就是国公府的恶毒姨娘吗?好可怕呀,会给瑶瑶下毒吗?” 瑶瑶从包包里又拿出一根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 “可不一定哦,他们给的东西瑶瑶可千万不能吃。” 沈云禾笑着戳了戳瑶瑶站着些微薄汗的脑门。 孟姨娘冷下了脸,她方才就听说了沈云禾在大街上救人的事,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这贱蹄子果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牙尖嘴利不好对付。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沈云禾入了这国公府的门! 可谁知,沈云禾回国公府出乎预料的顺利,顺利到孟姨娘牟足了劲的表演都还没发挥出来! 孟姨娘正想继续发挥的时候,沈禄的轿辇在二人旁边停了下来。 “回府!别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沈禄阴沉着脸,他刚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一回来就瞧见孟姨娘在府门口卖弄,还有那个“丢人现眼”的女儿竟然也回来了,怒火便蹭蹭的往上冒。 孟姨娘的表演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却又不敢悖了国公的意思,只得不甘的随着国公进了门。 “娘亲……那我们也要进去吗?”瑶瑶看着国公府那硕大的烫金牌匾,心底深处小恶魔的种子开始萌芽…… 沈云禾对着瑶瑶和小橘挑了挑眉眼:“进,当然进!这可是自个家。” 她母亲可还在里面呢。 从她穿越至今,她的母亲雷打不动的每个月两封家书。 她本是个亲情淡漠的人,也便一直未回京。 先前她一直在信里说自己很好,可突然书信就断了。 因此主仆三人便决定回京,一路没停歇地赶了回来。 沈夫人院内。 “娘亲……云禾回来啦……” “姥姥……瑶瑶来看你啦……” …… 院子里种满了绿植生机勃勃,却不见半个人影,沈云禾走到了房门前,那房门才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小、小姐?”奶娘吃惊至极不小心打碎了手中的药碗。 药碗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洛挽歌闻着那淡淡的药香眸光猛的沉了下来。 “娘亲病了?信中怎未提及?” 闻言奶娘落下了泪:“夫人病了后便没能再给小姐写信,这些年夫人信中也是报喜不报忧,她怕小姐担忧,怕给小姐徒增负担……” “云禾……”屋里传来夫人虚弱的声音,沈云禾来不及多想便入了里屋。 沈夫人闺名苏怀柔,母族苏氏衰落前在相府也是极为受宠的,只是可惜好景不长,国公对她的宠爱在苏氏衰落当年便烟消云散了。 沈夫人性子清冷不喜争抢,孟姨娘一入府便夺过了她手中的当家之权,正室自此便开始凋零。 “娘亲……”沈云禾在床沿坐了下来。 她心口的位置揪痛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形同枯槁的女人,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娘亲吗? 沈夫人挣扎着半爬了起来,那双黯淡的眸子在看到沈云禾的时候亮起了些许的光泽。 “云禾,娘亲终于将你给盼回来了……”沈夫人抱住了云禾喜极而泣,她多年压抑的委屈与痛苦在见到亲闺女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沈云禾愣在了这个怀抱里。 在现代时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教练从小将她带大,她没有感受过一日亲情,整日里就是训练,然后替他卖命,最终命丧雨林。 所以穿越来这几年,她也不曾想过回来寻找这个母亲。 可今日这一抱,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疼惜…… 她……也是有母亲的人啊! “在外面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是娘亲没用,害你吃了这些苦……”沈夫人因为激动又哭又笑的。 奶娘在一旁抹着眼泪,她多少年没见夫人这么笑过了。 “娘亲您怎么会病成这样?云禾不孝……”沈云禾将脸埋在沈夫人肩膀上,低声的啜泣着,她轻易不流泪,可沈夫人却叫她感受到了母亲的疼爱,有母亲的感觉真好…… “姥姥……瑶瑶也要抱抱。”瑶瑶从沈云禾旁边挤了过来,钻进了母女的缝隙中,祖孙三人抱做了一团。 良久, 沈云禾等娘亲累得睡着了,这才扣住了她的脉搏,这一探便出了问题! 娘亲哪里是病了?分明是中毒了! “奶娘!将药方和药渣给我看下。”沈云禾悄然出了屋子,仔细的询问娘亲的情况:“娘亲何时病的?有谁接触过娘亲?” 奶娘按照沈云禾的要求将东西拿来,又仔细的回想了夫人生病前的事情。 沈云禾仔细检查了药渣,强效的毒素将娘亲的身体完全侵蚀,甚至就连娘亲每日喝的汤药里都被故意添加了大寒之物。 她若是再晚回来几个月,便要替娘亲收尸了…… 那娘突然一拍大腿慌忙道:“两个月前,下人送来了一碟糕点,说是宫里赏的。老爷赏给了孟姨娘,孟姨娘体恤夫人,便让人送来了。 打那之后,夫人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沈云禾眸中噙着愠怒,刚才她从空间内拿了解毒丸给娘亲喂下了,娘亲的身体只需要再调理调理便能痊愈。 娘亲虽然救回来了,那下毒之人她断然不会饶恕! 前厅,沈禄脸色阴沉的坐着,等着沈云禾前去请安。 “沈云禾呢?怎么还不来!”孟姨娘贴心的替沈禄揉捏着肩膀。 下人战战兢兢的汇报:“大小姐去了夫人院里。” “一回来就去找她母亲,眼里何曾有我这个父亲?她还知不知道尊卑有序?” “沈云禾几年不回来,也不来给老爷请安。一回来就去了那苏怀柔的院里,眼里只有她那个娘亲,依我看……沈云禾她根本没将老爷放在眼里。” 孟姨娘见缝插针的挑拨离间。 “反了她了!” 沈禄怒火中烧,啪的将茶杯摔碎了。 007:你不方便,我帮你脱 “立刻将那逆女给我押过来!”沈禄怒不可揭。 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去了夫人院里,却被告知沈云禾出门了。 沈禄得知这一消息狠狠掀了桌案。 “那就给我封了怀恩阁,让她们母女永远别来见我!” 孟姨娘心中暗喜,沈云禾越是嚣张叛逆,对她便越有利。 沈云禾交代了奶娘好好照顾娘亲,出了国公府便带着瑶瑶和小橘上了街,苍云还在铺子里等着她去巡视。 穿越前沈云禾便是有名的医毒圣手,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连同着前世的随身空间一起带了过来。 这些年她暗地里替人诊治,原本是想赚些银子够过活即可,谁知神医的名号却一不小心就这么传了出去。 后来她又一手创办了万毒窟,培养了各色的毒物。 各地与万毒窟合作的药铺数不胜数,而她名下在各地也有产业。 “娘亲,我们是要去找师父了吗?”瑶瑶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了个包子,娘亲好像有点不开心,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娘亲要先去景春堂看看,安排一些事情。” 几个月前,楚王的拜贴通过景春堂送到了万毒窟,重金请她医治。 这也是她回京的目的之一。 话音刚落,马匹的嘶鸣声便在身侧响起,翊承飞速跳下马直冲往药铺内。 “楚王府的药材到了没?”翊承紧绷着脸,手中紧攥着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药方。 听到楚王府的名号,沈云禾跟了进去大致瞟了一眼,那是张镇痛的药方治标不治本。 “将军,药材已经准备好了。”掌柜将打包好的药材递给翊承,又紧皱着眉提醒:“这方子毕竟只能压制……” “神医何时才到京中?”翊承不答反问。 掌柜的摇摇头:“算时日也该到了,可是老朽还未见到他。” 翊承神色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若神医抵京,请尽快告知。” 沈云禾眸光沉了沉,“瑶瑶,先让你小橘姐姐带着你逛逛吧,娘亲还有些事情要做。” 沈云禾将瑶瑶交给了小橘,瑶瑶的视线却紧紧的挂在翊承的身上,眼睛都直了! “娘亲是要去见小郎君吗?”那么俊的小郎君她也想见。 沈云禾无语的戳了戳瑶瑶犯着花痴的脸:“娘亲是去治病,没空见你的小郎君。” 瑶瑶揉着脸颊,满脸失望。 好嘛,她不去便是。 沈云禾并未与翊承相见,反倒是去了条僻静的巷子,拿出了半张鬼面戴上。 银色的鬼面与她一身柔纱白衣形成了猛烈的视觉冲击,将她原本柔和的气质镀上了几分阴冷。 沈云禾直接去了楚王府,将楚王的拜贴递上。 管家早就接到了通知,又惊又喜,马上带着沈云禾去药房。 只是他充满了疑惑,神医竟是个女的?还如此年轻? 传闻万毒窟主人医术高超,还使得一手好针法。 他以为能有这样的水准,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这女子真的是神医? 沈云禾不知道管家心里已经弯弯转转了几个来回,她四处打量着,才发现楚王府的布局暗合奇门八卦之术,若无人带路,只怕要送命。 突然,一抹影子快速闪过,沈云禾一愣,她还以为看到了瑶瑶。 再定睛一看,四处无人,难道是她看错了? 直到沈云禾走远,树丛里,小小的身影才站起了身,却一直盯着沈云禾。 这个女人……为什么好亲切……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进府,难道爹爹想通了,要给我找个娘亲?” 小人儿薄唇紧抿着,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沉…… 沈云禾刚到就撞进了楚君赫那泛着凉意的眸子里。 沈云禾眸光微敛避开了他锋芒毕露的眼,这男人竟与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 透过楚君赫下颚紧绷的线条,沈云禾看出此刻他正强忍着巨大的痛楚。 这种程度的疼痛一般人根本忍不住。 楚君赫却连哼都没哼一声,此人心性之强,让人不敢小觑。 “王爷这么盯着我看,是觉得单纯治病不够……还对我的美貌有所企图?” 沈云禾笑盈盈的站到了楚君赫面前,调侃的话落入楚君赫耳中,成功的令他蹙起了眉。 “神医话有点多。”楚君赫周身透着淡漠与疏离,与平日里的温和判若两人。 沈云禾眉梢轻佻,这可有意思了,堂堂楚王藏起了自己的锋芒游走于朝堂之间,他有何意图? “话不多怎么能让王爷了解我除了美貌之外的其他优点?” 楚君赫越冰冷,沈云禾便越觉得有意思,想要深入了解楚君赫的心思也就愈发的强烈,她的目的可不是单纯治病那么简单。 短短几句试探后沈云禾的视线落在了楚君赫的脸上,她眼底滑过一抹狡黠: “王爷耳根红了……” 管家在一旁免不了替沈云禾捏了把汗,他们爷可真不是外界传的那般温和啊,神医这么调侃下去,无异于自掘坟墓…… 而沈云禾却抢在了楚君赫动怒前回归了正题。 “王爷的腿疾一般的镇痛药方已经压不下去了。”沈云禾走到桌案前,片刻便写下了一张药方:“三碗水煎成半碗,温服。” “这……”管家拿着方子不敢动。 楚君赫却淡淡道:“去煎药。” “楚王不怕我下毒?”沈云禾勾着唇审视着楚君赫。 楚君赫连那张药方都没看过,竟敢相信她? “手伸出来把脉。”沈云禾收敛了嬉闹的表情。 一脉万象,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了解脉络中传出的深意。沈云禾却能做到人脉归一。 “楚王的腿疾乃幼年中毒所致,随着时间推移腿疾发作的间隔会愈加密集,疼痛感更是一次比一次强烈,最终在疼痛中七窍流血而亡,楚王能忍受至今已算的上是奇迹。” 沈云禾温热的指腹搭在楚君赫微凉的手腕上,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俊,心性更是坚韧,若是没有腿疾,倒是能与那凉王争上一争。 据万毒窟查到的情报,凉王母妃当年为争宠,毒害了楚王母妃,这么多年过去,依着楚王的能力不可能隐忍着不报仇。 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他的腿疾。 想起凉王,沈云禾眼底略带不喜。 沈清夕过些日子就要嫁给凉王了。 孟姨娘在国公府的地位便水涨船高,凉王若是再得了那皇位…… 沈云禾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她倒是越发的想要将楚王给治好了呢。 娘亲的毒与那孟姨娘脱不开干系,有了楚王这靠山,她在皇城也好行事。 “药来了。”管家亲自将汤药送了进来。 “我来喂他,你们都出去。”沈云禾接过了那碗汤药。 楚君赫一个眼神,所有人都出去了。 “我治病喜欢以毒攻毒,这碗镇痛药下去,起先王爷会觉得疼痛难忍,全身骨头像是被瞬间打断一般。接下来我会给王爷施针,四十六针下去,王爷的痛楚会消失殆尽。” 沈云禾将汤药放在了一边,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拿出了针盒。 “嗯。”楚君赫没有多余的声音。 沈云禾不免对他又高看了几分,她指尖捻着几根银针转身。 “脱光去那榻上躺着。” 沈云禾语气清冷,楚君赫却被她这狂肆之言惊呆了。 她见楚君赫没动静,这才反应过来楚君赫有腿疾,连忙放下银针朝他走去: “忘了你不方便,你别动我来帮你脱。” 008:楚王,你以身相许吧 沈云禾放浪形骸的话语成功的令楚君赫剑眉紧锁了起来。 这女人调侃不够,竟还妄想着上手? 这神医怎与传闻中相差甚远? “楚王是在害羞?” 沈云禾见楚君赫仍旧坐着没动,他脑袋微微低着长翘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精芒,叫她有些瞧不真切。 沈云禾不喜这压抑的氛围,随手将软塌清理了便要去抱楚君赫。 楚君赫骨节分明的手轻微一个转动,带动着轮椅往后退开,躲开了沈云禾的“咸猪手”。 “???”沈云禾蹙起了眉,这楚王在别扭什么? “本王自己可以。”楚君赫脸上滑过一抹异色,打算催动内力撑起身子。 他掌心微动,还不等内力运行,沈云禾清冷的声音便袭来: “我劝楚王还是不要妄动,你的伤经不起再次催动内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沈云禾说得云淡风轻的,轻飘飘的几句话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楚君赫紧咬着下颚线,强忍着蚀骨的疼痛,思索再三还是捏了捏拳泄了内力。 沈云禾挑眉,面上神色不显内心却有一丝小窃喜涌上心头,这楚王还挺听话。 时间不等人,楚君赫的伤容不得拖延。 沈云禾上前架住了楚君赫的胳膊,让他借着力坐到了软榻上。 “来不及了,我帮你!” 沈云禾见楚君赫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裳,她可等不及了,上手“滋啦”…… 将楚君赫的衣裳直接被剥了! 楚君赫面色一怔!这女人还真敢上手!简直活腻了! “还有裤子。” 沈云禾努了努嘴。 楚君赫凌厉的眸子如同刀子一般锁向了沈云禾,她还真敢开口! “四十六针可要扎全身,楚王莫非想半途而废?” 沈云禾视线下移,扫过腰间最后落到了楚君赫的腿上,那赤裸裸的眼神很难叫楚君赫不怀疑她的目的。 楚君赫冷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裤子往下脱。 沈云禾深吸了口气,再度上手迎着楚君赫冷如寒霜的视线将他剥得只剩条亵裤…… 沈云禾面不改色心不跳,麻溜的做完这一切,又操起了银针。 若非不知道她是治病救人,就她那表情还以为是杀人呢! 楚君赫平躺着,他的双膝呈现病态的暗紫色,血脉不通导致他的膝盖常年充血,加之楚君赫时长催动内力强行行走,导致这双腿耗损严重…… 沈云禾青葱般的指腹自楚君赫小腿扫过,那酥麻的触感让楚君赫为之一震。 剧烈的痛楚夹带着微凉的酥麻感,让楚君赫眼底滑过一丝异样。 “咬着。”沈云禾拿起一卷纱布递到了楚君赫的嘴边,迎接她的是楚君赫不解的眼神。 “待会很疼,怕你咬到舌头。”沈云禾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楚君赫歪过了头: “不需要。”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收回之前觉得楚王听话的言论,这楚王还真不是一般的自负! 沈云禾并不多劝,直接开始施针。 四十六针从头顶开始要扎遍全身,通过银针的震颤促使血液流通,以此来震开楚君赫双膝处的淤堵。 楚君赫因为疼痛紧绷着肌肉,沈云禾施针困难,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放松,针扎不进去了。” 楚君赫闷哼一声,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沈云禾那柔嫩的指腹给激的。 倒是他那满身紧绷的肌肉当真是放松了下来。 沈云禾低着头,银质的鬼面遮挡了她的面容,却透出了她眼底的认真。 楚君赫的视线自她脸上一扫而过,随后便轻轻移开了。 沈云禾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指腹轻轻一捻银针刺入,直逼那淤堵深处…… 钻心的疼痛从银针的位置瞬间向楚君赫四肢百骸荡开。 楚君赫蹙了蹙眉,下颌线崩得更紧了些。 沈云禾柔嫩的指腹不时滑过他的肌肤,这样的触感在疼痛包围中显得格外突出。 整整四十六针, 楚君赫硬生生的抗下了,哪怕浑身因为疼痛而被汗水湿透,他都没有哼上一声。 沈云禾擦了擦手,瞥了楚君赫一眼: “再坚持一炷香,淤堵就能疏通了。” “嗯。” 楚君赫咬着牙点了点头,他的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 四十六针,每一针的位置都痛入骨髓。 沈云禾双手环胸,抵在了桌沿上,火辣辣的眼神就这么盯着楚君赫看着。 她的视线自上而下,缓缓扫过了他全身。 不得不说,楚王的身材是真的好。肌理分明线条明显,特别是那腰腹简直绝了! 很难想象,一个长期坐着轮椅的人是怎么保持这么完美的肌肉状态的,至少沈云禾就想象不出来。 一炷香后, 沈云禾上手以极快的速度,按照特定的顺序拔除了那四十六根银针。 楚君赫的脸色从煞白逐渐转为红润,双膝处的暗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动动看,还疼不疼。” 沈云禾自然的上前扶住了楚君赫,后者却是躲了躲,他不喜旁人的触碰。 沈云禾不允许他逃,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臂强势的说道: “我是你的大夫,你觉得你逃得掉?” 沈云禾勾了勾唇,模样有些欠揍。 楚君赫仍旧冷着脸,却出乎预料的没有再躲,反倒是听着沈云禾的话慢慢落地站了起来…… “疼不疼?” 沈云禾盯着楚君赫,这家伙紧绷着脸也不知道他还疼不疼。 “不疼,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楚君赫一贯话不多,对沈云禾的医术却分外认同。 “楚王还会夸人?” 沈云禾扯着唇角笑得眉眼弯弯的; “楚王的腿还需要后续的治疗才能完全康复,为了方便治疗,不如楚王以身相许吧。” 话落,咣当! 门口传来了铜盆落地的声音…… 009:当街骚扰良家小公子 管家抬了盆水,等着施针结束替楚王擦拭身子,没想到却听到这么骇人的话! 简直要命! 他们家爷当真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啊,这神医到底是对楚王有什么误会? “管家若是闲得慌,不如去熬药。” 沈云禾松了手,去了桌案前快速写下了一张方子,从门缝里递了出去。 没了沈云禾的搀扶,楚君赫敛眉看向了手臂,那里还留有沈云禾的温度,细腻的触感久久无法消散…… “六碗水小火慢煎,熬成一碗。记住了,要炖足一个时辰哦!每日睡前温服。” 沈云禾俏皮的笑着,甜美的笑容在鬼面的映衬冲击下显得有些诡异。 管家拿着那张药方,神色尴尬无比,这会不用楚君赫吩咐,他麻溜的煎药去了。 倒不是为了躲尴尬,纯粹是怕沈云禾惹恼了楚君赫的时候连累了他一起倒霉…… 再度转身回来的时候,沈云禾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 “楚王的腿疾看后续恢复情况,还需要再施针几次。平日里注意不要过度用腿,下次施针时间到的时候,我会再上门。” 沈云禾收拾起了银针,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 陡得,她又顿住了脚步回头…… 楚君赫正拿着被沈云禾撕掉的衣裳往身上套,见沈云禾回头,他动作一顿。 “你这衣裳都破成这样了还要穿?” 沈云禾有点故意而为之。 “神医还有何事?” 楚君赫眉心蹙了起来,她那赤裸裸的眼神叫他觉得有些脸红。 “楚王的衣裳是我撕的,不如……” “免了!” 不等沈云禾将那虎狼之词说完,楚君赫便出言打断了她! “来人,给本王拿身衣裳进来!” 翊承守在外面半天了,他提着药回府的时候只听管家说神医来了,半天也不见神医出来。 听见楚君赫吩咐,他飞速拿了套干净的衣裳冲了进来! 砰! 房门在翊承大力的撞击下弹到了墙上又弹了回来。 “衣、衣服。” 翊承的视线定格在了楚君赫只穿着亵裤的身上。 陡得,一股温热流下,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不是吧,你看个大男人还流鼻血?” 沈云禾不敢置信。 翊承摸了把鼻子,干巴巴的解释:“我刚才在外面与人打了一架……” 这话说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出去。” 楚君赫黑下了脸。 翊承立马脚底抹油溜了,跑出去几步远后又后知后觉的回来体贴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冲出了院子,翊承才懊恼的一拍脑袋! “靠,将正事给忘了!” 他是去见神医的,结果神医长什么样来着?他没看着啊! 沈云禾出楚王府的时候,瑶瑶正与小橘在街上闲逛着,初来乍到的瑶瑶见到什么都分外的新奇。 “小橘姐姐这是什么?好吃吗?” 瑶瑶指着块青团流着哈喇子。 “吃吧。”小橘买下了青团,递给了瑶瑶。 瑶瑶大口的吞着,又跑去隔壁摊买了个冰糖葫芦,一手青团一手冰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 对面, 一个比她稍高一些的小小身影吸引了瑶瑶的注意。 瑶瑶与他面对面站着,不知道为啥她看着这些小男孩总觉得非常的面熟呢。 “小哥哥,我们以前见过吗?” 星屿摇了摇头。 “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瑶瑶。” 瑶瑶自来熟的挪到了星屿的面前。 星屿小小的脸上端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他一贯不喜与陌生人说话,但是看着瑶瑶那张与他分外相像的脸,他鬼使神差的开口: “星屿。” 好听的声音与他的相貌分外符合,瑶瑶开心的蹦跶了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那你喜欢吃糖葫芦吗?” 星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糖葫芦,随后默默的低下了头,父王从不允许他吃外面的东西。 “小橘姐姐!再帮我买个冰糖葫芦吧!” 瑶瑶转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喊着。 小橘心头顿时一软,别说买一根冰糖葫芦了,就是要将她的心掏了去,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喏……星屿哥哥咱们一块吃吧。” 瑶瑶拿着冰糖葫芦借花献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星屿没有动,瑶瑶却用她的小脏手强行将冰糖葫芦塞进了星屿手中。 瑶瑶砸吧着嘴,在星屿面前站着,一口一个糖葫芦吃得别提多香了。 星屿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悄悄换了只手…… 将刚才瑶瑶的小脏手抓过的那只手在背后悄悄蹭了蹭,这小丫头看起来软萌软萌的,可是他有洁癖呀! “星屿哥哥你家住哪里呀?瑶瑶以后能不能去找你玩呀?” 瑶瑶狼吞虎咽的将糖葫芦吃完了,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星屿。 星屿心底深处突然软了软,他点了点头咬下了一颗糖葫芦,鼓着腮帮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住楚王府。” “楚王府?” 瑶瑶惊讶得一蹦三尺高,她回头盯着小橘问着: “娘亲是不是答应了去楚王府医治来着?” 小橘怔怔的点了点头,她们和楚王府究竟是什么缘分?小姐答应了给楚王医治腿疾,小小姐又交上了楚王府的小公子? “你娘亲……是谁?” 星屿眼底深处滑过一抹光,他也好想要个娘亲。 “星屿哥哥,我娘亲可厉害了!我跟你说我娘亲不仅长得美,还特聪明!就是厨艺不大好,娘亲弄的饭菜可难吃了…… 嗯……娘亲的功夫也不大好,出个门还得靠我保护……” 瑶瑶絮絮叨叨的,最初还奔着夸赞去的,最终却成了一场抱怨大会! “咳咳!还吹,牛都满天飞了!”苍云远远的就看到了瑶瑶在吹牛,她若是再不来,只怕瑶瑶要将小姐的老底都给兜出来了! 小橘回头,看到苍云的时候眼底满是惊喜: “云姐姐,原本我还想一会带着瑶瑶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 “师父!” 瑶瑶看到苍云立马扭着软乎乎的身子飞奔了过去。 苍云蹲下将瑶瑶接了个满怀。 她依着小姐的命令,先一步回了皇城替小姐打理万毒窟在皇城的生意,这一别已经有一季了。 苍云抱着瑶瑶笑得满脸欢喜,她是江湖第一杀手,手中沾染了无数的人命,那次接了个任务差点一命呜呼,是小姐将她从乱葬岗里扒了出来,治好了她满身的伤。 从此,小姐便是她的命。 苍云更是将瑶瑶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疼着。 “小橘,你竟然任由瑶瑶当街骚扰良家小公子,不怕小姐知道了罚你?” 苍云戳了戳小橘的脑门,一开口就让在场的几人齐齐呆住了。 瑶瑶当街骚扰良家小公子? 010:你再骂句试试 小橘苦兮兮的皱起了眉头,苍云这话要不要说的如此惊天地泣鬼神? 瑶瑶一张肉嘟嘟的脸皱成了包子状,她回头想看看星屿哥哥,结果原地已经没了那抹身影。 “星屿哥哥呢?”瑶瑶有些失望,她还没告诉星屿哥哥她住哪里,星屿哥哥要怎么找她玩耍? “大概走了吧。”小橘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星屿的身影。 瑶瑶小脸垮了下来也没了闲逛的心情,干脆回府找姥姥玩。 相府门口却遇见了被下人搀扶着下马车的沈清夕。 “嘶……”沈清夕痛苦的抱着肚子,紧接着一连串的放屁声传来: 噗—— 砰—— 噗噗—— …… 沈清夕神色一僵,下人更是尴尬至极动都不敢乱动。 瑶瑶夸张的捂住了鼻子: “小橘姐姐好臭呀!当众放屁是不是太没公德心了呀?娘亲说做人要讲文明,做个有素质的人。 那娘亲的恶毒妹妹是不是算不讲文明没素质的?” 沈清夕脸都变了!讲文明?没素质?虽然她不太理解此言究竟何意,总之不会有什么好话! “沈云禾没能耐将你教好,看来还需要我这个做姨母的给你这个没规矩的小东西立立规矩。” 沈清夕被瑶瑶气得肝疼,见四周无人想要趁机好好拿捏住瑶瑶这臭屁孩。 “哇……小橘姐姐,这个坏女人竟然说她是我姨母哎?瑶瑶有这样的姨母吗?哇!瑶瑶好怕怕啊,有人欺负小孩啦!”瑶瑶夸张的抱住了小橘, 沈清夕脸色刷的白了,这孩子还真是如同沈云禾那样惹人厌。 小橘将瑶瑶护到了身后,沈清夕的敌意在大街上的时候她们就见识到了。 沈清夕还想多说几句,肚子又抓心挠肝的疼了起来。 噗噗—— 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瑶瑶和小橘捏着鼻子弹开老远,生怕被熏死了。 这就苦了扶着沈清夕的下人了,她也想远远的躲开,可是身份不允许,呜呜呜……谁来救救苦命的她? “哎哟……快!扶我去茅房。”沈清夕死死的揪着肚子,喷涌的翔意不断袭来,叫她痛苦不堪。 没走几步,沈清夕就飞奔了起来,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哎哟喂……哈哈哈……好好笑……”瑶瑶笑得抱着肚子蹲下了,简直了!早知道娘亲的恶毒姐姐这么好玩,她应该药量下大点的。 沈云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她当真是将瑶瑶教得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娘亲!” 瑶瑶看到沈云禾,立马张开双臂扑进了她怀中。 “娘亲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偷偷去见那小郎君去啦?” “什么小郎君?人家是楚王,在皇城没规矩可是要吃苦头的。” 沈云禾想到楚君赫那白切黑的,忍不住提醒瑶瑶。 瑶瑶嘟了嘟唇将微音拉得老长:“哦——” 沈云禾无奈的笑了,主仆三人笑闹着进了府。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内,楚景越自阴暗的拐角的处走了出来,他华丽的锦衣与早前大街上相遇的时候不同,已然是换了一身。 楚景越半边脸藏在了高耸的树荫下,让人有些瞧不真切。 他神情阴郁,眼底更是带着满到快溢出的憎恨,刚才沈云禾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 “去查查沈云禾带回来的孩子是她和谁苟且生下的野种。” 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妒恨,他却浑然不知。 “是,主子。”跟在他身后的下人悄然离去,下人不解主子怎么突然间对沈云禾和那野种关心起来了? 难不成…… 下人摇了摇头撇去了心头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主子怎么可能看上那沈云禾呢? 沈云禾牵着瑶瑶一路往怀恩阁走去,刚到院门口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娘亲!”沈云禾快步冲了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了孟姨娘在主位坐着,苏怀柔则是病恹恹的在一旁陪着。 “娘亲!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您怎么起来了?”沈云禾着急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埋怨。 “姥姥,是不是这个老太婆欺负您? 瑶瑶替您出气!” 瑶瑶气鼓鼓的瞪着葡萄似的眼,小手已经摸进了包里准备随时将暗器给丢出去了。 简直气死她了,这死老太婆敢欺负她姥姥! 姥姥可是她罩着的人,是随便能被欺负的? 孟姨娘脸色当即就不对了,这小野种骂她老太婆? “姥姥没事,姥姥让奶娘给你炖了甜汤,就在小厨房温着呢,瑶瑶快去喝甜汤吧。”苏怀柔不想让孟姨娘为难瑶瑶,强撑着笑脸将瑶瑶支开。 瑶瑶舔了舔嘴唇,有甜汤哎。 瑶瑶犹豫着看向了沈云禾,沈云禾对着小橘点了点头,小橘便上前拉住了瑶瑶: “小小姐我们去喝甜汤吧,小姐可以处理的。” 瑶瑶咂了砸舌想想也对,娘亲那么厉害,料想那老太婆也不是娘亲的对手。 “好耶!喝甜汤咯!”瑶瑶高兴的蹦了起来。 “哼!一家子没教养的东西!”孟姨娘瞪着瑶瑶跑远的背影冷叱。 苏怀柔皱了皱眉失了血色的唇轻微的哆嗦着,以往孟姨娘便总是这般咄咄逼人的压着她,如今云禾回来了,便欺压到她们母女头上了。 “的确是一家子没教养的东西!”沈云禾阴仄的声音随之迎上。 苏怀柔诧异的看向了沈云禾,她的云禾变了,以前的时候云禾从未在相府说过一句重话。边关四年的磨砺……云禾真是受苦了。 孟姨娘这会才突然反应了过来,沈云禾这是在以牙还牙的骂她! 啪! 孟姨娘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沈云禾就骂: “沈云禾你别给脸不要脸!四年前你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提吗?现在相府还愿意接纳你和那个野种,你就该夹着尾巴好好报答相府!” “野种?你再骂句试试!” 沈云禾柳眉紧蹙了起来,眼底也透出了几分狠戾,自打瑶瑶出生起还没人敢骂她是野种! 011:手段干净利落 沈云禾眼前冷冷一睨,直接将孟姨娘和苏怀柔都给吓怔住了。 孟姨娘更是惊诧不已,沈云禾撞邪了吧?敢威胁她? “苏怀柔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她这么跋扈谁敢娶?”孟姨娘这会还端着,她还压根不知道沈云禾已经不是从前的沈云禾了,压根都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但是,她到底还是没再敢继续提野种那两字。 “孟姨娘!你够了,我忍你这么多年你还想怎样!”苏怀柔被气得不轻,扶着心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亲!深呼吸……” 沈云禾上前扶住了苏怀柔,指腹在她的虎口位置有轻有重的按压推拿着。 “苏怀柔你女儿将相府的清誉败坏成这样,若不是清夕顶替她订婚,相府可就完了!欺君之罪谁担得起?” 孟姨娘几句话就将苏怀柔和沈云禾推到了罪人的位置上。 苏怀柔脸色一白,孟姨娘的话句句踩到了她的痛点上,她畏畏缩缩的不敢再开口了,生怕因此连累了沈云禾。 苏怀柔能忍,沈云禾却忍不了。 “啧啧啧……真是人要脸至贱无敌,孟姨娘还好意思提皇上的赐婚?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那婚事轮得到沈清夕?” 轰! 孟姨娘脑中划过一道霹雳,什么情况?沈云禾她知道什么? 苏怀柔表情有些不对劲,她紧紧拽住了沈云禾的手,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云禾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孟姨娘做了什么?你告诉娘亲……告诉娘亲啊……咳咳咳……” 苏怀柔太激动了,剧烈的咳嗽之后突然晕了过去。 沈云禾扶住了苏怀柔,将她架到了床上躺好,仔细诊脉确定无恙之后,才出了里屋。 孟姨娘还站在原地,沈云禾指腹轻轻一捻,一根淬了毒的银针自孟姨娘臂弯处划过,扎穿了她的衣裳划破了皮肤,鲜血顿时沁了出来。 孟姨娘吃痛狐疑的捂着手臂,而那根作案工具早已没入了她旁边的柱子里。 “孟姨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姨娘就该有姨娘的自觉,连个庶出小姐都不如的人却欺压相府夫人,不知这事传出去,沈清夕还能不能如愿的嫁给凉王?” 沈云禾可不是吃素的,那枚银针上的毒并不重,却也足够孟姨娘折腾上月余的,况且她可是鬼手神医,这毒没有人可以验出来。 “我若是孟姨娘往后便不会踏足这间院子。” 沈云禾冷冷的盯着孟姨娘,她明明什么都没细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孟姨娘红唇微张着眼底噙着惊涛骇浪,这沈云禾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孟姨娘毕竟做主相府多年,又岂会甘愿被沈云禾威胁? 她抬手就想给沈云禾一耳光! “嘶……” 这手臂刚刚抬起,孟姨娘就觉得钻心的疼。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孟姨娘抱着手臂夸张的瞪着沈云禾,好似沈云禾要了她的命一般。 一直跟着孟姨娘伺候的丫鬟连忙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她。 “孟姨娘可真会说笑,我离你那么远,能对你做什么?” 沈云禾冷笑,那清亮的眸子里带着讥诮。 孟姨娘咬牙切齿的还想作祟,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快!传大夫!传大夫……” 012:看瑶瑶拔了他胡子 “略略略……”瑶瑶抱着甜汤站在门口,对着狼狈离去的孟姨娘调皮的吐着舌头。 孟姨娘狠狠剜了瑶瑶两眼,暗中发狠定要将这野种给弄死! “老爷呢?”孟姨娘回了自己院子,剧痛之中愤怒更甚。 丫鬟摇了摇头,主子的行踪她怎么可能知道? “混账!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请老爷?哎哟……”孟姨娘吃痛捋起了袖子,手臂都已经红肿了!,“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奴婢这就去请!”丫鬟慌慌张张的往外跑,一转头与沈清夕的贴身丫鬟撞到了一起,两人齐齐跌坐在了地上。 沈清夕的丫鬟来不及多想,哭啼啼的连滚带爬的扑向了孟姨娘: “夫人!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她……” “清夕怎么了?”孟姨娘一颗心猛的悬了起来,清夕可是她未来的一切,清夕还得嫁给楚王!她可万万不能出事了! “小姐,小姐她……夫人快去看看吧!”丫鬟急得根本说不清楚,哆哆嗦嗦的将孟姨娘给吓了个半死,生怕沈清夕出了什么大事。 孟姨娘哪里还顾得上痛得要死的手臂?拔腿就朝着沈清夕那边冲过去了。 两个丫鬟顾不上其他,踉踉跄跄的就跟了上去。 “清夕?我可怜的清夕啊,你这是怎么了?”孟姨娘一进门就哭开了,一路冲到床边却没看到人。 沈清夕已经虚脱了,这会正坐在恭桶上。 孟姨娘没找到人,却听得卷帘后传来阵阵恶臭! 噗—— 噗噗—— 不雅的声音自卷帘后传来,世界都安静了。 孟姨娘脸都绿了,她捂着口鼻直接退到了房门口! “清夕?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清夕都快虚脱了,哪还有力气回孟姨娘的话?她只象征性的哼了两声,陡得!眼前一黑一头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轰隆”一声,伴随着恭桶倒地的声音响起,门口的几个人呆了呆。 紧接着,孟姨娘猛的反应了过来急吼吼的催着丫鬟进去将沈清夕给扶出来! “快!将屋里打扫干净!大夫到哪了?大夫呢?” 孟姨娘手一动就痛得直抽抽,这会看到沈清夕脸色苍白,那还顾得上其他? 丫鬟手忙脚乱的进进出出好几趟才将恶臭漫天的屋子给打扫干净了,只不过这气味仍旧不好闻。 大夫一进屋差点吐出来。 “小姐有些脱水,看症状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夫开张方子调养数日便能痊愈。” 大夫将方子交给孟姨娘,拿上药箱就要开溜。 孟姨娘却“哎哟”一声痛呼了出来,正巧下人也将沈禄给请了过来。 沈禄一见如此情景当即便大怒了起来。 孟姨娘借机好一阵发挥! “老爷呀,您是没瞧见沈云禾那副嘴脸,我好心去探望她们母女二人,没想到沈云禾她倒打一耙还威胁妾身只是一个庶女都不如的姨娘! 老爷……她还伤了妾身……你看妾身这手臂……” 沈禄亲眼瞧见了孟姨娘的伤,这下还了得?当即就大怒: “岂有此理!将沈云禾那逆女带来见我!” 沈禄气疯了,他万般疼爱的清夕病了,沈云禾还伤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可是沈云禾父亲还制不住她? 沈云禾这会又刚给苏怀柔施完针,正坐在院子里听着瑶瑶胡天海地的吹牛。 “娘亲您可不知道,今个瑶瑶在大街上遇到楚王府的小公子了,他长得可真俊呐……” “楚王府的小公子?” 沈云禾陡得想起在楚王府无意间瞥到了那抹身影,那会她还以为是见到了瑶瑶…… 不容她多想。 陡得, 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下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院子不省心的,这下好了老爷动怒了,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人受罚。” “谁说不是呢!怎么就没死在边关,竟然还有脸带着那个野种回来!” “要我说,大小姐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早就该沉塘了。” …… 院内,瑶瑶气鼓鼓的站了起来,小手已经伸向了荷包内。 气死她了,这相府内怎么竟是些歪瓜裂枣,倒不如早些送他们去见阎王一了百了了! 沈云禾轻轻的按住了瑶瑶的肩膀,对着她摇了摇头。 “区区几个下人而已,还没到动暗器的地步。” 瑶瑶吐了吐舌头乖乖站到了沈云禾身后,她看到娘亲笑了,娘亲一笑那些人可就要倒霉了! 几个下人走过拐角到了院门口,前脚刚跨进门,就被站在门口露着笑容的沈云禾给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 完了! 刚才他们的谈话大小姐听到了多少? 沈云禾淡淡睨了几人一眼,唇角斜斜的勾了起来。 “野种?沉塘?不省心?” “小橘!下人非议编排主子该当何罪!” 小橘从后边探出了一颗脑袋: “杖毙或者发卖了,不过哪家愿意再买编排主家的下人?所以一般都会被人牙子卖去那些腌臜地方。” 几个下人浑身一颤,立马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大小姐饶命,我们……我们也是……” “求大小姐饶命!” 沈云禾冷冷的笑着,这几张脸有些陌生,想来是她去边关之后新买的下人。 倒是不知这些究竟是谁的人。 “饶命嘛……倒不是不能商量。” “多谢大小姐饶恕我们……” 几人不断的磕着头,简直感恩戴德。 他们也是没有想到,听闻大小姐柔弱可欺,怎么竟这么狠戾?特别是那眼神像是要吞了他们一般。 “先别感谢的太早,什么时候惹得本小姐不高兴了,本小姐随时能要了你们的命!” 沈云禾扬着手在脖子前比划着,将那几个下人吓得抖了又抖。 “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沈云禾蹙了蹙眉,不想跟着几个孬种继续浪费时间。 到底是新买了没几年的下人,哪来的忠诚可言? 当即就将孟姨娘和沈清夕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沈云禾轻嗤了一声,她当是什么事情呢,看来她还是高估了沈禄了,这么晚才来找她麻烦,依着沈禄的脑子到底是怎么爬上丞相这个位置的? “娘亲,是瑶瑶那个便宜外公要为难娘亲吗?看瑶瑶去将他胡子都给拔了!” 沈云禾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会会他们!” 013:哪来的巨款 孟姨娘给大夫瞧了她的手臂,大夫却觉得不明所以。 “夫人这伤来的蹊跷呀,夫人说之前出了血,这会却并没瞧见伤口,我猜或许是天气转暖了被虫蚁给咬了。” “混账!手臂都肿痛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虫蚁咬的?依我看八成是沈云禾那贱蹄子下的毒!” 孟姨娘快气晕过去了,她分明是在苏怀柔屋里伤的,与那虫蚁何关? “啧啧啧……孟姨娘真是喜欢血口喷人呢。你且问问大夫你这手臂与毒有关?”沈云禾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随之而来的是她带着讥诮的声音。 “就是呢,张口闭口就是毒……瑶瑶还亲眼看着这老太婆欺负姥姥呢!” 瑶瑶小嘴叭叭的,气得孟姨娘差点呕血。 “逆女!还不跪下!”沈禄一拍桌子怒目看向沈云禾。 他分明是派人去将沈云禾押过来的,怎么还能让她这般肆意的晃悠过来? “老头你有话就说,我娘亲又没错为何要跪?” 瑶瑶张开双臂,护犊子般的站到了沈云禾身前,娘亲身手不如她,她可要将娘亲保护好了! “野种!这里岂有你撒泼的地?” 沈禄被一句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老爷妾身就说她们欺人太甚了吧!”孟姨娘踩着梯子就往沈云禾和瑶瑶身上泼脏水。 “姨娘可真会说笑,是谁欺人太甚一看便知吧?姨娘非得说我下毒,所有人可都听见了,大夫说姨娘的手臂是虫蚁咬的。 什么时候相府的姨娘都能爬到大小姐头上叫嚣了?爹爹也不怕传出去被官场之人笑话?” 沈云禾顿了顿: “我可听说凉王最是在意尊卑礼法,不知这么多年凉王有没有看透国公府的虚伪?” 沈云禾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凉王这些年最恨的就是当初国公府给他上的那一课! 结果,这死丫头还敢提? “沈云禾!你不要胡搅蛮缠,国公府为何会落入这般尴尬的境地,你不是最清楚吗?”孟姨娘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禾将脏水泼给清夕,连忙站出来撇清关系。 沈云禾这死丫头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真让老爷记恨上了清夕,那可大事不妙了! 但是, 孟姨娘只顾着想到了沈清夕那一茬,却是忘了沈云禾此刻针对的可是她! 这会,沈禄审视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孟姨娘的身上,先前不觉得,现在倒是越看孟姨娘越觉得她跋扈的紧,心中难免生了些不满。 “都给我闭嘴!” 沈禄拍了拍桌子,当即整个屋里都安静了下来。 也是幸好那大夫在矛盾激发之前就脚底抹油迅速溜走了,这会要是还在这里,只怕要被拖出去悄悄灭口了。 瑶瑶仍旧护犊子一般的护着沈云禾。 哼! 这相府就没有一个好人,所有人都在针对娘亲和姥姥!简直太可恨了! 她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好好看看瑶瑶护着的女人谁都不能惹! 沈云禾也是见好就收,她暂且还没摸清楚沈禄的脾气,万一翻车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清夕婚期将至,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平白被外人看了笑话!”沈禄审时度势,沈清夕嫁给凉王之前国公府万万不能出事! “老爷!”孟姨娘还想说什么,被沈禄冷眼一瞪给吓住了。 孟姨娘是真的怄气,她的手臂可是在苏怀柔屋里伤的,鬼知道到底怎么伤的,但是沈云禾铁定是脱不开干系的! 老爷竟然这般轻易的就息事宁人了,这可恶气她可忍不下。 孟姨娘冷冷的剜了沈云禾一眼,看来还是不能找老爷做主了,她得自己动手。 这边正说着,门房来报: “老爷,北斗堂来人了。” “北斗堂?就是万毒窟那个北斗堂?” 沈禄还没说话,孟姨娘先开了口。 沈禄视线阴仄的扫了她两眼,心里更加不喜了。 门房点点头: “是的,还带了许多药材来。” 孟姨娘一听药材眼底立马放光了: “该不会是凉王知道清夕病了,给她在北斗堂买了药材送来吧?凉王对清夕也太上心了!” 孟姨娘的话成功的取悦了沈禄,还好清夕有本事牢牢的绑住了凉王的心。 总比沈云禾这没用的东西要好! 沈禄起身兴冲冲的往前院过去,经过瑶瑶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剜了这野种一眼! 该死的野种,刚才还骂他老头! 要不是怕传出去为难一个孩子名声不好听,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娘亲,咱们的……”瑶瑶抬着头有些不解,北斗堂不是娘亲开的吗?怎么会给娘亲那讨厌的妹妹送药? 沈云禾拉住了瑶瑶对她挤了挤眼,瑶瑶立马会意没将后面的话给说出口。 “走吧,看热闹去。”沈云禾眼底透着狡黠,凉王送药材吗?她倒要看看孟姨娘能不能吞得下! 前厅,北斗堂的人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国公这才姗姗来迟。 只不过,看到国公的时候北斗堂的人明显失望了一下,还以为能够看到他们的主子呢,结果国公怎么来了? “几位是来送药材的?”国公一来就看着那整齐摆放着的名贵药材,眼里放光。 北斗堂的人点了点头,北斗堂是万毒窟的产业,他们自然是万毒窟的人,万毒窟在江湖上是什么身份? 国公这样的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够看。 “那是凉王命你们送来的?”国公又乐呵呵的追问,对北斗堂那些人的无礼之举也不在意。 北斗堂那几人面面相觑,凉王?这关凉王什么事? “难道不是凉王看二小姐病了,命你们送药来了?”孟姨娘急了,他们又没订药材,谁会闲的没事往国公府送药?何况还是这些名贵的药材? 有些药材她都没尝过呢! “什么凉王,这药材也不是给二小姐的。”北斗堂的人明显没有耐心了,国公府的人怎么这么拎不清? 他们都说了是给夫人送药材。 话正说着,沈云禾牵着瑶瑶进来了,她在门外听了有一会了,简直要笑到肚子痛,这孟姨娘可真是没有眼力见,想攀高枝想出病来了! “大小姐!”北斗堂的人眼尖,一看到沈云禾就围了上来。 “夫人的药已经送到了,大小姐清点一下。” 沈云禾点了点头,自家的东西有什么可清点的?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 “这药材是给她的?开什么玩笑?”孟姨娘声音尖细明显不太相信。 这些药材多金贵?沈云禾哪来的钱买? 014:楚王要见她 北斗堂的人无语的看了眼孟姨娘,整个北斗堂都是大小姐的,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赊账了?”沈禄怀疑的看向了沈云禾。 苏怀柔能有几个钱?沈云禾更别说了,她才刚刚从边关回来能有钱? “娘亲才不需要赊账,娘亲可有钱了!”瑶瑶呸呸的吐着舌头,国公府这么穷的吗?这点药材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说着,瑶瑶还拿出了一颗“糖豆”丢嘴里嘎吧嘎吧的嚼了起来。 那北斗堂的人看到瑶瑶吃的“糖豆”脸都绿了,这什么家庭啊?拿千金一颗的血参丸当“糖豆”吃?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你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吗?”孟姨娘真想一巴掌呼死瑶瑶。 她就怕沈云禾拿着国公府的面子去赊欠,到时候难道要国公府给她填这一大笔的亏空? “大小姐已经付过银两了。”北斗堂的看不下去了,什么鬼? 国公府的还怀疑他们主子没钱结账?北斗堂账面上的银两就够吓死他们!那些还都是主子的! “付、付过了?”孟姨娘咋舌,这……多好的药材啊,补身子可是绝佳,她也想要…… “大小姐,既然药材送到了,我们便回去向掌柜的复命了。”北斗堂的人不知道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国公府的人似乎并不知晓大小姐就是北斗堂主子,不该讲的他们自然不会说,这就齐齐告辞了。 沈云禾点点头,几人抬了抬手就走了。 待那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沈禄这才将审视的视线落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你哪来的钱?” 沈禄一开口就直奔重点,这些药材动辄百年野山参千年灵芝的,别说沈云禾了,就算是他也得肉痛上半天。 这可是国公府大半年的支出。 “爹爹将我丢在边关不问死活,我的钱怎么赚的,与爹爹与国公府无关。”沈云禾哪里是省油的灯,哪能看不出来沈禄和孟姨娘这是惦记上她的药材和钱了。 是她大意了,谁能想到堂堂国公府这么抠?这点药材都要眼红? 她每天不知道要经手多少这样的药材,这趟让北斗堂送药也是想给国公府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下狠了,将国公府给吓折了。 “云禾!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老爷他当年将你送走不也是为了保住你一命?他也是有苦衷的。”孟姨娘上前拉住了沈云禾的手,摆出了一副亲昵的模样。 沈云禾想要将她甩开,孟姨娘却抓得很紧。 “哼!你将娘亲抓疼了,娘亲的手都红了!”瑶瑶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挤到了二人中间,肉乎乎的小手推在了孟姨娘的腰肢上。 瑶瑶这动作看似软绵无力,她却是使了内力的,一下就将孟姨娘给推开了! 孟姨娘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疑惑的看了瑶瑶一眼,见她护犊子似的护着沈云禾,孟姨娘又摇了摇头收回了心底那丝猜忌。 瑶瑶这四岁的奶娃娃能有什么神力?刚才定是她没站稳,才叫瑶瑶钻了空子。 “我累了,先回屋了。”沈云禾懒得与孟姨娘周旋。 孟姨娘想要打她药材的主意,门都没有! “你这孩子,你爹爹为国操劳回府了还要为这一大家子操劳,你不说给你爹爹炖根山参补补?”孟姨娘这话说得可就直白了,又直白又在理。 沈云禾身形一顿,为一大家子操劳?他又没为她操劳! “孟姨娘说的对。”沈云禾笑了笑。 孟姨娘一听立马眉开眼笑,伸手就要去那箱子里拿那根上了百年的老山参,这可金贵着呢! 瑶瑶一看这还了得?这老太婆还想抢娘亲东西呢?她当然不干了! 瑶瑶胖乎乎的小手一弹,一道劲气飞出撞在了那药箱上。 啪! 那药箱的盖子突然压了下来,差点将孟姨娘的手给夹到! 孟姨娘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缩回了手,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既然说得对了,那你还不拿些出来给你爹爹补补?”孟姨娘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这野山参今日她要定了! 清夕虚成那样也得补补,府里还得为清夕准备体面的嫁妆,又是一项不小的支出。 国公府的中馈交到她手上这些年,各项支出都超过了进项,有几间铺子甚至连年亏损,这些她都不敢告诉国公。 这箱药材对于现在的国公府来说的确贵重。 “这些年爹爹也没为我操心过,若是操心的最多的还不是孟姨娘和沈清夕?按理也该孟姨娘和沈清夕好好孝敬爹爹给他好好补补!” 沈云禾勾着唇笑得邪肆。 孟姨娘心口像是被几块巨石狠狠撞击了一般,手臂上的疼痛也分外清晰了起来。 这该死的贱蹄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沈禄的确眼馋,可终究是放不下身份从小辈那里抢东西,传出去他都嫌丢人! “好了!”沈禄拍了拍桌子径直走了。 晦气!真是晦气的很,明明清夕与凉王婚期将至,喜事临门应该诸事顺利才对,偏偏最近几日他做什么都不顺,朝堂上更是被尚书和丞相给挤兑得寸步难行。 最近,凉王那边对他意见也很大,府里又家宅不宁,真是烦的很! 沈禄一甩袖干脆出了府,去万花楼点了花魁喝起了花酒。 此事,传到孟姨娘耳中的时候,孟姨娘气得狠狠砸了两个花瓶。 沈云禾将药材带回院子里便仔细的收了起来,只拿出了那根百年山参交代了奶娘一半切成薄片每日含服,另一半分成十次炖汤给娘亲补补身子。 奶娘仔细的按照沈云禾的吩咐,将参汤炖好,这会苏怀柔也醒了。 苏怀柔一醒就靠在了床头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是娘亲没用……连累你和瑶瑶了。” 苏怀柔满心愧疚,她想要为了云禾和瑶瑶坚强起来的,可这身子骨却不争气,她怎么能在孟姨娘面前晕了呢? “娘亲您先养好身子再说。”沈云禾端着参汤递到了苏怀柔面前,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导苏怀柔,人的性子一旦形成了便很难再改变,苏怀柔性子怯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根本不指望苏怀柔能保护她和瑶瑶。 “大小姐楚王府给您递了拜贴。”管家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打乱了沈云禾的思绪。 “谁的拜贴?”沈云禾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王府!”管家大声回答。 015:小郎君来娶娘亲了吗 “哇!小郎君要见娘亲了吗?”瑶瑶第一个拍着手跳了起来。 沈云禾蹙了蹙眉,“你怎么知道那小郎君是楚王的?” 她好像没提过,谁告诉瑶瑶的? “娘亲!你傻呀,今日见到的那侍卫可不就自称楚王府的么?那人可是城外一直护在小郎君身侧之人,瑶瑶自然是知道的。” 瑶瑶夸张的撅着小嘴叭叭的解释了起来。 沈云禾这才恍然想起,瑶瑶是将翊承当成了楚王的侍卫,她眨了眨眼——其实那是楚王的表弟! 管家傻站着懵逼了,什么小郎君?这什么情况?他要不要告诉老爷? “大小姐楚王已经在前厅等候了。”管家见沈云禾并没有要看那拜贴的意思,忍不住提醒。 “什么?”这么猴急?沈云禾惊呆了! 这楚君赫几个意思?她才交代了他要好好休息,他可倒好后脚就追上门了? 那双腿他是不想要了? 管家微微颔首,人可不就已经在等着了么。 “另外……”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有事直说。”沈云禾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套。 管家一愣,连忙说道:“大小姐,楚王只带了一个随从,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单独见面,传出去对大小姐名声不好……” 沈云禾乐了! “我还需要名声这种东西吗?” 她还有名声吗?四年前未婚先孕早就受尽千夫所指了,还怕单独见个男人? 说完,沈云禾就出了门。 瑶瑶也抱着“白萝卜”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瑶瑶都去了小橘自然不会落下。 屋内又只剩下了苏怀柔一人。 苏怀柔靠在软塌上,心中情绪无比复杂。 楚王怎么会来找云禾?他们认识?云禾之前对孟姨娘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四年前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怀柔越想越心急,一急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可将奶娘给急坏了。 “夫人,小姐说了您这身子得卧床静养,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会吧。” 苏怀柔原本想拒绝的,她却想了想又同意了,她一定要将身体给养好了,她一定要将国公府的当家权再给抢回来,不能让云禾和瑶瑶再被欺负了! 前厅, 楚君赫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沈云禾这才和瑶瑶一前一后的进来。 沈云禾蹙着眉淡淡打量了楚君赫一眼,还好这家伙还算听话,坐着轮椅出门的。 他要是敢步行出门,她就敢扎废了他! 楚君赫看着沈云禾,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这眼神怎么似曾相识?好像不久之前刚刚见识过的样子。 “楚王登门有事?”沈云禾一屁股在楚君赫对面坐了下来。 她伸着手想要将瑶瑶给搂到身边来,哪知! 瑶瑶这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竟然流着哈喇子屁颠屁颠奔楚君赫跟前去了! “小郎君、小郎君!你是来娶我娘亲的吗?” 瑶瑶“白萝卜”也不要了,随手将那“白萝卜”往旁边的桌案上一拍,扭着绒团似的身子就往楚君赫怀里钻。 楚君赫脸上笑容温和,大手一捞便将瑶瑶捞坐到了他的腿上。 沈云禾眉心都快拧成疙瘩了!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楚君赫那腿才扎针多久?能这么坐? 瑶瑶这小屁孩,她竟然往一个陌生男子怀里钻! 真是气死她了! “瑶瑶乖,快点下来,楚王腿上还有伤。”沈云禾对着瑶瑶伸出了手,眼底更是噙上了一丝威胁。 结果, 瑶瑶竟然转头就抱住了楚君赫的脖子,呆萌萌的问道: “小郎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来娶我娘亲的吗?” 楚君赫看着瑶瑶那张与星屿几乎一样的小脸怔了怔神,随后马上就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 “嗯。” “什么?” 沈云禾猛的蹿了起来,嗓门一时没压制住,将在场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甚至, 就连收到消息快步赶来的沈禄都被吓得顿住了。 随后,沈禄便连连抹汗加快了脚步,生怕沈云禾将楚王给得罪了! 楚王虽腿有残疾,却得皇上器重,那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哪里是国公府能够招惹得? 清夕还没嫁给凉王,国公府可万万不能出岔子了。 楚君赫这会一双清冷的眸子深处藏着审视,他来是想确认一下国公府大小姐是否当真活着。 那晚…… 他身中奇毒,若不是有他,想必他早已命丧当场了。 他强要了她,更是承诺了会负责。 却没想到,一趟任务回来早已物是人非! 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却有了身孕,被送去了边关,待他查到沈云禾的下落派人去将她接回时,见到的却是她死不瞑目的样子,以及奄奄一息的星屿…… 原本,听说国公府大小姐回来了。他还有所怀疑,但是现在看到沈云禾看到瑶瑶,他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瑶瑶就是他的孩子。 只是…… 当初不是只生了一个么?还被他养在身边了。 “不知楚王驾到有失远迎!”沈禄人刚到门口,声音就已经传开了。 楚君赫又恢复了他温润的模样,对着沈禄扯了扯唇角: “是本王叨扰。” “不知,楚王这是……” 沈禄急啊,他和楚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不是一个阵营的,楚王怎么会突然登门? 还是来找云禾的。 沈禄急得朝着沈云禾直瞪眼,生怕沈云禾做了什么事情唐突了楚王。 沈云禾朝沈禄翻了个白眼,她这便宜爹不是朝她拍桌子就是朝她吹胡子瞪眼的,当她是面团么?这么好欺? “本王来……”楚君赫顿了顿,他是来确认沈云禾是不是那晚的女子的…… 结果,瑶瑶抢先开了口: “小郎君是来娶娘亲的!” “噗……” 国公刚坐下,一口茶水刚刚进口就被喷了出来! 他听到了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还不赶快下来!没有家教的混账东西!” 国公生怕瑶瑶口无遮拦得罪了楚王,连骂带拽的要将瑶瑶从楚君赫怀里给拖出来。 这一幕,可气煞沈云禾了。 混账玩意! 竟然还敢上手扒拉她孩子! 016:本王不是来商量的 沈云禾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过来,楚君赫就动了。 他双手护住了瑶瑶,挡开了沈禄的“咸猪手”,沈禄就不懂了,楚王一贯是温润的,怎么刚才看起来有种狠戾劲在身上? 沈禄抬眼看向了楚君赫,见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表情,沈禄懵了!难道是他看错了? “本王的确是要娶云禾。”楚君赫重复了一遍瑶瑶的意思。 他说的是要娶,不是想娶。 他是确定,不是商量。 轰! 站在门外的孟姨娘炸了! 什么情况? 楚王他是疯了吧?要娶沈云禾?先不说沈云禾的身份如何,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呢!就这楚王都能忍? 啧啧啧…… 看样子楚王是真的找不到老婆了! “楚王要娶云禾?”沈禄重复了一遍,见楚君赫慎重的点了点头,他又提到:“可是云禾她生了孩子了,还是父不详的,这事情整个皇城都清楚。” 沈禄忧愁啊,该不会楚王他不知道这事吧? 可真是愁死他了,别到时候治他个欺瞒之罪。 “本王知道。”楚君赫抱着瑶瑶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 这可是他的女儿,流落在外四年,也是时候认祖归宗了!他楚君赫的种可不是什么父不详的野种! “知、知道?”沈禄惊了!他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知道你还要娶她? 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吗?这年头连被夫家休掉的女人都没人敢染指,何况是沈云禾这样还没出嫁就没了清白的女子? 大家简直都避如蛇蝎好么?真不知道楚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细细一想…… 这似乎对于国公府来说也是一条出路,总不能就在凉王那根绳上栓死,万一哪天清夕失宠了,国公府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国公是有异议?”楚君赫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禄连连摇头: “楚王能够看上云禾,是云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下官怎么会有异议?” 沈禄喜形于表,这回他是真的高兴,沈云禾终于还是有点用的,早知道楚王会相中沈云禾,他也该早些将沈云禾给接回来的,何至于拖到现在? 楚王因为腿疾的原因,手中的人脉虽然不及凉王,但是在一众皇子中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若不是因为这腿疾,只怕也是有资格争上一争那皇位的。 “好耶!娘亲要嫁给小郎君咯!”瑶瑶拍着手,高兴的笑了起来,她吧唧在楚君赫脸上亲了一口,毫不客气的送了点口水在他脸上。 楚君赫身后的随从脸色一僵! 糟糕!主子的洁癖怕是要犯了!怎么办?万一主子克制不住暴露了真性情那可就出大事了! 结果,楚君赫却是掏出了帕子,先是替瑶瑶擦了脸再仔细的给她擦了手,之后才用那块已经不忍直视的帕子将自己脸上的口水给擦掉了。 随从傻眼了! 他是真的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还不等他想明白呢,沈云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上嘴唇碰下嘴唇,几句话就将我的终身大事给定了,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 沈云禾真是气乐了,沈禄那嘴脸她真是看吐了,他还可以再不要脸一些吗?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王是何等尊贵之人,能够相中你,你还有意见?”沈禄瞪了沈云禾一眼,态度倒是比之前改变太多了。 至少,不是动辄咒骂的了。 孟姨娘在外边听着没来由的心慌了起来,这苗头不大对啊,老爷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温和了? “我不能有意见?”沈云禾瞪着眼,她的好脾气真是被国公府一群人给消磨殆尽了。 她还想给瑶瑶找一找她的亲身父亲呢,沈云禾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那人说要负责来着,结果渣男一枚,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见他上门负责! 等她找到那渣男了,第一时间阉了他!该死的混账东西! 吃干抹净,一提裤子,转头就不认人了! “你有心上人了?”楚君赫莫名其妙抛出一句。 沈云禾:“???” 看不上你就是有心上人了? 是不是有心上人就可以不用嫁人了?她虽然想要抱楚王大腿,借他的势力对抗凉王,可是她没想过要嫁人啊! 谁会闲的没事将自己给搭进去啊? 沈云禾想了想红唇微动,话头都已经溢出嘴边了,竟然被瑶瑶这熊孩子截胡了! “我知道!我知道!娘亲没有心上人,娘亲就喜欢帅哥,小郎君长得这么俊,娘亲铁定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说完,瑶瑶还用肉乎乎的小手梆梆的拍起了胸脯: “小郎君放心,娘亲她就是个颜控,瑶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比小郎君还俊的。 小郎君对上娘亲抛个媚眼,娘亲保准拜倒在你的裤裆之下!” 轰! 沈云禾觉得自己要炸了,她脸颊滚烫恨不得拉着瑶瑶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瑶瑶!你给我闭嘴!”沈云禾龇牙咧嘴的威胁。 “哇!瑶瑶怕怕……准爹爹抱抱!”瑶瑶夸张的叫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楚君赫怀里,甚至还鬼精鬼精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起来。 “!!!” 沈云禾败了,她所有的魄力在瑶瑶的口无遮拦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瑶瑶,准爹爹都叫上了! 看她待会不将她屁股打肿!让她的童年完善完善! 再看楚君赫,他对瑶瑶的包容简直没有底线,就这么任由瑶瑶借势作威作福。 在楚君赫看来,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简直不要太可爱! 幸好沈云禾没有读心术,要不然绝对要送楚君赫几个大字:楚王,你丫的变态吗? “那楚王既然要娶云禾,接下来的事情……”沈禄不搭理沈云禾,反倒是挑着眼朝着楚君赫身后看了过去。 哪有人上门求娶不带见面礼的? 不说聘礼了,那些都还早,见面礼这些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吧? 楚君赫看了那随从一眼,随从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些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必须要确认了沈云禾和孩子的身份之后才能拿出来…… 017:情敌,狭路相逢 很快随从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沈禄一看这几个人,每个人都只是抱着一个小匣子,眼底当即便划过了一抹不悦。 楚王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什么宝贝没有?就拿这几个匣子来糊弄国公府? “打开。”楚君赫没有多余的话。 随从点点头一一将匣子打开。 这一开,沈禄还没说话,那躲在外面的孟姨娘眼睛都放光了。 “楚王可真是阔气,一出手就是这等好东西。”孟姨娘笑嘻嘻的进来了。 已经躲到现在了,她可再也躲不下去了,要不然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落入沈云禾那房的手里,她非得气疯了不可。 这些给清夕做嫁妆那国公府的面子可大了! 孟姨娘眼底有光,就差伸手去抢了。 沈云禾一股怒气蹿了上来,这孟姨娘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刚才就眼红她那一箱子的药材,现在又眼红楚王送的礼? 神经病吧? “喂,老太婆你流口水了哎。真是的,脏不脏啊!瑶瑶都不流口水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流口水,你还当自己三岁半呢?瑶瑶都四岁了呀!” 瑶瑶小嘴又叭叭开了,这也怪不得她啊,实在是这老太婆太赤裸裸了吧? 这些东西可是准爹爹送给娘亲的!她可真是想得美! 孟姨娘脸色一僵,怎么哪都有这小鬼啊! 孟姨娘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不知疼。再不将这野种给弄死,她早晚要被这野种给气死! 这野种怎么去楚王怀里了? 孟姨娘倒是忘了,楚王可是来与沈云禾说亲的,既然是说亲自然是知道这野种的存在了。 “瑶瑶懂的道理可真多,往后等瑶瑶来了楚王府,要多同哥哥说说话。”楚君赫揉了揉瑶瑶软乎乎的脑袋,看着瑶瑶他就想到了星屿,要是星屿当年也留在了云禾身边,想必也与瑶瑶这般开朗吧? 是他没有将星屿教好,星屿的性子与瑶瑶截然相反…… “哥哥?是瑶瑶下午遇见的星屿哥哥吗?”瑶瑶挺直了身板,她想起了星屿那张脸,俊!哈哈哈,那么俊的小郎君就要成为她的哥哥了,想起来还真是美滋滋的。 “哦?瑶瑶已经见过哥哥了?”楚君赫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瑶瑶和哥哥相处的不错。” 瑶瑶拼命的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沈云禾可就郁闷坏了,她死死的瞪着楚君赫,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演戏。 这男人也太会演了吧? 他是什么脾性,施针的时候她可都看在眼里了,演技可真棒,难怪这么多年没人怀疑过楚王的真实性情,这简直就是影帝级别啊! 他到底是怎么将他眼底的狠戾与杀戮都藏起来的? 他会功夫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瑶瑶!你过来。”沈云禾对着瑶瑶招了招手。 瑶瑶却摇头赖在了楚王怀里不动弹。 “凉王到!” 这边婚事还没谈出个一二三来,门房却报凉王来了! 沈云禾脸色一沉,凉王怎么挑这个时候来?是听闻风声了?还是另有目的…… “快快有请!”沈禄简直就是喜上眉梢,这楚王和凉王都是准女婿啊! 今日都凑齐了,传出去国公府简直就是如日中天。 “皇兄真是好雅兴。”凉王人刚进门,话音就已经落了地。 听到下人来报,楚君赫去了国公府的时候,他当真是吓了一跳。 父皇看重楚君赫,但是楚君赫这些年一直都洁身自好,自成一派并未与任何派系走的近,突然来了国公府,他自然是要走这一趟看看的。 楚景越一进门,看到这架势,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什么情况? “这是……”楚景越看向了沈禄,情况不对。 楚景越一进来,视线就紧紧的锁在了楚君赫的身上,倒是自动忽略了坐在楚君赫对面的沈云禾以及楚君赫怀里的瑶瑶。 看到那些随从抱着的匣子之后,楚景越的视线这才扫向了屋里。 他这才看到沈云禾竟然也在这里! 这个女人已经换了身衣裳,烟沙紫的锦衣将她的身段衬的无比妖娆,沈云禾本就生得极美,加上衣裳衬人,此刻肤白貌美的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与之前在大街上给那老伯治病时判若两人。 楚景越一时看怔住了。 “咳!”沈禄轻咳了两声,拉回了楚景越的注意力: “楚王他是来定亲的。” “定亲?”楚景越语气不大好,楚君赫有病?跑国公府来定亲? “定谁?”楚景越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国公府大小姐沈云禾。”楚君赫替沈禄回答了。 “沈云禾?”楚景越怒了! 楚君赫是疯了吗?娶谁不好他要娶沈云禾? “皇弟有意见?”楚君赫勾着唇笑得淡淡的。 楚景越虽然一贯在人前维持着谦谦君子的形象,今日算是绷不住了,他脸上的温和已经挂不住了。 “皇兄难道不知道,本王与她……” “皇弟的未婚妻是沈清夕,不是沈云禾。”楚君赫这话赶在了楚景越将沈云禾的名字说出口之前。 此言一出,成功的堵住了楚景越的嘴。 楚景越脸色变了变,他真是被气糊涂了,他怎么能将自己和沈云禾那样的女人纠缠到一起! 她不配! “是啊,凉王……这楚王是上门与云禾定亲的。”沈禄也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了。 可真是急死他了,他怎么就忘了楚王和凉王一直都是不对付的呢? 在外人眼中,楚王不争不抢但是一直都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可是在凉王眼中,楚王一直都是凉王的竞争对手。 完了!完了!他只顾着高兴了,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楚王倒是可以不在意,但是凉王这里他真不好交代了…… “定亲?皇兄还真看上沈云禾这个女人了?”楚景越在楚君赫旁边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瑶瑶扭着绒团般的身子往楚君赫怀里钻去,大大的眼里写满了懵懂,小嘴一张叭叭开了: “准爹爹,这人真丑啊。” “噗!” 沈云禾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018:准爹爹,救我! 楚景越定格住了—— 他丑? 这野种瞎了? 还有那憋笑还没憋住的沈云禾,简直煞风景! “嗯,是没有本王好看。”楚君赫神来之笔。 楚景越跟吃了屎一样的恶心,今天的楚君赫简直前所未有的讨厌。 “既然凉王也来了,不如两位王爷一起留来了用个午膳?”沈禄没了别的法子了,总不能叫两位王爷在这前厅大眼瞪小眼吧? 孟姨娘更是巴不得凉王留下,也好叫清夕好好与两位增进一下感情。 最重要的,孟姨娘想趁乱将这些礼给私吞了。 “如此……也好。”楚景越想要留下看看楚君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那好那好,二位请移步花园。”沈禄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对着孟姨娘点了点头。 孟姨娘连忙说道:“妾身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说完,孟姨娘抱起匣子就要走。 “等等!” 沈云禾终于开腔。 所有人都顿住了,特别是孟姨娘还保持着抱住匣子的姿势。 “楚王想娶的人是我,不是沈清夕吧? 而我母亲尚在,她可是正室夫人,按理她才是国公府的女主人吧?这些东西…… 自然不该孟姨娘来收!” 沈云禾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番话说得孟姨娘面红耳赤。 孟姨娘恨得直咬牙,这该死的沈云禾几句话就狠狠的掐住了她的痛点,简直该死! 沈云禾仍旧淡淡的笑着,沈禄还没反应过来呢,沈云禾就从孟姨娘怀里将匣子抢走了。 “小橘!送娘亲院里去。” 小橘怔了怔有些不敢,小姐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直接将东西给抢了,老爷该不会动怒吧? 楚君赫朝着沈禄淡淡一撇,沈禄神色一滞,连忙说道:“对,小橘快将东西带去让夫人过目。” “是。”小橘这才福了福身子接过了那几个匣子。 沈云禾郁卒,她说了一大堆,竟然还比不上楚王一个眼神好使! 孟姨娘一口恶气憋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 沈云禾这贱蹄子自打回了国公府便成天与她作对,这才多久她就快要被气死了,她当真是低估了沈云禾这贱蹄子了! 还有那个野种也是,那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说辞,一套一套的蹦出来,这野种才四岁啊,难不成都上过学堂了? “瑶瑶!走了!” 沈云禾打算开溜,楚景越却不打算放过她! “皇兄既然打算娶国公府大小姐,想必有些事情还没谈完吧?待会势必要接着谈,大小姐这会离开不合适吧?” 沈云禾无语,这男的有病吧?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既然是婚事自然是国公府自家的事情,不知凉王是以何身份参与的?” 沈云禾就差将关你屁事写在脸上了。 楚景越吃瘪,按常理他该面子上挂不住直接走人了。今日偏像是抽风了一般,硬是跟沈云禾过不去。 “皇兄难得有了看中的女人,我这个做皇弟的自然是要上心一些,不知这个理由大小姐可满意?” 沈云禾气结,造孽!怎么有脸皮这么厚的男人? 她紧咬着牙根,瞪了一眼楚君赫。 后者:??? 瞪他做什么? “哎呀,距离饭点还早,凉王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清夕?她这身体……” 孟姨娘刚刚丢了那么贵重的礼心里很不得劲,眼看着凉王竟然要去掺和沈云禾的婚事,那怎么行? 她要想尽办法切断凉王和沈云禾之间的联系! “清夕病了?”楚景越语气有些不确定。 说话的时候,他也想起了沈清夕在马车上弄的动静,那味道想起来还是让人一阵作呕。 “是啊……大夫说还需要将养数日才行。” 孟姨娘说着便抽噎了起来,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叫沈禄起了恻隐之心。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沈禄嘴上虽然还是埋怨,但是语气却好了很多。 楚景越能够成为登上皇位的最大热门,与他平日里的做人有很大关系,就像现在,他已经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说道: “既然如此,本王便先去探望清夕。” “恭送凉王。” 沈禄对着楚景越离去的背影抬了抬手,眉头皱得比山还要高,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凉王眼底划过了一抹厌恶。 他是对清夕产生厌恶之情了? “本王初次登门,也该去探望探望夫人。”楚景越不等沈禄开口,便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头。 他也不想与沈禄去花园里大眼瞪小眼。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吧。”沈云禾瞥了眼赖在楚君赫怀中的瑶瑶,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小丫头可别将她的老底全部都兜给楚君赫了,她明天还得上门给他扎针,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老底若是都给暴露了,她便受制于人了。 沈云禾也压根没给楚君赫反悔的机会,话音刚落她推起楚君赫就走,将那沈禄和孟姨娘都给晾在了前厅。 “大小姐这么对待国公,不怕他针对你们正室?” 楚君赫看着沈云禾气冲冲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那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她并不了解,甚至夜色太浓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长相。 只是后来才查到,她便是国公府大小姐。 如今算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这个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楚王觉得我会怕他们?”沈云禾笑容甜美,看起来却让人觉得瘆得慌。 “准爹爹,我娘亲可厉害了!”一直闷不吭声的瑶瑶突然插话。 楚君赫一愣,他倒是忘了怀里这个小东西了。 “是,瑶瑶的娘亲虽然脾气臭了点,做饭难吃了些,绣工差了些,但她其他方面都很优秀。” “咦?”瑶瑶惊讶的抬起了头,哇塞!准爹爹竟然将她说的话都记住了耶! “脾气臭?” “做饭难吃?” “绣工差?” “沈亦瑶你想怎么死!” 沈云禾咬牙切齿,一双杏眼死死的瞪着瑶瑶。 瑶瑶哀叹了一声,肉乎乎的小手死死的捂住了眼睛。 “完了!娘亲叫我全名了,她是真生气了!准爹爹……你可要救我啊!” 019:拿上你的东西滚 “瑶瑶还只是个孩子。”楚君赫微微抬眸,略带清冽的视线落在了沈云禾那倾国倾城的脸上。 他勾着唇,笑得极美。 沈云禾一时间竟然看呆了,瑶瑶说得对,她当真没有见过比他还俊的男人。 俊美却不阴柔,简直就是完美的复刻了她的审美。 “啧啧啧……准爹爹我就说嘛,娘亲是个颜控,这回信了吧?” 瑶瑶对着楚君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楚君赫伸手点了点瑶瑶的鼻子,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宠溺: “好,瑶瑶说的准爹爹都信。” 沈云禾瞪了瑶瑶一眼,不由分说的加快了步伐,推着那轮椅快步离去,那跟在他们身后的随从简直傻眼了,他是紧赶慢赶却又不敢开口要过轮椅的掌控权。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爷被推远了。 瑶瑶一路开心的很,哪知到了院门口了,沈云禾竟然强行将她从楚君赫怀中拉了出来。 “大人有正事要谈,你和小橘姐姐去一边玩。” 瑶瑶还想黏着楚君赫,见沈云禾脸色沉了下来,瑶瑶立马开溜。 边跑还边喊:“娘亲太恐怖啦……” “好了,没外人了。楚王也不用演了,娶我对楚王没有任何的益处,楚王何必来招惹我这个清誉尽失之人?” 沈云禾只是堪堪将楚君赫推到了院内,便不再前进了。 随从看了看楚君赫,见他神情照旧,这才退到了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他可不敢听主子的墙角。 “本王说过不会亏待你。”楚君赫不恼,只是耐着性子解释。 沈云禾:??? 什么情况?亏待什么东西? 她怎么有种要坏事的感觉? 楚君赫见她疑惑,便又提醒: “城外破庙……” 具体的楚君赫没有细说,他相信沈云禾清楚。 只不过,事情却与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沈云禾听到破庙,脸色当即变了! 从怀孕到现在,快五年了!这个渣男终于出现了! 一句“本王绝不会亏待你”让原主在边关挺着肚子支撑了下来,可是直到死她都没能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沈云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强压着怒火将楚君赫又推出了院子。 “带上你家王爷回去!” 随从愣住了,怎么回事?他呆站着不知道是该动还是不动? 沈云禾冲进了屋里,将刚才收下的礼,一股脑的砸进了楚君赫怀里。 “拿上你的东西滚!” 渣男!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孩子都生了四年了!他才假惺惺的上门提亲? 她怎么没看出来,楚王竟然还有渣男潜质呢? 沈云禾瞪着楚君赫,她要收回先前对他的一切赞赏之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大小姐,爷他有伤……” “住口。” 随从着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君赫给呵斥住了。 “是本王对不起你,你若生气也是应当。” 楚君赫眼底仍旧云淡风轻。 沈云禾更气了,她都气成这样了,这渣男眼里还带着笑意?笑个屁呀笑! “当年不知你身份,后来查到了,你却已经到了边关,本王的人到了边关只见到了你的尸体……” 楚君赫不知道要怎么来解释,这实数活见鬼了。 “所以呢?这些年你就不闻不问了?没再去边关瞧瞧?哪怕上个坟?” 沈云禾气,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这……” 楚君赫蹙眉,的确是他疏忽了。 至于上坟,他去了……还没找到她的坟便被一道圣旨拉了回来。 “云禾!不得放肆!” 苏怀柔拖着孱弱的身子出来了,她再不出来云禾这丫头怕是要将楚王给得罪了! 楚王是什么身份,由得她胡来? “楚王屋里请。” 苏怀柔由奶娘扶着,恭恭敬敬的将楚君赫给请了进去。 沈云禾撇了撇嘴一路往里跟,还没进门奶娘便在门口杵着了。 “小姐……夫人她……让你先在院里待着。”奶娘连哄带拉的将沈云禾给堵在了院子里。 “楚王相中云禾,是那丫头的福分。”苏怀柔听到了那些话,心里也是恼恨当年楚王将云禾送入了那般的境地,可是楚王毕竟回来认云禾了,这丫头不依不饶再将楚王给气走了怎么办? 楚王名声在外,入了楚王府总好过待在这国公府受罪。 况且,苏怀柔倒是觉得楚王要比那凉王值得托付。 依照云禾的名声和在国公府的地位,她就算再美,也不会有哪个男子愿意沾上。 “夫人既然同意这门婚事,过两日本王便差媒人上门。”楚君赫表情淡淡的。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楚王有心了,云禾她脾气倔,还望楚王多担待。”苏怀柔眼底带着笑意,刚才云禾那么骂楚王,楚王都没动怒想必脾性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温和。 看到楚君赫从房里出来,那嘴角带着笑的样子,沈云禾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沈云禾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亲妈给卖了,就这么草草将她嫁给楚君赫了…… 沈清夕的院内, 楚景越脸色不大好。 这屋里的味道让他阵阵作呕。 “王爷……您能来看我,夕儿真的好开心呀。”沈清夕病恹恹的抬眸,说话文文弱弱的。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不忍拒绝。 楚景越强压下了心头的不适,牵起了沈清夕的手,娇滴滴的往他怀里一歪,楚景越呼吸一滞,低头便捉住了那张微凉的唇……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沈清夕嘴角微微勾起。 娘亲说过,想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适当的让他尝到一点甜头,但是这甜头也要适可而止、恰到好处。 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交出去,却会适得其反。 之前,不论楚景越怎么撩拨,她都没让他得逞,两人之间仅限牵手而已,现在不同了,沈云禾那个贱蹄子回来了! 沈清夕在楚景越双手乱摸,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适时的打断了他…… “王爷……夕儿身子弱……” 沈清夕脸颊浮着红晕,她的拒绝越发的叫楚景越把持不住。 倘若这是在凉王府,他定要将沈清夕给办了,只是在国公府他还不能! 020:脱了,躺下 “王爷,老爷让小的请您去花园用膳。”门口响起下人催促的声音,适时的拉回了楚景越的理智。 “那夕儿好好休息,本王便去了。” 楚景越起身之前,顺手在她身上掐了一把,滑嫩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王爷先去,夕儿马上过来服侍王爷。”沈清夕迫不及待的下床。 只要一想到沈云禾也一起用膳,她就坐不住,刚一见面沈云禾那个贱蹄子就将凉王给迷住了,若是在饭桌上再使些手段,那还得了? 她与凉王婚期将至,她不容许有任何人抢走她的婚姻! 楚景越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沈清夕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深处黯了黯。 “沈云禾!你最好不要打凉王的主意,否则我定教你死的很难看!” “阿嚏!” 沈云禾跟在楚君赫身后慢悠悠的往花园走去,一路打了四五个喷嚏。 因为是普通的家宴,便没有分桌,沈云禾和楚君赫带着瑶瑶到的时候,沈禄和孟姨娘已经在等着了,楚景越坐在了沈禄身边,沈清夕则是与楚景越挨着。 沈禄左手边是凉王右手边是孟姨娘,压根没给楚君赫留个尊位,随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上前想与沈禄交涉。 却被沈云禾先一步挡了下来。 不论怎么说,楚王现在算是她名义上定下的夫婿了,在国公府的地位自然是要她来争取! “楚王和凉王都在,怎么有些没规矩的自己就坐上来了?” 沈云禾语调温温柔柔,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紧紧的锁在了孟姨娘身上。 孟姨娘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该死的贱蹄子总拿她的妾室身份说事! 沈禄也是表情冷了下来,又碍于两位王爷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孟姨娘赶紧起来: “还不快坐旁边去,这是你能坐的位置?” 沈禄今日对孟姨娘特别的不满,平日也就算了,当着两位王爷的面她一点礼数也不懂,还得沈云禾这个小辈提出来! 让他的脸往哪搁! “是……”孟姨娘一贯都是坐这个位置,没想到今日老爷竟然动怒了。 “爹爹,娘亲也不是故意的……”沈清夕看不过去,这会她的身子还很不舒服,又看到娘亲被沈云禾欺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沈禄最是偏爱这个女儿,沈清夕一开口沈禄面色就缓和了。 一餐饭还没开始便火药味十足。 “对,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明明知道准爹爹在还杵在那!瑶瑶都知道尊卑有别,她却不知道! 略…… 真丢人呀!” 瑶瑶吐着舌头,调皮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楚景越看着瑶瑶,这奶团子竟然还挺招人喜欢,但是只要一想到这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是沈云禾和外边的野男人生的野种! 甚至害他被众人取笑多年,楚景越心里压着的这股怒气就蹭蹭的往上冒。 楚景越总觉得他这头顶绿得发慌! “云禾!你怎么将她带来了?”沈禄看到瑶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偏生对方还是个孩子,说话做事重了些就会被人诟病:竟然跟个孩子计较! “既然是家宴,瑶瑶是我的女儿,她自然也是家庭的一份子,怎么不能来?”沈云禾拉着瑶瑶在楚君赫旁边坐了下来。 这下好了,孟姨娘是彻底的没位置了。 “还不快加张凳子!都愣着干什么?”沈清夕脸色很难看。 沈云禾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挤兑她娘亲!甚至就连凉王的视线也经常在沈云禾身上游移。 沈云禾的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罪孽,将她的身段和容貌衬得倾城又妩媚,哪个男人拒绝得了? 沈清夕的视线在楚君赫身上游移,连这皇城有名的清贵王爷视线都不离沈云禾! 这沈云禾到底有什么狐媚本事? 沈禄摆了摆手,到底还是没让加凳子。在两位王爷面前,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孟姨娘脸色变了又变,恨不得将沈云禾这贱蹄子给手撕了!该死的混账东西,生得孩子也这么惹人厌! 沈云禾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时不时给瑶瑶夹菜,母女俩吃得无比欢快,甚至就连餐后的谈话沈云禾都没参与。 沈清夕好不容易熬到沈云禾离开,她脸色煞白,大夫嘱咐她要饮食清淡,最好吃些流食,刚刚她大鱼大肉硬塞了许多,这会肚子又咕噜噜了起来。 她堪堪赶在憋不住的时候出了花园,正庆幸着突然: 噗—— 砰噗—— “快!扶我回院子!”沈清夕脸色大变,她快憋不住了! 不能在凉王面前丢人! 当晚, 沈云禾在瑶瑶和苏怀柔都睡下后,偷偷出了门。 在经过沈清夕院子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瓷瓶摔碎的声音,还有孟姨娘的声音: “夕儿放心!娘亲绝对不允许那贱蹄子威胁到你和凉王的婚姻!她既然选择回皇城,娘亲便叫她有来无回!” 沈云禾脚步不停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想她有来无回?不巧,被她听到了…… 楚王府外, 沈云禾一身黑色纱衣戴着鬼面敲了门。 管家看到沈云禾的时候怔了怔。 “神医怎么来了?” 不是明日才要施针吗? “施针。”沈云禾言简意赅。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将沈云禾迎了进来,又派了人马不停蹄的去通知王爷。 楚君赫人才刚到书房,听到神医来了他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等他到药房的时候,沈云禾已经在等着了。 “神医的施针次数有些频繁。”楚君赫凌厉的眸子审视着沈云禾。 “楚王敢说今日没有动内力支撑双腿?”沈云禾邪邪的勾着唇,瑶瑶坐在他腿上的时候,她可亲眼瞧见他下颚线紧绷,随后运起内力支撑才好转了。 不遵医嘱?在她这里后果可很严重! “脱光躺下。”沈云禾懒得同他掰扯,与其说她是来施针的,不如说她是来报复的。 该死的渣男,一点征兆都没有就上门求娶! 至少派人先来跟她通个气,让她有时间应对!这混蛋竟然来强的!要不是怕将娘亲给气厥过去,下午在院里她就动手了! 021:亲上了 “本王有未婚妻了。”楚君赫声音微凉,带着疏离。 沈云禾一听笑了:“哦?楚王突然就有未婚妻了?不知道你未婚妻知道吗?” 楚君赫淡淡扫了沈云禾一眼,他的未婚妻么自然知道。 他不说话,沈云禾也不意外,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之后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不脱那我只好亲自上手。”沈云禾已经准备好了银针。 她的病患不听话,她却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楚君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得替他好好爱惜! 楚君赫俊眉紧蹙,上一次施针的感觉可不太好。 神医这个女人手脚不太干净,如今他是有妇之夫,自然要为了沈云禾守身。 如此,楚君赫便只脱了上衣就躺上了软塌。 “还扭捏上了?”沈云禾在他面前站定,唇角勾着冷笑。 渣男有什么资格扭捏? 楚君赫以为她又要撕他裤子,沈云禾却已经开始施针了。 隔着衣料,针针精准! 楚君赫这才反应过来,白天施针时那些所为竟然是神医故意为之! 简直该死的!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 楚君赫唇边微启正欲发作,陡得一阵剧痛袭来,他眉峰紧敛凌厉的视线瞬间落到了沈云禾脸上。 沈云禾勾着唇淡淡睨了楚君赫一眼: “痛了?我就是故意的。” 楚君赫:“……” “对于不遵医嘱之人,我从来不同情。”沈云禾嘴上云淡风轻,却是一针比一针狠。 直将楚君赫痛得脸色苍白,四十六针一针不落。 吱嘎! 房门突然被推开,星屿就这么探着脑袋往里张望。 他刚听说父亲求娶了一位女子,他这是终于有娘亲了…… 沈云禾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入目便是那张与瑶瑶分外相似的脸! 星屿看到屋里的场景愣了愣,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脸上的线条却仍旧紧绷着,这两人是在干嘛? 星屿黑亮的眸子定格在了沈云禾戴着面具的脸上,这就是爹爹给他找的娘亲吗?原来就是白天看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呀! 真好,星屿以后也有娘亲了! 他很喜欢这个娘亲。 六目相对,星屿突然又退了出去,“砰”的将门给带上了。 “你……儿子?”沈云禾牙根紧咬着,那满腔的疑惑和怒火直冲脑门! 她的心底有个很荒唐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楚君赫明显不想多说。 沈云禾眼底都快喷火了,拔针的时候动作明显粗鲁了很多。 “嘶……”扎心的刺痛传来,成功的令楚君赫皱起了眉头。 他审视着沈云禾,神医这一趟有些奇怪。 “有儿子却没老婆?你那未婚妻知道你有儿子么?”沈云禾暗中调息这才强压下了想要一针将楚君赫扎死的冲动。 “神医的问题有些多。”楚君赫眼底噙着深意,这个神医有问题,与探子传回的消息完全不符。 沈云禾冷笑: “是么?我倒是觉得不多。” 沈云禾笑得阴仄仄的,她的视线自楚君赫大腿处缓缓上移了几厘米,随后定格在了那处。 针随手动,她已经做好了一针扎废楚君赫的准备。 针还没拔完,楚君赫突然坐了起来! 沈云禾蹙眉冷冷的瞪了过去,这患者真是极度不配合!看来真是活腻了,她又何必救他! 陡得! 楚君赫宽大的手掌朝着沈云禾脸上盖了过来。 沈云禾一愣,伸手就要去挡!但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岂是楚君赫的对手?三两招便被楚君赫给制住了。 楚君赫一手紧紧扣住了沈云禾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面具,一个拉扯…… 啪! 沈云禾抬手就是一巴掌硬生生甩在了楚君赫脸上。 娘的,她忍到现在了,这该死的渣男还抢她面具! 当沈云禾那倾城的容貌展露在眼前的时候,楚君赫瞳孔地震,神医竟然是沈云禾?他那未过门的妻子? “你……”楚君赫眉心紧蹙,这女人简直太让她惊讶了! 沈云禾侧着脸看他,他们这个姿势她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这会楚君赫还没穿衣裳! “很失望?”沈云禾瞪着他,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竟然先抢起她的面具来了! 这男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上手揭她面具的。 “很惊喜。”楚君赫嗓音暗哑,沈云禾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娇软。 惊喜你大爷! 沈云禾动了动,想要挣脱楚君赫的钳制,他身上的银针还没拔完,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 她的身体以扭曲的姿势靠在软塌边沿,这么一动身形不稳便跌坐了下来,楚君赫怕她受伤,臂弯用力一捞将沈云禾往上提了提,这一提就出事了! 沈云禾的脸微微仰起,而楚君赫倾着头,两人的唇就这么出其不意的叠到了一起…… 温热的触感传来,沈云禾脑袋瞬间嗡嗡的炸了开来! 楚君赫薄唇轻动,他本想退开却不由自主的扣住了她的脑袋,放纵的加深了这一吻。 身体上的触碰唤醒了最初的记忆…… 陡得, 沈云禾察觉到了不对劲! 022:原来是相中了神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楚君赫脸上赫然印上了几道红痕。 “渣男!”沈云禾淬了一句! 她借着楚君赫换气的空档,挣脱了他的唇,但是!她竟然无意当中触到了他的隐私! 扎着针呢!他耍什么流氓?真想要她一针将他给扎废了? 楚君赫蹙了蹙眉,有些尴尬的抽过了一旁的衣裳搭在了腿上。 他是多年没有女人太饥渴了? 这响亮的一巴掌不仅响彻整个药房,甚至就连守在外边的管家和刚刚回来的翊承都听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很有默契的悄悄往门口摸去,上下对齐挤在了门缝处往里瞄着。 楚君赫和沈云禾看着门口映出的人影,很是无语了。 “不怕我一针甩瞎你们,你们大可以继续偷窥。”沈云禾可谓是很不客气了,那语气简直就像她才是这王府的主子一般。 管家和翊承像是约好的一般,齐齐缩了缩脖子。 “这就是神医?”翊承打着哑语。 管家点了点头。 卧槽,神医竟然这么美?简直倾国倾城啊!翊承舔了舔唇,心痒痒的惦记上了神医。 “表哥他今日提亲的是哪家女子来着?”翊承问了一句。 “国公府大小姐。”管家白了他一眼,这丫的是不是明知故问?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待会等神医出来了……”翊承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猥琐了…… 管家无语,原来是看中了神医,难怪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相中了神医,神医铁定相不中你。”管家白了他一眼就走了,留下翊承一脸不解的呆站在原地。 “叔,里面那位是我娘亲。”星屿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小小的脸上神情紧绷。 那可是爹爹给他找的娘亲!翊承叔叔怎么能染指? “不,里面那位是你叔相中的媳妇。”翊承伸手想要抱过星屿,却被这小家伙给躲了过去。 抱归抱,神医的归属他还是要解释一下的,省得这孩子误会了。 谁知! 星屿却白了他一眼,留下一句:“白痴!” “嗯?”翊承懵了,好端端的又骂他白痴?他还想问星屿却跑开了,压根没给他机会。 “看来神医很抢手。”外面的动静没能逃过楚君赫的耳朵,他相信沈云禾也听到了。 “你知道就好。”沈云禾勾了勾唇,顺手推了楚君赫一把,“躺下别动,再动本小姐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 楚君赫顺势躺下,腿上的针再不拔,他也有些受不住了。 “国公府若是知道名扬天下的神医便是他们弃若敝履的大小姐……”楚君赫话没多说,意思却表达的明明白白。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沈云禾仍旧油盐不进。 沈云禾收了针就打算走了,她来的目的很简单,不能砸了她神医的招牌,楚君赫却没打算就此放她离开。 “夜深了,本王送你离开。” 沈云禾:??? 合着她之前扎的针都白扎了?才刚刚拔了针,这货又想往外跑? “我要是不离开呢?”沈云禾一句话成功的让楚君赫身形一顿。 “那本王便提前迎娶你过门。” 楚君赫一句话促使沈云禾瞳孔震惊。 这楚王是有病吧?她的表现在这个时代可不仅仅是大不敬了,简直就该祭天,他竟然还要娶她?这渣男还真是脑回路清奇。 “楚王知道我够有钱吧?你觉得你那点聘礼够我塞牙缝吗?”沈云禾白了他一眼,摔门就走。 砰的一声,木质的花雕门撞在了墙上弹开了,夜风钻了进来扫过了楚君赫袒露的胸膛。 肌理分明线条优美,触感更是不错。 沈云禾离开的时候唇角是带着笑的,这楚王倒是有些意思,想必往后相处起来也是蛮欢乐的。 楚君赫看着那孤傲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得加快议亲的进程了,否则星屿很可能没有娘亲了。 沈云禾出了楚王府就与苍云汇合处理了几件万毒窟棘手的事情,再次回到国公府天已经大亮了。 刚到了院里就听到前厅喧闹不已。 “老爷!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早朝都回来了,也没见云禾那丫头来请安,这分明就是不将老爷看在眼里啊! 妾身觉得,她该不会是以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看不起咱们国公府了吧?” 孟姨娘声音拔尖恨不得整个国公府都听到。 要不是昨日吃了身份上的亏,她早去那怀恩阁闹上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治治这贱蹄子。 “云禾还没起?”沈禄轻抿了一口茶水,他刚刚下朝凳子还没坐热乎,这一天天的尽是糟心事。 沈禄烦躁不已,语气也重了起来。 “何止没起,压根没见人影。可怜我那夕儿,拖着病体去了主院给老爷请安……”孟姨娘见沈禄动怒了,也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生怕再次招惹了沈禄。 “夕儿去我院里了?你怎么不早说?快让她回去好生休息。”沈禄对沈清夕自是疼爱有加,沈清夕病了还惦记着去给他请安,他怎能不疼? “爹爹……”沈清夕适时的走了进来,经过一日的调养,她已经好了很多,身上那股子味也散去了。 沈清夕一进前厅,就娇滴滴的往沈禄身边依偎了过去,当真是一番父慈子孝的场面。 “好好好。”沈禄呵呵的笑着,对清夕当真是无比满意。 “嘶……”孟姨娘想亲自为沈禄添茶水,这一动手臂处就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她手一抖,“啪”打碎了茶壶。 “你这……”沈禄看向了孟姨娘。 孟姨娘趁势往沈禄怀里一歪,她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加上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骨感的地方骨感,沈禄上手一搂,当即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老爷……妾身这手只怕是好不了了,这手可是在她苏怀柔院里伤的,她们不承认……偏生妾身还没证据,只能被那母女给欺住了。” 孟姨娘捏着帕子滴了几滴眼泪珠子,加上她软声细语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才是一贯受欺负的那个。 023:你那恶毒妹妹又作妖了 “啧啧啧……”沈云禾摇着头进了前厅。 孟姨娘还想使出几分力,好好压压苏怀柔这一房的气焰,话头才说了一半,就碰上了沈云禾这晦气的贱蹄子。 她还没给沈禄点上火呢,这贱蹄子就来了! “孟姨娘这手臂是在哪伤的你不是心知肚明么?何必要冤枉我娘亲呢?”沈云禾一进门就一屁股坐下了。 她这番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沈禄当即就蹙起了眉头。 他紧锁着眉,狐疑的看向了沈云禾。 沈云禾更是掐准了沈禄多疑这一点,兀自叹息了起来。 “这一大早的,姐姐何必叹气?”沈清夕娇滴滴的站在沈禄旁边,她语气温和眼底的嫌恶却没逃过沈云禾的眼。 沈清夕其实觉得沈云禾晦气,却碍于在人前也不敢暴露本性。 “就是,沈云禾你别空口白牙的乱咬一通。我这手臂就是在怀恩阁伤的!”孟姨娘举着手臂好叫沈云禾能看清楚。 孟姨娘转头又娇滴滴的依偎到了沈禄身边,软言细语能将人的骨头给酥化了:“老爷好疼呀……” 沈禄正觉得心疼,哪知沈云禾突然开口:“可是昨日我分明看到城东那家成衣铺子的掌柜好生给孟姨娘捏了好一会的手呀,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就是这条手臂?” 此言一出,沈禄当场就变了脸! “哼!荒唐!简直太荒唐了!孟氏你还要不要脸!”沈禄气急,不由分说一巴掌啪的甩在了孟姨娘脸上,直将孟姨娘打得一个趔趄跌撞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老爷……”孟姨娘抚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禄。 沈禄冷哼着甩袖就走。 “爹爹!”沈清夕怒目瞪了沈云禾一眼,连忙追了上去,她可不能叫爹爹与娘亲之间生了嫌隙。 “好你个沈云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孟姨娘气疯了,若不是沈云禾还顶着那张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她都要怀疑沈云禾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这还是那个蠢到被她设计怀了身孕之人么?竟敢算计她了? “罚酒?那我便等着了。孟姨娘弄不死我,都叫人看不起!”沈云禾轻嗤,她到想要看看孟姨娘究竟有何能耐! 孟姨娘气得想要一巴掌扇死沈云禾,沈云禾却先她一步离开了,整个前厅都是孟姨娘尖利的咆哮声。 沈云禾想要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国公府的麻烦事情,将万毒窟的生意在皇城扎下根来,钱嘛自然是不嫌多的。 “娘亲!” 沈云禾刚一进怀恩阁,瑶瑶就扭着团子般的身子扑进了她怀中。 “瑶瑶又调皮!” 沈云禾抱着瑶瑶往屋里过去。 今日苏怀柔已经能起来走动了,起色比起昨日好了太多。 “大小姐的药果真是神,夫人的身子明显有力多了。”奶娘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还是大小姐有办法,若不是大小姐回来,夫人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娘亲可是神医!她可厉害了!就是厨艺不大好……”瑶瑶揉着肚子嘟着红唇嚷嚷了起来。 “小小姐这是饿了。”小橘笑着抬上了早膳。 小小姐一贯有晚起的习惯,每日不睡足了时辰是要闹脾气的。 沈云禾笑着摇了摇头,又去给苏怀柔把了脉。 “娘亲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今日还是得卧床休息。”沈云禾给苏怀柔施了针,这才接过了奶娘递过来的药,看着苏怀柔喝下了她才放心。 苏怀柔忧心尚重,她叹息了一声握住了沈云禾的手: “云禾啊,算算日子你祖母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只怕会委屈了你。” “祖母?” 沈云禾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怎么将这个倒胃口的给忘了? 原主是有一个祖母的,当初娘亲亲族未曾没落的时候,祖母待她们母女是极好的。 但是,外祖一家没落了。 那个所谓的祖母便原形毕露了,日日苛责不说吃穿用度上面更是对她们母女苛待到了极致。 “她回来就回来吧。”沈云禾嗤了声,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那老家伙了。 能够将娘亲和原主迫害得那么惨,还将孟姨娘给扶上位了,看来能耐是不小的。 此刻, 孟姨娘院内, 沈清夕依偎在孟姨娘的臂弯里低声的宽慰着。 “娘亲,横竖祖母也快回来了。不如到时候请祖母为您做主,咱们总不能由着那贱蹄子蹬鼻子上脸。” “也真是邪了门了,这贱蹄子怎么变得能说会道的?她在边关这几年究竟做了什么?” 孟姨娘恨得牙痒痒,当初她上上下下打点好了一切,竟然都没能让沈云禾死在边关!如今沈云禾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个野种拖油瓶回来! 国公府的名声可经不起这般糟践。 “不行!干等着你祖母回来不是个办法。”孟姨娘等不及了,沈云禾多待一日,她就多煎熬一日。 “这样……”孟姨娘凑近了沈清夕耳边。 半个时辰后,沈清夕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出了国公府。 快用午膳的时候,沈云禾就接到了一封请帖。 “尚书府大小姐请我去别院一叙?”沈云禾拿着请帖阴仄仄的笑了。 她什么时候和尚书府有交情了? “娘亲,先前瑶瑶闲逛的时候看到你那恶毒妹妹出府去了。 瑶瑶觉得一定是你那恶毒妹妹搞的鬼。” 瑶瑶抱着“白萝卜”啃得心满意足。 她闲逛的时候还有几个下人吓唬她来着,被她甩着膀子教训了一顿,吓得那几个下人鬼哭狼嚎的溜了。 当然,这些事情她是不会告诉娘亲的。 省得娘亲揪她耳朵。 “行吧,那我便去一趟。”沈云禾收了那请帖,揉了揉瑶瑶的脑袋就走。 瑶瑶晃着圆乎乎的身子就往沈云禾身上缠,她也想去! “娘亲怎么教你的?” 沈云禾一瞪眼,瑶瑶便噘着嘴撒了手。 “好好保护姥姥。” 瑶瑶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娘亲每次都不让她跟着,哼!气人! 沈云禾走了之后瑶瑶仔细琢磨了一会,不行! 她得去找准爹爹去,万一娘亲让人给欺负了怎么办? 娘亲只说不让她跟着,又没说不让准爹爹跟着! 哼! 就这么办! 024:欲哭无泪,换爹爹可还行? “小橘姐姐,我们走!”瑶瑶说干就干,“白萝卜”也不啃了,一脸正气的就往外冲。 小橘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拦住瑶瑶: “我说小祖宗,小姐不让您跟出门,你怎么还偷偷跟去呢?被小姐知道了又该是一顿责罚。” 瑶瑶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大人般的模样,不由分说的拉着小橘就往外走。 “小橘姐姐,我是去找准爹爹,不是偷偷跟着娘亲。” 瑶瑶还算了解小橘,拉着小橘离开的时候还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 小橘这才重重叹息了一声,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小橘走出去大几步了,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仔细的想了想,小小姐是要去见楚王哎!天呐,她有点害怕啊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她? 小橘看着前边带路的那个小小人儿,无奈的闭了闭眼,“算了,便由着你去吧。” 尚书府别院雅致,坐落在城外几里地。 沈云禾还没到别院的时候,瑶瑶已经敲响了楚王府的大门。 管家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小孩领着个丫鬟,不禁疑惑开了,这是谁啊?没见过啊! “你就是管家爷爷吧?我叫瑶瑶,我是来找准爹爹的。” 瑶瑶拍着胸脯站到了管家的面前。 “准爹爹?”管家懵逼了,他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听不懂这小孩在说什么啊? “瑶瑶?”星屿探出了脑袋,小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意。 “星屿哥哥,瑶瑶想死你啦!” 瑶瑶看到星屿的瞬间,就张着双手往星屿怀里扑去了。 这一幕,快将管家给吓傻了! 小少爷他有洁癖啊!而且小少爷功夫那么厉害,可千万别将这小丫头给伤到了! 管家脚下动了动,想要将瑶瑶给捞回来。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叫管家下巴都惊掉了! 小少爷竟然接住了瑶瑶! 小少爷不仅抱住了瑶瑶,竟然还对着她笑! 见鬼了! “我们是国公府的,我家小姐是国公府大小姐,与楚王有婚约。” 小橘站了出来,将她们的身份给解释了一遍,小橘没有特意解释瑶瑶的身份,她怕外人会歧视瑶瑶。 管家一听,竟然是国公府的上门了,连忙将人往府里迎。 结果,小少爷就已经带着瑶瑶走了。 “星屿哥哥,尚书府那个大小姐太坏了!她将娘亲骗出城了!” 瑶瑶虽然不知道娘亲具体去了哪里,但是胡诌的本事还是挺强的,还真被她说准了,沈云禾就是出了城了。 “尚书府大小姐?”星屿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尚书府大小姐究竟是谁。 “嗯,瑶瑶是来找准爹爹的,让他去救娘亲。”瑶瑶抱着星屿的臂弯晃着。 星屿脸上的冷漠在瑶瑶面前瞬间瓦解,瑶瑶的娘亲遇到危险他怎能坐视不管? “走,哥哥带你去找爹爹。”星屿拉着瑶瑶就跑,再晚点爹爹就该进宫去了。 星屿小小的身子走在瑶瑶前边,拉着她的模样竟然让人瞧出了一丝保护欲。 沈云禾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去应付两个绿茶,自家的小宝贝竟然将楚王都给请来了! 楚君赫刚收拾妥当打算进宫述职,就看到了星屿牵着瑶瑶,一高一矮两个小小的身影小跑着撞了进来。 “瑶瑶?”楚君赫自然的看向了瑶瑶的身后,入目只有小橘,却不见那抹倩影。 “哇!”瑶瑶一看到楚君赫就哇的一声委屈巴巴的扑进了他怀里。 “准爹爹,有坏人要陷害我娘亲……” 楚君赫原本带笑的眼,当即便阴沉了下来。 “翊承!” “哎,来喽!” 翊承抱着一堆信函一个闪身蹿了出来。 “去查一下尚书府别院是什么情况,另外查一下沈清夕和楚景越的行踪。” 楚君赫说着就已经出门了,既然知道了沈云禾去了尚书府别院,他便在入宫之前去一趟便是。 “准爹爹,瑶瑶也要去。”瑶瑶古灵精怪的,想要拉着楚君赫当垫背的。 但是楚君赫却勾着唇笑道: “瑶瑶该听娘亲的话,娘亲不让你跟着定然是有原因的。” 瑶瑶:??! 什么情况,准爹爹怎么会知道这个? “准爹爹……您就带我去嘛……”瑶瑶施展起了黏人功法。 准爹爹对她这么好,一定不会让她伤心的。 就连星屿都在点头,他也想去。 结果,瑶瑶失策了。星屿更是震惊了。 “不行,往后爹爹与你娘亲成婚,家里大小事务都听你娘亲的。” 此言一出, 众人皆惊! 瑶瑶更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造孽啊,她替娘亲找了个这么俊的小郎君,还以为小郎君很好拿捏呐! 她还以为小郎君这么厉害,绝对能够制住她那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娘亲呐! 结果…… 现在换爹爹还来得及嘛? 天底下帅帅的小郎君那么多,她还能换嘛?呜呜呜…… “瑶瑶,跟哥哥去玩吧。爹爹答应你,一定将你们的娘亲安然带回来。” 楚君赫自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瑶瑶和星屿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会,两人齐齐对楚君赫能行走的事情选择了漠视。 星屿知道爹爹的功夫高深,又有神医来替他医治,能行走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瑶瑶那是非常信任自家娘亲的医术,爹爹不能行走那才有鬼。 城外, 沈云禾对着身边的苍云示意,苍云点了点头敲响了这座别院的大门。 她终于知道,主子特意让她跟着是为何了。 这别院的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请人上门做客,哪有大门紧闭的道理? “小姐……”苍云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强压住了她想要暴揍人的冲动。 她已经足足敲了五六遍了!却无一人来应门。 “回吧。”沈云禾挑眉,她还以为尚书府千金小姐有什么大能耐呢。 切, 就玩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把戏。 沈云禾刚刚转身,那朱红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沈小姐里面请。” 管家衣着光鲜,虽然对着沈云禾弯了弯腰,态度却无任何应有的尊重。 “小姐,回吧?”苍云已经万分的压制住了自己,现在还能平和的说话,她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不,是牛是马总该拉出来溜溜,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 沈云禾淡淡的笑了,有人找她麻烦,若是不一次性解决了,这些人还当她好欺负,往后的麻烦只会一茬接一茬,她可没那么多闲情雅致,天天应付这些人。 苍云点了点头,跟在了沈云禾后边进了门。 管家正想关门,迎头就看到了苍云甩给他的一记白眼,也不知怎的,竟叫管家平白的一阵颤抖,这什么丫鬟呐,眼神这么可怕? 这…… 大小姐怕是请来了什么瘟神吧? 025:救美可还行 别院很大,管家一路引领着沈云禾去了后花园。 花园丝竹声声琴瑟和鸣,还请了舞蹈班子和戏班子。 “你就是沈云禾?”尚书府大小姐宋如兰出了凉亭站到了沈云禾面前。 “搞笑,自己请人来的,不知道人是谁?”苍云凉飕飕的怼了回去。 别说尚书府大小姐了,就算是皇帝在她面前也得缩着脑袋做人,她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你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宋如兰蹙着柳眉眼底的不满显而易见。 但是,不等沈云禾回答,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又笑着拉住了沈云禾的手,笑得一脸假惺惺的。 “云禾妹妹大概是不知道吧?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过,只是机会不多,那会我可就记住了云禾妹妹了,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结交呢,谁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一拖就到了现在,知道云禾妹妹回来了,我便命人去递了请帖。 云禾妹妹该不会怪我吧?” 宋如兰这话说得娇滴滴的,倒是听不出来两人之前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沈云禾眉梢轻佻,视线自周围扫过,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得兰姐姐赏识,我该开心才是,怎么会怪姐姐?” 宋如兰眼眸微转,心中暗嗤: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这样就上钩了。 “姐姐点了戏班子,妹妹赏光一起瞧瞧?”宋如兰不由分说的拉着沈云禾就往亭子里去。 苍云想要跟上,却是被下人给拦在了亭子外边。 苍云皱了皱眉,真想一巴掌将这几个碍事的丫鬟给掀翻,却又碍于主子的命令,不能乱来,她只能深吸了口气在凉亭外停下了。 算了,这几个货色想来也不是小姐的对手。 “姐姐真是大手笔,尚书府势力不容小觑。”沈云禾笑着点了点头,此话虽然看着是在恭维尚书府,实际上却是给宋如兰挖了个深坑。 实力不容小觑?这话若是被宫里那位给听去了,尚书府只怕得好好喝上一壶。 宋如兰抿唇一笑并未接话,反倒是对着下人吩咐了一声: “将皇后娘娘新赐的玉酿抬上来,另外她们还没来吗?” 下人回: “几位小姐正在试您送的衣裳,这会应该快过来了。” 宋如兰摆了摆手,下人便离开了。 凉亭里摆着六七个茶杯,此刻却只有她们二人,起初沈云禾还有些不解,既然是针对她的,就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现在知道还有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苍云给沈云禾递了眼色:撤不撤?这些人就差将有诈写在脸上了。 沈云禾:撤什么撤?我还没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走了以后找谁算账? 苍云:…… 好吧,你高兴就好。 玉酿很快就送了过来,珍贵的玉酿却被宋如兰当水一般倒给了沈云禾。 几杯玉酿下肚,沈云禾都没见到宋如兰口中的“她们”,倒是宋如兰像是有些醉了,倒酒的时候身形一歪,整整一壶玉酿都倒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哎呀!妹妹……你没事吧?”宋如兰捏着尖细的声音夸张的喊了起来。 沈云禾唇形微勾,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还以为这宋如兰有什么本事,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后院勾心斗角那一套,只怕此刻该让她去换衣裳了。 “今日做了新衣裳送与姐妹们,幸好还有一身新的,妹妹不介意的话……姐姐拿与你换了如何?” 宋如兰一番话说得诚恳至极,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了她,何况先前那下人还将新衣裳的事情给铺垫了。 沈云禾笑了笑便应下了。 苍云傻了,小姐这是回了皇城智商也下线了?她都能看出来这白莲花是故意的,小姐看不出? 还傻乎乎的往坑里跳? “嘶……这玉酿似乎有些上头……我这头怎么晕乎乎的……”沈云禾站起的时候突然歪着身子踉跄了起来。 苍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一把将沈云禾给搂进了怀里护着。 宋如兰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僵住了,她都没看到这个丫鬟是怎么冲进凉亭的,一眨眼就到了她跟前了? “妹妹跟我来。”宋如兰摇了摇头,撇去了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宋如兰将沈云禾主仆俩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便借口要去取衣裳离开了,留下了沈云禾主仆二人。 沈云禾踉踉跄跄的,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宋如兰已经走了出来,听到声音后阴森森的笑了,到底是乡野来的村姑,简直不堪一击,就这点伎俩还敢上门,简直找死! 宋如兰对着身后的下人点了点头,下人一脸谨慎的离开了。 苍云翻了个白眼,跳下了墙。 “他们都行动了,咱们就干等着?” 苍云急啊,她可是江湖第一高手,遇上这种事情她安奈不住啊! “等着。” 沈云禾淡定的坐着,她的脚下还有着茶杯的碎片。 没多会, 门口窸窸窣窣的有了动静。 一阵白烟自门口飘了进来。 “靠……真够下三滥的,还用迷烟!也不用点高档的迷烟,看不起谁呢?” 苍云靠在了门板上,灵动的手指弹了弹那四散的烟雾。 沈云禾无语,苍云其实长相偏柔,不开口的时候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开口这…… “我们该晕了。” 沈云禾摇了摇头,伏趴在了桌上。 苍云见状,见识往地上一滚…… 片刻后,屋外有了动静。 “快,看看倒了没有?” “倒了。” “快快快,将人抬进来!” “小点声!” “将这碍事的丫鬟丢出去。” …… 苍云被两个粗鲁的下人抬了起来,她藏在袖间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捏成拳了! 该死的,混账东西敢抬你云姐姐,待会看她不打死他们! 要不是小姐不让她乱来,今日这别院该夷为平地了。 小姐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任由这些人胡来? 这不像小姐性子啊! “快!关门!” 苍云被抬了出来,木门关闭的刹那她悄悄眯眼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刹那间她就血脉喷张了! 026:撞入了他的怀中 她能不能再冲进去? 这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抬了个光溜溜的男人放主子旁边? 苍云的暴脾气几乎镇压不住了。 沈云禾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藏在桌底的那只手悄悄对她比了个手势! 苍云无语,只能紧紧闭上了眼。 算了,就当她死了吧。 “走走走。” 那些人将房间布置好了,一窝蜂的又离开了。 那抬着苍云的两个人,将苍云抬到了隔壁院里,丢在了树下,临走前还对着苍云垂涎欲滴。 这小丫头长得挺水灵的,不知道等那边事情办妥之后,还能不能来杀个回马枪,好好尝一尝滋味。 屋内, 沈云禾站了起来,看着那一丝不挂皮肤黝黑的男人。 此人掌心老茧横生掌纹粗糙,十指更是黝黑,看样子像是樵夫。 “真是有心了,还找个身强力壮的樵夫。” 沈云禾邪邪的勾着唇,人心真是可怖,为了算计她,不惜搭上了无辜之人。 想来,是有人不想要她嫁给楚王吧?逼她不得不委身嫁给樵夫,成为乡野村妇? 沈云禾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是她表现得太蠢了,还是对方智商堪忧。 她捋起袖子,打算将樵夫给扛走。 沈云禾葱白的指尖堪堪触到那樵夫身体的时候,猛的一股大力从后方将她给拽了起来。 沈云禾踉跄着跌进了一个带着微凉的怀里。 她诧异的转身,入目是楚君赫如一潭幽泉般深邃的眼…… “你怎么在这里?” 沈云禾眼底写满了骇然,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本王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楚君赫看着地上那躺着的樵夫,觉得过分碍眼,他失而复得的女人竟然就被这么糟践么? 看来平日里他还是对尚书府太过宽容了,要不然尚书府大小姐怎做得出如此卑劣之事来? “我自然有我的解决办法,你不好好养伤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沈云禾淡淡睨了眼楚君赫的双腿,脸上表情慢慢沉了下来: “轮椅不坐了?这双腿你不想要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病患,继续这么下去,她这神医的名号可是要砸在他身上! “先离开再说。”楚君赫俊眉微蹙,地上还躺着一个那么不雅的,他哪有心情顾得上腿不腿的? 楚君赫拉住了沈云禾的手就往外走,却被沈云禾给死死拽住了。 “不行。” 就这么走了,之前的戏白演了? 楚君赫陡得转身,眼底带着一丝冷意。 她不走?还想留下继续与这樵夫纠缠? 沈云禾以为他停下是同意了,谁知楚君赫竟然走到了那樵夫身边,冷冷的盯着他,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两个黑影顿时自梁上飘落…… 沈云禾成功的被吓了一跳! 两个暗卫不由分说的抬起了那樵夫,一个飞掠上了梁,从屋后的窗户口钻了出去,一些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压根没给沈云禾反应的时间。 沈云禾气不打一处来,她就该一针将楚君赫给扎废的! 这下好了,她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你很多事你知道吗?”沈云禾气鼓鼓的瞪着楚君赫,诱饵都没了,她要怎么钓出那幕后之人? 她和尚书府无冤无仇,别说她得罪了尚书府!傻子都不会信。 楚君赫眼底戾气一晃而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多事! 027:一起滚进了床里 楚君赫一步上前,有力的双手紧紧扣住了沈云禾的肩膀,他动怒了! “你干什么?”沈云禾柳眉紧蹙,她真是低估了楚君赫的实力,这男人就这么站着谁能看出来他之前还是个坐轮椅的? “带你走。” 楚君赫不由分说,一把就将沈云禾抱起扛在了肩头。 沈云禾:??? 她惊呆了啊!这男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公主抱? 她不配拥有公主抱是吗?就这么被他倒挂在肩上? “混蛋!放我下来!你最起码让我看看幕后主使是谁!不然我找谁报仇去?” 沈云禾哪里是这时代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楚君赫将她扛起来的时候,她手腕一个翻转一根银针就被推了出来,准确的扎向了楚君赫身上的麻筋! 顿时! 空气都静止了。 楚君赫身形一抖,将沈云禾稳稳的放了下来。 不等楚君赫责难,沈云禾立马拉住了他的手着急的说道: “抱歉,事出从急! 能不能让你的人将刚刚抬出去的樵夫扔宋如兰房里去? 另外,让苍云去外边叫人来看戏,越多越好。” 原本她是打算让苍云做这些事情的,等宋如兰带人来找她的麻烦时,她便反杀带着人去宋如兰房间。 但是, 一切都被楚君赫给搅乱了。 现在,沈云禾也有了更好的主意。 “可以。” 楚君赫已经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他一声另下躲在梁上的另外一个暗卫一个闪身出去了…… “云禾妹妹!” 宋如兰娇滴滴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其他女子的声音。 “如兰姐姐,你竟然还送衣裳给沈云禾了?就她那名声,你还敢与她有纠缠?”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随即跟着传了过来。 沈云禾挑了挑眉,拉着楚君赫就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床榻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楚君赫蹙眉,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本该随着暗卫一道离开,沈云禾却拽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要不要清白了? “你睡里边。” 沈云禾不搭理他,粗鲁的将楚君赫往床里边推,顺带着她还蹬了鞋子跟了上来。 楚君赫耳根处一阵燥热传来,这女人竟然将手按在了他大腿上…… 眼看着外边的动静大了起来,楚君赫这边还在扭扭捏捏的,沈云禾忍不住黑了脸。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楚君赫:??? 他扭捏?他还不是为了她的清誉着想? 这女人究竟怎么想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本王这是为了你!” 楚君赫压低了声音,话还没说完就见沈云禾有些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当即他便改了主意,一个翻身将沈云禾给压住了! “你、干什么?”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沈云禾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楚君赫强有力的心跳声,楚君赫的行为着实出格,一时间倒是叫沈云禾愣住了。 先前都是她调戏楚君赫,突然间攻防方换了,她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但是, 这男人突然间这么攻算怎么回事? 楚君赫脑袋下压,呼出的气息尽数的拍打在了沈云禾的耳畔,清冽的气息将沈云禾金属包裹,一时间竟叫她迷了双眼。 “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扎你!” 沈云禾不知何时摸出了银针,作势就要朝楚君赫腿上扎去。 楚君赫却勾着唇笑得万分邪肆, “扎吧,横竖扎废了还是由你来治。” “!!!”沈云禾惊了,她怎么不晓得这男人竟然还这般的腹黑? 门外脚步声渐近,沈云禾连忙收了针。 她其实是想要楚君赫装病,她在床沿给他按摩来着,结果又被楚君赫给搅和了。 这会人已经到门口了,她再想换招式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男人可真碍事…… “云禾妹妹?” 宋如兰到了门口了还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但是那声音吧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姐姐!” 沈清夕的声音很小,似乎位置还有些远。 乍听到沈清夕的声音,沈云禾身形一僵。 “有意思!”沈云禾眼底泛起了冷意。 她倒是没有想到,沈清夕竟然还跟尚书府走得这么近。 假如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沈清夕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但是能够指使尚书府千金对她做出这样的构陷来,这沈清夕和宋如兰之间的关系到底得好成什么样? 那孟姨娘和尚书府之间是否也有往来? 这短短的片刻时间,沈云禾便百转千回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构思了好几遍。 “人都快进来了,你还走神?” 楚君赫蹙着眉,他倒是想要配合这女人,但是她在干嘛? “谁走神了?等回去之后你帮我查查孟姨娘和尚书府有没有往来。” 沈云禾见外边已经等不及推门了,她顺势依偎进了楚君赫怀中,她突如其来的顺从叫楚君赫一时间来不及反应,那到了嘴边的叱责更是被他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原本,他想训她,还没过门就敢指使他做事了。 没曾想,一开口倒是爽快的应下了:“好。” 这声“好”伴随着木门吱嘎开启的声音一同传来,沈云禾反射性的抬头往外看,楚君赫却将她乱动的小脑袋紧紧的按住了,就这么贴在他的胸膛上…… 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将她紧紧包裹,沈云禾连呼吸都忘了…… “云禾妹妹?你在吗?” “姐姐?听说你来尚书府了,我正好路过,我们待会一同回府吧?姐姐……” “怎么没人呢?” …… 沈云禾翻着白眼,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演戏…… 一 二 三 “啊……那、那是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发出了尖叫声,将沈云禾给吓了一跳,楚君赫的手当即就抚上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揉了揉。 “这……好像是两个人……” 终于有个不眼瞎的了。 沈清夕翻了个白眼,等着她们下一步的尖叫。 “床上躺的是姐姐吗? 她和谁躺在床上?” 沈清夕等不下去了,这些蠢货就知道尖叫,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宋如兰能帮她做这个局已经是给了面子了,依着宋如兰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开口的,这些话只有她来说了! 果不其然, 她这么一提,那些蠢货这才抓到了重点! “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重点却似乎又有些偏…… 028:来找野男人了 “她不是只弄湿了衣裳吗?能出什么事?” 沈清夕真想掐死那几个脑子不好使的! 宋如兰看向了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沈清夕这才幽幽说道: “难道……姐姐是醉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那边的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吧?会是谁呢?” 此言一出,那些脑回路落后几拍的姑娘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哎呀!偷人啊!” “真是不要脸,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竟然跑尚书府的地盘来偷人了,就该浸猪笼沉塘的!” …… 沈清夕唇角微微上扬,经这些人一提,她后面的话才不会显得突兀。 “昨日楚王才来了国公府议亲,明说了要娶姐姐,结果姐姐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话一出,又炸开锅了! 宋如兰终于可以表演了! “你说什么?楚王向云禾妹妹提亲了?” 宋如兰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甚至还挤出了一丝懊悔。 “怪我,我不该要她喝那么多酒的!” “奸夫淫妇!快将他们拖出去示众!” 人群中有人起哄了,一群女人闹起来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沈云禾被楚君赫压在怀中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吵死了……” 被窝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沈云禾演技也是入木三分: “不就是头晕休息了片刻么?至于让你们在这给我戴这么大顶帽子?” 沈云禾露出了脑袋,顺道也将楚君赫的身子露了些出来。 看到那衣角的时候宋如兰皱了皱眉,怎么还穿着衣裳?她不是让人将那樵夫扒光还灌药了么? 樵夫怎么忍得住? “相公,起吧。” 沈云禾撑着楚君赫的胸膛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锦被滑落,这才露出了楚君赫的面容。 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第一次见到楚王的真容,一时间大为惊叹!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俊的男人。 只是可惜了,是个腿瘸的。 “腿还是疼,本王还想再躺会。” 楚君赫淡雅的声音甚是动听。 “躺什么躺,没看到有这么多不长眼的么?” 沈云禾蹙着眉明显情绪很差。 见到楚君赫坐起来,宋如兰和沈清夕对视了一眼,齐齐震惊了。 什么情况? 樵夫呢? “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沈清夕按耐不住了,上前就要掀被子。 宋如兰更是走到了床后检查帘子后面是否藏人。 楚君赫冰冷的视线淡淡自她们身上扫过,随后稍稍侧头对着沈云禾勾唇说道: “将本王的轮椅推过来。” 沈云禾:??? 轮椅? 楚君赫朝着门后的方向努了努嘴,沈云禾简直无语了,轮椅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这什么情况啊?” “就是,私会外男怎么变成和未婚夫幽会了?” …… 讨伐声逐渐转变为窃窃私语,谁都不敢在楚王面前放肆。 直到沈云禾将楚君赫推到了轮椅上,宋如兰这才反应了过来。 “不知楚王是何时入的这别院?怎么不见下人来通报?” 宋如兰现在紧张死了,她安排好了一切,见到的竟然是楚王!那樵夫呢? 楚王来了,管家为何没有通报? 她怕,怕楚王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从而给尚书府带来麻烦。 “自然是从正门进来的。” 楚君赫表情有些臭,一副被人打搅了好事的模样,吓得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不敢造次。 只有沈清夕那是咬碎了一口银牙生生往肚里吞。 “刚才你们在找什么?” 沈云禾可不是好惹的,有些人可别趁着这个苗头就转移话题,她一句话又将关注点移到了樵夫的身上。 “我们,自、自然是关心妹妹呀。”宋如兰耳根一阵燥热,如此窘境她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都怪这沈清夕不将事情给说清楚! 她若是知道沈云禾已经与楚王定亲了,是万万不会出这个头的! 只是可惜,为时已晚。 “关心?” 哼!沈云禾冷哼。 “你们只怕是来捉奸的吧? 不是要找野男人么?人呢?” 沈云禾的声音逐渐的冷了下去。 不知为何,沈清夕竟然在沈云禾的身上看到了一股骇人的气势!这……这怎么可能呢? “云禾妹妹真会说笑,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家妹子。”宋如兰脸上挂着笑,上前一步挽住了沈云禾的手。 一副很是亲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沈云禾和她才是亲姐妹呢。 “我和宋小姐可不熟,既然安排了这场戏,自然要看完才有意思。” 沈云禾退开一步躲到了楚君赫的轮椅后面,推着他径直往外走去。 “想见野男人的,都跟过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宋如兰更是脸色铁青的瞪向了沈清夕! “你干的好事!” 宋如兰咬牙切齿的跟了上去,却见沈云禾推着楚王左拐右拐竟朝着她的主院过去了! 临到了院门口,宋如兰不悦的拦住了沈云禾。 “云禾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小姐的院里有野男人?” 沈云禾噗嗤笑了,她还正愁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将野男人的事情往宋如兰身上引,结果这自负的大小姐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宋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怀疑宋小姐呢,只是今日临出门前妹妹同我说让我且小心些,莫要招惹了这别院里的贵公子。” 沈云禾恰似说漏嘴了般朝着沈清夕看了过去,“妹妹……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清夕噎得慌,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她怎么不知道,沈云禾竟然还这么不要脸呢? “沈云禾你别乱说!我可没说过这些话。” 沈清夕着急撇清自己,可沈云禾的话已经成功的在宋如兰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何况, 这时外边也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听起来好不热闹! “村东头的樵夫与大小姐私奔了!他还欠着我几两银子,谁能做主还了!” “就是,他还欠了我几个月的房钱!” “我就说他这几个月怎么有钱买肉吃了,竟然跟大小姐私奔了!” “樵夫呢!让他出来还钱!” …… 一群人齐齐回头,只见十几号村民举着锄头浩浩荡荡的推搡了过来! 029:将她的眼挖了吧,她不干净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人?管家呢?” 宋如兰一连三问,昭示了她内心的慌乱。 管家这时候早已被苍云刻意的拦在了人群的后面。 “我刚刚看到大小姐领着那樵夫去了房间了。” 苍云在人群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群所谓的“刁民”立马哄闹了起来! “你说这大小姐看中樵夫什么了?竟然做出这样勾搭的事情来?” 苍云又补了一句。 人群中立马有人回道: “还能是因为什么,大家谁不知道樵夫是咱们寨子最身强力壮之人,那方面定然不会差!” 这话指向性很明确,一时间不仅仅是那些村民闹腾了起来,甚至就连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也是羞得面红耳赤,窃窃私语了起来。 宋如兰更是气恼不已,她疯了不成怎么可能将那樵夫藏自己院子里? “疯了!疯了!简直都疯了,敢闹腾到尚书府别院来!待会本小姐一个个都将你们治罪了!” 宋如兰抬手就要叫下人将那些“刁民”给轰出去,结果手还没举起来,就触到了楚王投过来的那冷冷的一撇。 宋如兰吓得猛的哆嗦了一下,传闻楚王不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吗? “刚才你们闯进我房间检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沈云禾凉飕飕的补刀子。 沈清夕这会却是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了,她素有才女之称,搅和到这种事情里来有损她的清誉。 沈清夕非但没有想着去帮宋如兰解围,甚至还在思索着她要怎么在这一场闹剧中全身而退,今日的事情若是被凉王知道了,凉王定然要怪罪她。 “好!既然云禾妹妹如此坚持!那我就让你们进去看看!但是!”宋如兰拔高了几分音调:“假如本小姐屋里什么都没有!今日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付出代价!” 宋如兰的表情太凶悍了,将那些“刁民”给吓了一跳,其中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退缩了起来,好在苍云看出了苗头,又喊了一句: “我们是来讨回公道的,又没伤了这别院一木一草,只要见到樵夫让他还钱,我们就离开!” 短短几句话,又给村民们打了强心针。 加上沈云禾率先推着楚王进了院子,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宋如兰脸上表情别提多难看了,她非常清楚樵夫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院子,沈云禾无非就是想要出口气。 要不是看在楚王的面子上,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由着这么多外人闯她的房间? 只是…… 众人刚走到房间门口还没进去,屋里就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嘤咛: “水……好热……” 轰! 众人炸了! 这什么情况?不是说没人吗? 宋如兰脸都绿了,她气急败坏的推开了门,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一闯进去她就傻眼了。 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竟然朝着她生扑了过来,对着她上下其手。 “啊……快将他拉开!” 宋如兰疯了,这什么情况? 此人不是该不着寸缕的与沈云禾滚在一起吗?怎么会在她的屋里? 她的人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快!拉开!”管家终于拼了命的挤进了屋里,带着人将那樵夫给拉开了。 这一拉开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们齐齐惊呼了起来,一个个都捂着眼不敢看,却又悄悄透过指缝观察着。 她们似乎有些理解村民们之前说的私奔的那些话了。 有了之前苍云有意让人误会的言论,在场之人都对宋如兰和这樵夫之间的关系产生了遐想。 此刻, 若说有什么例外的话,那就只有沈云禾和楚君赫了! 沈云禾倒是伸长了脑袋想要仔细瞧瞧,但是!楚君赫却一把将她拽得跌坐在了他的腿上,那双略带薄茧的手就这么覆上了她的眼,遮住了她的视线。 “既然看过本王了,就不能再看别人。” 楚君赫这话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那炙热的气息就这么贴着她的脸颊往下滑。 沈云禾动了动,想要挣脱,可楚君赫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坐着轮椅力气还这么大! 更何况,她见他的时候他是穿着亵裤的好吗? 也别提什么负责任的事情,那会她还没穿越过来! 楚君赫就这么将她抱在怀里算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甚至就连沈清夕都贴过来了。 “姐姐,这怎么回事?” 沈清夕这一问将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也是幸好现场太吵闹,宋如兰没有听到,如若不然依着宋如兰的性子,能当场将沈清夕给撕了! “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楚君赫紧紧抱着沈云禾,单手转动着轮椅生生转了个方向。 苍云这时候站了出来,推着轮椅便出去了。 沈清夕紧蹙着眉,看着相依偎着远去的两人,眼底逐渐有了异色。 楚王对沈云禾态度不一般,就算楚王腿瘸了,他却始终是位王爷,她不会让沈云禾从此攀上高枝的! “还扭头?还没看够?” 楚君赫收了收臂弯,将乱动的沈云禾压得更紧了。 若不是知道了她就是神医,他当真会担心今日沈云禾会中计,可提前一步知道了沈云禾的身份,楚君赫担心的人则是换了一边。 他早前已经猜到了沈云禾的计划,若不是怕她将事情做得太绝了,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毕竟,尚书府还有用。 仅管如此,他还是低估了沈云禾。 经过今日之事,宋如兰勾搭樵夫的事情只怕是成了石锤了。 就算尚书府有意将事情压下,沈云禾也能让事情爆发出来,这宋如兰的名声彻底毁了,尚书府想用嫡长女联姻的路子也就绝了。 “楚君赫!你是不是瞎!我眼睛都被你蒙成这样了,我能看见什么?” “还有!你没发现你捂住我鼻子了么!你是不是想闷死我然后悔婚?” 沈云禾气急败坏,干脆抱住了楚君赫的腰重重掐了一把。 腰间吃痛,楚君赫不怒反笑。 这女人的性子他倒是喜欢的很,破庙那晚倒是没发现,他竟遇到了这么有意思的女人。 苍云无语的想将楚君赫给一巴掌拍死! 男女之间相处的都是什么鬼? 好好的自己做自己不好么?非得调情? 呕…… 030:我可以叫你娘亲吗 出了尚书府,沈云禾便看到了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翊承骑着马一脸不耐烦的等着,另外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靠在了马车上。 那两人衣着华丽,一人白衫加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第一眼吸引沈云禾的是那把特殊的扇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 另外一人则是穿着黑色的暗纹锦衣,一副武将打扮。 这两人长相出众,长得有些相像,却又一点也不像。 沈云禾记忆中并没有这两人,好在苍云凑到她耳边低声介绍了一二: “白衣服的是允让,黑衣裳的是允珩,两人是兄弟,性格却截然相反。” 允让、允珩? 她记忆中好像有着两个名字,但是也是原主在很小的时候似乎有过接触,具体的她倒是不记得了。 “让开。” 楚君赫一点不客气对那三人没有一点好脸色。 翊承这会还没开腔,那允让却是对着楚君赫直挤眼。 “这就是当初那姑娘?你可真小气,也不介绍介绍。” 楚君赫蹙了蹙眉,冷冷瞪了允让一眼,允让还想挤上前调侃几句,却被允珩给拉住了。 “不要多事。” 允珩话不多,拉住了允让就没打算松手,最后还是允让求饶他这才退到了一边。 “宫里那位已经等了多时了,你再拖延下去只怕对你不利。” 允珩说话间淡淡扫了沈云禾一眼。 看到楚君赫和沈云禾一道出了这别院大门,他就猜到了楚君赫是为了这个女人耽误了。 他不管沈云禾有什么魅力,能让君赫排除万难娶她,只要她挡了君赫的道,他就不会心慈手软。 “你本来是要入宫的?”沈云禾柳眉微蹙了起来。 楚君赫可是替皇上办事的,万一因为她的事情耽搁了,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无碍,先将你送回去。” 楚君赫并不想多谈宫里的事情,让沈云禾主仆上了马车便一道往城里赶去。 苍云坐在沈云禾旁边感觉自己像个一百瓦的大灯泡,用主子的话来说,就是不自觉! 她现在是不是该滚出去? “那、那个马车里闷得慌,我出去坐坐。” 苍云别别扭扭的说完,不等沈云禾说话身形极快的钻了出去。 将那一左一右坐着充当车夫的允让和允珩给吓了一跳! “你出来干什么?” 允让还是一贯的话多,他倒不是见到谁都这么说话,能让允让这么开口的,那可都是美貌的女子。 一如,苍云…… “姑娘家就应该好好的在马车里待着,出来吹冷风不太合适。” 允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沈云禾长得极美,就连丫鬟也是小家碧玉的。 “傻叉。” 苍云白了他一眼,在靠着允珩的位置坐了下来。 允珩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允让讨了没趣,也没兴趣再继续后面的话题了,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进了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云禾一路都觉得有些心慌,楚君赫没有说话,她也就闭目养神。倒不是沈云禾故作清高,实在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和楚君赫相处。 男女之间的这种相处可真碍事,还没有和毒物相处来的舒坦。 直到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口,楚君赫这才赶在沈云禾下车之前说道: “乖乖待着,等本王的消息。” 沈云禾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其实她不大明白楚君赫要她等什么,但是她也没问。 直到楚君赫的马车远远离去,沈云禾这才让苍云敲响了国公府的门。 大门刚开了一道缝,两颗小小的脑袋就挤了出来! “娘亲!” 瑶瑶飞奔着跑了出来,肉乎乎的绒团子猛的扎进了沈云禾怀中,将沈云禾往后撞了个趔趄。 幸好,星屿扶了她一把。 “娘亲,我也能叫你娘亲吗?” 星屿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给他的感觉很好,很亲切。这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未曾感受到的。 “你是……” 沈云禾很是震惊,这个男孩竟然与瑶瑶长得有八九分相像! 这是什么情况?她眼花了?还是见到瑶瑶的分身了?亦或者…… 沈云禾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她却又不敢相信。 “她就是星屿哥哥啦,准爹爹家的小公子哦!” “娘亲,星屿哥哥是不是特别俊?” 瑶瑶拉着沈云禾的手不断的晃悠着,却没人瞧见沈云禾眼底的惊涛骇浪! 星屿是楚君赫的儿子?与瑶瑶长得这么像? 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星屿……以后你也叫我娘亲吧。” 沈云禾松开了瑶瑶,蹲下身轻轻的抱住了星屿,她眼底的温柔让星屿冰冷的心暖了起来。 星屿笑了,长这么大他笑得次数屈指可数,他一直将自己藏得太深了,深到已经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可是在沈云禾面前星屿却无比的放松,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娘亲!”星屿扑进了沈云禾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他将脑袋低了下来靠在了沈云禾的肩膀上。 没有人看到,星屿眼中滑落的泪悄悄埋进了沈云禾的衣衫内。 “对了……娘亲……府里来了个老太太,他们喊她祖母。老太太只是看了瑶瑶一眼,都没搭理瑶瑶,自然瑶瑶也没搭理她。” 瑶瑶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数落着。 沈云禾脸上的表情没变,一颗心却是稍稍往下沉了沉。 在她的记忆中有这位祖母,这是一位趋炎附势之人,丝毫不在乎面子上是否过得去!孟姨娘若是拿捏住她,来对付她们母女的话,倒是一桩棘手的事情。 她得想办法,在孟姨娘之前便将这位祖母拉到她的阵营中来! 沈云禾带着几人回了府,这回她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带着瑶瑶和星屿去了那老夫人的院子里。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孟姨娘夸张的声音: “哎哟,母亲……您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儿媳的日子是真的难熬啊……如今母亲回来了,儿媳还盼着母亲为儿媳做主呢……” 031:小世子,得罪不起 “哼,这国公府里还有谁能让你吃瘪的?” 老夫人最瞧不上的就是孟姨娘这一惊一刹的模样,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小家子气扶不上墙。 这些年,她之所以不可以儿子将孟姨娘带出去参加各种场合,正是因为这一点。 她觉得孟姨娘丢国公府的面子。 “母亲,您还不知道呢?沈云禾回来了!她一回来就将这府里搅得鸡犬不宁,这不还将儿媳的手给弄伤了!” 说着,孟姨娘就捋起了袖子,露出了那红肿不堪的手臂。 乍看到她那手臂的时候,老夫人胃里一阵翻涌,这简直肿得太恶心了。 “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捋起衣袖成何体统?” 老夫人连连摆手,板着脸就训斥。 孟姨娘以为会得到老夫人的怜悯,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又怕当真惹恼了老夫人,只能不甘心的将手臂垂了下来。 “母亲,儿媳也是没办法了。眼看着夕儿就要嫁入凉王府了,咱们可万万不能在夕儿出嫁之前生出什么事端来啊!” 孟姨娘没了办法,只能又将沈清夕给搬了出来。 “说到夕儿,她人呢?”老夫人点了点头。 孟姨娘哪里敢说沈清夕是去尚书府算计沈云禾去了?只得改了口: “夕儿她应了凉王邀约,去城郊赏花了。” 老夫人一听凉王竟然对沈清夕如此上心,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那沈云禾当真有你说得那般厉害?” 老夫人心情大好,这才顺着孟姨娘的话题往下接了。 孟姨娘连连点头,老夫人狠狠一跺拐杖:“哼!她就算再厉害,在这国公府她也只能像丧家犬一般窝着!” 老夫人动气了,孟姨娘却暗自窃喜,终于说动老夫人对沈云禾那贱蹄子出手了! “丧家犬?祖母这是在诅咒爹爹么?” 沈云禾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墙根听完了,她再不进来孟姨娘鼻孔都快朝到天上去了! “你、是云禾?” 老夫人见到沈云禾的时候吃了一惊,沈云禾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怎得还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祖母莫非老眼昏花,连孙女也不认得了?” 沈云禾拉着瑶瑶和星屿在老夫人不远处站定。 “瑶瑶、星屿,见过老祖。” 沈云禾声音淡淡的,瑶瑶却是万分惊讶的看向了沈云禾。 娘嘞! 娘亲她这是怎么了?转性了?这么好说话?不开杀吗?还要她叫那死老太婆? 瑶瑶噘着嘴不乐意。 星屿拽了拽她:“跟哥哥一起吧。” 瑶瑶看着星屿那张俊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星屿哥哥长得这么俊,可千万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便成了两个奶呼呼的小包子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 “老祖!” “老祖万安!” 乍一看到这俩奶团子,老夫人欣喜万分,这俩孩子也太讨喜了! “哎,好好!” 老夫人顺手就想捋下手腕上的镯子送给瑶瑶。 孟姨娘一见,这还得了?当即便轻咳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母亲……这可是野种!” 老夫人神色一滞,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 沈云禾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只肿一跳手臂还是惩罚得太轻了! 瑶瑶气鼓鼓的瞪着孟姨娘,胖乎乎的小手已经塞进了荷包内,捏起了两枚暗器。 这死老太婆再敢埋汰她一句,她一定亲手送她下去见阎王! 星屿看出了瑶瑶的小动作,小手轻轻的按在了瑶瑶的肩膀上,对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瑶瑶乖,此事交给哥哥。” “孟姨娘?” 星屿稚气未脱的脸上转头就噙上了一抹杀意。 “区区国公府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公然诋毁楚王府小世子,你该当何罪!” 绵软稚嫩的嗓音,配上星屿怒气彰显的脸庞,威慑力十足。 孟姨娘直接吓傻了! 什么! 这小孩子竟然是楚王府的小世子? 怎么都没人告诉她一声? 孟姨娘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就想拉住星屿,她却慢了一步,沈云禾将星屿和瑶瑶拉到了她的身后护了起来。 “那个……小世子您误会了,妾身说的野种不是你……不对!妾身根本就不是在说您啊,妾身是说瑶瑶那个臭丫头是野种!” 孟姨娘干巴巴的解释着,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沈云禾一群人齐齐黑了脸! “孟姨娘!你那张嘴若是不想要的话,本小姐不介意替你封起来!” 沈云禾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捏上了几枚银针。 “这银针上可是淬了毒的,见血封喉!孟姨娘要不要试试!” 沈云禾露着阴仄仄的笑容,一步步的靠近了孟姨娘,她的模样实在是太阴森了,直将孟姨娘吓得躲到了老夫人的身后。 “母亲……救命!”孟姨娘死死的揪着老夫人的衣裳,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嚎着。 老夫人简直苦不堪言,她本就抱病在身,这混账简直要气死她! “混账!还不快松手!” 老夫人一声厉呵,孟姨娘吓得收了手,却见沈云禾捏着针已经到了她面前,孟姨娘哇的叫了一声,撒丫子就往外跑…… “噗……哈哈哈,笑死了!死老太婆这么点胆子还敢跟娘亲斗!” 瑶瑶对着门外直吐舌头,声音传了出去,将孟姨娘给气了个半死。 “云禾,当着小世子的面羞得胡闹!” 老夫人其实也想训沈云禾的,却碍于楚王府的小世子在场,压根不敢造次,这就给了沈云禾机会。 “祖母,您也听到了,孟姨娘她开口闭口都是野种野种的叫着。传出去国公府还要不要脸面了?何况,瑶瑶她本就是楚王的孩子。” 沈云禾干脆将楚君赫给搬了出来,他这个孩子她爹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你说什么?瑶瑶这孩子生父竟然是楚王?” 老夫人惊呆了,幸好她刚才忍住了,没有顺着孟姨娘的意,将这俩孩子给训了!要不然国公府可就要遭殃了! “没错,不仅如此。云禾还知道祖母抱病在身,四处寻医却无一人能治。祖母这病孙女知道一人能治。” 沈云禾继续下猛药。 刚才一进门,从老夫人的面色中她就看出来了,老夫人这病拖得很久了。 “此言当真?” 老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032:你大胆飞,我让你依靠 “那是当然,我娘亲除了女工很差,做饭难吃之外,可是不会骗人的!”瑶瑶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根“白萝卜”顺手递给了星屿。 星屿没有多想,抱起就啃了两口。 没想到,两口“白萝卜”下肚,他竟然流起了鼻血! 老夫人听了瑶瑶的话正欣喜着呢,突然见到楚王府的小世子今日流鼻血了,顿时便慌了! “这……这是什么?怎么吃上两口就溜鼻血了?” 老夫人这回是真着急,眼底更是噙上了一抹担忧,楚王府的小世子是万万不能在国公府出事的呀! 楚王虽然身有残疾,但他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是得力干将,他们怎么得罪的起啊?国公府现在可不比当年了,得想方设法的拉拢住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 牵扯众多,老夫人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好了。 “没事,祖母放心吧。” 沈云禾替星屿擦拭了鼻血后,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他。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萝卜,这是山参虽然年份不高,最久远的也才十几年,可是这是用了百年山泉水浸泡过的,纯净滋补,初尝是会流鼻血的,但是这对身体却很好。 瑶瑶吃这个很久了,瞧瞧她的小身板多结实?” 沈云禾一番话,像是在说给星屿听,实际上却是借机说给老夫人听的。 十几年的山参虽然不是弥足珍贵,但是给孩子当糖豆吃,就算是国公府那也是吃不起的。 沈云禾在边关几年,究竟有了什么机遇?竟然如此有钱么? “这山参……还有吗?”老夫人看向了瑶瑶,这话说得倒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瑶瑶看了看沈云禾,又看了看老夫人,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一根略微有些瘦小的,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吃吧,哎哟……可怜死了,萝卜都没吃过。” !!! 沈云禾差点没憋住笑喷出来!瑶瑶怎么能这么可爱的? 老夫人面上滑过一丝尴尬,随后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说来惭愧,老身虽然贵为国公府老夫人,但是国公府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这样的山参,老身也是多年未曾尝过了。” 老夫人哀叹了一声,其实她不得不承认自从她儿子将孟姨娘抬上位之后,国公府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那些真正的大家世族,最不耻的就是将妾扶上位,宠妾灭妻在那些人眼里是万恶的。 可是,没办法。 谁让苏怀柔她娘家败落了呢? “那老祖就趁着还有机会好好尝尝吧。”瑶瑶小小的眼里写满了大大的疑问,这国公府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连“白萝卜”都吃不起,国公府也太穷了吧? 她有些后悔来了呢,总不能国公府还要用娘亲的钱来养大家吧?她可不乐意! “对了,云禾啊,你刚才说的能治我这病症之人究竟是谁啊?” 老夫人啃了一口“白萝卜”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用帕子垫在了身前,生怕也和小世子一般流鼻血。 “神医。” 沈云禾挑眉。 老夫人直接呆住了,神医?沈云禾她真敢说,国公府压根没那个势力与资本去请神医出面。 要知道,神医出诊一次的诊金就是万金起步。 她的病症岂不是要将国公府给看破产? 不说她了,就她那个儿子和孟姨娘也是不会答应的。 “祖母且等着吧,明日一早孙女便带您去见神医。但是……” 沈云禾故做犹豫。 老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见沈云禾突然不说话了,紧张得那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简直急死她了! “孙女不像孟姨娘是什么贪心之人,孙女对国公府后院这些琐事不感兴趣。孙女能说动神医将您的病症治愈,也能悄然取了您的性命,所以……” 沈云禾一双杏眼淡淡的撇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在这后院待久了,自然也是精明之人,她哪里会不知道沈云禾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威胁到国公府的声誉,老身保证会站在你的身边。”老夫人说完想了想,随后解下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吊坠,对着沈云禾点了点头。 “这是老身自出嫁起就一直戴在身上的,有了它护着你,在这国公府那孟姨娘不敢拿你怎样。” 沈云禾接过了那吊坠,其实她要的并不是孟姨娘的惧怕,她只是不希望看到老夫人站到孟姨娘的那边,要不然在这府里她得浪费很多的精力。 “那就多谢祖母了,今日祖母暂且将养着,明日一早孙女便带祖母去见神医。” 老夫人欣慰的笑了,嘴里的“白萝卜”嚼了嚼咽了下去,顿时一股精气神便在她小腹四下蹿开了。 这浑身顿时有了力气。 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带着铁锈味的鼻血。 老夫人有些尴尬的擦掉了鼻血,按理她该停了,但是老夫人毕竟是贪心的,尝到了这“白萝卜”的甜头后,她愣是边吃便擦,将那山参给啃了个干干净净。 瑶瑶可爱的小脸蛋简直皱成了一张包子,她边摇头边叹气: “造孽啊!老祖以后您就跟瑶瑶混吧。瑶瑶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您一口喝的!” “瑶瑶要是负担不起的话,还有星屿哥哥。” 星屿也来掺和了一脚,他看着这老夫人当真是觉得无比的磕碜。 他虽然不好吃,但是楚王府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不过娘亲的泡的这山参当真是美味,难怪妹妹要将这东西当糖豆吃了。 沈云禾无语,这俩是打算将老夫人给圈养起来了? 真是幼稚又可爱。 “走吧,娘亲也该担心了。” 沈云禾一手一个牵着。 老夫人也没多留,她现在心情大好,沈云禾要去见苏怀柔那便去见吧。 明日,便能够见真章了,沈云禾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请动神医。若是请不来自然有严苛的家法等着她。 今日,看在这根山参的面子上,老夫人选择给沈云禾几分面子。 殊不知, 老夫人的表情都被藏匿在院里的人尽收眼底! 待沈云禾牵着两小的出了院子之后,那人便一个飞掠悄然的翻出了院墙,在这国公府内熟门熟路的蹿了起来…… 033:半夜被掳走 与此同时,城外尚书府别院。 宋如兰铁青着脸坐着,沈清夕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其他的千金早已找了各种借口脚底抹油的溜了。 “你怎么回事?让你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宋如兰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飙了。 她为了帮沈清夕对付沈云禾,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这事情传回尚书府的话,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情分明是府里的下人没有办好,怎么就怪到了我的头上?” 沈清夕是清高的,她是准凉王妃,宋如兰是什么?如今宋如兰还毁了名声,往后可是宋如兰来巴结她,她又怎会被宋如兰继续牵着鼻子走? 低人一等的感觉她可太清楚了。 “沈清夕!”宋如兰啪的一巴掌甩向了沈清夕! “我可是因为帮你才落得如此下场!”宋如兰恨得咬牙切齿,她阴狠的瞪着沈清夕,整个皇城都只知道沈清夕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可是只有她才知道沈清夕的真实嘴脸。 好! 很好! 沈清夕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沈清夕这凉王妃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 “姐姐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宋伯伯的责罚吧,妹妹还赶着去见凉王,告辞了!” 沈清夕的态度彻底冷了下来。 往日,情同姐妹花的二人,因着这件事情彻底的结仇了。 这一点,倒是沈云禾意料之外的收获。 “沈清夕,沈云禾!我定要你们沈家付出代价!”宋如兰狠狠掀翻了桌子,气势汹汹的去往了柴房。 “小姐,还是没招。”管家手中捏着鞭子,看到宋如兰过来了,无奈得直摇头。 是他事情没办好,小姐没有责罚他,已经是看在他多年伺候老爷的份上网开一面了。 “没用的东西,滚开!”宋如兰一把抢过了鞭子,狠狠朝着那樵夫甩了过去。 樵夫依然没穿衣裳,浑身上下鲜血淋淋的,重重的一鞭子打在他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然而,樵夫只是闷哼了声,依然没有动静。 “说!你是谁的人!谁让你进本小姐卧房的!” 宋如兰的话无人回应,她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了下去,管家在旁急得团团转。 “小姐,再打可就打死了呀!” “打死又如何?不过贱命一条!” 宋如兰凶神恶煞的说着,她没注意到樵夫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彻底晕厥了过去。 院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门房急吼吼的声音:“小姐,老爷大怒,派人来接您回府了!” 宋如兰脸色一白跌坐在了地上,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城内了! “娘亲,姥姥睡下了。” 瑶瑶拉着沈云禾回到院里,人小鬼大的将她给拦在了外边。 奶娘点了点头:“夫人今日自小姐出门就一直坐着,老夫人回来之后夫人才睡下。” “嗯,便让娘亲好好休息吧。” 沈云禾带着孩子干脆去了花园里。 有两个孩子在,怕是会扰了娘亲休息。 而今夜,星屿是歇在瑶瑶房里的,沈云禾原本想派苍云送星屿回楚王府,星屿却说楚王去了宫里还未归。 外边月黑风高,沈云禾却辗转难眠。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星屿那张脸一直在她眼前徘徊,要不是她穿越过来只看到瑶瑶一个女娃娃在她身边,她当真怀疑自己生的是个双胞胎了! 沈云禾叹了口气,打算起来去院里坐坐,陡得一声细微的脚步声将她惊得汗毛乍立! 有人! 苍云呢? 谁能逃过江湖第一高手的眼? “抱歉,以这种方式来请你。” 允让摇着扇子,一身白衣轻飘飘的落在了沈云禾的面前。 沈云禾指间那差点就射出去的银针是硬生生的被她卡住了。 “你差点就一命呜呼了,知道么?” 沈云禾,没好气的将银针戳到了允让眼前,这可是淬了剧毒的!见血封喉,没有任何救回来的可能。 “楚君赫出什么事了?” 沈云禾没给允让多嘴的机会。 允让半张着嘴,他一大串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了,硬生生的被沈云禾给憋了回去。 这感觉可不爽。 “他受伤了,重伤!他说你能治。” 允让没法,只能迎着沈云禾几乎要刀了他的眼神,言简意赅的阐述。 “前边带路。” 沈云禾随意将外衫往身上一套就走,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边的苍云。 “你将这货放进来的?” 沈云禾挑眉,眼底带着审视。 “抱歉,刚才在如厕……最近便秘……”苍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便意,不能因为这小子毁了,反正他也不会伤害小姐。 沈云禾:“……” 这是一条有味道的回答。 允让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了苍云,这话是能随便当着外男说的吗? 还是…… 她根本没将他当人?当他不存在? “还走不走!” 沈云禾不耐烦了。 “走!”允让只得将所有的抱怨吞入腹中,算了,遇到她们主仆算他倒霉! 很快, 允让便带着沈云禾和苍云七拐八拐的入了城北处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内。 宅子不算大,算是寻常富户的常规住宅。 一进门,沈云禾便察觉到了气氛很凝重! 直到,她看到了如同躺在血泊中的楚君赫! 沈云禾眼底满是骇然,他不是入宫吗?怎么伤得如此重? “大夫已经初步止了血,只是止不住……那庸医竟然让准备后事!”翊承急得眼眶通红,明显已经是偷偷抹过泪了。 沈云禾紧抿着红唇,她上前扣住了楚君赫的脉搏。 “脉象微弱,几不可查。” 病危之兆! 翊承和允让、允珩兄弟齐齐变了脸色。 “救救他!他昏迷之前说你能救他!” “北疆可以没了君主,却不能没了楚王。” “嫂子!求您救救表哥!” 翊承双膝重重跪地,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已经摸不到楚君赫的心跳了! “咳……”昏迷中的楚君赫低咳了一声,吐出了一滩泛着紫黑色的血水,四肢痉挛般的蜷缩抽搐了起来。 034:将他衣裳剪得稀碎 “全部出去,苍云留下打下手。” 沈云禾面色冷凝,第一时间便开始了抢救。 别人穿越,锦衣玉食好不快活。她穿越睁眼就当妈,还捡了这么一个不安生的未婚夫,不将楚君赫救活了,她就得守寡。 想着都觉得窝火。 翊承还想留下,却被允让和允珩兄弟二人给架走了。 “小姐,楚王中毒很深。”苍云站在沈云禾旁边,紫黑色的血她只见过一次,当年她的同伴便是中毒了之后吐出了这样颜色的血,当年她还没有遇见小姐,同伴自然没有挺过来。 “帮我按住他。” 沈云禾来不及多想,她需要先给楚君赫解除体表的毒,然后再止血。 苍云了然,上前死死的按住了楚君赫的手臂。 沈云禾手腕翻转自空间内拿出了一柄锋利的手术刀,轻轻一划便断了他的手筋。 这医疗难度比断骨重续还要大,楚君赫双膝还没痊愈,又弄得一身伤!此人简直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他似乎休克了。”苍云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该死的这楚王看着病恹恹的劲怎么这么大,要不是她力气大还压不住他! 沈云禾推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还好,有的救! 她若是晚来半个时辰,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了。 从手筋到脚筋,楚君赫的四肢筋脉全被挑断了。 “换血。”沈云禾看着楚君赫快要支撑不住了,只能兵行险招。 “换血?就是您说的您所处的那个地方的一种医术?” 苍云懵逼了,她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了,知道小姐不少的秘密,换血是什么鬼? 听着怎么这么诡异呢?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跳大神。 沈云禾点了点头,设备她有,技术她也有! 接下来,苍云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根带着针头的管子连接到了楚君赫的手臂上,另外一根带着针头的管子扎在了楚君赫另一根手臂上,而管子的尽头连在小姐的手腕处…… 她知道小姐的手腕处有宝贝,但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换血啊! 时间快速的流逝,在换血进入到尾声的时候,外边的人终于还是熬不住了,翊承轻轻敲响了门。 “我表哥他还有救吗?” 一句话问出,屋里的人还没回应,一把折扇却是率先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闭上你的乌鸦嘴!” 允让冷着脸,翊承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时候最忌讳说这些话! “那个……沈小姐,请问君赫他怎么样了?” 允珩冷冷睨了那白痴一样的两人,径直走到了窗口,这里离床榻最近。 沈云禾不语,只是对着苍云挑了挑眉。 苍云了然将们打开了一条微微的缝隙,扫了一眼外边的人,没好气的怼道: “你家楚王那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想要救回来不得费些时间?这点时间都熬不住,我家小姐才是最累的呐! 一群没有眼力见的玩意。” …… 世界都安静了。 翊承和允让齐齐愣住,甚至就连站在窗边的允珩都傻眼了。 这沈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都这么霸道的? 允让更是郁闷无比,在国公府的时候这丫头就一口一个如厕,一口一个便秘的,他算是当真见识到了! 砰! 房门在他们眼前撞上了,苍云甚至还从里面将插削给栓上了! 门外的兄弟几人面面相觑…… 等了又差不多有了将近一个时辰,房间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清创,将工具递给我。” 沈云禾的声音透着一抹疲惫。 当时,楚君赫的毒已经深入脏腑,并且还受了很多外伤,外伤加内伤来不及查验是何种毒,只能全身换血。 好不容易救回一命了,身上的伤还得仔细处理了。 “苍云你出去歇会吧。”沈云禾将苍云支开。 苍云坚定地摇头:“小姐都还没歇,我歇什么?” “我要将他扒光了,你在这看着?”沈云禾蹙了蹙眉。 虽说她思想没那么保守吧,可是也不想自己男人被别人看光光,她还没全部瞧过呢! “啥?扒光?” 苍云一声惊呼,差点咬到了舌头。 小姐要将楚王扒光,她可不敢继续待着! “小姐您慢点扒,等我先出去!妈耶,我可不想长针眼……” 外头的人又惊了,针眼?扒光? 什么鬼? 屋里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那个……苍云姑娘,屋里情况怎么样了?” 允珩是三人里最为稳重的,好在他抢在翊承和允让之前开口了,要不然这俩还得被苍云给怼。 “没多大问题了,小姐这会给楚王处理外伤。” 苍云出了门就堵在了门口,不让那几人靠近半分。 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姐扒光了楚王的衣裳,那可是要损害小姐清誉的。 屋里, 沈云禾拿着剪刀,将楚君赫的衣裳给剪得稀碎,上回施针的时候好歹还有亵裤穿着,这回因为出血过多,沈云禾干脆连亵裤都给他剪了。 不得不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沈云禾还是颇为震撼。 只是,很快她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楚君赫身上的伤口之上。 这些伤都是刀伤,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沈云禾叹了口气,认命的给他处理起来,想必楚君赫就是看准了她不会由着他死掉,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楚君赫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十余处,除了几处较小的伤口没有缝针之外,其余的伤口全部被缝上了。 好在传宗接代的家伙事没出问题,要不然楚君赫还真是对不起他家的列祖列宗。 “不知……娘子对为夫……可还满意?” 沈云禾的视线还定格在那处,耳边却传来了楚君赫无比虚弱的声音。 轰的一声,沈云禾脑袋顿时嗡嗡的丧失了思考能力。 完了! 偷瞄被抓包了,而且还是瞄那处! 沈云禾羞得连耳根都红了,脸颊更是燥热无比。 楚君赫却不在意,相反他倒是觉得沈云禾这模样怪叫人喜欢的,在他心底深处就像是有一根羽毛般,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微微抬手,想要揉一揉沈云禾的脑袋,却赫然瞧见他手背上插着一根针状的东西,还有一根软管连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的流淌进他的身体…… 035:好看么 楚君赫神色一滞,他刚刚苏醒意识还没完全回归,调侃沈云禾的那几句完全出于本心。 这手上的东西,他却百思不得解。 “没点本事,怎么能被称之为神医呢?” 沈云禾对于秘密的暴露丝毫不以为意,她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为人,就算今日她将她所有的秘密暴露在楚君赫面前,他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思及此,沈云禾勾着唇笑容里带着嘲讽,真不知道该说楚君赫冷血好,还是说他重情重义好…… “笑得真难看……”楚君赫虽然无比虚弱,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受伤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他也想过她是否会担心,是否不会出手相救。可是一想到两个奶团子般的孩子,他便还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楚君赫!你想死是不是!”沈云禾气恼得瞪向了他,刚才的羞涩此刻却因为楚君赫的调侃也消散了大半。 “娘子辛苦将为夫从鬼门关拉回来,难道忍心将为夫再送回鬼门关?” 楚君赫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尽管如此他那略带暗哑的嗓音听起来却无比的魅惑。 不知不觉,沈云禾心底某一处便软了下来。 这个男人的确是个尤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可能,她还真的应该要感谢原主。让他们阴差阳错之间有了如此的缘分。 “贫嘴,楚王可别忘了,我们还没定亲!” 沈云禾抬手,自然的往他腿上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疼得楚君赫直皱眉。 “装什么装?之前腿伤得那么厉害都能忍。现在不过区区刀伤就忍不住了?” 话虽然这么说,沈云禾却莫名的心疼。 “为夫这可是伤上加伤,但是……你就不好奇,为夫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楚君赫暗自运起了内力,强撑住了他的精神,他是真怕就这么晕过去的话,会将沈云禾给吓到了。 “不想知道,知道太多死太快。” 沈云禾摇了摇头,顺手擦拭起了楚君赫身上的血渍。 这些事情本该下人来做,再不济还有门外那三个男人可以做,她却不大放心,生怕那几个人毛毛躁躁的,毁了她的心血。 “其实,这次进宫复命是其一;其二是我向父皇求旨赐婚。” 楚君赫唇角微微上扬,说起赐婚似乎心情大好。 “你该不会说……你这一身伤是因为请旨赐婚得来的?” 沈云禾想骂娘了! 开什么玩笑呢?哪个当爹的会因为儿子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就将儿子打这么惨的? 这都不算是打了吧?这是单纯想要楚君赫的命了吧? “自然。” “……”沈云禾无语了。 皇上那老东西是有多看不上她?为了不让楚君赫娶她,就将他砍成这样?这皇上莫不是什么疯批吧? 很好!沈云禾捏了捏拳,她和皇帝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觉得我娶了你,便是拉拢了国公府的势力了。算是结党营私,毕竟我有腿疾,注定是与皇位无缘的。 可他却不知道,你在国公府的地位却是不如庶出的。” “所以你据理力争了?” 沈云禾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责备。 她没留意到楚君赫眼底的神情逐渐趋于满意…… “对,只要我领了罚,便能娶你了。” 楚君赫脸色苍白,唇角却带着宠溺的笑容,他真是越看沈云禾这丫头越觉得有意思,他该早些去找到她的,也不至于处在凉王夺位的风头浪尖相见。 他更是怕凉王会从中作梗,对沈云禾不利,这才迫不及待的去求娶了圣旨。 “楚君赫……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沈云禾觉得难以理解,她和楚君赫才见了几面? 别跟她提什么一见钟情,若是当真一见钟情的话,五年前的那一夜之后,楚君赫为何没有上门求娶原主? “咳咳……”楚君赫淡淡的笑着,因为虚弱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美。 “你好好休息吧,天亮了。家里还有个老夫人需要应付。” 沈云禾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这屋里似乎并不经常主人的样子,摆设也是一眼就能看尽。 “你这里有没有换洗的衣裳?” 楚君赫摇了摇头,眼底带着调笑:“你先回吧,待会我便回楚王府了。娘子若是要找为夫,记得去楚王府。” 沈云禾身形一顿,干脆不管他直接摔门出去了! 简直太给他脸了,怎么她之前就没发现楚君赫这么不要脸? “小姐?完事了?”苍云见沈云禾摔门出来一脸好奇。 沈云禾却是蹙了蹙眉,什么叫完事? 她干啥了就完事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遐想呢? “他没事吧?”允珩探着脑袋想往屋里挤。 翊承大喊着:“表哥!还活着不?” “你们不对劲。”只有允让摇着扇子,笑得一脸贱兮兮的。 “不想他死的话,你们可以吆喝的更大声一点!” 沈云禾将写好的药方往翊承怀中一拍,转头对着苍云冷声道:“走!” 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只是楚君赫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请旨赐婚,看来得让万毒窟好好查查了! 国公府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老夫人便派人来沈云禾院里瞧过了。 却被告知,沈云禾去了神医那里,只叫老夫人好生等着便是。 老夫人这一等,就到了天色大亮,没将沈云禾等来,倒是将孟姨娘给等来了! “母亲,依儿媳看那沈云禾八成不认识那神医,只是找了由头框您呢!这不,自知请不到神医出面,她便躲出去了。” 孟姨娘心情大好,昨日吃得那些亏,此刻也算不得什么了。 “孟姨娘!你只是国公府区区妾室怎敢以儿媳自居?又如此堂而皇之的诋毁国公府大小姐,是当我这个国公府夫人死了么!” 苏怀柔由奶娘搀扶着,缓缓踏进了院里。 老夫人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苏怀柔已经多年不出院子了,如今怎么到她这来了? “儿媳给母亲请安。” 苏怀柔缓步站到了老夫人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那身架势转眼便将孟姨娘给比了下去。 036:楚王怎么又来搅和? “是柔儿来了啊,快坐下让为娘好好看看,为娘离开府里这么久,你倒是清减了。” 老夫人原本还非常的担心,但是眼见着苏怀柔来了,她这一颗心也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沈云禾就算不给找神医给她治病,总不会不管这个娘亲。 “托母亲的福,妾身身中剧毒本该一命呜呼,便是云禾她请了神医替妾身调养,妾身这才能来见母亲,如若不然……母亲见到的该是妾身的孤坟了。” 苏怀柔声音轻轻浅浅的,往那一坐整个人柔柔弱弱的,说起这些话来半分不突兀。 孟姨娘一听后背陡得僵直了起来,中毒?苏怀柔什么时候知道中毒的事情的? 她究竟知道多少? “你……何时中的毒?我、我怎么不知道?” 孟姨娘说话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苏怀柔会察觉到中毒! 毕竟,她做得这般的隐蔽。 何况,苏怀柔这贱蹄子竟然还当着老夫人的面将事情给提起来了! 孟姨娘着急,昨日清夕那边出师不利,现在若是再出点什么问题,万一影响到了清夕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你竟然中毒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何人胆敢在国公府行凶?”老夫人立马怒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国公府夫人下毒,简直岂有此理! “母亲……妾身终于两月有余,正是那日吃了孟姨娘赏的那盘糕点之后,妾身便中了毒,身子每况愈下。 若不是云禾她回来,妾身根本不知道是中了毒啊!那毒竟然连大夫都验不出来!这是何等歹毒啊!” 苏怀柔根本没打算将此事藏着掖着,她就是要将国公府给搅和乱了,只有后院乱了,她才有一争的余地。 老夫人眼都红了,这简直翻了天了! 区区妾室竟然给正室夫人赏吃食?这不反了天了? 她扶持孟姨娘那时候,可是亲口说过的,妾室就是妾室,妾室就算是有了正室的宠信,那也是妾室! 怎么她离开国公府之后,没人将她的话当回事了么! “混账!简直混账!” 老夫人气恼至极,狠狠上前甩了那孟姨娘一巴掌,直将那孟姨娘打得跌坐到了地上! 孟姨娘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她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甚至那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她却浑然不觉的疼。 若不是怕得罪了老夫人,老爷那里不好交代,她真是忍不下这口气。 “母亲!您可别忘了这些年国公府一直都是靠着我母家发家的!”孟姨娘含着一口恶气,颇有些凶神恶煞的。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孟姨娘……我若是你的话,是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当初我苏家差么?夫君他不照样纳你为妾了么?苏家没落之后,他不是照样冷落了我么? 你孟姨娘就能保证你孟家能长虹不衰么?” 苏怀柔冷冷的笑了,她不指望孟姨娘能明白她的话,女人的一生是横竖在这后宅里出不去了,不就是你来我往斗得你死我活么? 前半生,她活得小心翼翼。仍旧被孟姨娘下了毒,更是害得云禾被设计陷害去了边关,毁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楚王要娶云禾。 她这个当娘的,一定要将这后宅给镇住了。不能让云禾有后顾之忧,孟姨娘和沈清夕都不是好人。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沈禄呢?那杀千刀的死哪去了?”老夫人今个算是被孟姨娘给气了个半死。 她身上本来就有旧疾,结果一大早还闹了这么个不愉快!这账不算在国公头上,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母亲,夫君他早朝还未归。”苏怀柔心中长舒了口气,幸好今日早上这关算是过了。 小橘来跟她提过云禾给老夫人治病的事情,她盘算着云禾能将她的毒给解了,是不是云禾就是那神医? 既然云禾说了能将神医给请来,她替云禾说上几句也是无碍的。 “来人!将孟姨娘送回去!一切等国公回来再做定夺。”老夫人摆了摆手。 孟姨娘不依了:“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她苏怀柔说上一句话你就信了?她有证据吗?她这就是污蔑啊!” “还不快将她拉走!”老夫人明显不想多谈,任由孟姨娘哭天喊地的,也没松口。 苏怀柔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唇,她自然是知道老夫人的为人如何的,又岂会傻到当真以为老夫人会替她出头? 也正是这个时候,苍云来了! 苏怀柔看到苍云的时候,心就彻底的放了下来。 “老夫人请吧,大小姐已经见到了神医,就等老夫人前去了。”苍云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老夫人其实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苍云一提她连苏怀柔都顾不上了!拄着拐杖就往外奔。 苍云对着苏怀柔抬了抬手就跟出了院子。 她这是一路跟在老夫人身后嘴角直抽抽,简直造孽吧?主子帮这老夫人治病,会不会养虎为患了? “来人!备马车。”老夫人刚出了后院就吆喝开了。 苍云连忙阻止,哪里能用国公府的马车? “老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备好了?那快走!” 老夫人不疑有他,在苍云的指引下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在城里兜着圈,总是去一些僻静的巷道内绕路。 老夫人这是七绕八绕的就给绕晕了。 “我们这是去哪啊?” “老夫人,神医喜静住的地方稍有些远。周围也是一片清净之地,您且再忍耐片刻。” “嗯……神医那等身份之人,有些傲骨是应当的。” 苍云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咋滴她这个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今日该不会出事吧? 果不其然, 她的马车刚刚在门口停下,就看到了翊承从院墙翻了过去! 搞什么?楚王府的人怎么来了?万一被老夫人见到,岂不是穿帮了?小姐还要扮演神医呢! “到了?”老夫人见马车停了,不等苍云说话便径直蹿下了马车。 那速度,哪里是个还需拄拐的老人? 037:当菩萨供起来 “哎?老夫人!这地方你可不能乱闯!小心撞见……小心得罪了神医!”苍云舌头拐了个弯,差点就将楚王给说出来了! 简直要命啊!小姐怎么还没和楚王勾搭完啊! “对,不能唐突了神医!”老夫人连忙止住了步子,跟在了苍云身后。 那树后的翊承一脸后怕的拍着小心肝,简直要命!不是说这里没外人么?国公府的老家伙怎么过来了? 苍云一路将老夫人带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特意饶过了楚王府那群人。 郁闷的,楚王不是说好了要回楚王府的么?怎么他身边的人都在这里?不在楚王府照顾着? “这位就是国公府老夫人?”沈云禾脸上罩着银质的鬼面,从门口过来了。 老夫人听到声音便抬头看去,猛地瞧见那狰狞的鬼面时,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神医竟然是位女子,她还以为神医是位老先生呢! “是,老身见过神医。”老夫人起身对着沈云禾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那腰简直弯到了九十度,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要赞叹一声,这态度是真好啊! 沈云禾更是摇了摇头,这老夫人嘴脸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在国公府的时候,那架势端得如此之高,到了神医面前却卑微到了尘埃里。 “老夫人免礼。” 沈云禾抬手,苍云便将老夫人搀扶着坐到了沈云禾旁边。 老夫人看了看神医又看了看苍云一时间有些疑惑。 “神医……冒昧问一下,我家云禾呢?” 老夫人不解啊!什么情况?苍云在这里给神医打下手?那云禾呢? 沈云禾的手顿了顿,差点一口口水给呛到,她突然忘了苍云是沈云禾的人,在这打下手是有些不合适哈! “小姐累了,在休息,拆我过来帮忙。”苍云连忙狡辩。 沈云禾对着苍云投去赞赏的一撇!好样的!不愧是她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神医了。” 沈云禾照着流程替老夫人把了脉,“老夫人这病症拖得时间有些久了,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需要医治多次。老夫人也知道我这诊金贵上天,多少权贵排着队求我医治,我都不出面。这次老夫人真的要好好谢谢云禾妹子才是。” 沈云禾连病情都没提,老夫人却是连连点头称是。 她当然是知道,神医一次诊金可是万金的,她的病症若是想要痊愈这花费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没想到沈云禾竟然当真能够请到神医出面!简直太好了,沈云禾简直就是国公府的福音啊! “是是,云禾她的确很好,才刚回来就操持着老身的病情,当真是孝顺的紧,老身是断然不敢亏待她的。” 老夫人连连点头,她现在是真的恨不得将沈云禾当个菩萨给供起来啊! 她的病若是治愈了,沈云禾她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得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苍云忍不住了,这老夫人的嘴脸怎么这么恶心呢? 若不是知道国公府以前对小姐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还真的会以为国公府人人都很心善呢! “老夫人请宽衣,今日便是第一次施针,会很疼请老夫人务必忍着!”沈云禾眼眸微阖掩去眼底深处的窃笑。 038:旧账重翻 苍云有些不敢看,主子这是又打了坏主意啊! 每次,主子想整人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她为什么知道呢?还不是因为之前吃过这种亏! 啧啧啧…… 她还真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场面呢! “神医……还没开始吗?”老夫人躺了有一会了,一直在酝酿着忍受接下来的痛楚,结果她寻思着酝酿半天了,提起来的一口气早都泄得七七八八了,这神医怎么还没动手呢? “这就开始了。” 随着沈云禾话音落下的,还有她手中的银针。 顿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座宅子…… “啊……嗷……” …… “老夫人可千万要忍住了不能乱动。”沈云禾唇角微微扬起,老夫人这病症,依照她的能耐,疼痛力度能完全掌控,但是…… 老夫人快要奔溃了,可是一想到折磨她多年的顽疾,经过几次之后就能痊愈了,便只能咬了咬牙忍住了! “好,老身且忍着。” 苍云快憋不住笑了,先前觉得这老夫人非常的势利眼,现在怎么觉得这老夫人这么的可爱和可怜呢? “嘶……嗷……疼……”老夫人说好了要忍着的,但是这着实是忍不住啊! “神医……还请您多担待,老身的确是忍不住……”老夫人大喘着粗气明明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为了不得罪神医,活生生的咬着牙解释了起来。 “无碍。”沈云禾淡淡勾了勾唇,老夫人越是痛,对于她来说越是解气。 当初,老夫人是怎么对待原主和她娘亲的,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那些记忆却是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的! 终于, 在老夫人嚎叫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沈云禾结束了这次施针。 “老夫人且回去,按照我写给你的方子将养着,三日后再来第二次施针,到时候我会让云禾姑娘安排。” 沈云禾收了针,写下了一张方子就离开了。 老夫人都还没缓过气来,她还想要跟神医道谢,结果神医已经不见踪影了。 只剩苍云等在了院子里,老夫人出来之后就将她又给送回了国公府。 “哎?你是叫苍云是吧?”老夫人临下车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嘴。 苍云点了点头。 老夫人又问:“那云禾何时回来啊?” 苍云愣了一下,老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主子来了?她该不会打了什么不该有的主意吧? “神医还要留小姐用晚膳,大约明日才会让小姐回来吧。神医和小姐还是挺投缘的。” 苍云想了想,干脆编了个谎,反正楚王那边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放小姐回来。 老夫人一听,万分的欣喜。 她是真的没想到,云禾竟然当真与神医有这般深的交情,不仅免了她的诊金,神医这药方上也写明了一切用药可以去北斗堂领取! 这是诊金和药钱都省了呀! “也好,也好,你也不用跟在我这个老婆子身后了,去伺候你家小姐吧。”老夫人万分欣喜,甚至还掏出了银钱递给了苍云:“云禾她打小就喜欢吃城东头那家陈记桂花糕,你去买些带给她。” 苍云拿着那些银钱,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话了,她若是不小心将江湖上那些行话脱口而出了,会不会将老夫人给吓死? 等她反应过来,国公府的大门都在她面前关闭了,苍云只得转身,结果大门吱嘎又打开了! “师父!师父!” 瑶瑶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朝着苍云扑了过去! 幸亏苍云功夫了得,转身以及其扭曲的姿势接住了飞了过来的瑶瑶。 “啧啧啧……你这样以后哪个小郎君敢娶你?” 苍云无语的将瑶瑶放了下来。 “谁敢嫌弃我们家瑶瑶,本世子便灭了他!” 星屿仰着头,以稚嫩的声音说着最为霸气的话。 苍云嘴角抽了抽拍了拍瑶瑶圆乎乎的脑袋,一开口差点将瑶瑶给气死:“师父觉得你还是比你娘亲厉害点的,这么俊的小郎君见了一次就拐到手了。” 瑶瑶无语至极,那肉乎乎的小手急得只拍脑门。 “他是我哥哥!现在是我亲哥!” 星屿更是像护犊子一样的牵起了瑶瑶的手,小小的脸上挂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我父王既然要娶瑶瑶的娘亲了,那我便瑶瑶的亲哥哥。但是……我一直觉得我就是瑶瑶的亲哥哥,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 “啧啧啧……这就护上了?简直和你爹一个德行。”苍云拍了拍星屿的小脑袋。 她还有事,没法带上这俩孩子,只能无奈的将二人留下了:“师父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娘亲和爹爹今日大抵也是不会回来了,你作为哥哥可要照顾好妹妹,莫要被府里那些坏人给欺负了。” 星屿重重的点了点头。 瑶瑶却噘着嘴不乐意了,她也想去嘛,成天闷在府里多闹心呀,她练武都练不成了。 “瑶瑶乖,哥哥带你出去玩。”星屿知道瑶瑶不爽快,闷在府里都要被闷出病来。 瑶瑶喜欢玩,他便带她出去玩。 “好耶!星屿哥哥最好了!”瑶瑶欢喜的蹦跶了起来,转眼就将苍云这个师父给忘了。 苍云无奈的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慢悠悠的晃远了,只能认命的去城东买那桂花糕了。 这边,老夫人刚刚回了自己的院子,沈禄就来了。 “母亲,云禾她不懂规矩瞎胡闹,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沈禄一脸愁容,他一下了朝刚刚回府,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孟姨娘就到了他跟前哭哭啼啼的,甚至就连清夕都在一旁直抹眼泪,说是在尚书府别院遭云禾欺负了。 他是真没想到,允许云禾进门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听说怀柔她出院子了?”沈禄也没等老夫人回答,就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 他这一天天的当真是无比的头大! 老夫人原本心情贼好,沈禄这么一提,老夫人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提那孟氏?你知道她多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说沈家有今天全仰仗了她母家氏族! 就这样的女人你还宠幸了这么多年? 你倒是说说看,当初我不在的时候,苏怀柔那正房母女二人是怎么出事的? 云禾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有身孕了?” 039:去楚王府? “母亲!你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沈禄面上带上了一丝疑惑。 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 “那你可知道你的正房妻子两个月前中毒了?甚至一命呜呼了?若是没有云禾请到了神医,你就得替苏氏收尸了!到时候呢?扶妾室上位?你难道被那些贵人耻笑的还不够吗?我是真不知道,你将我送走休养的这些年,竟然做事如此的荒唐!” 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敲着桌子,她不是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情,只是那时候苏氏一点可用价值都没有,沈云禾更是个怯懦的,正室终究是没有出路的,她便也默认了那些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孟氏那边虽然有清夕和凉王的婚事支撑着,但是这些年凉王对清夕一直都是若即若离,就算是成婚之后,只怕清夕也很难笼络凉王的心,况且根据她的了解,那日凉王看云禾的眼神也是不一般! 何况,当初赐婚的本就是国公府嫡长女和凉王! 如今,云禾不仅有楚王上门求娶,还有神医这等好友!甚至还有可能夺得凉王的青睐,生了孩子又如何?架不住她有用! “你说什么?怀柔她中毒?在哪中的毒?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中毒?”沈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事情呢? “那就得去问问你那好妾室了!还有,在云禾和清夕二人婚事成定局之前,我不希望怀柔和云禾再受任何的委屈!就连皇室对神医都是万分恭敬,我们国公府是万万得罪不起神医的!” 老夫人面色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沈禄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是瞧着老夫人脸色不大好,顺口问了一句: “您今日怎么了?身子不舒坦?” “我这身子……也是多亏了云禾请到了神医,要不然也不知道还能熬几个年头。” 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了神医的医治,她也才有了期盼,只是现在又想到了早上的事情,免不了对孟氏又是一顿埋怨。 “你那个孟姨娘一大早的还来给我找晦气!说什么云禾根本不会认识神医,让我不要抱希望!” 老夫人越说越恨,干脆摆了摆手起身躺着去了,眼不见为净! 至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她看到那孟氏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沈禄转而又去了孟姨娘院子里,这会孟姨娘正数落着清夕。 “你成天待在家里,就不能多去凉王面前晃一晃?” 沈清夕也很苦恼,她刚与宋如兰闹了不愉快,凉王又在忙着春季狩猎的事情,哪有空见她? 娘亲今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一直拿捏着她数落。 气得紧了还戳她脑门,头都戳痛了。 “爹爹……”沈清夕一看到沈禄回来,眼眶顿时红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以往这种时候,沈禄总是会耐心的哄着沈清夕,只是今日他烦躁的很,进门就让沈清夕出去了。 沈清夕愣住了。 “我让你出去,听不见吗?”沈禄不耐烦的拔高了音调。 沈清夕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哭啼着跑了出去。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朝夕儿发什么火?”孟姨娘瞧着自个的亲闺女挨了骂,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怎么了?你也不问问你做了什么好事!”沈禄气得直拍桌子。 “苏怀柔中毒是怎么回事?云禾五年前怀孕又是怎么回事?” 孟姨娘心头咯噔了一下,大叫不妙!老爷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这是在质问我?我这些年操着正室的心,却还没个正室的名分,背地里被多少人戳脊梁骂,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竟然来质问我这些?我又怎么会知道?”孟姨娘的眼泪说来就来! 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在你面前扭着水蛇般的腰侧着脸哭得梨花带雨的,你会不心动?至少沈禄他起了怜悯之心。 “我也不是质问你,母亲她说这些都是你所为,我这不是来向你求证么?”沈禄将孟姨娘给揽进了怀中,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他所向往之处捏着。 孟姨娘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假装推脱了一番,便由着她去了。 她依偎在他怀中,委屈巴巴的:“老夫人一大早的就冤枉了,她一没物证二没人证的,我以为等老爷回来了,还能替我做主,委屈这么会就算了。谁知道老爷竟然听信老夫人一面之词……我这心……好痛啊……”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最近你不要去招惹他们母女便是。”沈禄心疼得连连替孟姨娘擦泪。 屋里没多会就响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 那屋顶上的沈云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老夫人离开的时候她就一路尾随了。原本还以为沈禄会良心发现,没想到三两下又被孟姨娘勾进了温柔乡。 沈云禾眉头紧锁着,这沈禄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孟姨娘这种货色都能将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思及此,沈云禾突然眉眼一亮计上心来! 她刚刚翻墙出了府,苍云后脚就追来了,手上还提着排队买到的桂花糕。 “你祖母说你爱吃,让我去买的。我尝了一口也就那样,比不上你做的好吃。我觉得你还是开家食店吧,要不然我这五脏庙真是没法祭。” 苍云抱怨着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桂花糕,说话间都带着一股桂花的清气。 “开食店?以后再说吧,现在陪我去个地方。”沈云禾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去哪?你不是楚王府了?”苍云怪异的看着沈云禾,不会这么会的时间,这小两口就闹掰了吧? 她就说依着主子这种脾气是找不到男人的,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啧啧啧…… 她还真是高看了楚王了,这才几天竟然就受不住了? “你想什么东西?我去楚王府做什么?赶紧走!”沈云禾没好气的捶了苍云一拳。 苍云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追着沈云禾问:“咱们到底去哪啊?” “万花楼!”沈云禾神秘一笑。 苍云神情一僵,娘嘞!不会吧?主子受什么打击了,不爱男人了要去万花楼找女子寻欢? 040:主子该不会变态了吧 万花楼门口,苍云仰望着那高高悬挂着的牌匾,神色幽怨。 “小姐,我们真要进去么?” “进,都来了,为什么不进?” 沈云禾伸手挡了挡略显刺眼的阳光,大迈步的就往里进。 “公子……进来玩玩!” “哎哟……大爷,里面好吃的好喝的应有尽有,蝶兰牡丹层出不穷……” ……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几位迎来送往的姑娘,那娇滴滴的声音活生生叫沈云禾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两位姑娘!你们来错地方了吧?” “就是……这里可是男人的天堂,你们两位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该不会……是新来的姑娘吧?” …… 苍云无语了,她长得这么风骚的吗?她明明是清纯那挂的好么? 但是!主子长得倒是挺妖媚的,适合这一行。 “姑娘我就是来消费的!叫你们管事的来见我……” 沈云禾邪肆的勾着唇,掏出了一锭金子往她面前的一位姑娘手中一塞。 这还了得?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啊!后面若是伺候好了岂不是财源滚滚? “得嘞!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管事。”那姑娘提着裙摆欢快的跟只兔子一样。 苍云简直目瞪口呆,主子她这么熟的吗?熟门熟路吗? “主子,你以前来过吧?点了哪位姑娘?难道是花魁……花魁都做些什么?卖艺还是卖身?这……卖身的话……你买得了?” 苍云跟在沈云禾身边碎碎念,沈云禾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跟在她们旁边一道的几位姑娘却是个个忍俊不禁。 管事的一看到这里头竟然来了女人,当即冷着脸就呵斥开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带?” “不是……这可是金主!金主!”跑在最前头的姑娘着急了,生怕管事的将金主给得罪了。 她拿出了那一锭金子在管事的面前晃了晃。 管事的眼睛一亮,眨眼就像是抽风了一样,接连的甩自个大嘴巴子。 “哎哟……您瞧瞧我这张嘴!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们是贵客,我才是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贵人可万万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管事的什么没有见识过?在金钱面前别说让她甩自己几个耳光了,就算是要她当众跪下,她自然也是跪得的! “要个僻静点的雅间,叫上你这里最好的姑娘。要那种接客少的有名的,砸千金都难买一笑的那种。” 沈云禾也不啰嗦,说完自己的需求就蹬蹬蹬的上楼了。 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并不会因为多了两个女人而停止了步伐。上这里来的男人哪个不是流连花丛烂醉如泥的? “贵客楼上请!小的这就将姑娘都带来!”管事的眉开眼笑的,沈云禾这要求一看就是来砸钱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傻钱多的,让她赚得盆满锅满的。 “主子……你没看到那管事的眼睛都放光了么?你到底要玩什么样的女人啊?你不会真觉得万毒窟日进斗金就对人生没有追求了吧?” 雅间内,苍云百无聊赖的四处翻动着。 沈云禾却是站在窗边瞅着街上人来人往。 “待会你自然就知道了。”沈云禾继续卖关子。 不知何时,人来人往的街上出现了一部分人抬头看着,一个个都在猜测着万花楼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美人?以前没见过啊,不会是心来的花魁吧? 误会就这么完美的产生了,管事的正在选姑娘呢,外边突然涌进来大批的新老顾客。 “管事的,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来了新姑娘怎么也不跟我哥几个说一声?” “就是,该不会是怕哥几个出不起钱吧!” “这你就放心,钱哥几个多的是!” …… 管事的傻眼了,她只得先催着姑娘们上雅间。 “去去去,都上那雅间去候着,让贵人先选着,我等会就上去。” “几位大爷,万花楼来了新姑娘我怎么会藏着掖着呢?的确是没有来新姑娘啊!” 管事的惦记着楼上的香饽饽,干脆将这些涌进来的客人交给了小厮,不管不顾的上楼了,这些小事情小厮还是能够处理好的。 楼上,沈云禾看着这些姑娘真是直摇头。 “都有什么才艺?” 苍云双手环胸认真的选美。 一番献艺之后,沈云禾仍旧摇头,她对着苍云努了努嘴,苍云了然又掏出了几锭金子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管事的进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将那些姑娘都赶了出去。 “快去,叫白牡丹过来。” 沈云禾挑眉,她就知道这管事没安好心,好东西自然都是藏到最后的。 白牡丹是这万花楼的花魁,一般人还真的见不到她,哪怕是达官贵人来了,也只是卖艺不卖身的。 今日,让她来见沈云禾管事的是真的动了贪心了。 白牡丹一进门,沈云禾便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很香却不媚俗。 “就她了。”沈云禾淡淡睨了那张绝美了脸,不说倾国倾城在这皇城中也算是一绝。 “那……这价钱……”管事的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沈云禾却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那白牡丹后慢悠悠的说道:“价钱自然是好说,本小姐包她半年,这半年里她得跟我走。” “什么?包下半年?还跟你走?”管事的脸色一僵,“你可知道她出场的价钱是多少?” “你只管开价。”苍云已经不耐烦了,不就是个女人嘛。 她就不信斩了这管事的,还能得不到女人?这管事的可真啰嗦。 “这……一、一百两黄金。”管事的小心翼翼的,甚至说心里是打着鼓的。 毕竟白牡丹她卖艺不卖身,其实赚钱来源主要就是靠着那些贵人打赏,但是看得见摸不着还能指望别人砸重金打赏么? 这一百两黄金可是他们这万花楼近一年的流水了! “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就跟我走。” 沈云禾爽快的很,这胭脂媚俗的地方待得她也很是难受,所以才一直站在窗边呼吸点外边的新鲜空气。 管事的傻眼了! 完了呀,价钱开低了!她知道对方是人傻钱多的,却不知道人是这么傻,钱有这么多啊!早知道她开两百两黄金才是啊! 但是,苍云又岂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刷刷的写下了契约书,拽着那管事的手便按了下去。 一百两金票被她强硬的塞进了管事怀里。 “这……贵客慢走,下次再来啊!”管事的按着手中的金票,嘴都开始打嫖了。 白牡丹看了眼兀自下楼的沈云禾,只敢问苍云:“不等我收拾一下行囊么?” “不用,主子会替你准备好。”苍云咧着嘴笑着,不得不说着白牡丹声音还真好听。 三人陆续出了雅间,却都没留意到,在那外头的长街上停着一辆马车,一个男人掀开帘子盯着站在窗边的沈云禾瞧了许久,直到她离开这才淡淡吩咐:“走吧。” 041:放浪形骸,为夫甘拜下风 “这两日你暂且先住在我给你安排的院子里,过两日我接你去国公府。”沈云禾对这个白牡丹还是挺满意的。 从出了万花楼到现在,能看出她有万般的疑虑,她却始终未曾发问,这是个可以做大事的。 “国公府?”白牡丹惊讶了。 虽说她不知道这两位姑娘带她出来做什么,但是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只能认命,可她未曾想过竟然是进国公府。 “没错,我要你去勾引沈禄。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半年之后,我会替你赎身,放你自由。只是……一旦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沈云禾眯了眯眼,提起沈禄的时候,她眼眸深处滑过了一抹恨意。 “好。”白牡丹点了点头,她别无选择。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万花楼那样的地方终究不是出路。她想要自由之身…… 马车经过楚王府的时候,沈云禾提前下来了。 “咦?你不是说不去见楚王的么?”苍云跟着探出了半个脑袋。 主子的话可真是信不得! “我是去见我的病人,你有意见?”沈云禾转身指腹间已经捏上了一枚银针。 苍云眼尖的瞟到了那根银针,吓得立马往回缩。 “没意见!属下不敢有意见!您仅管去,放心大胆的去!” 沈云禾:“……” 白牡丹望了一眼那烫金的牌匾:楚王府。眼前便浮现了那个温润俊逸的男人。他虽然双腿残疾却温润如玉…… 沈云禾站在那厚重的门前,还未敲门里边便传来了动静。 “王妃里边请。”管家态度恭敬,他只是看了沈云禾一眼便知道她是府里未来的女主人。 ??? 沈云禾眼底带着惊讶之色,她前几次来可都是戴着面具的,这管家又不曾见过国公府大小姐,他怎知她就是? “爷已经将您的画像交于我等,整个楚王府势力范围下,所有人都认得王妃。”管家不愧跟着楚君赫多年,只一眼便看穿了沈云禾的心思。 “……”沈云禾无语至极,该死的楚君赫,若是早些被她发现他这般的腹黑,当初绝对不答应来给他治病。 “大嫂!你可来了……快!表哥他疼得厉害。”翊承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不由分说拽着沈云禾就跑。 之前他还不知道沈云禾就是神医,还一直嚷嚷着要去请神医,被允珩好一顿揍了之后才明白,这竟然是同一人…… 沈云禾红唇紧抿着,眼底滑过一抹担忧,按理说不应该会疼成这样才对,她开的方子里有镇痛的成分,为何会这般严重? 沈云禾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直到,她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楚君赫…… 楚君赫微眯着双眼,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唇色略显苍白。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翊承拉着沈云禾的手! 他眸光冷了冷,眼底深处更是噙上了一抹杀意! 虽然只是拉着手腕,但是!那也不行!混账翊承,等他伤好了,一定折磨死他! “你先休息去吧,有我在他死不了。”沈云禾邪邪的勾起了唇,刚才楚君赫眼里的情绪可没瞒过她的双眼。 还有心思吃醋,哪里疼了? “好勒!那我便将表哥交给你了,嫂子你好好陪陪表哥。瑶瑶和星屿有我们照顾着。” 翊承心思单纯,哪里会知道这短短几息之间他已经在奈何桥边走了一走了? “哪里疼。”沈云禾在床沿坐了下来,狠狠压抑着想要将楚君赫暴揍一顿的冲动。 这个患者是她接过最为后悔的一个,不听医嘱就算了,还妄想将她拐到手,不仅如此还扮猪吃老虎,明明腹黑无比表面却纯情无害。 害得她先前调戏了他之后还愧疚了许久,简直造孽! “浑身都疼……”楚君赫闭了闭眼,掩去了眼底的情愫。 这个角度的沈云禾分外的好看,冷艳不失妖娆。 “脱了我看看。” “!!!” 楚君赫眸底滑过一抹异色,她又要他脱了!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这女人一定是看上瘾了! 可他现在有伤,不能反客为主。 不甘心! 楚君赫捏了捏拳,内心无比的惆怅。真是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为何一伤再伤…… “不脱?还是要我上手?” 沈云禾作势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扒拉他。 楚君赫薄唇紧抿着一动不动的,眼底神情复杂,最后干脆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由沈云禾扒拉。 沈云禾到底还是心疼的,没有舍得下重手。 但是,看到他明显又红肿起来的伤口时,还是有些吃惊。 “肿成这样了怎么不说?”沈云禾生气了,她用药之前分明仔细的问过他是否对药物过敏。 这分明就是药物过敏导致的红肿,甚至就连他完好的皮肤上都带着大片的红肿之色。 对于这样不听话的病患,沈云禾动起怒来也是下狠手的。 她二话不说,从随身的医药箱里翻找出了针管,楚君赫也没来得及看清楚她是怎么操作的,那针管里就被推入了透明的液体,像之前那样又给快狠准的扎入了他的体内。 “嘶……疼!”楚君赫绝对怀疑沈云禾这女人是来报复他的。报复他害她们母女流落在外多年之仇…… “刀伤都受得,这点疼都忍不住?”沈云禾语气很差,拔了针就冷冷的盯着楚君赫的胸膛看着。 她在等那些红肿消退,楚君赫却误会了! 他抬手缓缓遮住了自己的胸膛,虽然他胸肌不错,但是这女人的眼神是不是太赤裸裸了? 沈云禾:“???” 什么情况?这男人干什么呢? “你遮什么遮?” 楚君赫薄唇轻启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在如此放浪形骸的女人面前,他那点无师自通的调戏简直大巫见小巫…… 042:娘子如狼似虎 “娘子如狼似虎的盯着为夫,为夫……难道不该遮?”楚君赫剑眉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遮……错了吗? 没跟女人接触过,他不懂啊! !!! 沈云禾无语透顶,她已经今日是第几次被无语打击了。 她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下了内心暴怒的情绪,随后眯着眼看向了楚君赫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语气恶劣的威胁: “把你的手拿开。” 楚君赫唇角几不可查的勾起,眼眸深处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将双臂给张开了…… 很好,这个女人现在不反感他称她为娘子了。 沈云禾仔细的盯着他的皮肤看了好一会,确定那些红肿消退了下去之后,她这才站了起来。 没想到,楚君赫突然就拽住了她的手,将沈云禾给拽得一个趔趄一只手就这么往他的伤口上撑了过去! “妈呀!要死啊!”那瞬息之间,沈云禾当真是连楚君赫埋哪都想好了。 这该死的混账若是胆敢叫她的心血付之一炬,她定叫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楚君赫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以另一只手撑住了沈云禾的身子,就算是这样也将他腰腹部的伤口给挣裂了。 “楚君赫!”沈云禾咬牙切齿。 楚君赫浑身一抖,甚至都顾不上伤口疼。 那在外边偷听的翊承允让二人更是抱头鼠窜,这女人动起怒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君赫只能自求多福了。 “本王在……”楚君赫蹙着眉,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他似乎将沈云禾给得罪了? “这次我看在你重伤未愈且快死了的份上,再替你处理一次伤,若是还有下次请你自生自灭!” 沈云禾现在的情绪简直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伤处理起来多麻烦? 娘子动怒了,他不敢言语…… 直到沈云禾带着怒气的将他的伤给处理好,又直接摔门出去,这期间楚君赫竟然一言不发! “爹爹!” “准爹爹!” 两个粉团子将脑袋钻了进来,特别是那瑶瑶左看看右瞧瞧的,随后两人齐齐跑了进来。 楚君赫正穿着衣裳,却瞧见星屿身上也套了件粉色的新衣裳,倒是叫他觉得可爱的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星屿穿这种明艳颜色的衣裳。 其实,他是赞成孩童穿的漂亮些的,可惜星屿这孩子打小便与别人不一样,性子比同龄的孩子沉稳太多。 今日瞧见他穿了件粉衣裳,楚君赫情绪大好。 “不好看吗?这是妹妹替我选的,说是兄妹装,我觉得挺好看的。” 星屿站在瑶瑶的旁边,看着瑶瑶扑进了爹爹怀里撒娇,他也有点想要,可是…… 楚君赫看出了他的想法,将他一道抱进了怀里,一左一右、一手一个,儿女齐全。 这想想心里还真是美滋滋的! “好看,星屿这样穿为父很喜欢。” 楚君赫揉了揉星屿的脑袋,这样的星屿多了些人间烟火气,原本还怕他和瑶瑶会相处不来,却没想到果真是兄妹连心,瑶瑶能够将星屿给带出自己的世界,是他没能想到的。 如此,楚王府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但是在凉王府却不大好了。 沈清夕在国公那受了委屈,原本想找个朋友好好说道说道,但是她在这权贵圈子里一直都是不受待见的那个,大家能够接纳她还是因为她与凉王的婚事。 之前,又将宋如兰给得罪了。 沈清夕出来之前根本没想这么多,但是当她站到大街上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慌了。 “小姐……我们去哪啊?” “要不奴婢陪您去茶楼坐坐?” …… 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不敢有多一分的言语。 “去凉王府。” 沈清夕赌气般的说着,也不等丫鬟跟上来,就朝着凉王府过去了。 沈清夕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凉王府的人给堵在外边。 “沈小姐,凉王他现在不在。”门房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进。 沈清夕咬碎了一口银牙,隐在袖间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她在来的路上明明听闻凉王已经从城外回来了。 两日后便是春猎了,该安排的事情早已安排妥当,凉王却不见她,这又是为什么? “烦请问问凉王,本小姐做错了什么,凉王要如此冷待?”沈清夕不走。 一番话说得门房直皱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凉王只吩咐了将沈小姐请回去,却没说沈小姐赖着不走该怎么处置啊! “你不去?那本小姐便亲自替你去问问!” 沈清夕本就噙着一股委屈,到了未婚夫这里竟然还遭受到了冷待,她不甘心!当即便怒从中来推开门房冲进了府里…… 043:委身给了他 “沈小姐!沈小姐……凉王当真不在,您万万不可乱闯啊!”门房已经快要吓傻了,管家吩咐了他不能将沈小姐给放进来,他却办砸了,这可如何是好? “楚景越!” 沈清夕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底气不足了,她一路往前厅小跑了过去。 不在, 前厅并没有楚景越的身影。 沈清夕突然停了下来,就这么呆呆的站着,眼眶略微的泛着红色。 “沈小姐!请回吧……”门房喘着粗气跟了上来,他也才是个未及笄的孩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明白啊,他只知道沈小姐进府了,他就要受到责罚了。 沈清夕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是啊,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在意她,还有谁在意她呢? 她倾注真心对待凉王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 “带她来后花园。”楚景越微凉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门房身形一僵,沈清夕眼底却扬起了笑。她急切的转身想要追上去,但是远处已经没了楚景越的身影。 “请。”门房站到了一旁对沈清夕弯下了腰。 沈清夕暗自翻了个白眼,对着那门房冷叱了声。这该死的贱种,等她嫁入了凉王府,定要将他给赶出去!看着都晦气的很! 花园内,楚景越脸色阴沉的在凉亭内品茶。他还在想着在万花楼见到沈云禾的事情,却没想到沈清夕会上门。 一想到沈清夕,楚景越就想到了在马车上的时候,那阵阵的恶臭! “王爷……”沈清夕一看到楚景越那俊逸的身影便红了眼眶。 她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凉亭,在楚景越还没出言抗拒之前便一头扎进了他带着酒气的怀中。 “王爷……夕儿好委屈啊……” 沈清夕落下了泪,那娇滴滴的模样让楚景越好一阵的心疼,他哪里还记得之前马车上的事情了? 此刻,分明就是温香软玉在怀,心思逐渐的荡漾了起来。 沈清夕便是怕身上会带着异味,所以日日以花瓣沐浴,更是将大夫开的药给加大了剂量。 终于,重新回到了凉王的怀中。 “怎么了?哭成这副样子?”楚景越以指腹捏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沈清夕粉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一瞧更是叫楚景越心头一漾。 “还不是夕儿想王爷了,但是王爷却对夕儿避之不见……夕儿委屈的紧,爹爹又因为琐事迁怒了夕儿,夕儿本想着来找王爷,没想到……”沈清夕哭了,这回是真心的。 楚景越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猛地一个低头捉住了她的唇。 沈清夕正抽噎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深深给砸晕了…… 她与楚景越之间这等的触碰并不是第一次,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很积极的迎合起了他。 陡得! 楚景越抱着她站起了身子,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的时候,唇依旧流连在她周围…… 此刻,他气息逐渐浑浊。眼看着事情就要朝着沈清夕难以控制的地步发展过去了。按照惯例沈清夕应该要逃开的。 但是这一次,她却犹豫了…… 一次次的浅尝辄止早就已经让楚景越腻了,沈清夕不傻,从楚景越逐渐对她冷淡的态度便能够瞧出一二了,只是这些娘亲并不知道,娘亲还一直以为凉王对她死心塌地的爱着…… 殊不知,沈清夕根本没敢跟国公府的人说真话。 这一次,让她听自己的一回吧…… 沈清夕闭了闭眼,双手攀上了楚景越的肩膀,将脑袋紧紧贴在了她的胸前。 她默认了…… 楚景越心情大好,眼底的笑简直能够溢出眼眶!往主院的一路上,都是他开心的大笑声,这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终于睡到了沈清夕! 天下第一才女那又如何?不还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晚,月上树梢。 晚膳都已经用过了,沈清夕并未回国公府。 孟姨娘在前厅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眉心都快拧成了疙瘩。 “夕儿还没消息吗?” 下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派了人出去找了,可是到处都没见到二小姐。 “凉王府找过没有?”孟姨娘的心情无比的矛盾,她即期盼沈清夕在凉王府,又不希望她在凉王府。 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在凉王府……是不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这,似乎是应证了孟姨娘的猜测。 凉王府来人了! 小厮见到了孟姨娘后恭恭敬敬的说道:“二小姐今日身子抱恙,在凉王府歇下了,凉王怕国公和孟姨娘着急,便差小的来通传。” 说完,小厮便离开了。 孟姨娘脸色一白跌坐在了地上,此刻那手臂的肿痛完全比不上她心底的痛!她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啊!怎么就这么不听她的话? 婚事还未定,怎可将自己交给男人呢! 不远处,沈云禾扶着苏怀柔饭后消食,却没想到竟然会撞见如此一幕。 “云禾……”苏怀柔有感而发,想要提醒沈云禾大婚之前万万不可将底限交出去,却一想到,她女儿连孩子都已经生了,那下半截的话,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噎得慌。 “什么?”沈云禾没听清。 “没什么,娘亲就是想说,你给方子很有用,娘亲今日气力明显好多了,就连说话也没那么中气不足了。” 沈云禾笑了笑,她看得出来娘亲有什么想说,却不知为什么选择了换个话题。 “不仅仅每日要按时服药,那些山参也要吃。” 沈云禾也不提刚才的话题,既然娘亲不说,便由着她去吧。 “今日瑶瑶怎么没回来?”苏怀心里打着鼓。 “她跟着她的星屿哥哥一道住楚王府了,过两日再回来。”沈云禾没觉得有什么,娘亲问了便说了。 苏怀柔却蹙起了眉,她看着沈云禾一时情绪竟然凝重了起来。 “娘亲,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沈云禾可真受不了这样。 “娘亲是怕你……重新承受几年前的委屈啊。”苏怀柔将话说得很隐晦,话里话外却是透着浓烈的关心。 沈云禾笑了:“娘亲……您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吧,我孩子都这么大了,能没数么?楚王他不是那样的人。” 母女二人说笑的样子,不知何时落入了孟姨娘的眼中,人呐不能有坏心思,要不然就会将别人想的和她一样坏。 这不,孟姨娘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将刚才所憋的一腔怒火尽数喷在了苏怀柔母女身上! “我当是谁在这叽叽喳喳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吃干饭的,国公府什么时候允许听墙根了?” 孟姨娘咄咄逼人,就算弄不死这对贱蹄子,找找她们的晦气还是不错的! 044:国公府热闹了 “听墙根?国公府这么大,哪里是我这个正室夫人不能去的?”苏怀柔丝毫不惧,几乎是在孟姨娘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开口怼了回去。 沈云禾原本还想将娘亲给护到身后,省得又被孟姨娘给气到了。这一幕倒是她没想到的! “苏怀柔!你当我眼瞎吗?你这还不是听墙根?”孟姨娘被呛得莫名其妙,这苏怀柔自打沈云禾回来之后怎么就变了?就像开了挂一样,变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娘亲,清夕妹妹丢了清白,孟姨娘心情不好也是应该,咱要不就让让她,别将她给气死了,到时候国公府喜事没迎来倒要先办丧事了。”沈云禾拉住了想要继续同孟姨娘吵的娘亲,一番话表面说得像是在劝苏怀柔要大气,暗地里却是将沈清夕和孟姨娘都给讽刺到了。 ??? 苏怀柔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沈云禾对着她笑,苏怀柔当即便明白过来了。 “好,娘亲这次就听你的,不跟下等人一般见识。咱们去看看老夫人吧,看看她身子骨好些没有。”苏怀柔拉着沈云禾就走。 孟姨娘被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给说得一愣一愣的,刚才的愤怒在她脑中像是组成了一层屏障一般,隔绝了她思考的能力,就连沈云禾和苏怀柔话里的讽刺,她也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该死的!贱人!苏怀柔!沈云禾!你们这对贱蹄子,你们不得好死……” 孟姨娘的咆哮声远远传来。 沈云禾和苏怀柔相视一笑。 孟姨娘思来想去这事情还是要跟国公好好说说,万一…… 谁知,她告诉了沈禄的时候,沈禄却哈哈一笑:“这是好事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由不得凉王不娶夕儿! 你就安心吧,夕儿这孩子真不错。” “老爷……您就不怕凉王他不认账?”孟姨娘到底还是担心沈清夕的婚事,这凉王若是不认账的话,她的夕儿该怎么办?她的权势身份地位该怎么办? “孟婉柔你能不能长长脑子?我沈禄现在是大不如前了,可是我也毕竟是国公,凉王他就算真心不想认账,他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将国公府推入了对手的囊中!” 沈禄看着孟姨娘直摇头,大事临头的时候,他是越发的觉得孟姨娘不堪重任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当初…… 哎,脱开孟姨娘那身媚骨,他还真是有些后悔了。 此刻, 沈云禾将苏怀柔送回院里休息之后,又偷摸着出了府去找苍云了。 沈清夕那边的情况比她预计的要早,说来也是奇葩了,这沈清夕和楚景越来来回回那么多回,她都守住了,怎么偏偏这次就从了?害得她的计划还得提前。 沈云禾推开门的时候,苍云正在教白牡丹规矩。两人见到沈云禾的时候齐齐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个点来了?”苍云有些不解,约好的时间不是两日后么? “明日一早,我带你进府。”沈云禾不回答苍云,反倒是看向了白牡丹。 白牡丹愣了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若是以半年委身,能换她终身自由她是愿意的,况且跟了国公,国公自然不会亏待她。 “好,有什么安排你通知我便是。”白牡丹也是个聪明的,这些贵人的事情她也不问,知道得多了不能脱身,到时候也是一桩麻烦事。 沈云禾点了点头,便兀自往自己房里走去。 “你不回国公府了啊?”苍云皱眉不已,待会她还想出去浪呢,主子来了她是去浪还是不去浪啊? “今晚住这,你想去哪就去哪。”沈云禾像是苍云肚里的蛔虫一般。 苍云撇了撇嘴,呵呵一笑:“天底下就这个女人最懂我!啧啧啧……我要是个男人该多好,一准娶了她!” 白牡丹嘴角狠命的抽搐着,简直要命,她到底遇上的是怎样的女子啊? 这些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么?就算她们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也没这么大大咧咧呀! 翌日, 沈云禾一大早就带着白牡丹埋伏到了沈禄经常走的那条道上。 “待会,我会安排一个歹人追你,沈禄的马车过来时你就撞上去,注意点角度别让自己伤得太重了。狐媚男人……我是没有经验的,路子铺给你,剩下的得你自己走。 入了国公府之后首先是孟姨娘那道关,这个你放心我会替你摆平。” 沈云禾命人将马车停在了巷道内,临下马车的时候,她仔细的交代了白牡丹事情的细节。 没多会,沈禄下朝了,远远的瞧见了沈禄的马车时,沈云禾便对着后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立马冲了出来,白牡丹受意当即便朝着沈禄的马车冲了出去。 白牡丹出现的太突然了,车夫根本来不及停车,马匹一个嘶鸣,马蹄子差点踩到了她的身上,好在白牡丹身形一转撞在了车架上,这才痛苦的跌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沈禄受惊不浅,以往也有这种马匹惊了的事情发生,这次倒是有些不寻常,他听到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沈禄一探出身子,就看到了美若天仙的白牡丹痛苦的倒在地上,而那车夫却已经傻眼了,不知道动弹。 “这、这位姑娘伤得似乎不轻呐!”沈禄将白牡丹扶了起来,白牡丹却借势依偎在了他的身上晕了过去…… 暗处观察的沈云禾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白牡丹真的是好手段,这一晕国公府可有得热闹了! 045:算计得所有人团团转 国公府内, 国公早朝归来带回了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甚至还是抱着那女子下的马车。 按理,若是来了客人那也该是安排进客房,可是国公却抱着那女子直接进了主院!这还得了? 整个国公府都炸了! 这其中孟姨娘便是反应最为猛烈的一个! “该死的!那贱人到底什么底细?”孟姨娘气恼得狠狠摔碎了手中上好的瓷器。 丫鬟战战兢兢的摇头,这……谁知道呀? “夫人……这般着急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去看看?”丫鬟没了办法,她也实在受不了孟姨娘这火气。 而她称呼孟姨娘为夫人也是因为孟姨娘一直以夫人自称,她们也只敢顺从着她称她为夫人,是万般不敢提起姨娘二字。 “是……是得去看看。”孟姨娘这才恍惚着往外走,刚出了院子她便顿住了。 “不对!我应该先去老夫人那。”孟姨娘一拍大腿,转身就往老夫人院子里冲。 等她到的时候,苏怀柔已经在替老夫人捏肩了! “呸,贱蹄子。”孟姨娘不屑的暗暗淬了一口,苏怀柔也就会使这些小手段,按捏捶肩的有什么用? 她苏怀柔要是有点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甚至一度一条腿都迈进棺材里了! “母亲。”孟姨娘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鼻孔里哼了哼:“嗯。” 孟姨娘撇了撇嘴,稍微有些尴尬。 “母亲……这老爷他带了个女子回来……母亲知道了吗?”孟姨娘扯着嘴角,死命的扬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只不过,那笑是真的比哭还难看。 “母亲已经知道了。”苏怀柔代替老夫人回答了。 孟姨娘神色一滞,嘴比脑子还快当即便怼道:“我问你了吗?你就回答?” “放肆!”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将孟姨娘给吓了一跳。 孟姨娘傻眼了,这……什么情况?老夫人怎么和苏怀柔一个鼻孔出气了?老夫人这才回来短短两日的时间,就被苏怀柔给收买了? 这怎么能行? 孟姨娘又开始盘算了起来,而后又突然想到,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不是眼前的苏怀柔,此人横竖只是她的手下败将而已! “夫人,妾身是急昏了头。只是妾身也是为了老爷着想,那女子身份不明,万一国公不知被她欺骗了可如何是好?” 孟姨娘一着急干脆跪了下来。 她这么一跪,倒是将老夫人给逼得不得不去了。 “走吧,咱们也瞧瞧去。” 老夫人由苏怀柔搀扶着出去了,这两人走在前头就是一副正主的模样,反倒是将跟在后头的孟姨娘给称得越发的没了身份。 主院内, 白牡丹凄楚的依偎在了国公的怀中,双眼紧闭的低吟着:“我好痛……痛……头好晕……这是哪里啊?” “姑娘,这里是国公府,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再忍忍……再忍忍……”沈禄紧紧的抱着白牡丹,甚至还用手替她揉起了头。 白牡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国公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她惶恐的朝后缩去,眼底噙着的泪就这么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 “这是哪里……你是谁……救命……” 白牡丹演得很逼真,沈禄当真以为是自己将他给吓到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着急的说道:“姑娘,我是当朝国公,你撞上了我的马车后便晕倒了,我这才将你带了回来。大夫马上就来了……姑娘放心,你在国公府很安全。” “国公府?你是国公?”白牡丹大大的桃花眼带着迷惘,叫沈禄看得连心尖都化了。 “正是,正是……姑娘你好好在国公府养伤。”沈禄不由分说,找了个理由就将白牡丹给留下了。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沈禄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只要是家世清白的,留在国公府也不会被人所诟病。 “我……我叫白牡丹,数年前被贩卖到了万花楼,被逼着成为了万花楼的花魁,只是……我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次也是因为出逃……” 白牡丹说着又抽噎了起来,她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腿痛哭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疼。 “这……万花楼竟然干出了这般不耻之事?姑娘你放心,你在国公府是安全的。有本国公在,他们不敢再逼你!” 沈禄一听心中便窃喜开了,一个出逃的贱籍女子,还不是由着他拿捏? “是吗?牡丹多谢国公救命之人!”白牡丹露出了清丽的笑容,对着沈禄跪了下去。 沈禄连忙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强行将她给带了起来。 这一幕,正巧就被刚刚到门口的老夫人一行人给看在了眼里。 “咳咳……”老夫人重重的敲了敲拐。 沈禄这才尴尬的将人给放下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沈禄转过身,将白牡丹挡在了身后,完全是一副保护的模样。 “母亲来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如何,毕竟是咱们府的马车撞伤了她。”苏怀柔抢先替老夫人回答了。 老夫人原本是想呵斥沈禄的,她这个儿子她是最清楚的,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看上那来路不明的女子了。 可是,苏怀柔这么一说,又将她摆到了得体的位置上。 老夫人心里也就万分的舒坦。 “什么撞的她?我看分明就是这狐狸精自己故意撞上老爷的马车!好混进国公府!”孟姨娘并不是好惹的,苏怀柔可以不计较,但是她却不可以。 毕竟,苏怀柔失宠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她却不一样!她怎么能容忍这来历不明的狐狸精抢了她的位置? “放肆!孟姨娘你胡说什么!” 沈禄怒不可揭,这不是叫牡丹姑娘看笑话么? “老爷……你骂我?我难道说错了吗?”孟姨娘被沈禄这么一吼,当即就红了眼眶。 她脸颊滚烫,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般的难堪。 沈云禾慢悠悠晃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出好戏。 “啧啧啧……孟姨娘你这心眼也太小了,怎么一点容人之度都没有呢?” 沈云禾摇着头,缓步来到了老夫人的身侧,顺势递给了老夫人一根“白萝卜”: “祖母,补补身子,别被不懂事的给气坏了。” 老夫人看到“白萝卜”当即眉开眼笑了起来:“还是云禾疼祖母。” 沈禄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老夫人迫不及待往怀里藏去的“白萝卜” ??? 这是什么情况? 母亲什么时候喜欢吃萝卜了? 她和苏怀柔母女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046:剥离,他的心空了 “母亲,您这是……” 沈禄一时间有些看不透现在的状况了,这国公府的格局似乎因为沈云禾的到来而改变了。 “没什么,柔儿既然大度容下了这位姑娘。那便让这位姑娘养好了伤再送走吧。” 老夫人藏起了“白萝卜”俨然不想与国公讨论这些。 “容老身说一句,柔儿毕竟是这国公府的主母,后院的事情还是要经过她同意才行。” 老夫人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苏怀柔的手背,一副生怕她受委屈的模样,其实她是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好好啃她的“白萝卜”了! 云禾这丫头说话果然算话,每天一根“白萝卜”她这身子骨仿若年轻了十岁! “母亲,云禾也会治伤,大夫既然还没来,不如叫云禾给这位姑娘看看。”苏怀柔唇角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举止得体端庄。 沈禄看着这样懂事的苏怀柔,眼底化开了一抹柔情。 瞧瞧,柔儿多懂事啊!不像孟姨娘遇事只会发狠嚷嚷…… 相较之下,高下立见。 “云禾还会医术呢?”沈禄一时看待了,以至于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 “云禾和神医是好友,自然耳濡目染了一些。”苏怀柔盈盈的笑着。 沈禄心下震撼,原来云禾当真与神医有交情,难怪那北斗堂会对她如此的恭敬! “那……云禾快来替牡丹姑娘好好瞧瞧。”沈禄连忙让了开来,将位置留给了沈云禾。 他是当真忘了,前一日他对苏怀柔母女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现在倒是叫得亲切。 沈云禾看了一眼白牡丹,倒也没有推辞就正儿八经的坐到了床边。 孟姨娘却是看不下去了,冷叱了句:“切!沈云禾会医术?谁相信?她离开国公府之前不会,难不成在边关待了那几年就无师自通了?” 别说什么和神医是朋友,她才不相信这劳什子的屁话。 肯定一切都是沈云禾这贱蹄子的诡计!自打这贱蹄子回来,她就诸事不顺了!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相信? “孟氏!你给我闭嘴!”老夫人烦她烦得紧,她恨不得立马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赶紧回去。 孟姨娘一直叨叨叨的,真的无比聒噪。 “你就听母亲的,还是回自己院子的,晚点等我过去细说。”沈禄摆了摆手,孟姨娘一直在这的确不合适。 国公府还离不开孟氏母族的支援,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将孟姨娘给得罪狠了。 “老爷……”孟姨娘跺着脚不依。 沈禄只得上前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孟姨娘纵然再不甘愿,也不敢直接忤逆了沈禄的意思,况且她还想听听老爷究竟会来跟她说什么,如此只得跺着脚走了。 老夫人其实也想走,为了以后的“白萝卜”还是硬生生等到沈云禾替那白牡丹把完脉了才有动作。 “爹爹,牡丹姑娘撞上了肺腑,加上受了惊吓,得修养好一阵子才行。” 沈云禾故意将白牡丹的伤往重了说,为她能够顺利留下铺路。 “来人!还不赶快收拾一间清净的院子供牡丹姑娘修养!” 苏怀柔率先发话。 沈禄看着苏怀柔,对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眼,苏怀柔与他四目相交时却稍稍移开了视线,并不看他。外头的光线在苏怀柔周身渡上了一层银色,将她的面容和气质承托得更加温婉。 沈禄心头一空,突然觉得有什么像抽丝一般,从他身体里剥离了…… 047:想看她当众出丑 “母亲,走吧。”苏怀柔搀扶着老夫人慢慢的走远了。 她迎着阳光身上被渡上了一层金色,端庄得体……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 沈禄看直了眼,这么多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拿着鱼目当珍珠,却将真正的大家闺秀当成了鱼目般抛弃了…… “咳咳!”沈云禾轻咳了两声,她见过不要脸的人简直太多了,但是像沈禄这样将不要脸摆在明面上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云禾啊……爹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牡丹姑娘你给安顿一下?” 沈云禾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沈禄一贯对她都是怒目冷对的,今个吃错药了? “您去吧,牡丹姑娘交给我。” 沈云禾还有些细节要交代给白牡丹,便答应了下来。 沈禄深深地看了一眼凄楚可怜的白牡丹,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身朝着沈云禾看了过去。 沈云禾:??? 他又想搞什么? “中午凉王要来府里用膳,你和你娘一道过来,就是普通的家宴……你们不比拘谨。” 沈禄说完就走了,连个下人都没留下。 沈云禾却蹙起了眉,她这招釜底抽薪似乎又……下狠了?沈禄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 “大小姐……我觉得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白牡丹也是疑惑极了,她自诩貌美可是在大小姐面前也是黯然失色的,这国公是不是太好勾引了? “快有快的应对办法,最近几日你就卧床休息吧。”沈云禾将白牡丹“扶”到了新收拾出来的院子里。 很快,老夫人那边便派来了两个伺候的丫鬟。 沈云禾清楚这两人其实是来监视白牡丹的。 “多谢大小姐。”白牡丹面露感激,演技入木三分。 “牡丹姑娘多礼了,往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人你来我往的,那俩丫鬟愣是没有看出半分不妥。 沈云禾离开的时候步伐匆匆,她得快点告诉娘亲家宴的事情,她现在有些担心娘亲的状态。 她想宽慰娘亲,却没想到反倒是娘亲宽慰她。 苏怀柔静静坐在院内的那颗树下,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她的身上,褪去了病容的苏怀柔容光焕发,叫人移不开眼。 “娘亲。”沈云禾坐下便率先替苏怀柔诊了脉,确定她无碍之后才稍稍安心。 苏怀柔笑了笑:“放心吧,娘亲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你呀……就将心思放在与楚王的婚事上,莫要过分担忧娘亲,娘亲蹉跎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 “娘亲……” “放心吧,家宴的事情娘亲已经知道了。娘亲曾经性子怯懦,害你受了苦。如今娘亲为了你和瑶瑶,也断然不会叫那些人再欺到咱们头上来。” 苏怀柔心疼的将云禾搂进了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这短短几日云禾替她做了多少事情,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沈云禾内心感触不已,有母亲的感觉真好…… 一个时辰后,凉王带着沈清夕来了。 沈云禾本想等饭点到了再过去,没想到沈禄和老夫人却先后派了下人来请她们母女去花园一聚。 沈云禾到时候就看到了沈清夕依偎在孟姨娘身边坐着,一脸娇羞的模样。而凉王则是在沈清夕对面悠闲得品着茶水,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 老夫人也在一旁坐着,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已经显得有些绷不住了。 “祖母,您身子不爽利,怎不多休息休息?”沈云禾进了亭子就自然的在老夫人身边坐下了,苏怀柔也是笑着坐到了老夫人的另一边。 楚景越看到沈云禾的时候眼眸深处有一抹异样划过,撇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提,沈云禾这张脸和这身段当真叫他难以拒绝。 相较之下,沈清夕给沈云禾提鞋都不配,若不是有才女的名声在外,和国公府支撑着,他是真的看不上沈清夕。 不过……这两日,沈清夕在床上倒是卖力的很,这点他很满意。 察觉到凉王的视线在沈云禾身上游移,沈清夕打翻了醋坛子。 “王爷,明日春猎可有什么环节?我想先排练排练,以免丢了王爷的脸。”沈清夕往楚景越身边挪了挪,故意娇滴滴的隔开了他的视线。 春猎可是大事,楚景越也想借着春猎好好的出出风头,沈清夕既然提起来了,他也乐意借着此事吸引沈云禾的注意。 “既然如此,本王就说说。”楚景越笑得清润,他眉梢微挑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沈云禾,见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得又蹙起了眉心。 “凉王?”孟姨娘唤了一声。 楚景越收回了视线,这才开口:“春猎成功与否昭示着一年的运势如何,所以开始都是由各家千金或者宫人献艺,献艺结束后父皇打赏,而后才会立下筹码,春猎开始。谁猎得的猎物最多,筹码最终便归谁。” 沈云禾虽然低着头,却没漏掉楚景越的话,各家千金献艺?她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楚王他有腿疾,应该不用参加吧?”沈云禾声音柔柔的,说话的时候自然的看向了楚景越。 楚景越呼吸一滞,沈云禾轻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团羽毛扫在了他的心尖上。 果然,没有那该死的野种在旁边,沈云禾看起来也是万般顺眼的。 “皇兄他身份特殊,虽然有腿疾不能参加狩猎,却还是需要到场的。”楚景越刻意加重了腿疾二字。 老夫人和苏怀柔都有些不悦,这凉王分明是在有意的贬低楚王。 这些话在其他地方说说也就算了,可是凉王明知道,云禾已经与楚王之间开始谈婚论嫁了,还提这些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王爷……那明日夕儿便吟诗一首,替凉王长长脸。”沈清夕见凉王的视线一直落在沈云禾的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已经将女子最宝贵的清白都给了凉王了!却还得不到凉王的心么? 沈清夕娇俏的笑着,身子顺势朝着一边歪去,凉亭本就不大,她这么一歪,人也快到了楚景越怀里了…… “倒是姐姐……诗词歌赋样样不会,明日可要怎么应付过去?”沈清夕娇娇滴滴的笑着,期待着沈云禾出丑。 048:爹爹被人给抬走了 “开宴吧。”沈禄来了之后便开始了家宴。 一开始顶多也就只有沈清夕将沈云禾当成了假想敌,不断的闹出点动静吸引凉王的注意。 后来,见沈云禾母女不为所动,沈清夕和孟姨娘更是夹枪带棍的明朝暗讽了起来,起初苏怀柔还想看在凉王的面子上稍微忍一忍,没想到却叫这两人越发的放肆了。 当沈清夕夹起一筷子菜,再次娇滴滴的放进凉王面前的碟子里后,又对着沈云禾凉凉说道:“姐姐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去找找孩子生父呢?” 啪! 沈云禾不为所动,苏怀柔却啪的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柔儿,你……这是做什么?”沈禄被吓了一跳。 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沈清夕和孟姨娘这般骄纵的样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苏怀柔冷不丁的一拍桌子,倒是叫他给吓了一跳。 “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二人到底有没有将规矩放在眼里?当着凉王的面也敢如此的放肆!如此没规没矩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孟氏!你虽是商贾出生但是也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你自己便也就算了,你看看你将二小姐教成什么样了? 到底不是在正室身边养大的,就是欠规矩。今日起二小姐便到我这边来学规矩。省得嫁出去了还要被夫家说国公府的女儿没教养,没规矩!嫁出去了岂不是连凉王的脸都给丢了? 凉王身份多么尊贵?岂容得这般没规矩?今日,就算为了凉王,我也不能不管这事!” 整个花园都安静了…… 苏怀柔温婉的脸上第一次带上了怒容,言语间带着浓浓的呵斥,最后她补上的那句话却叫楚景越听得万分舒坦。 沈禄最先也是被苏怀柔给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事情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苏怀柔!你疯了吧?要闹你回你自己院子闹去,在我面前发什么神经?”孟姨娘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她欺负苏怀柔的份,什么时候轮到苏怀柔在她面前大声叫唤了? “你给我站起来!”苏怀柔声色历任。 孟姨娘给吓了一跳。 “老爷,你就由着她发疯?”孟姨娘快要气死了,凉王还在呢,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是不是最近她脾气太好了,这些人都觉得她太好欺负了? “夫人说得没错。”沈禄并没有打算帮腔孟姨娘的意思,这个孟氏真的是太出格了,好好给她上上规矩也不错。 “什么?”孟姨娘尖着嗓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自古妾室便不能上桌……”沈云禾凉飕飕的补上了刀子。 孟姨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孟家是商贾出身没错,但那也是有名的富户,这些年国公府没靠着孟氏打点? “沈禄!你就由着这对母女欺负到我头上来吗?”孟姨娘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沈云禾回来的这几日,她简直狗血冲脑。 “放肆!夫君的姓名岂是你能直呼的?”老夫人也是烦透了孟姨娘,一顿饭吃得叨叨叨的叨个没完没了,也是幸亏柔儿她忍不住了,要不然她非得拍桌子不可。 以前看着孟氏还行啊,怎么这些年越发的上不得台面了? “爹爹……祖母……”沈清夕没想到苏怀柔会发难,没办法之下只得朝着二人撒娇,想要将这事情给揭过去。 谁要到她苏怀柔面前去学规矩啊?也不看看苏怀柔配不配! “莫要提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吃饭!”沈禄到底是没舍得将孟姨娘给赶下桌,他还得靠着孟氏的财力打点朝中的关系。 楚景越现在是已经睡到了美人,美人的感受在他眼里也没那么重要了。他反倒是暗自打量起了一直处变不惊的沈云禾。 沈云禾倒也不是处变不惊,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楚君赫的身上,国公府横竖就是一场家宴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依照沈禄对娘亲的态度,和老夫人的偏袒,娘亲也吃不了亏。 这一餐饭,沈云禾心不在焉的。 下午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溜出了府一路往楚王府过去了。反倒是楚景越还想接着饭后消食与沈云禾再接触接触,心思落了空他没了滋味,匆匆将沈清夕安抚住了便走了。 楚王府内,沈云禾直接扑了个空。只见到了兀自玩的开心的瑶瑶和星屿。 “你爹呢?”沈云禾是在问星屿的。 瑶瑶却小大人般的抢话:“爹爹入宫去了,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了人,将爹爹给抬走了。” 沈云禾蹲下戳了戳瑶瑶的脑袋:“你现在连准爹爹都不叫了,直接改成爹爹了?” “那是自然,瑶瑶喜欢爹爹,爹爹也喜欢瑶瑶。”瑶瑶扭着肉乎乎的身子朝着星屿身边钻了过去:“而且,瑶瑶还多了一个这么俊的哥哥,何乐而不为呢?” 沈云禾无语了,她开始怀疑瑶瑶之所以这么喜欢楚君赫和星屿,是不是仅仅因为他们长得帅? “你们玩去吧,我等楚君赫回来。”沈云禾去了花园里躺着晒太阳,这一晒就到了夕阳西沉了。 楚君赫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沈云禾睡着的容颜,就像夕阳下坠落人间的仙子一般。 轮椅的吱嘎声在沈云禾面前停住了,沈云禾缓缓睁开了眼。 “你是被抬去皇宫的?”沈云禾刚醒声音里透着一抹慵懒。 楚君赫眸色一沉心头微漾,这女人简直如蛊,让他日渐难以自拔。 “父皇要我明日一道参加春猎,还得带你一起过去。”楚君赫抿了抿唇,眸底深处透出了一抹冷冽。 是他将自己藏的太深了,才会让他们觉得楚王可随意拿捏。 他重伤未愈,甚至卧床不起,却要被逼迫着去参加春猎。 “是凉王的主意?”沈云禾攥紧了拳,她最烦权势争斗,却仍旧被卷入了其中。 “怕了?”楚君赫勾着唇抬手将沈云禾垂下的发丝归拢到了耳后,不仅语气宠溺,动作更是亲昵。 他收手的时候,温热的指腹更是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049:完了,爹爹变态了 “谁、谁怕了?”沈云禾耳根滚烫,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 楚君赫浅笑:“不怕?那你结巴什么?” 沈云禾神色一僵,双手紧紧的捏成拳了,咬牙切齿的朝着楚君赫的肩膀砸了过去:“楚君赫!再欠揍信不信本小姐一针扎废你?” “你……舍得?”楚君赫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从宫里带回的阴郁在见到沈云禾的时候全部一扫而空了。 “不如我们试试?”沈云禾挑着眉看向了楚君赫,说话间指腹已经捏上了两枚银针,在看那银针的尖端,赫然有蓝色的流光一闪…… “你淬毒?”楚君赫俊眉紧蹙,语气惊讶却又似乎是预料之中。 沈云禾勾着唇邪魅的笑了:“不然呢?本小姐难不成还得给你捏个肩捶个腿,才对得起你楚王的身份?” 楚君赫眼皮子跳了跳,这女人应付起来可比应付父皇要难多了。 原本,他还借着机会好好与她亲近亲近,先却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允让那家伙教的什么追女十连套,这才一套都没试完,就将沈云禾给惹炸毛了…… 楚君赫薄唇紧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允让的计谋不靠谱,这事情或许还得抽空去请教请教瑶瑶。 “衣裳脱了。”沈云禾等了片刻间楚君赫突然就没动静了,便想着干脆瞧瞧他的伤吧,别进宫一趟又受了折腾。 楚君赫却误会了! “脱光?” “不然呢?” “这……在这里、不,不合适吧?” …… 沈云禾无语了,她恼羞成怒的瞪着楚君赫,这混账玩意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里除了他们难道还有别人?怎么就不合适了? “你脱还是不脱?”沈云禾没了耐心,语气恶劣到了极致。 楚君赫也没看到她是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剪刀,说话间剪刀已经卡上了他的衣摆,只要他一摇头,沈云禾便会将他这一身锦衣给剪得稀碎! 远处,那泉水流淌的假山上,趴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打赌!爹爹不会当众脱衣裳。”星屿坚信他是最了解爹爹的,娘亲就算拿把刀架在爹爹的脖子上,爹爹都不带长眼的。 当众脱衣裳这种事情多丢脸?爹爹死要面子,他若是不想出丑的话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瑶瑶啃着“白萝卜”摇了摇胖乎乎的小手:“大错特错,爹爹一定会屈服在娘亲的淫威之下!” “那你若是输了可不许哭鼻子。”星屿揉了揉瑶瑶玩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瑶瑶却哼了哼,小大人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小屁孩才哭鼻子呢,我若是赢了,哥哥得背着我去宫里最高的塔楼上看星星!” “行!一言为定!” 两个小小的手掌撞击到了一起,愉快的达成了赌约。 那边…… 楚君赫蹙着眉稍稍推开了些沈云禾手中的剪刀,随后便窸窸窣窣的脱起了衣裳,直将自己脱成了光膀子这才停下了动作。 他健硕的胸膛令沈云禾满意的挑起了眉,随即她的手也跟着覆了上去,看样子也不像是要给他上药的样子。 她青葱般的指腹缓慢的抚过他的胸膛,并逐渐下移…… 楚君赫肌肉紧绷,那些包扎好的伤口有些透着隐隐的血迹,明显入宫一趟他的伤口又渗血了,如此一来明日的春猎便又多了几分变数。 “明日的春猎你需要下场么?”沈云禾看到楚君赫身上的伤,忍不住直皱眉,这男人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做什么,总是伤上加伤的。 按理,一个残疾能干什么大事?偏偏皇帝还总是将重要的任务交给楚君赫去处理,这皇帝是不是也脑子不好使? “那是自然。”楚君赫点了点头,没猜到她的用意。 ??? 沈云禾有些傻眼,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魔幻?让个双腿残疾的人去打猎?还是进山里…… “我这里有一种毒药,能让伤口好的快些,但是这种药的毒性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熬过今晚明日你的伤便会大好,要不要换你自己决定。”沈云禾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罐子摆在了楚君赫的面前。 她是医毒圣手,最擅长的便是制毒和用毒。 楚君赫眼底滑过了一抹异色,沈云禾以为他是在犹豫,其实他却是在好奇,这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银针也就算了,但是剪刀毒药都能随便摸出来的? “只要为夫不死,至于……用什么药,一切都由娘子说了算。” 楚君赫勾起了唇,那笑……似乎噙着一抹邪肆和算计。 沈云禾突然站了起来。 楚君赫狐疑的朝她投去淡淡一撇,沈云禾没好气的笑道:“你不打算回房?我倒是不介意在这里将你扒光了上药。” “好嘞!回屋!”楚君赫贼拉激动,甚至就直接站了起来! 最后,在沈云禾冷冷一瞪下,乖乖坐下了,任由沈云禾一路将他推回去了主院。 俩主人公走了,那趴在假山顶的两个小家伙现在可得劲了。 “喔喔喔!要去皇宫看星星喽!欧耶欧耶!”瑶瑶激动的站了起来,她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激动地不得了。 星屿紧拧着眉,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爹爹不是这样的呀,爹爹一贯都是很有原则的,笑得这么变态的爹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完了……”星屿突然哀叹一声,一屁股瘫坐了下来。 “哥哥怎么了?”瑶瑶在他旁边坐下,掰了一半的“白萝卜”递给了他。 星屿自然的接过“白萝卜”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爹爹变态了,往后咱们的日子还是个不定数呢,万一爹爹变态之后变得难缠了怎么办?” 星屿简直愁坏了,这可怎么办呀,爹爹以后会不会揍人啊!如此想着,星屿觉得自己屁屁都开始疼起来了! “怕啥!”瑶瑶口齿不清,小手一挥说得分外的豪迈:“你没看到爹爹唯娘亲命侍从吗?他要是敢对咱不好,咱让娘亲收拾他!” 050:看星星,皇宫闹鬼了 主院, 沈云禾捣鼓着将那些毒汁给敷到了楚君赫的伤口上,眼看着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紫了。 “你这……毒性未免太强了?”楚君赫唇角不受控的抽抽着,该不会明日还未到来,他就被毒死了? 沈云禾轻嗤了一声:“不强我至于说那些话提醒你?”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医毒圣手,轻微的用毒可是从来不告知患者的,反正不说他们也不会察觉到。 “!!!”楚君赫俊眉紧蹙,突然有种误上了贼船的感觉。沈云禾之前说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 可眼下…… 哎,算了!自己选的女人,跪着也得宠下去。 “开始疼了……嘶……好疼。”楚君赫哑着嗓子,声音里听起来带着几分虚弱。 沈云禾神色一紧,不该这样的啊! “怎么会疼呢?” “你不是说每个人症状都不一样……”楚君赫说话的时候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沈云禾立马拿出了银针:“放松,我先给你扎几针,你且忍着。” “疼……”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点疼还嚷嚷?” “这不是一点疼……” “好好好,你放松,针扎不进去了。” “嗯……今晚留下陪我。” “?”沈云禾愣了一下,施针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眼看着楚君赫又叫唤开了,他那伤口看着也的确骇人,沈云禾思索再三还是点头了:“那行吧,待会派人回府里告诉我娘一声,明日我便同你一道去春猎。” 沈云禾说完便忙着施针了,自然是没有瞧见楚君赫唇角那抹窃笑。 当晚,皇宫内有两个身影一闪而过。 巡逻的侍卫只看到了黑影一闪,却根本找不到人! “该不会……” “是见鬼了吧?” …… 于是,很快皇宫闹鬼便传开了!据说还是两个被腰斩的鬼!都只剩半截的…… 与此同时,那传说中的两个“鬼”,此刻却坐在了皇城最高的摘星阁顶上,啃着“白萝卜”数着星星。 “哥哥,你说他们在那找什么呢?”瑶瑶晃荡着小腿,看着底下那群侍卫提着剑到处晃悠。 一个个还神情紧张的,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宫里每个人都不太正常。特别是那个皇上,每次见他我都觉得他怪的很。” 星屿只淡淡扫了一眼底下那些人,便又将视线放在了瑶瑶身上,他怕瑶瑶一不小心从这屋顶掉下去。 在说起他那位皇爷爷的时候,星屿还是有些抵触的,皇爷爷对爹爹并不好,所以他也不喜欢这位皇爷爷,除非必要,他都是称他为皇上。 “走,去会会那个坏老头!”瑶瑶咽下了最后一口“白萝卜”拍了拍小手站了起来。爹爹那一身伤据说都是那坏老头弄得! 哼!爹爹可是她罩着的人,岂容的那坏老头随意欺负? “坏老头?”星屿愣了一下,但是瑶瑶已经飞掠着离开了,他也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于是,那黑乎乎的两道半截鬼影又在皇宫里出现了,弄得那帮侍卫又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一气,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找到,还将整个皇宫给弄得鸡飞狗跳的! 皇帝这会已经睡着了,其实说他是个老头,他也才五十罢了!只不过碍于明日要春猎,今日皇帝倒是睡得格外的早。 “这就是皇帝老儿?”瑶瑶啪在屋顶,揭掉了一块瓦片,看着下边睡得很香的男人。 怎么跟爹爹长得一点也不像呢?爹爹那么俊的一个人,怎么有长得这么丑的爹? “嗯,他现在睡着了。若是醒着绝对要人砍了我们两个。”星屿点了点头,他到底比瑶瑶早出生那么一个时辰,还是比瑶瑶要成熟一些。 瑶瑶呸了一口,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那守在殿门口的几个侍卫压根没看清楚来人,只见一道白色的烟雾飘过,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传了过来,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就倒下了。 这一幕,将星屿给看待了,这是什么操作啊? “瑶瑶,你用的这是什么?” “毒烟啊,娘亲做的。明日送你些防身!” 瑶瑶拍了拍她的小荷包,她这小包包里宝贝可多呢! 皇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却瞧见床边上站着两个黑影…… “啊……”皇上吓得浑身一颤,一个激灵猛的就醒了。 “你、你是谁?”皇上瘫坐在床上压根不敢动弹,透过那床帐他根本看清楚外面人的面貌,但是这黑影子看着实在是诡异,怎么看都像是耷拉着半截身子阴森森的盯着他…… “来、来人……”黑影不搭理皇帝,皇上只能大声的呼救,门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死的好冤啊……”瑶瑶捏着嗓子,阴森森的嚎了起来…… 皇上浑身一僵,一股热意蹿出,当即便由一阵腥噪味扩散了开来。谁能想到这竟然有半夜鬼索命啊! “你还我命来……”瑶瑶也不啰嗦,大晚上的就适合装鬼吓唬人,说着她还洒出了一些毒烟。 皇上只觉得一阵异香传来,那鬼影似乎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皇上双眼一瞪直接吓晕了! “切!孬种。”瑶瑶无语的直吐舌头,这简直无语他还是皇帝呢,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啊!她还没玩够呢…… 星屿站在她的身后,无奈的扶额,他要拿这个妹妹怎么办才好哦!人人畏惧的皇帝,竟然被妹妹给吓晕了! 这事情若是被爹爹知道的话,不知道要怎么罚妹妹呢。 翌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所有人便朝着春猎场所出发了。 一辆马车平稳的驶出了楚王府,马车上沈云禾已经换上了楚君赫早已准备好的锦衣,两人原本以为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 但是,沈云禾却听到马车后边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你也听到了?”楚君赫淡淡撇了一眼那马车尾部的帘子,猛的抬手掀开,却见到了睡得东倒西歪的瑶瑶和星屿二人…… “这两人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沈云禾无比的震惊,春猎场所适合带孩子吗?那么危险的场所她有点怕! 其实,倒不是怕孩子受伤,她其实是怕瑶瑶到时候太兴奋了,吓到了别人…… 051:被狗追着咬屁股 “要不要将他们送回去?”沈云禾简直傻眼,这么颠簸的马车上这俩小家伙竟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晚上干嘛去了?偷鸡摸狗啊? 这点沈云禾还真的是猜到了,瑶瑶和星屿晚上可不就是去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么? “再送回去就来不及了,倒不如就让他们在马车上睡着。到时候派人照顾着他们便是。”楚君赫看了看时辰,现在掉头的话势必是要赶不上春猎前的仪式了,届时父皇若是以迟到为由,再施以惩罚…… 他倒是可以承受,就怕沈云禾这女人要炸毛。他这一身伤能在今日好个大半,完全可是她照顾了大半宿的功劳…… 若是再伤了,只怕会难以收场。 沈云禾眼皮子轻颤着,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楚君赫的人压根看不住瑶瑶吧?早知道应该将苍云给带来的。 小橘今早被她派回了国公府照顾娘亲了,苍云有自己的任务,但愿苍云能快些结束任务来找她吧,否则瑶瑶真的可能将春猎给搅和了…… 马车一路颠簸,最后慢悠悠的停在了春猎场所的外围。 这里,距离搭好的宴会场所还有一段百米的距离,楚君赫原本想要硬撑着自己下马车的,却被沈云禾一记冷眼给憋回去了。 于是…… 翊承将他给抱下了马车稳稳的放在了轮椅上! “表哥……您这戏演得有些过了吧?”翊承趁着弯腰的功夫,嘴皮子不动却是龇着牙好一顿埋怨。 以前人前做戏的时候,也没见表哥需要人抱着下马车的啊?他不都是自己靠上半身撑着下来么? “你懂什么?”沈云禾抬脚,一块石子飞向了翊承的脚面,啪的一声在他光洁的鞋面上留下了些许的泥土。 “你表哥被打得伤成那样了,还能自己撑着下马车?难道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很值得怀疑吗?” 沈云禾简直无语,这个翊承的脑回路当真是有些不太正常啊。 楚君赫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才智,才拼搏出今天的地位的? 翊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觉得沈云禾的话似乎很是有道理的样子,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皇兄来的可真早。”凉王楚景越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几人的面前,人还未下来便迫不及待的掀开了帘子,楚景越那笑里藏刀的模样,似乎对今日的春猎很是期待的样子。 沈云禾淡淡睨了他一眼,便站到了楚君赫的身侧,与凉王之间隔开了一些距离。 不知怎的,这凉王看她的眼神总是叫她难以忍受。 “凉王这个负责人来的倒是有些晚。”翊承冷哼着将楚君赫给推走了,压根都不带给楚景越脸的。 这位凉王处处与表哥作对,表哥伤成了这样,凉王还进言说这春猎关系北疆命脉,只要不死都得到场! 啧啧啧…… 连他都能看出来,楚景越这是赤裸裸的与表哥宣战了! “楚君赫!”楚景越恼羞成怒了,楚君赫现在竟然直接无视他了?谁给他的胆子? “谁啊!吃炮仗啦!一大早的吵死了。说话不能心平气和,不是傻叉就是二百五!”瑶瑶被吵醒了,晃着晕乎乎的脑袋骂骂咧咧的钻出了马车。 四周有片刻的静谧…… 甚至就连那挨骂的凉王也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沈云禾一拍脑门,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她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闭了闭眼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亲生的,亲生的!打不得,打不得!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噗……”翊承很给面子的笑喷了。 静谧顷刻间被打散,楚景越脸都绿了!又是这该死的没教养的野种! “来人!掌嘴!” 楚景越没动,后下马车的沈清夕却一声厉呵。 “谁敢动试试!”楚君赫终于开口了。 这次,却是一改他往日的温润,声音里透出的杀伐之意让所有人为之一惧。 楚景越诧异的眯起了双眼,刚才楚君赫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是怎么回事?可他再度看去想要确认一番的时候,楚景越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难道……是他看错了? 跟在沈清夕身后的两个下人已经做出了掌括瑶瑶的动作,被楚君赫这么一呵,也给吓得愣住了。 “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让你们掌嘴!” 沈清夕恼了,凉王是什么身份?由得这野种肆意辱骂? “小姐、奴婢……不敢!” 两个丫鬟都是从国公府跟出来伺候沈清夕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对面动怒的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楚王,她们害怕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王莫不是想要当众包庇这野种?”沈清夕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一开口便端起了国法。 她勾着唇,笑容倨傲,她倒要看看如此一来沈云禾还能怎么袒护那个野种! 她早就想要弄死这野种了,却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倒好野种亲自将机会送到她的手中了! “呵!可笑至极!沈清夕你是陪睡两日,脑子睡糊涂了吧?”沈云禾轻蔑的笑了,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淡淡睨向了沈清夕。 此言一出,周围人倒吸凉气。 陪睡!这沈大小姐可真敢说! 有些好事之人甚至已经开始遐想了起来。 “你!沈云禾你不要自知无礼就开始胡搅蛮缠!”沈清夕恼羞成怒的红了脸。 她这番模样,简直就是坐实了沈云禾说的那番话,一时间众人的眼神便不断在沈清夕和凉王之间游移着。 听着这意思,是沈清夕在婚事未定之前就与凉王睡了……啧啧啧,这可真是不要脸,北疆可没有这么放浪形骸的才女。 “哦?是我胡搅蛮缠么?”沈云禾凉飕飕的笑了起来,她对着瑶瑶和听到动静钻出来张开双臂挡在瑶瑶身前的星屿勾了勾手,二人立马乖乖站到了她的身侧。 “难道不是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对号入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瑶瑶还是四岁的奶娃娃,你却一口一个野种叫个不停,她招谁惹谁了?瑶瑶,你指名道姓骂谁了?”沈云禾沉下了脸,上次瑶瑶给的教训还是太轻了,才会叫沈清夕还有胆子口出狂言! 瑶瑶嘟着红唇摇了摇头,小嘴一张就叭叭开了:“瑶瑶在车上睡着了,梦里一条狗不断追着瑶瑶屁股咬……瑶瑶怕急了才会骂那条狗,哇……瑶瑶太没用了,还没骂完就被吓醒了……” 052:勾引了儿子,还要勾引老子 瑶瑶扯着嗓子哭开了,围观的一群人却是哭笑不得。 “这孩子的梦话,沈二小姐至于上纲上线?” “这沈二小姐不还是孩子的姨母么?怎么一口一个野种的叫着?” “就是,孩子也没指名道姓说是骂凉王……怎么就要掌嘴?” ……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随着瑶瑶的哭嚎声就这么传开了。 沈清夕脸都绿了。 “王爷……”沈清夕眼眶略微泛着红,想要去拉楚景越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退开了。 楚景越黑着脸,他每次遇到沈云禾这对母女都会栽在她们手上!先前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一次看到楚君赫这么护着沈云禾母女,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总是就是怪异的厉害! 沈云禾那个女人曾经差一点点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了!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被人笑话至今,弄得他只能娶一个庶出的女人! “走!丢人现眼!”楚景越越想越气,却有碍于人越聚越多,只能黑着脸率先离开了。 翊承拍着手摇着头:“啧啧啧……也太解气了!” 他们不是没有与凉王接触过,每次交锋,明面上都是以表哥主动避其锋芒结束,暗地里他们却是给凉王下了不少的绊子。 这次,直接将楚景越气到话都不想说了,这感觉可真是太爽了! 可惜,允让和允珩还没来,要不然也叫他们好好瞧瞧他未来表嫂的厉害! “娘亲,瑶瑶将功抵过没有?”瑶瑶吸了吸哭红的鼻子,讨好般的扑进了沈云禾怀中。 “嗯。”沈云禾点了点头。 沈清夕都懵了!这对母女这么张扬狂肆的么?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她还没走呢!当她是死的? “王爷……等等我!”沈清夕本想发作,却撇见凉王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她只能气得跺脚追了过去。 “今日你怎么忍得住没给她下毒的?”沈云禾好奇的撇了眼瑶瑶的荷包,荷包稍稍扁了些许,应该是使用过了。 “不是娘亲说要做到不被人察觉才行的么?刚才这里那么多人……”瑶瑶撅着小嘴,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她也很想弄死娘亲那恶毒妹妹啊,可她怕暴露啊! “待会,找机会。”沈云禾拍了拍瑶瑶的肩膀。 瑶瑶双眸一亮,整个人都放光了,简直一蹦三尺高! “好耶!” 楚君赫脸上的笑容荡漾着宠溺,算了……由着她们折腾吧,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落了她们的兴致。 星屿好奇的看了眼楚君赫,小小的脑袋里闪过一排排的:完了! 爹爹似乎真的变了! “爹爹,孩儿能和瑶瑶一起么?”星屿试探性的问了句。 谁知楚君赫竟真的点了点头:“星屿是哥哥,自然是要随时随地保护妹妹。” 星屿悄悄朝着翊承投去了疑惑的一撇:承叔,这还是我那个不允许我随便出府,外头的东西死活不给吃,给我定各种冷冰冰规矩的爹爹么? 翊承无辜的眨着眼:似乎……人还是那个人,魂已经不是那个魂了? “走吧。”楚君赫一声令下,大家很快来到了营地。 先前的事情耽搁了些许的时间,等他们到的时候各大官员们已经基本上都到齐了。 以至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他们的身上。 沈云禾身形有些僵硬,她不喜欢被人这么赤裸裸盯着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前世职业习惯的原因,她喜欢成为掌控全局的那个人,而不是站在人群中心被围观的人。 “楚王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在那高台上,皇上和皇后已经落了坐。 在提到楚王的时候,皇上的语气里还夹带着一丝愠怒。 楚君赫是他眼下唯一可以委以重任的儿子,可他偏偏竟然跪在殿外求娶国公府嫡长女!那嫡长女是什么人?那是他五年前赐婚给楚景越的女人! 更何况,那女人私生活不检点,未婚先育简直败坏门风,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皇家之门! 皇上冷着脸,大臣们也是大气不敢出的,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后也是不解的看向了皇帝,却见他的视线落在了君赫身侧的女子身上,皇后凤眸冷冷扫了过去,却是赫然眼前一亮!她从不知道沈云禾竟然有这般倾国倾城之姿! 皇后紧紧的捏着帕子,皇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沈云禾,让她对沈云禾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给君赫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君赫不惜抗旨也要娶她!现在又来迷惑皇上! 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本就不宠幸,君赫再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她怕多年的经营便要因此女子而毁于一旦。 “吉时到,祈福仪式开始!”钦天监的人算准了时间开始唱和了起来。 皇帝缓步上前,接过了钦天监手中的长香,对着天地拜了拜,众人亦是跟着跪了下去。 祈福仪式没有想象中的长久,瑶瑶和星屿暂且还是乖巧的跪着。 接下来,便是诸位大臣千金们的献艺时刻,桌案酒水等也都一一摆放妥当。 沈云禾朝着国公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他今日竟然带了娘亲一起过来,沈云禾还是稍显吃惊的,沈禄的改变让沈云禾有些摸不着进度,按照原主的记忆,沈禄凶残且有他自己的原则,怎么这几次试探下来,她倒是觉得沈禄一点原则都没有呢? 每次都是她给什么方向,沈禄就去什么方向,甚至有时候拐弯拐得还超出了她的预料。 “想什么呢?”楚君赫察觉到沈云禾出神了。 沈云禾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落到了场中央兀自弹奏着长琴的女子身上。 不知为何,她这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几轮献艺之后,尚书府千金宋如兰站了出来,她将矛头直指沈云禾! “听闻楚王几日前御前求娶了国公府大小姐,想必沈大小姐定然是位妙人,不知沈小姐今日准备了什么才艺为北疆祈福?” 御前求娶的事情闹的很大,当即便有不少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瑶瑶瞪着葡萄般的眸子,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气死她了!娘亲可是她罩着的人,这混账女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娘亲! “娘亲!瑶瑶替你上去舞剑花!”瑶瑶着急的就想往上冲。 沈云禾却浅浅一笑,迎着的众人的目光站了起来。 053:她还是个祸害 “如此……臣女便献丑了!”沈云禾一手牵住了瑶瑶,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款步上了那舞台中央。 “切,不学无术的废物能表演什么才艺?”宋如兰斜睨了沈云禾一眼,眼底满是鄙夷。 听她这么一说,周围就有人议论开了,看沈云禾那自信的模样,大家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呢?没想到竟然是个不学无术的? 难怪,国公府对这位大小姐总是藏着掖着了? 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她责备的看向了楚君赫,想要楚君赫将这丢脸的女人给弄下去,但是楚君赫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皇上……”皇后没了办法,只能亲自出面想要帮着沈云禾蒙混过关,毕竟沈云禾丢脸了,楚王自然是跟着一起丢脸。 事情传出去,楚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帝摆了摆手,他的视线一直被场中心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所吸引着。 皇后察觉到了皇帝贪婪的眼神,心中更不是滋味,只得恨恨的绞着帕子,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沈云禾环顾一周,瞧见了一位姑娘身后的丫鬟抱着古筝,她笑了笑对着瑶瑶挤了挤眼。 瑶瑶了然扭着粉团子般的身子就朝着那位姑娘跑了过去:“漂亮姐姐。” “你是叫我吗?”姑娘不敢置信。 “嗯呐。”瑶瑶点了点头“漂亮姐姐的古筝能借娘亲一用吗?放心,一定会完好无损的还给姑娘的。” 姑娘回头看了看丫鬟手里抱着的古筝,那可是千古名物,这……沈云禾不知道会不会用古筝,万一弄坏了…… 见她犹豫,瑶瑶翻开小荷包捣鼓了一会,找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锦盒虽小巧却香气四溢。 “喏,这个宝贝送给漂亮姐姐。”瑶瑶的笑容天真烂漫。 那姑娘就算再没眼力,也知道这东西必定名贵,当下只能接了那锦盒,让丫鬟将古筝摆到了场中央。 “瑶瑶!舞剑!” 沈云禾落座,自信明媚的笑容感染了在场的多人,特别是那坐在皇帝下首的凉王,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沈云禾。 “王爷。”沈清夕低唤了一声,却没见凉王有半丝反应。 陡得, 场中铿锵之音传来,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场中的沈云禾柳眉微锁,倾城的脸上透着蓬勃英气,强硬与柔软两种气场在她周身肆意的碰撞,将她衬得更是妖媚动人。 “这是什么音律,怎么从未听闻?” “是啊,时而高亢时而婉转,配上这剑花,乍一看竟有战场风云转变之意。” “不错,真不错。” …… 场边以为胡须花白的老人,正眯着眼对这音律赞叹不已,此人一开口赞叹,便有更多的人开始附和了起来。 宋如兰简直呕血,她本意是要为难沈云禾,以报上次羞辱之仇,却没想到竟让沈云禾入了齐老的眼! 齐老是谁?那可是音痴,得之赞叹者无一不名扬天下! 她沈云禾何德何能入了齐老的眼? “国公真是好福气,二小姐才名扬天下,没想到大小姐音律也如此高超!连那奶娃娃的剑花也舞得分外不错啊!” 皇上哈哈一笑,赞叹之意溢于言表。 国公原本一直是悬着一颗心的,毕竟他早年对沈云禾一点也不关心,沈云禾会什么他是真不知道啊!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皇上谬赞了。”国公心情大好,心想着云禾那丫头可真是给他长脸。 一曲“十面埋伏”将众人的情绪调动到了顶层,瑶瑶虽然才四岁,可她的剑花一点不比成年男子差。 一场献艺,成功的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特别是那宋如兰和沈清夕二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精彩了。 沈云禾起身,对着借古筝的那位姑娘点了点头。 那呆愣住的姑娘这才想起来,她的锦盒才开了一半!加上沈云禾对她点头,她一激动之下啪嗒将锦盒当众打开了。 当即…… 一股浓烈的香气便四溢了开来。 众人闻着这香气竟觉得神台清明,周身力量也充沛了起来。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无间天砂?” “无间天砂?是传闻中能治百病的那个?” “天呐!” “借个古筝就送人无间天砂?这……不是有钱就是人傻。” …… 场中已经议论开了,接二连三的惊喜让众人瞳孔震惊,无间天砂可是世间难得的宝物,传闻只有万毒窟才有,但是也才每五年出售几盒而已,一盒就得卖天价! 这……半大的奶团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那位姑娘自然也是听到了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这么宝贵的东西拿在她手上,一时间竟然无比的烫手了起来。 她看了看沈云禾,却见沈云禾已经牵着瑶瑶坐回到了楚王的身边。 这…… 她就不该打开这锦盒的,如此宝物今日怕是保不住了! 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如此宝物,臣女愿寄花献佛,愿皇上千秋万代。” 皇帝早就眼馋此物了,见她这么说便对着身侧的公公点了点头,公公这才将锦盒给接了过来。 “国公府宝物可真不少……”皇帝看着那锦盒内的无间天砂,心中已然起了怀疑。 这国公府的水看来深不可测啊。 皇帝意有所指,国公立马就慌了起来,他只能不断的给沈云禾递眼色。 国公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是冤的很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他都没见过,谁能知道瑶瑶身上会有这么贵重的玩意啊! 这……弄得不好,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了! 他能不能收回刚才夸沈云禾的话?这不还是妥妥的灾星么? “皇上……这、臣实属不知啊。”国公眉心都皱成了个川字了,没办法他只能将事情往沈云禾身上推了,这时候不自保,难不成等死么? 苏怀柔脸色变了变,原本她还对沈禄抱有一丝期待,却没想到…… “哦?国公竟会不知?难不成是国公府大小姐背着国公……”皇后阴仄仄的附和,一句话说一半不说了,由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揣摩。 不是要踩沈云禾么?怎么少得了她? 054: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渣渣 皇后的言外之意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当即大半的人都将视线投向了楚王,楚王求娶国公府大小姐的事情,整个权贵之间都知道了。眼下看来,皇后是不满意这个儿媳啊! 这下可有意思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一是想看看楚王要怎么帮沈云禾解围;二么,自然要看沈国公今日能不能安然度过皇上的责难了。 沈云禾朝着瑶瑶递过去一眼。 瑶瑶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瑶瑶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穷啊……看到无间天砂就疯了……” 她要是将其他宝贝拿出来,那些人还不得原地厥过去啊?切,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渣渣! 无间天砂这玩意,她当糖豆吃了多少年了! 沈云禾无语的拍了拍脑门,怪她!都说女儿要富养,她有的东西便从来没亏待过瑶瑶,几十两上百两一截的山参,她当零嘴吃;千金一颗的血参丸,她当糖豆吃…… “其实……” 沈云禾站了出来。 她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齐齐移了过去,毕竟大家都想看看她到底怎么狡辩。 皇室都搞不到的东西,她能搞到? 沈云禾看了楚君赫一眼,后者却一直勾着唇笑容浅浅的看着她。 “这些东西都是神医给的,臣女与神医乃至交,神医更是瑶瑶干娘,瑶瑶这孩子自小便被神医给宠坏了……” 轰! 此言一出,全场炸裂! “什么?她和神医是至交?” “神医认了这孩子做养女?” “这么牛的至交……我也想有一个……” “啧啧啧……人比人气死人。” …… “那个,沈大小姐当真与神医是至交?” 齐老突然站了起来,他年近古稀却丰神俊朗中气十足。 沈云禾点了点头,有些狐疑的悄悄睨了眼楚君赫:这齐老哪派的啊?和你关系怎么样啊?别整了半天是敌人,那不扯淡么? “齐老两袖清风,一生醉心研究音律,固有音痴美称。”楚君赫音色淡然,看似替沈云禾介绍齐老,却是暗自将齐老的背景告知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挑眉,只醉心音律?那就好办了。 “回齐老,神医与我的确情同手足。”沈云禾声音不高,却足以令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 “太好了!太好了!”齐老高兴得如同三岁的孩童,“能否请沈大小姐引荐一二?老夫这身子骨最近隐疾又犯了,求见神医多年却不得果……” 额…… 沈云禾愣了愣,齐老这是当众求医? 她怎么不记得求诊的人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是自然。”沈云禾笑着应下了,治与不治可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么? “好!爽快!你这忘年交老夫是交定了!”齐老乐呵呵的坐下了,他丝毫不怀疑沈云禾话里的可信度。 楚王的人品他相信,楚王看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差! “该死的贱蹄子!”宋如兰快要怄死了,她死死的掐着掌心,那指甲都生生掐进肉里了,她却浑然不觉。 她刻意的刁难却叫沈云禾这贱蹄子出尽了风头!她怎能不气? 如此想着,宋如兰又对着沈清夕投去了怨怼的一眼,沈清夕冷不丁的对上了宋如兰那恶毒的一撇,当即咯噔一下心头一慌。 “王爷……你信沈云禾的话么?”沈清夕朝着楚景越靠了过去,仅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周围还是有人听到了。 楚景越看着沈云禾大放异彩,眼底神情更是晦暗莫测,沈清夕偏偏这个时候上来触霉头。 当即,楚景越便发作了:“齐老都认定的事情,你敢有异议?” 他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深深扎进了沈清夕的心底。 沈清夕呼吸逐渐沉重,凉王看她的眼神里透着冰冷,他变了!至少先前的时候他还愿意陪着她虚与委蛇,现在……他的眼里哪还有她的影子? 一切都是因为沈云禾那个贱人!她就该死在边关,为什么要回来! 沈清夕狠狠的咬着牙,不行!她不能让沈云禾毁了她多年谋划的婚事,今日这春猎就是沈云禾的埋骨之地! “好!不错!真不错,沈国公真是有福,不知道朕什么时候能见见神医呐?”皇帝美滋滋的将那锦盒给盖了起来,异香顿时消散。 他开玩笑似的问着国公,国公却不敢有异议,只得点头谄媚般的讨好皇帝:“臣,定要小女尽快安排。” 两段插曲落下帷幕,有了沈云禾的大杀四方,后面的献艺便有些索然无味。 皇帝干脆早早的叫停,让楚景越开始春猎。 “今年春猎与往年无异,猎得头筹者获胜!只不过……今年多了位楚王参与,各位可不能因为楚王身有残疾,就让着他!” 楚景越勾着唇笑里藏刀,不仅当众羞辱楚君赫是个残废,更是给楚君赫的春猎之路下了绊子。 凉王一派的,谁不清楚凉王视楚王为眼中钉,进了林子,要打要杀还不是凉王一句话的事? 皇后紧锁着眉,她并不知道君赫此次也要参与,当即便慌了。 “皇上,君赫他身子本就不便,又重伤未愈……此次春猎莫不就不参与了?” 皇帝冷着脸哼了哼,并未搭理皇后。 楚景越斜斜的勾起了唇角,长臂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春猎开始!” 翊承推起了楚君赫往武器区走了过去,沈云禾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心中略有几分浮躁,她开始担心他了。 “娘亲,瑶瑶去保护爹爹。”瑶瑶扭着粉团般的小身子,小跑着跟上了翊承,她今日的任务就是保护娘亲和爹爹。 哼!这些渣渣休想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罩着的人! “星屿也去。”星屿不甘示弱,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楚君赫保护了起来。 沈云禾失笑,有瑶瑶在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只是……瑶瑶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又岂能懂那些复杂的人心? “啧啧啧……皇兄,我若是你,便直接跪下认输了。”楚景越扫了眼轮椅上的楚君赫,说话间又将视线投向了后面跟上的沈云禾:“上个猎场拖家带口的,皇兄也不怕人耻笑。” 055:窃喜,娘子在保护为夫 “拖家带口又如何?凉王有口可以拖,本王也不会笑话你。”楚君赫勾着唇淡淡的笑了。 “噗!”翊承直接笑喷。 凉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楚君赫这是什么意思?要他也带上沈清夕? “略略略……老男人没家眷可带,真可怜……”瑶瑶在路过楚景越身边的时候,咧着小嘴朝着吐了吐舌头。 差点没将楚景越给气死! 他是老男人?他可比楚君赫还要小上几岁好吧!他是老男人那楚君赫是什么? “凉王可带不得妹妹,万一人家怀上了呢?若是在这春猎上动了胎气……那可如何是好?万一流产岂不平白叫人看了笑话?”沈云禾笑意吟吟的跟上了楚君赫,沈清夕和宋如兰联合起来想要她在皇上面前当众出丑,她“一不小心”将沈清夕这点房事散了出去。 楚景越直接黑了脸,混账!沈云禾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她竟然将这种事情大肆宣扬? 况且,她是怎么知道她同夕儿已经同房了的? 楚景越的视线锁向了沈清夕,这两日只有沈清夕借着保平安为由,派着身边的丫鬟去了国公府。 难道是沈清夕为了逼他娶她而使得计谋? 已经走远的沈云禾回头看了眼楚景越,却瞧见他满脸暴戾之色瞪着远处的沈清夕,沈云禾转身唇角微微上扬,看来楚景越已经开始怀疑沈清夕了。 “娘子今日叫为夫大开眼界。”楚君赫在沈云禾跟上来之后,突然牵住了她的手。 冷不丁的夸赞引得瑶瑶和星屿两个小家伙一阵起哄,甚至就连翊承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谁见过表哥这不要脸的模样? 成婚了吗?你就为夫为夫的自称了? 陡得!一阵破风声传来,两枚箭矢朝着楚君赫的方向疾驰而来。 翊承长剑立即出鞘,只是有一抹粉色的身影却是比他还快!瑶瑶那小短手迅速一扬,两枚暗器唰唰射出,与那两枚箭矢撞击在了一起,箭矢应声而断坠落在了地上。 “瑶瑶。”沈云禾对着瑶瑶微抬下巴。 “明白!”瑶瑶立马跑了出去,迅速将她的暗器回收。 她这宝贝可不能被那些心思不轨之人得去了,要不然依着娘亲的话说,那就是害了好人了。 翊承直接被瑶瑶的举动给惊呆了! “那个……瑶瑶啊。”翊承将箭矢捡起递给了楚君赫之后,便厚着脸皮缠到了瑶瑶的面前。 “漂亮哥哥,你有什么事吗?”瑶瑶又摸出了一根“白萝卜”见翊承一直对着她笑得傻乎乎的,瑶瑶以为翊承是想吃她的萝卜,便顺手将“白萝卜”递给了翊承。 翊承自然的接了过来,他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只是看着瑶瑶经常吃,他便也自然的塞进了嘴里,结果嚼了两口竟然觉得味道不错,又啃了一大口。 这下美滋滋的了!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呢,翊承便觉得鼻孔中一阵热意涌出…… “流、流鼻血了……”翊承傻眼了,他做什么了?就捡了两支箭就流鼻血了? “承叔这是和我一样的体质……”星屿看着翊承摇了摇头,他们家难道就没有一个受得大补之人么? 星屿突然看向了瑶瑶,不对!瑶瑶可是他妹妹,幸好,他们家还是有人受得大补的,妹妹吃这么多都没事!幸好,幸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翊承扯了几片树叶子,粗鲁的将鼻血给擦了个七七八八,乍一看倒是滑稽的很。 “这是宫里的箭。”楚君赫将剑递给了翊承,待瞥见翊承脸上的血痕时,简直万分的嫌恶。 “去找水边洗洗干净再来。”楚君赫将箭矢随手放在了轮椅上。 翊承闻着一股子血腥气,他也觉得难以忍受,于是二话不说便冲向了山凹处的溪流。 “有人要置你于死地。”沈云禾有些看不透楚君赫了,他明显知道这林子里有多危险,为何却将他们都带在身边? 按理,不是该将他们留在外边才安全,不是么? “皇后想趁本王不在,惩治你和瑶瑶。”楚君赫像是看穿了沈云禾的心思。 “???”这下落得沈云禾陷入尴尬境地了。 楚君赫竟然称呼自己的母妃为皇后?这是什么情况?外边不是盛传皇后与楚王母慈子孝么? “我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具体的……等有机会再与你解释。”楚君赫本想告诉沈云禾关于皇后的事情,可树林里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有马匹的嘶鸣声! “呸!晦气。”随着马匹的嘶鸣声而来的还有几人的骂咧声。 “就是,猎物没打到!竟然遇见了这倒霉催的。” 另外一个将军模样打扮之人看到楚君赫的时候更是露出了鄙夷之色。 两个先到的人骑在马上,后面紧随着跑过来十几个将士模样之人。见到楚君赫还完好的坐着,一群人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 沈云禾柳眉轻蹙,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猎物而是楚君赫? “你的人缘这么差?”沈云禾挪到了楚君赫身边,悄然将他给护在了身后。 她的本意是怕楚君赫伤上加伤,楚君赫却误解了…… 娘子一定是怕他受了欺负,如此才会对他这般的保护,有人心疼的感觉可真好。 “既然没有猎物,还待着作什么?走吧!”为首的将军冷叱了一声,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他娘的!给小爷站住!”翊承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听到动静他就赶紧回来了!幸好赶上了,要不然还真叫这些宵小之辈逃了! “翊承你什么意思!”为首的将军冷下了脸。 “什么意思?王二狗!你他娘的当小爷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怎么看你主子吃瘪了,心里就不舒坦了?放冷箭也要有点能耐!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跟个菜鸡一样还敢学人出头?” 翊承一口气怼回去都不带喘气的,表哥为了维持他的人设,一贯不会当众发作,这便人人都觉得楚王好欺负了? 也不打听打听,那些得罪了楚王之人哪个有好下场? 王二狗是出了名的狗腿,前阵子才投靠到了楚景越的麾下,这就争着替他主子出头了? “噗……” “哈哈哈……” 瑶瑶一口“白萝卜”喷了出来,抱着肚子笑蹲在了地上,甚至就连沈云禾都笑出了眼泪。 翊承懵了,这俩笑什么呢…… 王二狗那一群人也懵了,可是真别说,那国公府大小姐长得真是倾国倾城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宛如天仙下凡,就连他们这群大老粗都看得移不开眼,难怪凉王特意交代了,不要伤了沈姑娘呢…… 楚君赫眼底深处噙着一抹浓到化不开的杀意,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更是紧紧的扣住了把手,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敢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他娘子! 是当他推不动轮椅挥不了剑了?还是真当他站不起来了? 056:坠入他怀中 “星屿哥哥!”瑶瑶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他叫王二狗!你说他娘为什么要给他起这名?” “管家爷爷年前收养了一条流浪狗,就叫二狗。”星屿小小的脸上写着正经,“我问过管家爷爷为什么起这名,他说贱名好养活。” …… 对面的王二狗脸都绿了,他堂堂四品武卫将军竟然被两个黄口小儿给嘲笑了? “的确是贱名好养活。”楚君赫唇角淡淡的勾了起来,他本想将这些人都给灭了,但是看瑶瑶玩得开心,便也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让小丫头笑会吧。 自己的孩子嘛,无条件的宠着。 “对面最大的官是几品?”沈云禾有些弄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她看着楚君赫唇边的笑容,终于明白何为温润如玉了,一个腹黑杀伐果断之人要将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形象扮演得入木三分,是何等的不容易? 啧啧啧…… 影帝啊!不知道等以后那些人知道了楚王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王二狗,四品武卫将军。”楚君赫抬眸看向沈云禾,眼底的杀意顷刻间消散。 “你是几品?”沈云禾柳眉紧锁着,她搜刮了脑中所有的记忆,似乎并没有关于楚君赫身份的详细情况。 “本王有父皇亲赐的楚王爵位,凌驾于所有官员之上。”楚君赫耐心的解释,他自然的认为沈云禾早年一直闭门不出,在破庙遇见他之后又被火速送往了边关,不知道这些也实属正常。 这个做夫君的很会替娘子找理由。 “那你是不是太没用了?区区四品武将就敢这么跟你叫嚣?”沈云禾更是指向了轮椅上放着的箭矢。 楚君赫失笑:“大概是本王给了他们错觉吧。” “翊承,杀了吧。” 楚君赫唇角的笑容不减,摆了摆手就决定了这些人的生死。 “喔!爹爹好帅!”瑶瑶激动的拍起了手,那小小的身子一蹦一蹦的,看起来萌萌的甚是可爱。 “好嘞!”翊承其实早就已经手痒了,更何况这次还师出有名,不将凉王手下之人给弄死几个,他心里还真不舒坦! “瑶瑶也去帮忙!”瑶瑶蹦跶着就跑了,双脚互相一个踢蹬,朝着那群人就飞掠了过去。 翊承一看这架势,他便急了! “瑶瑶,给我留几个!” 对面的那群人看到一个几岁大的女娃娃朝着他们冲过来,一个个都狂妄的笑了! “哈哈哈……见过蠢的,没见过送死的!” “兄弟们!横竖周围无人,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王二狗目露凶光,提着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楚王身边就带了翊承一个能武的,还敢与他们叫嚣。 进了这狩猎场可就生死不论了! 若是能够替凉王解决了楚王这个麻烦,在将沈大小姐给绑了交给凉王,往后还有何愁? 然而! 随着一枚暗器迎面飞来…… 王二狗旁边的那将领应声倒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瑶瑶和翊承飞掠而来的破风声。 “怎么回事?哪来的暗器?”王二狗一脸慌张的四处打量,他来之前明明观察过的,距离他们最近的一群人也在一里地外呢! 凉王早有安排,所以将这春猎的地图扩得特别的散。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这一群人竟然还不是一个奶娃娃的对手! 等到瑶瑶的另一枚暗器到的时候,王二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这楚王身边之人一个个的可都不简单呐! “兄弟们杀!”王二狗喊声震天,眨眼就死了两位兄弟,他早已红了眼! “杀?呸!死渣渣!嗓门比能耐大!”瑶瑶抹了把鼻子,甩手又是两枚暗器嗖嗖的甩了出去。 翊承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瑶瑶给比下去了,可快要急死了,提着剑刷刷的就是一顿挥舞。 王二狗那群人这才明白,先前翊承让瑶瑶给他留几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一群战场上骁勇无比的将士,竟然被一个奶娃娃像割韭菜一般的给收割了…… 王二狗临闭眼前甚至已经张嘴求饶了,只是饶命二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瑶瑶强有力的一掌劈上了脑门一命呜呼了…… 瑶瑶甚至吝啬得连暗器都没舍得赏他一枚! “瑶瑶……漂亮哥哥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翊承苦逼兮兮的蹲了下来,打算和瑶瑶面对面好好谈谈。 瑶瑶哪里舍得看漂亮哥哥垮脸?当即便扬着小脸笑嘻嘻的问道:“漂亮哥哥要跟瑶瑶商量什么呀?” “你是想吃白萝卜吗?那东西瑶瑶有很多,不介意再给你一根。” 说着瑶瑶又掏出了一根“白萝卜”,翊承神色一僵,瑶瑶可真“宠”他啊…… “漂亮哥哥不是这个意思……”翊承虽然摇着头,却是很不要脸的将那“白萝卜”给拿走了。 瑶瑶给他的东西,他当然得要了,刚才他啃了几口,觉得这“白萝卜”还真是个好东西,虽然他流了鼻血,但是浑身却力量充沛! “漂亮哥哥是想跟你商量,下次打架的时候让着点漂亮哥哥,你说我这一个大男人在这,人头却都被你给抢了,漂亮哥哥多没面子?” 翊承苦逼啊,想他少年将军盛名在外,竟然输给了自己的小辈!传出去得多丢脸?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瑶瑶萌萌的舔了舔嘴唇,刚打完一架肚子有些饿了。 沈云禾视线一直盯在远处,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该有人过来了,此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有些不合乎常理。 “凉王动用了他的手下将人都给清走了。”楚君赫又读懂了她的心思。 待看到沈云禾脸上那抹讶异的时候,楚君赫忍不住邪肆的勾起了唇角,看!他又摸透了娘子的心思,娘子与他可真是绝配啊! 沈云禾蹙着眉,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楚君赫,他是真的心大还是胜券在握啊? 对方已经要他命了,他还在等什么? “走吧,狩猎去。”楚君赫淡淡睨了一眼藏在暗处的那人,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之色。 这场狩猎,可不仅仅只有凉王一方会出手! 而他要做的不仅仅得活下来,还得猎得头筹!如此才能成功的娶到沈云禾。 “星屿推爹爹。”星屿抢过了原先翊承的位置,一群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 暗处那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戾,却并未跟上去,而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林中突然迷雾大起,眨眼间就变天了,周围狂风肆虐迷雾笼罩,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能见度不足一米。 “保护瑶瑶和星屿!” 沈云禾耳边是风的呼啸声和楚君赫沉稳暗哑的声音,随之一双宽大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双肩,带着她入怀…… 057:爷好像惧内? 熟悉的清冽气息将沈云禾紧紧包裹,楚君赫宽厚的肩膀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沙。 “闭眼。”楚君赫微微低着头,说话间他清冽的呼吸尽数拍打在了沈云禾的脖颈处,麻痒感顿时席卷全身,引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君赫一手扣住了沈云禾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护在了怀中。 狂风起的太急,妖风阵阵刮得脸颊生疼,沈云禾只能被动的抱住了楚君赫。 楚君赫抱着沈云禾退向了右前方的一颗大树,狂风起之前他便将周围的地形查探清楚了。 翊承则是抱着瑶瑶牵着星屿往另外一边摸索了过去,瑶瑶将小小的脑袋埋在漂亮哥哥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她的荷包,幸好妖风来临之前她将暗器都回收了,要不然回去之后娘亲可不知道得怎么罚她。 等那风沙迷雾尽数退散之后,沈云禾和瑶瑶完美的走散了…… “瑶瑶!”沈云禾简直不敢置信,她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瑶瑶那丫头一点回应也没有。 “放心吧,翊承会照顾他们。”楚君赫站在一旁,眉眼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倘若,沈云禾能够定下心来仔细看的话,楚君赫唇边的那抹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另一边…… 翊承带着瑶瑶和星屿躲到了一处山洞里,里面有几个侍卫,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吃食摆了出来。 “小世子,郡主请坐。” 瑶瑶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侍卫,而后她突然伸出了短乎乎的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子:“你称我为什么?郡主?哈哈哈……郡主这名好听……瑶瑶喜欢!” 瑶瑶乐不可支,压根都忘了她娘亲和爹爹不见了,侍卫的一句郡主就将她给乐得迷失了自己。 星屿看着瑶瑶,稚嫩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将吃食都往瑶瑶面前摆了摆,见她一口一个果子吃得欢快的很,星屿也是暗自喜欢的紧。 有个妹妹真好,甚至就连爹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一想起爹爹,星屿脸上的笑又没了。 “承叔,爹爹和娘亲呢?”星屿找到了在山洞门口守着的翊承。 翊承神秘一笑:“你爹爹和娘亲自然是在他们该在的地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星屿懵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大明白怎么就能放一百个心了,但是看承叔这样想必也是爹爹的安排吧? 那他照看好妹妹便是了。 此刻,沈云禾眼睁睁的看着楚君赫亲手将轮椅给砸了个稀巴烂,又将现场布置得像是遭了山匪打劫一般。 最后,楚君赫仔细的净了手之后才牵住了沈云禾,拉着她往林子更深处走。 “……”沈云禾不时的看上两眼楚君赫俊逸的侧颜,内心无语至极。 “楚君赫……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沈云禾眼睁睁的看着楚君赫上了树,掏出了一副弓箭…… 事已至此,再看不出有什么猫腻,她可就真瞎了! 楚景越还以为他算无遗漏,却没想到楚君赫的如意算盘才是打得噼啪响的那个。 “春猎不该狩猎?”楚君赫说话间已经搭弓上箭,瞄准了五十米开外的一只野鹿…… 嗖! 箭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了出去,噗嗤一声扎入了那野鹿的脖子上,野鹿应声而倒。 楚君赫邪肆的勾起了唇角,朝着沈云禾递去了一眼:夸我!快夸我! 楚君赫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用上了允让的追女第二招:耍帅! 他这丰神俊朗的模样可只有沈云禾一人见过,外人根本不知他会武…… 刚才那一箭射出他便捕捉到了沈云禾眼底的震惊,看来允让的这一招的确好用。 “楚君赫!你是想死吗?”沈云禾脑门充血,觉得快要被气死了!这是什么病患?医嘱对他来说全部都是耳旁风是不是? “你说参加春猎是皇命不可违,来便来了,你安心在轮椅上坐着便是,狩猎不有翊承和其他人么? 再不济瑶瑶还能帮你。结果呢?你做了什么?我熬了整夜替你疗伤,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云禾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楚君赫给掐死了事。 他这条命不想要了,他早说啊!非得等她接了这楚王府的诊了,他就开始作死了?她这神医的名号非得砸他手里不可! 楚君赫眉心越蹙越紧,周身更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溢出…… 他想弄死允让那混账玩意!都出的什么主意? “那个……”楚君赫勾起了唇笑容有些尴尬,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实在是太尴尬了,想他堂堂楚王,第一次放下所有伪装去赢取一位姑娘的放心,结果怎么每次方向都偏了? 到底是允让的法子不行,还是沈云禾这女人太特殊了? “你将衣裳脱了给我看看。” 沈云禾也是气急了,不管不顾的就上前,二话不说上手就开始扒拉了。 !!!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齐齐傻眼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要不要回避?接下来若是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们是观赏还是闭眼? 只怕,到时候主子追罚他们,那可就全完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楚君赫弓箭都没来得及丢,双手就护上了衣襟。 再晚一些,可就要着了沈云禾的道了! 这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心! 暗卫们忍俊不禁,楚君赫却黑着脸对他们比了个手势。 当即,几个黑影飘下,架起了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野鹿溜了…… 太恐怖了,爷竟然招架不住未来王妃的折磨!啧啧啧,往后只怕这楚王府得是未来王妃说了算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主子人前虽温润如玉,人后却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刹! 但是!!!他竟然还是个惧内的! 058:出事 “那你自己脱,我得确保你的伤无碍,否则你活不到春猎结束。”沈云禾脸上的神情凝重。 她没有再开玩笑,楚君赫伤得太重了,他只说了来参加春猎。她便觉得一个人前残疾之人难不成还能打猎去? 便也就用了那套疗法,却没想到楚君赫不仅来了这春猎,竟然还要狩猎!他伤口余毒未清,若是强行动用内力造成毒素内涌,哪怕是她也难将他给救回来! 楚君赫瞧着沈云禾似乎是动怒了,无奈之下叹息了一声,突然一步上前将她给拥入了怀中,美人在怀的滋味的确是美妙的很。 “为夫伤口无碍,娘子大可放心,至于残余的那点毒素,对于为夫的身体来说无足为惧。” 楚君赫将下巴搁在了沈云禾的肩上,就这般撒娇般的抱着她,那些话像是在解释,却是他灵机一动博取沈云禾同情的计谋。 “什么意思?” 沈云禾的反应让楚君赫窃喜了起来。 “你只知为夫的腿疾是幼时中毒所致,却不知为了抵抗此毒,为夫已经将自己喂成了毒罐子……” 所以,这一点点的余毒对他来说真的无所谓。 楚君赫声音暗哑,听起来的确可怜。换做瑶瑶在场早就抱着楚君赫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了,可对方是沈云禾。 沈云禾是谁?她是神医是名扬天下的医毒圣手,而她更是一手创办了万毒窟…… “忘了告诉你……”沈云禾眉心都拧成了川字,“替你施针的时候、我已经顺手帮你将体内多年累积的各种毒都给解了……” 她以为那些毒都是旁人给他下的!谁知道他竟然是自己吞的那些毒? 楚君赫:“……” 谁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各种毒,到了沈云禾这里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顺手解了…… 娘子太强怎么办?他好不容易将自己喂成了百毒不侵的药人,却被沈云禾轻易的破解了? 楚君赫面上云淡风轻,可他今日遭受的打击可不小! 先是预先选了入林的路线,到了那处时长起迷雾的山坳,待迷雾四起后便甩开那些个电灯泡,他好施计博取娘子芳心,结果演砸了…… 现在又被告知他的毒都解了。 幸好楚君赫心性坚毅,才不至于奔溃。 “无碍,这点毒想必本王的身子也是经受得住的。”楚君赫勾着唇笑容里带着邪肆。 沈云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料想那余毒并未渗入脏腑。 “继续打猎吧,切记不可动用内力。”沈云禾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哪怕楚君赫变本加厉的牵住了她的手,她却也有所顾忌没有再挣脱。 沈云禾没有看到,走在她侧前一步的楚君赫那眼底的笑意已经满到溢了出来。 此外, 有一队人马来到了他们先前所处的山坳之中。 “怎么回事?人呢?” 先前暗中窥探楚君赫之人一脸震惊。 “到底怎么回事!”楚景越狠狠一脚狠狠踹向了那早已分崩离析的轮椅,狠戾昭然若揭。 其他人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找?找不到楚君赫的行踪,仔细你们脑袋!”楚景越拔剑狠狠砍在了他身侧的那颗树上,震落了数不清的绿叶。 该死的!知道王二狗落败,他迅速赶来补刀,却连楚君赫的影子都没见到! “楚君赫!你最好已经死了!”楚景越眼底满是恨意,楚君赫是他继位路上唯一的挡路石,只要楚君赫死了,便再无人能与他一争! 很快, 楚王失踪的消息就被人送回到了营地。 皇后手中的酒杯顿时落地! “君赫,君赫他怎么了?”皇后急红了眼,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回皇后,林中只见楚王的轮椅碎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明显是有争斗的痕迹……” 皇后瞬间落泪,一口气更是没上的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带上人马,无比要将楚王找回来!”皇上发话了,楚王在凉王布置的春猎场地上出了事,凉王自然脱不开干系:“让凉王来见朕。” 苏怀柔见皇后被抬了下去,她自然也是万分的着急,云禾可是跟着楚王一道进了林子的。 “老爷……云禾她该不会出事了吧?”苏怀柔也乱了方寸。 苏怀柔本就生得很美,今日更是盛装打扮陪着他出席的,此刻苏怀柔一副美人垂泪的模样,沈禄心头一漾,连忙捉住了苏怀头的手,油腻腻的宽慰:“夫人,这种场所见不到人才是最好的消息,这便证明他们还活着!况且楚王对云禾这般上心,断然不会让她受伤的。” “是啊……楚王是个可靠之人。”苏怀柔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刚才是她太心急了,才会与沈禄之间失了距离。 一队又一队的人马被派进了林子里,原本一切正常的春猎被搅和得一团糟,随着一队又一队的人空手而归,皇帝的脸简直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凉王呢!这么久了,你们找不到楚王,还找不到凉王吗?”龙颜大怒,在场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沈清夕红着眼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座位,心底万分的酸楚。 春猎出事,寓意不详,皇上要将这罪落到凉王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沈清夕思来想去只能一咬牙偷偷退出了营地,孤身一人朝着林子里跑去,她得尽快找到凉王商量应对之策。 “小姐……等等奴婢。”沈清夕的丫鬟快急死了,偏偏小姐跑的飞快,她只能踉踉跄跄的追在小姐身后。 藏在林子入口处的两个暗卫看到沈清夕进来,都有些无语。 “你去通知爷,我去跟着沈二小姐。”暗卫甲和暗卫乙就此分开,一个跟着沈清夕,一个去找楚君赫。 所有人都以为楚王应该出事了,甚至有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殊不知造成这场混乱的主角现在正美滋滋的牵着娘子的手,一箭射出又将一只苍鹰收入囊中。 沈云禾快无语死了,越是与楚君赫接触,她便越发现这男人简直腹黑到了极致! 见过射箭还要牵手的么?眼前就有一位! 她甚至一度产生了,她的箭法突飞猛进的错觉。 一道黑影一闪,暗卫稳稳落在了楚君赫面前,将沈云禾给吓了一跳! “爷,沈二小姐孤身进林子了。” 昏昏欲睡的沈云禾陡得便来了兴致,沈清夕竟然也进林子了!她要做什么? 楚君赫看了眼和刚才一副生无所恋模样截然不同的沈云禾,无奈的摇了摇头,拉上她的手便走:“走,为夫带你看戏去。” 059:调戏反被调戏 看戏么,沈云禾自然是不太愿意浪费时间的。可是看沈清夕的戏,那可不是浪费时间。沈清夕这个女人可是比那孟氏稍稍有些脑子的,她在国公府弄出的那些动静,沈清夕表面上都没有直接在场,但是过后却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这倒是叫她高看了几分,至少沈清夕在事后并没有去老夫人那边卖惨,继而拉拢老夫人。 “你知道她在哪么?”沈云禾看着楚君赫不等她就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楚君赫却是勾着唇淡淡的笑着,那前来通报的暗卫也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林子里。 这一路,楚君赫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闲逛一般,直到前方传来了人声,他这才一个旋身抱住了沈云禾,直接蹿树上去了。 这上了树沈云禾才瞧见,好家伙!底下瞧着安安静静的没个人影,树上却埋伏着七八个暗卫…… 那她先前要扒楚君赫的衣裳…… 沈云禾脸色变了变,越想越觉得气恼不已,一抬手狠狠在楚君赫腰间掐了一把。 楚君赫正留意着前方动静,冷不丁的吃痛,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沈云禾,那罪魁祸首的女子此刻却早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沈清夕身上了。 “王爷……你叫夕儿找的好苦。”沈清夕摔了几跤有些狼狈,今日她并没有入林子的打算,穿的便是宽袖锦衣,不像沈云禾早有准备,入林子之前便换上了便捷的束衣褶裙。 “沈清夕?你来做什么?”楚景越着急寻找楚君赫补刀,面对着沈清夕也少了几分往日的耐心。 沈清夕神色一滞,凉王对她竟然如此不耐烦了么? “王爷,听闻楚王出事了,皇上龙颜大怒。夕儿……夕儿只是着急王爷安危……”沈清夕娇滴滴的垂下了头,眼底已经噙上了几分泪。 这里边虽然也有演戏的成分在,但是更多的是沈清夕内心积攒的失望…… 她掏心窝子对待的男人,却始终不给她一个正眼,也就在床上那两日,终于给了她一些宠爱,可男人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呢? 这也才出了凉王府多久,凉王对她的态度竟然又这般的冷淡了。 “怎么回事?”楚景越狠狠淬了一口,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 如此,倒是将沈清夕给吓了一跳。 沈清夕眼底滑过了一抹畏惧,但是很快又释然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凉王有些情绪也是正常。 “有侍卫来报楚王出事了,皇上大发雷霆要拿王爷问罪,我只是担心王爷……”沈清夕这回学聪明了,将自己从这事情里完全的给摘了出去。 楚景越听闻狠狠的剜了身边那些侍卫一眼,一个个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点消息都瞒不住! “你们去那边继续找。”楚景越指挥着那些侍卫离开了。 沈清夕还等着同他一道回营地,之所以提前来告知凉王,便是为了刷一波好感,如今沈清夕便是在等着了。 “你觉得她会如意么?”楚君赫突然凑向了沈云禾耳边。 两人此刻姿势暧昧,沈云禾本就算是半依偎在楚君赫怀中的,要不然她根本稳不住身形,她真不知道该夸楚君赫,还是将他从这颗无比“纤细”的树上给推下去。 楚君赫可真会选,想必是怕选棵大树,她就能抱住树干了,毕竟她也只是没有内力而已,拳脚功夫还是有的。 他放着那么多树不上,竟然选了这一棵与她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树!她若是不紧紧抱着他,只怕真的要掉下去! 腹黑!奸诈! 沈云禾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楚君赫给撕咬着生吞了,他竟然还不要脸的凑过来同她说话? “那楚王觉得你自己会如意么?”沈云禾故意回过了头,如此一来她半张脸都埋在了楚君赫的怀中。 这轻微的触碰成功的让楚君赫心猿意马了起来。 沈云禾眼底一抹狡黠一闪而过,跟她玩套路?殊不知穿越她见过多少追女伎俩?楚君赫这厮分明就是想要追求她,却又不得章法。 真不愧一把年纪了连个老婆也没讨上。 “什、什么意思?”楚君赫呼吸一滞,凭着他的智商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沈云禾话里的意思来。 “楚王试试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沈云禾见他耳根泛着微微的红晕,于是更过分的空出了一只手,轻轻的在他身前游移了起来…… 轰! 楚君赫整个人都懵了!这酥麻的感觉简直要他命! 此刻,他倒是有些后悔挑上了这么一颗“弱不禁风”的树了,实在是妨碍他的发挥了!沈云禾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以神医的身份挑逗过他之外,这两日着实对他有些冷淡。 好不容易这女人又开窍了,他却动弹不得…… “试?怎么试?”楚君赫竭力的维持着平衡,还得分心思索沈云禾意有所指的言语。哪里还有心思管下面的楚景越和沈清夕? 沈云禾坏坏的笑了,她双手环住了楚君赫紧窄的腰身,就这么轻轻一掐! “唔……”楚君赫一声闷哼,身形一颤差点没稳住! 这女人可真的是让他难以招架,普天之下当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今日本想一施苦肉计,让她对他死心塌地,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将自己给折了进去。 “谁?” 树梢轻动的声音让楚景越蹙起了眉,在他抬头望的空档,几只飞鸟叽喳叫着飞走了,这才打消了楚景越的警戒。 “调皮!”楚君赫轻轻揉了揉沈云禾的发丝,无奈的直摇头,只得空出一只手将她牢牢的给按在了怀中,省得又给他“捣乱”。 那抱着鸟窝捣鼓的暗卫都快要哭了,幸亏他反应及时掏了一旁的鸟窝,又幸亏他身旁有个鸟窝! 要不然他们可真的就暴露了! 所有的暗卫都是傻眼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遇上这样的情况,爷这真的是被未来王妃给吃得死死的…… 只是,这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爷在宫里用一身伤也没换来皇上松口,别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爷……您不回营地吗?” 下边传来了沈清夕娇滴滴的声音,成功的收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且先回去。”楚景越明显不想多谈,这次若是不能在林中杀了楚君赫,后面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他负责的春猎出事了,也只是一顿罚的事情。 孰轻孰重他还分的清。 “王爷!皇上已经龙颜大怒了,王爷若是执意不回只怕难以收场啊。”沈清夕张开双臂挡在了楚景越面前,势要让楚景越看明白,她识大体,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楚景越却一脸不耐的推开了她。 “啊……”沈清夕跌坐在了地上,同时也成功的止住了楚景越的步伐。 060:让王妃去骂街 “你没事吧?”楚景越看着凄楚可怜的沈清夕,想到她是因为担心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便将她给搀扶了起来。 沈清夕顺势依偎进了楚景越的怀中,不断的抽噎着:“王爷,我是偷偷跑来报信的,若是一个人回去的话势必会引起怀疑,不如王爷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 “其实……王爷若是能跟我一起回去营地,皇上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一定会对王爷宽厚处理的。” 楚景越起初也是心疼沈清夕,但见沈清夕拐弯抹角的都是要他回去认罪,他这心里的火气瞬间便上来了。 “够了!你在以什么身份左右本王?”楚景越烦躁的推开了沈清夕,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爷……” 任由沈清夕如何呼唤,楚景越却连头都没有回。 “啧啧啧……我以为她早就笼络住凉王的心了,没想到……”沈云禾无语至极,孟姨娘在国公府弄得煞有介事的,全府上下都以为沈清夕与凉王郎情妾意的。 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般场景。 “你若想下去,本王便推你下去,只不过本王此刻不能出现。”楚君赫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沈云禾若是想下去羞辱沈清夕他便以内力送她下去,但是他却不能出面帮她了。 他这患有腿疾之人,突然好端端的走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云禾抿着唇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逞一时口快,倒的确能爽上一番,但是却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不如累积到下个时间点,一击中地岂不美哉? “我没猜错吧?爷的意思是让未来王妃下去骂街吧?” 暗卫甲很是八卦。 暗卫乙皱着眉不敢多言语,骂街?亏你形容得出来,王妃骂不骂街他不知道,待会暗卫甲很有可能会倒霉。 果不其然,爷和未来王妃那仿若要吃人的视线冷飕飕的朝着暗卫甲投了过去。 暗卫甲吓得浑身一颤:娘嘞!救命,爷和未来王妃简直太恐怖了…… 沈云禾:本小姐像是一言不合就骂街的人? 楚君赫:敢编排非议王妃,回去领一百军棍。 沈清夕追不上楚景越,却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远远守着的丫鬟见状,只能上前将她给搀扶了回去。 楚景越发了疯的想要杀了楚君赫,而后者现在却带着沈云禾肆无忌惮的去了那猎场深处…… 今日的头筹只能在这片区域猎到! 他必须要费些心思,只不过楚君赫怎么也不会想到,本应该在山洞内吃喝玩乐的星屿和瑶瑶竟然会出现在此处。 翊承带着一队侍卫跟在二人身后,苦逼的沦为了捡战利品机器。 更叫楚君赫吃惊的是,瑶瑶不仅玩得一手好暗器,更是使得一手好重剑!几下就砸死了今日的头筹…… “你说你要这头筹干什么的来着?”沈云禾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瑶瑶,突然就模糊的记起楚君赫提过头筹的事情。 楚君赫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现在他得去找自己的女儿要那头筹,他这面子有些搁不下。 “轮椅呢?”楚君赫朝着身后勾了勾手。 立马就有两个暗卫悄然将轮椅送上了。 沈云禾简直傻眼,一场春猎他究竟带了多少人啊!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楚君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重新坐回到了轮椅上。 暗卫凑到楚君赫一侧低语了几句,楚君赫点了点头:“按计划行事。” “是!” 一队暗卫领命离开了。 这边的动静也终于吸引了瑶瑶的注意! 瑶瑶一转头就看到了沈云禾!她将刚砸死的猎物一丢,张开双臂就朝着沈云禾和楚君赫的方向奔了过来。 “哈哈哈……”瑶瑶扭着粉团子般的身子笑嘻嘻的。 沈云禾自然的张开双臂等着瑶瑶扑过来,结果这丫头却大喊着“娘亲!”转眼就扑进了楚君赫的怀中! “爹爹,你看瑶瑶猎了这么多猎物。晚上咱们烤肉吃好不好?”瑶瑶跳上了楚君赫的腿,在他怀里撒娇。 为了这口烤肉,她真是卖力极了。 “好,瑶瑶想吃什么都可以。”楚君赫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宠到了极致,自打两人在城外见了那第一面的时候,便是对她有求必应。 寻常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楚君赫当真这般好说话的。 沈云禾冷着脸,死死的瞪着瑶瑶。 这杀千刀的,还记不记得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了她?真是有了爹忘了娘! 沈云禾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将楚君赫自动归类为瑶瑶爹爹了…… “既然有烤肉吃,瑶瑶可愿将那头筹送与爹爹?”楚君赫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指将死得不能再死的头筹。 瑶瑶笑嘻嘻的点着头:“爹爹可是俊俊的小郎君,爹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瑶瑶都能给爹爹摘下来。” “噗……” 翊承再一次笑喷了,他怎么觉得表哥的那点计俩还没有瑶瑶厉害? 沈云禾这回是彻底的黑了脸了:“行,你有能耐和你那便宜爹爹过一辈子去,别找我这个娘亲了!” 沈云禾气呼呼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了一脸正经站在一旁的星屿…… “完了……”瑶瑶苦逼兮兮的跳出了楚君赫的怀抱。 她顾着小郎君忘记娘亲了,这下惨了! “娘亲生气了……若是哄不好,今晚的烤肉可就没了哦。”楚君赫对着瑶瑶勾着唇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但是,这笑总让瑶瑶觉得有些笑里藏刀的。 爹爹竟然用烤肉来威胁她!哼,娘亲还是给爹爹灌迷魂汤了! “去就去!娘亲若是不生气了,今晚的烤肉得要爹爹亲自烤!”瑶瑶吐了吐舌头跑远了。 楚君赫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一声令下所有人严阵以待: “拿上猎物,翊承带几个人先一步将猎物送回营地。其他人包围营地切勿泄露行踪。” 楚景越开了场,那便由他来收尾,有些人是该受些教训了! 061:爹爹吃,吃了就不会死了 营地内,皇帝脸色铁青。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上去触霉头,苏怀柔更是面如死灰的坐着,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楚王和云禾的消息,想来当真是出事了,甚至就连凉王都不见踪影。 “王爷,不如我也去林子里找找吧,就这么干坐着……我这心里着实慌的很。”苏怀柔已经坐不住了,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消息,营地里气氛沉重的很。 沈禄也没了办法,出事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女儿和未来女婿,继续坐下去只怕也是要落人诟病了。 “你且在此休息着,林子里地形复杂,我带人进去找找。” 见沈禄要走,苏怀柔一把拉住了他,她星月般的眸子紧盯着他:“老爷,一定要将云禾平安的带回来。” 沈禄呼吸一滞,似乎又找回了曾经那心动的感觉。 “放心,云禾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是断然不会让她伤了的。” 沈禄拍了拍苏怀柔的手好一顿的宽慰,结果他刚要走,林子里就传来了动静。 “什么人?”守在一旁的侍卫提着刀就冲了上去,结果却看到翊承带着一队侍卫扛着大大小小的猎物过来了! 侍卫一看是翊承将军,连忙退到了一旁不敢造次。 “皇上,这些乃楚王猎得之物。”翊承带着人将猎物给搬到了场中央,却是将那头筹给藏了起来。 也是幸好,他留了个心眼,只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什么?此乃楚王猎得之物?”皇上脸上写满了震惊,这是怎么回事?楚王坐着轮椅还能猎得这么多猎物?那他的箭术现在该是精妙到何种程度了? 只是可惜了…… 楚王终究只是个残疾,堪不得这天下的重任。 “正是。”翊承昂首挺胸立与场中。 那些提心吊胆的文官们,一听说楚王无事,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先前他们有多萎靡,此刻就有多兴奋! “楚王无事,当真是太好了。” “是啊,今日总算是安然度过了。” “哎……你们是没看到刚才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 …… 翊承耳朵微动,将这些人的言语尽数给听了进去。 呵!这些孬种,平日里看不起表哥是个残疾,一到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想到了表哥,呸!不要脸的狗东西! “都给朕闭嘴!”皇上烦透了,翊承还没说话呢,那些老东西左一句右一句的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你说说君赫他到底怎么回事!”皇上又看向了翊承。 此刻就到了翊承飚演技的时候了! “回皇上!楚王到了那山坳时遇上了歹人,我等拼死搏杀之时,那山坳里起了迷雾,如此我们才得以趁乱逃脱,只不过……楚王他也是伤上加伤,又为了这春猎,只怕没有几个月这伤是养不好了。” 翊承一番话说的,就差哭嚎上几句了。 皇上脸色顿时又变了:“怎么会有歹人?” “臣不知。”翊承摇了摇头,“臣无能,没人击杀歹人,叫人给逃了。” “混账!简直混账,春猎场所怎容歹人混入其中?”皇上气急败坏狠狠的将面前的桌案给掀了。 “凉王呢!怎么还不来见朕?” …… 四下皆静,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谁知道凉王在何处?这个时候开口岂不是触霉头么? “只怕……凉王他不敢出来了。”楚君赫虚弱的声音自林子里传出,随之众人便瞧见了斜斜倚靠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的楚王。 “天呐!楚王这脸色白的……” “是啊,想来伤得重啊。” “哎……” 众人议论纷纷,想来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儿……你怎么伤成了这样?”皇上蹙着眉,面上虽然透着关心,心底却是抱着怀疑之色。 “御医!还不快给楚王看诊!”皇上不等楚君赫回答便摆了摆手。 御医哪敢怠慢,挎着医药箱就上去了,一番诊脉下来御医连连摇头。 “你摇什么头?楚王伤得怎么样了!”皇上厉呵。 御医连忙回答:“回皇上,楚王伤上加伤,此刻伤势已入肺腑,若是再不将养,只怕命不久矣……”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撩起衣摆便直奔楚君赫而来。 若是刚才他还心存怀疑,此刻便早已打消了那点疑虑,有楚君赫在方能牵制住楚景越,若是连君赫也没了,整个朝堂只怕都要被楚景越收入囊中。 而他便不得不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手! “该死的!给朕治!治不好楚王朕要你们脑袋!”皇帝怒不可揭,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楚景越给乱刀砍死! 敢在春猎上动手脚,楚景越当真是没将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父皇……无碍,儿臣尚且撑得住……”楚君赫虚弱得下一秒就要咽气一般。 沈云禾看得眼皮子直抽抽,难怪这厮刚才问她要能乱了经脉的药丸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哇……呜呜呜……”瑶瑶原本还在啃着“白萝卜”呢,突然耳尖的捕捉到什么死不死的,又看到楚君赫一脸要挂的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爹爹……娘亲你快救救爹爹……瑶瑶不要爹爹死……”瑶瑶扔了“白萝卜”扑进了楚君赫怀中。 那小身子一撞,连皇帝心肝都吓得颤了一下! 这可别将楚君赫给撞断气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对父女给吸引了,倒是那御医一直盯着地上那“白萝卜”发愣,待他看清楚那竟然是经过人为泡制出来的野山参时,他瞳孔震惊了…… 什么人家啊,竟然给小娃娃吃野山参?这是当零嘴啃了? “哎哟……这多金贵啊……就这么丢了,可惜了……给楚王补补身子也好啊……”御医果真是医者仁心,万分不舍的捡起了地上那根已经沾了泥土的“白萝卜”。 这下,又轮到众人傻眼了。 什么情况? “你搞什么东西?”皇帝嫌恶的瞪向了御医,这老东西不治病神叨叨的做什么? “回皇上,这可是四十年野山参,经过独特的手法泡制,功效可抵百年山参,这对楚王的伤可是大有益处!” 说起这些,御医无比激动,如数家珍般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野山参的好处。 百年野山参可遇不可求…… 瑶瑶一听来劲了! 她小手抹了把脸,鼻涕眼泪的糊了一手,就在她那随身带着的小荷包内翻开了。 而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了一把“白萝卜”,并用那只糊满鼻涕眼泪的手拿了一根,霸道的往楚君赫嘴里塞:“爹爹吃,快吃!吃了就不会死了……” 062: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甚至就连皇帝都呆站在了当场,沈云禾背过了身,肩膀不断的颤动着,所有人都以为沈云禾这是背着众人哭了。 实际,她却憋笑憋到内伤,生生的将眼睛给憋红了。 楚君赫可是有洁癖的,她甚至亲眼见过他净手的时候将手背都给搓红了,这会瑶瑶竟然让他吃那些沾染了鼻涕眼泪的野山参,这玩意就算是金子做的,楚君赫也是断然吞不下去的。 “云禾……楚王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苏怀柔到底心疼女儿,这会还是壮着胆子到了这场中央,轻轻的拥住了沈云禾。 沈云禾也怕自己露陷了,干脆将脑袋埋在了苏怀柔的肩上……眼不见为净。 楚景越和沈清夕二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幕,楚景越原本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横竖楚君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父皇就算要责罚他,也不会下重手。 没想到,他一出林子,就看到了楚君赫一行人好端端的在那场中! 楚景越狠狠的剜了眼沈清夕,而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又恢复了一贯的谦谦君子模样。 “父皇!”楚景越一上场噗通就跪下了,“父皇,儿臣得知皇兄出事,便在林中找寻到了现在,如今见到皇兄无恙,儿臣倍感心安。” “倍感心安?”皇上凌冽的视线直逼楚景越,而后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楚景越的脸上,怒斥道:“你皇兄在你布置的春猎场上,伤得只剩一口气了,你还心安?” “怎么会?”一巴掌将楚景越给打懵了。 他狐疑的看向了楚君赫,只见瑶瑶费劲的想要掰开楚君赫的嘴给他喂萝卜吃,楚君赫似乎有些抗拒? 他横竖也没看出楚君赫要死的样子。 “爹爹……你吃啊……呜呜呜……”瑶瑶见喂不进去,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眼看着没办法,她已经打算将这野山参嚼碎了,给她爹爹灌进去了! 她物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这么俊的小郎君可以给自己做爹爹,爹爹可万万不能这么早早的就死了呀。 “瑶瑶……爹爹会没事的。”星屿无奈的扶额,他这个妹妹哟,到底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难道在林子里的时候,她没瞧见爹爹和娘亲商议着吞了药丸子吗? 滋溜…… 瑶瑶吸了吸鼻涕,狐疑的看向了星屿:“是吗?” 星屿无奈及了,他这个傻妹妹哟,平日里鬼精鬼精的,今日怎么犯傻了。 “咱们不是还有神医么?神医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爹爹一命呜呼的。” 星屿将瑶瑶给拉到一边,两个小孩嘀嘀咕咕的早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皇帝明面上是在教训楚景越,实际上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御医刚才的话上。这等好东西,这个叫瑶瑶的女娃娃随手就能掏出这么多,那是不是…… “星屿啊。”皇上突然叫住了星屿。 星屿愣了一下,这还是皇爷爷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皇爷爷。”人前,星屿还是恭恭敬敬的。 “能不能告诉皇爷爷,这野山参是从何处得来的?”皇帝半弯下了腰,他突如其来的亲和成功的让星屿戒备了起来。 这老头今日这般的不寻常,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以前恨不得要将他这个“野种”给杀了,压根不承认他是皇家子孙,现在倒是一口一个皇爷爷亲热得不得了。 “这是瑶瑶妹妹的零嘴,这东西可是神医给的。”星屿将瑶瑶给拉到了身后护住了,言下之意:老头,你想动瑶瑶,可得考虑考虑瑶瑶背后的神医。别等你有求与神医的时候,只能等死。 “竟是神医给的?”皇上暗暗吃惊,神医竟然如此大手笔,突然他又想起,神医是那瑶瑶的干娘,心中已经是有了主意了。 就连跪在一旁的楚景越,听到神医二字也是眼前一亮。 星屿点了点头。 皇帝“哈哈”一笑,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将正题回归到了春猎场所出现歹人的问题上。 他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当真一众臣子之面,逼着半大的奶娃娃给他送野山参吧! 这东西,他既然已经知晓了,便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送来。 “凉王!你可知罪!”皇帝又坐回到了位置上,一脸不悦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楚景越。 楚景越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表露出半分。他若是还看不明白的话,便当真是个蠢货了,他今日便是着了楚君赫的算计了! 没想到,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很好!楚君赫你等着瞧! “儿臣知罪。”楚景越低着头,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戾气。 沈清夕更是跪在楚景越身边不敢动弹,这场面太恐怖了,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既然如此,便罚你三十大板,闭门思过半月,罚三年俸禄,这三年俸禄便交由你皇兄养伤。”皇上疲惫的闭了闭眼,说完一摆手就要走。 楚君赫却不能让他就此离开,他拖着虚弱的病体开口:“父皇……” 皇帝:??? “父皇莫不是忘了……与儿臣之间的头筹约定?” 楚君赫虚弱到所有人都替他提了口气,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殁了。 “头筹?约定?”皇帝快被气笑了,春猎都被搅和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惦记着那个狗屁约定? “你这不是也没猎得头筹么?”皇帝神色淡淡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早就看过了翊承送上来的猎物,并没有头筹,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向着楚君赫,去打压楚景越。 楚景越可是要与国公府联姻的,往后国公府的势力必定是朝着凉王倾斜,他需要楚君赫牵制凉王,却不允许楚君赫壮大自己的势力。 “头筹在此。”翊承很给面子的将头筹抬了上来。 皇帝脸都绿了! “你!竟然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 何况还是个带着拖油瓶的破鞋! “还请父皇成全!”楚君赫不退让,只有让父皇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应允了这婚事,他才能安心! 063:楚王:娘子!云禾:滚! “这什么情况?” “你没听说啊,前两日楚王复命归来,不要奖赏只求圣上赐婚。” “这……谁家千金能得楚王如此青睐?” “还千金不千金……你没看到国公府大小姐一直在楚王身边?” “是她?” “可不就是?这国公府大小姐声名狼藉,还生了个父不详的孩子,又是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这背后的关系可复杂了,圣上自然是不应允了,这才有了头筹这事情。” “哎……楚王这是为了女人自掘前程啊!” “谁说不是呢……还是为了这么个女人……” …… 下边的窃窃私语,传到了瑶瑶的耳朵里,小家伙斜着眼朝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官员瞪了过去,小模样奶凶奶凶的。 一群自以为是的渣渣,还敢编排她娘亲! 看她不将这些老东西的胡子给揪下来! 说干就干,瑶瑶一股脑的将那些“白萝卜”全部放在了楚君赫腿上,迈着小腿蹭蹭的就下了场,直奔那几个文官而去。 星屿一看,连忙追了上去。 高高在座皇帝嫌恶的蹙起了眉,果然是没有教养的小东西,但是一想到瑶瑶的干娘是神医,便也始终忍着没有发作。 皇帝心思百转千回,楚君赫分明是想当众逼得他赐婚,他必定不能食言。可当真要让楚君赫娶了沈云禾? 这时候,一直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公公悄悄凑到皇帝耳边嘀咕了几句。 皇帝原本愁眉不展,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朕便允了你这门亲事!沈国公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朕的两个儿子,沈国公你这老丈人身份可不一般啊!” 皇上一番话说得像似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在审视沈国公的心思。 沈禄连忙拉着苏怀柔齐齐跪了下来,大喊着:“老臣惶恐……” “朕乏了,回宫。”一场春猎将皇帝搅得疲惫不堪,早早的便离了场。 “啊……痛痛……老夫的胡子!” “孽障,还不快松手!” …… 皇帝的身影才刚刚消失,瑶瑶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星屿原本打算拉住瑶瑶的,可看她打得那么解气,也就撒手不管了,这些老家伙平日里可没少说他爹爹坏话。 “孽障?谁是孽障?你羞辱我娘亲,还骂我是孽障!我看你才是混账!” 瑶瑶一手揪着一个,咬牙切齿的骂着。 周围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忙,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神医的干女儿,眼下皇上又赐婚了楚王和国公府嫡长女,这瑶瑶不论是哪重身份他们都招惹不起啊! 那俩货,只能算他们自己倒霉了! “瑶瑶,回来吧。别将手给弄疼了。”楚君赫虚弱的声音淡淡传来。 嗯,说的是瑶瑶别将自己弄疼了…… 俩文官脸都绿了,却又不敢发作。 “好嘞!”瑶瑶拍了拍手上的断须,屁颠屁颠的朝着楚君赫蹦跶了过去。 楚景越就在楚君赫不远处,他双手紧紧的捏着拳,该死的! “凉王,请吧。”皇帝走了,公公却留下了。 “早些领了罚,杂家也好回宫复命。” 三十杖打完,楚景越伤得可不算轻,怎么也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了。 如此,一场春猎乱成了一团。 皇帝赐婚楚王,责罚凉王。那被先行一步送回宫的皇后听闻赐婚和楚王伤重的消息,又病了一场…… 离开的时候,沈清夕想要跟着楚景越上凉王府的马车。 却被楚景越拒绝了。 “夕儿,我这身子伤成这样也不能照顾你,你暂且跟着国公先行回府吧。” “王爷……让夕儿留下照顾你吧?” 沈清夕急了,刚才她便看到凉王的视线时不时的就在沈云禾身上游移,她再不将凉王攥紧点,只怕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楚景越并未回应她,哪怕沈清夕紧追着马车,他还是命人加速离开了。 “啧啧啧……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烂。沈清夕我要是你便安心在家将沈云禾那碍眼的给解决了,而不是追在男人身后哭哭啼啼的。”宋如兰神情阴仄,今日沈云禾让她吃了大瘪,现在沈云禾有楚王和神医护着,她再出手对付沈云禾就是脑子不好了。 “如兰姐姐说的是。”沈清夕早就对沈云禾恨得咬牙切齿了。 自打沈云禾回来之后,府里便鸡犬不宁,连带着凉王对她也没那么上心了…… 宋如兰勾着唇看着沈清夕离去的背影,眼底泛起了冷意。 “春猎既然结束了,我便走了。”沈云禾说话间瞪了楚君赫一眼,这男人可不可以再腹黑一些? 他压根都没说拿头筹是为了娶她!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些废话,怪她自己理解错误,帮着他求来了赐婚圣旨! 沈云禾真是差点没将自己给怄死,说好了不能让自己陷进去的,这下好了逃不掉了…… “娘子……为夫重伤需要救治……” 楚君赫捂着心口,一副要咽气的样子。 苏怀柔被他模样给吓到了,连忙拉住了沈云禾着急的说道:“楚王这伤只怕拖不得,你快去请神医好好瞧瞧,国公府那没事,娘亲能够应付。” 沈云禾:??? 什么玩意?娘亲这是眨眼将她给卖了? “娘亲,他病了自然有御医替他医治。”沈云禾不想,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给楚君赫下毒了。 苏怀柔皱着眉将沈云禾给拉到了一边低语:“楚王与你已有了婚约,你不对他的身体多上上心,往后日子可怎么过?总不能小小年纪就守寡吧?” 沈云禾:…… 娘亲,他比你还健康好吧?怎么还咒她守寡呢? 竖着耳朵偷听的楚君赫:!!! 他什么时候竟然给了丈母娘这种错觉?他看起来很弱吗?难道是演了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了? “快,去请神医好好给楚王医治。”苏怀柔不由分说将沈云禾往楚君赫那边推。 随后,还牵起了瑶瑶:“瑶瑶就交给娘亲,娘亲一定好好照顾她。” “咳咳……岳母……不如将星屿……”楚君赫意有所指。 苏怀柔看了看星屿,小世子她怕是镇不住啊…… “那、小世子最近便暂住国公府,待楚王伤好些了,再送他回去。”苏怀柔顺势也将星屿给牵了过去。 催着沈禄就走,沈禄还想跟凉王和楚王打声招呼再走,毕竟也是他的两位准女婿了,被苏怀柔这么一催倒是给忘了。 沈云禾只能无语的看着国公府的马车远去…… “我们也走吧,娘子……” “滚!” 064:天要下雨,爹要娶妻 楚君赫觉得自己卖惨应该成功了,沈云禾却抛给了他两颗解毒丸,又掏出了一颗血参丸往楚君赫嘴里一塞。 “这血参丸千金一颗,比瑶瑶的萝卜功效强多了,你且吃着吧。” 翊承噘着嘴一脸的羡慕,不等他开口讨要“白萝卜”就发生了一件让他惊掉下巴的事情! 未来大嫂她走了! 沈云禾做完这一切扭头就走,都不带告别的。 楚君赫:??? 允让那混账不是说这些招数对女人都有奇效的?怎么到了沈云禾这里竟然个个都不顶用? “娘子不等等为夫?” 沈云禾摆了摆手,再不走她真控制不住自己要弄死他了! 赐婚圣旨在第二日就到了国公府,公公手里拿着圣旨笑容无比可亲。 “大小姐真是妙人,与楚王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待成了婚之日,杂家可要讨杯喜酒喝。” 公公脸上的笑容有些神秘,说出口的话更是意有所指。 沈云禾有些吃惊,这公公莫非是楚君赫的人?他竟然在宫里都安排了人? “多谢公公,酒水自然是少不了公公的。” 沈云禾笑得眉眼弯弯的,掏出了一个荷包塞进了公公手中。公公有些诧异,但是掂着荷包有些轻,便觉得是些惯常的打赏,也就没有打开看上一看。 “沈小姐借一步说话。”公公看着这呼啦啦围了一大圈的人摇了摇头。 “公公请。” 沈云禾心头一个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道:“宫里传来消息,过几日皇后娘娘打算宴请各家女眷,皇后娘娘对沈小姐不喜,小姐只怕是要早早做好了打算,另外……” 公公顿了顿,见沈云禾直勾勾的望着他,连忙说道:“届时华贵妃也会在场……” “华贵妃?”沈云禾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华贵妃是凉王生母。 这下好了,不仅要应付皇后的刁难,还得应付华贵妃…… 人家穿越嫁个夫君集各路宠爱与一身,她怎么一穿越就捡个娃,还在哪都碍人眼?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那混账楚君赫的! “是,华贵妃与皇后娘娘一直不对付,与楚王更是不对付!所以……”公公给了沈云禾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见沈云禾领悟了,他便也带人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公公将那荷包给打开看了一眼,就一看他就傻住了! 这不是北斗堂的通窍丸么?百两白银都难换一颗啊! 沈大小姐竟以这等珍贵之物打赏他? 公公反应过来,连忙将那通窍丸给当宝贝一般的收了起来,生怕被人给抢了去了!他正是需要这通窍丸,却苦于银两不够又没门路,一直买不到。 没想到沈小姐竟然是个如此通透之人! “切!嘚瑟什么嘚瑟,不还是嫁了个瘸子?”孟姨娘一脸不屑,她女儿要嫁的可是凉王,比那劳什子楚王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混账!”苏怀柔一拍桌子,“楚王也是你辱骂得的?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了,辱骂皇族其罪当诛!你不怕死就算了,别连累老爷和我们这一大家子!” “我……苏怀柔你狂什么狂!”孟姨娘被苏怀柔一句话噎得半死,骂人底气也少了几分。 “孟姨娘……夫人她说得并没错,楚王一旦追究起来,国公府当真受不住。” 白牡丹声音娇滴滴的,听得孟姨娘直来气:“你算什么东西?国公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白牡丹脸色一白,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沈禄,眼眶便红了。 白牡丹到底是万花楼头牌,这眼睛一红沈禄直接便招架不住了,当即就往白牡丹身边凑过去了。 “都给我闭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老夫人梆梆的跺了跺拐杖,“云禾你跟祖母过来。” 沈云禾点了点头,临走前朝着白牡丹投去一瞥,白牡丹眼眸微抬,眨眼间两人便完成了交接。 孟姨娘有些狐疑的看了眼白牡丹,又看向了沈云禾,最后将视线定格到了苏怀柔的身上。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了:苏怀柔好不容易出了院子,本以为能够再度得到老爷的欢心,没想到横杀出来一个白牡丹! 哈哈哈……真是笑死她了!苏怀柔,你也有今天! 孟姨娘狠狠剜了白牡丹一眼,就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沈清夕站在一旁将这些都给看在了眼里,包括刚才沈云禾给公公的那个荷包,看起来轻飘飘的,估计只有几两白银,真是……穷酸! 只是,祖母对沈云禾的态度,让沈清夕察觉到了危机,她不在府内的这几日,祖母对沈云禾似乎更加的宠爱了…… “老爷,带牡丹姑娘回院子吧。这里毕竟是正厅。”苏怀柔笔挺着身姿站在沈禄和白牡丹几米远的地方,她神色淡淡的瞧不出有什么情绪,一如当初沈禄将孟姨娘接进府中那时的清冷。 沈禄反射性的就松开了白牡丹,一时间夹杂在这三个女人之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苏怀柔眼眸黯淡了几分,一言不发的走了。 “沈大人……我、是不是不该住下来?”白牡丹声音细腻温婉,听得沈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禄生怕白牡丹萌生了离开的心思,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温言软语的哄着:“牡丹姑娘,万万不可这么想,是我伤的你,你住在府上养伤那是应当的。 至于那孟姨娘……你便当她不存在,这些年她是嚣张惯了,早晚有一天是要吃苦头的,怀柔她性子软,更是讲理之人。” “爹爹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沈家的人?当着我的面……爹爹说这些合适么?”沈清夕气到眼眶泛红。 怎么沈云禾一回来,她和娘亲在这个家里就开始没地位了? “夕儿?你还没走啊?”沈禄尴尬的笑了笑,他都忘了沈清夕还在了,还以为她和孟姨娘一道走了。 “是啊,我若是走了,怎么会听到爹爹这番话?”沈清夕气恨的指向了白牡丹:“她分明就是个狐狸精,爹爹将这个女人留在府里是想干什么?纳妾吗?”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厅! 沈清夕不敢置信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狠狠瞪了白牡丹一眼扭头跑了…… 躲在暗处的瑶瑶和星屿,两个一边吃着“糖豆”,一边摇头叹息: “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愁哟……” “瑶瑶,那沈国公可不是你娘,她是你外祖,这话应该改成:天要下雨外祖要纳妾,愁哟……” 065:爬墙根,偷窥媳妇 “真是人小鬼大,姥姥给你们坐了莲子羹快过来尝尝吧。”苏怀柔自一旁走出,将两个忙着看戏的小家伙给带回了院子。 原本她已经走了,却发现这树丛后边有半截衣袍挂在外边,不用想又是瑶瑶带着小世子在“为非作歹” “好耶!有莲子羹吃咯!”瑶瑶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小家伙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那在正厅内的几人皆是听到了。 白牡丹面露娇羞,沈禄倒是神色变了变,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亲自将白牡丹给送回了院子,这一路上白牡丹都与沈禄走得很近,更是时不时的借着步伐将身子朝着沈禄那边压上一压。 沈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没走多远的脚都开始软了,要不是怕唐突了牡丹,将人给吓跑了,他真是恨不得当场就将这白牡丹给办了。 老夫人院里, 老夫人拉着沈云禾的手一阵叹息。 “我这么好的孙女,怎么就许给了楚王了……”老夫人说着眼眶便红了。 之前楚王上门求娶的时候,她便说了不能将两个孩子一个许给楚王,一个许给凉王,这弄不好是要出事的。 只是,沈禄他说楚王腿脚不好,自然不会在权势方面与凉王为敌。 但是,她也不是瞎子,凉王她的心思只怕也在云禾这丫头身上啊!当初……她真不该睁着眼闭只眼,那时候便将云禾嫁给凉王,如今倒是没这些事情了。 “祖母,楚王他……其实待孙女也是不错的。”沈云禾笑得眉眼弯弯的,他敢对她不好么?随时随地她都能扎废了他! “可终究他没前途啊!” 老夫人摇头,“凉王得势,孟姨娘便得势。你瞧瞧这些年她将国公府给造成什么样了?她暗地里拿着国公府的家当补贴孟家的事情,真当我不知道?” 沈云禾暗哼:你现在倒是知道了?先前怎么就眼瞎呢? “圣上他事事都派楚王去处理,怎会没前途呢?”沈云禾表面上不以为意,倒是叫老夫人有些想不通了,这丫头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呢? “你这丫头,凡事怎么只能看表面?圣上他不是料定了楚王无缘那皇位么?”老夫人哀叹着,那看向沈云禾的眼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怜悯和惋惜。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唇角,原本她以为老夫人眼瞎心盲,原来她没瞎也没盲啊,这还知道替她谋划呢。 “其实……凉王才是你的原配。祖母看着他对你也有意,不如……”老夫人拍了拍沈云禾的手背,后面的话她没将出口,而是警惕的看向了门口,谨防有人偷听。 “凉王对我有意?”她怎么没看出来?凉王每次遇上她都没好事,依她看凉王最是恨她才对,毕竟曾经也是因为她突然怀了身孕被送走,让凉王被人暗中嗤笑。 “你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总是追着你?”老夫人暗自摇头,这丫头对感情这般的迟钝,这若是嫁人了可如何是好? 她还着沈云禾这般聪明,一定会帮着国公府更上一层楼的。 “不曾。”沈云禾摇了摇头。 “过几日,祖母将凉王给请入府中来,给你们制造机会。”老夫人这就自顾自的将计划给定下了。 沈云禾:??? 怎么就制造机会了?谁要这机会啊! “祖母!您别忙了,我看楚王比凉王好多了。再说了国公府还能抗旨么?凉王他都与沈清夕那样了,我才不要二手货!” 沈云禾一百个抗拒,她就是路边捡个乞丐来成婚,也不要嫁给凉王啊!乞丐还能入赘呢不是? “二手货?”什么意思?老夫人愣住了,“凉王与清夕睡了?” “祖母……您说得可够直白的哈。”沈云禾尴尬的笑了,和一个老人家谈这种事情,她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的。 老夫人沉下了脸:“简直荒唐!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着婚约在身,那婚期还没到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这叫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搁?” 她对这沈清夕真是越加的不喜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沈清夕真是给云禾提鞋都不配! 沈云禾嘴角抽搐着,老夫人骂得那么厉害,她倒是忘了坐在她身边的不比沈清夕更出格?未婚先孕还父不详…… 半响,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拉着沈云禾的手宽慰:“祖母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当年的事情祖母知道,你一向乖巧,定是那孟氏母女做了什么手脚。” 沈云禾无语的掏出了八九根“白萝卜”放在了老夫人面前的桌上,老夫人这么卖力,她不得给点好处? 况且,她才不觉得老夫人拉她过来就单单为了这点屁事。 果不其然,老夫人看到那些“白萝卜”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当即便去了床榻里边翻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锦盒。 她当宝似的抱着那锦盒,递给沈云禾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明显的不舍。 “这是当年先太后赏下的镯子,宫宴的事情祖母也听说了,这镯子到时候你戴着,虽说不能保你平安无事,那些宵小想要欺负你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要不是看在“白萝卜”管够的份上,她是真舍不得拿出这手镯。 沈云禾压根不想要,老夫人却不由分说将手镯套到了她手上,她简直傻眼,就这么一个破镯子,谁认得是前太后的遗物? 给完了宝贝,老夫人又盯着沈云禾的荷包看了几眼。 沈云禾无语,只得又拿出了一颗血参丸:“您身子虚,大补必定会反噬,暂且用这些野山参温补着,会有益于您身子的恢复,补过头了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救不了,这血参丸是大补之物,就这么一颗您得分一个月来服用,每日掐上一点便可。” “好!祖母记下了。”老夫人一把将那血参丸就抢了过来,生怕沈云禾会反悔。 她可是听说了,这东西一颗价值千金!千金呐,她可拿不出这么多钱,一个镯子换往后身子康健,倒也值了。 沈云禾无语的走了,很快屋顶上趴着的那人便也悄悄离开了。 国公府院墙外,允让和翊承已经等到无聊得互相瞪眼了,他们甚至怀疑楚君赫还能不能出来了! 又过了一盏茶之后,一身夜行衣的楚君赫这才轻飘飘的落到了他们面前。 “楚王可真能耐,为了一个女人听墙根。” 允让很嫌弃楚君赫,他明明那么用心的教导了,楚君赫竟然连沈云禾都搞不定!简直愚蠢。 “想死?”楚君赫一记眼刀子丢了过去,允让立马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了?在女人那吃瘪了,就将气撒兄弟身上了?追不到女人是你没本事,还能怪我咯?”允让的八卦因子跳动不已,早知道他也该跟进去偷窥的! 066:神医,有人要抱你大腿 “你这么牛,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娶上妻了,本王已经有未婚妻了。”楚君赫凉飕飕的睨了允让一眼。 这一怼,还真的是掐到了允让的命门上。 允让当即就不干了:“你这话说得,那些追在我身后跑的女子难道都是假的?我是自己不愿娶妻,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娶不到。” 楚君赫步伐一顿,回手就甩出了手中一直捏着的一粒石子,这还是他从沈云禾屋顶上顺来的,主要是怕这石子滚下去砸到了他家亲亲小娘子。 这会,这颗石子可是起了大作用了,楚君赫就这么轻轻弹了出去,允让根本来不及避让,石子便击上了他的穴位,他就这么张着嘴定住了…… “我去……楚君赫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啊!”允让眼皮子直翻,他也就剩这眼和嘴还能动了。 楚君赫却不搭理他,一个旋身便消失在了墙头上。 “喂!你还不给我解开?”允让见翊承要跟着一起跑了,连忙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这一喊,翊承没喊来倒是将苍云给叫过来了。 “我说是谁呢,杵国公府外鬼叫连天的,原来是你啊。”苍云绕着允让转起了圈,嘴里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音,将允让给闹了个大红脸。 “你……是叫苍云?”允让自诩记忆还是非常好的,还想盘着认识的关系,让苍云帮着他将穴道给解了,他记得这丫头是会武的。 结果,苍云却叹了口气道了句:“楚王身边怎么尽是群窝囊废?” 便一个飞掠翻墙进了国公府…… 那僻静的巷道里,只剩允让哭天喊地的骂咧声。 “娘亲,你且不要着急。那个白牡丹不过就是个风尘女子,毫无根基不足为惧,我们最重要的是需将沈云禾拿下。过两日的宫宴是个好机会。” 偏院内,沈清夕脸颊上还印着清晰的几根手印,孟姨娘心疼的为女儿上药。 “你在凉王那边如何了?只要凉王娶了你,依照你的手段成为凉王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在话下,到时候还怕她沈云禾不成?” 孟姨娘没有去春猎场,自然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沈清夕回来之后情绪低落,也没来找孟姨娘。 如今,孟姨娘一提,她这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娘亲!沈云禾不容小觑!”沈清夕急了。 孟姨娘这才沉下了心,她一直觉得夕儿有凉王为倚靠,她沈云禾有什么,无非就是个楚王,那楚王一个瘸子,能有什么用? 孟姨娘实在不知道,沈清夕这是在担忧什么。 “沈云禾她不仅仅是认识神医的关系,春猎场上甚至就连圣上他都对沈云禾高看了几分,那神医……娘亲有门路攀上关系吗?” 沈清夕亲眼见到了神医所带来的荣耀,沈云禾仅仅是有神医给的几味药材,便得到了圣上的另眼相待,她若是也能结实上神医…… “你且放心,结识神医的事情交给娘亲。”孟姨娘拍着胸脯保证。 她也是时候用到娘家的亲眷关系了,这么些年其实娘家的生意也没落了不少,要不是她在其中帮衬着,孟家哪里能有今天? 沈清夕没有多言,她知道娘亲保证下的事情便是一定能够完成的。 当天夜里, 孟姨娘便换了身装扮出了门。 “孟姨娘出门了,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苍云真是闲,下午的时候她在府里各个墙头乱溜达,不凑巧就听到了孟姨娘和沈清夕的话。 就凭这俩蠢货还想结识神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你去不去难道还要我吩咐么?你不是鬼点子挺多的么?”沈云禾懒洋洋的倚在秋千上嗑瓜子。 不远处,瑶瑶正带着星屿在玩泥巴。 苍云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嘿嘿”一笑溜了。 “星屿哥哥你怎么这么笨呢?你看我捏的泥人像不像爹爹?”瑶瑶献宝似的将手中那垂着脑袋的泥人伸到了星屿的面前。 “噗……”星屿看着那泥人直接笑喷,“你这若是被爹爹瞧见了,爹爹不打断你的狗腿么?” “那你给我瞧瞧你捏的什么?”瑶瑶满手都是泥巴,便去拽星屿的胳膊。 以往星屿早就闪开了,可是现在对象不一样,瑶瑶可是他亲妹妹,哪怕弄脏了锦衣,星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云禾内心里哼了哼,真是和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那该死的洁癖都一毛一样!甚至那毫不遮掩的偏心也是一毛一样! 下一秒,沈云禾的视线落到了星屿手中的泥人身上。 “你这捏的什么玩意啊?这么丑?瘦猴啊?怪吓人的。”瑶瑶丝毫不掩饰她眼底的嫌恶。 星屿看了看手中的泥人,又看了看沈云禾。 顿时! 沈云禾便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捏的是娘亲呀,不像吗?” 星屿不解,他觉得很像呀。 沈云禾:…… 她真的欲哭无泪好吗?这张脸这么美,哪里像瘦猴了? 沈云禾一拳接着一拳重重的捶着胸膛,算了!自己生的,得忍着!打死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至于另外一个…… 算了,她怀疑那也是她自己生的,打死了更后悔! 小橘看着这有爱的一家三口,生生快将自己给憋死了,她想笑什么办?可是又怕小姐揍她…… 孟姨娘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孟家求见神医的拜贴便通过景春堂。 翌日一早,沈云禾刚刚睁眼就看到了鬼影般杵在床沿的苍云。 “喏,孟姨娘的拜贴,你见是不见?” “见,为何不见?” 沈云禾伸了个懒腰,不去搓搓孟姨娘的锐气,怎么在宫宴的时候反将那对母女? 很快,孟姨娘便收到了神医的回复,但是看到那字条的时候,孟姨娘却气得直骂娘。 “就这点准备时间哪够?” 孟姨娘以为神医不会那么快回复,便没有准备。现在手忙脚乱的,她不仅要准备见面礼,还得在一炷香的时间赶往景春堂! 她就算是飞过去也来不及啊! 孟姨娘嘴里骂骂咧咧的,小腿却奔得飞快,见面礼来不及多想,孟姨娘便抱上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 067:神医的嘴,骗人的鬼 “你快点。”孟姨娘不耐烦的催促着车夫,就剩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了,这马车还没她飞奔的快。 孟姨娘真想跳下去自己跑了! 车夫看孟姨娘催得急,只得狠命的甩鞭子,一路狂奔到了景春堂门口的时候差点没刹住直接撞上去! “吁!”车夫狂拉缰绳,马匹嘶鸣着抬起了前蹄。 马车猛的一晃,孟姨娘在车里摔了个狗啃屎,发簪都给摔落了,仅管这样她怀中抱着的匣子却仍旧完好无损,可见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有多珍贵。 “哎哟……要死啊!怎么驾车的?”孟姨娘扶着被撞疼的脑门骂骂咧咧的下车,临走前还回头瞪了车夫一眼:“回来再收拾你!” 车夫战战兢兢的都不敢看孟姨娘,内心里却诽腹着:不是你说的赶时间么?慢了要骂,快了也要骂,真是难伺候。 二楼雅间,沈云禾站在窗前将这一幕给看在了眼里。 苍云这时候正藏匿在对面那颗大树上,笑得无比的狂放。站在她旁边的暗卫脸都快绿了…… 未来王妃身边的丫鬟这么牛掰的吗?难道他们不是藏在树上的吗?这么大笑不怕暴露?他暴露了回去可是要挨罚的! “这位姑娘……能否请你安静一些?”暗卫苦逼的,他听不见里边的动静了呀! 这还怎么给爷汇报未来王妃的情况啊? “你耳朵长了干什么的?”苍云白了他一眼。 暗卫:??? “要听墙根不会自己趴窗户口听去?扰姑奶奶兴致。” 苍云可嫌弃坏了,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允让被点着穴位,大声嚷嚷的画面。楚王府的人怎么都这么蠢?主子蠢下人更蠢! 暗卫:!!!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屋内,沈云禾戴着半块鬼面,静静坐着。 景春堂掌柜将孟姨娘带到门口就离开了。 沈云禾淡淡睨了孟姨娘一眼,这倒好!孟姨娘二话不说噗通就给她跪下了! 沈云禾:??? 得,你爱跪就跪着吧。沈云禾兀自品着茶水,并不搭理孟姨娘。这回轮到孟姨娘发懵了,神医的架子摆这么大的么?她这么大一活人跪在这里,神医看不见? “额……神医,我、我是国公府夫人孟氏。”孟姨娘仍旧跪着,神医不开口她不敢起来啊。 原本,她以为依她的身份,给神医跪一下,神医会倍觉欣喜,从而对她客气有加。结果却现实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国公府夫人孟氏?”沈云禾蹙着眉声音冷冷的,听得孟姨娘心头猛的一个咯噔。 “我怎么记得国公府夫人似乎是姓苏?” 孟姨娘身份被揭穿脸上神色当即便尴尬了起来,她见神医并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只能尴尬的爬了起来,将怀里抱着的锦盒放在了神医面前。 “这是什么?” 沈云禾故作好奇。 孟姨娘当即便欣喜的将那锦盒给打开了,她就怕神医不感兴趣,没想到神医还是上钩了。 “这是我孟家的宝贝,当年父亲将它当嫁妆给了我。” 沈云禾看了眼匣子内的那块血玉,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有价无市。没想到孟姨娘为了结识神医竟然舍得下血本。 “孟姨娘有何事?”沈云禾将那匣子给合上放到了一边,她的语气淡淡的叫孟姨娘有些摸不透心思。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女夕儿想求神医照拂,帮她调理调理身子。平日里小女便一直仰慕神医,想与神医结交,如今看来神医倒是与小女一般大的年纪,你们二人想必定能够成为挚友。” 孟姨娘舔着脸说着,压根没有意识到,她这话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那在门外偷听的景春堂掌柜都差点被孟姨娘给吓死! “国公府这孟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不正常吗?求见神医就为了说这些?” 掌柜的简直要疯,他还以为孟家花了大价钱来递拜贴,是国公府哪位病重了,结果却只是为了结识神医?还要与神医成为挚友? “下次那拎不清的孟姨娘再来,便将她打出去。”掌柜的烦不胜烦,也没心思偷听了,交代了下去便下楼去了。 屋内, 沈云禾挑眉打量起了孟姨娘,孟姨娘傻兮兮的陪着笑,心中还在盘算着小九九。 陡得,沈云禾突然说道:“孟姨娘印堂发黑,怕是身体抱恙,今日便送孟姨娘一次看诊吧。” 沈云禾一句印堂发黑将孟姨娘给吓惨了,连忙伸出手求着神医诊脉:“神医,您可要救救我……小女还未出嫁,我这身体可万不能出事啊!” 孟姨娘着急之余又想到了那只红肿了多日的手臂,便也捋起袖子给神医瞧瞧。 沈云禾一看到孟姨娘那红肿到发紫的手臂便乐了:“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手臂肿成这样?” “这……说来惭愧这、这是神医那位好友伤得……” 孟姨娘煞有其事的低下了头,给了神医遐想的空间。 沈云禾自然很上道的问了:“我的好友?沈云禾?” 孟姨娘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副惶恐的模样。 “那孟姨娘只能活该了,再说……沈云禾也不是那样的人。”沈云禾眉眼间带着笑,只是她那表情都被鬼面具给遮住了,看起来仍旧慎人的很。 “这……”孟姨娘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神医说话这么不给面子,偏生她还不敢反驳。 “脉象紊乱,肺腑郁结,嗯……肝癌晚期……回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沈云禾没多会诊脉就结束了,顺带着还很好心的给孟姨娘写了张方子。 孟姨娘拿着方子,脸都绿了。 “这……肝癌晚期不知是什么病症?”孟姨娘拿着那张方子,莫名的就想哭。 “嗯……就是你的肝被那种很小很小的虫子给占据了,已经救不活了。这方子也就是让你有机会多活些时日罢了。” 沈云禾说得煞有其事的,孟姨娘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虫子什么救不活了,当即她“哇”的一声便瘫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068:完了,毒药瓶子碎了 “哭也没用的,看在沈清夕仰慕我的份上,我送你几根野山参养养身体吧。”沈云禾说着,很是大方的从一旁的药香里拿出了两根“白萝卜”摆在了桌上。 孟姨娘哭得鼻涕眼泪哗哗的,冷不丁看到这被众人所惦念的“白萝卜”还是忍不住心下狂喜。 有了这“白萝卜”还不能证明神医和她母女的关系吗? 等回了府,看那沈云禾还怎么狂! “神医,那我这病症……”她不想死啊! 沈云禾面露惋惜之色:“回去吧,别想太多,早晚是要死的。” “哇……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孟姨娘生怕神医会后悔,拿起桌上的“白萝卜”掩面痛哭着离开了。 楼下的掌柜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 这孟姨娘活该笑着进来哭着回去,简直不知所谓。 “苍云。”沈云禾敲了敲窗户。 外边,苍云笑得肚子都痛了,咱小姐可真会框人,孟姨娘好端端的小姐就给她安了个肝癌晚期,一会回了国公府,孟姨娘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兄弟,你自己待着吧……我……”苍云抬手往身侧拍,却拍了个空,那暗卫早就在孟姨娘哭嚎着出了景春堂的时候便溜了。 “我去,什么时候溜的?”苍云傻眼了,她可是江湖第一杀手,这暗卫竟然还能逃过她的注意? 看来,楚王身边的人当真不容小觑啊! “苍云?”屋里又叫了一声,苍云连忙翻窗进去了。 “主子?” “万毒窟在宫里是不是有眼线?”沈云禾对这事的印象很模糊。 “有。”苍云狐疑不解,宫里的眼线已经很久没有启用了,当初安排下的时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姐遇上什么难事了,还要动用宫里的眼线? “派人去查查皇后和华贵妃有什么动向,若是知道她们想怎么对付我,那是最好。” 沈云禾疲惫的捏着眉心,自打回了皇城之后,她是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了,成天都在围着这些破事转。 所以,当天沈云禾回了国公府便将自己锁进了房里,表面上呼呼大睡,实际却是偷摸着在空间内研究些新奇的药物。 而孟姨娘院里,却是充斥着哭声。 老夫人无比头痛:“她一大早就出门,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母亲,不如儿媳去瞧瞧?”苏怀柔最近往老夫人这边来的勤快。 倒不是她有多亲近老夫人,如果有老夫人护着,哪怕是沈禄想要像以前那样冷落欺辱她,也得掂量掂量的。 “也好,你毕竟是当家主母。去看看也是应当得,省得外人还以为国公府欺负了她!” 老夫人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了啃了半截的“白萝卜”,又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苏怀柔看了看老夫人,并没有点破老夫人的那点私心。 孟姨娘这会正在院子里,抱着那两个“白萝卜”哭得死去活来的。 “哎哟……我不活了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这国公府我是一天福都没享过啊!如今……我的命苦啊!” 沈清夕站在一旁,根本就劝不住孟姨娘。 “娘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不是去见神医了吗?” 孟姨娘不说清楚,沈清夕就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苏怀柔在来的路上碰见了白牡丹,白牡丹上前自然的挽住了苏怀柔的臂弯,朝着她甜甜的打招呼:“夫人也是去孟姨娘那边吗?” “牡丹姑娘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若是落下什么病根的话,老爷那边想必是要自责的。”苏怀柔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 她性子本就清冷,自然不愿与人多打交道,更何况还是白牡丹这种妖媚的花楼女子? 白牡丹仍旧笑着:“夫人这是怪牡丹夺了国公爷的欢心么?” 苏怀柔脚步一顿,心底某个地方皲裂了下来,又缓缓筑起一道高墙。 “牡丹姑娘说笑了,老爷愿意宠幸谁是他的自由,没有责怪一说。” 苏怀柔不愿与白牡丹有过多的纠葛便加快了步伐,白牡丹终归识趣的没有追上去。 来这国公府几日,她已经将国公府内的关系给屡明白了,眼下孟姨娘那边是牢牢的被正室给压制住了。 那大小姐让她来勾引老爷又是什么用意?大小姐让她和自己娘亲抢夫君?白牡丹想不通,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我命苦啊!国公府没有孟家哪来的今天啊……可怜我临到头却落得这般的下场……” 孟姨娘哭得眼睛红肿,她只顾着悲伤,压根已经忘了那张方子的事情。 “孟姨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有孟家就没有现在的国公府?孟姨娘是不是忘了,你背着老爷和母亲偷偷往孟家拿了多少银两?” “或者孟姨娘又忘了,国公府的资产在什么时候变成孟家产业的?” 苏怀柔由丫鬟搀扶着,当家主母的气势浑然压住了孟姨娘那身撒泼打诨的劲。 孟姨娘整个愣住了,苏怀柔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竟然如此污蔑我?”孟姨娘狼狈的爬了起来,她现在衣衫凌乱发髻更是松散成了一团,说出这些话来完全都是凭借着本能。 “就是!苏怀柔你凭什么这般中伤我娘亲?等爹爹回来,我要爹爹为我们做主!”沈清夕还算有些脑子,如今沈禄不在府内,苏怀柔仗着自己是正室,最近一直欺压他们,若是这个时候和苏怀柔起冲突,是万万不可取的。 “要证据?我自然有。”苏怀柔冷哼,她那淡淡的一瞥,将孟姨娘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不,我没做过!你怎么可能有证据?苏怀柔你就是仗着沈云禾有神医撑腰,就肆无忌惮的欺辱我们! 我告诉你!不是只有沈云禾才有神医撑腰!我们也有!” 孟姨娘耀武扬威般的举起了手中的“白萝卜”。 只要夕儿将这“白萝卜”带进皇宫,到时候看那沈云禾还能怎么蹦跶! 苏怀柔看着那“白萝卜”心头咯噔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孟姨娘说得是真还是假。 在院门口偷听的白牡丹着急的推了把身旁的丫鬟:“快,去请大小姐过来。” 沈云禾正醉心研究她的毒药,那丫鬟撞进院子失口大喊:“大小姐!夫人被孟姨娘欺负了!” 这一喊,惊得沈云禾捏碎了手中的玻璃器皿,毒粉撒了一手…… 069:楚王给的安全感 “遭了……”沈云禾苦着一张脸,这可是新研制的毒药,毒性尚不稳定。她怎么还能自己将自己给毒了? 沈云禾随便吞了颗解毒丸,将手给洗净了,又将盆里的水泼在了屋檐下,那泥缝里长出的几颗小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枯黄了。 “啧……还真毒……”沈云禾摇了摇头,着急的往孟姨娘院里冲去了。 远远的她就瞧见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搬乱转的白牡丹。 “大小姐!您终于来了,夫人落了下风了,孟姨娘和沈清夕两人咄咄逼人……” 白牡丹有心想要进去将苏怀柔解救出来,但是她根本没有身份和立场。 沈云禾站在院门口,想了想还是顿住了脚步。 “大小姐?”白牡丹不解。 沈云禾原本有心想要进去将娘亲给捞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不进去了。 “娘亲既然有心想要在国公府立足,她便得学会面对这种场面。总不能每次招架不住的时候,我都来帮她吧?” 沈云禾听着院里的辱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立威只能靠着娘亲自己,这威立不住,往后这府里还有得闹腾。 “话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立威这种事情也不急在一时。”白牡丹真是听不下去了,她就不明白了,大小姐怎么这么狠心呢? 里面那位被为难的可是大小姐的娘亲啊! “无碍,暂且听着吧。”沈云禾坚持自己的想法。 屋内,孟姨娘指着苏怀柔的鼻子破口大骂:“苏怀柔!你在院里这么多年不出来,整个国公府的担子全部落在我一人的身上!我为国公府出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现在国公府顺遂了,你倒是冒出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就是!苏怀柔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看看当初你和你女儿将国公府害得多惨?要不是有我顶替她,国公府早就被诛九族了你知道吗? 怎么?现在沈云禾回来了,你也支棱起来了是吗?” 沈清夕看着苏怀柔落入了下乘,便步步紧逼。果不其然,她就觉得这苏怀柔有诈,之前一直那么懦弱怎么突然就强势起来了,没想到这苏怀柔竟然一直都是伪装的! 现在好了,终于露怯了,看来这国公府当家主母的位置还是她娘亲的! “沈清夕这脑子转的够快的啊。”沈云禾在门口,嘴里碎碎念着。沈清夕这么快就找到根本问题了,脑子算是灵光。 白牡丹看着沈云禾这模样,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说你怎么就是不着急呢?我都快急得喘不上气了!你怎么竟然还夸赞起沈清夕来了?” 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沈云禾淡淡勾起唇角,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娘亲的背影,仅管如此,却能看到娘亲仍旧笔挺着脊梁。 “说够了?”苏怀柔声音凉凉的,她缓缓踱着步子坐了下来,悠闲的看着那对夸张的母女。 “什、什么意思?”沈清夕懵住了。 苏怀柔一动不动的站这里听着她们骂了这么久,结果就只是问一句:说够了?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们说够了,本夫人便发落了。”苏怀柔淡淡勾起了唇,她还以为孟姨娘和沈清夕能说出花来,结果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句。 “发落?苏怀柔你要发落谁?”孟姨娘猛的站起,张开双臂将沈清夕挡到了身后。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苏怀柔身上的气势莫名的骇人,倒是与那沈云禾越发的相像了! “来人!将沈清夕押入祠堂罚跪三日,罚抄佛经百遍!有些人心不净,何德何能嫁给凉王?还妄想凉王府当家主母之位?” 苏怀柔狠狠一拍桌子,当即就从外边进来了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押住了沈清夕,偏偏沈清夕拼尽全力的挣扎却毫无作用:“放开!贱婢,还不给我放开!” “干什么?苏怀柔你这是干什么!”孟姨娘着急了,她没想到苏怀头竟然来真的啊! “看什么,还不拖走?”苏怀柔冷眼一瞪,两个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将人给拖走了。 到了院门口的时候,狼狈至极的沈清夕便看到了站在一角偷窥的沈云禾。 “沈云禾!你别高兴的太早!”沈清夕恨沈云禾恨得咬牙切齿的。 沈云禾勾着唇淡淡一笑:“那可不?我现在就挺高兴的,至少抄百遍佛经跪祠堂的又不是我!” 沈云禾这话说的,当真是掐在了沈清夕的痛点上,沈清夕一口郁气没上得来,差点就驾鹤西去了。 屋内, 苏怀柔听到了动静,朝着外边淡淡睨了一眼。继而说道:“老爷允诺了将沈清夕养在我名下学规矩,孟姨娘这是在质疑老爷的决定,还是以妾室的身份挑衅正室的权威?” “混账!简直混账!苏怀柔你给我滚出去!”孟姨娘气急败坏,今日她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回了府竟然还要遭受苏怀柔的欺压,她如何能忍? 苏怀柔冷冷一笑,又吩咐开了:“孟姨娘品行不端,关柴房去吧。” “什么?苏怀柔你疯了吗?”孟姨娘不敢相信,这府里还有不怕她的丫鬟? 可偏偏,苏怀柔带来的丫鬟二话不说就将她给押住了往柴房拖去! “苏怀柔!你敢!等老爷回来了,我定要他治你的罪!还有这些该死的贱婢,我定要她们不得好死!” 孟姨娘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的。 苏怀柔一起跟着出来了:“倒是要你失望了,老爷本就在府里。你闹这么大动静也没见老爷过来看看你?还有,这些个丫鬟是楚王送来的,倒也不归国公府管教,孟姨娘要是有能耐,那便去楚王那边说理吧。” “你……”孟姨娘心中郁结,愣是被苏怀柔给气得一瞪眼晕了过去。 “娘亲!”沈云禾对着苏怀柔伸出了大拇指,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娘亲的变化也太大了,她当真是没想到褪去了怯懦的娘亲竟然如此的霸气! 陡得! 苏怀柔却拉着沈云禾流起了泪!将沈云禾给吓了一跳! “云禾!你这手怎么了?怎么肿成了这样?” 070:心疼,为夫心疼死了 “额……失误,就是失误,没多大事情。”沈云禾收了手,她是真见不得娘亲哭哭啼啼的样子。 “快,你快去找神医给你看看。”苏怀柔快急死了,沈云禾偏偏还笑嘻嘻的。 “好,我这就去。”沈云禾无奈极了,她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结果为了娘亲能够安心,却不得不出门了。 思来想去,沈云禾便去了楚王府。 这会,那暗卫正在书房里,绘声绘色的汇报先前沈云禾戏弄孟姨娘的事情。突然听得门房来报,未来王妃来了! 暗卫的汇报还没结束呢,结果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书房里哪还有人? “爷……我还没说完……”暗卫苦逼极了,那他现在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啊? “楚君赫?”沈云禾来了这楚王府几次,每次都得管家带着走过前院那片机关密布之处,到了这后院她便唤了一声。 “娘子这么快就想念为夫了?”楚君赫是直接从屋顶上飞掠过来的。 他冲的有些快了,沈云禾自然的伸手挡了一下,却不巧被楚君赫看到了她红肿的手指! “你的手怎么了?”楚君赫一把拽过了她的手,当场变了脸色。 他的声音凌冽,听得周围的侍卫都忍不住冷汗连连,爷这是动怒的前奏啊! “君赫,这个月的账目出来了,但是兵器方面的账有些不大对。”允珩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沈云禾循着声看了过去,允珩怀中抱着厚厚的一叠账目册子。 “看来你今日很忙啊,我来的不是时候。”沈云禾抽了手就想走,她无非就是想来问问楚君赫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横竖她闲着也没事,苍云那边还没传消息回来。 “来的不是时候的不是你,是他!”楚君赫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的瞪着允珩。 他现在恨不得将允珩的皮给扒了!一个两个的出门不看黄历么?打扰了他的好事! “谁?我?”允珩不明所以的指着自己,他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来对账而已,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每个月不都是这个时候么?”允珩很是不解。 但是,楚君赫却已经牵着沈云禾的手走了。只留下一句:“将账目放书房,我晚点核对。” “没有我的指点你对得明白吗?”允珩有些不放心,这些账目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的,每月对账的时候,都是他说君赫在一旁听着,这……直接让他将账目放下,他着实是不放心。 “你当本王是智障吗?”楚君赫抽空回头白了他一眼,一点账目真当他看不明白? 往日里他就是懒得看! 允珩不置可否,却还是将账目给留下了。 “我觉得你有些智障的潜质的。”沈云禾突然开口。 这在腹黑与温润如玉之间来回切换,楚君赫就不会人格分裂吗? “这话为夫觉得娘子倒是说对了,你说什么神医竟然能将自己的手弄成这般的?”楚君赫拉着沈云禾的手递到了眼前,这分明是中毒所致。 依照沈云禾的医术和身手怎么着也轮不到别人给她下毒吧? “装毒药的琉璃瓶碎了。”沈云禾也很是无语。 “你不能解毒?”楚君赫蹙起了眉,他好看的眼眸紧紧锁着沈云禾,看着她的手他竟莫名的担忧。 沈云禾摇了摇头,说起来还真有些尴尬。 “这是我新研制的毒药,还没来得及研制解毒丸。” 楚君赫:…… 要不要这么狠? “你跟我来。”楚君赫二话不说,拉着沈云禾就走。 沈云禾非常的无语,说得好听是要她跟他走,结果呢?她全程被他拉得一路小跑!他健步如飞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迈着长腿走路嗖嗖的带着凉风。 她可不就得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吗? “楚君赫!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沈云禾气喘吁吁的,在楚君赫停下脚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怼了。 她以为他顶多就是带她去药房罢了,结果却拉着她一路往楚王府的后院,出了后院的小门,上了楚王府后的一片山头上! 山内有个山洞,被人为的改造过,现在他们就在这山洞的大门口。 这么远的路,她快断气了好么? “谈恋爱是什么意思?”楚君赫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沈云禾,虽不理解她说的话,但是看到沈云禾气喘吁吁的模样,他还是顺手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算了,跟你个榆木疙瘩说不清楚。”沈云禾本想理论一番,最后还是败在了楚君赫的直男思维上。 “那便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楚君赫淡淡吩咐一旁的侍卫:“开门。” 石门打开的时候,一股暖意溢了出来,山洞内四季如春,所以便成了他的藏宝阁。 “我记得当年父皇赏了我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我一直珍藏着,如今不知能否解你的毒。” 楚君赫在说起那颗解毒丸的时候,唇角的笑收敛了起来。 沈云禾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沉重的氛围,似乎楚君赫与他父皇之间发生了什么,记忆是并不美好的。 “我配置的毒药,世人无解。”沈云禾不想浪费那颗解毒丸。 她可是医毒圣手,她配置的毒药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解开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横竖只是一颗药丸而已。”楚君赫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山洞。 他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药丸,却是他当初拼了半条命得来的!却最终还是没能派上用场…… 山洞内被修葺的很规整,琳琅满目的宝物看得沈云禾眼花缭乱,根据万毒窟掌握的消息,这楚王并没有如此雄厚的财力,那这些都是什么? 沈云禾第一次对万毒窟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这些年她是不是太自负了?自认为万毒窟的眼线已经遍布天下了,这天下的消息便全部都能为她所掌控了? 楚君赫不知沈云禾的心思,他径直走向了最深处的高台,拿起了架子上已经蒙了灰的锦盒…… 071:楚君赫你是救我还是害我 楚君赫吹了吹锦盒上落得灰尘,将锦盒递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这轻飘飘的锦盒似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 “算了,我已经服用了解毒丸了,解毒也是迟早的事情,你收起来吧。”沈云禾将锦盒重新塞回了楚君赫手中。 直觉告诉她,打开这锦盒便是打开一段尘封的往事…… “你那解毒丸若是有用,你的手还能肿成这般?”楚君赫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沈云禾红肿不堪的手指…… 若是仔细瞧的话,便能够看到楚君赫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终于看到这丫头倒霉,竟然还有些爽快! 啪! 楚君赫将那锦盒径直打开,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沈云禾惊讶之余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那解毒丸的模样,楚君赫便神速般的塞进了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沈云禾甚至还能感觉到嘴里有浓香残余。 “楚君赫!你疯了?”沈云禾恼了,这混蛋连她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就随便将解毒丸往她嘴里塞,是药三分毒他不知道吗? “当初为夫身中剧毒都没舍得吞了这颗丹药,如今为夫将它给了娘子,娘子是否感动?”楚君赫勾着唇笑容邪肆。 当年的惨痛历历在目,如今提起他却轻描淡写,像是在话家常一般。谁又知这背后藏着深如海的痛楚。 “呵呵……”沈云禾龇牙咧嘴的对着楚君赫笑了笑。随后将仍旧红肿的手指杵到了楚君赫眼前,咬牙切齿的怼道:“楚王觉得这药丸管不管用?” 楚君赫:…… 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对自己都下这种狠手啊!他这解毒丸全天下第一颗,当初为了这颗药丸可是多方势力争抢不休,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中,原本他体内的毒也是有忘解开的,只是晚了…… 这么好的解毒丸竟然还解不了沈云禾手上的毒,楚君赫当真是大开眼界,医毒圣手当真了得! “楚君赫……你就不担心你珍藏了这么多年的解毒丸过期了?”沈云禾觉得肚子突然泛起了咕噜,这效果未免太强了!简直完虐泻药啊! “什么?解毒丸还会过期?”楚君赫眼底噙着震惊,他保存了这么多年一直放在这山洞里,倒也是压根没有考虑过什么过期不过期的问题。 “药材尚且还会长霉呢……你这药丸就往这盒子里一丢,一放这么多年!哎哟……我肚子痛!” 沈云禾真想要骂娘了,她捂着肚子风一般的跑出了山洞,一路往密林中冲去! 将那门口的几个侍卫给吓了一跳,要不是知道楚王也在,他们当真还以为是闯进了什么宵小之辈来偷盗呢。 楚君赫缓步出了山洞,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好像他这回的事情办得又让沈云禾不满了…… 这可如何是好? 稍晚点他还是得派人将允让再找来研究研究。 “落锁。”楚君赫这会看着这山洞竟然觉得甚是碍眼,女人的心怎么就这么难俘获呢? 沈云禾拉肚子了,骂骂咧咧的从空间内找了几颗药吞了,再次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腿脚酸软了。 而此刻,却还有一个坏消息在等着她。 “出来了?”楚君赫已经等了许久了,要不是怕沈云禾闹脾气,他真的想跟过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也不至于来来回回站在原地干等。 “我、腿软……”沈云禾白了楚君赫一眼,二话不说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楚君赫那边。 沈云禾靠过来的瞬间楚君赫便扬起了笑容,那嘚瑟的笑简直溢出天际。沈云禾原本只是想靠着楚君赫,借着他的力量下山,结果楚君赫长臂一伸竟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沈云禾吓了一跳,公主抱?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亲昵到这种地步了?楚君赫这怎么有种直男突然开窍的感觉? “你不是腿软?”楚君赫剑眉微凛,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内心其实却已经狂喜了。 “腿软是腿软,我也没让你抱我啊!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要不要嫁人了?”沈云禾挣扎着想要下来,一时间倒是没顾得上说了什么。 “嫁人?赐婚诏书你不是已经拿到了?还想嫁给谁?”楚君赫眼底滑过一抹冷意,这该死的女人躺在他的怀中竟然还妄想着嫁给别人? 沈云禾:…… “抱歉,我倒是忘记了圣旨的事情了。” 沈云禾很是无语,想她初来楚王府只是想着借楚王的身份,保她母女安危,却没想到竟然一步步的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云禾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发展得这么快? “忘了……”好一句忘了。 楚君赫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他一路抱着沈云禾下山,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没有重伤未愈的样子。 书房, 楚君赫将沈云禾放在了软榻上,便去处理那堆账目了,只不过他看了有小半个时辰,那账本却没翻动一页。 “我说你到底忙不忙?不忙的话我还有话问你。”沈云禾叹了口气,他不累她都累了。 “什么话?”楚君赫冷着脸,原本想着不搭理沈云禾,稍微的晾一晾她,也好让她想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哪了。 结果,他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就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禾这薄情寡义的女人在那点心水果吃得不亦乐乎! 这么久的时候,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和你母后的关系如何?”沈云禾拿着酥梨一口一口的沁甜。 “母后?”楚君赫薄唇邪肆的勾了起来,母后这个称呼对他来说稍有些陌生。 “嗯,听说她看我不顺眼要对付我,你知道她有那些惯用的伎俩么?”沈云禾很认真的在打探着消息,丝毫没有察觉到楚君赫眼底的冷意。 楚君赫的眼神冷了下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一张张惨死的脸,皇后的惯用伎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072:俩小祖宗趴屋顶睡着了 他以温润示人,哪怕是皇后他的生母,亦是对他的性情不了解,所以这些年但凡有皇后看不上的女子,她便以狠辣的手段处理了……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生分的很。 “放心,本王定会护你周全。”楚君赫突然开口。 沈云禾:??? “谁要你护我?宫宴万一分席而坐,你如何护我周全?”沈云禾无奈的看了眼楚君赫,她也不傻楚君赫这模样,分明就是说明了皇后棘手的很。 “她不会在宫宴上动手,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是要等到月黑风高无人之时。”楚君赫只要一想到皇后的那些手段会落到沈云禾的身上,他的心情便无比的低沉。 该死的!只要一想到沈云禾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疼。 陡得! 夜北冥突然起身一把搂住了沈云禾,将她死死的按入了怀中。 沈云禾一口酥梨卡在喉咙口,废了老大的劲才吞了下去! “咳咳……楚君赫!你有病吧?我看我不用等皇后出手,我就已经死在楚王府了!” 沈云禾抛了酥梨,双手死死的抵住楚君赫的胸膛,这男人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力气还这贼大,她愣是挣不脱他的双臂。 “别动,横竖都要成婚了,为夫抱一抱怎么了?”楚君赫越发的不要脸了。 沈云禾一根银针摸出快狠准的扎进了楚君赫的手臂上,当即他这两只手便动弹不得了。 “你……这……确定不是谋害亲夫?”楚君赫双臂麻木无力,偏偏这时候管家还来敲门了。 “进。” 楚君赫不等沈云禾钻出他怀中,便奸诈的人管家进来了。 吱嘎…… 伴随着木门开启的声音,还有管家的惊呼声:“我的妈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管家迅速转身,夸张的捂住了双眼。 “何事?”楚君赫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窃喜之意。 对面屋顶上两个奶娃娃趴着,小脑袋伸得贼长! “皇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当真那么恐怖么?娘亲为何对这般怕她?”瑶瑶啃着“白萝卜”小小的脑袋瓜有些想不通。 娘亲那么厉害的人,她还没见过娘亲怕谁呢。 “这哪能是怕呢?我觉得娘亲这是惧怕!惧怕……未来婆母?” 星屿摇晃着脑袋,他记得不知何时在哪听过这么故事,说新媳妇与婆母都是有着深厚矛盾的,虽然他不懂为什么有矛盾,但是娘亲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在担忧了。 “惧怕婆母?”瑶瑶当即就不干了,什么婆母公母的,欺负她娘亲就是不行! “走!哥哥带瑶瑶去宫里见见那皇后,她敢欺负娘亲,瑶瑶必定亲手将她大卸八块!” 瑶瑶风风火火的,说干就走。星屿还想下去看看娘亲的呢,看瑶瑶跑了他只能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那成天跟在他们身后保护他们的暗卫才叫苦逼,这两位少主那功夫可真都不弱,当真遇上事情了,到底是谁保护谁那还不一定了! 就连他们的脚程都有些跟不上那半大的奶娃娃…… 书房内,楚君赫朝着这边的屋顶瞥了一眼,见俩孩子走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横竖便由着他们去闹吧,宫里那些侍卫压根不是这俩孩子的对手。 “王爷?”管家捡起了他刚才掉落的信笺。 “我……那个……”沈云禾尴尬至极,匆忙帮楚君赫拔了针,捂着脸就想跑! 真是丢死人了! 然而,管家却堵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未来王妃,您也别走了……这您也看看吧。”管家原本是想将信笺摆到书案上的,正巧沈云禾冲过来了,当即他便将那信笺往沈云禾手中一塞,转身就跑了。 羞死了,再慢一点,他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沈云禾无语的将信笺往楚君赫手中一拍,今日她才是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顶着被娘亲念叨死的风险在家好生待着,她也不来这楚王府。 “宫宴改到了明日。”楚君赫将信笺送往了沈云禾眼前。 沈云禾举着她那红肿不堪的手,将那信笺粗粗的掠了一遍。 “皇后她是不是在国公府安排了眼线?怎么我一中毒她就改日期?”沈云禾想骂娘,她这手明日也好不了。 “这就要娘子回去好好查查了。”楚君赫挑眉,显而易见国公府内想必是鱼龙混杂的。 “明日一早……圣上上朝想必都没那么早。”沈云禾将信笺丢给楚君赫,气鼓鼓的就想走。 还不等她出门,便被不怀好意的楚君赫拉住了。 “不是要了解皇后么?这么着急离去,想必是对明日之事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沈云禾:!!! 瞧她被气得差点忘了此趟的目的。 “坐下,我说你听。”楚君赫并不打算今日放她回府,内心的小算盘已经盘算开了。 宫里, 瑶瑶和星屿趴在皇后宫殿的屋顶,看着下边雍容华贵的女人。 “娘娘一切准备妥当了,只等明日沈云禾那个贱蹄子自投罗网了。”嬷嬷阴仄仄的笑着。 皇后只是淡淡抿了抿唇,不放心的交代道:“做干净些,君赫向来聪明,可千万要避开他的眼。” “是,娘娘放心。”嬷嬷笑着应下了。 “那老太婆在密谋什么?她骂娘亲是贱蹄子!”瑶瑶捋起袖子就要往下跳。 星屿急忙一把抱住了瑶瑶:“瑶瑶不急,我们不如将他们的计划摸清楚,等明日提前告诉娘亲。你现在下去打她一顿,倒霉的还是咱娘亲!” 瑶瑶:“……” “星屿哥哥太聪明了!那我们该做什么?”瑶瑶拍着手,她的哥哥又俊又聪明,简直是天底下独一份! “继续趴着,我们四只眼一起盯着皇后!”星屿神色坚定。 瑶瑶点了点头又趴下了…… 结果,这一趴就天黑了,直到皇后寝宫灭了等两个小家伙都没离开,还趴在那屋顶一动不动的。 暗卫傻眼了:乌漆嘛黑的,两位小主子趴那能看到什么? 他们这样盯着皇后能有什么用?事情都是皇后那些手下办的…… 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经黑透了,暗卫没了办法只能上前查探,结果一看! 好家伙!两位小祖宗已经在这屋顶上睡得昏天黑地了,甚至那哈喇子都透过半掀开的瓦片滴落掉了下方的寝殿里…… 073:爷抱您回来的 两个暗卫一人抱上一个小主子了,带着他们消失在了夜色中。 幸亏他们及时上前去看了,要不然两位小主子从屋顶上滚下来可如何是好?惊扰了殿里的那位倒是小事,伤了两位小主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现在怎么办?”暗卫甲有些六神无主。 暗卫乙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扛回去啊!难不成真让两个小主子睡屋顶啊?冻病了你能负责?” 暗卫甲愣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当即!几个暗卫便带着两个小家伙蹿出了皇宫。 今日,皇宫当值的那些侍卫,总觉得头上凉飕飕的,时不时的能感觉到有黑影快速闪过,但是等他们仔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苍云在宫里摸了很久,嬷嬷安排下的那些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也就到了后半夜才回到了国公府! “小橘,主子呢?去哪鬼混了?”苍云在府里溜达了一圈,连主子一根毛发都没见到。 小橘无奈的直翻白眼:“你迟迟不归,主子便去楚王府打探消息了。” 主子见楚王那是自家人见自家人,怎么就是鬼混呢?小橘觉得她早晚要被苍云姐姐这种疯狂的言语给吓死。 狂人狂语说的便是苍云姐姐了吧? “去楚王府打探消息?这死女人是看不起我呢,还是想男人了?”苍云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也不等小橘后面开口,她一个旋身便消失在了墙头。 “哎……”小橘看着空无一人的墙头无奈的直叹气,她什么时候才能跟着苍云姐姐一起飞天遁地啊! 可一天天的可真将她羡慕坏了。 “瑶瑶现在有星屿哥哥了,也不要我这个小橘姐姐了……小姐现在有楚王了,也不要我这小橘丫鬟了……苍云姐姐是压根没带我一块飞天过……” 小菊想哭,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楚王府内,暗卫将两位小主子交给了奶娘好身伺候,随即便又隐入了暗处。 苍云来的时候,楚王府的侍卫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府内镇守的侍卫毕竟没有见过苍云,矛盾也就这么铺开了…… “让路。”苍云生得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张口气势却阴沉沉的。 有几个侍卫已经有了拔剑的动作,苍云不耐烦的冷哼:“要打架快点,别妨碍姑奶奶找主子。” “找主子?这里是楚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侍卫看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说话到底还是给了几分面子的。 但是苍云这性子哪里是区区几个侍卫镇得住的?当即就开打了,很快这动静便将翊承给吸引了过来。 翊承睡得迷迷糊糊的,看着人群中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揉了揉眼睛。 “苍云?你怎么打起来了?” “我家小姐呢?我找她有事。”苍云几个踢蹬,将那群侍卫给打趴下了。 这一招看得翊承直瞪眼,我去!未来大嫂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苍云生得这小家碧玉的模样,竟然还有如此高的功夫!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翊承暗暗揣测着,他若是和苍云比试的话,到底能不能打赢她? 侍卫倒了一地,管家这时候也赶来了,见是自己人便也没拦着。没想到,苍云竟然二话不说就朝着后院飞掠而去了! 楚王府的那些机关阵法在她的面前如同儿戏一般,别提触发了,苍云连看都没看那些玩意一眼…… 后院书房内,楚君赫盘腿坐在软塌上,在那软塌里侧沈云禾不负众望的睡着了。 楚君赫勾着唇眉目间透着的宠溺与他平日里的气质截然不同,沈云禾安安静静躺着的模样小巧乖顺,没有了平日里那种疏离感。 这让楚君赫心底深处荡漾不已,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即将触到沈云禾那滑腻的肌肤时又猛的顿住了。 楚君赫收了手,本想合衣在沈云禾身边躺下,却又陡得蹙起了眉,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外。 没多会,苍云便提着剑冲过来了。 苍云气势汹汹的,生怕主子被这混账男人给欺负了,但是她双腿才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君赫竟然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更鬼使神差的是,她居然照做了! 苍云:什么情况…… 她干什么要听楚王的? “云禾睡着了。”楚君赫将声音压得很低,同样也确保苍云能听到。 苍云经过刚才的怔愣之后,已经酝酿好了气势,还没开口气焰又被楚君赫给浇灭了。 “就……睡着了?”苍云无语了,她查到的情报还没汇报呢? “有何事?”楚君赫知道苍云是进宫去了,这么晚找来想必是探查到了什么。 “自然是大事,今晚不告诉小姐,明日可就来不及了。”苍云看着楚君赫,想要将沈云禾给叫醒了商量一下。 “去前院再说。”楚君赫不容置疑的眼神扫向了苍云,可怜的苍云她那天下第一的气势在楚王面前被秒成了渣渣…… 这一趟,她算是白来了!没见到主子不说,辛苦了一天查探到的消息还无偿的送给了楚王! 直到回到北斗堂苍云的脑袋都是懵的…… 天色快亮的时候,楚王府一众下人便看到了他们那生人勿近的爷,竟然抱着未来王妃出了书房一路到了主院…… “替王妃梳洗更衣。”楚君赫吩咐完便离开了。 今日入宫的一切他其实早早的都替她备好了,甚至就连身边最为得力的两个暗卫也都调遣到了沈云禾的身边。 沈云禾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呢,就听得有个妇人一直在床边叫她: “王妃醒醒,该洗漱了……” 沈云禾翻了个身,一股凌冽的淡雅香气充斥着她的鼻间,沈云禾猛的睁开了眼! 这是楚君赫身上的味道! 她陡得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床边围着的七八个妇人…… “我在哪?” 沈云禾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还没从这陌生的环境中回过神来。 “王妃,您自然是在楚王府……楚王亲自将您抱回来的。” 妇人认真的回答。 轰! 沈云禾却炸了,楚君赫将她抱回来?还是亲自? 074:开窍的楚王有些流氓 “楚王……抱我回来的?这么抱?”沈云禾比了个姿势。 那妇人窃笑着摇了摇头,当即便和旁边的妇人演示了起来:“王妃您看,王爷他就是这样,就这个姿势将您给抱进来的,您呀就这么靠在王爷的胸膛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就这么搁自己身上,不过那姿势看着倒像是摸在了王爷的胸膛上! 然后……王爷他将您放床上的时候,轻柔的哟,像是藏什么宝贝一样!我们还真从没见过王爷这般小心翼翼的呢。” “就是,王妃等哪天您嫁入了楚王府,我们王爷还不得将您宠上天咯?到时候别说这般抱着了,就是您想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必定给您摘下来咯。” 沈云禾:…… 苍天,楚君赫都做了什么?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这两个妇人比划的这么详细…… 沈云禾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真是觉得没脸活了。 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摆出来正大光明的说的么?她怎么觉得这些人比她这个穿越的还要开放呢? “那、他人呢?”沈云禾憋着气呀,又不能朝这些妇人撒气,只能问问罪魁祸首在哪呢?揩了她的油,怎么不避着点人呢? “王爷自然是去忙了,哎……王爷这些年从不曾好好待自己,总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可是自打王妃您来了之后,我们才在王爷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笑容。” 妇人们是真心盼着楚王好,她们是这府里唯一的几个女性,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先前她们都是在厨房帮忙,也做些缝缝补补的事情。 现在王妃来了,她们倒是有活干了,以后伺候王妃便是她们的首要任务了。 沈云禾无奈极了,只能任由她们拉着她起床洗漱沐浴打扮,乍看到镜子里的美人时,她还怔愣了一下,自打穿越之后她还真没这样捯饬过自己。 这张脸与她前世那张脸生得极像,穿越之后又因为她医毒圣手整日里的泡在药材里,皮肤倒是越来越好了,肤如凝脂说的便是这般。 这么细致的一打扮下来,倒是叫她也看直了眼。 “好了吗?”楚君赫自外边走了进来,风风火火的身上还带着凉意,一看便是从外边刚赶回来。 沈云禾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便瞧见了楚君赫震惊的模样。 “楚君赫!”沈云禾可是憋了一肚子气了,罪魁祸首现在回来了,她便咬牙切齿的朝着楚君赫冲了过去! 那些个妇人都吓傻了啊! “都出去。”楚君赫趁着这些人还没看着什么,连忙将人赶走了。 妇人蜂拥而出挡住了沈云禾的路,等她冲到楚君赫面前的时候,楚君赫便也顺势将房门给关了。 屋外,妇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对视了一眼窃笑着守到了院门口,等着后边的传唤。 屋里,沈云禾咬牙切齿的一脚狠狠踩在了楚君赫的鞋面上,她还不泄恨还狠狠的捻了两下。 干干净净的鞋面就这么落下了印子。 沈云禾光顾着踩脚了,丝毫没有看到,楚君赫这会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等她抬眼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楚君赫一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怀中,另一只手便暗处了她的后脑勺。 沈云禾还没从这带着凉意的怀抱中惊醒过来,楚君赫的薄唇便紧紧捉住了她的! 沈云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来不及多想只能死死的抵住了楚君赫的胸膛,薄薄衣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唔……”沈云禾挣扎,楚君赫却更加用力的收紧了臂弯。 沈云禾懊恼,该死的!这男人看着精瘦精瘦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屋外, 为首的妇人看着门上那一双纠缠的人影,壮着胆子提醒: “王爷……王妃、王妃的发髻梳起来费时辰,您可千万莫要弄乱了,待会可来不及再梳妆了……” 妇人说话的时候双手按在了心口,她那颗心啊七上八下的,生怕王爷因此责罚她们。 别看王爷在外人面前笑意吟吟的,暗地里那可是众所皆知的阎罗爷。 楚君赫顿了顿,眉眼间滑过一抹不耐。 真是碍事,好不容易忘乎所以放纵一番,还被这般提醒……扫兴! “唔……”沈云禾唇齿间满是楚君赫的气息,幸好外边有人发声,让她找到了机会挣脱,“呼……”她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吻差点将她给溺毙了。 “楚君赫!你要死是不是?”沈云禾扬起手想要一巴掌呼过去,但是看到那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最后竟然只是不轻不重的一拳捶上了他的心口。 楚君赫抬手,指腹轻轻触上了她略显红肿的嘴唇,擦去了沈云禾唇角被蹭上的口脂,他邪肆的勾着唇调笑:“娘子舍不得打,是心疼为夫了?” “夫你个大头鬼!”沈云禾被头饰压得脖子酸痛,干脆一屁股又坐回到了铜镜前。 一天天的真是要被气死,他爱咋样就咋样吧,她折腾不动了。 楚君赫笑容邪魅,他深深看了沈云禾一眼,转而走进了屏风之后,没多久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朦胧的烛光下沈云禾看不清他的动作,她没多想起身径直绕到了那屏风后边。 入目…… 是楚君赫光溜的模样! 沈云禾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楚君赫将自己剥光的模样。 这身材!这肌肉!这长腿!加上这张脸! 啧啧啧,简直就是妖孽。 楚君赫几乎是反射性的拿衣裳想要将自己给遮盖起来,可看到沈云禾那恨不得吞了他的眼神,楚君赫眼眸微转,坏坏的心思便侵袭而来…… “擦擦你的口水,都滴地上了。”楚君赫嗓音暗哑,说话间透着数不尽的魅惑。 沈云禾闻言,抬手抹了抹嘴角。 陡得!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恼羞的瞪向了楚君赫! “楚君赫!你流氓!”沈云禾尴尬至极,脑中的龌龊心思全部都被楚君赫看透了,她这张脸当真是没处搁了。 “为夫哪里流氓了?你说说清楚,为夫正在更衣,不是你跑过来饿狼扑食般盯着为夫瞧的吗?” 楚君赫哪里容得她逃?长臂一捞便将沈云禾给拽了过来! 075:妖冶贱货,分外迷人 沈云禾脑瓜子嗡嗡的,短短这几日的时间,楚君赫此人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切,刚才我不过是看得不真切罢了。现在看清楚了……也、也不过如此。” 沈云禾努了努嘴,趁着楚君赫蹙眉不解之际钻出了屏风,拔腿就往外跑!沈云禾心脏扑通乱跳,脸颊更是红到了耳根! 那场面太慎人了,一不小心就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出了门沈云禾拍着胸脯,不断的深呼吸着,外边微凉的空气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不冷静还好,一冷静下来沈云禾更觉得丢人了。 她以为那些个妇人全部撤了呢?怎么全在院里等着?并且还用这种怀有深意的眼神看她? “王妃莫害羞,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 “是啊,最开始与夫君相处时都害羞!” 妇人们捂着嘴笑得咯咯的,沈云禾却有种想死的感觉,她知道她们是好意,怕她尴尬刻意的解释一番,只是这…… 算了,她自己送上门的,只能自己兜着了。 “楚君赫你最好穿快点,外边太冷了。”沈云禾吸了吸鼻子,就等了这么一会,冻得清水鼻涕都出来了。 她刚催完,屋里便明显传来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听得出楚君赫这是加快了动作。 很快楚君赫便出来了,看到沈云禾冻得鼻尖都红了,忍不住一阵心疼。这可真的是在惩罚她自己呢?还是在惩罚他呢? 楚君赫拿了厚实的披风将沈云禾裹了起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一言不发的牵着她就往外走。 马车已经在前院候着了,等入了宫,他便没法这么牵着她了。 楚君赫第一次这般厌恶自己这双腿,幼年时若是没让华贵妃得逞…… 他现在也配站在她的身边吧? 马车上, “昨夜苍云带来了宫里的消息,为夫已经连夜整理出来了,你看看。”楚君赫给了沈云禾一封信函,这是他整理的苍云打探的消息,以及沈云禾睡着后没听到他说的那些事情。 沈云禾起初没觉得什么,待她打开那厚厚的信函,看到密密麻麻记录的纸张时,心底深处蹿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心细如发,她只能以此来形容楚君赫。 “你写多久了?”沈云禾仔细看完便将那信函收了起来。 “一个多时辰。”楚君赫半靠着软垫假寐,声音里带着一抹慵懒的气息,他的确是没怎么休息。 沈云禾:…… 将近三个小时…… 接下来沈云禾便一直没有开口,去往宫里的这一路上便留给了楚君赫休息,她以为楚君赫至少是能够陪着她到后宫的,结果才堪堪到了宫门口,楚君赫便被圣上派来的人给拦住了! “楚王,皇上请您前往御书房一叙。” 公公尖细的嗓音很有穿透力,不远处的各家官员和女眷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先去御花园等我,不要让皇后有单独召见你的机会。”楚君赫还是不放心沈云禾,皇后是他的母后,他自然知道母后打的什么主意。 “你且放心去吧,苍云会保护我。”沈云禾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她不是那些名门闺女需要躲在男子身后寻求保护,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她自己打拼出来的。 皇后既然不想她成为楚王妃,并且有心弄死她,那她便更要好好的活下去了! 自古有几个婆婆喜欢未来媳妇的?这一刻沈云禾竟然被激起了叛逆心,皇后不是不喜欢她么?不是不想她嫁给楚君赫么? 哎?她就偏要嫁给楚君赫,她还要当着皇后的面亲上楚君赫一口!气死皇后! “苍云?”楚君赫狐疑不解,苍云的功夫难道已经高到在这宫里也能施展开来的地步了? 横竖暗中保护沈云禾的人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多一个苍云他也放心一些。 楚君赫上了轮椅被公公推着去了御书房,马车内只剩下了沈云禾一人,这便开始有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国公府大小姐竟然在楚王的马车上?” “是呢,不知检点。” “楚王那等神资之人,怎是沈云禾那种女人配的上的!” “还未成婚便独处了……啧啧啧,皇城贵女的脸真是叫她丢尽了。” “你们怕不是忘了,她孩子已经多大了?” …… 沈云禾静静的坐着,对外边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但是国公府的马车却也已经到了,因为是宫宴,沈禄带着苏怀柔和沈清夕一起来了。 醒来的时候,沈禄还特意问了瑶瑶的去向,结果苏怀柔却说瑶瑶和星屿一道去了楚王府,沈禄这才作罢,原先还想将瑶瑶给带来一起的,瑶瑶身上那些个宝贝,想必定能让他再出些风头。 楚王府的马车在排队,皇后那边的人便早早的将宫门口的情况送到了皇后手中。 “她竟然是坐着楚王府的马车来的?”皇后心里不痛快,狠狠将杯盏拍在了桌上。 嬷嬷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皇后的怒气已经蹭蹭的上来了,她这时候说话纯粹就是在找不痛快了。 “等她进宫了,便给本宫带过来。春猎场上没能接触,本宫到要瞧瞧,她沈云禾究竟有什么能耐将我儿给迷得五迷三道魂魄都快丢了!” 皇后神色冷的可怕,她内心里已经连将沈云禾丢哪口水井里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想到今日便能将这碍事的女人给弄死,她这心里便分外的舒坦。 “是。”嬷嬷应下后便出去了。 宫门口,国公府的马车慢慢的排到了楚王府马车旁边。 沈清夕掀开帘子看了眼对面,眼底满是嫌恶。跟沈云禾一道成为国公府的女儿让她觉得很耻辱。 正巧,沈云禾也听到沈禄咳嗽的声音了,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巧将沈清夕眼底的那抹嫌恶给看在了眼里。 “嫌恶啊?让孟姨娘改嫁顺便将你这个拖油瓶带走,你便不用顶着国公府二小姐的光环了。” 沈云禾淡淡的勾着唇,言辞犀利直将那沈清夕给说得变了脸色。 “哼!得意什么?”沈清夕怼了句,便将帘子给放下了。 话说出口了,沈清夕这才察觉到两道冷飕飕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076:皇后娘娘求饶吧 人多了,嚼舌根的就多。但是真正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沈云禾找麻烦的倒是没有,眼看着入宫了,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多少女眷指望着在宫宴上展露芳华,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将时间耽搁在沈云禾的身上难道不是疯了? 国公府的马车内,苏怀柔淡淡的瞥了沈清夕一眼,沈清夕悄悄捏了捏微微颤抖的小臂,百遍的佛经抄下来她的手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可是宫宴突然就提前了,她不抓紧时间将佛经抄完,根本出不了国公府的大门。 沈云禾知道马车那边坐着她的娘亲,若是最初的时候她必然是担心的,但是眼下她还是多担心担心她自己吧。 “沈大小姐,皇后娘娘有请。”嬷嬷在宫门口等了沈云禾许久了,原本以为这沈云禾会借着楚王行方便,早早的就入了宫门了,却没想到竟然排了这么久的队伍。 沈云禾蹙了蹙眉,真是烦什么来什么,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皇后竟然上这宫门口来堵人了。 “嬷嬷前面带路吧。”沈云禾下了马车,这次入宫她没有带小橘,按照小橘那身份也是入不了后宫的,带着的苍云也不适合现在露面,这便只有她一人。 沈云禾抬眸扫了一眼嬷嬷,神色风轻云淡的。这嬷嬷倒是与楚君赫给她情报上吻合,想来便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 嬷嬷看着这沈家大小姐只身一人就敢去见皇后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真是心大的很。 按照惯例,沈云禾是该打赏嬷嬷,好摸清楚皇后的意图,但是她却早已经知道了皇后的手段,这嬷嬷也参与了其中,也就省了那些银两。 嬷嬷暗自等着,却迟迟不见沈云禾有动作,只得暗淬了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沈大小姐进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嬷嬷只带沈云禾到了那殿门口便不再往里进了。 沈云禾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这周围没什么大树,也不知道苍云往哪里藏。 皇宫建立的年代可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了,这些树还这么矮小可真不应该…… 思及此,沈云禾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看来,北疆的这位国母身上是有几分故事的!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云禾进了大殿便看到了皇后歪着身子坐那,皇后双眸微阖,见沈云禾请安半天也没动静。 沈云禾便这么僵着身子,这古代可真是麻烦,动不动就给人行礼,甚至还有跪拜的。也是幸好她还是国公之女,沈禄在后院之事上虽然混账,倒是替北疆建立了不少的功勋,有着这些功勋傍身,沈云禾倒也免了跪拜之礼。 只是一直这么僵着身子也不是个事…… 好在,皇后堪堪在沈云禾双腿发颤的时候睁眼看向了她:“起来吧。” 简单的几个字,透着无尽的冷意。 沈云禾不为所动,直起身子乖乖站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皇后不开口她便不开口。 皇后一直在等着沈云禾主动开口,却没想到沈云禾竟然一直站着不动!真是气死她了! “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唤你过来?”皇后冷着脸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收拾沈云禾。 “臣女不知。” 皇后问一句,沈云禾答一句,她愣是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赏给皇后。 “放肆!沈云禾你什么态度?”皇后终于恼羞成怒随手一扬,将手边的茶盏扫落了下来。 滚烫的茶水朝着沈云禾的方向飞溅,按理说皇后做多了这种事情,也很好的掌控了手上的力道,这滚烫的茶水是百分百的能够溅到沈云禾裙摆上的! 可不知怎的,沈云禾竟然鬼使神差的往旁边挪了几步,那滚烫的茶水竟然一滴都没沾上她! “皇后娘娘,臣女惶恐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沈云禾眉梢轻佻。 看来皇后找她过来之前,并没有详细的查探过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国公府弃若敝履的大小姐。手无缚鸡之力没点见识的闺阁小姐? “沈云禾,你别跟本宫装傻。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楚王!你是什么身份?楚王是什么身份? 你是能替他壮大势力,还是能帮他站立?” 皇后气恼不已,沈云禾的身份很尴尬,倘若国公府对沈云禾比沈清夕重视,那她尚且还可以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只是……可惜,沈云禾注定只能成为权势之争的牺牲品。 “皇后娘娘真会说笑,这婚事也不是臣女求来的。这不是圣上赐婚么?臣女怎么办?皇后娘娘难不成要臣女抗旨吗?” 沈云禾唇角透着淡淡的笑容,一句话将皇后被逼得冷下了脸,虽然先前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会皇后却是真心的想要弄死沈云禾了。 “区区国公府不受宠的大小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皇后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沈云禾。 此刻,在外边的嬷嬷已经看准了时机,等着皇后下指令了。 皇后只要一开口,她便将沈云禾引去冷宫,在那里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娘娘难道觉得臣女说错了么?”沈云禾神色从容,拐弯抹角不是她的性格,皇后想要动她,她也不想跟皇后周旋,“皇后娘娘不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弄死我了么?你看你这手,是不是已经准备将掌心捏着的东西扔出去,给外边的人暗示了?” 沈云禾一番话说得皇后无比的震惊! “你在胡说什么?”皇后眼神有一丝的闪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戳穿了她的阴谋。 “皇后娘娘觉得我是在胡说?”沈云禾笑容淡淡的。 她敢只身前来,就能全身而退。皇后以为她像那些任由旁人拿捏的怨种么? “皇后娘娘,臣女不是那些愚蠢的女人,任由你拿捏。但是很不凑巧,臣女倒是觉得皇后娘娘该有求于我。” 沈云禾一步步的靠近皇后,在皇后诧异不解的时候突然便扣住了她的脉搏! “放肆!你做什么!”皇后一巴掌就要朝着沈云禾呼过去,一直守在外边的嬷嬷,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077:沈家大小姐如此另类 嬷嬷到底是老姜,折磨人这块当真是一把好手,皇后的一巴掌被沈云禾给躲了过去,但是嬷嬷从背后的攻击沈云禾没有留意到,腰间就被突然重重掐住了! “嘶……”沈云禾吃痛,麻溜的摸出银针扎入了嬷嬷的手臂上。 “嗷……”嬷嬷当即就嚎叫开了。 皇后被嬷嬷这一嚎叫给惊吓到了,也顾不上扇沈云禾了,就看到嬷嬷夸张的举着手臂痛苦的哀嚎:“娘娘……救命啊……” 嬷嬷夸张的举着手,就差跪下了。 “这怎么回事?你、你对嬷嬷做什么了?”皇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她就只看到嬷嬷手臂上扎着一根银针,嬷嬷就痛成这样了? 皇后先前为了对付沈云禾,将这殿里的人都差去御花园帮手了,这会除了出去叫人,殿里还真没几个能用的。 “皇后娘娘春猎的时候晕得太早,不知道臣女还有这一手吧?”沈云禾勾着唇笑容邪肆。 这一番说辞当真是将皇后给问住了,皇后狐疑的看向了嬷嬷,又看了看沈云禾,怎么也想不到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嬷嬷这手再过上一盏茶的时间就废了。”沈云禾仍旧淡淡的笑着。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沈云禾倒是淡定了,苍云在外边皇后的那些人就别想进来。 “沈云禾!你简直放肆!你是想死吗?”皇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活了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要被区区小丫头给拿捏住了? “难道臣女想活,皇后娘娘就让我活了么?”沈云禾咄咄逼人,一时间还真的将皇后给震住了,皇后百思不解,以往她对付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乖乖跪下求饶?怎么偏生这沈云禾这般另类? “救命……救命啊娘娘……”嬷嬷痛到不行了,直接瘫坐下了地上。 沈云禾这会却反客为主直接坐下了! “嬷嬷求皇后……倒不如求求我,万一我一高兴给你拔针了呢?”沈云禾阴仄仄的笑着,这时候的她竟让人心生畏惧,仿若地狱中走出的妖魔一般。 “这扎针有扎针的手法,拔针自然也有拔针的手法……嬷嬷当然可以自己拔,但是这后果么……只怕嬷嬷受不住。”沈云禾在笑,看在嬷嬷眼里那笑容却无比的阴狠。 “沈云禾!你够了!”皇后紧锁着柳眉,若非她还需要嬷嬷替她办事,今日说什么也顾不上嬷嬷的性命。 “皇后娘娘莫要着急,您与其担忧嬷嬷,倒不如担忧您自己,刚才臣女已经替您把了脉了,您这身子骨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沈云禾挑着眉一副江湖神棍做派。 皇后也是气狠了,普天之下谁敢这么跟她叫板? “沈云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后烦躁不已,原本觉得轻易便能将沈云禾拿下,横竖这宫里每年都要失踪好多人,就算沈云禾在宫里失踪,众人也怀疑不到她头上了。 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踢到了铁板。 “罚不罚的,不还得看皇后娘娘是否有那个命么?”沈云禾阴仄仄的勾着唇,迎着皇后恼怒的视线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体弱多病,动不动就眩晕,上回春猎更是一激动直接晕过去了,难道你就不怀疑么?” 皇后看了眼沈云禾,她冰冷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快奄奄一息的嬷嬷身上。 沈云禾出手太狠了,倘若她跟君赫当真是一条心…… “将嬷嬷手上的针收了,沈大小姐想要说但说无妨。”皇后暂且妥协。 “娘娘!”嬷嬷又痛又急,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不做了么?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一旦被沈云禾得了势,万一沈云禾反咬一口,那到时候皇后娘娘该如何自处? 这宫里多少嫔妃犹如洪水猛兽想要将皇后娘娘给吞噬!她们每走一步都要万分的小心,一步错、步步错啊! “沈小姐请吧。”皇后打定了主意。 沈云禾有一句话说道了她的心坎里,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太医每每诊治都只说她是体虚,终归虚不虚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沈云禾笑了笑,在嬷嬷面前蹲了下来,嬷嬷瘫坐在地上面色痛苦不堪。 “嬷嬷掐我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会遭报应?”沈云禾张狂极了,偏偏嬷嬷半句不敢多言。 沈云禾指尖在那银针的尾部轻轻弹了弹,那银针竟像是长眼了一般,跟着她的手势慢慢的往外钻。 这一幕,看呆了嬷嬷;也震惊了皇后。 “嬷嬷去外边守着,莫要让任何人进来。”皇后略略思忖。 嬷嬷无奈的看了皇后一眼,福了福身子不甘的退出去了,她真是不清楚这沈大小姐怎么这么会灌迷魂汤,竟然连皇后也被她唬住了。 “沈小姐说说看吧。”皇后重新坐回了软塌上,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锁在沈云禾的身上。 看她取针的手法精妙,想必当真看出了一些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沈云禾转身看向皇后,堪堪掐在皇后即将暴怒之前接着说开了:“皇后娘娘就是中毒了,其他没什么毛病。但是……” “但是什么?”皇后急了!中毒!她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中了毒?甚至就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这沈云禾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若是再晚上数月,这北疆只怕是要发国丧了。”沈云禾仍旧淡淡的笑着,这大逆不道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她却没有一点负担。 “放肆!”皇后重重的拍着桌子,她已经被沈云禾给气糊涂了。 这混账竟然咒她死! “皇后娘娘既然觉得臣女放肆,那便等着吧!等着皇后娘娘病入膏肓的时候,再来应证臣女所言非虚。” 沈云禾说完理了理裙摆就要走,皇后这下慌了!她怎敢以自己的性命去博这些?当场她便叫住了沈云禾: “站住!” 沈云禾脚步微顿,只眨眼的时间她便又迈开了步子。 皇后这才终于软下了语气:“沈小姐既然能诊出本宫中毒,想必也有能耐解毒?沈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078:众目睽睽下眼神拉丝 “要求?”沈云禾思索了一下,她倒暂时没什么可求的。 “那便暂且欠着吧。”沈云禾顿了顿,皇后松了口气,哪知沈云禾突然补充:“待会臣女会让皇后娘娘签个协议按个手印,咱们这交易就算完成了。臣女帮皇后娘娘解毒,皇后娘娘欠臣女一件事情。” 皇后:…… 沈云禾如此精明,那沈禄究竟是怎么瞎了眼去宠那庶出的二小姐的? 只不过,签协议是什么意思? 皇后还在疑惑着,沈云禾却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纸笔,刷刷的写下协议内容便递给了皇后。 “签名,按手印。”沈云禾提醒。 皇后扫了眼协议的内容,她原本还想挑错的,没想到沈云禾竟然连务必解毒都给写在协议上了,她便只好作罢,按照沈云禾的要求签字画押…… 今日一趟,皇后原本想要收了沈云禾的命,最后竟然越看沈云禾越顺眼!幸亏当初出了那档子的事情,沈云禾没有成为凉王妃! 如若不然,这对于君赫来说无疑是多了一个劲敌! “娘娘宫里可有信得过的太医?”沈云禾仔细的替皇后诊脉之后,脸色的表情稍稍沉了下来。 皇后瞧着她的模样,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只得无奈的摇头。 她若是有信得过的太医,何至于中毒了都无人知晓? “也是,娘娘若是有信得过的太医,楚君赫他幼年也不会被人下毒。”沈云禾很是无语,她真怀疑皇后这些年到底在宫里怎么混的,人脉差到这种地步。 “你说什么!君赫他中毒了?”皇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当即眩晕感便又袭了上来。 沈云禾只能拽住了她,强行押着皇后坐下。 “幼年中毒又不是现在中毒,皇后娘娘是不是激动错了?你难道不知道楚君赫他的腿疾是中毒所致?”沈云禾无语了,彻底无语了!说话的语气也差了几分,皇后这娘亲到底是怎么当的? 难怪提起皇后的事情,楚君赫会是那副便秘的表情了。 “本宫、本宫竟根本不知道这些……”皇后掩面痛哭了起来,这些年她自认为帮君赫处理了那么多的麻烦,可临到最后……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觉得哭能弥补什么?就在先前,你不是还想对他求娶的女人下死手么?”沈云禾凉飕飕的怼了过去。 皇后怔了怔,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见皇后沉默不语,沈云禾冷笑着写下了张药方,“皇后娘娘宫里既然都没有信得过的御医,想必煎药抓药也很困难。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宫外送进来。” “本宫明白。”皇后点了点头,想要拿过沈云禾手上那张药方,沈云禾勾着唇将药方摆到了皇后面前后缓缓说道:“臣女这里倒是有颗解毒丸,虽不能将娘娘体内的毒素一次性清除,但是吃了这解毒丸配合药方,娘娘的毒不出半月便解了。” 皇后一听立马双眼放光,可偏偏沈云禾那煞风景的掏出一个瓷瓶紧紧捏在手中,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沈小姐这是有何条件?” “此药万金难求,神医一年也才炼制十颗。皇后娘娘没点诚意可吃不到这等宝贝。” 沈云禾说着就要将瓷瓶往回收,皇后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到了嘴边的肥肉被叼走?当即便承诺道:“沈小姐能拿出这等宝贝,想必不缺银两,你要什么?” “臣女要皇后娘娘做臣女在宫里的内应。” 皇后脸色变了变,这沈云禾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是内应?那就是变相的要求她为沈云禾做事,甚至是要听沈云禾的命令! 她可是后宫之主! “皇后娘娘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当我没说。”沈云禾很好说话的,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别人这种事情,她才不愿意做。 “慢着!本宫、本宫答应你便是。”皇后恨不得亲手将沈云禾给掐死,却又只能被沈云禾吃得死死的。 沈云禾情绪不显,倒是很大方的将解毒丸扔给了皇后。 其实……这玩意她一天可以弄很多颗,给皇后的这颗还是一炉里边角料刮了刮搓出来的。 解毒丸入口即化,不出片刻皇后便觉得灵台清明了起来,伴随她多年的眩晕感也散去了大半,她已经多年不曾体会过身子爽利的感觉了。 “云禾……你这药丸当真是神药……”皇后激动一把抱住了沈云禾,一口一个云禾叫得别提多亲昵了。 没有沈云禾,她只怕当真是要一命呜呼了。 屋顶上,苍云无语的瞪着眼,她的嘴角夸张的抽搐着,也不知道是该钦佩主子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是该夸一夸皇后脸皮比城墙还要厚、脑子比猪脑还要蠢。 “架也没得打了,无趣!”苍云翻身躺在了屋顶上,未来婆媳拥抱在了一起,她成了多余的! 这一耽搁,宫宴那边便派人来催了。 “娘娘,皇上和其他文武大臣都已经到了,就等您和沈小姐了。”皇上身边的公公看到沈云禾的时候还对着她恭敬的点了点头,毕竟沈云禾打点的很到位! “这便过去了,有劳公公亲自跑一趟。”沈云禾笑着又塞了个荷包给公公。 公公当即便眉开眼笑了起来,一路狗腿子一般在沈云禾前边引路,真是叫皇后和嬷嬷开了眼界! 御花园内,众人都在翘首以盼。更有多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谁不知道皇后不满未来的楚王妃? “听闻沈云禾一入了宫门就被皇后娘娘叫走了?”宋如兰的位置就在沈清夕旁边。 沈清夕点了点头,她也在等着沈云禾出丑。 “真是有意思……”宋如兰看向了华贵妃,也就是凉王的生母。 华贵妃素来与皇后娘娘不合,更是圣宠不衰,只怕不仅仅皇后娘娘要对付沈云禾,甚至就连华贵妃也不会放过沈云禾!谁叫这个女人犯了众怒呢? “皇后娘娘驾到!” 御花园入口处,公公尖细着嗓子一声唱和,嘈杂的场所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这其中便有楚君赫的…… 079:不得了,这就吃醋了 沈云禾亲昵的挽着皇后的臂弯,旁人打眼一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亲母女! “我这……往哪坐啊……” 沈云禾探着脑袋找位子,她是国公府未出阁的千金,按理是要坐在国公府女眷位置上的,但是那边竟没安排她的位置。 沈云禾看向了皇后,皇后是觉得百分百能将她弄死了,所以连位置都省了? “你的位置啊……在那里!”皇后笑着拍了拍沈云禾的手背,指向了楚君赫身旁的空位。 在来之前,她便已经吩咐嬷嬷都安排好了。 “这……恐怕不妥吧?”沈云禾有些尴尬,春猎的时候那并非宫里,有些规矩可以省,可这毕竟是宫宴,哪家女眷同男子同桌的? “怕什么?你可是本宫认同的儿媳,谁还敢有意见?”皇后这会倒是承认沈云禾这个儿媳妇了,她是忘了今日这宫宴是为何准备的了。 沈云禾扯着嘴皮笑了笑尴尬至极。 “皇上妾身与云禾相谈甚欢,一时间忘了时辰……”皇后拉着沈云禾对着皇上盈盈一拜。 沈云禾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神色恭敬却不谦卑,她高昂着头颅仪态端庄:“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好……好!起来吧。”皇上略带猥琐的视线紧锁在沈云禾的身上,几日不见这丫头倒是比猎场上所见时还要让人惊艳。 这等姿色,只怕整个北疆也找不出可与之比拟之人。 景越那小子到真是没有福分,如今找得那沈清夕虽有名满天下之才,姿色上到底还是比沈云禾差多了。 甚至,春猎之时沈云禾那一手古筝震慑了多少人? 轮才能到真不知谁更胜一筹。 皇后上前一步稍稍将沈云禾挡了挡,她眼底深处噙上了一抹不悦!圣上这是又打了什么主意?难不成连自己儿子的媳妇都还想染指不成? “落座吧。”皇后稍稍侧身将沈云禾往楚君赫的方向推去,她自己则是去了皇上身边坐下了。 沈云禾乖乖的坐到了楚君赫的身边,低眉顺眼的将平日里的张扬尽数收敛了起来,打眼一瞧倒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些等着沈云禾出丑之人皆是暗暗心惊,皇后怎会在这场鸿门宴上对沈云禾这般友好? “这是怎么回事?”宋如兰想不通,她将身子倾向了沈清夕这边。 沈清夕也是无语,她明明查探清楚了,皇后对沈云禾万分不喜,怎么会这样? 看出沈清夕眼中的震惊,宋如兰无语的撇了撇嘴,以前她觉得沈清夕很聪明,她们甚至一起出手对付过多位千金,每次都能成功,怎么偏偏到了沈云禾这里反倒是一直挫败? “皇后有没有为难你?”楚君赫静坐着,手边摆了一杯酒水,似没有动过,见沈云禾在他旁边坐下了,他这才伸手捏起了那酒杯稍稍抿了一口。 “你的伤不宜喝酒。”沈云禾蹙了蹙眉,这混蛋是一点都没有将她的医嘱给听进去。 “皇后她不可信。”楚君赫虽没正面回答,到底还是放下了酒杯。他只是浅抿一口而已,若是将这杯酒干了,沈云禾估计真会当场扎死他。 “我知道,碰巧皇后中毒了,我答应替她解毒,正当交易罢了……”沈云禾想了想,没有说让皇后当她眼线的事情。 楚君赫对皇后这般不喜,只怕会坏她好事。 楚君赫静静坐着不动,将温润如玉刻画得入木三分,再加上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几者加持下虽然顶着残疾的名号,却仍旧有不少的名门千金暗自盯着他瞧着。 “男人有个孩子,还瘸了腿……竟也能引得大把的女子疯狂……女子生了娃却成了人人唾弃的破鞋!” 沈云禾埋头嘀咕了几句,一口将杯中的酒水给饮尽了,酒水穿肠过那股辣劲让沈云禾周身起了些许的暖意,而她也没发现她这一口喝下的竟是刚才楚君赫抿过一口的烈酒…… 楚君赫勾着唇,眉眼间满是笑意。 不远处,楚景越那道凌厉的视线也在同时将沈云禾紧紧锁牢了。 沈云禾有所察觉,朝着楚景越看了过去,第一眼倒是被楚景越身旁那抹白衫男子吸引了视线。 “那人是谁?”沈云禾搜刮了所有的记忆都没找出这么一号人物来。 白衫清丽,淡雅不失风度,细看那人到与楚景越稍稍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更俊一些,他的俊不似楚君赫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偏阴柔,他就这么看着沈云禾,对着她露着和煦的笑容,那笑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让人觉得惬意。 “不认识。”楚君赫语气有些不好,恨不得冲到对面将那双讨厌的眼给挖出来。 看、看看!看什么看! 楚君赫心下一股无名火陡然升起,他瞪了眼沈云禾,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不远处,传来夸张的惊叹声。 “天呐……这也太俊了……” “我若是能嫁给楚王,就算不吃不喝,成天对着这张脸,我也能长命百岁!” “做妾……我也愿意啊……” …… 沈云禾:…… 特么的,你们是当本小姐死了不成? 旁边的人脸上挂着温和的表情,周身却在嗖嗖的放着冷气,简直要命!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下次重伤别来找我治!”沈云禾也恼了,就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患者,刚从鬼门关跑了一圈回来,转头就将她的话抛诸脑后了。 楚君赫:“好。” 他低垂下了眼眸,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落寞,但是眨眼便被他深深隐藏了。 “好?”沈云禾暗自调息,她快被气死了!这男人绿茶吧?说不得?说两句竟然给她摆脸色? 在那高台上,皇后和华贵妃一左一右的陪在皇上身边,这期间华贵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眼看着楚君赫和沈云禾之间的气氛似有些不对,她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春猎后便经常听闻旁人称颂沈大小姐音律绝妙,只是可惜……当时妾身并不在场,不知今日可有幸听上一听着绝妙的音律?” 华贵妃笑容挂在脸上,音色妖娆看起来倒是了厉害角色。 080:娘亲!堵住他们的嘴 华贵妃一开口,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圣上还未开口,华贵妃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沈云禾出丑了。 圣上跟前抢话,此事若落到其他妃子身上,定是要被治罪的。但是这若是华贵妃便又另当别论了,谁不知道华贵妃盛宠多年,更放肆的事情都做过,圣上却一次也没罚过她。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了沈云禾,后者却蹙起了眉。 “怎么?沈小姐这是不愿意?还是说……沈小姐只会那一曲?”华贵妃继续阴阳怪气的,弦外之音众人可都听明白了。 当即,场下便又议论开了。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不学无术之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成天才了?” “我看当时都是给齐老面子,谁知道她这一曲音律到底练了多久了?” …… 场面逐渐难以控制,各种难听的话都朝着沈云禾铺天盖地而来。 沈云禾却仍旧气定神闲的坐着,反倒是对面那男子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你们才不学无数呢!一群渣渣还敢跟娘亲比!” 御花园外围响起了瑶瑶骂骂咧咧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一听到瑶瑶的声音,沈云禾当即便站了起来,还以为那俩小家伙会安分的待在府里,没想到还是她多虑了。 “放肆!何人大声喧哗?”皇帝身边伺候的公公尖着声音训斥。 “瑶瑶!”沈云禾急了,生怕瑶瑶吃亏。 楚君赫却一把拉住了她,不让她离场,圣上还在那坐着,这时候离场便会落人口实。 沈云禾气急,她冷着眼瞪向了楚君赫,他倒是不急! 很快,星屿便牵着奶呼呼的瑶瑶入了场,两个奶包子一样的小家伙顿时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特别是瑶瑶一身粉色的衣裳,脑门上扎了两个小揪揪,肉乎乎的脸蛋粉嫩嫩的,刚才一生气又小跑了一段,这会气喘吁吁的,看着便惹人疼。 “皇爷爷,皇祖母安好!” 星屿拉着瑶瑶给皇上和皇后行礼,瑶瑶却撅着小嘴站着不动弹。 “娘亲!”瑶瑶一双葡萄般的大眼骨碌碌的转着,看到沈云禾的时候便兴奋的扑了过去。 沈云禾张开双臂打算迎接瑶瑶那结实的撞击,结果……这该死的丫头竟然一头扎进了楚君赫怀里!挂在了他身上成了人形挂件。 “父皇、母后,瑶瑶认生。”楚君赫淡淡解释。 但是这解释别提多敷衍了,这叫认生?这奶娃娃在场外就已经吆喝开了,这能是认生? 对面,楚景越看到瑶瑶就头痛的皱起了眉,这该死的野种怎么又来了!怎么哪都有她?她不来还好,一看到瑶瑶,楚景越就觉得他这头上绿到发慌。 “咳咳……”皇帝轻咳了两声,他其实也很想看看沈云禾还有什么才艺。 至于那两个孩子……无碍。 “星屿啊,你也去你爹爹旁边坐着吧。”皇帝脸上挂着刻意的慈祥。 星屿点了点头,慢悠悠的晃到了楚君赫旁边,原本他想坐爹爹旁边的,但是爹爹抱着妹妹,星屿左后还是绕到了沈云禾旁边坐下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的?”沈云禾问。 “允让叔叔送我们来的。”星屿倒是很诚实,翊承身为武将自然也来参加宫宴了,府里便只有允让最闲。 “沈小姐这是想借机转移话题么?”华贵妃不依不饶的又说开了。 先前被瑶瑶扰乱的场面,这会是更乱了。 沈云禾哼了哼,勾了勾唇站了起来,她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华贵妃,神色幽幽的说道:“华贵妃想做什么呢?是觉得凉王不够尴尬?还是觉得你身为贵妃就能不顾及皇上和皇后的颜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宴主角是华贵妃呢!” 轰! 全场炸裂,不论是百官还是家眷亦或者是那些宫人么,全部惊呆了!沈云禾她可真敢说啊! 这事情虽然时有发生,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去提它,谁敢得罪华贵妃? 当着圣上和皇后的面,沈云禾竟然敢将这事情摆上台面来说!真不知该说她愚蠢还是说她胆识过人。 皇帝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过,他其实早就对华贵妃此举心生不满了,可却碍于华贵妃身后的母族…… “是啊,本宫尚且还坐在这里,华贵妃这般行事,莫非还想要本宫退位让贤?”皇后声色历任。 沈云禾是她承认的儿媳,华贵妃一开场便刁难沈云禾,岂不是打她脸? 皇后和华贵妃掐起来了,这可就有好戏看了! 如今,北疆局势微妙,凉王虽是太子不二人选,手中实权却少得可怜。楚王虽注定与皇位无缘,他手中的实权却不少…… 皇后虽不得宠,这些年却也稳居后宫之首。 “够了!你们还将朕放在眼里么?”皇帝一拍桌子怒了!一个两个的一点不让他省心。 特别是华贵妃,当众刁难一个小辈,此行径简直龌龊。 龙颜大怒,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全场唯独沈云禾突兀的站着。 “娘亲,瑶瑶觉得那老太婆是嫉妒你!看你生得极美,便想刁难你!来!娘亲舞上一段,让这些渣渣们开开眼!下次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娘亲,瑶瑶一手一个撕了他!” 瑶瑶晃着圆乎乎的身子跳下了楚君赫的怀抱,拉上沈云禾就往台中跑。 沈禄紧紧捏着酒杯眼底满是不喜:“丢人现眼。” 苏怀柔朝着他微微侧目,红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既然瑶瑶有兴致,不如娘亲舞一段,瑶瑶帮娘亲将词写下可好?” 瑶瑶当即便疯狂点头,这些渣渣一个个盼着娘亲出丑,简直气死她了!偏生娘亲还不允许她随便出手打人,哎……真是憋屈的慌! “皇上,不知可否请乐师帮忙伴奏一曲?”沈云禾亭亭玉立,站在场中看着皇帝,她模样娇俏不由得让皇帝看迷了眼。 “父皇,不如便由儿臣替沈小姐伴奏吧。” 那白衫男子拿着玉笛站了出来,不等他到场中,一道宛如冰刀子般的视线便朝着他横扫了过来! 081:完了,娘亲被气疯了 “容儿今日倒是有雅兴。”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楚容。 楚容人如其名,与世无争。 因为体弱更是常年身居城郊庄园将养,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若非宫宴这般的大场合,他可以几年不出门。 沈云禾有些狐疑的看着楚容,不开口的时候他尚且看着还好,这一说话便能听出来,此人很……虚! 楚君赫不爽,他很不爽!楚容这混账凭什么给云禾伴奏? “父皇,楚容体虚,不如伴奏一事还是由儿臣来吧。” 楚君赫开口了,他看向楚容的眼眸间带着疏离,明显对此人很不喜。 沈云禾:??? 这有什么好争的?伴奏而已……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乐师来伴奏吧。” 沈云禾心烦不已,她只想早点交差了事,堵住那些混账的嘴,省得一次次的在公开场合献艺。 她又不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舞女歌姬,若不是前世为了完成任务,各个行业都有涉猎,她还真应付不来这一波又一波的刁难。 “楚王倒是第一次主动提出伴奏。” 皇后笑容满面,“本宫倒是多年不曾听到楚王的琴音了,皇上不由就让楚王为沈小姐伴奏如何?” 皇后到底还是要帮帮自己人的,那楚容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皇上其实有意让楚容伴奏,皇后这么一提他的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华贵妃到底是个人精,竟然提议: “听闻楚王与八皇子声乐都是一绝,不如一起如何?” 八皇子楚容母妃早逝,又因他身子孱弱一直将养着,最近两年才得恩宠在城郊建了宅院养着。 也是一众皇子里为数不多没有封号的皇子。 皇后面露不悦,心中将华贵妃给咒了千百遍,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跟她作对,沈云禾跳舞和楚容有什么关系? “那便一起吧,也叫朕开开眼。”皇帝摆了摆手,打住了这一场闹剧。 沈云禾那叫一个无语,皇上才刚刚说完,便有宫人来请她更衣去了!并且将瑶瑶所需要的桌子纸笔砚台都给抬了上来! 好家伙,这是早就挖好了坑等她跳了吧? “沈小姐请吧。”宫人催促着。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只说跳舞,又没说跳何种舞,这些人要不要将算计写在脸上? 她不是智障好么?没点准备她敢进宫? “娘亲!嘻嘻嘻……瑶瑶给你带了水袖……” 瑶瑶抢在了沈云禾开口前从怀里掏出了被仔细捆成一团的水袖…… 沈云禾看着那个标志性的死结,嘴角直抽抽! “瑶瑶,你可真是娘亲的好大儿……将娘亲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沈云禾皮笑肉不笑的,她可没准备跳这么高难度的舞蹈!但是楚君赫那家伙已经转着轮椅到了场中了! 沈云禾也只能拿起水袖带着瑶瑶一起上了场,留下那宫人呆站在了原地。 宫人惶恐的朝着华贵妃看了一眼,在接触到华贵妃冰冷的眼神后,宫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埋头不敢动弹。 “哇……爹爹和娘亲真是郎才女貌。”星屿声音低低的,眉眼间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和瑶瑶接触多了,星屿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些许。 楚容就站在星屿前方不远,闻言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唇,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准备妥当的沈云禾身上。 沈云禾回头扫了眼坐着的楚君赫和站着的楚容,那小眼神里满是鄙夷,就这互相看不对眼的两货能有什么默契? “瑶瑶,准备好了吗?”沈云禾对着瑶瑶笑容甜美。 瑶瑶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糖葫芦叼在了嘴里,捋起袖子挥毫泼墨准备开干了。 韵律声起,楚君赫率先拨弄起了琴弦。 “哇……楚王可真俊。” …… 很快玉笛音也插了进来,楚容耳朵笛音悠扬只是气息方面稍有不足,节奏感却不错。 沈云禾水袖甩出飘飘扬扬迷了所有人的眼。 她那水蛇般的腰身随着水袖的舞动而扭动着,柳腰软若无骨,明眸皓齿宛若天仙。 正当众人惊艳之时,沈云禾突然开口低吟了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细软的语调配合着音律起起伏伏,将沈云禾这水袖舞衬得更加动人心弦。 一首曹植的《洛神赋》惊呆了众人,也让以才女著称的沈清夕无比震惊! 沈云禾不是不学无术吗? 这惊才绝绝之人当真是沈云禾吗? “好!” 一曲结束,皇帝大声叫好。 群臣更是高声附和:“绝妙!真是绝妙啊!” 人群中齐老捋着花白的胡子乐不可支:“来来来!愿赌服输,掏钱掏钱!” 他竟是在沈云禾开始之前便与周围几位大臣打了赌,沈云禾必定技惊四座! 这不!赢了几百两!这宫宴来得值啊! “瑶瑶也写好了!” 小家伙原本是规规矩矩站着写字的,可那桌子太高了,她踮着脚尖费劲的很。 写一半瑶瑶就爬上了桌子,脚踩宣纸,一手糖葫芦一手狼毫,潇洒肆意! “哦?瑶瑶也写好了?快呈上来。”皇上心情甚好,看着瑶瑶这孩子也是喜欢的紧。 “真是好字啊!” 秦太傅一眼瞧见那几张宣纸便赞不绝口。 “这孩子几岁了?” 秦太傅一双眼都快挂到瑶瑶身上了。 瑶瑶嗦了口糖葫芦对着秦太傅甜甜一笑:“瑶瑶四岁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秦太傅惜才,恨不得立马收了瑶瑶这个学生。只可惜……瑶瑶她是女娃娃。 “不错,当真是不错!”皇帝赞不绝口,当即就封了赏:“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谢皇上。”沈云禾拉着瑶瑶谢恩。 瑶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黄金万两?那不就是十颗糖豆? 这个皇帝也太抠门了吧?十颗糖豆她嚼吧嚼吧就没了,这也叫赏赐?娘亲还拉着她谢恩? 瑶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娘亲一定是被气疯了…… 082:瑶瑶病了,花痴病 “云禾,你上前来。”皇后眼底的笑无限蔓延,华贵妃吃瘪她便开心。 今日这场宫宴还真是办对了! 皇后脱下了手上的一对镯子强行套在了沈云禾手上。 “这是本宫的嫁妆,今日便交给你了。”皇后看起来对沈云禾相当满意。 沈云禾福了福身子并未推脱:“多谢娘娘。” 华贵妃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她收到的情报分明说沈云禾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怎么她竟成了沈云禾扬名的幕后推手? “她作弊!一定是作弊!”沈清夕不甘的站了起来。 沈禄当即变了脸:“坐下!” “爹,沈云禾是怎样的人你我最清楚,她这样是欺君!”沈清夕不甘心。 刚才她都听到了有不少声音说,沈云禾才配得上才女这个称号! 继续任由沈云禾这样下去,只怕她连才女的名号都要丢了! “放肆!还不赶快坐下?你想让国公府跟着你一起倒霉吗?”沈禄阴沉着脸,恨不得亲手将沈清夕给掐死! 这混账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云禾她刚得了满堂彩,皇上连赏赐都给了! 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啊! 一亩良田收成每年能有个十三到十九石,百亩良田那是多少了? 这些东西赏给沈云禾,不就是赏给国公府的? “爹爹……”沈清夕眼眶都红了,爹爹凭什么要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沈云禾明明没有这样的实力! 沈清夕着急,生怕沈云禾的出现会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坐下!”沈禄神色更冷了几分,沈清夕真让他失望! 难不成,她还要逼他当着苏怀柔的面将话说得那么清楚吗? 沈清夕狠狠瞪了沈云禾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下了。 场中央,星屿见娘亲与妹妹忙着接受赏赐,他便上前将爹爹给推了回来。 楚君赫那冰冷的视线落在楚容身上就没收回来过,两个人表面看起来皆人畜无害。 暗地里,却是已经擦出了火花! 倘若眼神能够杀人,楚容这会已经成筛子了。 “爹爹再瞪眼珠子就该掉出来了。”瑶瑶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一直瞪着那个帅帅的哥哥。 哥哥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滋溜…… 瑶瑶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对着楚容咧着嘴嘿嘿的笑了。 “娘亲,对面那个丑男人和那个帅帅的哥哥一直在看你。” 瑶瑶赖在了楚君赫怀里,小小的脑袋里天人交战着。 要不要去帅帅的哥哥那里呢? 爹爹会不会生气? 去……不去……去…… 瑶瑶掰着手指头默默的念叨着,沈云禾淡定的看着她作死…… “去!欧耶是去!” 瑶瑶说着就扭着身子钻出了楚君赫的怀抱,小短腿麻溜的迈开了,眨眼就冲到了楚容的面前! 楚君赫:!!! 沈云禾无奈扶额:“完了瑶瑶犯病了。” “什么病?”楚君赫咯噔一下,一颗心猛的提了起来! 沈云禾淡淡扫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量什么。 其实,沈云禾是想看看楚君赫心情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又伤了…… 确认楚君赫无恙后才幽幽说道:“花痴病。” 楚君赫:…… 星屿扁了扁嘴一脸担忧:“娘亲,花痴病是什么病?还有得治吗?” “噗……”沈云禾喷了。 要命!简直要命! “星屿,花痴不是病,但是犯起来要人命,以后可要将你瑶瑶妹妹看好了, 千万不能让她跟着陌生男子跑了。” 沈云禾不放心,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 星屿聪明的很,立马明白了花痴的意思。 可是,他又看向了瑶瑶,瑶瑶妹妹竟然去容叔那边…… 那是不是说在瑶瑶眼里容叔也是俊逸的美男子? “瑶瑶!回来!”楚君赫不能忍了。 他不够俊吗? 瑶瑶不是亲口说着要他做爹爹的吗? 转眼就跑去撩别的男人了?那楚容算什么玩意?看着都慎得慌。 瑶瑶站在楚容面前,拿着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到了楚容嘴边:“帅哥哥,瑶瑶请你吃糖葫芦。” 楚容愣住了,楚景越更是冷笑不已。 “呵……真不愧是野种。”楚景越对瑶瑶是万分的嫌恶,这个小野种他都没弄死她,她竟然还敢跑他面前来! 瑶瑶对楚君赫的呼唤充耳不闻,但是却瞪着她葡萄般的大眼看向了楚景越。 “丑八怪!你给这帅帅的哥哥提鞋都不配,还敢骂瑶瑶是野种? 瑶瑶是有爹爹的!我爹爹比你帅千百倍! 你才是野种!野种!” 瑶瑶嘴里塞着颗糖葫芦,口齿不清的骂骂咧咧的,周围人听不大真切。 楚景越和楚容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楚景越:这该死的野种竟骂他是野种? 楚容:!!! 华贵妃离得有些远,只看到瑶瑶在楚容面前说着什么,楚容一直勾着唇笑着,倒是景越黑了脸。 华贵妃有些不满,景越当着皇上的面黑脸,若是叫有心之人看去了,大做文章那可如何是好? 瑶瑶气不过,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荷包。 沈云禾一看,心道:糟糕! 在场不知有多少高手,瑶瑶的小动作要是被人看去那可不妙。 当即,沈云禾便起身几个箭步蹿到了瑶瑶身后,一把将她抱起就开溜! “等等!” 楚景越发话了。 沈云禾脚步微顿,略加思索便打算快步离开。 楚景越却分明不打算让她逃! 当初与他订婚的可是沈云禾!如今却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禾大放光彩, 然后嫁入楚王府,与楚君赫那瘸子双宿双飞? 他办不到! 他得不到的女人,楚君赫也别想得到! “沈云禾你就这么怕见到本王?” 楚景越想要起身,楚容却在桌下按住了他。 沈云禾蹙起了眉,她抱着瑶瑶转身看向了楚景越。 从皇帝这个角度看去,沈云禾的脸被瑶瑶的脑袋给挡住了,看不出沈云禾对楚景越说了什么。 “凉王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沈云禾笑容里泛着冷意,要不是怕瑶瑶有危险,她压根不想与楚景越有任何的交集!何谈怕不怕? 不远处的沈清夕狠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该死的沈云禾! 有了楚王还不够,竟然还敢勾搭凉王! 083:你不是同他睡了 对面,楚君赫眼珠子都快挂沈云禾身上了! 该死的!瑶瑶被楚容吸引了,难不成沈云禾这女人也被楚容给吸引了? 那混账楚容当真这般俊? 楚君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老了?不够俊了? “爹爹是北疆最俊的男子。”星屿小小的脸上挂着一本正经。 楚君赫却是成功的蹙起了眉,既然他够俊,那沈云禾是在干什么呢? 难不成他还没复俘获她的芳心,她就已经相中别人了?那别人还是楚容? 越想,楚君赫的脸色越难看。 正巧此时,舞姬们也鱼贯而入,歌舞升平阻挡了楚君赫的视线。 “沈云禾!你什么意思!”楚景越心情不好,他现在有些后悔同意国公府以沈清夕代替沈云禾嫁给他了。 自从沈清夕委身与他之后,他便越发觉得沈清夕那女人索然无味。 “皇兄!”楚容对着楚景越暗自摇头,现在不是刁难沈云禾的时候。 可楚景越却像是魔怔了一般,丝毫不看他。 楚容只得开口:“沈小姐,皇兄他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还望沈小姐莫怪。” 沈云禾微微颔首,抱着瑶瑶绕开了舞姬们。 在经过国公一桌的时候,苏怀柔担忧的叫住了她:“云禾。” 沈云禾笑了笑,她知道娘亲担心,便安慰了几句:“娘亲放心,瑶瑶只是贪玩,没事的。” 苏怀柔点了点头,一旁的沈清夕却冷哼:“贱人!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小小年纪就勾引人!” 沈云禾原本都已经要走了,没想到沈清夕就这么直愣愣的撞枪口上了。 “论下贱谁能比得上你?沈清夕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了? 你知道凉王为什么冷落你么?还不是因为你同她睡了? 还未婚嫁就先将身子给了对方,你在凉王眼里便已经是他得到的女人了,自然索然无味。 难道你没听过,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么?” 沈云禾一开口,沈清夕便石化了! 这该死的女人,她作什么讲得这么大声? 周围不少人已经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 “就是,区区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 …… 沈清夕如坐针毡,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真是该死!都怪沈云禾那个贱蹄子! 沈云禾淡淡睨了眼沈清夕,抱着瑶瑶走了。 简单的几句话,犹如重磅炸弹,国公府这下可真出名了。 偏偏,沈禄听着这些话还沾沾自喜,这下好了,事情已经传扬了出去,凉王就算不愿意娶沈清夕,那也得娶了! 沈云禾抱着瑶瑶回到座位的时候,楚君赫周身正嗖嗖的往外冒着凉气。 本就初春的天气,给人的感觉就更冷了。 瑶瑶不由分说又钻进了楚君赫怀里,乖乖当起了人形挂件。 “你不演戏了?”沈云禾一开口,楚君赫便无言以对了。 他……的确忘乎所以了。 当众展露自己的情绪,这还是多年来第一次。 楚君赫暗自调息,很快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 沈云禾看得咋舌,这演技不给他封个影帝简直太亏了! 一曲舞毕,各家千金也都登场了,只是有了沈云禾在前,后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着实是无趣的很。 甚至就连华贵妃也被打了脸。 原本,她盘算着沈云禾那东西不学无术,有她在前面衬托着,后面她安排的才会一举夺魁。 如此,她也好安排楚景越侧妃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的计划全叫沈云禾打乱了。 “这莺莺燕燕的也看得差不多了,诸位移步水榭赏花吧。” 皇后看了眼皇帝,后者对她点了点头,皇后便站了起来,带着众人去赏花。 “君赫和景越留下,还有一众文官留下。” 皇帝不喜赏花,便将大家留下商讨国事。 那些武将们也不喜赏花,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沈云禾一手牵着瑶瑶,一手牵着星屿,两孩子一左一右的,别看还真像一家人! 皇后由嬷嬷扶着,走在了前头。 “云禾!” 远处一个身着大红锦衣的女子对着沈云禾挥舞着双手。 沈云禾抬眸看了过去,当即便红了眼眶! “岁柠!” 瑶瑶和星屿齐齐看向了那个眉眼间仿若映着星月的女子。 “姨姨……你长得好美呀。” 瑶瑶看看岁柠又看看沈云禾,“虽然没有娘亲美,但是姨姨也是个美人呢!” 星屿:…… 花痴也能对着女人犯的吗?那他以后得将妹妹看好了,好看的男女都不允许接近瑶瑶! 岁柠只顾着开心了,突然听到瑶瑶的声音,便蹲了下来。 “你就是瑶瑶吧?” “姨姨认识我?” 岁柠笑了:“我是柠姨呀,你娘亲难道没跟你提过吗?” 岁柠看向了沈云禾,一副质问的模样:“你没将我写的信读给瑶瑶听啊?” 岁柠不依了,她和沈云禾那可是认识多年的姐妹,当初为了沈云禾的事情,她惹怒了父皇,被送出了宫陪着皇祖母吃斋念佛去了。 这不,宫宴才被放回来。 “柠姨?你就是经常给瑶瑶送玩偶来的那个柠姨?” 瑶瑶可真是个人精,一听说眼前的美人是柠姨,立马嚷嚷着要抱抱。 沈云禾无奈得直摇头。 “岁柠……对不起……这些年连累你了。” 沈云禾觉得很抱歉,岁柠可是公主,却因为原主未婚先孕的事情被连累了。 原主已逝,她却不得不面对岁柠。 “云禾,你我的情谊,说对不起就太见外了。” 岁柠一手抱着瑶瑶,另一只手扣住了沈云禾的肩膀,一如他们小时候那样。 沈云禾对岁柠是愧疚的,岁柠比她年长两岁,却因为她的事情,岁柠的婚事便耽搁到了现在。 “其实……我被送走,并不全部都是因为你! 父皇他看我没有母妃了,便将我打发到了皇祖母身边……” 岁柠眼眸黯了黯,在宫里便是这样的,哪里能怪云禾呢? 不远处几双恶毒的眼,锁向了沈云禾的方向。 这场宫宴,并不是只有皇后会谋划,真正等待沈云禾的可是别的…… 084:当众逼死她 “瞧她那得意劲!岁柠回来了又能怎样?区区公主还能给沈云禾当靠山不成?” “放心,她既然来了这宫宴自然是没命回去的!” “一切还得仰仗姐姐了……” 沈清夕对着宋如兰卑躬屈膝的,宋如兰身边还跟着几个千金,倒是沈清夕不常接触的。 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讨厌沈云禾就对了,对付沈云禾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这次回来还走吗?”沈云禾拉着岁柠的手往一边走去。 星屿则是跟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趋的。 “不走了,皇祖母过段时间便也回来了。最近些年皇祖母身体好多了。” 岁柠笑着,皇祖母最是心疼楚君赫,楚君赫都要成婚了,皇祖母当然要回来瞧瞧能入得楚君赫眼的姑娘了。 她只是没想到,最终陪伴她皇兄的竟然是云禾。 “不走便好。”沈云禾一时语塞,论起来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与岁柠这个闺蜜相见。 还是有些尴尬的。 但是岁柠却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沈云禾说。 “我听说了一些事情……那晚的男人……真是我皇兄?” “嗯?”沈云禾愣了愣。 “哎呀,就是那晚!你们……”岁柠比了个手势,有孩子在呢,还要她说得多详细? 沈云禾耳根一红,岁柠这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么豪放,这手势多暧昧? “是、他是这么说的。”沈云禾避开了岁柠的视线看向了湖面。 这种事情当着外人的面说起来,还真的是无比的别扭。 “再过段时间,你可就是我皇嫂了,竟然还这般害羞?”岁柠笑着打趣。 但是仔细看的话,她眼底还是噙着一抹哀伤,云禾同皇兄真的能顺利在一起吗? “哎呀!有人落水啦……”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喧哗,人群当即便躁动了起来。 沈云禾狐疑的朝着湖面上扑腾的人看了过去,内心疑惑不解。 宫宴这才刚开始不久,晚上还有节目,这早早的便按耐不住了? “星屿!看好了妹妹,你们离水边远点。”沈云禾心里泛起一抹不安。 前方下饺子又掉下去几人,春寒料峭的入了水浑身冻得直打哆嗦,那最初扑腾的人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快捞人!”皇后凤眸带怒,此事明眼人一瞧便能觉出不对劲。 大冷天的湖边又没花,去那做什么?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开了,皇帝那边还在与众人商议着南方的饥荒和边境敌国骚动的事情,冷不丁的就被打断了。 “什么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帝怒斥。 公公忙跑出去问了嘴,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惶恐之色:“据说是女眷落水了,还掉下去四五个。” “荒唐!赏个花还能落水?还不去救人!” 皇帝一声怒斥,在场文官们面面相觑。武将都在外头,要救人也是他们救。 但是皇帝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们也只能跟了上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 楚君赫由翊承推着走在了队伍的后面。 “华贵妃做的手脚,我怀疑目标是表嫂,但是我没证据。” 翊承脸色有些难看,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人群里已经有人在问有没有谁会医术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救人心切,还是有意为之。 “去看看。”楚君赫脸上云淡风轻,内里却已经心急如焚。 沈云禾那女人那般能耐,最好她能自保,别落入了华贵妃的圈套! “贵妃娘娘,我姐姐会医术,前段日子看她在大街上救了位老者。” 沈清夕站了出来,当众将沈云禾推到了众人面前。 “那还等什么?让她治啊!” 人群中有人吆喝。 “急什么?宫里自然有御医,她们是落水了不是病了!云禾不会!” 岁柠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她可是公主,有她帮着沈云禾那些起哄之人至少都要掂量掂量。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病患不分贵贱,医理更是相通,沈大小姐莫非是看不起她们?还是你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宋如兰身边的女子素手朝着沈云禾一指,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瑶瑶不可忍!” 瑶瑶迈着小短腿挤到了沈云禾身前,张开双臂将娘亲护在了身后。 星屿见了,又挤到了瑶瑶前面,张着双臂将瑶瑶和娘亲都护在了身后。 爹爹说了,他是男子汉,在外边要保护娘亲和瑶瑶。 “噗!哈哈哈……” “这野种在鬼扯什么?” …… 沈云禾冷冷的眯起了眼,皇城杂种可真多,左一句野种右一句野种的,她不弄死几个人,这些人还真没完没了了! 下一秒! 啪! 一道鞭影闪过,那骂了野种的女子当众便捂着脸颊倒在了地上…… “啊……痛死我了……呜呜呜……” 女子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自她指缝间滴答的流淌出了不少的血迹,染红了刚抽芽的草地。 沈云禾诧异的回眸,岁柠不知从何处抽出了软鞭,将人给打了。 “放肆!岁柠你在做什么?”华贵妃当即便冷下了脸,作势要罚岁柠。 “华贵妃没长眼吗?看不到我在打人吗?还是华贵妃也想尝尝我这鞭子的厉害?” 岁柠看到华贵妃就烦,这女人半老徐娘却有一手绝妙的床上功夫,媚骨天成的将父皇哄得团团转。 皇后见沈云禾暂且还没吃亏,也就强忍着没发作,让岁柠和华贵妃互咬。 “放肆!反了天了,简直反了天了!岁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华贵妃气急,生怕岁柠毁了她的计划。 “沈云禾!你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救人?”宋如兰不耐烦的催了起来。 她不是来看岁柠和华贵妃狗咬狗的,她是想亲眼看看沈云禾是怎么死的! 沈云禾看了看那几个落水之人,按理说他们都没溺水,应该不需要救治才对,可是眼下他们竟然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不对劲! 宫人救的很及时,甚至就连第一个落水的女子都尚未溺水,怎会有鼻眼泛青之症? “沈云禾你是想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去?她们可都是官宦子女!”华贵妃一开口就要逼沈云禾去死。 085:渣渣,瑶瑶忍不住了 “华贵妃!你当本宫是死了吗?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耀武扬威了?”皇后生怕沈云禾落入了华贵妃的圈套。 所以沈云禾还没开口的时候,皇后便以身份压制华贵妃了。 皇后千算万算终究还是错算了一步,她没想到华贵妃竟然会选择在宫宴上对付沈云禾!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不喜沈云禾的,自然不会容许沈云禾嫁入楚王府,华贵妃的算计看起来便是多此一举。 华贵妃这些年早就不买皇后的帐了,将军府一年比一年没落,早晚有一天圣上会出手对付将军府,将军府一倒,皇后还有什么后台? “皇后娘娘你这话说的就可笑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我耀武扬威了? 你去问问圣上,看看他是如何评价的!” 华贵妃声音里透着傲慢,她一开口那些以华贵妃为首的一派官员家眷们,也都开口附和了起来。 场面闹哄哄的。 “够了!都给我闭嘴!”沈云禾烦躁不已。 陡得一声厉呵,将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华贵妃瞪大了妖媚的眼,什么情况?沈云禾这个女人疯了不成?竟然敢这么对她吆喝? “沈云禾!你放肆!”华贵妃一脸震怒,作势扬手就要给沈云禾一巴掌。 沈云禾偏偏这时候蹲了下来,检查那几个落水者的伤势。 华贵妃这一巴掌就落了空,而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身体朝前倾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华贵妃着急之下一把拉住了身边的人。 “啊……” “嘶……” 一高一矮两声惊呼后,华贵妃和沈清夕摔成了一堆。 皇后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中暗喜。 先前她还百般看不顺眼沈云禾,但是这么细细接触下来,她竟对沈云禾生出了一丝丝的喜欢。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畅快过了,这些年华贵妃处处都压她一头,虽说她是这后宫之主,实际上更加得势的却是华贵妃。 华贵妃耀武扬威惯了,突然在沈云禾这里吃了亏,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吵什么吵?这些可都是官宦子女,性命攸关之际,要吵滚一边吵去!别妨碍我治病。” 沈云禾冷着脸将刚才华贵妃的话又丢了回去。 其余人七手八脚的将华贵妃和沈清夕拉了起来,华贵妃原本还想发作,却眼尖的瞥见后方来人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皇上那边听到了动静。 如此甚好,沈云禾当着皇上的面治死了人,岂能活着出宫? 沈云禾紧抿着唇,岁柠一脸担忧的护着两个孩子。 “瑶瑶,你荷包里有没有淫羊藿?” 沈云禾伸手。 瑶瑶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便翻起了她的小荷包。 周围便又议论开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小娃娃身上能有这种东西?” “看她那荷包也装不了什么。” “淫羊藿是什么?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 “娘亲给。” 瑶瑶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是娘亲先前炼制的药丸,这里边主要成分就是淫羊藿。 沈云禾快速给几人喂下了药丸,淫羊藿除了它的主要功能之外,还治疗腰酸腿痛,四肢麻木,半身不遂,神经衰弱,健忘,耳鸣,目眩等症。 正巧,这些人的症状便与之相似。 沈云禾怀疑她们在落入水中之前便误服了某种能使四肢麻痹的药物。 至于宫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偏偏这个时候误食了,这其中的原因怕是那闹腾得最欢快的华贵妃才清楚。 “沈云禾!你这是在杀人!淫羊藿是什么东西?她们可都是闺中女子,你让她们吃这些?” 华贵妃见识到底广泛一些,一听沈云禾提起淫羊藿,她便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大声的嚷嚷起来。 皇帝那边已经带着一众人到了人群的外围,听见动静后不少人都激动了起来。 女眷们看到此事竟然惊动了圣上,吓得连忙让路。 如此,楚君赫第一眼便看到了沈云禾半跪在几个衣衫凌乱的女子面前,低垂着眼眸替她们施针。 “老太婆,无知不是你的错,可你拿着无知当有趣,还要出来炫耀,那可就是你的错了。 瑶瑶都知道淫羊藿味辛甘性温,走肝肾二经。为补命门、益精气、强筋骨、补肾壮阳之要药。 用于治疗男子不行以及女子不孕。 除此之外呢,还能治疗腰酸腿痛,四肢麻木,半身不遂,神经衰弱,健忘,耳鸣,目眩等症! 最重要的是,它还能抗衰老呢! 最适合你这样的老黄花服用!” 瑶瑶快烦死这老太婆了,长了一张小嘴就会叭叭叭,没看到娘亲正在施针么? 这么吵怎么施针? 瑶瑶这么一番解释,将众人给听傻了。 特别是楚景越…… 他连都快裂了! 这野种在说什么?男人不行?女子不孕?小小年纪都从哪里学的这些? 不行,等他将沈云禾抢到手了,一定要派人好好教教这小野种学规矩。 哪家千金是她这样做派的? “瑶瑶真棒!”岁柠给了瑶瑶一个大大的笑脸。 瑶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学识,那先前便已经相中瑶瑶的太傅,小心思又动了起来。 他一定要将这孩子收来做学生,要不然他定然日思夜想难以安睡。 “那、那又如何?你小小年纪就能保证你说的都对么? 你看看,她们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沈云禾胡乱给她们用药,出事了她付得起责任吗?” 宋如兰见华贵妃突然不言语了,便你着急的开口。 “一群渣渣,逼着娘亲救人的是你们,嚷嚷着要娘亲负责的也是你们! 哎…… 师父说得没错。 人心真是肮脏……” 瑶瑶摇了摇头,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她先前还觉得皇城很不错,有很多边关没有的美食美景,可现在她不觉得了。 皇城的人叫她控制不住的想揍人。 “瑶瑶,到爹爹这来。”楚君赫对着瑶瑶张开了双臂。 粉团子一样的人儿听到了楚君赫的声音,立马笑嘻嘻的扑了过去…… 086:她长得美,说的都对 “爹爹……这些人好坏啊!他们都逼娘亲……特别是那个老太婆,瑶瑶好讨厌她!” 瑶瑶胖乎乎的小手朝着华贵妃一指。 “星屿作证!”星屿也站到了楚君赫身边,稚嫩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愤怒。 他们都欺负娘亲,幸好爹爹来了!爹爹一定会保护娘亲的! 华贵妃快气死了! 她所有的雍容华贵在瑶瑶的童言童语面前全部破碎了。 “瑶瑶!娘亲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沈云禾施针结束,收拾了一翻便站到了楚君赫面前。 “娘亲说过,在外边不能由着自己的脾气。 被狗咬了一口,是万万不能咬回去的,那会脏了自己的嘴……” 瑶瑶掰着自己的手指,慢悠悠的将沈云禾的教导给背了出来。 她就是一直听着娘亲的教导呢,要不然早就开了杀招了。 结果,还是惹得娘亲不高兴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瑶瑶的话给震惊了,这是什么言论?被狗咬?这野种在说华贵妃是狗? 此刻,唯一在状况外的想必只有眉眼间满是柔情的楚君赫了。 楚君赫看着沈云禾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边,他心底便暗自窃喜,喜悦到什么程度呢? 就连眉眼间都带上了明显的笑意,甚至就连推着他一路过来的翊承都察觉到了轮椅在轻微的颤抖着。 翊承:!!! 干什么?怎么了?什么情况就这么激动了? 能不能告诉他,让他也一起激动激动? 对面,楚容略带哀怨的视线自沈云禾身上扫过,只不过很快就被他给隐藏了起来,没叫旁人察觉。 然而,这一幕却没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楚君赫! 该死的楚容,惦记谁不好,竟然惦记他的女人?他失而复得的女人岂容旁人惦记? “怎么回事?” 皇帝脸色冰冷,好好的办了一场宫宴,说起来还是皇后为了庆贺楚王定亲给办的。 结果,竟然闹得这般难看! “皇上!有几位千金落水了,沈大小姐刚才给她们喂了药丸……叫、叫什么淫羊藿。 那东西哪里是治落水的? 沈大小姐这分明是不懂得医治,偏要乱治一通,只怕是要了几位千金的命啊!” 华贵妃娇滴滴的依偎到了皇帝身侧,说话间便攀上了他的臂弯,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挂了上去。 皇后冷眼看着华贵妃挺着那曼妙的身姿,有意无意的往皇上臂弯上蹭,心里便一阵作呕。 “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是华贵妃逼着沈小姐救人的。 怎么?现在倒打一耙了?” 皇后端出了母仪天下的架势,一句话便叫众人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但是,华贵妃毕竟圣宠不衰,一时间也没人敢说什么。 倒是那几个落水女子的家人,见状后扑了上去哭得死去活来的! 皇帝也是烦躁不已,内心里也是怪沈云禾多事。 她为什么要去治呢? 明知道是坑,还跳下去做什么?这不是傻么?不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眼下到是好了,他要怎么发落?刚赐了婚就将新娘子给斩了?到时候只怕楚王要生出二心来。 “天杀的啊!沈云禾!我们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女儿啊!” “沈云禾……我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与国公府不共戴天!” …… 沈云禾烦躁的蹙了蹙眉,这些人还真是聒噪。 神医出手,还有救不了的人? “诸位!请你们搞清楚了!推她们下水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再说,华贵妃话都说得那么难听了,我不救就是我害死了她们! 你们说说……我能怎么办?救不救反正都得听华贵妃发落。 你瞧,华贵妃真是好大的脸面呢,她的话已经凌驾于律法之上了,我才多大年纪? 自然不敢忤逆华贵妃……” 沈云禾柳眉轻轻的蹙着,眉眼间噙着一抹浓到化不开的忧伤,加上她容颜绝美,就这么立于夕阳之下。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又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得了的? “你!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要狡辩!” 华贵妃哪里能容得沈云禾说着是非黑白? 当即便怒了,她仗着圣上宠爱,自然是不将沈云禾和皇后给放在眼里的。 “本王相信云禾的医术,她与神医既是好友也有师徒之情,诸位怀疑云禾的医术,便是在质疑神医。” 楚君赫淡淡开口,他眉眼间的笑意一直不曾化开,就连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润如玉的。 多家千金看着楚王这般俊颜,一个个惊叹不已。 要不是家族多有阻拦,不知有多少女子在楚王府门口前仆后继呢。 残废又怎样?不行又怎样?不能传宗接代又怎样?看着这张脸,能随时摸一摸…… 皇帝知道沈云禾和神医关系匪浅,却没想到还有师徒情谊! 先前,他表面上还在权衡利弊,实际上却已经暗中打算放弃沈云禾了。 没想到,沈云禾一手医术竟然得神医真传!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来人,去传太医过来。”皇帝摆了摆手。 很快太医就过来了,按理说最该紧张的人便是沈云禾了。 但是,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甚至就连瑶瑶都窝在了楚君赫的怀中,掏出了“白萝卜”欢快的啃着,好似先前委屈的并不是她一般。 “禀皇上,她们是被人下了药四肢麻痹跌入了湖中,沈大小姐所用的淫羊藿已经解了大部分的药性。” 去找太医的是楚君赫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找来的太医自然也是他的人。 自然就不会坑沈云禾。 华贵妃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太医:“你胡说什么?区区一味淫羊藿有这么大能耐? 连那半大的奶娃娃都知道淫羊藿是治疗那方面病症的,这等腌臜的东西,能治落水? 开什么玩笑!” “腌臜?华贵妃以后人老珠黄不顶用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用淫羊藿哦,那可是腌臜东西。” 沈云禾噗嗤就笑了,她那娇俏的模样映入了众人眼中,竟未叫人觉得她话里有多嚣张! 087:绝了他的前程 “皇上!您看着沈家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做派,开口闭口都在讽刺臣妾!” 华贵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子的羞辱? 人老珠黄?用淫羊藿?她可还真敢说! 皇帝已经先一步听了沈云禾的话,这丫头倒是没有说错,他身为九五之尊还没开口,华贵妃倒是先吆喝开了,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 “都够了!” 皇帝龙颜不悦,便也是第一次没有开口去哄着华贵妃,这便也叫华贵妃分外的吃惊。 “皇上……”华贵妃不依不饶的往皇帝身边蹭。 “够了,没看到圣上不悦吗?”皇后蹙着眉对华贵妃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以往的时候,她对华贵妃便是处处忍让,谁让华贵妃生了个好儿子呢? 但是,刚才君赫的一番话让她又扬起了信心,沈云禾这个宝贝她一定要牢牢的攥在手心! “醒了!醒了……” “快!太医……” 落水的那几个女子幽幽转醒了,太医连忙上前整治。 瑶瑶奶声奶气的开口:“都说是小意思啦!娘亲上手怎么会救不活呢?” “好!如此甚好。”皇帝这会也是露出了小脸,只要沈云禾没惹事,今日便出了大问题。 “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沈小姐她想要谋害臣女啊!” 那刚刚恢复了知觉之人,突然跪在了地上。 众人皆为之一愣。 “你这姑娘好生没有礼貌,沈小姐明明救了你,你竟恩将仇报!” 齐老愤怒了,这些个女子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没有沈小姐在,她们早就死了! “没有!我们没有!” “我们是在经过沈云禾身边之后突然感到四肢无力,这才坠入湖中的。” “分明、分明是沈云禾对我们做了什么!” …… 瑶瑶呆住了,嘴里的“白萝卜”顿时不香了。 她挣扎着想要钻出楚君赫的怀抱,奈何爹爹却将她按得死死的。 “是吗?你们经过我身边就四肢无力坠湖了?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这么多人经过我身边呢,她们怎么没事?偏偏就你们几个有事? 况且,谁能证明你们经过了我身边?” 沈云禾一听这话可就乐了,她压根都不认识这些人。 “混账!胡搅蛮缠也要有个度,本公主一直与云禾在一起,从未曾见过你们。且与你们相距甚远,你乱咬也要讲究一下事实!” 岁柠对这些人无语至极,出事的时候她可云禾还在那边一角,与此处相距甚远! “不敢……我们不敢……皇上还请为臣女们做主啊!” 几个姑娘跪了一地不断的磕头,将皇帝弄得烦躁无比。 沈禄更是脸色黑沉沉的,真是成也沈云禾败也沈云禾,沈云禾可真是能耐了! 皇帝看了看华贵妃又看了看皇后,最后阴险的将此事交给了楚君赫处理:“君赫,既然都在指责你未婚妻,不如这事情就交给你断了。” 翊承:…… 老奸巨猾! 楚君赫还没开口,楚景越就上赶着凑了过来。 “不如交给儿臣来办吧!” 华贵妃一听,这还得了?这些事情她做的很隐蔽,景越是万万断不出来的,到时候岂不是要被连累了? “不行!沈云禾是楚王未婚妻,这事情交给楚王便是了,你莫要凑热闹。” 华贵妃直接出来阻止。 皇后也是对着楚君赫频繁的使眼色,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万万接不得呀! 偏偏楚君赫还应下了: “儿臣自当竭尽全力。” “不用竭尽全力了,臣女有一法子,能够找出那幕后之人。” 沈云禾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用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超越她。 刚才给那些官宦千金施针的时候,她便趁机检查了她们身上的毒性。 此毒,到不是什么复杂的无毒,只不过下毒手法稍显精妙罢了。 假如她猜测得没错,这些女子宫宴之时便已经中了毒,只是缺乏一味毒引子。 那毒引不在宫宴上,想必便是在这花园之中了。 沈云禾视线四处扫过,随即便有了答案。 “哼!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只怕沈小姐这是贼喊捉贼!” 华贵妃心下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却仍旧强撑着,而后想到那些手法都是高人所受,便又安心了。 “华贵妃堂堂贵妃竟然钟爱口舌之争,何况还是针对一个小辈,传出去未免有损皇室颜面。” 岁柠站到了沈云禾身侧,隔开了华贵妃。 华贵妃张了张嘴还想怼回去,却被皇帝冷冷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来不巧,刚才诊治时我便确认了她们所中的毒药有些特殊,会留下独特的气味,皇上只需在宫里寻来几条狗,便能揭晓谜底。” 沈云禾转身看向了皇上,脸上露着恬淡的笑容。 皇帝捋着胡子当即便吩咐了下去:“快去,牵几条狗来。” 随后,皇帝又看向了楚君赫,话里有话的说道:“君赫!你求娶的这沈家千金不可小觑啊!” 楚君赫眼眸一黯,旁人若是没听懂父皇话里的意思,尚且便会觉得这是在夸赞。 但是,父皇话里更深的意思,他却听清楚了。 这是在警告他,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沈云禾也是眸色微恙,皇帝可是楚君赫亲生父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怪楚君赫会有这般的表现,这太子之位如此烫手,不要也罢! 很快,侍卫们便牵来了几条狗。 众人不知要如何做,只能眼睁睁的看向了沈云禾。 沈云禾脸色表情如旧,她牵过了“乖巧”的狗狗,朝着那几位狼狈的姑娘走去。 结果却遭到了她们家人的阻拦。 “沈云禾!你什么意思!这下等畜生怎能上我儿身上去闻?”一位妇人将那湿漉漉的女子护在了身后。 她夫君官职虽然不高,可她的孩子也是娇生惯养的,落了水在众人跟前失了仪,往后谈婚论嫁本就难了,这沈云禾竟然还让这畜生去闻她女儿! 这等耻辱怎能受? 沈云禾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牵着狗站在那妇人面前。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得你们女儿在殿前失仪的?” “我们……我们不想知道。” 妇人心痛的抱住了女儿,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还能报仇不成? 沈云禾勾着唇邪肆的笑了起来,她对着那几只狗狗挑了挑眉,那几只狗狗竟像是通人性一般,直接挤到了那几位女子身边闻了闻,转身又钻进了人群肆无忌惮的闻了起来。 “你!沈云禾你做什么!” 妇人哭喊了起来。 沈云禾轻哼:“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们,我却不能不知道是谁在算计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几声激烈的狗吠。 088:宫门口抢妻大战 一个宫人模样打扮的女子惶恐的站着,站在她周围的人也自觉的退开了,仿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宫人惶恐之余朝着华贵妃看了过去。 华贵妃却冷冷的瞪向了她。 宫人眼眶通红,想起了被华贵妃拿捏住的家人,她只得扑通跪了下来。 皇帝眼底满是骇然,这宫里竟然还藏着如此之人! 今日能对这些官宦女子下毒,往后便能对他下毒! “还不从实招来?”皇帝龙颜大怒,虽说将此事交给楚君赫了,但是亲眼瞧见真凶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皇后看了眼那宫人便窃喜了起来。 “这不是华贵妃宫里伺候的宫婢么?” 人群里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天呐!这竟然是华贵妃宫里的宫婢,真没想过华贵妃竟然如此手段! 华贵妃脸色凝重了起来,这不是她要的结果!没想到沈云禾竟然这么厉害,靠着区区几条狗,就将矛头指向看她。 “皇上……臣妾并不知……”华贵妃一脸委屈,她低眉顺眼的朝着皇帝依偎了过去,但是在低头的瞬间,眼底却是泛起了一抹狠戾,只不过由于隐藏的太好,并未被发现。 与此同时, 那宫人闷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毒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来人,将她拖下去。”楚君赫将瑶瑶的脑袋按进了怀里,瑶瑶虽然功夫高强,但是死人的场面,小孩子还是少看为妙。 “皇上!她定是被人要挟嫁祸臣妾的!还请皇上明察!” 华贵妃娇滴滴的依偎在皇帝怀中,丝毫没有顾忌这是当着众人的面。 沈云禾其实也没想真能一举将背后之人给惩治了,她也只是想自保而已,却没想到那宫人这般烈性子,竟然当众服毒了。 “既然是嫁祸,此事便交由君赫处置吧。” “来人!华贵妃累了,送她回宫休息。” 皇帝短短几句话,便将这出看似闹剧实则陷害的事件给定论了。 苏怀柔走至沈云禾身边,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她这个女儿她自是了解,今日没能将罪魁祸首给定论了,云禾心中必定是委屈。 “娘亲,我无碍。”沈云禾抿了抿唇,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大家都累了,今日的宫宴便到底为止吧。”皇后冷着脸宣布。 她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亲自送华贵妃回宫休息了,这宫宴还要如何继续下去? 在离开之前,皇后给了沈云禾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云禾了然,只是稍稍点头,便带着瑶瑶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在宫门口竟然看到了楚景越和楚容等在了那里。 “娘亲!那个丑男人好像在等你耶。”瑶瑶继续啃着那根没有啃完的“白萝卜”,在看到楚景越的时候,瑶瑶那小小的脸上满是嫌弃。 楚景越听到了瑶瑶的话,他恨不得亲手掐死这贱种! 这贱种每次见到他都是丑男人丑男人的叫着,他哪里丑?他可自认为比楚君赫那残废俊多了! “沈云禾。”楚景越上前拦住了沈云禾的去路。 沈云禾这次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倘若能够得到沈云禾,对于他必定是事半功倍的! “凉王,还请让开。”沈云禾彻底冷下了脸,她对楚景越本就没有好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景越,你僭越了。”楚容对着楚景越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是在宫门口,如此行事容易落人口实。 但是,楚景越明显已经嫉妒红了眼,压根没将楚容的话当回事。 “沈云禾!你我本就有婚约,如今本王愿意原谅你的那些所作所为,重新接纳你!你还给本王摆脸色?” 楚景越动怒了,他在此处等候沈云禾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如此金贵之躯,愿意这么低三下四的跟沈云禾说话,已经给足了沈云禾面子!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给他摆脸色! “楚景越你是有病吧?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让开!” 沈云禾也是恼了,她从没想过与这楚景越还有任何的瓜葛。 “还有,我的夫君名唤楚君赫,是北疆的楚王,而不是你!凉王!” 沈云禾咬牙切齿,原主对楚景越残余的恨尚且还未消散,当初若不是因他拉拢国公府,原主也不至于被算计丢了清白! “娘亲,深呼吸……”瑶瑶拉住了沈云禾的手,生怕娘亲被这丑男人给气到了。 瑶瑶气鼓鼓的瞪着楚景越,将沈云禾给拉到了身后护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星屿更是冲了上去,一把将瑶瑶给拉到了身后。 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这凉王竟然如此不要脸,跟爹爹抢媳妇,跟他抢娘亲! “凉王!皇爷爷已经赐婚,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星屿稚嫩的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短暂出现的笑容又重新自他脸上消失了。 他好不容易有了娘亲,凉王偏偏还要来抢走!他不允许! “呵!又是一个野种!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本王?” “别说是你!甚至就连你那残疾的父王,他都要对本王俯首称臣!” 楚景越也是气急了,话也越说越过分了起来! 楚容当即就变了脸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能当众说?何况还是在宫门口! “皇兄!你醉了!”楚容拉住了楚景越,想要将他给带走。 但他本就体弱多病,又哪里争得过楚景越?当即就被楚景越一挥手给推得趔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撞上沈云禾了。 沈云禾反射性的一抬手拉住了楚容的手腕,还不等她拉他站稳,她整个人便突然跌入了一个带着些微凉意的怀抱…… 089:绝了,又扒他裤子 沈云禾诧异的回头,视线便直直的撞入了楚君赫那双愠怒的眼中。 楚君赫的轮椅还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他是走过来的!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沈云禾怔了怔,明显察觉到一只手拍在了她抓着楚容的手背上。 火辣辣的,疼的很! “疼吗?”楚君赫不答反问。 沈云禾点了点头有些恼火:“能不疼吗?” “疼就对了!只是拍你一只手便宜你了!”楚君赫话里有话,也没啥好语气。 他单手将沈云禾紧紧的搂着,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他刚才拍沈云禾那一下也是下了几分力的。 甚至就连楚容的手腕上都略微的泛起了一点红,刚才沈云禾就是拉住了他的手腕。 楚容眸光微微黯了黯,视线从沈云禾身上滑了过去,今日的楚君赫让他很吃惊! “你、怎么能站起来了?”楚景越最先从震撼中回过了神来,楚君赫瘸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能站了? “凉王你似乎忘了,我是神医徒弟?让他站立一时半会我还是有这点能耐的。” 沈云禾挑眉,眼底那点不屑一点没藏着。 楚景越平白的吃了瘪,脸上表情僵硬的很,再加上他对楚君赫突然站起来这事,万分的吃惊,沈云禾的话他有不知有几分可信。 结果,他刚张了张嘴想要问问楚君赫腿疾的事情,楚君赫竟然身形一歪,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并且,还很不要脸的说道:“娘子……药效好像过了……” 沈云禾:…… 楚景越:??? 楚容更是一头雾水。 两个小家伙齐齐捂住了眼,但是那指缝却大得能够塞得下几双眼的! “哦!爹爹羞羞!羞羞……”瑶瑶夸张的原地蹦跶了起来,那小表情小语气,弄得好像楚君赫当场将沈云禾给办了一样。 连带着星屿都激动得耳根通红。 沈云禾简直想要骂人,楚君赫真是看着身形修长,怎么就这么重呢? 她可真有点撑不住他! “翊承!翊承……快、撑不动了!”沈云禾踉踉跄跄的将楚君赫往轮椅那拖。 翊承则是推着轮椅飞奔。 幸好!堪堪在沈云禾快要坚持不住摔在地上的时候翊承赶到了。 “切!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楚景越乐了! 原本他还提心吊胆的,却没想到看了一出这么大的戏! “不好意思,让凉王看笑话了,娘子向来对本王体贴入微,本王站立这么一会,娘子便已经心疼坏了。” 楚君赫说话的时候还捏了捏沈云禾的手,那副模样别提多欠揍了。 楚景越噎得慌,但是表面上却又不愿表现出来,沈云禾先是他的未婚妻!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楚君赫你别得意得太早,沈云禾她一日没过门,本王就会争取娶她过门!” “就算她嫁给了你,本王也定要将她给抢来了!” 楚景越的这番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只不过这一次有楚容在场,他没有留意到楚容的脸色在听到他的这番话时几不可查的变了。 “楚景越你这是在痴心妄想!”翊承冷眼瞪着楚景越,这货怎么还不去死,真是到处都有他,烦不胜烦。 “翊承,到底是谁痴心妄想咱们走着瞧!”楚景越丢下了一句狠话。 楚君赫已经追到了宫门口,他一时倒是没办法将沈云禾给带走了。 “楚容我们走!”楚景越语气恶劣,他三两步上了马车。 待他反应过来楚容还没上来的时候,便只能强忍的心头的怒火,将门帘掀开了一道缝隙冷声道:“楚容!还不快上来!” “皇兄先行离开吧,臣弟忘了拿御医给的药。”楚容神色淡淡的,见楚景越将门帘放下,待马车远走的时候,他才转身看向了沈云禾和楚君赫。 “皇兄,楚容告辞。” 沈云禾一脸愁容的看着楚容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幕,落到了楚君赫的眼里更是变了味了。 “舍不得?难不成你还想追上去?” 楚君赫心里这个酸呐,简直恨不得将那楚容给拉回来狠狠的暴揍一顿! 这该死的混账东西,出来卖弄什么?将他媳妇的魂都给勾走了! “楚容哥哥长得很俊呐!” “爹爹!瑶瑶说过娘亲是个颜控啦……” 瑶瑶将微音拖得很长,一声楚容哥哥将楚君赫和翊承吓得齐齐变了脸! “祖宗!乱了辈分了!”沈云禾无语。 那楚容长得是幼了一些,但是那年龄也万万当不得瑶瑶哥哥的好么? “瑶瑶不管,楚容就是哥哥!”瑶瑶吸溜着口水,妥妥的花痴病又犯了。 “瑶瑶,你该唤他叔。”楚君赫一脸无奈,他的怒气在瑶瑶的搅和下,早已烟消云散了。 翊承更是撇着嘴小声嘀咕:就楚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俊?这不妥妥的娘娘腔么? “你小时候中毒的时候,他有没有中毒?”沈云禾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楚君赫蹙起了眉,他看向沈云禾的眼里带着一抹审视,难道这女人一直盯着楚容看,是怀疑他中毒了? “楚容出生之后没听说有什么病痛,但是自打他母妃病逝之后,便传出了他多病的消息,这一病就是十几年。” 楚君赫是个聪明人,沈云禾一提他便明白了。 皇宫里最是不缺悲惨之人。 “他的毒我能解。”沈云禾不得不承认她手痒了。 虽然身为神医,但是她却对毒更为感兴趣,假如她没有看错的话,楚容面色所透出的病症,那毒并非北疆之物。 “本王若是不准呢?”楚君赫眸底一抹狠戾一闪而逝。 他的演技是不是当真入木三分,叫沈云禾忘了他的真实面目了? “我还没嫁你呢,你管得着吗?”沈云禾一声轻嗤钻进了马车。 今日又到了替楚君赫施针的日子,刚才他贸然站了起来,不知对膝盖是否有损伤。 “还不快上来?”沈云禾脾气不大好,见那两大两小还愣在那里,掀开帘子就是一顿催。 翊承暗暗盘算了一番,情况不太对,他还是坐外边驾车吧。 偏偏,瑶瑶和星屿更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上了马车就一左一右将他挤在了中间。 “你们不进去?”翊承有些担忧,春寒料峭的别将两个小家伙给冻到了。 结果,还真是他多虑了。 两个小家伙齐齐翻了个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娘亲生气了,翊承叔叔是想要瑶瑶进去倒霉吗?” 瑶瑶瞪着葡萄般亮晶晶的眼,哼!翊承叔叔最坏了,就想看她倒霉。 星屿赏了翊承一个大大的白眼,便绷着脸不说话了。 外边的声音传进了马车内, 沈云禾敏锐的察觉到了楚君赫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当即便冷着脸出手,将楚君赫的锦袍下摆给掀了开来! 楚君赫吃惊,反射性的伸手去挡那重要且敏感之处…… 090:别动,忍不住了 “将手拿开!”沈云禾按住了楚君赫的手,却碍于他力气大得很,没法将他弄开。 楚君赫脸上的表情分外的精彩,若是在屋里沈云禾胡来也就由着她了,现在不仅翊承在,俩孩子也在! “孩子还在呢,别将他们教坏了。”楚君赫说话间耳根都泛起了可以的红晕。 男女相交方面他真是经验稀缺,抵不过沈云禾这一套又一套的,她到底在哪学来的这些撩人手段? “噗……”沈云禾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楚君赫:!!! 她还笑? “腿伸出来!楚王还真是多情,我就想替你瞧瞧膝盖而已,你却将裤子该怎么脱都想好了?” “别着急,排个队慢慢来,早晚会宠幸你的。” 沈云禾一点没觉得羞涩,反倒是拿捏着楚君赫的短处,好好的将他给调戏了一番。 一道帘子相隔,外边一大两小齐齐堵住了而过! 没耳听!没耳听啊! 这些话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听的吗? 翊承苦哈哈的,还在想着要不要叫其他人来赶车,他带着俩孩子先溜? “本王还需要排队?”楚君赫的重点偏了。 他一心只想着沈云禾说得那句排队慢慢等宠幸,压根没有留意到,沈云禾那双咸猪手…… 等他看到沈云禾唇边得逞的笑意时,沈云禾已经将他的裤子扯下了。 “你看膝盖不能拖鞋将裤子卷起来?”楚君赫要吐血,这该死的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在这马车里公然将他裤子扒了!这若是被人瞧见了…… “卷什么卷?这样多方便?再说了……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沈云禾今日神勇的很。 她倒是忘了,被楚君赫堵在墙角避无可避的时候了! “那你请便吧。”楚君赫双腿一伸,摆出了一副任由沈云禾玩弄的姿态。 沈云禾:!!! 马车逼仄,楚君赫那双修长的腿这么一伸,便从她的膝盖后伸了过去,如此角度她只需往前一点,便坐他腿上了! 那驾车的翊承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透视眼一样,也不知怎么驾车的竟然粗心的压上了不知何人掉落的木头上。 马车陡得一颠…… 沈云禾一声惊呼:“啊……” 完美的跌坐在了楚君赫的腿上!并且还是大腿! “娘子这就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那为夫还需要排队等候娘子的宠幸吗?” 楚君赫顺势将沈云禾往上提了提,让她能坐得更稳当一些。 但他那贱兮兮的表情却让沈云禾一时间看呆了。 她掐住了他的脸颊,幽怨的说道:“你说……若是北疆的这些女子,知道你背地里今日是这副模样,她们会如何?” “若是被她们知道,人人唾弃的残废楚王,不仅能走还如此能耐,她们又会怎样?” 沈云禾想起了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见到楚君赫这张脸时惊叹的模样。 想起来,还真有种不爽的感觉。 “本王倒是叫她们失望了。”楚君赫不以为然。 沈云禾却突然笑了起来:“蠢死你算了!你不知道那些女人背地里看你的眼神简直如狼似虎!” “她们若是看到你这番模样,早就生扑了上来了!” 沈云禾这一笑明艳中带着妖娆,楚君赫喉间一紧,陡得扣住了沈云禾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 沈云禾身形不稳,直直的撞进了楚君赫的怀中。 她惊慌的抬头想要推开楚君赫,却没想到迎接她的会是楚君赫的深情的一吻! “唔……”沈云禾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眼底还真愠怒,两孩子还在一帘之隔的外边呢,一旦有风将帘子掀开一些,外边的人可都就瞧见了! 楚君赫之人真是混账! “闭眼……”楚君赫趁着换气之际,悄悄支棱起了双腿,让沈云禾稳稳的坠入了他的怀中。 他单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强迫着沈云禾接受了他这霸道的一吻。 沈云禾从最初的被迫到后边的接受与顺应,再到后来的化被动为主动…… 外边, 翊承僵着后背不敢动弹,天呐!那两人的动静要不要再大一些?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扒裤子?生扑?闭眼?干什么?在马车里搞三胎吗? 天呐!让他瞎了吧,他还是瞎了吧,造孽他为什么要来这宫宴? “看不见……听不见……瑶瑶想要个妹妹……还想再要一个弟弟……” “嗯嗯……努力!爹爹加油!” 瑶瑶胖乎乎的小手堵在了耳朵洞里,小脸上挂着奸笑,用她觉得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念叨着这些话。 星屿在旁边听了,蹙起了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出片刻,便听到了他的声音:“送子娘娘莫怪,星屿已经有了瑶瑶妹妹,再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都可以! 但是……星屿还是会最疼瑶瑶妹妹的。” 马车内,沈云禾原本还神态迷离。 听到外边这动静,当即便清醒了过来! 楚君赫也是蹙着眉,不舍得结束了这一吻,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沈云禾,看着她红润微肿的双唇,一时间竟然周身一紧…… 当即一种异样的感觉便席卷全身,他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几年前在破庙内的那一晚…… “流氓!”沈云禾挣扎着想要退出楚君赫的怀抱。 楚君赫却哑着嗓子按住了她:“别动……再动就出事了。” 沈云禾柔软的衣衫蹭在他身上,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她!该死的,他竟对她连一点抵抗都没有…… 091:夫君太虚,得补补 沈云禾身形一僵,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楚君赫的异样! 苍天!这也太难熬了? 她现在别扭的贴在楚君赫怀里,想动却又不敢动,而楚君赫则是将下巴搁在了她肩窝处…… 呼吸间洒出的热浪不断朝着她袭来,沈云禾知觉得周身燥热无比,如此不等楚君赫平息了气息,她就要先乱了。 “你、你……好了没?”沈云禾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楚君赫。 她倒是嘴上能耐的很,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沈云禾就禁不住了,典型的口嗨类型。 楚君赫勾着唇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邪肆,他缓缓摇头,故意将脑袋侧向了沈云禾,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行……为夫脱力了……” 说完,楚君赫更像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一般,整个人都松软了下来。 如此一来,沈云禾更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中…… 啪! 沈云禾脑中某根筋断了,她身形一软整个人的重量都交到了楚君赫这边。 楚君赫:!!! 这女人故意的么?他才刚刚将气给喘顺了,她又来? “楚君赫,你说你是不是没用?这样就脱力了?”沈云禾仿若慢三拍一般,这会了突然提起他刚才的话。 楚君赫:…… 他现在解释他是故意的话,她还会不会信? “看来你还是太虚了,除了定期替你施针之外,我还得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沈云禾兀自说着,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这么虚吧? 这可是关系到往后她的幸福生活。 楚君赫:…… 算了,自己造的孽只能选择默认了。 娘子愿意为他调理身子,那他便有了更多的理由与娘子亲近了。 马车里边逐渐没了声音,外边的一大两小还有些疑惑。 星屿琢磨了一下,悄悄将帘子掀开了一道缝,瞪着大眼往里看了看。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看到爹爹抱着娘亲坐着,娘亲静静的躺在爹爹怀中,爹爹还衣衫不整的! 太好了! 星屿窃喜,弟弟和妹妹有着落了! 很快,马车便在楚王府门前停稳了。 沈云禾最先跳了下来,她一本正经的绷着脸,但她脸颊上的两坨可疑的红晕却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咳……轮椅。”楚君赫清了清嗓子。 翊承原本还呆愣着,一听到楚君赫要轮椅,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翊承对着楚君赫挤眉弄眼,楚君赫俊眉紧蹙了起来: “你眼睛要瞎了?” 翊承:!!! “就是你和……”翊承朝着沈云禾的方向挤了挤眼,“怎么样了……成了没?” 楚君赫瞪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问成了没? 要不是有他这个亮瞎眼的第三者在场,他能不成吗? 也不知道非礼勿视,楚君赫一想起这个就想将翊承给丢出去历练去。 “快点!施了针后我还有事!”沈云禾在府门口催了起来。 原本她想在马车上就将针给扎了,却没想到出了那档暧昧的事情,倒是将时间耽搁了。 “娘亲,瑶瑶想跟星屿哥哥去玩耍。”瑶瑶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糖葫芦,自己啃了一个,又递给了星屿。 “去吧。”楚君赫代替沈云禾回答了。 瑶瑶笑着跑出去几步路,又回头对着楚君赫吐了吐舌头:“略略略……爹爹是娘亲!” 哈哈哈! 她刚才的问题是问娘亲的,爹爹却回答了。 沈云禾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很快,翊承便将楚君赫送到了药房,这次他很又眼力见的闪了,不仅闪了还闪得远远的! 甚至就连楚君赫施针结束想要找他商议边关和南方灾害的事情,都没找到人! 沈云禾想着施针结束了去趟北斗堂,最近她在皇室刷了太多的脸,只怕那些人应该是要打起神医的主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施针还没结束苍云便将圣旨送到了她面前。 “主子,皇上召您明日入宫一叙。” 苍云将们敲开了一道缝,沈云禾接过了圣旨便将房门砰的关上了。 “知道了,你暂且回国公府。” 沈云禾还是怕苏怀柔在国公府那狼窝里吃亏。 苍云原本还想看看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结果只看到了地上脱着的一双男人的官靴…… 沈云禾蹙着眉,将圣旨丢在了床边。 楚君赫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暗暗思虑猜测着父皇此举的用意。 “明日本王也要入宫,为夫陪你一道。” 楚君赫担忧父皇要对沈云禾出手,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陪着她。 五年前,他因为有任务在身,没能护在她的身边,才让她遭受了如此天大的委屈。 如今,说什么也不能让沈云禾继续被欺负了。 “皇上召见的是神医,你陪着算怎么回事?” 沈云禾蹙着眉内心又蹦出了两个字:渣男! 在不知真相的那些人看来,楚王陪着的可是她沈云禾的闺蜜加师父!这算怎么回事? 渣男出轨闺蜜吗? 真是够狗血的! “可你一人面圣,我不放心。” 楚君赫说着便抓住了沈云禾的手,耍起了无赖。 偏偏沈云禾压根不吃这套,拍开他的爪子就闪了!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楚王府阴云密布的。 就连回来交任务的暗卫都莫名其妙的挨了训,分明他们任务完成的不错,有些倒霉的还得回去领罚…… 当天晚上,楚君赫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快马加鞭往南方,他要尽快查清楚南方饥荒到底是因何引起的。 那些官员呈上的奏疏里对原因都写的含糊其辞,楚君赫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 楚君赫只带了翊承一人,两人面上戴着半块雕刻着复杂图腾的银色面具。 一些行走江湖之人远远的瞧见这戴着面具的两人,连忙惶恐的躲开了! 天呐! 今日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有些倒霉啊! 怎么遇上名扬天下的第一煞神了?谁不知道煞神不轻易出面,一旦出现便会送对方去见阎王! 可恨的是,煞神所管辖的天机阁乃江湖第一大派系,关系网错综复杂,其他人压根没能耐与之抗衡。 半夜时分, 楚君赫已经到了距离闹灾荒最近的城镇,此处有天机阁的秘密据点。 “啊……杀了我吧!杀了我!” 天机阁地牢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楚君赫斜斜的靠在挂满刑具的墙上,周身阴冷的杀意不断四溢。 “说,朝廷拨出的赈灾款呢!” 翊承手中加重了力道,那本就痛苦万分的人没撑住想要咬舌自尽! 楚君赫脚下微捻,身形一闪便到了那人面前,他紧紧扣住了那人的下巴,借用巧劲一个捏转卸了那人的下巴。 那人面如死灰,眼底满是惊惧…… 落在天机阁手里他会死,但是落在煞神的手里,他会生不如死…… “唔……额……”那人想要说话,却因为被卸了下巴而说不出一个字。 楚君赫抬了抬下巴,翊承了然咔擦一下将那人的下巴给托回了原位。 “我……我招!” “赈灾款拨下来之后,便入了私库,而后才被送到了这里。” 翊承皱着眉,面色阴冷。 “入了谁的私库?” 楚君赫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此刻再问不过是想认证一番。 他的声音冰冷,整个人阴仄仄的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一般,将那人吓得连连大喊: “神医!入了神医的私库!” 092:入宫,救媳妇 “拉出去剜了。”楚君赫摆了摆手,一声令下天机阁的人便动了! 那人吓傻了,不断的求饶:“饶命啊!我说的是真的呀!真的入了神医的私库!” “啊……” 不出片刻,外边便传来了凄惨的哀嚎声。 剜肉之痛,痛彻心扉。 “这事情和大嫂有什么关系?”翊承想不明白。 就算是嫁祸,嫁祸给谁不好?嫁祸给神医? 神医与这赈灾款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楚君赫蹙着眉,他也想知道这事情与神医有什么关系! “交代下去,务必两日内查清楚赈灾款去向。” 楚君赫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但是等他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皇城,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这会,沈云禾已经上了入宫的马车。 圣上召见,宫里的马车直接到了北斗堂来接,一大早长街上满是采买的百姓,热闹的很。 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神医被宫里那位给请过去了! 一时间,全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楚君赫到的时候,沈云禾已经入宫好一会了。 他只得匆匆回府换了身衣裳,又着急的往宫里赶去。 沈云禾在御书房内,皇上对着她脸上那半块面具看了又看。 “放肆!面圣还戴着面具!你这是大不敬!”华贵妃听闻神医会来,所以早早的便在御书房等着了。 这会看到这神医架子竟然拿得如此之大,一股怒火便蹭蹭的上涌。 最近她可真是容易上火,宫宴上被沈云禾气得头痛了半宿,就是想要神医帮她医治医治。 没想到,这神医比起沈云禾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贵妃架子真是比皇上拿得还要打,皇上都未曾说什么,整个御书房里竟充斥着华贵妃尖利的嗓音。” 沈云禾掏了掏耳朵,语气可谓是非常的不敬。 华贵妃当即便震怒了! 她一拍桌子冲到了沈云禾的面前,作势就要去摘她的面具。 沈云禾侧身一闪,躲过了华贵妃的手。 “皇上让我入宫,若是只为看华贵妃丑相的话,我就回去了。这宫里……不来也罢!” 沈云禾没想给皇帝面子,此次入宫她只不过想探探虚实。 现在看来,无需再探了! “慢着!” 皇帝还是略有失望的,他纵容华贵妃胡闹,还是想要看看华贵妃是否能将这神医的面具给摘下。 没想到还是他高估了华贵妃。 “神医行走各国都是以面具示人,没道理在北疆坏了这规矩。 华贵妃你也别闹了,昨日不是说头痛么?不如请神医诊治一二。” 皇帝已经开口了,华贵妃虽然不甘心,却能得神医医治,她还是美滋滋的应下了。 谁知, 神医却打了皇上的脸! 沈云禾红唇微张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治!” 华贵妃:??? 这神医是想死吗? 皇帝也是一脸震怒,他身为九五之尊已经开了口,这神医竟然胆敢拒绝! 分明是没将皇室看在眼里! “神医!你这是何意!”皇帝气恼,却也不敢当真表露出来。 北疆若是能够拉拢这位神医,对其他各国的震慑力不亚于战神在世。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只是不喜欢这位华贵妃罢了。 恕我直言,倘若宫里贵人们都是这种货色,那我对这北疆、对皇上便也……” 沈云禾摊了摊手,作势便要走。 皇上立马站了起来! “神医留步!你瞧你……好好说说话不成么?总是要走要走的……” 皇上大步流星的蹿到了沈云禾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云禾抬眸冷冷的看着皇帝。 皇上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只得轻咳了两声说道:“宫里也唯独华贵妃这些年受了宠,越发的没了规矩。 得罪了神医,还望神医莫要与朕计较。 神医既然不喜华贵妃,朕便让她离开!” 华贵妃:…… “皇上……妾身、妾身并非有意……” 华贵妃这会明白了神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但是也已经晚了。 无论她说什么,皇帝都不为所动,反倒是吩咐侍卫进来,将华贵妃给架了出去! 御书房对面的拐角,皇后悄悄在那已经站了有一会了,原本她还担忧华贵妃会不会入了神医的眼。 却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华贵妃就被扔了出来! 皇后暗自窃喜,幸好幸好!如此一来是不是说明这神医与沈云禾的关系,当真是如同外界传闻的那般好? “皇后?”华贵妃由宫人扶着踉踉跄跄的站稳了,一抬头就看到了笑容阴森的皇后。 “哼!你别的得意!”华贵妃面子上挂不住,威胁了两句便灰溜溜的走了。 皇后倒是一如往常般,没有同她计较。 御书房内,皇帝和沈云禾二人将外边的动静听了个真切。 如此,正巧给了皇帝契机,将话题引到了楚君赫的身上。 “想必神医也知道,楚王他自幼被腿疾所困。今日将神医请来,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楚王。 朕请神医出手,为楚王医治!” 皇帝面露哀愁,一副慈父为儿担忧的模样。 沈云禾内心冷叱,她若是不知楚君赫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只怕还真以为皇帝对楚君赫宠爱有加呢! “抱歉,楚王的腿,恕我无可奈何。” 沈云禾脸上挂着歉意的表情,一开口又回绝了皇帝的请求。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面子,皇帝终于沉下了脸。 “神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093:算计太满,他快死了 “哦?罚酒?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罚我?” 沈云禾勾着唇笑了,她语调怪异听起来阴仄仄的。 分明看着是不大的年纪,这周身的气势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 甚至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这帝王之气竟然还压不住一个女人!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将楚王的腿疾治好了!” 皇帝态度坚定,指着沈云禾就是一顿威胁。 沈云禾自然是知晓,当着皇帝的面,楚君赫这腿必须无药可医!是以她仍旧冷着脸拒绝了皇帝: “我刚才说过,楚王的腿疾无药可医。 沈云禾早就已经求我为楚王诊治过,楚王腿疾乃幼时中毒所致,十多年过去了,早已毒根深种。 就算有幸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了,他那双腿筋脉也早已损毁,无站立的可能!” 沈云禾一句话斩断了皇帝心中的担忧。 而皇帝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重用楚君赫,甚至任由楚君赫日渐壮大,就是确定楚君赫没有站立的可能性,一个残疾如何能肖想皇位? 用一个母族没落的残疾去牵制凉王,是比划算的买卖。 “朕虽有几个儿子,可能替朕分忧的便只有君赫了,他的腿当真无药可医?” 皇帝瘫坐在了龙椅上,拉着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内心却暗自窃喜:真是太好了!他还怕将赈灾的事情交给楚君赫的话,会助长楚君赫的势力。 现在他倒是放心了,就算他将这天下交到楚君赫的手中,楚君赫也坐不稳! 这些年,皇帝一直暗中削弱凉王的势力,扶持楚君赫而牵制凉王。 不论是谁都不能觊觎他的皇位,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未立太子…… 门缝外,皇后泪流满面,她死死的捂着心口,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 沈云禾等皇后离开了,才看向了皇帝重新问道:“皇上今日召见,只为了楚王的腿疾?” 沈云禾不解,她行走江湖很少与皇室有纠葛,皇室能够请到她诊治,都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给治了。 这北疆的皇帝倒是另类的很,只为了确定楚君赫是否能站立? “自然不是……”皇帝表情有些许的尴尬,他看了看外边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贸然请神医过来,是想让神医瞧瞧朕这身体还能否调理……” “伸手,我把脉看看。” 沈云禾言简意赅,不管什么病都得先把脉再说。 皇帝看了看她,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沈云禾暗自轻嗤:这皇帝扭捏的,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与此同时, 御书房的屋顶上,两个小家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瑶瑶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的手就要伸过去触碰皇帝那个糟老头了! 这可将她给急坏了! “不行,娘亲这么美的美人儿,怎么能被糟老头碰了呢!” 瑶瑶说着就要往下跳。 星屿这下慌了,他连忙抱住了瑶瑶紧紧的扣住了她! “瑶瑶,难道你不想知道皇帝到底得了什么病么?娘亲只是给他把脉而已,你莫要激动!” 星屿只是比瑶瑶高了出头,瑶瑶的功夫又强,他想要控制住瑶瑶非得使出全力不可。 “嗯……哥哥说得对!瑶瑶得看看那狗皇帝到底得了什么病!” 瑶瑶晃着圆乎乎的身子又重新趴了下来。 爬屋顶偷窥这种事情她最熟了,所谓熟能生巧,她就算在屋顶跳舞,底下的人都不会察觉。 御书房内, 沈云禾的眉头逐渐的紧蹙了起来。 皇上这的确是病了,而且还是重症!难怪他如此怕被人知晓。 “可……能治?” 皇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容我想想。”沈云禾摆了摆手,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皇帝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神医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她的情绪。 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到神医的凝重。 一时间,皇帝反倒是自己被自己给吓到了,他生怕自己这病没得治了! 这皇位,他还没坐够。 “皇上的病倒不是不可以治,但是……” “神医快快请说!” 皇帝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这病很严重,属于绝症一类,想要痊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幸好皇上遇上了我。 我相信花上个三年五载的,一定能将皇上给治愈的。” 沈云禾轻描淡写的说着,站在她对面的皇帝却已经踉跄着瘫靠在了龙柱上。 皇帝面如死灰,绝症两个字不断的在他脑海中跳动着。 “能治是能治,但是在这期间皇上可要做好准备,你会万分的痛苦,那种痛苦的感觉生不如死。 或许,你会求着我早点让你解脱。 如此……你还要治吗? 倘若不治疗的话,我可以帮你延续寿命,活个十几年还是可以的。” 沈云禾站了起来,她就这么冷冰冰的盯着皇帝看着,直将皇帝看得一阵阵的发虚。 “暂且……容朕考虑考虑吧……” 皇帝踱着蹒跚的步子朝着龙椅挪了过去,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没有见到神医之前,他还带着一丝期待。 现在,神医亲口将他的希望全部都斩断了! “朕希望,在朕考虑清楚之前,神医能留在宫里。” 皇帝终究还是皇帝,考虑是一方面,对神医的处置也在他的思虑当中。 神医已经知晓了他的病,一旦宣扬出去,这对于北疆来说将会是灭顶的打击。 “好,但是我不喜人打扰。留住宫里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我,若是有不长眼的,我不保证不会出手。” 沈云禾答应了。 屋顶的两小宝噘着嘴不满意了,娘亲留在了宫里,那他们也要留下! 他们要保护娘亲! “来人,带神医去芳华殿。” 皇帝疲惫的捏着眉心,将沈云禾安排到了距离皇帝寝宫最近的芳华殿! 沈云禾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急匆匆而来的楚君赫。 翊承推着他已经到了御书房前的广场上,陡然见到沈云禾被宫人带着往后宫走去,当即他便冷下了脸! 他还是来晚了! 楚君赫与沈云禾错身而过,沈云禾的视线短暂在他身上停留。 楚君赫双手紧紧的扣住了轮椅,泛白的指关节昭示了他的压抑的心情。 “楚王来了,神医被圣上暂且留宿芳华殿数日。楚王请自便,咱家这便带神医过去。” 公公对楚君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便带着沈云禾走远了。 公公这番话像是寻常的打招呼,实则是将情况暗搓搓的告知了楚君赫。 “芳华殿……” 楚君赫的表情却并未放松,下颚线甚至更加紧绷了几分。 芳华殿乃后宫嫔妃才能入住的宫殿,父皇将沈云禾安排入住芳华殿是什么意思? 昭告天下,神医是皇上看中的女人吗? 哼!他还真是敢! 094:咸猪手揩娘亲油 “那……御书房还进吗?”翊承摸了摸头,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鼓。 每次表哥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现在是在皇宫里,倒霉的该不会是他吧? “出宫,找允珩和允让。” 楚君赫心烦意乱,这个时候去找父皇,无非是成为父皇的出气筒。 他今日可没耐心陪着父皇演戏。 屋顶上,瑶瑶和星屿站了起来,朝着下边的楚君赫挥手! “爹爹!”瑶瑶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 翊承和楚君赫看到这两个小小身影的时候,整个给雷到了! “他们不是在府里么?何时来的宫里?” 楚君赫蹙着眉,他晚上出门前还去瑶瑶和星屿房里看过他们,这俩睡得呼呼的。 回来的时候,管家也说两孩子还没起,怎么会在宫里? “回主子,两位小主子跟着王妃一起入的宫,王妃入了御书房他们就上了屋顶了。” 暗卫悄悄闪身,说完又一个闪身藏匿了起来。 翊承:…… 楚君赫却是突然勾起了唇,想知道父皇和娘子发生了什么,问问瑶瑶岂不就知道了? “将两位小主子带回去,我有话要问。” 楚君赫发话,暗卫不敢耽搁,立即现身将两位小主子给带走了。 回来的路上,瑶瑶一直气鼓鼓的瞪着那个一直跟着她的暗卫叔叔。 为什么叫叔叔呢,因为暗卫长得不俊。 “小主子,你瞪着我也没用啊,爷吩咐了一定要将你们带回来,等爷问了话,你们再去宫里陪着王妃,不也可以?” 暗卫叫苦连连,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已经全身都是窟窿了。 筛子也不过如此…… 瑶瑶听完,眼眸瞬间亮了! “好耶!还是暗卫叔叔棒!暗卫叔叔出的主意真不错!” “瑶瑶给你盖个章!” 瑶瑶跑到暗卫跟前,招了招手要他蹲下,随后吧唧在暗卫脸颊上亲了一口。 暗卫:!!! 小主子亲他了!娘嘞,他出息了! 星屿:??? 不许!他不许!瑶瑶还没亲过他呢!怎么能亲别人? 星屿吃醋了,他一把将瑶瑶给拉到了身边,紧紧的抱着瑶瑶。 呜呜…… 这可是他妹子,却亲了别人……星屿不开心了,小小的脸绷得紧紧的。 周身又泛起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瑶瑶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盯着星屿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怎么觉得哥哥好像生气了呢? 瑶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只得噘着小嘴,双手捧起了星屿的脑袋,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星屿:!!! 妹妹亲他了! 呜呜呜……妹妹终于亲他了! 暗卫看着小世子,简直震惊呆了!小世子变脸是不是太快了一些了?更何况,他还在小世子脸上看到了那种窃喜的表情!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星屿的窃喜在看到楚君赫的时候便散去了,爹爹的神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你们跟我去书房。” 楚君赫转着轮椅先走了。 瑶瑶和星屿互相看了看对方,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爹爹这么生气,你惹爹爹生气了吗?” 瑶瑶拉着星屿的手萌哒哒的问着。 星屿摇了摇头,他今日都没瞧见过爹爹,怎么惹他生气啊? “可是……瑶瑶这么可爱,爹爹也不会生瑶瑶的气呀。” 瑶瑶又掏出了一根“白萝卜”,嘎吱嘎吱的啃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一起往书房过去了,暗卫跟在后面已经被瑶瑶的话给雷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厚脸皮了。 但是,瑶瑶小姐的确很可爱。 书房内,楚君赫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瑶瑶和星屿一到,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在屋顶看到了什么,全部告诉爹爹。” 瑶瑶:??? 星屿:!!! 爹爹这么着急是怎么了? 楚君赫见两孩子愣住了,心下暗道,怪他太着急了,吓到了孩子。 于是,楚君赫扯起了嘴角,挂上了自以为很具亲和力的笑容又问了一遍: “爹爹想知道,你们皇爷爷有没有欺负娘亲。” 瑶瑶一听,欺负娘亲? 她那小脑袋瓜里,立马闪现了那些让她气愤不已的画面。 当即,瑶瑶嘴里的“白萝卜”也不香了,小家伙奶呼呼的就嚷嚷开了。 “哼!气死瑶瑶了!” 楚君赫一听!!!气死了?难道当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可惜,御书房的门一直紧闭着,他的人在外面什么都没看到! 楚君赫脸色稍稍变了变,因为有孩子在,他刻意将情绪藏了起来,生怕吓到两个宝贝。 “那个糟老头子,他咸猪手!揩油!” 瑶瑶气鼓鼓的说着,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已经鼓成了包子状。 她实在是太气了! “咸猪手?揩油?”楚君赫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果然,星屿接着说道:“皇上一开始威胁娘亲,态度恶劣至极!还骂娘亲! 让娘亲给华贵妃治头痛症,娘亲不治,他还要惩治娘亲! 后来又让娘亲摸他的手!” …… 直接都静止了! 楚君赫脸色实在是绷不住了,他周身的戾气不断的四溢。 瑶瑶缓过了劲,又接着解释:“咸猪手揩油,就是说他吃娘亲豆腐!还将娘亲留在宫里! 哼!糟老头子一定是打算深更半夜摸上娘亲的床!” 轰! 楚君赫情绪直接炸了! 混账!他敢! 他娘子的床,除了他谁敢爬! “爹爹!你去救救娘亲吧……” 瑶瑶说着说着就被气哭了! 她揉着红彤彤的眼睛哀求着楚君赫。 楚君赫哪里舍得瑶瑶这么哭?当即心就软了下来,他将瑶瑶抱起,柔声的哄道: “今日你便与哥哥在府里安心住着,晚上爹爹入宫去看看你娘亲。” 瑶瑶抽抽搭搭的点着头,任由星屿哥哥将她给带出去了。 入夜, 楚君赫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然出了府,一路绕过了皇宫侍卫潜入了芳华殿。 沈云禾这会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出神。 冷不丁的被突然落在床前的一抹黑影给吓到了! 要不是看到他是闪身而入的,她还真以为这殿里闹鬼呢! “谁!”沈云禾刚一开口,长腿便横扫了出来,那角度精准的直击楚君赫脆弱之处! 楚君赫神色一凛,侧身闪开的同时,一把抓住了沈云禾的脚腕,将她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拖去! 这死女人,不想着找他,竟然还想废了他不成? 095:娘子,你故意勾引为夫 “楚君赫?大半夜的你是有什么毛病?”沈云禾着实被楚君赫给吓得不轻。 谁能想到,楚君赫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这来装鬼来了? 沈云禾此刻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气恼之下,她又狠狠蹬了蹬腿。 楚君赫虽然拽着她的脚腕,却怕弄疼了她所以没用多大的力,被沈云禾这么一踢蹬,还是踹到了他的腰间。 “唔……”楚君赫一声闷哼。 沈云禾:…… 遭了,她忘了楚君赫身上还有伤了,刚才那一脚正中他的伤口! 造孽,伤口若是崩开了,还得她来处理。 沈云禾没有多想,只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就这么扯着一条腿坐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去扒楚君赫的衣裳。 楚君赫大惊,连忙撒开了沈云禾的脚腕,去护他的衣裳! 可他哪里比得过沈云禾的速度?这女人扒衣裳可是有一套的!那小手麻溜的,三两下的就将他给扒了个精光! 楚君赫…… 算了,自己选的女人,就算是跪着也要宠下去。 可是……沈云禾对他上下其手的,当真是让他难以忍耐!这可是在宫里! 难道她是想让他在宫里就控制不住吗? 第一次要了她的时候,还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可眼下他可是清醒的! 楚君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了,转身就想冲出去冷静冷静,谁知刚一动,就被沈云禾给扒拉了回来。 “别动!伤口崩开了!再弄我废了你!” 沈云禾是真的气了,楚君赫真是她此生遇到过的最为麻烦的病患了。 不配合也就算了,那身上的伤就没断过,两天一小伤,三天一大伤的。 再这么折腾下去,干脆别包扎了,做个窟窿人得了。 楚君赫:尴尬了,他压根没留意到他的伤,他一直觉得沈云禾是故意扒他衣裳,对他上下其手…… 却没想到,竟然是重新为他包扎伤口。 楚君赫神情略显尴尬,他深知沈云禾的脾性,他若是再动弹的话,她真会一针扎废他! 当即,楚君赫不仅换了个姿势,在床榻外侧躺了下来,甚至还贴心的以内力点燃了不远处的蜡烛…… 只听得嗖的一声,屋内便恢复了明亮。 沈云禾诧异的朝着蜡烛的方向看了一眼,楚君赫这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 想来,他们初遇的那一日,瑶瑶不去救他,他也能自保的。 “你这伤口早都已经崩开了,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就不能好好养着?” 有了烛火的照亮,沈云禾一眼便看到了他那微微外翻的伤口边缘,这可不是刚刚裂开的。 “就……白日的时候担心你,入宫着急了一些……” 楚君赫干巴巴的解释。 沈云禾挑了挑眉,她自然是不相信楚君赫的话,只是他不说,她便不想问。 横竖,在她心里还没这个男人的位置。 他是否真诚待她,她倒是无所谓的,只要他按照最先她预想的那般,能够护住她和母亲还有瑶瑶便可。 “御书房外瞧见你,那时你是来找我的?” 沈云禾突然反应了过来,手上的动作不停,视线却是落到了楚君赫的脸上。 她那会还以为楚君赫是入宫复命的。 “自然是来寻你的。”楚君赫一头雾水,这女人在想什么呢? 难怪在御书房外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是误会他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急事?大半夜的还闯进来?” 沈云禾无语至极,她的语气阴仄仄的,这都是什么鬼,大晚上的还出来吓人。 楚君赫勾着唇笑了,他笑容邪魅,沈云禾话里有话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她倒是先生上气了。 “你可知这芳华殿是什么地方?”楚君赫一提起这芳华殿,语气也不大好。 沈云禾这女人就是诚心气他! “不就是后宫一处宫殿?还分什么地方?” 沈云禾替楚君赫重新包扎好了伤口,手上沾染了鲜血,她便起身去洗。 楚君赫半坐了起来,斜斜的倚着并未散开的被褥。 楚君赫:…… 看来,国公府当真没有好好教过沈云禾。 “这皇宫诺大,也分前宫、中宫、后宫。 后宫乃嫔妃所居之地,只是按照份位大小,所住宫殿也有所偏差。而你这芳华殿是距离父皇所住的乾清宫最近的宫殿。 此处,只有贵妃身份才能入住。 而你……” 楚君赫说起这些,心里就堵得慌。 沈云禾当真是惊呆了! 她穿越而来,自然是没接触过深宫内苑的这些规矩,如今楚君赫这么一提! 沈云禾当即便觉得荒唐! 她荒唐,皇帝更荒唐! “那他将我安顿到这芳华殿是几个意思?” 沈云禾郁闷呐! 她只是一介草民,皇帝难不成还想纳了她? 神经病吧? “你说呢?”楚君赫挑眉,这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走!现在就走,管他绝不绝症,这病我不治了。” 沈云禾净了手,便坐到了镜子前,用一根簪子随手将散乱的发丝给盘了起来。 干净利落的开溜。 楚君赫陡得挑高了眉:“什么绝症?” 从星屿和瑶瑶那得知,沈云禾入宫是给父皇看诊的,她却说绝症! 他这心里便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父皇得了绝症,拖了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御医束手无策,这才找到了我,他还在考虑是延续寿命为主;还是治疗为主。” 沈云禾随口说着,她倒是没将此事藏着掖着。 横竖病患也没交代她要保密,那狗皇帝如此阴险,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狗皇帝快死了! 要不是怕百姓蒙难,她到真想这么做。 楚君赫:!!! 乍一听到此消息,楚君赫内心无比的复杂。 他靠坐在床边,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良久后,他突然看向了沈云禾,眼底带着祈求之意: “云禾,北疆表面看似太平盛世,实则暗潮汹涌。 父皇他还不能死!” 沈云禾柳眉紧蹙,她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盘腿就这么坐在楚君赫身边。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楚君赫给出的情报上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竟然盘腿坐在了他敞开的双腿中间…… 这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你是想要我治他?”沈云禾有些不认同,北疆这位皇帝对待楚君赫可并不好。 若是能直接弄死皇帝,让楚君赫上位,得省了多少麻烦? “对,他还不能死,至少最近两年不能死!” 楚君赫神色坚定,说话间他突然伸手拉过了沈云禾。 沈云禾一个不查,竟被楚君赫拉着朝着他那边倒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到他的伤口之上了! 沈云禾惊慌之下采取了紧急避险,她身形强行扭曲了起来,双手避开了楚君赫腰间的伤口。 只不过…… 紧急之下,沈云禾当真是避开了楚君赫腰间的伤口了。 但是,她那双手却要死不死的按在了最不该按的地方! “唔……”楚君赫周身一凛,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先前被他强行压下的冲动,再度席卷而来…… 096:酸涩,你见过了几个男人 感受到手下所按之处那微妙的变化,沈云禾顿时浑身一僵,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天呐! 她干了什么? “对、对不起……” 沈云禾呆愣了片刻后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全。 楚君赫闷哼了一声,眼看着沈云禾快速收回了手,而他只能尴尬的半支撑着身子…… 任由他那尴尬之处就这般的展露在沈云禾眼前。 “这……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沈云禾想要转移话题和注意力,没想到一开口…… 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楚君赫:??? “你还见过别人的?” 楚君赫眉间噙着一抹冷凝,他不仅仅曲解了沈云禾话里的意思,甚至还忘记了,之前沈云禾就曾将他给扒光过那次! 沈云禾正儿八经的歪着脑袋想了想: “别人的?好像没有……” 有点丢人,前世今生她活了两辈子,竟然只这般开放的接触到了楚君赫这一个男人! 她多少是不是有点亏? “那你扒衣裳那般顺手是为什么?” 楚君赫问到了点子上。 沈云禾这一手扒衣裳的本事,简直叫他望尘莫及。 沈云禾神色一僵,说起这个,那还是她前世的时候有一次入了伤兵营,在里边一待就是几个月! 那些伤兵甚至都已经昏迷了,她可不得练就一手扒衣裳的好本事么? 但是, 这话是能对楚君赫说得么? “在边关的时候,去过军营,救人的时候练出来的。” 沈云禾想了想,还是扯了个谎。 横竖,楚君赫总不会跑到边关军营去求证吧? 楚君赫仔细的瞧着沈云禾的模样,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是一想到边关那些将士们,他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明日,找个理由出宫,并且一定要尽力医治父皇。” 楚君赫的语气很是诚恳。 沈云禾也没有理由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楚君赫事情办完了,便打算回去了。 沈云禾这会正侧身躺在他身边,见他起来了,一时脑抽问道:“你干什么去?” “娘子难道想要为夫留下陪你么?” 楚君赫贱兮兮的笑了起来,沈云禾若是愿意的话,他也可以不走啊! 大不了,天亮之前出宫便是。 迎接楚君赫的是沈云禾一记明晃晃的白眼。 “你的伤刚包扎好,不适合移动,你抱着锦被去地上躺着。 天亮之前再走。” 沈云禾丝毫不给楚君赫任何揩油的机会。 楚君赫:…… 打地铺?他还不如回去呢! 可他竟出乎预料的没有违背沈云禾的命令,乖乖抱着锦被就在床前那块空地上打了地铺! 楚君赫郁卒! 他躺在梆硬的地面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楚君赫干巴巴的瞪着床上兀自睡得欢快的那个女人,终于在沈云禾沉睡之后,楚君赫还是没忍住。 偷偷溜上了床,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另一边。 在距离此处不愿的乾清宫内。 皇帝忧心忡忡的,夜已经深了,他却披着件外袍坐在窗边,看着天上那轮残月愣神。 虽说应承了神医好好考虑一番,可他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拿不定主意。 屋顶上, 两个小家伙瞪着皇帝的背影小声的咒骂着。 混蛋老家伙!竟然敢欺负他们娘亲! “哥哥,瑶瑶去吓一吓他!” 瑶瑶伸手在那小巧的荷包内掏了又掏,最后摸出了一个巴掌大,浑身漆黑的蜘蛛! 蜘蛛一出,直接将星屿给吓了一跳! “瑶瑶!你荷包里哪来的蜘蛛?” 星屿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他看了看瑶瑶手上的蜘蛛,又朝她的荷包看了看。 就在一刻钟前,瑶瑶从荷包里摸出了一根“白萝卜”给他…… 星屿胃里一阵翻涌,天呐! 妹妹竟然将吃的和这蜘蛛放在了一起! “娘亲养的毒蛛,培育成功之后便送给了我。 瑶瑶养它已经好多年了呢!” 瑶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她养了这毒蛛多少年了来着? 哎呀,数不清!那就不数了吧! 星屿:…… 怎么办?妹妹如此强悍,他要如何是好? 不行!他一定要比妹妹更加强悍,才能保护好妹妹! 星屿一个愣神,瑶瑶便一甩手,将那毒蛛给扔进了殿内! 那一团黑漆漆的毒蛛,就这么慢条斯理的朝着皇帝爬了过去…… 它!它竟然还是通人性的!知道小主子要它做什么。 毒蛛爬上了皇帝的后背,最后蛰伏在了皇帝的脖颈处,只待他一低头露出脖颈后的那块皮肤! “哎……”皇帝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夜色微凉,他伸手去关窗。 这一来,就将脖颈处的皮肤给露了出来。 毒蛛看准时机!咔擦一口下去! “嗷!”皇帝疼得嗷嗷叫,当即反射性的伸手就去脖颈处抹了一把。 除了一手的血,却什么都没摸到! “好样的!”瑶瑶兴奋的想要蹦跳,幸亏星屿眼疾手快按住了她! 否则,这会两人就该被禁卫军撵着满皇宫乱窜了。 “来人!”皇帝慌乱的大喊:“有刺客!” 立马,殿外就骚动了起来。 禁卫军提着刀就撞开了门冲了进来,见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和痛苦的跌坐在地上的皇帝。 “皇上……哎哟!皇上……这哪里有刺客啊?” 公公急忙将皇帝给扶了起来,可放眼望去哪里有人? “这是什么……你是谁?” 皇帝刚刚站起来,眼前便有一道白影晃过,吓得他立马狠狠掐住了公公的手臂! 097:楚王:爹爹也想帮你,可爹爹也怕 皇帝这一手掐下去,将那公公掐得直叫唤。 “哎哟……哎哟……皇上饶命,饶命啊……” 公公手臂都快断了,此刻脸色煞白煞白的,但是皇帝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紧紧的掐着他。 皇帝惶恐的视线紧盯着不远处的禁卫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走开……走开!不要再朕面前晃……” 禁卫军茫然了,他们互相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统领,怎么办?” “撤出去再说!” 禁卫军打算听从皇命,从乾清宫里撤了出去。 甚至就连那公公也赶在皇帝稍稍松手的时候挣脱了,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公公狼狈不堪,圣上不知出了何事,他只能赶紧冲去了皇后宫里告知。 皇后大半夜的被吵醒,情绪更是差到了极点,白天在御书房外偷听到的事情,让她情绪很不稳定,这会公公跑过来直接便撞上了枪口。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否则本宫可不会管你是谁的人!今日便送你去午门斩了!” 皇后只匆匆套了件外袍,黑长的发丝还垂荡在身后,倒是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温婉了一些。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魔怔了!只怕……只怕是犯了癔症了!” 公公哭嚎着,顺带着还将他的手臂捋起来递到了皇后眼前。 “癔症?你在胡说什么!” 皇后面色一白,指着公公就是一顿怒斥。 简直混账了!圣上龙体康健,岂能容这等小人肆意诋毁? 癔症这种讳忌的东西,是随后能提的? “娘娘!是真的,您随小的去乾清宫瞧瞧便知,小的这手臂便是圣上生生掐出来的!” 公公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他埋着头浑身瑟缩不已。 按理,皇后失宠,这种事情他应该去告知华贵妃才对。 可皇后终究还是后宫之主,公公便来了!谁能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动怒? “娘娘,去看看吧,陆公公看着并不像在扯谎。”皇后身边的嬷嬷斗胆发了话。 皇后冷下了脸,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是瞧瞧。 “前头带路,此时切莫声张。” 皇后来不及梳妆,只叫嬷嬷简单将她的发髻盘起,匆匆套上了衣裳便往乾清宫赶去了。 乾清宫内,皇帝呆呆的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一直飘动的“白影”,他惶恐的呓语: “是朕对不起你,你到底想要朕怎么做,才能原谅朕?” “朕当初也是没办法,才会给你赐那壶毒酒……” …… 屋顶,瑶瑶和星屿两个小家伙,板着一张苦瓜脸,双手撑着脑袋朝着皇帝看去。 瑶瑶觉得,这皇帝老儿好像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一般人被毒蛛给咬了,只会产生幻觉,要么被所谓的“鬼魂”给吓晕。 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在被人追杀,四处奔逃。 像皇帝老儿这种说胡话的,还真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呢。 “他在求谁原谅呢?”瑶瑶瞪大了双眼,她也好想被毒蛛咬上一口,见一见皇帝老儿眼中的人啊! 可是毒蛛不知道躲哪去了,还没爬回来。 “不知道呢,看起来怪怪的,爹爹说只有做了亏心事之人,才会产生心魔。” 星屿抿着薄唇,他那与楚君赫如出一辙的稚嫩小脸上,泛着沉思。 皇上是不是也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哥哥你看,他写的是什么?”瑶瑶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皇帝在地上写了什么。 皇帝背对着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手指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星屿闻言看去,皇帝却已经停止了动作,他便也没瞧见。 远处,传来了一些动静。 星屿稍稍侧头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是皇后和陆公公,皇后是他皇祖母,但是这位皇祖母也不喜欢他。 说他是累赘,拖累了爹爹的婚事,更说他是不详的野种。 这些话,他都放在了心里,不曾告诉过爹爹。 爹爹平日里很忙,他不能因为这些琐事去烦爹爹。 那原本已经躺平进入了梦想的沈云禾,突然就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身边也有了动静! 楚君赫也在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锁定了外边的动静。 他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还搭在沈云禾的腰间…… 沈云禾:!? “声音往乾清宫方向去了。”楚君赫说着便起身钻出了被窝。 他只脱怕外袍,这会只需套上便能出去。 沈云禾来不及计较他偷偷爬上床的事情,拿了件衣裳就要跟出去。 “我去看看就行,你安心睡吧。”楚君赫按住了沈云禾,这可是在宫里,沈云禾怎么可能躲过重重守卫? 她当这是逛大街呢? “不行,我得去看看。”沈云禾蹙着眉,这明显就是出事了!她怎么忍得住不去现场观摩? 楚君赫看着她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瑶瑶那爱凑热闹的性子,现在看来指不定是遗传了谁的。 “穿好衣裳,为夫带你飞檐走壁。” 楚君赫双手叉腰,邪肆的盯着她看着,沈云禾一低头这才发觉,她衣襟凌乱,内里的风景呼之欲出…… “流氓!”沈云禾转过了身,快速将衣裳拢好,整理妥当了这才转了过来。 楚君赫无声的抗议着:…… 楚君赫则是被这声流氓给整无语了,又不是他故意要看的!分明是这女人送到他面前给他看的! 不过,那风景还真是无比的诱人。 哎……不知何时才能将沈云禾正大光明的搂在怀里好好宠她呢? 楚君赫心猿意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女人给娶进门。 允让说得那些什么循序渐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他统统都不想遵守了! 楚君赫暗自叹息了一声,搂住了沈云禾的腰身便从半开的窗口蹿了出去,一路上了屋顶不断的飞掠着…… 沈云禾预料中的飞檐走壁,与现实似乎有些出入。 她平日里看着瑶瑶和苍云飞檐走壁的时候,可飒了! 等真正轮到她自己了,沈云禾直接怂了…… 谁能告诉她,这类似于过山车般失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寒冷的夜风拍打在脸上,简直像刀刮一般。 沈云禾甚至觉得,这短短的百余米的距离,她已经被凌冽的寒风拍成了傻逼…… 不远处,乾清宫屋顶上两个小家伙爬了起来,朝着沈云禾这边挥手。 沈云禾:…… 瑶瑶又带着星屿闯祸了! 楚君赫:??? 俩孩子不是睡着了吗?他亲眼看着他们睡熟了才出来的! 暗卫:!!! 完蛋,主子怎么来了?一顿罚怕是逃不掉了! 楚君赫堪堪带着沈云禾在屋顶藏匿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审讯两个小家伙, 底下殿内便传出了哀泣的哭声。 “害死你是朕不对……可你的孩子朕已经替你养大了,还着重培养着他……放过朕!放过朕!” 沈云禾透过瑶瑶扒拉开的瓦片,朝着下边看了过去。 却没想到,竟看到了皇帝眼底充血,惶恐不安的一幕! 这明显是被毒蛛给咬了! 可皇帝眼前的幻象又是怎么回事? 沈云禾一连严肃的看向了瑶瑶:你做的?毒蛛咬了几口?咬多久了? 瑶瑶揉了揉稍有些凌乱的丸子发髻,有些不安的戳起了手背,嘟嘟囔囔的: “一口……咬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沈云禾神色当即凝重了起来! 她仔细端详了皇帝的面色后,陡然攥紧了楚君赫的手臂! 不好! 098:将你的臭手,从本王娘子身上拿开! “遭了!再不解毒只怕他会暴毙。”沈云禾焦急的眼眸在夜色下闪耀着令人心醉的光泽,她没有在开玩笑! 楚君赫薄唇紧抿,任由沈云禾将他手臂掐出了紫痕。 “他还能撑多久?” 楚君赫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底下的是他父皇,可刚才父皇念叨的那些话,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刻入了他心底。 挥之不去…… “一个时辰不到。”沈云禾不能接触到病患,只能大致估量了一下。 皇帝本就身患绝症,这毒蛛的毒素在他体内很难自行化解,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那便等等。”楚君赫神情淡漠,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情绪。 沈云禾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瑶瑶小小的喘了口气,呼…… 幸好娘亲没有责罚她,要不然可就倒大霉了! 殿外,陆公公引着皇后赶了过来。说来也是可笑,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所住的宫殿,竟然还赶不上沈云禾所住的芳华殿…… “皇上!”皇后一进门看到皇帝这般模样,当即便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好端端的? “请御医了没有?”皇后当即就急红了眼,皇帝虽独宠华贵妃,可他终究是北疆的皇帝…… “请了,只是太医署离乾清宫尚远,御医只怕还有一会才能赶到……” 陆公公满头大汗,他一路小跑都还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神医呢?皇上不是请了神医入宫吗?” 皇后很是不愿意提起神医,就在这之前,她还想将神医纳为己用,可谁知皇上竟然将神医安排在芳华殿住下了! 只怕,那神医也是同华贵妃一般有着不凡的狐媚手段。 “哎!倒是将神医给忘了!” 陆公公说完转头就往外跑,宫里有这么一尊大佛镇着,他怎么就偏偏将她给忘了? 屋顶上,楚君赫对着虚空招了招手。 一团黑影立马闪身落到了他面前。 “爷!”暗卫低着头不敢看楚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罚了。 “送王妃回芳华殿。” 楚君赫低声吩咐,不知何故,他的声音竟略显暗哑。 沈云禾悄悄睨了他一眼,月光下楚君赫的侧颜有些迷人,加之那暗哑的嗓音,竟有种别样的魅惑。 沈云禾转身之际,突然撇见瑶瑶奸诈的对着她笑? 瑶瑶小小的人儿对着沈云禾努了努嘴,摆出了一副贱兮兮的小表情,我看到了哦!看到你那赤裸裸的眼神了哦! 那模样当真与楚君赫一模一样! 沈云禾现在,终于认清了!楚君赫的的确确就是那一晚的渣男! 楚君赫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殿内,却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等他抬头的时候,沈云禾已经被暗卫给带着掠远了。 沈云禾堪堪回去芳华殿躺下之后,陆公公便急吼吼的来拍门了! “神医?神医可睡下了?” “何事?” 沈云禾换上了慵懒的声音,一副被吵醒不耐烦的模样。 陆公公听着屋里之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心头咯噔了一下,心道:完了,该不会将神医给得罪了吧? “神医,圣上病重,还请神医前去救治!” 陆公公到底没敢再提皇帝发了癔症的事情,这可关系到朝廷动荡! “殿外候着,等我穿戴整齐。” 沈云禾磨磨唧唧的,好一会才终于开了门。 那外边的陆公公都快急死了,却又不敢催促。 见到神医出来,陆公公连忙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神医,这边请!” 沈云禾没有推脱,跟着陆公公到了乾清宫。 见到皇后的时候,沈云禾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见礼。 皇后心下积了怒气,这般紧急情况下也来不及跟神医计较,心下倒是将此事给记下了。 来日,她得好好让神医见识见识谁才是后宫之主! “皇上。”沈云禾脸上戴着银色鬼面,在来之前她在鬼面上涂了些许的解药调制成的汁液。 她站到皇帝面前的时候,面具上的气味传到了皇帝鼻间,皇帝逐渐感受到了灵台有了一丝丝的清明。 “神医……” 皇帝眯着眼,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皇后看到如此一幕,却是彻底的误解了! 果然!这个女人当真是好手段,入宫才一日便将圣上的心思给笼络了! 她在这乾清宫追在圣上身后前前后后折腾得一身臭汗,神医竟只往这一站,便将圣上的心给招了回来! 皇后狠狠的咬着牙根,她藏在袖间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哪怕尖锐的指甲深深掐进了她的掌心,她也未曾察觉到分毫。 她只恨,恨那华贵妃和神医耍尽狐媚手段,将圣上哄得团团转…… “皇上看到了什么?” 沈云禾又靠近了皇帝几分,以便皇帝能更多的吸收到解药。 毕竟是瑶瑶下的毒,事情若是闹大,宫里势必要彻查,她只能将此事悄然解决了。 “朕……朕看到了……珍……” 皇帝突然瞪大了双眼,像是猛然间回过神一般,话没说完便生生顿住了! “神医!救救朕……” 皇帝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沈云禾的手臂,他力道太大,直将沈云禾捏得蹙起了眉。 屋顶上, 楚君赫周身戾气乍现! 阴寒的杀意朝着周围层层四溢了过去…… 两个萌宝顾不上凑热闹了,一闪几步远,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亲爱的爹爹面前! 呜呜呜…… 爹爹太恐怖了! 099:躲灾 瑶瑶对着星屿挤了挤眼。 星屿:妹妹?几个意思? 瑶瑶:我们不如闪吧?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不仅娘亲要罚她,甚至就连可亲可爱的爹爹,都要惩罚她了! 瑶瑶可谓是鬼精鬼精的,当即也不等星屿哥哥反应过来,拉上他就溜了! 暗卫看了看隐匿在黑暗中的楚王,随即便跟上了两位小主子。 殿内, 沈云禾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皇帝的手。 而皇帝却仍旧死死的拽着她,不断的请求着:“救救朕……神医……救命!” “好,你先松开!只有腾出双手了,我才能救你。” 沈云禾淡淡的好笑着,天知道这皇帝用了多大的力,她这双手臂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好……朕弄疼你了吧?” 皇帝连忙松了手,甚至还很贴心的要为沈云禾揉一揉。 沈云禾:!!! 惊得她连连后退,避开了皇帝的触碰。 真让他揉了这还得了啊? 屋顶上还有一位煞神盯着呢!而且,皇后还在场,这画面可真不敢想! 沈云禾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这皇宫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请将皇上扶到床上躺好。” 沈云禾神色淡淡的,将皇帝交给了皇后。 皇后这个女人,表面看起来什么都不争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要计较得失。 就像刚才,皇帝紧紧攥着她,皇后那眼神就宛如冰刀子一般,朝着她刺了过来。 只是碍于,抓着她的是皇帝,皇后这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将他上衣脱下,只着中衣便可,我需要施针。” 沈云禾仍旧神色不显,这种与皇帝如此亲密接触的事情还是交给皇后比较好。 屋顶上,楚君赫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来,好好的问问沈云禾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是说父皇是中了毒蛛的毒性么? 解毒不就好了? 施针干什么? 楚君赫闭了闭眼,周身是弄到化不开的怒意。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沈云禾在接近父皇的时候,父皇的神志已经明显的好转了,神志可以说是清醒了! 楚君赫薄唇紧抿,不知为何,他看到沈云禾接触别的男人的时候,他这心里会这般的堵得慌! 哪怕这个男人是他的父皇! 皇后听着沈云禾的话,帮着皇帝将外衣给脱了,着了中衣躺在了床上。 “施针之前不是应该要先诊脉吗?神医都没诊脉,怎么就准备施针了?” 皇后看沈云禾拿出了银针就往皇上身上扎去。 更何况,沈云禾都不用触摸,那一针就直接插下去了! “有些病症无需诊脉,皇后难道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如此的话,不如皇后另请高明吧!” 沈云禾可是手一不二的主,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把银针给撤了!并且就收拾了起来。 皇后直接看愣住了! 怎么回事? 神医脾气都这么大的吗?她就质疑了一下,她不懂难道还不能问了吗? 皇帝当即就来了怒火,他一把将皇后给推开,冷声怒斥道:“你来做什么! 得罪了神医,你是想要朕去死吗? 皇后!朕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如此居心叵测呢?” 皇后着急了,她本意并非如此!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也没有质疑神医的意思。” “那你还不赶快给神医道歉?”皇帝拉着皇后的衣袖,冷冷的看着她。 这眼神,让皇后无比的心惊,这么多年她虽然不受宠,但是却从没有见过皇上这般狠戾的模样。 至少,他们夫妻在外人面前还是保留着体面的。 现在,皇上是为了神医连最后的体面也不给她了吗? “臣妾……臣妾……” 皇后红了眼,她可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对区区平民道歉? 这若是传出去的话,她还怎么治理后宫? 往后她还如何服众? “皇后若是觉得委屈,那边离开吧!皇后若是不喜也可搬去冷宫!” 皇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皇后的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会外边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在这宫里,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住的呢? 至少,华贵妃便第一个得知了消息赶来了! 她人还没到,声音却先一步传了进来: “皇上……呜呜……皇上,妾身来迟了!” 皇帝听着华贵妃哭哭啼啼的样子,顿时觉得无比的晦气,他身患绝症,华贵妃这是提早给他哭丧了吗?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皇帝一声冷叱,也是生平第一次对华贵妃动了怒。 华贵妃一条腿开刚刚迈进大门,冷不丁的就被皇帝给训斥了,当即她的面色就变了! 皇上这已经是第二次让她如此难堪了! “妾身只是担忧皇上龙体安危。”华贵妃想到了父亲对她的叮嘱,最后还是忍了又忍。 顶着皇帝的冷脸上前,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抚着心口。 “神医,还请继续为朕医治……” 经此之后,皇帝是真的怕了。 特别是刚才,他看到了死去的珍妃医治飘荡在他的眼前,一声声的喊着冤枉,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原本,他还在犹豫是否需要神医医治,现在他是根本不打算保守治疗了,延续寿命有什么用? 终究还是要死的! “可是皇后可华贵妃都杵在床边,我可真是没处下手。” 沈云禾无奈的摊了摊手,皇后的道歉她还没听到呢! 两位贵人齐齐神色一滞,皇帝冷冷瞪了二人一眼,二人只能不甘的退后。 甚至就连皇后,都还不情不愿的道了声:“刚才是妾身唐突了神医,还望神医莫怪。” 沈云禾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稍稍侧眼打量了皇后一番,皇后眼底那抹狠戾倒是没有逃脱她的眼。 屋顶上,楚君赫已经敛去了周身的戾气。 此刻,在他周围聚集了十余名暗卫,都是刚刚调遣而来,保护沈云禾的。 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 他的父皇只怕是真的看上沈云禾了! 只不过,在父皇的眼里,他想要留在宫里的是神医…… 楚君赫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他紧抿着薄唇朝着沈云禾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便一个旋身消失在了夜空中。 父皇口中的“珍”是谁? 为何他从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位人? 华贵妃嘚瑟的撇了皇后一眼。 “可真是稀奇了,堂堂皇后竟还要对着神医道歉,皇后娘娘这地位可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皇后:…… 她不断的深呼吸着,心想着不能在此处与华贵妃再起冲突,平白惹了皇上动怒。 偏偏华贵妃不打算放过她! “不说话就能掩饰你的境地了么?” 皇后真是忍无可忍,当即转身高高的扬起了手,对着华贵妃那张漂亮精致保养得体的脸蛋就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乾清宫。 声音之大,甚至就连伺候在外边的宫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们一个个都好奇的朝着殿里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挨了打。 “你!你竟然敢打我?”华贵妃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压皇后一头并非一年两年了,皇后每每见到她都是缄默不言,从不曾如此放肆过。 今日,竟然动手打她? 华贵妃细腻的脸颊上印着几根红彤彤的手指印。 加上她气疯了表情,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泼妇之相。 “本宫身为后宫之主,打不得你?别忘了!你是贵妃,而我是皇后!” 皇后也是气狠了,这一巴掌下去,这后宫算是不得安宁了。 可今日,这般情景之下,她若还是忍气吞声,将来谁将她当皇后看待? “皇上!妾身命苦啊……”华贵妃一言不合,就朝着床榻扑了过去。 当即,便撞上了沈云禾。 100:跪下 沈云禾脸色大变!她可是在施针啊! “滚开!你是想要害死皇上吗?”沈云禾连忙抽手。 幸好,华贵妃只是撞上了她,没有扑到那些银针上! 沈云禾沉下了脸,当即便决定出宫! “皇上,你这症状也好转了不少。草民就先回去了,皇上往后还是来北斗堂看诊吧,这皇宫草民没命待!” 沈云禾说完就起针,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皇帝也是深知,他先前看到珍妃应该是睡前思虑太多,产生了幻觉。 此刻,灵台清明,加上被皇后和华贵妃闹腾得这般,他也不想继续将神医给留下。 出于私心,他不想叫神医看到这些尴尬丢人的事情。 他想给神医一个好印象,虽然神医戴着面具,只是从她的谈吐与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来看,神医定当是个美人! “神医,朕派人送你出宫吧。” 皇帝并不搭理兀自闹腾的皇后和华贵妃,起身批了件外袍,就紧追着沈云禾出去了。 横竖神医说了,往后可以去北斗堂找她,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了…… 沈云禾也没想到,皇帝这一送竟然将她给送到了宫门口。 这一路,她不知道劝了多少回,夜深寒凉让皇帝保重龙体赶紧回去。 皇帝偏偏不听,次数多了,沈云禾便懒得啰嗦了。 上了宫门口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后,沈云禾这才掀开帘子,对着眼巴巴望着马车的皇帝说道: “回吧,我走了。” 沈云禾不知道,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皇帝这才拢了拢衣裳,坐上了歩撵回了乾清宫。 而这一幕, 全部都被躲在了暗处的楚景越给看到了! 楚景越得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便着急忙慌的往宫里赶,却碍于他的府邸距离皇宫甚远,他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望妻石一般的父皇…… “怎么回事?不是说父皇犯了癔症么?” 楚景越脸色黑如锅碳,他还想一探究竟,若是真的便笼络大臣,逼父皇退位。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属下也不知,宫里传来的消息的确如此。”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他是楚景越的军师,今日原本胜券在握的,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铩羽而归! “跟上那辆马车。” 楚景越懒得入宫再去查探,宫里那些人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点消息都探不准确! 沈云禾此刻早就没了睡意,马车在北斗堂门前稳稳停住的时候,她便跳下了马车。 苍云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北斗堂在宫里的眼线,已经先一步将沈云禾的行踪送了回来。 苍云脸上也罩着半块鬼面,见沈云禾回来二话不说便将她给扶了进去。 沈云禾原本还想吐槽一番,苍云却突然掐了掐她的掌心低语: “身后有尾巴。” 沈云禾:!!! “皇上的人?” “凉王,和他的狗腿子。” 苍云暗自呸了一口,凉王还真是自不量力,跟人跟上万毒窟了,他是真不清楚万毒窟是干什么的吧? “他敢进来便给他些颜色瞧瞧吧,不然不长记性。” 沈云禾无语的直摇头,皇家的人一个个都跟脑子有病一样。 所以说呢,她最不愿意跟皇家的人打交道。 “瑶瑶和星屿两人今日睡在了北斗堂,说是躲灾难。” 一进门,苍云便迫不及待的说起了瑶瑶和星屿。 这两小家伙,一来就绘声绘色的给她表演了一番宫里发生的事情,那演技绝了! 躲灾? 沈云禾阴仄仄的笑了笑,这一听就是瑶瑶出的鬼点子。 这臭丫头怕是没有料到,她会深更半夜的从宫里回来了吧? 来这北斗堂怕不是躲灾,而是送上灾门了! “进来了!” 沈云禾还想交代几句,苍云却突然身形一顿。 “你去屋里躺着,这里交给我。” 苍云将沈云禾送进了屋子,指腹轻轻一探,房门便关上了,不仅如此连窗户都守得不留一丝缝隙! 那潜伏在暗处的楚景越有些不耐烦的摆出了臭脸! “此人当真就是神医?” 楚景越还想看看神医揭下面具的模样,谁知那丫鬟却关门了。 “正是。” 来都来了,不探点情报回去岂不是对不起他半夜出门? 当即,楚景越便动了!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院子里。 屋内烛火灭了,看起来神医似乎睡了。 楚景越找准了时机摸到了房门口,费劲吧啦的将门栓给撬开,一声厉呵突然传来: “跪下!” 101:凉王:救命!本王被打成了猪头 楚景越一整个懵住了! “混账!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看看什么情况?” 楚景越毕竟做贼心虚,大半夜的突然传出这女人阴森森的声音,着实有些吓人。 楚景越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动弹。 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便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别看了,我已经来了。” 苍云眼底满是鄙夷,她可真高估了对手。 就这样的身手也敢闯北斗堂?跟他们动手简直都辱没了她天下第一的名声。 楚景越缓缓转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端出了他凉王的架势: “你可知本王是谁!” 苍云:…… 这货是当她白痴么? 楚景越见这小丫鬟没动静,只当她是被吓到了。 “还不快将你们主子带来见本王?” 楚景越语气高高在上,他稍稍让开了些许,等着苍云将神医给带出来。 他身后的男人却一脸戒备的盯着周围,他感受到了高手的气息! 这北斗堂内竟然还藏有高手? “想见神医?” 苍云双手环胸幽幽开口:“就你也配?” 沈云禾在屋内差点就要笑喷,果然苍云这张嘴真不是白长的。 “放肆!”楚景越没想到,这北斗堂区区丫鬟竟然敢如此妄言,当即扬手一巴掌就朝着苍云挥了过去。 楚景越的手刚刚呈下落的趋势,苍云便动了! 她一抬手,楚景越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闪过。 啪! 清脆,响亮! 楚景越震惊的捂住了脸颊,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竟然就被甩了一耳光? 这身形娇小的丫鬟,竟然能伤到他? 主子受伤了,楚景越身后的男人也在第一时间动了。 他身为凉王身边的头脑以及护卫,自是有保护主子之责。如今,主子就这么眼睁睁的在他面前被打了一巴掌…… 苍云一个闪身躲过了那男子的偷袭,两人当即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只是,对方又岂能是苍云的对手? 三两下便被苍云给打趴在了地上! 楚景越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院内打斗得如此激烈,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 甚至就连屋里也静悄悄的,好似一点没有被打扰一般。 楚景越正想开口自爆身份,以免真折损在了这里,结果…… “住手!你可是本王是何人……” 苍云冷哼一声,适时的打断了楚景越。 “闭嘴吧!吵死了!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北斗堂! 他娘的!还敢撬神医房门,我看你特么活腻了! 今日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往后我跟你姓!” 苍云骂骂咧咧的就冲向了楚景越,对着他一顿胖揍! 楚景越虽然也有些身手,但那也仅仅是在面对一般侍卫打手的情况下,能够自保的程度。 在面对苍云的时候,他是根本无从招架! 只能一拳又一拳的生生硬扛着,最后被打成了猪头,被苍云扛着丢出了北斗堂的大门…… 沈云禾一路藏在暗处跟都了大门口,苍云砰的甩手将北斗堂大门给关上了,一转身就看到了笑得一脸奸险的沈云禾。 “哎哟妈……吓死我了!” 苍云拍着心口,真是差点被沈云禾给吓瘫了。 “你还害怕呢?” 沈云禾乐了,是谁刚才将堂堂凉王打成了猪头丢出去了? 这会知道害怕了? “还有……” 沈云禾突然补充。 “嗯?” 苍云愣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凉王他姓什么?” 苍云摇了摇头,无语的看向了沈云禾: “不就是姓楚吗?这还用问?” 沈云禾笑了:“楚,那可是国姓,有些人不是说要跟楚景越姓吗? 你刚才就不该打他,你就该跟他姓,到时候你可就是公主了,知道吗?” 苍云愣住了。 “对哦!我干嘛要打他呢……” 呜呜呜……她原本可以做公主的呢! “呸,痴心妄想……” 苍云:!!! 她内心一阵狂喜,我去!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 该不会……是跟楚王有关吗? “楚王毒舌吗?” 苍云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 沈云禾愣了一下,竟然当真仔细回想了之后点了点头。 “哇塞!难怪人家都说什么要有夫妻相什么的! 你这才多久,就被楚王带得这般毒舌了,以后嫁过去了还得了?” 苍云夸张的蹿到了沈云禾的面前,言行举止浮夸到沈云禾无语至极。 “夫妻相、夫妻相!相你个大头鬼!” 沈云禾一伸手戳在了苍云脑门上,大晚上的一次次的被闹腾,她也没了睡意,干脆回国公府吧。 这短短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好久没跟娘亲好好谈心了。 “瑶瑶和星屿醒了之后让他们来国公府见我,我先回去了。” 沈云禾让苍云准备了马车,等她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车夫敲开了国公府的大门,门房原本一脸不耐,但是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是大小姐,并且马车上还悬挂着北斗堂的灯笼时,表情立马恭维了起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要不要小的请管家吩咐一二?” 沈云禾看了看他,这个门房有些眼生,并不是先前的那个。 “不用了,我直接回院子。” 沈云禾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门房待门口的马车离开之后才重新关上了大门。 “呸!得意什么,等你出嫁了,来了国公府不还是客人?” 门房转眼就变了副脸,朝着沈云禾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狠狠淬了一口。 亏得沈云禾听力很好,将门房这话给听在了耳中,她蹙了蹙眉,暗暗将此事给记下了。 这个门房有意思的很,倒是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又是谁? 这一晚,沈云禾华丽丽的失眠了。 倒是天色大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而她是被吵醒的,院子里充斥着女人的谩骂和叫嚣声。 沈云禾睡眠不够,情绪简直差到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只着中衣便出来了! 看到她站在房门口,双手插着腰的样子,一大早被迫赶回来的瑶瑶和星屿两人,连忙迈着小短腿就开溜! 102:下毒 “苏怀柔!你别以为沈云禾能一辈子护着你!等她嫁人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你别以为皇后有多喜欢她! 沈云禾已经将华贵妃得罪惨了,你知不知道! 皇后能有华贵妃得宠?沈云禾顶着国公府大小姐的名号,死她一个没所谓,连累了国公府,难道要国公府一起给她陪葬吗?” 孟姨娘越想越觉得气不过,知道沈云禾昨夜没回来,她是掐着点的来找苏怀柔晦气。 她倒要看看,没有沈云禾在,苏怀柔还能怎么嚣张! “孟姨娘,一大早跑这来骂街,是你疯了?还是觉得我沈云禾提不动刀了? 是人是鬼都敢来踩几脚? 你看我长得很像好欺负的样子吗?” 沈云禾眼尖的看到两个小家伙溜了,这才怼起了孟姨娘。 要不然当着孩子的面爆粗口,有点影响家教。 “沈云禾?你怎么回来了?” 孟姨娘惊呆了,她仿若见鬼了一般,沈云禾不是没回来吗? 她还想着一会去老夫人那里,好好说说这事情!没出阁的姑娘家,三天两头不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影响国公府其他姑娘议亲? “怎么?孟姨娘看到我很吃惊?” 沈云禾一步步的慢悠悠的朝着孟姨娘走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孟姨娘多想了,她看着沈云禾竟然无端觉得瘆得慌,沈云禾这女人怎么这么恐怖? “你、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讲你若是伤了我,我可以去击鼓鸣怨的!” 孟姨娘真的是犯怵,怎么一大早的就遇上这煞星了? 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到哪都有沈云禾这晦气的东西。 孟姨娘这会也不想找茬了,她只想快速离开,安安稳稳的将今日给过完! 清夕一大早就去了凉王府,她还盼着清夕那边能有一些进展。 “想逃啊?” 沈云禾勾着唇笑容阴仄,她一眼便看穿了孟姨娘的小心思。 这孟姨娘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时不时的总要出来蹦跶两下。 干脆,沈云禾一挥手给孟姨娘吓了一剂猛药! “我、我去见老夫人,请老夫人给我做主!” 孟姨娘哪里敢承认她是犯怵了?直接撂下狠话就朝着老夫人院子奔去。 沈云禾看着她那狼狈逃窜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 闲的没事与孟姨娘斗斗嘴,倒也是一番消遣。 “云禾,你何时回来的?” 苏怀柔上前拉住了沈云禾的手,看到她眼下的黑眼圈时,忍不住一阵心疼。 “天刚亮的时候回来的,娘亲我再去睡会。” 沈云禾打了个哈欠,她着实太困了。 苏怀柔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沈云禾这番模样,当真是不忍心。 如此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做些云禾爱吃的,温着等她醒了吃。” 苏怀柔吩咐了奶娘。 另一边, 孟姨娘火急火燎的往老夫人院里赶去,还没进门般哭嚎开了! “母亲……母亲,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孟姨娘冲到了院子里,见老夫人正在院子里打拳,虽然那拳法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她却来不及多想,扑通就跪了下来。 双膝砸在那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老夫人忍不住紧皱起了眉,这声音她听着都觉得疼! “一大早鬼哭狼嚎的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生了什么事端,在哭丧呢!” 老夫人嫌弃孟姨娘晦气。 她的身体在沈云禾的调理下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多看孟姨娘几眼都得少活几年。 “不是,老夫人你就算嫌弃妾身,不为妾身做主,至少也要为府里的姑娘们考虑考虑吧。 她沈云禾夜不归宿,行为乖张。 传出去了,国公府的姑娘们岂不是都要受她所累? 而且,她还得罪了华贵妃! 华贵妃是什么人?咱们国公府得罪的起吗? 清夕还与凉王有婚约在身,沈云禾却将华贵妃给得罪了。 华贵妃若是在凉王面前说些身,那清夕的婚事该怎么办?” 孟姨娘这次聪明了,她从国公府的利益出发,将这事情说的有板有眼的。 老夫人一套拳法练了下来,浑身出了一层汗,别说这汗水出来了,倒是觉得通体舒畅了。 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孟姨娘的这些话她是不在意的,但是沈云禾竟然得罪了华贵妃? “云禾她孩子都已经生了,又怎么可能拖累了府里其他姑娘的名声? 孟姨娘你一天天的能不能稍微安生一些? 只要你不闹腾,国公府可就安宁了!” 老夫人紧锁着眉,内心开始了较量,只不过面子上却还是暂且将沈云禾给保全了下来。 自打苏氏母族没落之后,她便冷落了苏怀柔母女俩。 沈云禾这次回来之后,她倒是挺满意这个孙女。 但是,得罪华贵妃这事,她也还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孟姨娘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夫人竟然还不愿松口,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谁知, 她这刚一动怒,心口的位置便抽痛的厉害! 眼看着,孟姨娘身子一歪,便朝着一边倒了下去,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哼唧着。 “嘶……妾身好痛……老夫人、救命……” 孟姨娘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疼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 这种痛,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一般,痛到让她无法喘息。 简直生不如死! “孟姨娘还是别装了,你这套在老身面前不管用。” 老夫人耷拉下了脸,她可不是她那不中用的儿子,尽吃女人的这一套。 但是,孟姨娘一把抓住了老夫人的脚腕,痛苦的眼泪直流。 老夫人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哎哟……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想要扒拉开孟姨娘的手,可孟姨娘却死死的拽着她。 她只能大喊: “快去找云禾!快!将云禾给请过来!让她给孟姨娘瞧瞧!” 孟姨娘想死! 老夫人竟然第一个就想到了沈云禾! 她才不要沈云禾碰她! “不要……请大夫!不要沈云禾……” 孟姨娘哭了…… 103:就不救你,你能奈我何? 沈云禾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被吵醒了,这回是老夫人院里的人,跪在门外求着沈云禾去帮忙。 苏怀柔虽然心疼沈云禾,可这老夫人的命令,她却也不敢违背。 只能安抚了下人,她推门进了屋。 “云禾,听闻孟姨娘在老夫人院里犯了疾,老夫人请你去看看。” 苏怀柔在床边坐下了,她将沈云禾散乱在身后的黑发一丝丝的理顺,看着沈云禾那黑眼圈,真是无比的心疼。 若不是老夫人催得急,她便回绝了老夫人了。 “娘亲,我肚子饿了。” 沈云禾起身窝在了苏怀柔怀里撒娇,有娘亲的感觉当真是很好。 前世的时候,每每出了任务回来,深更半夜的家里漆黑一团,除了随便弄点速食填填肚子,就只能点外卖。 现在有娘了,想吃什么便有人给做。 真好…… “娘亲早就命奶娘给你做好了吃食,这会正温着呢。快些起来洗漱,娘亲这就将吃食给你送来。” 苏怀柔笑着点了点沈云禾的鼻子。 门外,下人还跪着,没看到沈云禾出来倒是看到了夫人出来去了小厨房,没多会又抬了个食盒进屋了。 “小、小姐?大小姐?老夫人还等着您去救命呢?” 下人欲哭无泪啊,他跪了这么久了,若是请不来大小姐,老夫人不得扒了他一层皮啊? “不着急,饿着肚子怎么治病?等我先吃饱了。” 沈云禾一点不着急,任由南橘给她梳妆,她抬着碗小嘴吃得麻溜的很。 下人急到想哭,大小姐用膳的这段时间,是他生平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前面带路吧。”沈云禾细嚼慢咽,终于放下了碗筷。 下人喜上眉梢,连忙跳了起来:“好嘞!大小姐您小心台阶!” 他好不容易熬到大小姐用完膳了,这下以为解脱了,谁知大小姐这一路竟然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神态自若宛如散步。 亦或者说是在饭后消食。 “大小姐……咱能不能稍微快一点点?孟姨娘还等着您救命呢……” 他也是真的着急,别好不容易找来了大小姐,结果孟姨娘挂了! 那他还要不要活了?国公爷不会为难大小姐,可必定会为难他啊! “放心,死不了。” 沈云禾眉梢轻挑,话音刚落便隐约听到了孟姨娘痛苦的哀嚎声。 “救命……快疼死我了……快去请大夫……” “老夫人……不要找沈云禾……她、她一定会借机弄死妾身的……” 老夫人冷眼看着孟姨娘,若不是怕孟姨娘死在她院子里,她才不会让人去请沈云禾。 “云禾来了吗?” 老夫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原本她便让下人将孟姨娘给抬回孟姨娘院子了,可下人一碰孟姨娘,那孟姨娘便哇哇的痛呼了起来。 吓得众人根本不敢靠近孟姨娘。 “祖母,我来了。” 沈云禾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亲昵的依偎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老夫人看到沈云禾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哎哟……你这丫头可算是来了,快给孟姨娘瞧瞧,祖母这耳朵都快被她给叫聋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来我这犯毛病来了,沈禄一会回来了,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他的宠妾了!” 老夫人提起那宠妾二字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国公府这些年正是因为孟姨娘宠妾这个身份,背地里一直被那些贵人议论着,总是抬不起头。 最近沈云禾回来之后,国公府的地位终于有了改变了。 这点老夫人是最有感触的,最近来国公府拜见的夫人可比往些年累积下来的还要多! 这些都是她最为受用的! “祖母,这……孟姨娘不知在何处染了这种莫名的病症,而我只会写皮毛,替她诊脉倒是可以,医治就……” 沈云禾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一番话说得也很是巧妙。 横竖,让她替孟姨娘医治那是不可能的了! 老夫人也有些犹豫,沈云禾的医术她是知道的,云禾跟着神医学了些皮毛,寻常的病症倒是能治。 孟姨娘这病症……只要不死便随便吧! “也好,你先替她看看吧,若是没办法,等国公回来了,让他想办法。” 老夫人反正是不想搭理孟姨娘。 有了老夫人这话,沈云禾便甩开膀子干了。 她对着老夫人有多乖巧,转身看向孟姨娘的时候,她神色陡然转变。 当她蹲到孟姨娘面前的时候,已然换上了一副阴仄仄的神情。 吓得孟姨娘脸色又更白了几分! “你走开……我不要你给我诊治……” 孟姨娘不断的挥舞着双手,看到沈云禾她的心口更痛了! 这简直让她不能忍! “孟姨娘……没办法呀,我也不想替你医治,但是……怎么办呢?你只能忍着了。” 沈云禾眼底泛着冷意,一把拉过了孟姨娘的手,按住了她的脉搏。 老夫人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就瞧着沈云禾那柳眉越皱越紧…… “祖母……孟姨娘这病症孙女当真治不了。” 良久后,沈云禾摇着头站了起来。 老夫人其实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倒也没有多失望。 大不了就请大夫医治呗。 “她这是得了何病?”老夫人还是得问上一句。 “孟姨娘应该是患上了急性心绞,不会死,但是……基本上无法治愈。” 沈云禾一脸惋惜之相。 老夫人看着沈云禾,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法治疗孟姨娘的病症,开始自责了。 “云禾,祖母不怪你,孟姨娘这般对你,你还能来为她诊脉,已经够大度了。 孟姨娘有她自己的命数。” 老夫人拉住了沈云禾,她也是识趣的。 沈云禾能让神医免费替她医治,已经是大面子了,她是不会开口要沈云禾去请神医来给孟姨娘医治的。 孟姨娘她还不配! “怎么会没得救?沈云禾你到底会不会治病……老夫人!老夫人……求您去请神医吧! 救救妾身……” 孟姨娘强忍着剧痛,爬向了老夫人,痴心妄想的要老夫人去请神医出面医治。 老夫人蹙了蹙眉,甩开了孟姨娘的触碰。 沈云禾站在老夫人身边虚扶着她,她可太乐意看老夫人惩治孟姨娘了。 院门口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不等沈云禾看过去,沈清夕哭哭啼啼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爹爹您看……娘亲最近在府里过得便是这般的日子,自打沈云禾回来之后,娘亲日日都在被欺凌…… 爹爹!求您为娘亲做主啊! 凉王他若是得知未来岳母在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他定然大怒啊!” 104:查账,要你死 “沈清夕!你除了将凉王搬出来,还有没有别的能耐了? 今日你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去凉王府了? 怎么这会就回来了?凉王没留你用膳?还是说……其实你压根就没见到凉王?” 沈云禾掏了掏耳朵,脸色也沉了下来。 孟姨娘这对母女当真是聒噪的很。 沈清夕被沈云禾给怼到了心坎里…… 她的确是去了凉王府,可根本没能进去!凉王压根不见她! 可这话被沈云禾说出来,当真是让她无比的难堪! “爹爹……你看她……”沈清夕拉住了沈禄的手撒娇般的摇晃着。 的确,沈清夕娇滴滴的,反观沈云禾却是咄咄逼人。何况,孟姨娘还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沈禄那颗心当即就偏向了孟姨娘母女! 沈禄不悦的扳起了脸:“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孟姨娘扶起来!” 丢人现眼! 沈禄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到孟姨娘这样,他还是不喜的很。 “沈禄!你什么意思? 怪母亲为难孟姨娘吗? 沈禄?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你为了区区妾室,对亲生母亲冷脸?” 老夫人见沈禄这样,直接气到浑身发抖! 孟姨娘当初最得宠的时候,沈禄都不曾这般对待过她! 老夫人紧绷着脸,冷冷的朝着沈清夕瞪了过去! 当初,她真是看错了沈清夕,这贱蹄子三言两语便撺掇的他们母子争锋相对! “母亲!不是儿子针对您,孟姨娘她这般匍匐在地上,您为何不拉她一把?” 沈禄内心气恼不已,母亲以往不会这般不顾及大局! 她任由孟姨娘这般匍匐在地上,万一传出去了岂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混账!你觉得是我让她趴地上的?” 老夫人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真就该在沈禄回来之前,将孟姨娘给丢出国公府去!孟姨娘要丢人现眼,就让她丢出府去! “难道不是么?” 沈禄也是第一次这么驳斥老夫人,今日说什么他也要将这威严给立住了。 否则,没完没了何时是个头? 孟姨娘一听沈禄这话,心中窃喜!沈禄这是要为了她与老夫人决裂了啊! 要是能够借这个机会,将老夫人再送回老家去,沈云禾母女在府里没了靠山,看她们还怎么狂! “老爷……妾身、妾身……委屈啊……” 孟姨娘说着直接闭眼厥了过去! 沈云禾:??? 这么能演?孟姨娘打得什么主意她会不清楚?想要卖惨,她可不允许。 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沈云禾捏起了一枚银针,指腹轻轻一弹,银针唰的朝着孟姨娘的后腰扎了过去! 沈云禾知道,扎哪里既不会被察觉,又能让孟姨娘痛到忍不住“清醒”过来! 果不其然! “啊……”孟姨娘痛苦的叫了起来,她伸手就朝后腰摸去。 但是,那个位置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银针不知何时又再次的回到了沈云禾的手中…… 仔细看的话,在银针的末尾有一根极细的丝线牵连着! 沈禄:!!! “孟姨娘!你这是干什么!” 沈禄不傻,岂能看不出来孟姨娘是装得? 他能容忍孟姨娘乱搅和,却不能容忍她算计他! 当即,孟姨娘呆住了,哪怕心口绞痛到想死,她都不敢再动弹一分。 她装晕竟然失败了! 孟姨娘冷着脸朝着沈云禾瞪了过去,后者却无辜的对她眨了眨眼。 孟姨娘郁卒……她没证据证明刚才后背那刺痛感是沈云禾扎的! 可她又不甘心! “老爷,沈云禾这个贱蹄子,说妾身患了心绞痛,药石无医!明明神医就在皇城。 她同神医还有那层关系在! 凭何不替妾身去求了神医来医治? 妾身……好痛苦啊……” 孟姨娘痛到冷汗连连,若不是有下人托着她,她当真是站不住! “娘亲……娘亲……定是外祖一家实力不够了,国公府看不上了…… 才会如此的气压我们母女…… 娘亲,咱们的命可真苦啊!” 沈清夕冲上前,抱住了孟姨娘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沈禄双手背负在身后,听着沈清夕的这些话,脸色铁青的。 “沈清夕你说这些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查过国公府的账目?” 沈云禾勾着唇淡淡的笑着,孟姨娘能任何撕心裂肺的痛楚,陪在这里胡扯,她便再添一把火吧! 一听到查账,孟姨娘浑身一颤! 甚至反射性的朝着沈禄看了过去! 她细微的举动,落在了沈云禾和老夫人的眼里。 老夫人拄着拐的手紧了紧,起初,云禾跟她说孟姨娘贪污了国公府的银钱,补贴孟氏一族的时候,她还是不相信的! 孟氏一族生意遍布全国,国公府的银钱一直扣扣搜搜的不够用,按理该是孟氏一族补贴国公府才对!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孟姨娘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孟姨娘!云禾说的话对还是不对!国公府的帐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些年,你交给我的账目,是不是动过手脚的!” 老夫人想通了这一层之后,不用沈云禾继续说后面的话了! 她自己想要查清楚国公府的账目了! 孟姨娘入了国公府这么多年,若是补贴了孟氏,那可是一笔巨款! 国公府的钱,谁也别想贪污! “没有!老夫人你怎么能听沈云禾这贱蹄子的话呢?” 孟姨娘当即就慌了!这事情她做的这么隐蔽,账目都是核对了又核对的! 沈云禾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把柄! 孟姨娘只能抵死不认! 说着,孟姨娘又将视线转向了沈禄,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105:盖章戳印 “云禾……你可有证据?” 沈禄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因为习武的原因,身形并未走样反倒是肌肉健硕,他就这般往那一站,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至少,孟姨娘和沈清夕心头便齐齐咯噔了一下。 “证据自然是有,只不过……还得看爹爹是不是真心想要。” 沈云禾站在老夫人身边,说话的时候视线淡淡从孟姨娘和沈清夕脸上扫过。 沈禄还没说话,老夫人却迫不及待的先吆喝了起来: “要!怎能不要,我倒要看看孟姨娘是有多大的能耐,拿着国公府的银两去贴补孟氏!” 老夫人被气得梆梆的敲起了拐棍,这事情搁在她心里也有几日了,干脆就趁着今天查清楚了。 “祖母请随我来。” 沈云禾挽住了老夫人的臂弯,两人齐齐往外走去。 沈禄:??? 他才是国公府的一家之主,这两人怎么回事?不拿他当人?他没权利看上一眼账本? “老爷……”孟姨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偏偏沈禄的视线一直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爹爹……求您找神医救救娘亲吧!” 沈清夕没了办法,对着沈禄扑通跪了下去。 沈禄的确是被沈清夕拉来给他们母女撑腰的,但是沈云禾那边说得有板有眼的,沈禄冷冷看向了沈清夕。 他内心无比的烦躁! “请神医?神医是你说请就请的?圣上都留不住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为父就能请过来?” 沈禄一甩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孟姨娘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一口气没上得来竟然直接厥了过去。 “娘亲!” 沈清夕连忙扑了上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娘亲这么狼狈与痛苦的模样。 “沈云禾!弄不死你我不姓沈!” 沈清夕恨得咬牙切齿,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命人将孟姨娘给抬着送回了院子。 沈清夕拆了下人去请大夫,而她自己则是去找了沈云禾。 原本以为沈云禾会在苏怀柔院子里,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在爹爹的书房里找到了他们! 沈清夕怒不可揭,她紧紧的捏了捏拳,在院子外停留了好一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沈清夕这才挂上了得体的笑容,一步步的朝着书房靠近。 “岂有此理!单是去年一季就从国公府挪出去了一万两黄金! 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拐杖都被她给扔了,抱着那账本一个劲的心痛。 沈禄的脸色更是难看,难怪这些年国公府财物状况一直走下坡路呢。 那孟氏还说,什么连年灾害,佃农没了收成又被赋税所累,城里的铺子又连年亏损。 这些年,完全都是靠着孟氏在皇城的产业,来带动国公府的这些产业,国公府才能温饱。 “这是什么意思?” 沈禄指着账本末尾的一行小字问沈云禾。 沈云禾挑眉,被沈禄这模样给逗笑了:“不就是字面的意思吗?这十几年时间,经孟姨娘手转交到孟氏一族手中的银钱与铺子良田, 折合金钱换算共计白银五千余万两。” 沈清夕这会刚到门口,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五千余万两白银?这怎么可能? 娘亲当真将这些都给了舅父了?那前些日子她给舅父去了书信,想要舅父帮忙凑些嫁妆,日后她定还给他。 舅父却说,孟氏没有多余的银两! “反了!简直反了天了!孟姨娘她到底要做什么?将国公府都送给孟氏吗?” 老夫人跌坐在了椅子上,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着桌子。 沈禄的脸更是已经被气到了猪肝色,他死死的捏着那厚厚的账簿,在那账簿旁边还放着孟姨娘这些年所做下的假账。 前后一对比,气得他差点享年五十。 “爹爹!祖母!你们难道就凭借着沈云禾拿出来的这基本账目,就定了娘亲贪污的罪责了吗? 凭什么沈云禾说娘亲往孟氏拿银两就是真的?她有证据吗? 娘亲这些年为了国公府前前后后去求了舅父多少次?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污蔑她!” 沈清夕双眸含泪,娘亲现在还病着,躺在床上痛得恨不得死过去。 可父亲呢? 他竟然听信了沈云禾这个贱蹄子的话,怀疑娘亲! 沈清夕不能忍,娘亲才是这后院的当家主母,凭什么沈云禾一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哼!你和你那白眼狼娘亲一个鼻孔说话! 铁证如山的事情,你又何必在此睁眼说瞎话!” 老夫人现在看沈清夕真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一看到她就想到了她那个吃里扒外的娘亲! 心里便也就憎恶的很。 “哪来的铁证如山?祖母您判的?还是沈云禾给的?” 沈清夕自诩才智过人,一番话条理清晰,但凡爹爹还有一丝理智在,就会听了她的话,要沈云禾交出证据来! 可偏偏,她低估了沈云禾! “哼!你自己看!” 沈禄一甩手狠狠将手中的账簿砸向了沈清夕。 沈清夕一时不察,被那账本给砸在了脸上,脸颊处立马便红了起来。 她只伸手淡淡抚了一下,确定没有破皮,这才捡起了账簿仔细查看。 这一看,沈清夕竟惶恐的跌坐在了地上! 沈云禾给的这账簿上竟然盖有户部的印章! 这一张张一页页全部是过了户部的眼的…… “不……不会的,这印章一定是沈云禾伪造的……娘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清夕摇着头跌坐在了地上,她流着泪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私下伪造官服印章那可是大罪! 你是想要连累整个国公府都陪着你那个孟氏娘亲一起下牢狱吗?” 沈禄气急败坏,一巴掌狠狠甩到了沈清夕的脸上。 啪! 的一下,直接将沈清夕给打懵了! “爹爹……你、你打我?” 沈清夕泪如雨下,长这么大爹爹什么时候对她动过手? 沈禄看着自己已经泛红的掌心,他可是练武之人,一巴掌下去还是用了全力的! 但他却仍旧冷着脸: “沈清夕!往日就是爹爹太纵着你,才会将你养成了现在这副不知轻重的模样! 滚!你给我滚!” 沈清夕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她不怪爹爹,她却将仇恨归咎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她红着眼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沈云禾!我跟你拼了!” 106:媳妇有危险了! 沈云禾料到了沈清夕会有所不满,但是却没想到沈清夕竟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开了刃,寒光一闪便直逼沈云禾的心口处而来! 沈云禾柳眉微蹙,沈清夕这是下了死手了,原主不懂武术,是断然避不开沈清夕这一击的。 若是,她暴露了她的身手只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当即,沈云禾便打定了主意不回击,只是打算造成表面上的机会,让沈禄和老夫人以为她是运气好才躲过了沈清夕的一击。 “啊……杀人了!” 老夫人面上血色尽失,她甚至吓得手脚颤抖了起来。 沈禄距离沈云禾距离不远,但是面对沈清夕这突然做出的疯狂举动,一时半会也是无法应对。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朝着沈云禾的方向伸出了手,想要拦截下沈清夕的匕首。 但是却差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朝着沈云禾的心窝子扎去! 就在此时! “叮”的一声,一颗飞来的石子撞击在了匕首上,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沈清夕只觉得虎口一麻,匕首便脱了手掉落在了地上。 屋外,一道黑影迅速掠来,一个旋转踢蹬,瞬间将沈清夕踢飞撞击在了墙上。 沈清夕落地的时候是面朝下的,“咚”的一声听起来怪疼的。 “云禾!你没事吧?” 沈禄神色僵硬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上前检查沈云禾的伤势。 沈云禾摇头:“爹爹,女儿没有被伤到。” 如此,沈禄这才放下了心。 账目的事情才刚刚明了,沈清夕就想杀沈云禾灭口,这对母女当真是无比歹毒! 往年,他错把鱼目当珍珠,委屈了苏氏和云禾啊! “哎呀!天杀的,竟然敢在国公府行凶!孟姨娘这些年怎么将沈清夕教导成了这副模样!” 老夫人被吓得不轻,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也不敢离沈清夕太近,趁着说话的空档自然的挪到了沈云禾的身后,悄悄的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王妃无碍小的就退下了。” 暗卫对着沈云禾抬了抬手,话音刚落一个闪身又消失在了原地。 沈禄看着这一幕直接惊呆! “这、这是楚王府的暗卫?” 沈禄眼底透着羡慕之色,想他还是一国国公身边也才区区一队府兵。 楚王竟然如此大手笔,派了暗卫保护沈云禾。 “他称呼你为王妃?” 老夫人突然计上心来,提起王妃二字,又兀自拍着手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 沈云禾:…… 老夫人没回的重心都能抓偏,难怪当初能将这掌家之权轻易的交到孟姨娘手上呢。 沈云禾原本以为,整个国公府最难对付的便应该是老夫人了。 却没想到,老夫人除了爱贪便宜又贪财之外,倒是个耿直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倒是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小老太。 “祖母……暗卫还在外边,您这话传到楚王耳中了,免不了叫他笑话。” 沈云禾扮做了娇羞的模样,转身扶住了老夫人的臂弯。 她这小女儿的羞涩状态摆出来,老夫人立马乐呵了起来。 幸好国公府还有沈云禾这个宝贝啊! “云禾,这账簿是楚王帮忙查点的吧?” 沈禄蹙着眉,国公府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劳烦楚王操心,他倒是有些无地自容。 “爹爹,这可是国公府的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女儿怎么会请楚王插手呢? 这些账目是女儿通过了神医的门路去查的。 至于户部……爹爹也请放心,女儿已经打点妥当。 国公府的事情不会传扬出去。” 沈云禾笑得眉眼淡淡的,这模样看得沈禄当真是喜欢的得紧。 “还是云禾懂事,既然云禾与神医交好,往后不如请神医来府里坐坐,多走动走动。 也好叫神医知道,咱么国公府对她的恭敬。” 沈禄心里美滋滋的,沈云禾这些事情处理得如此完美,当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啊! 现在,将沈云禾与沈清夕摆在一起比较。 当真不是一个档次,他当初怎么就觉得沈云禾不如沈清夕的呢? “爹爹……女儿、女儿……” 沈清夕双眼含恨,她倒在地上苦苦挣扎,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她起来。 往日疼爱她的爹爹,这会正与沈云禾在上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 沈清夕恨! 恨她技不如人,没能将沈云禾给杀死! “来人!将二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允许探视!” 沈禄听到沈清夕的声音便气得紧,干脆将人给送进柴房给关了起来。 “爹爹……不要!女儿受伤了……” 沈清夕脸朝下摔了下来,现在鼻孔还流着血,爹爹竟然不管不顾的将她送入柴房! 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等死吗? “沈云禾!都怪你,一定是你给爹爹灌了迷魂汤! 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沈清夕疯了,她彻底的撕下了那层面具,将话说到了头。 “还不快拉走!” 沈禄暴躁的怒吼,下人连忙鱼贯而入,将人麻溜的给抬了出去…… “爹爹,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书房又恢复了宁静,沈云禾看着兀自站着怔神的沈禄,她缓缓开口。 沈禄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沈云禾在说什么。 “白银的事情……爹爹难道就此罢休了吗? 沈云禾摇了摇头,沈禄若是就此不追究了,那她可真就看错他了! 堂堂武夫,竟然如此懦弱! “要争!自然是要向孟氏一族将这些银两给要回来的!” 沈禄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孟氏拿走他那么多钱? 那可都是他的钱! 这些年国公府紧衣缩食的,甚至就连北斗堂的那些金贵药材都买不起! 若是有了这些银钱,他便能多于那些官员走动走动,联络一番情谊。 到时候,就算是江山易主,国公府也能在那困难的环境下自保。 “爹爹可有打算了? 沈云禾并不打算放过沈禄,又紧追着问了一句。 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开端,她就不打算让沈禄拖延下去。 107:搅和,彻底废了她 “这……” 沈禄有些为难,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他一时还没想好究竟要如何去做。 “我儿!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孟氏这般作为摆明了不将咱们国公府给放在眼里。 咱们若是放过他们,谁又放过咱们?” 老夫人已经被那些明晃晃的数目给遮了眼,若不是孟氏一族并不住在皇城,她现在铁定已经冲过去了! “母亲!我又何尝不知?但是这事情也需要从长计议。难不成拿着这些账簿冲到孟氏去,就能将银两拿回来? 孟氏这些年可是早就走下坡路了,银两能不能讨回来还两说呢!” 沈禄一筹不展,这事情可比上朝还要棘手。 “爹爹,女儿倒是有个主意。就看爹爹愿不愿采纳了。” 沈云禾自始至终神色都是淡淡的,仿若这些数字与她毫无关系。 其实, 在沈禄和老夫人眼里的巨款,在沈云禾眼里当真是少的可怜。 一颗就价值千金的血参丸和神医出诊万金起步,这些都是国公府无法企及的高度…… 沈禄和老夫人闻言脸色都明显好转。 “只要有办法将那些银两追回,为父愿意全权交给你处理。 至于银两追回之后,这掌家之权还是交给你母亲吧。” 沈禄发话了,他竟是问都没问就要放手将事情交给沈云禾,并且就连孟姨娘争抢了多年的掌家之权都送给了苏怀柔! 沈云禾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将沈禄给咒了个半死。 说起来是放权,多好听?实际不还是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她了?他沈禄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 “孟氏一族如今的财力状况,女儿托神医帮忙打探过。 他们如今的能力偿还不起这笔巨款。” 沈云禾不得不给沈禄泼冷水。 坐享其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她是回来复仇的,又不是回来做慈善家的。 “什么?孟氏竟然落魄至此了?” 老夫人不敢置信的捏住了沈云禾的手,那力道大的生生将沈云禾的手背上给捏出了几个红印子。 “不落魄又何至于要贪污国公府的银两?” 沈云禾眉梢轻佻了起来。 沈禄闻言气得只拍桌子,老夫人更是又被气得抹起了眼泪。 “祖母,您这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否则孙女前些日子给你的调理可都白瞎了。 神医那万两黄金的诊金,岂不浪费了? 您身体好了,那万两黄金一次的诊金才算是真的省下了。” 沈云禾不着痕迹的挣脱了老夫人的手,一番话倒是将老夫人说的宽下了心。 神医已经替她诊治数次了,那可是省下了数万两黄金了,甚至还有平日里吃的药材都是钱啊! 她可不能辜负了这些银钱。 “爹爹,孟氏没有那么多银两赔偿给咱们,便只能以他们的产业来抵,这些事情女儿出面是做不了的。 还只能是爹爹出面了。” 沈云禾给沈禄指了一条明路,只是这条路还得沈禄亲自去疏通。 沈禄原本想当个甩手掌柜,听沈云禾这么一说,这事情还真的是能他去办。 他得去官场上找些同僚疏通一番,沈云禾出面自然是不行的。 “好,这些日子你好好为你祖母调理身子,你母亲那边身子好些没有?” 沈禄还是得装模作样的关心一番。 沈云禾点了点头,她岂能不了解他的小心思? “母亲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倒是一直郁结在心。” 沈云禾又动起了坏心思,反正她就不能让孟姨娘那对母女好过! 眼看着沈清夕婚期就在半个月后了!她不在这之前将沈清夕给弄垮,等沈清夕出嫁了就晚了。 “怎么了?” 沈禄已经心烦气躁了,可是听闻苏怀柔郁结在心,他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还是因为之前中毒的事情,娘亲明知是谁动的手脚,却怕惹了爹爹生气,便一直忍着。 她这郁结在心,身子早晚还是要垮掉的。” 沈云禾提起娘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眶红了红。 老夫人也适时帮腔: “我儿,苏氏她毕竟是你的正室夫人,明媒正娶的。 既然证据都指向了孟姨娘,你先前扣着不给苏氏一个说法。 眼下,孟姨娘犯了如此大错,你弱还护着那可说不过去了! 我这个老婆子那是第一个不答应……” 沈禄紧抿起了唇,他心底其实还是在犹豫的,孟姨娘毒害正室,这可是大罪。 眼下沈清夕马上要嫁给凉王了,孟姨娘若是此时传出了这等事情,影响了清夕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 沈云禾见他不与,也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便退一步提议道: “女儿知道爹爹担忧,不如暂且将对孟姨娘的处置押后,待沈清夕出嫁之后再处置。 只不过…… 距离沈清夕出嫁还有半个多月,女儿想让爹爹签下孟姨娘的罪状。 如此也好让娘亲安心,否则这半个多月娘亲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沈云禾满眼都是忧愁,这可将老夫人给心疼坏了。 老夫人甚至打定了主意,若是沈禄还执意要袒护孟姨娘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她立马就去将那孟姨娘给处置发卖了! 书房外边, 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牡丹姑娘,老爷在书房议事。” 白牡丹娇滴滴的声音随即传来:“那我便先回院子去,国公忙完了帮我转达他,就说白牡丹有事找国公。” 白牡丹的出现成功的打消了沈禄心中的疑虑。 “为父这边应下了你。” 沈禄去了书桌边,提笔刷刷的便写下了孟姨娘的罪状以及对她的处置。 沈云禾探着脖子,看到沈禄将他的私章盖上了,这才终于安心了。 “去交给你母亲吧。” 沈禄将纸张上的墨迹吹了吹,递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眉开眼笑:“多谢爹爹!” 她将那纸张拿在手里,兴冲冲的递给了老夫人几根“白萝卜”后,兴匆匆的就跑了。 老夫人得了“包萝卜”当即眉开眼笑了起来。 沈禄悻悻的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臭丫头就知道惦记着她的祖母,不知道给他几根尝尝味道? 母亲的身子有了飞一般的改变,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沈禄早就想尝尝那“白萝卜”了,可是碍于面子他始终没向沈云禾开口。 “母亲……这山参……” 沈禄不好意思跟沈云禾开口,便只能向自己母亲开口了。 原本以为母亲心疼他,最少也会给他个一两根,谁知老太太一把就将那几根山参给揣进了怀里! “你想吃?去找你闺女要!不是母亲说你,苏氏母女俩可比那孟姨娘母女俩孝顺多了! 你与他们关系若是当初没弄得那么僵,什么好处少得了你?” 老夫人这一番话简直醍醐灌顶,沈禄当即拍了拍屁股就往苏怀柔院子过去了。 甚至就连院门口想要拦住他,告诉他白牡丹姑娘来过的下人都没看见! 沈云禾拿着沈禄亲笔书写的认罪状,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娘亲房间。 “娘亲!你看我给你拿到了什么?” 沈云禾是真的高兴,而她也打定了主意,要在沈清夕出嫁的当天,将孟姨娘给处罚了。 苏怀柔看着那白纸黑字,眼眶渐红…… 这么多年,她终于不用再受孟姨娘欺压了。 “云禾……这么多年是娘亲对不起你,若非娘亲当年事事不争,也不会害得你被孟姨娘陷害,送去了城外的破庙……” 苏怀柔放下了介怀,也说出了心中的怀疑。 与其说是怀疑,她知道这事情一定是孟姨娘干的! 沈禄一路追来,堪堪到了门口便听到了苏怀柔说的这句话! 他那暴脾气当即就炸了! “什么?当初竟然是孟姨娘将云禾给送到了城外破庙?云禾的孩子是在破庙那一晚怀上的?” 108:听墙根,爹爹挨打了 沈云禾:…… 苏怀柔:…… 两人无语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沈禄。 甚至就连守在院子里的暗卫都被沈禄给吓了一跳,原本屋里在谈什么他还听不见,结果沈禄这么一吆喝,暗卫脸都绿了! 当即,这消息就被送往了楚王府。 暗卫听到这些之后,就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屋里的动静。 他是知道破庙的事情的,却没想到那晚的事情竟然还有隐情! 若是主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奖赏他! 说真的,他也馋了瑶瑶小姐手里的“白萝卜”很久了! 之前跟着瑶瑶小姐的暗卫可倒是好,平白的得了好几根,他想要尝一口都不给。 那“白萝卜”说来也真是神奇,竟然还能够有助与他们习武之人增长内力! 至少,先前他的内力还比那位兄弟强几分呢!现在都被人甩屁股后边了。 “娘亲,你是如何知道破庙的事情呢?” 沈云禾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好像并没有在娘亲面前提到过破庙。 “傻孩子,你初回来的那段时间表现出来的种种还不够明显吗? 娘亲不是傻子,你不让娘亲知道,难道娘亲就不会派人去查吗?” 苏怀柔心疼的揉着沈云禾的发丝,她的女儿她心疼,当她查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气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你也知道那是孟姨娘做的?那你为何不告诉爹爹?” 沈禄现在三观都震碎了,他真是不知道原来他竟然一直都被那可恶的孟姨娘牵着鼻子走! “如何没说过?爹爹不信呀。” 沈云禾脸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哪怕说起这些曾经让她走上绝路的事情,她仍然能够保持那份淡然。 沈禄就不能理解了:“我那会不信,你不会闹吗?你不会拿出证据来让我信吗?” 沈禄现在一颗心完全的偏到了苏怀柔母女这边了。 “爹爹,当初让我去边关的可是你。 这么多年,那么多委屈我都忍过来了。哪里还会想要闹呢? 孟姨娘收买整个镇上的大夫和稳婆不允许任何人给我接生的时候,我是想过要闹。 可我凭什么来闹? 我只能学会坦然。” 沈云禾情绪越是淡定,沈禄心底便越是自责。 最后,他竟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是爹被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你们母女啊!” 苏怀柔一直冷冷看着沈禄,最初她以为沈禄是装的,但是自打看到他眼底的悔意时,苏怀柔还是有一瞬的动容。 “爹爹能有这份心女儿便满足了。” 沈云禾也没打算让沈禄替她出头,她的仇她自己会报,区区孟姨娘而已,她已然没有放在心上。 “哎……你们母女好好的便好,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爹爹这就去处理那孟氏一族的事情。” 沈禄也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了,那“白萝卜”的事情就更别提了。 他这算是灰溜溜的走了。 沈禄出了国公府的时候,另外一人则是从后院外翻墙而入! 那守护在沈云禾四周的暗卫们一个个都动了! 但是,在看清楚来人之后一个个又都缩了回去。 “主子怎么来了?” 暗卫甲有些纳闷,主子现在不是应该在操心灾害的事情么? “这么大的事情传回去,主子能不来?” 暗卫乙挑眉,他还是自诩非常了解主子的。 主子可是万分在乎王妃的,既然知道了当初破庙的事情另有隐情,主子定然会来。 只怕主子来了,这国公府今日可就要不得安生了! 沈云禾这会已经从苏怀柔房里出来了,她让小橘将两个小家伙给提了过来。 小橘不敢违命,麻溜的将正在午睡的两个小家伙给提了出来。 摇摇被提着衣领子出来,还耷拉着脑袋呼呼大睡着。 沈云禾无语至极! 她从空间里抽出了软鞭,狠狠的甩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两个小家伙打了个寒颤,麻溜的醒了过来! “娘、娘亲……” 瑶瑶小跑着躲到了星屿哥哥的身后,娘嘞娘亲生气的时候也太恐怖了! 来个人救救她吧! “你躲到哥哥身后也无济于事,今日要罚的是你们二人,而不是你一人!” 沈云禾快被瑶瑶给逗笑了,却还得辛苦的紧绷着,生怕被瑶瑶那鬼精鬼精的小家伙给看穿了。 “啊……娘亲连哥哥也要罚啊?” 瑶瑶苦着一张脸,扁了扁嘴快要哭了。 反观星屿却是特有江湖侠气般的对着沈云禾抱了抱拳,豪气云天的说道: “星屿犯了错,任凭娘亲责罚。” 沈云禾:喔,楚君赫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将星屿教得这般懂事? 相比较之下,倒是衬得瑶瑶有些粗鄙不堪了。 “完了……哥哥你怎么能轻易就认错了呢?” 瑶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瑶瑶,咱们犯了错就该认的。爹爹说过,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星屿心疼的将瑶瑶给抱在了怀里,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着,一起接受惩罚。 “好嘛……娘亲你打轻一点。 瑶瑶长大了还要嫁俊俊的小郎君呢,可不能被打残了……” 瑶瑶哇哇的哭了起来,还没开打呢,那哭声整个国公府都能听到了。 藏在暗处的楚君赫:…… 他此刻的心情别提多无语了,瑶瑶这孩子替自己娘亲找夫君不够,这么小就为以后嫁人做打算了? 沈云禾扶额:!!! 瑶瑶这熊孩子! “你再哭,以后娘亲让你嫁给丑八怪!” 瑶瑶:!!! 丑八怪?她怎么能嫁丑八怪呢? “不哭不哭!瑶瑶不哭了,瑶瑶才不要嫁给丑八怪,要嫁也得嫁给爹爹那么帅帅的小郎君!” 暗处, 楚君赫一个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 他今日算是彻底的见识了瑶瑶的豪言壮语了。 沈云禾身形一动,手里的软鞭立马朝着楚君赫的藏身之地挥了过来。 瑶瑶也顾不上哭了,家里进贼了可还行?她小脚一个踢蹬麻溜的就蹿了过去! 109:当着丈母娘的面,清誉不保 “哪来的小人!竟然偷窥……” 瑶瑶小小的人影闪得比沈云禾的鞭子还要快! 沈云禾的鞭子堪堪甩出去的时候,瑶瑶便已经凶神恶煞的冲到了那人的面前! 暗器捏在手中眼看着就要朝着贼人甩去了,结果…… 瑶瑶看到对方竟然是她爹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她只顾着撤掉手中的内力,却忘了她整个人还悬在虚空中呢! 结果,这一愣神,瑶瑶便直挺挺的朝着地面掉落下去了! 啪! 与此同时,沈云禾的鞭子也到了,但是却被那人身形一闪给躲了过去。 星屿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他迅速朝着瑶瑶的方向飞掠,却被一个黑影抢先了…… “爹爹……” 瑶瑶双手死死的抱着楚君赫的脖子,将小小的脑袋埋进了他的怀中。 瑶瑶这是在装死…… 好不容易抱上爹爹这颗大树了,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将惩罚给躲过了? “楚君赫?” 沈云禾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今日若是没能接住瑶瑶的话,这丫头得摔破相,到时候又得跟她哭好久。 结果,楚君赫怎么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云禾抬头看了看院墙,这也没高大的树木,他藏哪了? 要不是那声咳嗽,她还真没发现墙头藏了人。 “来了有一会了,你为何罚他们?” 楚君赫想要将瑶瑶放下来,这臭丫头却缠上了他,四脚并用死死的缠着他。 楚君赫蹙了蹙眉,凑到了瑶瑶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瑶瑶这般抱着爹爹,爹爹还怎么追求娘亲啊?爹爹不追求的话……你娘亲何时才能爱上爹爹?” 瑶瑶:??? 追求?爹爹这么俊的小郎君还得费劲吧啦的追求娘亲吗? 那娘亲眼光这么高的吗?爹爹都这么爱娘亲了,娘亲对爹爹还没感觉的吗? “行!瑶瑶帮你追!” 瑶瑶扭着软乎乎的身子,挣扎着跳下了楚君赫的怀抱。 她悄悄打量了一眼娘亲,又看了看正准备回答的爹爹,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瑶瑶退后两步,蹿到了楚君赫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腰就是重重一推! 楚君赫毫无防备,就这么被瑶瑶推着往前蹿了好几步! 直直的就朝着沈云禾扑了过去! 沈云禾瞪大了双眼,事情发生的太紧急了,她想要躲避根本来不及反应,最后只能本能的伸出了双手,想要将楚君赫给推出去…… 但是,沈云禾想象的太美好了,以为这样就能将楚君赫给推走。 结果,楚君赫却是赖上了她! 撞上来的刹那,楚君赫便发挥了他手长脚长的优势,就像刚才瑶瑶缠上他那般,缠上了沈云禾…… “楚君赫!你给我松手!” 沈云禾耳根一红,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当着俩孩子的面,他到底在干嘛? 楚君赫这边,脑袋埋在了沈云禾的脖子上,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不怪为夫……是咱们闺女推的……而且我的腿好像伤了,疼的厉害……” 楚君赫语气撒娇里带着几分傲娇,傲娇里又带着几分虚弱。 他一提他的腿,沈云禾便投降了。 “伤哪了?你先坐下,我替你看看!” 所谓医者仁心,沈云禾一听楚君赫有伤,一切事情都靠边放了。 星屿呆站在原地,一时半会的还没从这事情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而且,爹爹这神情……这语气…… 天呐!爹爹怎么这么恐怖、怎么这么肉麻?这还是他认识的爹爹吗? “那、那我们的惩罚是不是就免了?” 瑶瑶最后确认一遍,省得娘亲秋后算账。 说话间,瑶瑶还对着楚君赫挤眉弄眼!希望爹爹能帮着给好好说说,给皇帝老儿下毒的事情,她又没做错。 谁让那皇帝老儿那么讨厌的? 瑶瑶见沈云禾没有说话,只能又蹭到了楚君赫的旁边,拉住了他的衣摆不断的摇晃着: “爹爹……娘亲打人可疼了……” 瑶瑶委屈巴巴的撇着嘴。 那小模样看得人可心疼了。 可偏偏她找错了对象。 楚君赫微微闭了闭眼,他知道沈云禾为什么要惩罚这两个小家伙,给父皇下毒这事情,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瑶瑶……爹爹有没有告诉过你,咱家一切大小事情都得听你娘亲的? 今日这事情不是爹爹不帮你, 是爹爹帮了你了,那你娘亲可得连爹爹都一起罚……” 楚君赫不愿意插手,他还得想办法取得亲亲媳妇的好感呢,怎么能帮着瑶瑶委屈了媳妇呢? 瑶瑶:!!! 天打五雷轰!这是什么狗屁情节啊? 她给自己找了个后爹,这后爹咋一点不带帮她的呢? 瑶瑶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就哭了。 她扭头就跑,那一身红的小小身影忽闪忽闪的就消失在了院门口。 星屿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亲,最后还是选择去追妹妹。 “瑶瑶,等等哥哥。” …… 沈云禾嘴角抽了抽,瑶瑶这妮子演技是越来越精湛了! “瑶瑶那丫头不会生气了吧?她赌气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楚君赫有些担忧。 “瑶瑶那丫头精着呢,你出事了她都不会出事。” 沈云禾哼了哼。 楚君赫:……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他出事了?这女人就盼着他出事呢? “她现在应该是已经笑着出门了。” 沈云禾摇了摇头,扶着楚君赫就往旁边的石凳上坐去。 她今日的惩罚算是彻底的被楚君赫给毁了。 楚君赫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只要一想到瑶瑶那性子,便也勾着唇笑了起来。 此刻, 国公府外,星屿终于追上了瑶瑶。 他拉住了瑶瑶的手,薄唇轻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瑶瑶。 他还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呢。 “妹妹……你……” 星屿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 瑶瑶却突然跳着转身哈哈一笑:“哇!哥哥我们去吃小馄饨吧?城南新开了一家馄饨摊,听说味道美极了,瑶瑶还没有尝过呢!” 星屿被瑶瑶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哭吗?怎么想到要吃小馄饨了?并且……” 星屿眨着无辜的大眼,默默在心里念叨:妹妹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忧伤的样子?相反……她似乎很是高兴! 星屿想不通,直到已经被瑶瑶拉着坐到了馄饨摊上,他还紧绷着一张俊脸,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国公府内, 沈云禾因为担心楚君赫的伤势,也就没有带着楚君赫回屋子,而是就在那院子里给楚君赫检查膝盖。 楚君赫以为的检查,就是隔着衣料捏捏他的骨头罢了! 结果, 沈云禾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剪刀,麻溜的将他的裤管给剪开了! 那动作快到楚君赫根本来不及拒绝! “你、为何又将我裤子给剪了?” 楚君赫无奈的扶额,他真是拿沈云禾没辙,这女人每次见面不是撕他的衣裳就是扒他的裤子,现在倒是好了,不徒手了,改用工具了。 他是不是该庆幸,她进步了? 沈云禾努了努嘴,给了楚君赫一个完美的解释: “有旁人在,将你裤子给扒了,有些不太合适;剪开这下半截,既不妨碍我诊治,也不会叫旁人将你的身子给看了去。 一举两得。” 楚君赫:!!! 一举两得?沈云禾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 将他裤子剪成这样了,传出去他可是面子里子全部丢光了! 何况! 丈母娘还在屋里! 110:订婚 “为夫的清誉算是彻底的毁在你的手中了。” 楚君赫宠溺一笑,眼底噙着的更多的是无奈,丈母娘在屋里的笑声他都已经听到了。 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听觉更是比常人要灵敏一些。 其实他这腿好的很,沈云禾不愧是神医,医术堪比在世华佗。 楚君赫任由沈云禾在他腿上,上上下下的捏着。心中却盘算了起来,待会要进屋见一见丈母娘。 最好还要见一见沈国公,赐婚圣旨既然都已经下来了,婚期也该排上日程了。 他已经找了钦天监算日子,待会只需将沈云禾的八字要来即可。 “你一会蹙眉一会笑的干什么?抽风啊?” 沈云禾捏着银针,借着空档扫了楚君赫几眼。 楚君赫但笑不语,沈云禾便收了心思,只当他神经病犯了。 在收针的时候,楚君赫突然问她: “楚景越的伤是苍云打得?” “你怎么知道的?”沈云禾诧异极了。 北斗堂内的人不可能将此事给传出去,那楚景越在北斗堂被打成了这样。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他都不会宣扬,甚至还要藏着掖着,那楚君赫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楚王府的眼线遍布天下,他进了一趟北斗堂,出来之后就成这样了。 不就是你们的打的么? 至于是谁打的,北斗堂内能够打赢他身边那护卫的,应该只有苍云了。 并且,苍云打人喜欢打脸。” 楚君赫分析的头头是道的。 沈云禾听着都不由得觉得称奇! “苍云要是知道你这么了解她,不知道是会兴奋还是会痛哭。” 沈云禾嘴角抽搐着,苍云这丫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用脚踹人的脸了。 那楚景越可是被她狠狠踹了好几脚的。 所谓打人不打脸,这种话在苍云面前没用!简直扯淡。 楚君赫:…… 苍云会怎么想,他一点都不关心。 “我的腿……” “你的腿没事,刚才或许是脱力了,下次注意就好。” 沈云禾站了起来,楚君赫也在第一时间用衣摆盖住了那被剪掉的裤腿。 这……着实有些太丢人了! “我去拜见岳母大人。” 楚君赫站了起来,仔细的整理了衣裳,确保不会被人看到他半截裤子没有了,这才朝着屋里走去。 那藏在暗处的暗卫,真是忍到快憋出内伤了。 这多好笑啊,可是主子还在,他们不敢笑。 过去的那些年,谁能看到主子这般好笑又可怜的场面?最重要的是,主子还装伤卖惨! 屋里,苏怀柔和奶娘见楚王竟然要进来。 两人着急忙慌的、装模作样的、假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人一个坐回了桌边绣花,另外一个则是拿起了鸡毛掸子到处掸灰去了。 楚君赫到了门口的时候便停下了。 他双手抬起微微伏地身子,恭敬的说道: “小婿楚君赫求见岳母大人。” 苏怀柔从没有被人如此的尊敬过,何况对方还是堂堂的楚王。 楚君赫这一手,将苏怀柔给惊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怀头连忙丢掉了手中的针线活,尴尬的站起来邀请楚君赫进来: “楚王客气了,快快请进。” 外头,沈云禾看着楚君赫迈着小小的步伐进了屋子。 与他平日里大阔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一时便觉得无比的好笑,当即沈云禾一个没忍住给笑出了声。 “哈哈哈……大姑娘上轿扭扭捏捏的。哈哈哈……” 暗处,暗卫们彻底没绷住,全部笑喷! “噗……” 外面的动静着实有些闹腾,苏怀柔这下是更加的尴尬了。 楚君赫脸色变了变,想要让那些碍事的家伙直接去领罚,却又怕吓到了亲亲岳母,又只能生生忍住了。 “楚王……这是有事?” 苏怀柔今日受到的惊吓还是蛮多的,她第一次听到沈禄对她说抱歉。 又见到已经残废的楚王,站起来行走了! 甚至还看到了楚王对云禾撒娇的场面,这一桩桩的都让她难以回神啊! “岳母大人,本王与云禾的婚事定下了,但是日子还没有定。 钦天监那边还没有合八字,今日上门,小婿便是想要向岳母讨要云禾的生辰八字。 交给钦天监那边,早日定下日子,楚王府的聘礼才能送来。” 楚君赫怕苏怀柔多想,所想说的比较多。 谁知道,苏怀柔听完却是眉开眼笑的,让奶娘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八字给拿了过来。 “这八字,在收到圣旨的那日便已经写下了,但是楚王府医治没有来人,我还以为这婚事会有什么变数……” 苏怀柔将这八字交给了楚君赫,这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定下了。 111:真相暴露,楚君赫生气了 “岳母大人,云禾是小婿认定之人,除非云禾不愿意嫁给小婿,否则是不会有任何变数的。” 楚君赫听着丈母娘这些话,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丈母娘一个不如意,不将沈云禾嫁给他了! “这个……”苏怀柔面色稍有些尴尬,“圣上赐婚,咱们可不能抗旨……” 楚君赫:…… 完了,他忘了这赐婚是他向父皇求来的恩典了。 “那个……楚王若是无事的话,让云禾带你在府里逛逛?” 苏怀柔虽说已经有了改变,但是让她单独与楚王待着,她还是非常的煎熬的。 楚君赫本就是来拿八字的,既然已经拿到了,他便也没有多待的理由。 “不了,本王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改日再来拜访岳母大人。” 楚君赫站了起来,拿着沈云禾的生辰八字便逃也似的跑了。 苏怀柔原本还想嘱咐楚王几句,怕国公府那些人暴露了他双腿的事情,结果楚王跑太快了,她愣是没赶上开口。 沈云禾看到楚君赫出来了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楚君赫有些不放心的交代她: “父皇将南方城镇闹灾荒的事情交给了我去处理,最近没有必要的话千万不要入宫。 有人将贪污朝廷赈灾银两的罪名栽赃给了神医。 幕后主使暂且还没有多余的线索,你可知平日里北斗堂与何人结仇了? 或是你的万毒窟有没有招惹了皇族中人?” 楚君赫一提起此事,眉心便皱成了山川。 他怎么都想不通,此事怎么会与神医串联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是说我贪污了赈灾银两?是谁搁那给我造谣呢?” 沈云禾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她才堪堪从边关回来多久?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置她于死地了? 而这事情,万毒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探到? “你仔细看看。”楚君赫从怀里掏出了整理好的密信递给了沈云禾。 临走前,他差点忘了此次来的初衷,已经快飞掠而去了,又顿住了脚步。 楚君赫薄唇轻启凌厉的眼神四下扫了扫,那些还兀自欢快的暗卫们,一瞧见主子这神情,立马也严肃了起来。 “你又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做什么?” 沈云禾柳眉轻蹙,回想了一下她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这男人又搞什么东西? 沈云禾此刻是坐在那石凳上的,楚君赫干脆半弯下了腰,低着头凑到了她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当初破庙那晚……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沈云禾:!!! “是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你让他下来滚蛋。” 沈云禾一股子怒气从脚底蹿了上来,这才刚刚发生的事情,楚君赫就已经知道了? 她还能不能有一些隐私了? 楚君赫派人跟着她是保护她呢还是监视她呢? 暗卫:…… 完了,该不会今日还要领顿罚吧? “这……具体还真不知道是哪个人,重点难道不是那一晚的真相么?” 楚君赫要知道,那晚沈云禾是怎么去的破庙,若是那晚没有他,那安排给沈云禾的究竟是谁! 他只要一想起,稍有偏差,可能他的女人就要被别的男人给祸祸了! 楚君赫这怒气就忍不住的往上冲…… “真相……我也不太记得了呀……” 沈云禾有些为难,毕竟那晚上与他共度良宵的严格来算可不是她,现在楚君赫逼问那晚的事情,她有些心虚。 “怎么会不记得呢?”楚君赫双手扶住了沈云禾的肩膀,恨不得将她给摇醒。 他现在是比她还要着急,他要明确的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毕竟过去五年多了,他要再去查的话,很多痕迹已经被抹除了。 “就……孟姨娘给我下了药,我迷迷糊糊的就发现在破庙了,然后你来了……等我醒过来又回到自己房间了。 我以为……那是一场梦……” 沈云禾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发现楚君赫脸上的神情逐渐的趋于阴冷。 “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才因为孕吐被孟姨娘发现怀了身孕。那会我才知道原来破庙一晚不是梦。” 沈云禾将战火逐渐的往孟姨娘身上引了过去,孟姨娘倒霉总好过她倒霉。 “本王知道了。” 楚君赫站了起来。 他那周身阴寒的气息,将本就不算暖和的空气染得更冷了几分。 沈云禾怔了怔,被楚君赫那句“本王”给震撼到。 他……是生气了? 她被人算计了,他生哪门子的气?生气也就算了,还跑她面前来放冷空气。 暗卫们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王妃竟然被那孟姨娘给害得如此的惨! 看来,最近他们又有的忙了。 楚君赫留下一句:“你照顾好自己。” 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院墙外,如此沈云禾才终于觉得周围凝滞的空气又活络了起来。 “云禾!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楚王,可会出什么事?” 苏怀柔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刚才的事情她可全部都看到了。 苏怀柔并不知道瑶瑶就是楚君赫的孩子,此刻还在怪沈云禾多嘴。 “你怎么能他问什么就说什么呢?这种事情男子哪有不介意的?” 苏怀柔好不容易落回肚子里的心,因为这事,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沈云禾无奈的笑了,她拉着苏怀柔的手,让她在对面坐了下来。 “娘亲,楚君赫他就是瑶瑶的生父,他只是想要查清楚当初是谁算计了我,估计是想替我出头吧。” 苏怀柔:!!!??? “什么?瑶瑶的生父竟然是楚王?” 苏怀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一声可不小,差点将暗卫吓得掉出来。 “娘亲……小点声。” 沈云禾赶紧将苏怀柔拉得坐下了,她还以为娘亲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了呢,结果是她多虑了。 “怎们会呢?不是说在破庙吗?楚王为何会与你在破庙?” 苏怀柔想不通了,孟姨娘难道有毛病吗?要算计沈云禾,结果却将沈云禾给算计到了楚王的怀里? 再不济按照常理也会随便给云禾塞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 至少,不会是楚王这等人上人,况且楚王也不是孟姨娘能够算计得到的! 苏怀柔一肚子的疑惑,却没人替她解惑。 “娘亲,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当年参与那件事情之人都被孟姨娘给解决了, 如今是死无对证,想要查清楚的话,还是需要多费一番时间。” 沈云禾蹙着眉沉思了起来,其实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孟姨娘当初准备塞给她的男人。 只是……人海茫茫她要去哪找人? 沈云禾也想不通,为何那晚的人会是楚君赫,这也太狗血了! 院外,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沈云禾和苏怀柔齐齐看了过去。 来人是管家,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 “夫人,老爷请您和大小姐往前厅一趟。” “可有说何事?” 苏怀柔柳眉轻轻的拧起,沈禄才走没多久,又火急火燎的找她们做什么?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管家着急,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 112:挑衅,国公府都是软脚虾 出了院子没多会,母女二人便听到了前院锣鼓升天。 “这……怎么了?” 苏怀柔心头猛的咯噔了一下,心下犹豫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管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也不敢瞒着夫人,多多少少得提前给夫人做好心理铺垫。 生怕夫人待会亲眼看到的时候动了怒,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毁了。 “凉王派人前来下聘了……” “这不是好事吗?” 沈云禾也是觉得好笑了,这事情闹的,楚景越和沈清夕本就有婚约在身,婚期都将至了,凉王还没下聘。 整个皇城不知道多少人拿这说事呢,如今凉王来下聘了不正好? “哎……大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管家简直难以启齿,他和大家一样都盼着凉王前来下聘,可谁会想到,会迎来如此的场面。 前厅,沈禄黑着脸端坐在主位上。 那凉王府的管家带了一个媒婆,正坐着悠闲的喝着茶水。 在国公府大门口,一队人正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再一看,那摆在院子里的聘礼…… 当真是,是个人都要被气吐血了。 “沈国公,您还是将这聘礼给收了,小的也好回去复命。” 凉王府的管家已经喝了两盏茶了,沈国公却迟迟没有松口。 这会,苏怀柔和沈云禾也到了前厅门口。 “婚姻嫁娶,自古便遵循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不知凉王府做了几礼了?” “聘金有多少?聘饼一担,海味一斗、三牲也才两对鸡,两雄两雌,猪肉三斤、 鱼就这鲢鱼?竟然连鲮鱼都不是。 还缺了椰子……那可是有爷(椰)有子的意思,看来凉王是不想有子嗣了。 酒,四支……倒是有一丁点。 四京果,龙眼干、荔枝干、合桃干和连壳花生,每样一斤? 生果,四色糖,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倒还看得过去。 茶叶、芝麻…… 这也算茶叶?这是茶渣吧? 帖盒(礼金盒)呢?怎么没有看到? 香炮镯金,香(无骨透脚青),炮(大鞭炮和大火炮),镯(龙凤成对喜镯),金呢?就一对镯子? 斗二米,男方准备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给女方做汤圆用,这点怎么也缺了? 呵!我可真是高看了凉王府! 连最基本的百姓都能置办到的聘礼,凉王府却还要克扣? 更别提以皇室标准下聘了! 凉王府该不会是撑不下去了吧?” 沈云禾站在院中,将那些聘礼一一过目了,这一看可真是被气笑了。 皇室下聘那也可是有一套标准的! 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匹、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银盆子两个。 绸缎千匹、驮甲二十副、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 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以及名人字画、还有各类糕饼、鸡鸭鱼肉、甚至还有府邸良田。 凉王给了什么?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绸缎千匹…… 别提沈禄了,沈云禾都觉得面上无光。 苏怀柔也是面色变了变,她知道老夫人和沈禄一直盼着凉王下聘。 如此也好缓解一下国公府的用度,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如此打脸! “这礼让国公府怎么收?” 苏怀柔款款入了前厅,她气度温婉,一开口却是带着无形的魄力。 苏怀柔本就生得极美,此刻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凉王府那管家也忍不住多看了苏怀柔两眼。 “夫人,凉王与二小姐的婚约可是圣上赐下的,如今国公府不收凉王府的聘礼,这算是公然抗婚么?” 凉王府的管家可不像是国公府的管家那般无脑,这不一开口就将抗旨不遵给搬了出来。 沈禄面色已经黑到了极致,这正是他犹豫的地方,不收就是抗旨,若是收了,那国公府往后可就抬不起头了! 他一直很看好凉王和沈清夕的婚事,原本还以为能够借着沈清夕攀上凉王这座大山。 却没想到,凉王对清夕竟然这般的不上心。 就连下聘都敢如此的苛待沈清夕。 “聘礼自然是要收的,至于如何收,怎么收得漂亮,那可就由国公府说了算了。”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唇。 不知为何,众人竟隐隐的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阴森的霸王之气…… 沈禄知道沈云禾主意是最多的,但是看到沈云禾这模样,他一时间也有些担忧了起来。 沈云禾该不会要将凉王给得罪狠了吧! “云禾……你打算怎么做?” 沈禄担心的问。 苏怀柔一听他这话,心里一股郁气便上涌,苏怀柔站到了沈云禾身前,将她给挡在了身后。 沈云禾视线被挡,却听得苏怀柔说道: “既然你不放心云禾,又何必将我们母女给叫过来? 沈清夕的婚事本该是由我来操持,但是国公若是不放心,便还是交给孟姨娘操持吧。” 苏怀柔说完拉着沈云禾便要走。 大门口却传来老夫人底气十足的怒斥声: “走什么走!你本就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这事情不论你怎么做,我老婆子都站在你这边! 我看谁敢有意见!” 话音落下,老夫人的身影这才出现。 苏怀柔本就是跟沈禄赌气,老夫人这一出倒是给了她台阶下。 当即她便上前,扶住了老夫人关切的问道:“母亲,今日为何没用拐杖?” “还不是云禾给老身调理的好?我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 老夫人呵呵呵的笑着,一手拉着苏怀柔,一手拉住了沈云禾。 “云禾啊,你有什么主意便说说,就算得罪了凉王,也有祖母替你担着!” 113:打脸,拆了你所有的台 “祖母,您不好生歇着,怎么过来了?” 沈云禾是没想到老夫人会上赶着来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热闹。 按照老夫人的性子,遇上这种事情应该会躲得远远的,今日怎么上赶着过来了? 还要给她撑腰? “我听到国公请你娘亲和你过来,我就着急赶过来了,还不是怕你们被欺负了么? 这事情本就是凉王做的不对,名帖都还没来交换,更别提合八字定日子这些了。 迄今为止,媒人还是第一次上门呢! 聘礼还这般的寒酸!” 老夫人嘴上说着漂亮话,内心里却是想要看看沈云禾有没有本事将此事给解决了。 若是能换来凉王府的加补聘礼那就更好了。 “是啊,看来凉王府是彻底没落了。 来人,聘礼留下,将凉王府管家和媒婆打出去! 记得……打人要打脸,还得打狠一些,要不然旁人怎么看待我们国公府?” 沈云禾笑了起来,她笑容恬淡,却冷冷的吩咐下人将管家和媒婆拖出去打了! 媒婆不敢置信的瞪向了沈云禾。 “哟!国公府大小姐?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凉王府的人岂是你能打得?” 媒婆也是仗着凉王府的架子,压根没将国公府看在眼里。 她到了凉王府,看到那些聘礼的时候,就知道凉王并未将沈家二小姐放在心上。 媒婆这种东西,迎来送往的,哪个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就打你了怎么着?狗东西还敢到本小姐面前放肆?” 沈云禾冷冷勾起了唇角,今日她不出这头,得罪人的便是娘亲了。 沈云禾私心的不想要娘亲掺和到这事情中来,况且凉王府打了国公府的脸,她马上还要出嫁,她可不想要沈清夕连累了她的名声。 “放肆!国公,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凉王府的管家也被蜂拥到门口的下人给气到了,这些人竟然当真想将他们给打出去! “凉王都不做人,你管我怎么教女儿?” 沈禄被这管家给气到了,区区下人还敢对他拍桌子?谁给他的胆子? “来人!将这俩东西打出去,狠狠的打!” 沈禄怒不可揭,下人蜂拥而入将凉王府的人给拖了出去,在门外当着诸多路人的面,将那管家和媒婆打得鼻青脸肿的。 管家被下人架着,骂骂咧咧的回去复命了。 一时间,整个皇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凉王下聘,以聘礼羞辱国公府!国公府强硬的很,将凉王府的人给打出来了! 这一来一往的,可真是无比的精彩。 苏怀柔这会最担心的就是沈云禾了,她拉着沈云禾的手,语气带着责怪: “这些事情,该是娘亲出头。 你又何必将事情揽在身上?” 老夫人对沈云禾的做法其实也有些不太满意,你说将凉王府的人给打了,还将聘礼给收了,这算怎么回事? 但是,老夫人惦记着沈云禾给的“白萝卜”,倒也没将情绪放在脸上。 倒是那沈禄,有些疑惑: “云禾,你这将人给打了,不是将凉王给得罪死了么? 又将聘礼给收了,这等聘礼收了,岂不是丢了我们国公府的脸面?” 沈云禾摇了摇头,心下也是无语的很。 真不知道,沈禄凭着这脑子到底怎么爬上国公这位置的。 单凭赫赫军功吗?可太平了这些年,沈禄手中的兵权都已经陆陆续续的交出去了。 “聘礼不收,爹爹难道当真想要坐实抗旨的罪名吗?” 沈云禾一句话,将沈禄给噎了个半死。 老夫人这会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凉王与沈清夕那是圣上定下的婚约…… “可……你这般高调的打了凉王府的人,国公府与凉王的关系怕是难以维系了。” 沈禄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打了凉王府的人,国公府的面子也保住了。 可终究与凉王为敌,不是个好主意。 “呵!说得好像你恭恭敬敬将凉王府的人送出去,就能维系与凉王的关系一样。” 沈云禾凉飕飕的笑了起来。 她在沈禄和老夫人惊诧的视线下,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了,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难道你们没发现,沈清夕自打将身子交给凉王之后,凉王就不怎么见她了么? 他不但不怎么见她,并且还包下了万花楼新晋花魁,据说两人打得火热。 不排除成婚后,凉王立马就纳妾的可能……” 还有一点沈云禾没说,其实沈清夕看样子是已经有了身孕了。 那位花魁可不是简单的主,只怕……到时候沈清夕的王妃之位都不保。 “你说什么?这都是真的?” 沈禄大为震惊,甚至就连苏怀柔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沈云禾。 “天呐!清夕她还一再提起凉王对她有多好!” 苏怀柔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沈清夕在她面前接受教导也有几日了,这几日里沈清夕最常提起的就是凉王。 说得那凉王简直将她捧上天了! “逆女!逆女!来人……将那逆女给我带来!” 沈禄脸色已经涨红了,明显气得血压上涨了。 “来人,上茶。”沈云禾对着下人摆了摆手,即将有大戏看了,她不得细细品茗么? 老夫人也不说走了,拉着苏怀柔就在沈云禾旁边坐了下来。 这祖孙三代人,活脱脱的一副看戏不闲事大的模样。 沈禄尴尬的坐在主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院外传来了沈清夕哭哭啼啼的声音,前厅内那诡异的氛围,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爹爹……” 沈清夕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知道,爹爹要见她,而不是将她关在冷冰冰的柴房里。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老夫人眉心都拧成了疙瘩,她在沈清夕一条腿堪堪跨进前厅的时候,梆梆梆的敲起了拐棍。 老夫人之前身子不好,遍寻名医都说治不好了,自打那时起,她便厌烦那些哭啼之人,简直晦气的很。 沈清夕冷不丁的就被吓到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大家竟然都在前厅。 甚至,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那些随意摆放着的聘礼…… “这……这是什么?楚王给姐姐的聘礼吗?” 沈清夕看苏怀柔和沈云禾都在,便直觉的认为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都是楚王送来的。 苏怀柔:??? 她第一次觉得沈清夕像极了瑶瑶嘴里说的绿茶、白莲花。 这么明摆的事情,她竟然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混账!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是凉王给你的聘礼! 可不是云禾的!” 老夫人又敲起了拐棍,那梆梆梆的声音,仿若敲在了人的心尖上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老夫人是见过楚王与沈云禾在一起的,看着楚王看云禾的眼神,楚王府的聘礼,那是断然不会少的! “什、什么?开什么玩笑……这、这怎么可能是凉王给我的聘礼呢? 凉王那般疼我怎么可能如此苛待我?” 沈清夕不敢置信的冲向了那些聘礼,她将那些半开的箱子全部掀了开来。 她不相信! 直到…… 她看到了箱子上带着凉王府的标记,这才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院外,下人们围成了几圈,都在盯着前厅里边的动静。 “沈清夕,既然你已经怀了孩子,还是别坐在地上了,省得动了胎气,还得浪费银两替你医治。” 沈云禾挑了挑眉,朝着门口的沈清夕喊了一句。 刹那间,沈清夕的脸色便煞白了起来! 她红唇轻颤,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一滴滴的浸湿了衣襟。 看到沈清夕的反应,沈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他便狠狠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他恨沈清夕掉价,未婚先孕连带着国公府也丢了脸。 他却忘了,孟姨娘告诉他沈清夕委身与凉王的时候,他可是举着双手赞成的。 沈清夕无比的难堪,她小心翼翼的藏了这么久,沈云禾却轻易的将这些给搬到了人前! 孩子是她要挟凉王的最后砝码,却被沈云禾提前揭露了,再被传扬出去,皇城里还有谁看得起她? “沈云禾!我跟你拼了!” 沈清夕站了起来,扬起双手就要朝着沈云禾脖子掐去…… 114:绝望吗? “放肆!” 沈禄本就一直盯着沈清夕,这会看她竟然要伤云禾!他想都没想便冲了上来,有力的长臂猛的一挥,将沈清夕推得重重的撞在了门上……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沈清夕只觉得眼前一黑,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 一股温热敢袭来,血腥气顿时四散,她竟是小产了! “天呐!来人,快请大夫!” 苏怀柔被这场面吓到了,她性子本就清冷,虽然被冷落多年,沈禄却从未对她动过粗。 今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禄眼底的杀气。 “出血过多,再不止血就彻底小产了。” 沈云禾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清楚了沈清夕的症状。 很不巧,她能治,但是……她却不想治。 眼下,这种场面倒是与五年前,原主跪在祠堂内的画面有些相像。 只不过,那时候她的下场却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送往了边关…… 如今,她倒要看看沈清夕能怎么绝地反击。 “不、不行……我的孩子不能有事……救我、救救我……” 沈清夕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她一动血便流得更多。 守在门口的管家已经第一时间冲出去了,只是要请大夫过来,尚且还需要点时间,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老夫人仍旧拄着拐,一脸便秘的瞪着沈清夕。 这孟氏母女简直有毒,一天之内两个人都在她面前倒下了! 老夫人隐隐的泛起了嘀咕,到底是她点背,还是这孟氏母女当真被她给克了? 不至于吧? 沈清夕伸着手,抓住了苏怀柔的手腕,哭着祈求她: “母亲……求您救救我,母亲……若是被凉王知道,我不仅怀了孩子,还小产了,我的一辈子就毁了……” 这是沈清夕这辈子,第一次开口称呼苏怀柔为母亲。 沈云禾忍不住挑眉,她真是低估了沈清夕的脸皮。 苏怀柔虽然恨这国公府的一家人,可同为女人,看到沈清夕小产,她也是于心不忍。 “大夫很快便来了,你不能动,最好安静躺着平复情绪。” 苏怀柔到底是生过孩子的,对这些事情也稍微懂一些。 “沈云禾!你能救我对不对?你连祖母的身体都能调理好,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求求你救救我! 沈云禾……我求求你!” 沈清夕又挣扎着往沈云禾脚边爬,她所经之地留下了一条血痕…… 沈云禾闭了闭眼,她想起了在边关因为没有稳婆接生而横死的原主…… 沈云禾堪堪在沈清夕抓住她之前站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两步,彻底的冷下了脸: “我的确能救你,但是……我不会救你。 孟姨娘买通边关整个城镇和周边村庄所有的稳婆和大夫,不允许一人为我接生。 她算计我怀上身孕,又将我丢去边关自生自灭。 今日你受的,不足我十分之一的痛。 沈清夕我不拦着整个皇城的大夫为你诊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沈云禾态度坚决,说完就走。 丝毫不给在场任何一人劝说的机会。 苏怀柔紧咬着下唇,她竟不知边关几年,云禾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她这点泛滥的同情心,简直是在云禾的伤口上撒盐! “老爷……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就先走了。” 苏怀柔眼底的怜悯尽数收敛,她对沈禄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此刻也是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老夫人本就厌烦沈清夕哭哭啼啼的,这会苏怀柔母女都走了,她也待不住,拄着拐也慢悠悠的走了。 独留沈禄一人呆呆的站在这前厅之内。 他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这短短一会会的时间,沈禄竟像是老了几岁。 沈清夕侧躺在地上,眼底逐渐透出了恨意…… 沈云禾能救她却不救,她恨! 待她嫁了凉王之后,定要将沈云禾尝一尝被万人唾弃与羞辱的滋味! 115:闹事,将她包围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沈禄的感官,沈云禾的话一直在他耳畔回荡着。 当年他真是鬼迷了心窍,不知现在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暗处, 几个暗卫交头接耳的,未来王妃刚才那神情可真是像极了他们爷! “你说,往后王妃入了楚王府,她与爷二人谁会是王府主宰?” “这还用说?当然是爷啊!” “呸!摆明了是王妃!” “是爷!” “是王妃!” …… 国公府的下人,一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般,只听得周围传出争论声,却看不到人! 大家在经过那争论声传出之地的时候,一个个都捂着耳朵狼狈的逃窜。 国公府闹鬼的传闻,也就如此不胫而走了…… 大夫很快来了,很快沈清夕便被送回了自己房间。 用大夫的话来说:沈二小姐命中有贵人,这般严重的小产之症,都能保住孩子。 沈禄交代了下人仔细服侍,便将管家传到了书房。 “清夕有身孕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沈禄面上泛起了冷意,上位者的杀伐透过他那双有力的眼向外溢出。 管家不敢隐瞒,他底下头将声音压得很低:“除了那位大夫,国公府里有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二小姐带血的样子。” “对外宣称二小姐在前厅被利器所伤,选两个人杀了,就说他们造谣。另外那位大夫……” 沈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管家瞳孔缩了缩,忧心忡忡的应下便退了出去。 不出两炷香的时间,那大夫在距离家门口不足百米的距离,被不知从哪蹿出的受惊马匹踩踏,当场吐血而亡。 那大夫堪堪不惑之年,便撇下一家老小去了,一时间左邻右舍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国公府内管家以雷霆手段惩治了两个在主子背后嚼舌根的下人。 几十大板下去生生将人给打死了。 “再有无事生非者,下场就同他们一样!” 一句威胁,弄得人心惶惶。 事情由小橘传到怀恩阁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沈云禾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懒洋洋的窝秋千架上晒着太阳。 沈禄的手段,让她出乎预料。 倒是苏怀柔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正在鼓捣着的香碟。 沈云禾朝着苏怀柔的方向看了一眼,半开的房门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让沈云禾有些瞧不真切苏怀柔的情绪。 “小姐,苍云姐姐派人来请您赶紧去一趟北斗堂,凉王的人去闹事了。” 小橘刚刚出了院子不久,又急匆匆的跑回来了,北斗堂的人正在前厅等着。 沈云禾柳眉轻蹙,对这个凉王真是厌烦到了极点。 她转头往屋里看去,结果却没看到娘亲身影了。 “告诉娘亲我去北斗堂了,另外让暗处那几位大哥将瑶瑶和星屿带回来,近两日让他们待家里别出门了。” 沈云禾说完,暗处那几个暗卫便有一个闪身出去了。 楚王府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联系方式,他找不到小小姐和小世子,却能找到跟着小小姐和世子的暗卫。 北斗堂门口, 一个老翁被几个年轻的汉子抬着,摆在了北斗堂门口。 周围聚集了一大圈围观的百姓。 大家都知道,北斗堂的门槛很高,北斗堂的大夫治病诊金也贵的很,寻常人家根本入不了北斗堂。 但是,北斗堂在整个皇城也是善事做得最多的。 他们每个月都会派人在城内支摊义诊,并且还赠送药材。 “北斗堂的大夫可从来没有失手过……” “就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碰瓷。” …… 沈云禾到的时候,就看到那几个壮汉将老翁围在中间,老人家一脸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她越过了人群,上了台阶准备进北斗堂。 那几个壮汉见了立马冲上前来拦住了她。 “这位姑娘!北斗堂可不能进,他们庸医害人!” 沈云禾:…… 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软纱衣,明眸皓齿的外人根本不会将她与北斗堂联系起来。 “这位小哥,我……要进去抓药。” 沈云禾说话间视线轻扫,将这几人彻底打量了一番。 这几个壮汉虽然穿着粗布衫,脚上的鞋子却是软底的鞋面也带着丝秀的暗纹。 哪个寻常百姓穿得起这样的鞋? “你这姑娘怎么好赖话不听呢?这北斗堂去不得!我爹都快被他们给医死了! 你这是替谁抓药?” 沈云禾退后了一步,有些围观的百姓见她是个柔弱姑娘家,也有劝开了。 “你们闹的是北斗堂,吓唬人家姑娘家干什么?” “就是,你闹你的,怎么还妨碍人家抓药呢?” …… 壮汉见情况不对,没朝着他们预料的情节发展,其中一人便不着痕迹的踢了踢地上的老翁。 老翁当即就“哎哟……哎哟……”的痛呼开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声线粗嘎加上身子虚弱,这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呼,当真迷惑了一部分的人。 “都病得这么重了,该不会北斗堂当真医错了吧?” …… 有人帮腔了,几个壮汉立马闹腾开了! “还不快将你们管事的叫出来,你们不是号称有神医坐镇么? 什么狗屁神医?就这么治病的? 将我爹都快医死了! 杀人偿命!让神医和管事的出来!” 一时间,北斗堂门口好不热闹。 沈云禾蹙着眉被挤到了一边,眼看着就十几节台阶之隔,她愣是寄不过去。 “这不是国公府大小姐么?”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将沈云禾给认了出来。 “她就是前段时间在街上救了一个老人家的国公府大小姐……” “国公府大小姐跑北斗堂来干什么?” “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 伴随着围观之人的议论声,那几个壮汉互相对视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将沈云禾给围了起来。 116:这么想死? 沈云禾冷下了脸,她不言语还真叫这几个壮汉蹬鼻子上脸了! “想怎样?” 沈云禾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几个足足高她一头的壮汉。 “嘿……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你问我们想怎样?” “你和医死人的北斗堂同伙,还想安然离开?” “偿命……给我爹偿命!” …… 沈云禾:…… 那老翁还在地上躺着叫唤呢,就让她偿命? “哥几个是在咒你们爹死呢?” 沈云禾睨了一眼地上叫唤的老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引得周围议论纷纷。 躺地上的老翁脸色看起来又白了几分。 苍云见到沈云禾来了,戴上鬼面就迎了出来。 “沈小姐里面请。” 苍云一心想着要将主子给解救出来,上前就将那几个壮汉被拨开了。 苍云身形小巧,堪堪一只手便将那几个壮汉给推开了! 要知道,她还不足那些壮汉的肩头高,瘦瘦小小的…… 壮汉们尤为吃惊,他们可都是体重一百八的人,岂能轻易被一个小姑娘推开? “你谁啊?没我们同意就想带她走?” 壮汉们围了上来,将苍云和沈云禾堵住了。 苍云这回是真动怒了,扬手就想将那几个碍事的家伙给劈了,却被沈云禾给拦住了。 “既然别人已经打上门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北斗堂医死人了么?” “我看他们就是来打劫的,这位老伯明明还有救,却被他们说成了死人,他们想要栽赃,北斗堂却不想背这个锅。” 沈云禾对着苍云勾唇一笑,这一笑在外人看来温婉动人,苍云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嘞! 主子这是打算动真格的了,这群人可要倒大霉了! 周围人一听,这老翁竟然还有救,当即也就有人为沈云禾说话了。 “我可是亲眼见过,这位沈大小姐当街救了重病之人的!让她试试……” “就是,让她试试!北斗堂可是有神医坐镇的,神医的名号我们都听过!” …… 壮汉们被周围人这么一闹,一时间没拦住沈云禾,就被她找到了空子钻到了老翁的面前。 老翁看到沈云禾蹲下来,本能的就想躲闪,却被沈云禾先一步扣住了手腕。 “老人家你躲什么呀?不是都要死了么?难道不想活命?” 沈云禾清清冷冷的声音就这么冷不丁的传了出去。 老翁神色一滞,那几个壮汉更是齐齐变了脸。 周围有些聪明之人已经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这会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想要看看清楚,这沈大小姐到底发现了什么。 “老人家你被人喂了毒,若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待着别动!” “另外……你们这几个口口声声说他是你们父亲,又将脏水破给北斗堂,既然如此那便报官吧。 让北斗堂的人去他们家里将老人家吃的药渣拿来。” 沈云禾一番话有条不紊。 苍云立马派了人出去,一路人马去报官,剩下的则是扣住了其中一个壮汉,押着他往所谓的“家”走去…… 117:诬陷她? 被押着往“家”里走去的壮汉,明显有些演不下去了,他们压根就不是一家人,哪来的家? 其他几个人也明显的着急了起来。 “大家快看看!这就是北斗堂……店大欺客! 她说喂毒就是喂毒了? 不就是想要药渣吗?我们自然带了!” 其中一个壮汉,掏出了一包煮完的药渣子,当着众人的面抖落在了地上。 他们能上门来找茬,自然该准备的都备好了! 北斗堂今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闪开!” 眼看着那壮汉就要一脚踩在药渣上了,沈云禾头也不抬将人给推开了。 壮汉:??? 怎么回事?他今日接连被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推开了? 是他变弱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沈云禾没有察觉到壮汉的目光,专心的研究着地上的药渣。 苍云则是护犊子一般张开双臂,将沈云禾给挡住了。 几个壮汉:…… “在场之人,有谁在北斗堂抓过药?” 沈云禾扒拉了几下药渣子,便又看向了那老翁。 “我!” “我抓过!” “还有我们!” …… 一时间有不少声音插了进来。 “那你们可北斗堂的药与其他药房有何不同?” 沈云禾淡淡的勾着唇角,想必凉王是没有亲自进北斗堂抓过药的,自然不知道北斗堂用来切割药物的斩刀上刻有特殊的印记。 因此,药物的切口和纹路与旁的药铺是不一样的。 眼下,从这些药渣来看,这些压根不是北斗堂的药! “我!我知道!” 一位妇人模样打扮之人挤上前来。 沈云禾笑了笑:“大娘请说。” “我呀之前在北斗堂做过几天的帮佣,见过他们切药材!那刀看着甚是古怪,与别的药房大有不同。 这药材切开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沈云禾站了起来,给其他人留了空间仔细观看地上的药渣。 “这……当真不一样!” “就是!这些人定是骗子!” …… 围观的人开始闹腾了起来。 那几个壮汉面面相觑, 壮汉甲:要不然杀出去? 壮汉乙:主子那怎么复命? 壮汉丁:主子只是要我们来闹事,不要让北斗堂好过,又没说要闹出什么结果来。 壮汉丙(被押走的那位):兄弟们啊,主子只是让我们来找北斗堂的晦气而已。你们还真以为这么做能给北斗堂找什么麻烦? 这个沈云禾打着救人的幌子,周围的百姓们也在观望,让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般拙劣的手法……你家主子是派你们来搞笑的么?” 沈云禾掏出银针在那老翁的手腕处扎了一下,他那手腕处立马涌出了豆大的黑血。 老翁面色一僵,眼底滑过一抹躲闪。 沈云禾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抬头凌厉的眸子扫向了那几个壮汉! “他们威胁你了?” 沈云禾脸上的神情逐渐的冷凝了下来。 老翁闭了闭眼不敢言语,那几个壮汉更是凶神恶煞的捋起了袖子,将老翁和沈云禾齐齐围住了。 “是我爹说了在你们这北斗堂看的病抓的药!我们不找北斗堂讨要说法岂不是不孝?” 沈云禾指腹一抬,嗖的一枚银针便蹿出斜着插到了那叫嚣壮汉的脚面上! 吓得那壮汉跳着脚后退了几大步! 118:告密,有人半夜找你媳妇 “你干什么!你这是谋财害命……” “难道是因为北斗堂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我们发现了!” “就是,你就是想杀我们灭口!” 壮汉连声叱责,他们压根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出手竟然这般狠辣! “杀你们灭口?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熊样,真是恶心吐了!” 苍云早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一张嘴叭叭的将那几个壮汉给说懵了。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此刻是你唯一的机会。” 沈云禾借机塞了颗解毒丸进老翁嘴里,不出片刻老翁刷白的脸色便有了好转。 周围人原先都是在观望着,有些人见识过了沈云禾的医术,可还有大多数的人没有见过。 当看到那老翁竟然坐了起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我一家老小都被他们绑了起来,老朽也是无奈之下才做这等丧良心的事情啊……” 老翁坐着兀自抹起了眼泪,他是被下了药抬过来的,在这之前连喘气都费劲,他深知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求姑娘……救救我的家人吧,老朽实在死不足惜……可我的一家老小实在是冤啊……” 老翁缓过来之后便对着沈云禾跪了下去。 沈云禾只是来解决凉王这次给的麻烦,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牵扯其中。 “拿上神医的令牌,将他们抓起来送官,另外将这老翁的事情也提一下。” 沈云禾将身上的钱袋塞给了老翁,交代了苍云便起身越过了人群进了北斗堂。 万毒窟从来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解救老翁家人的这种事情就交给官府了。 逃命的银钱她已经给了,老翁能逃多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得嘞!姑奶奶好久没有打架了! 今日你们落到姑奶奶手上算你们倒霉! 无关人员退后,省得被姑奶奶打爆了牙,姑奶奶可不负责!” 苍云咔咔的活动着手指,娇小的身影还不及那些壮汉的胸膛! “听到没?她说要揍我们?” 壮汉有恃无恐,他们可是凉王的人,就算见了官,又会拿他们怎样? 顶多装模作样挨顿板子也就放了! 可这北斗堂和那劳什子的沈大小姐可就彻彻底底的得罪凉王了。 话音刚落,一击重拳便砸到了脸上! 当即,壮汉那强壮的身子便像个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又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今日姑奶奶便将话放这了,敢招惹万毒窟的你们还是普天之下第一波。 等回去了告诉凉王,他若还想继续肿成猪头,大可以继续放马过来! 姑奶奶最瞧不上的就是他那样的怂货,大半夜的闯神医闺房,被揍了还敢找人上门挑衅! 活该被揍!” 苍云小嘴叭叭的,一开口画风就变了。 大家起初还不知是谁与北斗堂结仇,结果苍云全给说出来了。 那哪是结仇? 分明就是凉王相中了神医,半夜造访唐突了神医,又被神医身边这个小姑娘给揍了! “凉王……不是与国公府二小姐定亲了么?送聘礼的时候我还凑热闹去了。” “那凉王和神医……” “这算什么?我可听说凉王最近与花楼那新来的花魁打得火热!” …… 苍云重拳出击,在官兵到来之前就将那几个壮汉通通收拾了。 人群里几个人这才悄然退了出去,其中两人马不停蹄的出了城,一路朝着百里开外的小镇飞掠而去。 两个时辰不到,忙得焦头烂额的楚君赫便收到了密报: 凉王夜闯北斗堂,闯入神医闺房。 119:较量,动他女人得死 楚君赫此刻坐着轮椅,在城中安排赈灾之事,他那天人之姿俊逸之颜,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驻足。 “楚王若是早些时候来,就算没米下锅,能看到楚王这张脸,也不会觉得日子难捱了。” “可惜了……是个瘸腿……” “瘸腿怎么了?就算是瘸腿也断然不会看上你的!” …… 人群中的嘈杂声,并未传到楚君赫耳中。 此刻,他满眼都是“夜闯闺房”几个字。 楚君赫周身气息逐渐阴冷了下来,他那温润如玉的外表有一丝皲裂。 “表哥……表情!表情!笑……勾起唇微笑!” 翊承一手撑住了轮椅,用身子挡住了那些女人的视线。 “跟着云禾的都是哪些人?” 楚君赫锋芒微敛,将那密信收入了怀中。 翊承:??? 他稍稍愣了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随后,才瞪着眼不敢置信的反问: “我们在赈灾,你在想着大嫂?” 楚君赫微微抬眸朝着翊承投去冷冷一撇,眼底寒光一闪。 仿若在说:你再多嘴一句试试! 翊承嘴皮子抽了抽,他真想扇自己两耳光,表哥自打遇见了嫂子,那是天雷遇上了地火…… “那可是派了两队精卫轮流换班的,具体的轮换值守我也不知啊。” 翊承挠了挠头,出来得匆忙他将此事全权交给两小队的领队了,表哥冷不丁的一问,还真将他给问住了。 “传信给允让允珩二人,让他们给凉王找点事情做。” 楚君赫不知楚景越已经被苍云揍得没法出门了,他恨不得分分钟将这赈灾的事情给处理了,快速回皇城去。 “好嘞!” 翊承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楚景越那家伙倒霉了,况且允让那家伙贼点子特多,定能好好折腾楚景越。 远在皇城的楚景越,怎么也不会想到。 他的厄运来得如此之快。 允让和允珩还没来得及出手,凉王就被召入了宫中。 楚景越虽然贵为太子,到了宫门口仍旧需要乖乖下来换坐歩撵入宫。 马车一路畅行无阻那是圣上给楚王的特权。 楚景越一路顶着各路怪异的眼神去了御书房,甚至就连在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公公,见到他这副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凉王……您这是?可有去寻御医看过?” 公公无比担忧,凉王这伤分明是被打的啊! “无碍,父皇可在里面?” 楚景越想起了昨晚打他的那娇小女子,脸色有些不大好。 “在、在!皇上等了凉王好一会了。” 公公将凉王迎入了御书房就退了出去。 皇帝在凉王走近的时候,将手中的杯盏摔了过去。 “啪”的一声,精致的瓷杯在楚景越脚下碎成了几瓣,温热的茶水贱湿了他暗纹的鞋面。 “父皇!” 楚景越跪下了,任由地面上的茶水染湿了他的衣裳。 “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 皇帝重重一拍御案站了起来。 他指着楚景越怒斥: “神医是朕请来的贵客!更是朕亲自送出宫门的! 你倒好半夜去撬神医闺房? 朕看……你这个太子之位是坐腻了!” 120:狂喜上分 “父皇赎罪,儿臣当时并不知道她是神医!” 楚景越低着头,神情显得惶恐不安。 皇帝一双凌厉的眼狠狠的盯着楚景越,像是在猜测他话里有几分可信。 “父皇!儿臣被北斗堂打了出来。受了如此重伤,神医她分明是不将皇室给看在眼里。 为何父皇还要如此偏袒神医?” 楚景越眼底透着阴狠,什么神医不过是一介草民,竟敢如此不将皇室放在眼里。 皇室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凉王!” 皇帝吹胡子瞪眼的,迈着大步走到了楚景越面前: “你这样让朕怎么放心将天下交到你的手里?” 楚景越低着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陡得! 他突然抬头看向了皇帝。 “父皇!您是说您打算让儿臣做太子?” 楚景越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内心简直狂喜,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皇帝冷着脸,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意识到他说漏嘴了。 “朕是有这打算,但是也得你自己争气! 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情?” 他是有让楚景越任太子的打算,但是那也不是现在。 刚才他真是被气昏头了。 “父皇,儿臣定会加倍努力。” 楚景越抬头看着皇帝。 他鼻青脸肿,嘴角还肿着一大块,冷不丁一看还有些滑稽。 “回去!去给神医赔罪!” 皇帝嫌恶的摆了摆手,真是晦气的很。 “是,儿臣告退。” 楚景越再不甘愿也不敢顶撞,今日这场赔罪是逃不掉了。 但是,换来了太子之位倒也是值得! 陡得,皇帝又叫住了他: “你给国公府送聘礼了?” 楚景越点了点头。 “混账!你那也能叫聘礼?朕听说国公府将你那管家和媒婆打出来了?” 楚景越眼底滑过一抹不悦,这事情父皇难道要插手? 好个沈禄,竟然告状告到宫里来了? 楚景越暗暗捏紧了拳。 “是,儿臣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 “处理妥当?你能送出那样的聘礼,已经将皇室颜面给丢尽了!你还能怎么处理妥当? 滚滚滚…… 你给朕滚,朕不想看见你!” 皇帝一脚狠狠踹在了楚景越腿上,将楚景越踹了个趔趄。 “儿、儿臣告退。” 楚景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直到出了御书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凉王……杂家如今可要恭喜凉王了!” 公公迎了上来,刚才殿内的声音可不小。 这点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 楚景越原本脸色还很臭,这会却是勾起了唇,心情大好的样子。 “届时自然少不了公公的好处。” 楚景越拍了拍公公的肩膀,大阔步的离开了。 公公原本嬉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对着在一旁候着的小太监勾了勾手。 小太监立马迎了上来。 “将此事送出去,一定要快!万一出了变数,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公公面露狠色,小太监也不敢耽搁,很快便将消息送了出去。 楚君赫那边,一天接二连三的收到的都是让人头疼的消息。 翊承拿着这情报,一时间也傻眼了,他看了眼正在沙盘前指挥赈灾的楚君赫。 不知道是该交给表哥,还是先将此事瞒下。 121:翻窗,撞见她在沐浴 “有事就说。” 楚君赫蹙着眉,翊承一脸便秘的模样杵在他面前许久了。 翊承动了动唇,干脆将那信函往楚君赫面前一推: “你自己看。” 楚君赫淡淡睨了他一眼,拿起了那封信函快速扫了一眼,又丢回给了翊承。 翊承:??? “你不想说点什么?” “你想听什么?” 楚君赫伏案忙碌了起来。 翊承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解的问道:“楚景越成了太子,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你,你好歹给点反应。” 楚君赫头也不抬:“他弄不死我!” 翊承无声的比了个大拇指,论强,还是表哥更强! “没事就出去,别妨碍我。” 楚君赫迅速将人赶走,甚至就连来送饭的下人都没放进来。 只是,赈灾的封令却是一道又一道的从书房里送了出去。 待到天明时分,书房内便没了动静。 这一整晚,翊承和手下一帮兄弟们忙得像个陀螺一般,简直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了,一群人干脆一股脑的坐在了地上,周围还有不少难民围着。 翊承掏出了干粮啃了几口,周围立马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翊承捏在手里的干粮顿时不香了! “城、城里在施粥……你们不去吗?” 翊承觉得纳闷,城里施粥的事情,他们早就一级一级吩咐下去,让灾民过来领粮领粥,差敲锣打鼓通告天下了! “我们!我们不知道啊!” 灾民们情绪激动了起来。 “去查!” 翊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吩咐了将干粮分发出去,便急匆匆的回了城。 结果却跑空了! “表哥呢?” 翊承抓狂,这事情他解决不了啊! “祖宗!你小点声!” 一直守在书房内处理情报的老者将翊承拉进了屋。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楚王擅离职守么?” “他到底去哪了?该不会……” 翊承脸色变了变,他不会又去找大嫂了吧? “正如你想的那样……” 老者摇了摇头,重新忙碌了起来。 “那他可知道内奸的事情?” 翊承急得满屋乱转,这事情交给他处理的话,赈灾进度可就完全耽搁了! “放心,王爷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翊承一听,简直想骂娘!他愣是转着圈的窝在书房里将楚君赫给大骂了一通。 已经远在皇城的楚君赫,鼻子突然出奇的痒。 他先翻墙去了国公府,没见到沈云禾后又翻墙去了北斗堂。 苍云在察觉到有人进入北斗堂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动了! 她一个飞掠上了屋顶,只见到一抹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苍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卧槽!是姑奶奶离开江湖太久了?还是江湖上已经没有了姑奶奶的传说?” 竟然有人能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苍云撇见了那登徒子竟然朝着小姐院子过去了,当即便提剑追了上去。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她堪堪追到院门口的时候那黑影已经翻窗入了小姐屋子! 苍云暗道:完了!小姐在沐浴! 屋内, 沈云禾正泡在浴桶里,陡得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她大惊,猛一转身便看到了翻窗落地,且同样震惊的楚君赫…… 122:摔进她浴桶里 楚君赫听到水声,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但是他此刻已经冲到了沈云禾面前。 再想避开……毫无可能。 水光粼粼、香气四溢,沈云禾黑长的发丝垂荡在身后,露出了她绝美的侧颜,和水嫩的肌肤…… 楚君赫眼眸一黯,一股异样自小腹蹿出直袭心尖而来! “你、我……” 沈云禾耳根滚烫,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前世加上今生,她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沈云禾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还保持着听到动静转身回头的姿势…… 香肩微露,发丝随着水波荡漾,时而紧贴时而飘散。 楚君赫居高临下,风景一览无余! 他平稳的呼吸骤然粗重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楚君赫及时撤回力道,顿住了脚步,他虽一身夜行黑衣,却仍旧无法遮盖他的隽秀。 以往都是沈云禾扒拉他,突然看到沈云禾不着寸缕的模样,楚君赫脸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乍一见到沈云禾如此模样,他便第一时间避开了视线。 尽管如此,却还是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通通看了个遍。 屋外,一抹娇小的身影在飞速靠近! 她依着楚君赫的行动路线,从窗口飞掠而进,趁着楚君赫与沈云禾说话之际…… 一脚踹向了楚君赫! 正常情况下,楚君赫的身手怎可能躲不过这一脚?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便顺理成章的,被一脚踹进了浴桶内! 噗通! 水花四溅,楚君赫整个人栽入了水中。 浴桶就那么点大…… 沈云禾脸色瞬间变了!她捂着身体迅速退后,直到后背抵在了桶壁上,这才停了下来。 苍云在楚君赫掉落浴桶的瞬间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瞬间! 苍云就泪目了! “完犊子了……主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苍云说完就溜! 她将主子未来夫婿给踹进浴桶里了。 这还行?主子不得扒了她的皮? 苍云逃了! 并且逃得远远的!保证今日绝对不会出现在沈云禾的面前。 屋里, 水花声逐渐平息。 沈云禾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 “你的脚从我腿上移开。”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楚君赫动了动,往旁边挤了挤。 “你膝盖抵到我腰了。” 楚君赫眸色微变,往边上挪了挪。 他低垂着眼悄悄睨了眼沈云禾,长翘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让沈云禾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楚君赫蹙了蹙眉,在这狭小的浴桶内,他待哪都是错。 他薄唇紧抿,下颚线崩得死死的。 楚君赫打算起身,才刚一动沈云禾阴仄仄的眼神便递了过来: “你的手按哪呢?” 楚君赫立马将双手高高举了起来,他眸色微漾心底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掌心那股温热的感觉尚存,楚君赫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洗澡水滑过掌心时的感觉。 “分明是苍云将为夫踹进来的,娘子怎可只对为夫动怒?” 楚君赫邪肆的勾起了唇,身子笔挺的靠在桶壁上,举着双手浑身湿漉漉的模样,看起来竟无比的魅惑。 沈云禾这会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幸好水面上还飘着些许的花瓣,能为她遮掩一二,否则沈云禾当真要郁闷到吐血。 “闭眼,滚出去。” 沈云禾并不否认,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给弄蒙圈了。 楚君赫乖乖闭上眼,单手撑住了桶壁翻身越了出去。 哗啦的水声传来,楚君赫已经掠过屏风,只不过却没有出去。 沈云禾看了他一眼,隔着屏风瞧不真切楚君赫的表情。 “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裳?” “出不去……” 楚君赫拒绝了。 沈云禾:??? 楚君赫蹙着眉解释: “为夫浑身湿透,这般出去了若是被人瞧见,岂不有辱娘子声誉?” 沈云禾柳眉快拧成了川字,什么声誉?她不在乎的好吗? 都未婚生子了,还在乎什么声誉? “你转过去,背对着我。” 沈云禾瞪着楚君赫,后者乖乖背过了身。 楚君赫双手环胸,暗暗运起了内力将身上给蒸干了。 没多会,便传来了水花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不等楚君赫回头,沈云禾一脚就踹了过来! 预料中,她这脚是对着楚君赫屁股踹过去的,再不济也能将他踹个趔趄。 楚君赫却像后脑勺长了眼一般,一个侧身躲过了沈云禾的攻击。 沈云禾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朝前栽了过去,这一脚她是发了狠的,想要卸了力度往回收,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 楚君赫身形一动,分明之前已经躲开了,他却又将身子强行拉扯了回来。 楚君赫侧身抱住了沈云禾,沈云禾冲来得太快,力道有些大,两人直直的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啊……” 沈云禾一声惊呼,闭上了眼迎接随之而来的疼痛。 只是,她撞上的却是一堵肉墙。 “唔……” 楚君赫闷哼了一声,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充当了人肉垫子。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沈云禾蹙着眉双手撑在楚君赫胸膛上打算起来。 “嘶……”她这一按,楚君赫脸色当即白了几分。 他眼眸微阖,颇有几分病态美。 “怎么又受伤了?新伤叠旧伤何时才能痊愈?” 沈云禾杏眼带怒,他带着伤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不是新伤……” 楚君赫唇色透着些许的苍白,他捉住了沈云禾的手,拉着她贴近了自己…… 123:软软的 沈云禾一只手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右手被楚君赫紧紧的捉着。 “到底怎么伤的?” 沈云禾柳眉蹙着,湿漉漉的发丝自肩头垂荡了下来,落在了楚君赫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襟。 “赈灾的时候,有心之人带着百姓闹事,混乱中被砸了一下。” 楚君赫的语气淡然,他抱着沈云禾,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朦胧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落在了楚君赫清隽的脸上。 沈云禾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细腻皮肤上浅浅的绒毛。 沈云禾眨了眨眼,掩去了那抹惊叹,这家伙的皮肤竟比女人的还要细腻。 “你不知道躲吗?翊承没在一旁保护你?” 沈云禾清亮的眸子落在了楚君赫脸上,她顺势扣住他的脉搏。 楚君赫手腕动了动想要收回手,沈云禾眼眸一瞪,他便乖乖不动了。 “内伤又加重了。” 沈云禾沉下了脸,抽手就想爬起来,楚君赫却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沈云禾本就在动,这会被楚君赫一拽,整个人都跌坐进了他的怀里。 “别动!” 楚君赫将下巴搁在了沈云禾的肩上,他将脸埋进了沈云禾的脖颈处。 呼吸间,他紧紧搂住了沈云禾纤细的腰身,声音轻柔无比: “别动……让为夫抱抱。” 沈云禾神色一滞,竟出乎预料的没将楚君赫给推开。 她并没有意识到,在楚君赫潜移默化的明示暗示下,她似乎已经没那么抗拒他嘴里那套为夫、娘子的说辞了。 沈云禾一动不动的僵着身子坐着,直到……一丝异样感传来…… 察觉到那炙热的时候,沈云禾顿时便红了脸。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出楚君赫的怀抱,楚君赫却按住了他! “再动……为夫可不保证还能忍住不动你……” 沈云禾立马不敢动了! “你、楚君赫再耍流氓……信不信我一针扎废你?” 沈云禾咬牙切齿的威胁。 她的银针已经抵到了楚君赫的后腰上,一针下去楚君赫下半辈子绝对断子绝孙! “娘子若是舍得的话……那便扎吧。横竖为夫这身子也是娘子给救回来的。” 楚君赫唇角向上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温度袭向了沈云禾的脖颈,引得她掉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闪开让我看看你的伤。” 沈云禾被楚君赫给逗笑了,她往后退开了一些,这会的楚君赫虽然穿着一身夜行衣,却遮掩不住他那仙气飘飘的气质。 “整个北疆再也找不出比为夫更俊的男人了,只不过娘子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裸了。” 楚君赫一把将沈云禾打横,平地起身将她给抱了起来。 沈云禾一整个被惊讶到了,这男人平时忙成那样竟然还有时间锻炼身体? 没点臂力和腰力怎么可能以这样的姿势将她给抱起来? “愣着干什么?” 楚君赫蹙着眉上下打量着沈云禾。 从他将她抱起,再将她平稳的放下,这女人就开始出神了。 按照常理,她早该上手扒拉他的衣裳了。 下一秒…… 楚君赫的腰封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124:心思窃喜 楚君赫:…… 沈云禾这女人什么时候解了他的腰封了? “还愣着做什么?脱吧。” 沈云禾双手环胸,唇角向上扬起,眉眼间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楚君赫微微摇头,手中动作却不停,直到最后一件里衣落地,他才上前两步走到了沈云禾跟前站定。 “坐下。” 沈云禾揉了揉眉心,她细想了一下,自打入了这皇城之后,她似乎有一般的时间都在替楚君赫疗伤…… 长此以往, 沈云禾觉得她已经快对他的身体免疫了。 毕竟再完美的身材,看多了也会疲劳。 “你不是在赈灾么?回来做什么?不怕被有心之人告上一状,治你欺君之罪么?” 沈云禾拉着楚君赫坐下,边替他清理包扎伤口边问着。 楚君赫单手撑在了身后,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 面对沈云禾的疑问,他只回以邪肆一笑。 “近日宫里少去,父皇有意立楚景越为太子,立储一事不日就会提上日程。 宫里不安全。” 楚君赫黑曜石般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般吸引着沈云禾。 沈云禾暗道不妙,楚君赫这男人深知自己魅力不浅,频频对着她放电,分明是想拿捏她! “我答应了替皇上治病,自是不可能躲开这些事情的。” 沈云禾暗自收敛了心神,不让楚君赫以美色影响她的判断。 楚君赫深深看了她一眼,自知无法改变沈云禾的决定,他轻叹了一声。 看到她安好他便也安心了。 “你这么闲?冒着抗旨不尊的风险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沈云禾踱着步子站到了窗前,抬头看向了那轮弯月,凉王的上门的确给了她预警。 只是,楚君赫是她的未婚夫,同时又是瑶瑶的生父,她便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这次赈灾,表面看起来是父皇给了重任。 所有人都觉得本王解决了这次灾害,便能平步青云。 但是……此次回来十有八九本王会遭到凉王一派联名上书。” 楚君赫没有说其他的,更深的权势争斗有着太多的丑陋一面,他私心的不想让沈云禾参与到其中来。 若是必须要一人手上染血,只他一人便够了。 沈云禾神色一滞,她诧异的抬眸看向了楚君赫。 穿越前,她见识过的九子夺嫡,全都在电视上。 眼下,太子之位还没最终下定论,局势便已经这么白热化了吗? “我知道了。” 沈云禾微微点头,楚君赫受罚的话,他们的婚期势必会延迟。 也好,她也不想在沈清夕大婚的时候凑热闹。 待沈清夕出嫁了之后,她再出嫁也不迟。 楚君赫薄唇轻启,有话想说却没说出口。 他低垂着眼眸,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裳。 外面夜色深沉,楚君赫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沈云禾听到了关门声,再转身便看不到楚君赫的身影了。 “不说一声就走……” 沈云禾回到了窗口,心口不知为何就闷闷的压抑的厉害。 “当我这里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沈云禾赌气般的将窗户砰的关上了。 屋顶上, 楚君赫一袭黑衣,静静的坐着。 仔细看的话,他神色未显的脸上藏着温柔之色。 良久,屋里的人儿已经气呼呼的睡着了。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楚君赫这才起身离去…… 这一幕,被良心不安趁着天明折返的苍云看在了眼里。 苍云躲在暗处盯着楚王看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直到楚王离开,她才敢自暗处钻出来。 “啧啧啧……楚王在玩什么?” “情种?还是变态?” 苍云想不通,她不知道楚王是不是有什么怪癖,竟然在屋顶守了主子大半宿吗? 天色大亮的时候,苍云才抬着早膳进了沈云禾房里。 沈云禾这会已经起了,只不过却坐在窗户边,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膳来咯。” 苍云将早膳放在了桌上就想溜。 “唰”的一声,几枚银针插在了她脚尖前的地面上…… 苍云立马转身,眨眼间冲到了桌前乖乖坐下了。 “我道歉,我认错!昨夜他来得太快了,他的功夫路数难测,并且在我之上,我没追上他。 我看他翻窗进了你房间,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脚。 我也没想过他会跌进浴桶啊! 最重要的是,他跌进浴桶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他的脸……” 苍云双手支着下巴,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主子给惹恼了。 主子再给她派什么奇怪的任务,那可就惨了。 苍云还记得在那苍茫的雪山上,她足足找了几个月的草药…… “不过!” 苍云在沈云禾堪堪要动怒的时候,突然兴奋的站了起来。 沈云禾淡淡睨了她一眼,横竖这丫头今日一顿罚是逃不掉了,就由着她折腾吧。 “楚王在这屋顶枯坐了一宿!” 苍云说完,沈云禾眼眸亮了亮,那抹黯淡骤然消散。 “那……” 沈云禾还想问问细节,苍云却一溜烟的跑了。 “主子,我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再多的我也不知了!这也可以将功抵过了吧?” “算你逃得快!” 沈云禾嘀咕了一句,其实她想问问楚君赫这一晚为何要待在屋顶,想来苍云也不会知道答案,便也就作罢了。 沈云禾早膳还没用完,北斗堂的人便来报,凉王登门了。 “凉王带了几大箱的宝物,说是来赔礼道歉。” 掌柜的跟在了下人身后进来了。 “要不要属下将他打出去?” 沈云禾摆了摆手: “不用,让他等着。等我吃完去会会他。” 原本,沈云禾想直接将凉王打发走,想起昨日楚君赫告诉她,皇上有意立凉王为太子。 凉王…… 她得去好好探探这位前未婚夫的底! 125:一些小心思 “混账!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楚景越左等右等,整个前厅只有他和随身的下人,不见北斗堂任何人前来端茶送水。 楚景越是什么身份?何时被人这般冷待过? “主子息怒,别忘了圣上的话。” 下人按住了楚景越欲砸杯盏的手。 他们是来登门道歉的,不适宜再生出事端来。 楚景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整张脸紧绷着,愤怒已经积攒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太子之位……” 下人压低了声音。 楚景越紧绷的神情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重新回了座位上。 又过了一炷香,沈云禾才慢悠悠的到了。 “凉王这是何意?” 沈云禾一袭黑色纱衣,脸上的鬼面也隐隐透着黑色的光泽。 她看着占了大半个前厅的几个箱子,眼底噙着一抹不喜。 凉王半夜撬她房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还得来赔罪呢? “自然是向神医赔罪。” 楚景越站了起来,他一一打开了那些箱子,言语间还带着一丝自豪之意。 沈云禾随着他的动作,视线自那些箱子内扫过。 “凉王还真是大度,这些东西比送到国公府的聘礼贵重多了吧?” 沈云禾随手勾起了一根红珊瑚珠串看了两眼。 南疆的红珊瑚重金难买,这凉王竟送了她数条南疆红珊瑚珠串,手笔之大倒是叫她诧异。 “给神医赔礼,自然应重视。” 楚景越将聘礼的事情一笔带过了,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提起此事。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沈云禾在主位落了坐,简单几个字带着挑衅。 “神医!你别不知好歹!凉王是何等身份,能主动上门已经给你脸了!” 凉王身边的下人厉声呵斥了起来。 沈云禾淡淡睨了他一眼,挑眉说道: “凉王身份尊贵,那便将东西都抬回去吧,凉王的歉意我不敢收。” 下人神色一滞…… 他悄悄看向了凉王,却得到了凉王冷冷的一撇。 “神医医术高明,若能为本王所用,往后自有享不断的荣华富贵。” 凉王对着下人勾了勾手,下人深深看了一眼神医,去了前厅门口守着,避免有心之人偷听。 “凉王觉得我缺这些?” 沈云禾朝着那些箱子看了过去。 她虽没有滔天的权势,暂时也不缺这点财帛。 何况,她并不觉得凉王能坐稳这太子之位。 “神医诊金万金起步,自然是不缺这点钱财。 但是……天底下也不是人人都出得起这万金的诊金。 神医若是归本王所用,不论钱财权势,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神医。” 凉王抓起了那成串的珠宝,这些东西并不是人人能有的,可是他有。 只要他成功的坐上了太子之位,往后这北疆就是他的! 而神医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能够帮他拉拢一大波的江湖势力,他们之间的合作是双赢的。 “权势……我倒是喜欢,不如就等凉王登上了太子之位,再来与我谈合作吧。” 沈云禾勾着唇露出了笑容,给了凉王虚假信号。 楚景越窃喜,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神医既然如此说,他们之间的合作也是早晚的事情! “好!届时还请神医赏光过府一叙。” 沈云禾笑着应下了,甚至亲自将凉王给送出了北斗堂! 在凉王离开后不久,北斗堂外几个鬼鬼祟祟之人也先后离开了。 沈云禾看了眼对面那间铺子,她知道楚君赫的人在那里。 126:她藏着的秘密 “主子你在看什么呢?” 苍云追着沈云禾的视线看了过去,她知道那里有楚王府的人在守着。 难道,主子又想楚王了? “没什么,孩子呢?” 沈云禾收了心绪,从后院到前院她都没见到两个孩子的踪影。 “去楚王府了,瑶瑶那混世小魔王要做什么星屿小世子都宠着。 一大早瑶瑶怕挨揍,爬起来连早膳都没吃就溜了。” 苍云提起瑶瑶的时候满眼自豪,她教出来的徒弟,就是最棒的。 “嗯……” 沈云禾点了点头,满脸心事的回了房间。 苍云想要跟进去,房门却“砰”的在她眼前关闭了。 苍云摸了摸鼻子,一脸郁闷的走了。 屋内,沈云禾一直摩挲着她的手腕,昨夜之后她一直觉得空间内的禁制松动了。 但是禁制松动之后便一直没了动静。 穿越几年,她空间内的禁制从未有松动的迹象。 哪怕她日行一善,都没能撬动那禁制半分!如今禁制怎么突然松动了? 沈云禾将门反锁上了,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内。 她的随身空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医药箱,这些年沈云禾日积月累的医药箱还是那个医药箱,空间却扩大有了小半间屋子。 这里便也成了她的随身仓库。 在这空间内,有一面墙,墙上有一格一格类似佛龛的格子,但是这些格子上都有盖子罩着,她尝试过任何办法都没能打开那些罩子。 但是,现在那些罩子松动了。 沈云禾将手覆盖在了那罩子上,想要感受里面的东西。 半响…… 沈云禾沮丧的叹息了一声,外面却传来了苍云的声音。 “宫里派人去了国公府,小姐你要不要回去?” “备马车,回国公府。” 沈云禾换了身衣裳,马车慢悠悠的到了国公府门口的时候,沈云禾看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 “来的人是谁?” 沈云禾狐疑的扫了那马车一眼。 苍云凑近了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刚刚收到消息,来的是华贵妃,但是她乘坐的是皇后的马车。” 沈云禾蹙了蹙眉,华贵妃来国公府做什么? 并且还是乘坐着皇后的马车? 华贵妃又欺负皇后了? 沈云禾回头又看了眼那马车,便进了门。 她前脚刚刚踏进前院,就隐隐听到后院传来啼哭声。 沈云禾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守在前院的奶娘给拉走了。 “奶娘?” 沈云禾一整个懵住了。 “夫人让我带小姐回院子。 华贵妃来了,国公爷和老夫人都在花园陪着,孟姨娘和二小姐正在闹呢。 夫人怕小姐趟这趟浑水,便让我守在这里。” 奶娘已经等了很久了,一看到沈云禾,便冲上去拽着她就走。 沈云禾:??? 华贵妃来了难道不是给孟姨娘和沈清夕撑腰的? 这两人还闹什么? 沈云禾脱不开身,只能对着苍云使了个眼色。 苍云了然,在经过拐角的时候落后了几步,等奶娘拉着沈云禾离开,她便转身朝着花园钻了过去。 花园内,华贵妃端坐在凉亭内,慢悠悠的品着茶水。 沈禄和老夫人陪坐在侧,脸上表情皆有些凝重。 127:他骗了她 “国公,好大面子……将凉王府的人都给打出去了。 想必聘礼国公是看不上了?” 华贵妃冷着脸,端着高高在上之态。 沈禄蹙了蹙眉,将凉王府的人打出去是沈云禾的主意,谁也没想到华贵妃会上门来。 “华贵妃此行……” 沈禄试探性的开口。 凉王下聘的事情圣上已经大怒了,华贵妃这一趟过来怕不是只有兴师问罪这么简单。 “国公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当初圣上赐婚的明明是国公府嫡长女与凉王的婚事! 你却让区区庶女替代? 若不是怕皇室丑闻,你觉得我会同意国公府以庶女顶替嫡长女出嫁?” 华贵妃重重拍着桌子,在气势上将沈禄和老夫人给压制住了。 “华贵妃说的是,只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也是圣上亲口同意的。 这次聘礼的事情,圣上大怒。华贵妃若是觉得罪在国公府,那大可以禀告圣上,让圣上做主便是。” 沈禄也来了脾气,凉王府这么羞辱他们国公府真当国公府没落了么? 他只是丢了兵权,国公府的地位还在那摆着! 沈禄一路从寒门厮杀到了如今的地位,身上杀戮的气息还未散尽。 华贵妃也只能凭借着身份压制他。 “国公这般姿态,难不成还指望能有楚王撑腰? 不妨直接告诉你,圣上已经松口了,太子之位只能是凉王的!” 华贵妃神情傲慢,凉王能了太子,她便能横行整个后宫。 一句太子,成功震慑住了沈禄和老夫人。 老夫人一直拄着拐没有说话,这会听到凉王成为了太子,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莫非她将赌注押在沈云禾和楚王身上,难道真的错了? 老夫人对华贵妃很不喜,国公府寒门出身,那些贵族哪家真正看得起他们? 这些年她拼命想摘掉寒门的标签,却始终与那些大家世族有着本质的区别! “华贵妃今日何意?前来炫耀?还是上门问罪?” 沈禄仍旧端坐着,若是以前,得知凉王即将被立为太子,他势必是要好好追捧凉王的。 如今,他却得知凉王对清夕甚是不喜,若是凉王成为了太子只怕清夕更拉拢不住凉王的心。 华贵妃脸色沉了下来,沈禄此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不是来问罪的难道是上门求和的? “贵妃娘娘,圣上诏令颁下时,老身会亲自上门请罪。” 老夫人终于开口了。 沈云禾在远处看了有好一会了,华贵妃趾高气扬的模样看起来无比欠揍。 “小姐,万毒窟的消息传来了。” 小橘收了消息,一路紧赶慢赶的回了府,将消息送给小姐之后,她还得去楚王府照顾两位小主子。 “吃颗补补。” 沈云禾拿出了一颗血参丸给小橘,这丫头最近一直跟着瑶瑶奔波,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谢谢小姐!”小橘将血参丸丢进了嘴里,眉眼间满是兴奋。 沈云禾打开了密信,楚君赫说有人将贪污赈灾款的罪名推到了神医的头上。 楚君赫告诉她的时候说暂时还没查到幕后之人。 只是现在…… 她看着手中的密信,一时间竟然不清楚楚君赫是真的没查到,还是在骗她…… 128:野种也配? “南疆……” 沈云禾闭了闭眼,掩去了眼底的狠戾。 南疆她只去过一次,那次的经历可不大好。 南疆之人为何要陷害她?又是谁在北疆安插了细作? “娘亲……你不要去。” 瑶瑶不知何时回来了,她站在沈云禾身后紧紧的拉着她的衣摆。 沈云禾朝着瑶瑶的身后看了一眼,并未见到星屿的身影。 “星屿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 瑶瑶噘着嘴,不情不愿的说道: “星屿哥哥被皇后娘娘召进宫里去了,瑶瑶一个人在府里待着无聊就回来了。 娘亲……那个坏女人功夫很高,瑶瑶或许都不是她的对手。 娘亲你不要去!” 瑶瑶拉着沈云禾,将她往后面拽。 沈云禾柳眉紧锁,她顿住了步伐朝着凉亭内看了过去。 华贵妃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请罪而收敛,相反的她狠狠砸碎了下人刚送上的糕点。 瑶瑶说的是华贵妃吗? 华贵妃的功夫竟然在瑶瑶之上? 沈云禾攥紧了手中的情报,转身跟着瑶瑶离开了。 “你怎么看出华贵妃功夫高深的?” 沈云禾盯着瑶瑶,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瑶瑶似乎并未与华贵妃交过手。 瑶瑶歪着脑袋想了想: “瑶瑶放毒蛛咬了皇上那晚,华贵妃有过一次凝结内力想对皇后出手。 但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瑶瑶耸了耸肩,她以为娘亲和爹爹都看到了呢。 沈云禾眼眸微转,那晚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皇帝的身上,还真没有留意到华贵妃! “小橘,告诉苍云让她查一查华贵妃。” 小橘连忙点头,她今日跑东奔西快累死了! 刚刚送了密信就往楚王府赶,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由管家亲自护送回来的小小姐。 又一路回了国公府,现在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又得去北斗堂了。 苦逼! 小橘擦了擦汗一路小跑,她可太忙了。 沈云禾牵着瑶瑶一路往怀恩阁过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却被斜刺里冲出的一个人给撞了个趔趄。 “孟姨娘?” 沈云禾看到孟姨娘的时候大吃一惊。 这才多久没见,孟姨娘竟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沈云禾?” 孟姨娘眼底泛着腥红,看到沈云禾的时候滔天的怒意将她的理智给淹没了。 “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你害了夕儿! 沈云禾……我要你死!” 孟姨娘恶狠狠的瞪着沈云禾! 沈云禾这贱蹄子将账簿拿给了老爷,她多年经营的一切都毁了! 甚至还害得夕儿差点小产! “你这个坏女人!休想伤害我娘亲!” 瑶瑶张着双臂挡到了沈云禾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孟姨娘。 她虽然才四岁,也知道了孟姨娘对娘亲和姥姥做过的恶毒事情。 以前瑶瑶还小,现在瑶瑶长大了!自然要保护娘亲和姥姥! “呵……哈哈哈……就凭你? 你这个野种还妄想保护沈云禾?” 孟姨娘冷笑了起来,她五指成爪般张开,对着瑶瑶那张可爱的脸蛋就扫了过去! 129:瑶瑶只用了三成力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向四周扩散。 “你说谁是野种?” 沈云禾扬着手,又甩了孟姨娘两巴掌。 啪啪两下,孟姨娘脸颊立马红肿了起来,嘴角甚至还溢出了一丝鲜血。 自打瑶瑶入府之日起,孟姨娘便一再骂瑶瑶是野种,她一忍便到了今日。 本以为孟姨娘吃了点苦头,自然会收敛。 却没想到,她竟一点不知悔改! “你、你竟敢打我?沈云禾你疯了吗?” 孟姨娘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沈云禾。 沈云禾失心疯了吗?竟然敢打她? “打你?论身份我是国公府大小姐!你只是连庶出都不如的区区妾室!我还打不得你?” “你张口闭口骂主子是野种,我打不得你? 我将你发卖了都是轻的!” 沈云禾语气无比阴冷,语调缓慢,一字一句尽数落在了孟姨娘的心头上! 不知为何,此刻的沈云禾周身竟有种森冷之意萦绕着,令人心生畏惧。 孟姨娘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心底已经发憷了,却不愿表现出来。 她挺了挺身子,恶狠狠的瞪向了沈云禾,神色嚣张: “沈云禾!你再嚣张又能如何?纵然我犯下如此大错,也不过就丢了国公府的掌家之权罢了!” 孟姨娘阴仄仄的笑着,沈云禾恨她入骨,却偏偏弄不死她! 丢了掌家之权又如何?待沈云禾出嫁了,她自然能将掌家之权再夺回来! 苏怀柔那蠢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就是要让沈云禾恶心,她就是喜欢看沈云禾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哈哈哈哈……沈云禾咱们走着瞧!” 孟姨娘猖狂的笑着,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眼眸一转抬脚朝着瑶瑶那小身子就踹了过去。 孟姨娘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这一抬脚坏事了! 不仅沈云禾动了,就连暗处藏着的暗卫也动了! 最重要的是……瑶瑶动了! 暗卫刚刚现身,瑶瑶那小小的人儿就一把抱住了孟姨娘的腿…… 瑶瑶内力推到了双臂上,抱住孟姨娘就是一个转圈拖拽,直接将孟姨娘给打横甩了出去。 砰! “啊……” 孟姨娘飞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一颗歪脖子树上,脸朝下趴在了草丛里。 入春之际,一些花朵早早的绽放了。 孟姨娘掉落下来的时候就压在了这些可怜的花朵之上,荆棘上所带的尖刺扎穿了她的锦衣,刺入了她的身上。 “嘶……哎哟……” 孟姨娘挣扎了几下,痛得更厉害了。 沈云禾无奈的看向了瑶瑶,瑶瑶却对她吐了吐舌头: “瑶瑶没有用全力呢……” 瑶瑶伸出了三根短短的手指,萌哒哒的说道: “只用了三成力……” 沈云禾扶额,瑶瑶的三成力够寻常人喝一壶了,更何况还是孟姨娘这种娇贵的后院女子? 孟姨娘挣扎了一会,周围的下人早就被暗卫先一步清走了。 此处距离花园不算太远,孟姨娘本就是来找沈禄的,这会更是夸张的大喊了起来。 “救命……老爷、救救妾身……沈云禾这对恶毒的母女想要害死妾身……” 130:治你罪,要你死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吸引了华贵妃的注意力。 华贵妃此行目的只为给他们下马威,偏生沈禄和老夫人还顶撞不得。 凉王让国公府难堪,华贵妃更是借机拿国公府出气! “发生了何事?” 沈禄正愁不知要怎么打发华贵妃,孟姨娘此举成功助沈禄脱困。 “回老爷,孟姨娘和大小姐发生了争执。” 亭外伺候的丫鬟连忙回应。 “华贵妃您看……” 沈禄站了起来,面上虽然有在询问华贵妃的意思。 他的肢体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老夫人更是拄着拐站了起来,对着华贵妃福了福身子: “让华贵妃看笑话了,老身这便去将喧闹之人处置了。” 华贵妃蹙眉不已,孟姨娘?就是沈清夕那位姨娘出生的母亲? 沈清夕的身世一直是她不满的,孟姨娘这一闹,华贵妃对她便更是不满了。 “走!本宫也想瞧瞧,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情,能闹出这般的动静来!” 沈禄抹了把汗水,脸色稍有些难看。 华贵妃率先出了凉亭,老夫人和沈禄只能落后一步跟在了她身后。 老夫人拄着拐脸色很是难看,沈清夕还未嫁给凉王,华贵妃便插手国公府的家事。 此事若传出去,国公府脸面何存? 老夫人冷着脸拉了一把沈禄,沈禄转头就接收到了老夫人警告的眼神。 他眉头紧蹙很是无奈。 “老爷!老爷……救救妾身……” 孟姨娘远远的看到几人往这边走来,更是卖力的叫喊了起来。 待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华贵妃的时候,孟姨娘便怔住了。 华贵妃怎么过来了? “放肆!惊扰了华贵妃该当何罪?” 老夫人一来,不等华贵妃开口,便重重的敲击起了拐杖。 木质的拐杖撞击在青砖的地面上,发出梆梆的声音,叫人为之一颤。 “母亲!不是妾身要闹……实在是沈云禾和这个野种欺人太甚…… 她们、她们动手打了妾身,将妾身摔撞在了树上……” 孟姨娘声泪俱下,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说话的时候只能僵硬的抬着头。 “老祖……她骂瑶瑶是野种……呜呜呜……瑶瑶不是野种……” 瑶瑶委屈的扑进了老夫人怀里,可爱的小人儿简直将老夫人的心都哭化了。 “混账!孟姨娘平日里你蛮横也就罢了,有贵客在此你怎还如此糊涂?” 老夫人真的动怒了,拄着拐的手甚至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华贵妃睨了眼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孟姨娘。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沈云禾!你该当何罪!” 华贵妃突然一声厉呵! 众人齐齐惊讶,华贵妃一入国公府就将孟姨娘和沈清夕好一顿羞辱。 这会,怎会帮着孟姨娘? 沈云禾身姿笔挺,并未因华贵妃的呵斥有任何惧意。 “不知臣女何罪之有?” 沈云禾双手负于身后,对着藏匿在暗处的暗卫比了个手势。 正欲将消息传递给楚王的暗卫停止了动作。 未来王妃不允许他们将消息告诉主子。 暗卫不安:王妃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行凶伤人,不算有罪?” 华贵妃冷哼,高傲的眼里噙着一抹算计。 沈云禾落到她的手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131:本宫的人谁敢动 “行凶伤人?” 沈云禾勾起唇笑意凉凉…… “华贵妃您这话严重了。” 沈禄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华贵妃此举实在是出格。 若不是身份强压他们一头,这气他当真忍不了。 沈禄这话刚说出口,华贵妃就变了脸色。 “是啊……云禾身为嫡长女就算教训府中姨娘,也是天经地义。华贵妃这话着实严重了。” 老夫人赶在华贵妃动怒之前,稍稍解释了一番。 华贵妃是圣上宠妃,又是凉王生母,无论如何国公府都得罪不起。 她只能在华贵妃开口之前,将沈云禾摆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所以……老夫人是在指责本宫多事?” 华贵妃震怒,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混账! “不许欺负我娘亲……” 瑶瑶张开双手,冲到了沈云禾面前,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小小的人儿让人为之动容。 “华贵妃……求您替妾身做主……” 孟姨娘一心想要弄死沈云禾,眼下华贵妃动怒,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一开口,沈禄连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最近这几天,沈禄一直忙着与那些官员周旋,为从孟氏一族手中讨回钱财。 眼看着快要有进展了,孟姨娘再弄这么一出,国公府若是出了什么事,先前的努力全都白搭! “来人!将孟姨娘抬走。” 沈禄怒着脸,直接让人将孟姨娘弄走。 “慢着!” 沈云禾站了出来,她将瑶瑶拉到了身后,交给了赶过来的小橘。 老夫人皱着眉对沈云禾使眼色,她就是想将沈云禾摘出去。 没想到,这丫头还往坑里冲。 华贵妃这次上门闹事,罪魁祸首就是孟姨娘和沈清夕,万万不能将沈云禾再搭进去! “华贵妃说我行凶伤人可有证据?单凭孟姨娘一面之词,华贵妃便想治了我的罪么? 不知道华贵妃所依的是哪套律法?” 沈云禾没有退,华贵妃往她身上灌污点,今日她就算被爹爹和祖母保下来了,污点也就真的粘上身了。 她不仅要出气,还要将污点给摘了! “好一张伶牙利嘴,本宫判你何须律法!” 华贵妃被沈云禾激怒了,她宠冠后宫多年,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跟在华贵妃身后的嬷嬷脸色大变,她上前在华贵妃耳边低语: “娘娘……这话说不得!传到了圣上耳朵里可是死罪!” 华贵妃眸色微变,嬷嬷的提醒让她稍显不安,她的确被冲昏了头脑! 沈禄也是脸色大变,华贵妃在国公府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就是给国公府埋了天大的麻烦! “贵妃娘娘何时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了?” 沈云禾勾着唇看着华贵妃。 华贵妃红唇紧抿着,她唯有动怒将此举遮掩过去。 她不信,区区国公府还能奈何她! “来人!将沈云禾给本宫拿下!” 华贵妃沉着脸,一声令下她随行而来的侍卫便蜂拥而入,将沈云禾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娘亲……你们不许动我娘亲!” 瑶瑶急了,她的掌心已经团起了内力,侍卫一动就得死! “本宫看谁敢造次!” 陡得,一道威严的厉呵自远处传来…… 132:仵作给你验伤 人未到,声先至。 沈云禾拉着瑶瑶转身看去的时候,假山尽头还看不到人影。 片刻后,皇后雍容华贵之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沈禄的视线在触到皇后那张噙着愠怒的脸时,又狐疑的落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皇后怎么来了? 并且还是在这紧要关头? 老夫人看到皇后来了,内心更是焦虑了,皇后与华贵妃向来不对付。 何况…… 一个是楚王母妃,一个是凉王母妃! “皇祖母,我娘亲在前面。” 皇后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朝沈云禾奔了过来。 “哥哥!” 瑶瑶松开了沈云禾的手,往前两步扑进了星屿的怀里。 她小小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叫星屿好一阵心疼。 沈云禾挑眉看向了瑶瑶:星屿哥哥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么? 瑶瑶眨着葡萄般的大眼回应:星屿哥哥看到来了个坏女人,就搬救兵去了…… 沈云禾:……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到来,后院呼啦啦跪了一地。 两个团绒般的小家伙手牵着手跪在了最前面。 瑶瑶抬起头看向了皇后,今日的皇后与那晚她在屋顶上瞧见的有些不大一样。 “好孩子快起来。” 皇后站在了两人面前,虚扶了一把。 星屿牵着瑶瑶站了起来。 皇后眉眼间的笑,在看到站着的华贵妃时便被冷意覆盖了。 “华贵妃好大的架子,见到皇后还不跪下!” 皇后随侍的嬷嬷立马跟着呵斥。 华贵妃的计划被突然造访的皇后给搅乱了,脸上的表情自然难看。 “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阵仗,出宫还带条狗。” 华贵妃勾着唇冷笑,言语间尽是讽刺。 国公府其他人还跪着,没有皇后的命令,他们自然也不敢起。 沈云禾无奈的闭了闭眼,每次有皇后和华贵妃在场都是腥风血雨。 今日,战场竟然转移到国公府来了! “掌嘴!” 皇后一声令下,几个宫人自她身后站出不由分说朝着华贵妃擒了过去。 “谁敢!” 华贵妃自然不是吃素的,她一声厉呵,那些跪着的侍卫立马起来护主。 两方人马互不相让。 沈禄这会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皇后与华贵妃之间争斗了几十年,国公府若是搅和到这摊浑水里来…… 后果他不敢想。 “还不快想办法?” 老夫人对着沈禄使眼色。 难不成当真要让两位在国公府大打出手? 沈禄哪里不想赶快解决这场闹剧?他根本束手无策! 沈云禾看了眼对峙的皇后和华贵妃,又扫了眼不远处趴着装死的孟姨娘。 她手腕翻转,指腹一个翻转摸出了一枚经她改良过的银针悄无声息朝着孟姨娘袭去! “唔……嘶……” 钻心的疼痛袭来,孟姨娘抬手朝着大腚摸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摸到。 那枚银针早已擦过她的皮肉,没入了一旁的荆棘丛中。 孟姨娘的痛呼声,眼下显得分外的刺耳。 皇后蹙起了眉,她一路过来,竟将这罪魁祸首给忽略了! “将她拖过来!” 皇后睨了眼跪着的一群人,亲手将沈云禾给扶了起来。 “都来起吧。” 沈禄扶了一把上了年纪的老夫人,沈云禾却是对着暗处守着的暗卫摆了摆手。 暗卫了然,专程派了个人守到了苏怀柔的院门口,防止苏怀柔这时候出来。 “哎哟……哎哟……” 孟姨娘趴在地上,一个鼻孔还流了血,看起来狼狈无比。 “你就是孟姨娘?” 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孟姨娘,威严中带着阴仄的声线,吓得孟姨娘僵着身体压根不敢动弹。 “回、回娘娘……妾身、正是孟姨娘。” 孟姨娘埋着头,声音如同蚊子般,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瑶瑶一直红着眼,这会突然扑通又跪到了皇后跟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后娘娘……这个坏女人欺负瑶瑶……还说瑶瑶打她…… 瑶瑶这么可爱,这么小巧……怎么打她……” 瑶瑶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 这么可爱的小人儿哭作一团,谁不心疼? “华贵妃!你就听信孟姨娘一面之词便想罚了瑶瑶和云禾?” 皇后怒气满溢,她若来晚一步,沈云禾岂不落到华贵妃手中了? 君赫回来她要如何交代? “可笑!皇后不也只听了这……孩子一面之词?” 华贵妃心中压抑着怒气,若不是皇后这碍事的!她已经能将沈云禾拿下了! “来人!验伤!” 皇后冷笑,孟姨娘就算是沈云禾伤的! 今日,谁也别想动沈云禾一根毫毛! 皇后有备而来,这一招是华贵妃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慢着!” 华贵妃不相信皇后的人。 “皇后用自己的人来验伤,是怕真验出与沈云禾有关么!” 皇后不悦的蹙眉,华贵妃当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华贵妃信不过皇后娘娘带来的人,臣女也信不过华贵妃的人! 听闻大理寺仵作最是擅长验伤,不如去请他过来验一验吧。” 沈云禾站了出来。 华贵妃打得什么主意她很清楚,她自然不能让华贵妃得逞。 “什么?沈云禾……你竟敢要仵作替我验伤?” 孟姨娘气急败坏的挥手朝着沈云禾扫去,这一动却又牵扯到了五脏六腑,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住口!” 沈禄脸色铁青的低呵。 要不是孟姨娘一通闹腾,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孟姨娘不甘的闭了嘴,原本她以为华贵妃不会任由沈云禾这般羞辱她。 毕竟,她是沈清夕生母,羞辱了她,华贵妃和凉王脸上也不好看。 但是,华贵妃竟当真差人去了大理寺将仵作传唤来了! 初来时,仵作还以为国公府上闹了人命,没想到竟是让他给府上姨娘看伤…… “仵作好生验验,别叫有些人蒙混了过去!” 华贵妃冷眼瞪着仵作,明里暗里威胁满满。 仵作冷汗连连,暗自瞥了皇后一眼。 皇后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仵作低头验伤之际,悄然打量了一眼沈云禾。 外人不知,大理寺其实早就已经在楚君赫的掌控之中了。 此时牵扯到沈云禾,仵作自然不敢怠慢! 133:自取其辱 仵作对着孟姨娘抱了抱拳: “职责所在,多有得罪。” 孟姨娘眼底袭上了一抹惧意,她疯狂的摇头: “不行!滚!你给我滚……” 她怎能被一个仵作碰呢?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孟姨娘挣扎的太厉害,仵作根本无从下手。 “皇后娘娘……您看……” 仵作战战兢兢的,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日之事不论怎么做都得罪人…… 何况,他还得将孟姨娘全身都得摸一遍…… 用看的他是万万不敢的,只能靠手上功夫了。 “不要!华贵妃、华贵妃您替妾身说句话啊!妾身可是凉王岳母,怎能让仵作碰了? 妾身不嫌丢脸,却也万万不能丢了凉王的脸呐!” 孟姨娘强忍着痛楚,爬到了华贵妃脚边,拽住了她的裙摆。 华贵妃嫌恶的退后两步,孟姨娘却拽着她的裙摆不放。 华贵妃蹙了蹙眉,随侍的嬷嬷立马上前将孟姨娘扒拉开了。 “孟姨娘!请自重!” 华贵妃恨不得撕烂孟姨娘那张嘴。 若说,她最初的目的是让国公府难堪。 现在,她最想的就是毁了楚景越和沈清夕的婚事! “来人,将孟姨娘按住了!” 皇后凤眸冷凝,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上前,将孟姨娘手足给死死按住了。 老夫人拄着拐站在沈云禾的旁边,瑶瑶一手拉着沈云禾,一手抓着老夫人的拐杖。 小小的人儿站在两人中间颇有些可爱的紧。 星屿这会站在皇后与沈云禾中间。 这么扎堆一站,也就沈禄和华贵妃突兀了些。 仵作好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对着皇后跪了下来: “回娘娘,孟姨娘乃内伤,依照孟姨娘的说法,只有内力极高的强者才能一招伤她至此。” 仵作的一番话,让其他人成功的蹙起了眉。 孟姨娘竟然是被强者所伤? “孟姨娘!你还有什么要狡辩?”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这孟姨娘简直该死!竟然诬陷云禾和瑶瑶。 华贵妃表情也是难看至极,本以为可以借着机会将沈云禾给拿下,也好出口恶气。 却没想到,最后被恶心到的竟然是她自己! “不、不是的!就是瑶瑶伤的我!” 孟姨娘脸色煞白的指着瑶瑶。 瑶瑶瘪了瘪嘴,眼眶又红了起来。 “放肆!还不快将孟姨娘拖下去!” 沈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孟姨娘简直丢人现眼。 “沈国公,府内既然有贼人闯入,还是要下人当加强巡逻才是。 再怎样,也不能由着妾室肆意污蔑正室大小姐。” 皇后声音凉飕飕的,一番话如刀子般扎入了沈禄心里。 “是,多谢皇后娘娘宽容,下官定当严加管教!” 沈禄冷汗连连,孟姨娘污蔑沈云禾,此举是要下牢狱的。 皇后宽容饶了孟姨娘之罪,他心下感激不尽。 “要不了多久便是国公府大喜之日,此次本宫便饶了孟姨娘,就罚她禁足两月。 但若还有下次,本宫定严惩不贷!” 皇后毕竟是国母,尊贵之势让人为之一颤。 沈禄哪里敢有异议?只得连连称是。 华贵妃此刻却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 134:对她敲打 “皇后娘娘真是好气魄!宫里没有娘娘的用武之地,倒是跑这来耍威风了!” 华贵妃恨得咬牙切齿。 为了凉王大业,她不得不暂且忍受皇后的存在。 “华贵妃素来钟爱口舌之争,本宫今日乏了,便不陪华贵妃磨嘴皮了。” 皇后凉凉睨了一眼华贵妃,对着沈云禾抬了抬手: “带本宫去见见你娘亲。” “是。” 沈云禾福了福身子,上前扶住了皇后的臂弯。 瑶瑶和星屿两人也迫不及待的挤了上来: “瑶瑶也要去!” “星屿给皇祖母带路。” 两个半大的小人儿,手牵着手在前方蹦蹦跳跳的,好不欢闹。 华贵妃死死的瞪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 “贵妃娘娘。” 沈禄剑眉一直紧蹙着,事情闹到了这份上,他的心情也是一言难尽。 “哼!沈国公真是好能耐! 别以为皇后能一直护着你们! 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华贵妃一甩衣袖,沉着脸离去。 “恭送贵妃娘娘!” …… 一路将华贵妃送出门,老夫人这才瞪了沈禄一眼: “孟姨娘和沈清夕那边找人看紧了!大婚在即可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国公府可经不起她们母女这般折腾!” 老夫人语气里满是埋怨,她回来这段时间,孟姨娘闹了多少事情! 一天天不让人省心! “母亲,这事云禾她也有错!” 沈禄也是一肚子气,“她若没将凉王府管家和媒婆打出去,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梆梆梆! 老夫人被沈禄气得直敲拐杖。 “糊涂!若没将那些人打出去,你沈禄沈国公已经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了!” 老夫人被沈禄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根“白萝卜”,一口山参含入口中,这才平复了下来。 沈禄还想说什么,老夫人却摆摆手走了。 沈禄一口郁气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孟姨娘那边他避之不及,苏怀柔那边有皇后在那,沈禄最后还是去了白牡丹院子里。 “国公怎么这会过来?贵人们都走了?” 白牡丹正在院子里描着丹青,见沈禄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沈禄脸色铁青的坐下,白牡丹便给他添了茶水,贴心的递了过去。 “喝点茶水,这是今年新上的蒙顶山茶,我也只得了这一小包。 国公快尝尝。” 茶香四溢,沈禄的脸色也稍有些好转…… 如此,他在白牡丹这里一待就是半天的时间。 怀恩阁内, 苏怀柔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抬头。 苍云拦着不让她出院子,她根本不知花园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陡然见到云禾扶着皇后娘娘过来,心下惶恐不安。 “国公夫人起来说话。” 皇后虚扶了一把苏怀柔,两个小家伙却一左一右将苏怀柔给拖了起来。 “多谢娘娘。” 苏怀柔有些局促。 皇后浅浅一笑,兀自在院里坐下了。 “算算时间,君赫大抵也就是这两日便回来了。 君赫此行不知是福是祸,云禾你可要早做准备。” 皇后说这些的时候仍旧笑意盈盈的,这些话却叫沈云禾心头一怔。 135:他来接她 沈云禾怔愣不已,脑中过电影一般将万毒窟最近打探到的情报掠了一遍。 到底谁会给楚君赫使绊子? “凉王一日不登大统,今日之事便还会发生。 一旦凉王登了大统,那便是君赫与本宫的死期……” 皇后眉心紧锁着,眼底带着肉眼可见的忧愁。 苏怀柔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她没想到云禾嫁给楚王,将要面对的竟是这样的局面。 “这些年我虽深居简出,关于凉王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苏怀柔重重叹息了一声,这些年凉王没少来国公府。 她就算不过问,也会从下人口中听说一二。 凉王的心思深沉的很! “皇后娘娘、娘亲……你们放心,我相信楚王一定有准备的。 楚王不是平庸之人!” 沈云禾轻轻按住了两人的手,皇后的担忧她明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楚君赫和皇后之间的事情,该由楚君赫自己处理。 皇后和苏怀柔相视一笑,内心虽还紧揪着,却也因为沈云禾的话稍稍放松了一些。 “皇后娘娘请借一步说话。” 沈云禾对着皇后点了点头。 苏怀柔立马对奶娘摆了摆手,让她去院门口守着。 皇后不知沈云禾要做什么,倒也没有推诿,一路跟着沈云禾进了内屋。 直到沈云禾拿出了医药箱,皇后这才了然。 “沈小姐上次给的药丸甚是有效,你派人送入宫的药,都是嬷嬷每日亲自煎好。 药渣也按照你的意思烘干烧掉了。” 皇后说起这些眉眼间便带上了笑。 她倒是觉得她这毒用不了神医出面,沈云禾便能将她给医好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今日过后,娘娘更要提防华贵妃。” 沈云禾捏着银针,自皇后手腕处起,在她的右臂上施针。 皇后坐于桌前,将右臂平放在桌上,沈云禾施针的时候,她便能看到沈云禾低垂着眼眸的样子。 皇后浅笑了起来,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美艳又聪慧的女子呢? “小姐!允让公子来了……” 门口传来了苍云的声音。 沈云禾施针的动作一顿,上一次允让过来是因为楚君赫重伤…… “让他在院里稍等,我这边快好了。” 沈云禾收敛了心神,将最后几针扎完,又重新写了一张药方。 “先前的药方可以停了,娘娘体内的余毒已经清了大半,之后按照此药方煎药便可。” 皇后收了药方,情绪复杂的看了沈云禾一眼。 “本宫出来得急,再不回去圣上该怀疑了。” “过几日我在入宫替娘娘诊治,苍云护送皇后娘娘回宫。”沈云禾弯了弯唇角,皇后蕙质兰心,是个通透的人。 皇后点了点头,在院里经过允让身边的时候,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她有万般疑虑,到底还是咽入了腹中。 苏怀柔和沈云禾几人一路将皇后送到了大门口,看着皇后的马车远去,这才又回了院子。 “君赫让我来接你和两个孩子。” 允让眉眼间带着急促之色,恨不得立马拉着沈云禾离开。 136:他在护着你 “为何还要接走两个孩子?” 沈云禾不解,她拉住了着急离开的允让。 允让来不及解释,君赫已经在皇城之外了,一旦他入了皇城,便会被圣上缉拿。 圣上便会拿沈云禾和两个孩子威胁君赫! 无论如何,他定要在君赫入城后保护沈云禾和两个孩子的安危! “他已经在城外了。” 允让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复杂的事情,但愿沈云禾能懂。 “苍云!带上瑶瑶和星屿!快!” 沈云禾眼底滑过一抹狠厉,楚君赫的回归比原定时间早了足足两日。 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 苍云不敢耽搁,允让这家伙的表情很是凝重,她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都吞入了腹中。 “交代留下的兄弟,保护好我娘亲。” 沈云禾看着允让。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清亮,允让竟然有一瞬间的怔神。 “嫂子放心,这些事情君赫他早已交代清楚。” 苍云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便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给提来了。 允让还想说什么,苍云便如同一道残影般落在了他的面前…… “娘亲……师父快将瑶瑶肚子里的粮食都给晃出来了……” 瑶瑶双脚一落地,就拉着沈云禾的衣摆告状了。 苍云翻了个白眼: “进了你肚子里的那叫残渣,再往深处说那叫粪便! 还粮食……我看你长得像粮食。” 允让:!!! 怎么回回见苍云姑娘,她都是满嘴的屎尿屁? “粗鲁!也不怕旁人笑话……” 沈云禾无语摇头,这俩师徒三天两头的拌嘴。 星屿捂着嘴在一边窃笑不已。 师父的速度的确是太快了些,瑶瑶刚刚才吞了几口点心,还没咽下去,便被师父给提起来了。 幸好,瑶瑶塞给他的点心,他装进了兜里,要不然也非得颠吐出来不可。 “略略略……师父又挨训咯!” 瑶瑶朝着苍云直吐舌头,她可爱的模样化解了沈云禾内心的担忧。 甚至就连允让也弯起了唇角。 “马车停在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内,我们必须尽快出城。” 允让回归了正题。 沈云禾自然不会耽搁,甚至在出城前,她还让苍云交代了万毒窟的人仔细戒备。 在城外五里处,沈云禾的马车与楚君赫的马车迎面相交而过…… 沈云禾掀开帘子看向了外面,对面的马车正在赶路,寒风掀开了帘子露出了楚君赫的半张脸。 他消瘦了不少…… 很快,楚王出任务归来的消息便传到了宫里。 皇帝紧蹙着眉摔了手中的奏折。 “他怎么会如此之快?” 公公捏了把汗,战战兢兢的回道: “楚王今早传信回来……” 公公指了指皇帝手边一封没打开过的奏章。 皇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先前他身体不适,没有来得及看,眼下再看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宣楚王进宫述职!” 皇帝皱着眉,心底很是烦躁。 楚君赫提前两日完成任务,促使他的安排只能提前! 只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公公暗自打量了皇帝一眼,领命便下去了。 待楚君赫入宫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翊承刚推着楚君赫到了御书房门口,厚厚的一叠奏折便砸到了他们脚下! 137:禁足,他故意为之 翊承看着砸到脚下的奏折,狠狠的捏了捏拳。 楚君赫对他微微抬手:“在外面等我。” “可是……” “出去!” 楚君赫堵住了翊承未曾说出口的话。 皇上抬眼朝着二人看了过去,翊承乖乖告退。 公公更是识相的退了出去,将殿门给关上了。 楚君赫转着轮椅到了距离皇帝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父皇着急召见所为何事?” 楚君赫坐于轮椅之上,周身隐隐有凌厉之气萦绕。 他眼眸微抬,眼底的平静之下更是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杀意。 关于“珍妃”之事,他的调查已经有了开端,而这个开端便是关于他的父皇! “所为何事?你还敢说!” 皇帝冷哼着重重拍响了御案,他将左手边一堆厚厚的奏折摔向了楚君赫。 奏折封皮全是硬质的,砸在身上也很疼,楚君赫却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他并不闪躲,反倒是顺势捡起了掉落在他身上的一封奏折翻看了起来。 “父皇相信他们的话?” 千篇一律的奏折,无非是说他赈灾时徇私舞弊,私吞赈灾款。 这些他早已知晓。 “一个人上奏,朕可以当他心存偏见! 可这么多大臣上奏,你让朕如何偏袒你!” 皇帝愁容满面,眼底却藏着算计。 最近楚君赫一直占据上风,凉王那边也被打压得狠了。 立太子只不过是他给凉王口头上的一点甜头。 他一贯如此,在兄弟二人之间平衡着。 “不过是凉王派的老把戏…… 他们若能拿出实证,儿臣但凭处置。” 楚君赫冷哼,早在父皇将赈灾任务交给他之时,他便预料到了凉王接下来的动作。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哼,你倒是精明。” 皇帝哼了声重新坐下了。 殿外拐角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停了下来,扒着窗棂的一点缝隙朝里看着。 “听闻你将沈云禾和那两个孩子接出城了?” 皇帝眼神凉飕飕的。 “是。” 楚君赫出乎预料的没有隐瞒。 此举……就是做给父皇看的! 皇帝:…… 楚君赫此举让他稍有些放心,人有弱点才能掌控。 楚君赫此次赈灾,手中掌握了南方水路,会让他势力过盛。 “众臣上奏,朕便罚你宫中禁足,待凉王大婚前日解禁。” 皇帝一举解决了几项麻烦,即安抚了大臣;也让凉王稍稍得势,更是将楚君赫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楚君赫刚刚掌握南方水路,还没捂热乎就被禁足,手底下没有得力之人。 那条水路便也大打折扣! “来人!带楚王去他的宫苑。” 皇帝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公公很快进来将楚君赫推了出去。 翊承守在外边自然也听到了禁足的事情。 出了大殿几十米开外,翊承才小声嘀咕道: “竟然没让你下牢狱……” “你盼着本王下牢狱?” 楚君赫蹙着眉扫向了翊承。 翊承接触到他冰冷的视线时忍不住浑身一颤! 恐怖! 那眼神太恐怖了! “将军,隔墙有耳!” 公公小声提醒。 翊承立马紧抿起了嘴唇乖乖装死。 待走出了中宫的位置,四下无人时,公公这才从袖间掏出了一封密信悄悄塞给了楚君赫。 “咱们安插在天牢之人昨日送出来的消息,事态紧急请王爷无比尽快处理。” 楚君赫捏着那封密信,眼眸深幽。 密信火漆用的是最为紧急的暗紫色,事态只怕万分严重…… 138:修罗殿,夜刹! “要不要告诉大嫂你被禁足的事情?” 殿内,翊承站在窗前,一双剑眉紧锁着。 楚君赫拆火漆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他拒绝: “不用,区区皇宫困不住本王。” 翊承:…… 好家伙,难怪皇上罚禁足的时候表哥都不抗拒的呢! 原来他竟没打算留在宫里! 幸好皇上没将表哥打入天牢,若是被圣上知道,自幼残疾的楚王自由进出天牢…… “你不在宫里,万一皇上突然过来怎么办?” 翊承愁容满面,区区皇宫自然是困不住他们的,只不过皇上他应付不来啊。 “他不会过来。” 楚君赫冷勾起了唇,只要“他”每日出现在那些监视之人的眼中,父皇便不会过来。 翊承:??? “你就这么笃定?” 翊承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现在就要离开吧? 天还没黑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君赫发话了: “本王已经命人找了身形相当之人替换本王,接下来的时间你便将他当成本王一般便是。 本王有要事出宫。 传令下去,召集修罗殿精锐与城外集结。” 楚君赫走至屏风后,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便衣。 翊承瞠目结舌,什么情况?他到底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这些? 翊承想不通,回城之前不是一直说的皇上要将表哥下牢狱么? 表哥又怎会知道皇上会将他们禁足于此处? “愣着做什么?” 楚君赫已经到了门口,他蹙着眉凉飕飕的盯着翊承。 翊承浑身一抖回过了身,被表哥这么盯着他后背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是!” 翊承在楚君赫走后,拿出了修罗殿的令牌,交于了暗卫。 宫里表面一切如常,暗地里…… 楚君赫却已经安然出了宫,皇宫所有的巡逻岗哨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皇帝派了公公送了几样赏赐到了国公府。 沈禄这几日烦躁不已,突然接到了赏赐,心情到好了几分。 “不知国公夫人可在?” 公公看了看前来接旨的国公和老夫人。 “快!去将夫人请来!” 老夫人连忙让下人去请苏怀柔。 公公脸上一直端着笑容,直等到苏怀柔到了才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王立功不自居,故将赏赐交于国公夫人。钦此!” 沈禄:??? 楚王赈灾有功,结果赏赐了苏怀柔? 他难以理解。 苏怀柔怔愣不已,还未想明白圣上怎会赏赐于她!就被老夫人推着上前接了圣旨。 “辛苦公公跑这一趟。”老夫人掏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公公。 公公笑着掂了掂锦囊便告退了。 “奶娘,将赏赐收起来吧。” 苏怀柔将东西交给了奶娘,打算将这些东西放进小库房,给云禾添嫁妆。 沈禄剑眉皱了起来: “圣上赏赐贵重,还是入库房安心。” 苏怀柔本打算离开了,闻言脚步一顿看向沈禄的眼神也稍稍冷了几分。 “圣上既然将东西给了怀柔,便由她处置,你还是想办法将孟氏侵吞的那些财产赶紧拿回来吧!” 老夫人敲着拐杖,对着沈禄摇头。 孟姨娘吃里扒外,自苏怀柔当家后,国公府各房条件明显好转。 没必要因为这些赏赐伤了和气! 当真需要用到的时候,他们去问苏怀柔要,她又岂会不给? 139:酸了,醋了,不干了! 当晚, 允珩拿着一封密信敲响了沈云禾的房门。 两个小家伙闹着要跟沈云禾一个屋,这会两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沈云禾则是躺在软塌上透过半开的窗棂,盯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出神。 听到敲门声,她便开门出来了。 “这是什么?” 沈云禾狐疑的盯着允珩。 “背后之人嫁祸神医的真相。 其实……君赫他原本可以更早回来,因为赈灾款牵扯到神医,他又多留了几日,将事情调查清楚了。 这是他让我送来给你的。” 允珩将密信又往沈云禾面前伸了伸。 沈云禾柳眉紧锁着,接过那封密信的时候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 赈灾款的事情,先前楚君赫并未告诉她细节,据万毒窟的消息,是南疆之人嫁祸与她。 个中细节却还没有调查清楚。 “那……”沈云禾见允珩要离开,急忙追问:“他还好吗?” 允珩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圣上下令将楚王禁足与宫中,待凉王大婚前日方可自由出入。” “另外……”允珩顿了顿又说道:“今日圣上下旨将楚王赈灾之功的赏赐送去了国公府。 国公夫人已经接了赏赐。” 沈云禾:!!! 她震惊了,皇帝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将楚君赫禁足了,又赏赐了国公府?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麻烦兄弟们好生照看我母亲,多谢。” 沈云禾红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多问。 允珩失笑: “那些都是兄弟们的分内事,往后你也是他们的主子。” “不过……” 允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沈云禾,自打知道她就是神医之后,他很是震惊。 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没想到却有如此坚韧的心性。 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边关生下了一对子女,又亲手建立了万毒窟…… “不过什么?” 沈云禾歪头看了过去。 允珩两颊稍有些犯热,他轻咳了两声掩饰过了尴尬。 “君赫的身份注定不能平凡渡一生,你与他成婚之后也是注定麻烦不断……” 允珩其实想开导开导沈云禾,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但是,话一说出口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别他没安慰到人,反倒是将沈云禾给吓跑了,到时候君赫得将他扒皮吃了! “我知道,多谢珩哥。” 沈云禾被允珩局促的模样给逗笑了,允珩比君赫要长上两岁,她叫他一声哥是应当的。 允珩却惊讶得高挑起了眉,君赫都没叫过他一声哥! 能得到君赫媳妇叫声哥!这感觉怪好的。 “哎!时辰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有任何事情招呼一声就行,我和允让这几日都会在此守着。” 允珩乐呵呵的走了。 沈云禾:……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傻乐什么呢? “再看他也不会回来了。” 冷不丁的,一道酸中带着不爽的声音自沈云禾身后响起。 沈云禾脊背一冷! 两孩子还在屋里睡着! 她摸出了银针捏在了指缝间,转身的瞬间银针已经飞了出去! 嗖嗖两声! 预料中的痛呼却没有到来,沈云禾惊讶的发现! 那两枚银针竟然都被眼前这黑衣人接住了! 140:好俊,她喜欢 “你是谁!” 沈云禾双手紧捏着拳,脸上噙着杀意! 此人戴着鬼面,一身夜行衣分明是有备而来。 沈云禾只怕此人是皇帝派来的,屋内的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 “瑶瑶!” 她打不过他,还有瑶瑶!沈云禾当即便喊了一声。 下一秒, 黑衣人动了! 他在沈云禾尾音刚落下的瞬间一步冲了过来,迎着沈云禾杀人的视线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把孩子吵醒了不还得你哄睡?”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云禾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却碍于嘴巴被死死的捂住了,没法说话…… 沈云禾瞪着眼斜睨着那个足足比她高一头有余的男人! 楚君赫! 他不是被禁足在宫里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城外? 这里距离皇城可足足有三十里地,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唔……” 沈云禾伸手去掰楚君赫的大掌,楚君赫眸色一变,拉着沈云禾一个闪身出了门外,并且将房门给带上了。 屋内, 两个小家伙听到房门关了,立马一个翻身趴在了床沿,瞪着忽闪的大眼努力朝窗外看去。 外面却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瞧不真切。 “哥哥,你说爹爹带着娘亲究竟干什么去了?” 瑶瑶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爹爹大晚上来找娘亲,难道不是为了睡觉吗? 为什么不在这一起睡呢? “不知道呢,爹爹每次做这种打扮的时候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星屿小小的手掌撑着脑袋,妹妹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重要的事情?” 瑶瑶一张包子般的小脸皱了起来,片刻后她恍然大悟: “哦……瑶瑶知道了!爹爹的重要事情就是带娘亲偷偷去说秘密!” 星屿:…… 妹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瑶瑶最喜欢听秘密了!” 瑶瑶眨巴着眼望着窗外,她想出去呐。 “哎……瑶瑶,你不怕被爹爹揍?” 星屿叹息了一声,傻瑶瑶都说是秘密了,他们再跑去听,不得被爹爹胖揍么? 瑶瑶苦兮兮的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怕呐。 爹爹今日这身装扮她还是第一次见,爹爹周身那股气势可比师父的强多了…… 屋外, 楚君赫一路将沈云禾带着飞掠出了院子,入了宅院后的一片密林。 林中满布紫竹,一颗颗皆是楚君赫年少时亲手种下。 “你大半夜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云禾行与紫竹林中,凉风阵阵吹得她凉飕飕的。 转眼一件带着余温的外袍便落到了沈云禾的肩上。 楚君赫健步如飞,他温热的手掌紧紧牵着沈云禾将她带往后山。 时辰不等人,再耽搁一刻钟便来不及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 楚君赫稍稍侧头唇角勾起了一抹俊逸的弧度。 淡淡的月光透过竹林洒在了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勾勒得更为神秘。 沈云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君赫,这与那个人前温润如玉的他判若两人。 此时的楚君赫,是神秘强大的,哪怕他戴着鬼面,却仍旧有着令人心醉的魅惑。 141:妖孽在诱惑她 沈云禾眸底滑过了一抹异样,她也不知楚君赫究竟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楚君赫低头看了她一眼,在沈云禾朝着他看过来之前便收了视线。 再转过最后一道拐角,他们终于出了密林。 月光倾斜而下,洒满了整个山谷。 “哇……我竟不知城外还有这样一处秘境!” 沈云禾望着满山谷的兰花满是欣喜。 山谷中满布着兰花的清幽香气,沁人心脾。 “楚君赫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沈云禾踏进了花丛中,她一身雪白的纱衣站在那片兰花中,当真是人比花娇! “本王命人种下的。” 楚君赫眸色深幽。 他视线落向远方,脸上的缥缈之色仿若在述说着旁人的故事。 那日,去了国公府求娶之后,他便命人买断了各路花商手中的兰花,种满了山谷。 只因……她的身上常带清幽的兰花香。 沈云禾回头,脸上的笑容仍旧扬着。 “没想到你也喜欢兰花。” 她在边关也种了一小片的花田,只是边关环境恶劣不适合兰花生长。 那片花田里的兰花总是稀稀拉拉的…… 而她身上的兰花香,便从那片兰花中提取而来。 “本王……喜欢的女子喜爱兰花。” 楚君赫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将他的俊逸与邪魅巧妙的融合。 沈云禾的笑凝固在了脸上,楚君赫不知何时将面具摘掉了。 一身黑衣的他透着无尽的神秘,他站在那里便万众瞩目。 “该不会……这些花是为我种的?” 沈云禾脑袋一片空白,他说喜欢她…… 她以为他只是为了负责而来。 楚君赫轻轻点头,他炙热的视线紧锁在了沈云禾的脸上。 轰! 沈云禾心头猛的炸开,一股陌生的情愫在她周身四溢了开来。 她耳边嗡嗡的,只剩夜晚的风阵阵拂过。 沈云禾红唇轻启,突然之间被告白了,她一时间乱的很。 “我……” 沈云禾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楚君赫此人身上定然着不少的秘密,却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天之骄子会看上她…… “你私出皇宫,不会专程跟我说这事吧?” 沈云禾转移了话题。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楚君赫眸色微闪,她的情绪他感受到了。 “自然不是。”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接纳他。 沈云禾眼底一亮,她就知道! “凉王大婚之前,本王都在禁足,两日之后你便要回到国公府。 期间凉王应该会找上你,你切记莫要与他纠缠。” 楚君赫说得隐晦,就差告诉沈云禾,该死的凉王觊觎你,你一定不能见他! “我知道。”沈云禾靠坐在了溪边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已经溢到了喉咙口。 最终却化为了无声的叹息,算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楚君赫靠近了她的身边,依偎着一起坐下了,两个人静静的欣赏着月色花海。 空谷幽兰一如身边人。 兰花香催人眠,沈云禾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她歪着脑袋靠在了楚君赫的肩上。 楚君赫则是拢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听着怀中之人清浅的呼吸声,楚君赫第一次觉得整个身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是从未曾有过的感觉。 他紧紧抱着沈云禾,有些舍不得离开。 直到了后半夜,他才将怀中之人打横抱起,一路沐浴着月光将她送回了房间。 床上,两个小家伙睡得横七竖八的。 楚君赫将沈云禾请放在了软塌上,关紧了窗户,又扯了星屿的被子给沈云禾盖上。 楚君赫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星屿身上,又给瑶瑶掩了掩被角,这才离开…… 屋外, 暗卫嘴角直抽抽。 爷偏心也偏得太厉害了! 给小世子盖袍子的时候,爷随手一扬…… 给未来王妃和小郡主盖被子的时候,那动作轻柔的!生怕两个娇滴滴的人儿一碰就化了一般! 谁见过这样的爷?今夜真是大开眼见!此事够他们回去吹几个月的牛了! 楚君赫离开之后,便去了黑市拍卖会。 今夜,令整个江湖沸腾的“无妄圣甲”就在此寄卖。 “无妄圣甲”是江湖上流传百年的宝物,传说得圣甲者刀枪不入,如此至宝江湖人人想占为己有。 江湖有“无妄圣甲”的传说,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它,如今听闻“无妄圣甲”面世,鬼市拍卖场的入场资格更是被卖到了高价! 楚君赫这次来,带了允让和翊承,允珩则是留在了别院内照看。 才刚刚到鬼市入口的时候,几人就看到鬼市入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啧啧啧……真是趋之若鹜。” 允让戴着银质的面具,摇着折扇,看到那一堆人他就头疼。 “你怎么平地涨价呢?鬼市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良心?能上鬼市的人谁有良心?” “话不可这么说,入场价分明是你们定下的,如今临进门了,竟完起了涨价的戏码! 鬼市这般不讲信誉,是想要毁了自己在江湖的地位么!” “就是!让我们进去!” 鬼市门口闹腾得厉害,一群江湖人士因为银两不足,被堵在了门外。 楚君赫一人到那鬼市门口的时候,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楚君赫为首,允让和翊承一左一右站立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三人的气场将所有人震慑住了。 鬼市门口,管事看到这熟悉的鬼面,立马开门! “贵客三位!” …… 在场之人惊呆了! “凭什么他们就能进去?” “就是!都没看到他们给银钱!” “入场银钱都不收他们的!竟然还要给我们涨价!” “欺人太甚!” …… 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楚君赫三人进去了,当即不满的推搡了起来。 鬼市是什么地方? 岂容他们这般张狂? 管事的一抬手,当即便有几十个黑衣杀手轻飘飘落地,将这群人包围了起来。 这些杀手是鬼市所养,各个身手不凡。 杀手一出,场面瞬间控制住了。 管事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有钱的掏钱进去,没钱就赶紧走! 敢当着修罗殿的面闹腾,你们是不想活了!” 142:谁敢招惹修罗 “竟、竟然是修罗殿!” “最前面那位……该不会就是修罗殿阁主夜刹吧?” ……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谁能知道?他们刚刚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幸好,他们还有理智,没有招惹到修罗殿的人,要不然现在可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何为修罗殿? 自然是如同阎罗一般的存在,修罗出征寸草不生。 修罗殿的修罗军团所向披靡,最要命的是修罗殿出于江湖,不为任何皇权效力。 背后拉拢修罗殿的皇族简直数不胜数。 有了修罗殿在前,大家也不敢继续闹腾了,既然进不去鬼市,不如守在鬼市门口,也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鬼市的人一路引着楚君赫三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鬼市拍卖行分三层,地面两层分别为大堂和二楼雅间还有位于地底下的库房。 所有的拍卖品都被在库房内珍藏着,拍卖当日会从库房经二十一道岗哨推上拍卖台。 二楼雅间成圆弧围绕着楼下的拍卖台,设为十六间。 一楼大堂则能容纳百余人。 鬼市库房机关重重,自创立以来有过不少人闯过库房,却无一人生还。 鬼市的名声便也如此堆了起来。 楚君赫到的时候,其余的雅间都有了人,唯有一间还暗着灯。 每间雅间之间都有厚实的墙壁阻隔,便是为了各位金主的隐私。 雅间面对拍卖台一面则开有窗户,以珠帘遮挡。 鬼市会给每位进入雅间的客人提供统一的面具,以藏匿各自的身份。 翊承掀开珠帘看向了楼下。 “鱼龙混杂。” 一眼望去,皆是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 楚君赫斜斜的倚着墙壁,单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终于, 在拍卖会宣布开始的瞬间,那间暗着的雅间亮起了灯。 允让好奇的看了过去,距离有些远,只能看出其中似有女子。 “各位!安静!第一场拍卖开始!” 鬼市管事带着人,推了个车子上来,在拍卖台周围站了一圈严阵以待的杀手。 楚君赫凌厉的视线扫过各处,抛开明面上的防卫,暗处还藏匿着不少精锐。 看来“无妄圣甲”传言不虚。 “今日第一件宝贝!” “无间天砂一盒!” 管事的打开了面前的锦盒,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一盒两颗,两万两黄金起拍!” 无间天砂一出,场中人无不震撼! 不说无间天砂多么宝贵,这香气闻着就让人通体舒坦。 啪! 管事的盖上了锦盒。 香气随之消散…… “两万五千两!” “三万两!” …… 谁都没想到,鬼市今日一开场局面就弄这么大。 当即便引得众人不断叫价争抢了起来。 这是抢“无间天砂”么?这是在抢活命的机会啊! 他们成天刀口舔血,这东西给他们就是多了一条命! 翊承呆呆的看着那群人发疯了一样的竞争。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春猎的时候瑶瑶拿了这无间天砂借了古筝?” 翊承忍不住咋舌。 败家!瑶瑶这孩子败家啊! 楚君赫唇角邪肆的勾了起来,看来沈云禾今日又有大笔银钱进账了。 “我手痒……” 允让看着那些人抢得厉害,他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谁知,手里的牌子刚举到一半,就被翊承一个反手拽了下来。 “败家啊!上这花大价钱抢什么?你多哄哄瑶瑶,说不定她就送你了!” 翊承俊眉紧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悄悄允让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再不济修罗殿不还存着几盒的么? “瑶瑶?” 允让惊讶的摇起了扇子,凉飕飕的风迎面而来,他怎么将这小家伙给忘了! 翊承的主意不错,回去他就找瑶瑶要去。 最终,这盒“无间天砂”被雅间的一位神秘人以五十万两黄金的价钱给拍了过去。 “听闻今日会拍卖一味名贵中药,此药对君赫的身体大有益处。” 允让扫了眼周围的雅间。 “无妄圣甲”他们要,这药材他们也要! “今日众人齐聚,只怕不容易得到。” 翊承表情稍稍沉了沉,江湖人士鱼龙混杂,来自各国的能人今日齐聚此处。 楚君赫一直抿着唇不说话,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却盯着整个拍卖场的情况。 此处高手云集,他已经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 看来是有人有意释放内力震慑众人。 与楚君赫相隔四个雅间,凉王楚景越脸色阴沉的厉害。 “废物!” 楚景越一脚踹在了前边的侍卫身上。 “爷,他们动作太快了!” 侍卫捂着被踹疼的屁股,有些不敢说话。 无间天砂哎,那么多人抢。 黑风对着侍卫摇了摇头。 “爷,我们今日的目标是无妄圣甲。” 黑风出去之行了一个多月的任务,回来之后就觉得爷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稍有些沉不住气。 经黑风提醒,楚景越这才收敛了怒意。 楚君赫雅间对面,沈云禾满意的品着茶水。 “小姐……赚这么多钱,你想好怎么花了么?” 苍云百无聊赖的趴在了桌上。 她已经是鬼市的常客了,小姐弄出来的一些东西,不方便经万毒窟出手的,就会由她拿来鬼市。 一来二去的,她和鬼市的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甚至就连抽成,鬼市都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少收了两成! “不要着急,一会就花出去了。” 沈云禾盘算着,她手上有一份拍卖清单,是苍云通过门路弄来的。 这其中有一样东西,她必须弄到手! 有了这样东西,或许空间就能升级进化了!那些打不开的壁龛就有机会打开! “败家……” 苍云无语的摇头,将注意力又放到了楼下闹哄哄的人群里。 一盒“无间天砂”让鬼市赚得盆满锅满,后面几样拍品,哪怕抽了十成的利,也比不上一盒“无间天砂”。 “下面!” 管事的重重敲了敲桌子,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拍品来自异域,鬼市开市以来也是第一次见!据传此乃剧毒!碰之即死! 此拍品功效不明,因无人得见与使用过,故鬼市不做任何担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143:陪你玩玩 一株被栽种在一个古老花盆中的紫色植物被推了上来。 这东西刚到拍卖台上的时候,管事的就退出去大几步远,并且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甚至就连拍卖台周围的那些人,也都争相往后退去。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是!我们是来拍卖的,不是来送死的!” “赶紧弄走,弄走!” …… 管事的摆了摆手,让人将那株植物给罩上了。 沈云禾双眼微眯了起来,她等的东西到了! 若是能将此物移植进她的空间…… “东西就是这么个东西,有何功效不知道,反正很毒就对了! 起拍价两万两黄金!” 管事的高高抬起了手。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就这破东西竟然与无间天砂一个价?” “哪个冤大头买这破玩意?买回去自杀?” “哈哈哈……赶紧收了!省得卖不出去,坏了你鬼市的名声!” …… “三万两!” 苍云举起了令牌。 “天香阁雅间出价三万两!” 管事的对着苍云点了点头。 “还真有冤大头!” 一楼的人都朝着天香阁看了过去,只不过从他们的角度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片刻,没有任何人跟价。 苍云转头对着沈云禾挤眼: “我就说这东西没人跟小姐抢么。” 毕竟……这世上也没有谁有小姐那怪癖吧?成天与毒物打交道? “四万两!” …… 苍云:!!! “哪个不长眼的!” 苍云一口郁气堵到了喉咙口,眼看着落定了,竟还有人叫价? “地字阁出价四万两!” 管事的挑眉,原本以为这东西卖不出价钱,便将起拍价抬高了,让这东西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 没想到,竟还有人抢? 这东西到底叫什么,都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 苍云探出半个身子想要看看地字阁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却什么都没瞧见。 倒是楼下的,看到天香阁竟然出来个姑娘,虽然戴着面具,却还是引得楼下阵阵起哄! 楚君赫在听到苍云声音的时候便动了。 苍云在这里,沈云禾定是也来了! 楚君赫眼眸冷了下来,他分明亲手将她放在了软塌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鬼市鱼龙混杂,她上这来做什么? “查一下地字阁里的人是谁!” 楚君赫对着翊承微微颔首。 翊承立马出去了,不仅如此甚至就连允让都脸色一变。 这是成天将屎尿屁挂在嘴边那姑娘的声音! “嫂子来了?” 允让摇着扇子站到了窗边,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天香阁的情况。 却是能够看到地字阁内的几个模糊人影。 “五万两。” 沈云禾继续抬高价钱。 “六万两!” 地字阁很快跟上。 沈云禾柳眉紧蹙了起来,对面的地字阁有点意思! 这是跟她杠上了! “六万一千两!”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红唇,想玩?那她便奉陪到底! 管事的诧异的朝着天香阁看了过来。 万毒窟财大气粗,怎么这般出价? “天香阁的姑娘怕是银两没带够……” “要不你帮她凑点?” …… 楼下一群人关注着天香阁,骤然看到天香阁竟然只加价一千两。 不免有些失望。 地字阁显然也没料想到这种局面! 过了许久后,才终于叫价: “七万两!” 所有人都以为,七万两便是定局了! 苍云的声音骤然响起: “七万一千两!” 144:爷,你好坏 “晦气!” “继续加价。” …… 地字阁外,翊承抬着一壶茶水自门口做过。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翊承眉眼冷了下来。 无需继续打探,他已经知道地字阁内是谁了。 “地字阁加价八万两!” 管事的看到地字阁又举牌叫价,忍不住又朝着天香阁看了一眼,不知道天香阁这俩丫头打得什么主意。 大伙都在说天香阁的姑娘是没钱了,只有他才清楚,天香阁那位可能会缺别的,唯独不会缺钱…… “天香阁出价八万一千两!” 管事的摇了摇头,全场一片哗然,甚至就连二楼雅间内都有不少人探出了身子,想要瞧瞧天香阁和地字阁内究竟是谁。 “爷……继续加吗?” “加!” …… 天一阁内,翊承将茶水摆到了楚君赫的面前。 “地字阁内是楚景越,你说他要那毒草做什么?” 翊承想不通,楚景越难不成还通了医术了? “楚景越?” 允让蹙起了眉,楚景越不该好好准备成婚的事情? 再不济,不该去万花楼好好看看他那花魁相好的? 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他是为了无妄圣甲而来。” 楚君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楚景越对无妄圣甲感兴趣,他一点也不惊讶。 但是,楚景越和沈云禾抢这株毒草,让他觉得有些吃惊。 “叫价,十万两。” 楚君赫勾了勾手。 允让立马举起了令牌! 管事的一看,天一阁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地字阁内, 楚景越彻底黑了脸,他比了个手势,让侍卫继续加价。 黑风第一时间拦住了他! “爷,不能再加了,我们是为了无妄圣甲而来,继续加下去没有那么多现钱了!” 楚景越重重一拍桌子,声音便传到了外边。 天香阁那边,苍云脸色也很难看。 “搞什么?一个地字阁不够,天一阁又来凑什么热闹?” “继续加价吧。” 沈云禾淡定的很,这东西拍下了,只要能升级她的空间,花再多的银两也值得。 “十万一千两。” 苍云举起了令牌。 “十一万两!” 楚景越抢过了侍卫手中的令牌,亲自喊价! 沈云禾耳根轻动,这声音有些耳熟。 片刻后,天一阁也有了动静:“十五万两!” “这……怎么听着那么像翊承的声音?” 苍云探着身子,朝着天一阁的方向看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她干脆出了雅间,跑到了天一阁门口咳了两声。 允让了脸色一变: “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楚君赫点头。 当翊承打开门让苍云进去的时候,守在雅间门口的几个鬼市的人都震惊了。 鬼市开市到如今,还没人在雅间窜过门呢? 谁不想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买得的宝贝出门就被抢了! 苍云一进门,三个穿着暗纹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便朝她看了过来。 苍云嘴角抽了抽…… “地字阁内是凉王,让她退出吧,东西本王替她拿。” 楚君赫清冽的声音传来。 苍云一愣,随即点头出去了。 她得赶快,省得小姐又加价了! “小姐!” 苍云赶到的时候,沈云禾刚刚举起令牌。 此时,地字阁那边也传来了叫价声: “十六万两!” 黑风俊眉紧蹙,爷这样下去要耽搁大事的! “爷!不能再加了!” 楚景越脸色铁青的训斥: “你懂什么!如此毒物罕见至极,若是能拍下来,作为与神医交易的筹码,回报岂止现在的区区数万两黄金?” 黑风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可他真不觉得神医能和爷合作。 神医一贯不与皇室来往,爷能许给神医怎样的荣耀?让神医破例与爷合作? 爷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地字阁叫完价,管事的就等着天香阁了,结果天香阁安安静静…… 倒是天一阁又继续加价了。 “二十万两!” 轰! 全场可就热闹了,区区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毒草,竟然卖到了如此高价! 这东西值吗? 翊承对着楚君赫竖起了大拇指,表哥可真绝! 这是要楚景越抓狂。 “二十五万两!” 地字阁那边叫价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 翊承和允让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窃笑不已,两轮加价就让楚景越气到跳脚了! “咱们还加不加?” 允让没有把握,他不清楚楚景越愿意砸多少钱财在这毒草上。 “再加五万。” 楚君赫斜倚着桌子,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梆梆声。 允让举起了牌子,低沉的嗓音传遍整个拍卖场: “三十万两黄金!” 掌声雷鸣,这般焦灼的竞争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楚景越气得推了桌上的茶壶,茶壶掉落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却被外边的喧闹遮盖了过去。 “三十五万两!” 地字阁叫价了。 翊承原本觉得大概也就是这样了,谁知楚君赫又对他点了点头。 “四十万两!” 翊承再一次叫价。 “表哥他这是想砸钱换美人一笑么?” 翊承戳了戳允让的手臂。 允让却对他摊了摊手,楚君赫的心思谁猜得到? 对面没有犹豫,很快就跟上了: “四十五万!” 此刻的楚景越骑虎难下,已经叫了这么多轮价,突然停下,他的面子往哪搁? “五十万!” 楚君赫邪肆的勾着唇。 地字阁内, 黑风知道拦不住爷,只能作罢,由着楚景越将价格抬到了五十五万两! 这已经超过了那盒无间天砂的价格了! 主动权又交到了天一阁的手中。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天一阁报价。 结果…… 等来的却是天一阁停止叫价的决定! “恭喜地字阁以五十五万两黄金拍得这株毒草!” 管事的让人将毒草推了下去,继续摆在这拍卖台上,他怕将自己给毒死了。 “你不是要将这东西拍下来给嫂子么?怎么就让给楚景越了?” 翊承不能理解啊,费尽心思加价,结果东西不要了? 他们又不差那点钱! “谁告诉你本王将东西让给他了?” 楚君赫邪肆的勾着唇,眼眸深处透着一抹算计…… 145:他可以另当别论 苍云陡然听到东西被地字阁拍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去……这是在搞什么?” 苍云懵了,她要怎么跟小姐解释? 沈云禾蹙着眉看着拦着她的苍云,不让她举牌,结果东西被别人抢了? 她盯着这毒草这么久了! “你不解释解释?” 沈云禾勾着唇,眼底深意满满。 她连吃了苍云的心都有了! “我……也不知道啊,就楚王说让小姐退出,毒草他拍给你…… 我也不知道他会放弃呀……” 苍云委屈。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委屈过。 她这么信任楚王,谁能想到,楚王竟然说话不算话啊! 这不是将她给坑了么? “楚君赫?” 沈云禾柳眉轻拧了起来,天一阁内竟然是楚君赫? 陡得, 沈云禾想到了楚君赫给她盖好被子后关门出去的背影…… 那会,她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样暧昧的场面,干脆一直装睡。 沈云禾以为楚君赫离开后就回宫了,毕竟偷溜出来的,总得提防着被人发现。 没想到! 他竟然跑这里来了! “既然是楚君赫的决定那便算了吧。” 沈云禾轻抿了一口茶水,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楼下的拍卖台上。 苍云:??? 就算了?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小姐刚才还一副想要捏死她的模样,怎么知道天一阁内是楚王之后,就像变了个人? 还是这对“夫妻”悄悄达成了什么秘密了? 天一阁内, 楚君赫让翊承出去了一趟,告知修罗殿守在外边的兄弟们,看到凉王和他身边的人直接绑走。 拿到毒草才能放人…… 楚景越此刻还在为拍到了那株毒草沾沾自喜。 那些人不自量力和他抢! 黑风看了一眼楚景越,随后抬了抬手:“属下去领那株毒草。” 楚景越摆了摆手,黑风便退了出去。 雅间门口,早就有鬼市的人在等着了,见黑风出来那人便带着黑风去了地库门口。 交钱拿货,一切都很顺利。 只不过,黑风到了雅间门口的时候,楚景越竟然让他将那株毒草放门口! 黑风只能站在门口看住了那株毒草。 爷费尽心思拍来的毒草若是丢了,他无法交代…… 拍卖仍旧在继续,借着“无妄圣甲”的名号,这一场拍卖几乎汇聚了各方势力。 鬼市自然要借着此次机会大赚一笔。 拍卖品更是前所未有的多。 宫内, 时辰已经到了后半夜。 华贵妃却坐在梳妆镜前怎么也睡不着。 “娘娘早些歇着吧,明日您还得去凉王府。” 嬷嬷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劝着。 华贵妃脸色阴沉的厉害,她透过镜子斜睨了一眼嬷嬷。 “你懂什么! 圣上只将楚王禁足在宫里,甚至没将他下牢狱! 本宫怎么睡得着?” 她摸不透皇帝到底有和意图,那么多大臣上奏都没能将楚王给拉下马! “娘娘,圣上已经松口要立凉王为太子。 楚王不论是禁足还是下牢狱,都成不了气候。 天下注定是凉王的。” 嬷嬷给华贵妃添了杯茶水,她的确理解不了,楚王分明已经受了罚,轻些重些又有何不一样? 146:“无妄圣甲”压轴出场 “只怕……圣意难测啊!” 华贵妃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她干脆站了起来,稍稍侧头看向了嬷嬷: “替本宫更衣。” 嬷嬷一愣: “娘娘这么晚……莫非还要出宫?” “宫门早都落了锁了,本宫不放心……还是得去楚王那看看。” 华贵妃总觉得内心不安的很。 嬷嬷心中泛着嘀咕,她实在弄不懂华贵妃在担忧什么,但是主子有令她也只能照做。 一盏茶后, 华贵妃只带了嬷嬷和随身几个宫人便悄然出了宫殿,直奔楚王被禁足的宫殿而去。 暗处, 几个人影动了。 华贵妃到了楚君赫宫殿大门口之前,消息便已经送到了。 待她驻足,朝着半开的窗棂看去。 分明瞧见,“楚君赫”坐着轮椅,侧身半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楚君赫出宫前安排下的此人,侧颜与他有几分相像,再加上易容师的手笔,那张侧脸与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这么晚还不睡,在写什么?” 华贵妃看到楚君赫当真被禁足在宫中,心中的不安也稍稍的减淡了几分。 看来…… 她还是高估了楚君赫,一个瘸了腿的王爷,能有什么大作为? 空有才能又能如何? “奴婢不知。” 宫人摇着头。 距离太远,他们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罢了,回吧。” 华贵妃叹息了一声,今日怕是捉不到楚君赫的把柄了! 待一行人悄然离开之后,“楚君赫”推着轮椅到了烛火边,很快屋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那个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已然站了起来…… “将消息送给爷,华贵妃起疑心了。” 一道密信直奔鬼市而来!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此刻鬼市内, 拍卖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现在!还剩最后一件拍卖品!” 管事的情绪也很是激动,今日鬼市赚到的抽成可比往年小半年赚到的还要多! 再加上最后一件拍卖品的话,或许能抵上整年! “是不是无妄圣甲!” “无妄圣甲!” “无妄圣甲!” …… 鬼市内,众人情绪高涨,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传到了外边。 那些银两不足没能进去之人,一个个都羡慕坏了! “早知道倾家荡产也得凑足银两进去!” “是啊,能够一睹无妄圣甲真容,也死而无憾了!” …… 说得再多,他们也只能干巴巴的伸着脖子待在外边。 “下面便将无妄圣甲请上来!” 管事的见最靠近拍卖台那雅间内的黑衣人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立马命人将无妄圣甲给推了上来。 无妄圣甲被罩在了水晶罩子内,被推到拍卖台上的时候,众人便觉得被晃花了眼。 沈云禾探着脑袋看了过去。 无妄圣甲的材质类似于现代的水晶钻石一类,一片片的甲片被打磨得很平整,切口整齐圆润,被灯光一照便扬起了斑斓的色彩。 “倒是与金缕玉衣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云禾忍不住称奇,金缕玉衣她也只在博物馆内见过。 而此无妄圣甲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造型仙气飘飘,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之上。 147:装!口不对心 翊承:“小气……” 允让:“藏得可真快,我都没来得及看!” 楚君赫将衣襟拢了拢,将锦盒往更里面藏了藏。 “可是……” 翊承突然想起来,大嫂还有交代呢! “大嫂她说……” 翊承心里有点憋屈啊,表哥虽然戴着面具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表哥将锦盒给抢走了! 翊承对着允让挤了挤眼:我要不要告诉他? 允让唰的打开了折扇,置身事外:关我屁事,待会后果你自己担着就行。 “说!” 楚君赫语速缓慢,语调阴仄。 “大嫂说用陈年烈酒将这药草泡上四十九日后,每日温服一杯!” 翊承一口气说完就挤到了窗边去了,他宁可看着外边那一堆人抢拍无妄圣甲。 表哥那眼神太可怕了!像要吃了他一般! 他还是喜欢将自己扮成温润君子的表哥! 楚君赫一手轻扣着桌面,另一只手隔着衣衫摸了摸锦盒,唇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 楼下, 拍卖还在继续。 允让突然回头问道:“地字阁一直没有动静,我们什么时候叫价?” 二楼雅间,除了他们和地字阁之外其余的都参与了拍卖。 甚至就连天香阁都参与了进去。 “无妄圣甲要价太高,楚景越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 楚君赫早就将楚景越的产业摸得一清二楚。 楚景越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争权夺势之上,手中的那些产业有多数还处于亏损当中。 加上他暗中招兵买马,养一支军队可不比养一队府兵。 军队开销如流水,楚景越的资产早就被套牢了。 “不着急,等差不多了,我们再参与。” 楚君赫悠闲的靠在了椅背上,听着外边的喧嚣。 “五千万两!” 短短时间“无妄圣甲”已经被叫到了五千万两。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管事的脸上的喜悦已经藏不住了! 今日这无妄圣甲拍出去了,主子那边的赏赐自然少不了! 大堂中混了几个鬼市的托,拍卖的时候不断的叫价,抬高拍卖物的价格。 这会,价钱已经抬高到了五千万两,那些托们也都离场了。 没能上得了二楼雅间的,这价钱自然没实力往上加了。 刚才闹哄哄的场面也稍稍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二楼雅间内的大人物不断的加价了。 “不知道这无妄圣甲穿楚君赫身上是什么模样的。” 沈云禾眯了眯眼,脑海中滑过了楚君赫那张清隽的脸。 “嗯……” 苍云托着下巴,皱眉想了想,最后一摊手:“想象不出来。” 沈云禾好看的红唇扬了起来,她举起了手中的令牌: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 轰! 全场炸燃! “天呐!天香阁的姑娘竟然如此财大气粗!” “这可是黄金!” “这算不算得上富可敌国了?” …… 此价钱一出,别说其他人了,甚至就连管事的都怔愣住了! 楚君赫剑眉敛起,没想到沈云禾开了如此高价,他本想将无妄圣甲拍下,再请工匠改成女款战甲送与她的。 “表哥,嫂子这么有钱?” 翊承太激动了,差点咬到了舌头。 允让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没想到万毒窟这么有钱? 这对夫妻加一起对其他人岂不是灭顶的打击? 还抢什么皇位? 一个天机阁加上万毒窟,岂不完虐那些皇权贵族? 天香阁内,苍云呆呆的看着沈云禾。 “败家娘们……” 呜呜呜……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啊! 她得卖多少的无间天砂才能赚回来? 苍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天……她竟然数不清! “小姐,无妄圣甲可是男人的盔甲,你拍它做什么?” 苍云想不通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还以为小姐就是来卖两盒无间天砂的。 “楚王他总是受伤,我懒得成天给他处理伤口。有了这盔甲,我能轻松不少。” 沈云禾蹙着眉想了想。 苍云:??? “当真如此?” 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沈云禾眼眸躲闪,明显口不对心。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管事的大声的询问了起来。 这个价钱高出了预期一大截,若是能再高点,今日这场拍卖可就圆满了! 拍卖场安静了下来,一楼的人都抬着头朝着二楼看着。 期待着谁能再叫个价,将场面再次点燃! 透过二楼雅间的珠帘,能够看到里边人似有些着急。 楚景越则是勾着唇,笑容万分的狠戾。 天香阁的女人! 很好! 他就等无妄圣甲出鬼市了! “再无人加价的话,便落锤了!” 管事的催促了起来。 在沈云禾雅间正对面的一个雅间内,一个装扮贵气的男人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来了没有!” “爷,咱们没有带这么多现银,鬼市折价收购产业给的银两太少了!根本不够!” “那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无妄圣甲落入旁人之手吗?” “主子,这里是北疆,我们的产业都在南疆,实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 啪!啪!啪! 正焦灼着,拍卖台传来了落锤的声音。 “无妄圣甲归天香阁所有!” 管事的落锤定音! 沈云禾的视线从那晶莹的盔甲上扫过,心中隐隐透着抹兴奋。 “我们就两个人过来,怕是出了鬼市盔甲就要被抢了。” 苍云沮丧着脸。 沈云禾却勾着唇邪肆一笑: “让他们将无妄圣甲送到天一阁去。” 148:他温柔的抚慰 苍云:??? 送去天一阁? 陡得!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小姐!你牛!你可太聪明了!” 苍云对自家小姐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竟然如此的鸡贼? 东西送到天一阁去了,危险不就转移到楚王身上了么? 沈云禾出了雅间,在第一时间进了天一阁。 沈云禾一进来,翊承便激动的迎了上去。 “大嫂!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翊承激动不已,他以为万毒窟就靠着开医官,卖药治病的,能有几个钱? 没想到,大嫂素手一挥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沈云禾还没来得及开口,鬼市的人已经将无妄圣甲送了过来。 “小姐,您的圣甲。” 管事的亲自将无妄圣甲送进了雅间。 以往拍卖结束,鬼市内走的走散的散,今日竟像是约好了一般,竟然全部都还待在原地没有离开。 “有劳了。” 沈云禾接过了圣甲。 晶莹的圣甲拿在手上颇有分量,沈云禾估了估有大几十斤。 幸好,不像金甲玉衣一般重个几百斤的。 “还请诸位速从密道离开。” 管事的贴心提醒。 今夜,注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楚君赫上前,搂住了沈云禾的腰身,将她那无妄圣甲交给了翊承。 “走。” 他嗓音略显暗哑,银质的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 沈云禾却坠入了他那双如同皓月般深邃的眼里…… 楚君赫有力的臂弯带着她快速离开。 地字阁内, 楚景越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森。 “跟上天香阁的人,一旦他们离开鬼市的范围,就将东西给本王抢过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就算得不到,他也要毁了! 沈云禾一行人一走,鬼市内的人也都散了。 那些守在入口没能进来的大批人,听说无妄圣甲拍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的天价,无一不咋舌! 无妄圣甲谁都没有见过,就算这是真的,区区盔甲而已能值这个价? 出了鬼市密道之后, 楚君赫给藏匿在周围的暗卫比了个手势。 当即, 沈云禾便听到了树丛中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往北,先去天机阁据点。” 楚君赫早就安排了撤退路线,远处有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 沈云禾柳眉紧蹙,她低估了无妄圣甲的诱惑力! 她看了一眼翊承捆绑好背在身后的匣子,这东西还是放在她的空间内最安全。 刚才…… 她忘记了! 沈云禾懊恼不已,她简直就是猪脑子! 拍到无妄圣甲的时候只顾着兴奋了! 刀光剑影不断,林子里不时的有血腥气随着微风吹过来。 一场拍卖结束,天色已经大亮。 楚君赫带着沈云禾加快了步伐。 “有本王在,不会有事。” 楚君赫似乎察觉到了沈云禾的情绪,他带着沈云禾快速飞掠的同时,低声的安慰。 他的声音就像有种魔力,让沈云禾稍稍安心下来。 “我没想到这东西这么抢手。” 沈云禾还是自责,是她没有考虑周全。 “大嫂,这可是传说中的圣甲哎!多少人为了它而来!” 翊承满脸黑线,想必只有大嫂才会如此另类,为了一株毒草来鬼市吧? 出了鬼市之后,楚君赫几人脸上还是戴着鬼市给的面具。 世人只知,无妄圣甲被天香阁的人拍去了,却并不清楚天香阁那些人的身份。 这面具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楚君赫也不想让人知道,无妄圣甲被万毒窟给拍走了。 万毒窟以经商为主,无妄圣甲会让万毒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留下圣甲!饶你们一命!” 前方,几十个黑衣人提着长剑拦住了楚君赫一群人的去路。 149:打架也这么帅 林中人头攒动,只见森冷的剑光闪过,天机阁二十多个精锐闪身将楚君赫一行人护了起来。 这些人,来之前早已将能看出身份的东西都给替换了。 两拨人马持剑相向,拦路抢劫那拨人明显怔愣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势力。 撇开林中激战的那些人不说,周围竟然还有几十个精锐一路相护!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前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哦?想要无妄圣甲?也得看你们有没有命能够拿到!” 允让邪邪的笑里透着杀戮,他轻敲着手中的折扇。 今日算这些人倒霉,谁叫他早就已经手痒了呢! “呸!娘的!给老子杀!” 那群打劫的被允让挑衅得怒火四起。 “爷!我们的人在前方接应。” 天机阁的兄弟交代完,两方人马便激战到了一起。 “不留活口!” 楚君赫带着沈云禾离开的同时留下了命令。 “是!” 齐刷刷的应和传来,自林中传向了远方。 沈云禾柳眉紧蹙着,这些人明显不是楚王府的府兵。 楚君赫难道除了养了些暗卫之外,还另外养兵马了? 难怪…… 楚君赫明明双腿落有病根,楚景越却还是将他视如劲敌。 沈云禾悄悄抬眸看向了身侧的男人,楚君赫带着她却能够轻易的甩开翊承和苍云一段距离。 并且,他看起来还很轻松的样子…… 楚君赫的实力究竟是何等的强悍? “你的腿还能撑得住吗?” 沈云禾有些担忧,为了稳住身形不拖累楚君赫,她双手死死的搂住了他紧窄的腰身。 “无碍。” 楚君赫邪肆的勾着唇角,沈云禾的担忧溢于言表,让他很受用。 陡得! 凌冽的破空声传来! 沈云禾诧异的朝着右侧方看了过去,林中竟然有数十只箭矢朝着他们射来! “小心!” 沈云禾脱口而出的惊呼,淹没在了箭矢与长剑的碰撞声中。 楚君赫早已在第一时间拔出了长剑,他左手搂着沈云禾,右手挥舞着长剑。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那数十只箭矢竟然被他轻易的扫落在地。 “抱紧我。” 楚君赫的声音里透着暗哑,说话间他紧了紧搂着沈云禾腰肢的臂弯。 沈云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朝着林中杀了过去。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沈云禾被长剑碰撞出的火花闪了眼…… 身体上的失重让她感觉很难受,耳边呼啸的破风声却逼着她不得不打足精神。 沈云禾干脆闭上了眼,仔细感受林中的动静。 下一瞬, 她指腹捏上了几枚毒针,朝着她侧后方的位置甩了出去! 唰唰唰! 毒针入体,毒素顷刻间在那些黑衣人体内炸裂开来,朝着他们的四肢百骸侵袭了过去。 他们甚至连刺痛都还没感觉到,就瞪着眼朝着地面栽倒了过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那几个黑衣人已然是死不瞑目了! “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黑衣人被突入起来的暗器给震慑到了,其中有几人甚至动作顿了顿,有些犹豫了起来。 沈云禾趁机又甩出了几枚毒针,那几个慢上一拍的黑衣人当即死翘翘了! “该死的!” “给我杀!” “一个活口都不留!” 一群黑衣人,竟然抵不过这一男一女,当即他们便杀红了眼。 东西他们要抢,人自然也要杀! “哼!不自量力。” 楚君赫唇角的笑容森冷,因内力的运转,他的周身寒风翻涌。 凌冽的杀气更是朝着四方扫荡了过去! 距离他最近的几个黑衣人忍不住身形一顿,此人竟然如此的恐怖! 眼前的人仿若是地狱走出的修罗一般,顷刻间便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楚君赫本不想让沈云禾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这些人早些退去,他们便还能活! 偏偏他们却要自寻死路! 楚君赫动了,他的招式简单,却招招致命! 沈云禾诧异的看向了他…… 浓烈的血腥味将沈云禾包裹,沈云禾所有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楚君赫的身上。 天呐…… 这个男人简直帅翻天了! 他噙着杀意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般,将她牢牢的吸引。 眼下的楚君赫,仿若傲视苍生的天神一般,只要他想……整个天下都将是他的! “你再这么盯着本王,后果……只怕你承受不了。” 楚君赫收了剑,邪肆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调侃。 沈云禾耳根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后她朝着别处看了过去。 苍云和翊承这会也解决了后面的麻烦跟了上来。 “等等我!” 允让自远处飞掠而来。 他与另一波劫匪缠斗了一番,落下了点距离。 途中,他甩出的手中的折扇,折扇顶端几柄玄铁打造的利刃在夜色中泛着寒意。 折扇旋转着飞出,自林中两个黑衣人脖颈处划过,鲜血顿时飞溅…… 苍云看着允让肆意的模样,竟觉得允让这小子还挺俊逸的。 几人没有停歇,一路朝着天机阁的据点冲去。 待到了快出林子的时候,楚景越的人拦住了楚君赫一群人的去路。 “是凉王的人。” “凉王的人。” 苍云和允让同时开口。 允让诧异的看向了苍云。 没想到这个满嘴屎尿屁的女人竟还有如此眼力。 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之物,甚至就连他都还是发现了那群人里有一两个熟面孔,才看出对方是凉王的人。 苍云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 “杀了!” 楚君赫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他周身凌冽的杀意还未退散。 楚景越自诩聪明,让其他势力的人冲在了最前面,他躲在后面捡漏。 本以为,多番战斗下来天一阁内的人不死也是重伤!他的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对面的人给斩杀。 无妄圣甲便会落入他的手中。 哪知,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亦或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谋,竟失策了! 躲在暗处的楚景越看到天一阁这群人完好如初后,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那么多人竟然没能伤他们分毫? 天一阁的那帮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楚景越恨得牙痒痒,眼看着到手的无妄圣甲就要丢了!他能不急么!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战斗,殊不知一抹鬼魅般的影子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身后。 “凉王千算万算,是否算计到,你手中的毒草今日要丢呢?” 150:今晚他们睡一起 楚景越迅速转身,却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黑影自他眼前一闪而过! 黑风和白风也在第一时间动了! 对方明明只有一人,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黑风!杀了他!” 楚景越紧紧拉住了白风的手臂,他的人都被安排出去抢无妄圣甲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惦记他的毒草! 楚君赫冷睨了楚景越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里泛着嘲讽的冷意。 他已经站在楚景越身后有一会了,这群白痴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楚君赫又动了,他一手负与身后,脚尖轻蹬朝着黑风飞速掠去。 黑风一个转身,只觉得身上一轻! 装着那株毒草的包裹掉落到了地上,抬眼看去,那株毒草赫然已经被那人提在了手中! 黑风:!!!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带爷离开!” 黑风长剑指着楚君赫,催促着白风快带黑风离开! 楚景越脸上阴云密布,眼底更是猩红一片,他的怒火不断翻涌,顷刻间便将他的理智给淹没了。 “该死!敢抢到本王的头上! 本王要杀了你!” 楚君赫提着毒草缓缓自阴影中走出,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 那银质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让人忍不住心惊。 楚景越不敢置信的朝着林中看了过去。 原本搂着那女子的黑衣男子竟不知何时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分明已经被他的人给缠住了! “该死的!” 楚景越低咒一声,眼前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撤!” 纵然他想将此人碎尸万段,却也不得不认怂! 楚君赫轻哼了一声。 “凉王认为你逃得掉?” 动了他的东西,竟还妄想全身而退? 凉王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楚景越薄唇紧抿,今日鬼市走一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势触之不及的感觉。 更是坚定了要拉拢鬼医的想法! “黑风!” 不可否认,楚景越真的怕了,眼看着他就要被立为太子了,可不想将性命丢在这荒野之中。 “是!” 黑风领命,提着剑冲到了楚君赫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风趁机将楚景越带出去了一段距离,两人飞速的逃窜着。 楚君赫邪肆的勾着:“就你还想拦我?”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擒着内力的手腕一勾,甩出了手中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破空而来,自楚景越右侧脸颊划过! 剧痛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袭来,楚景越当即捂着脸痛呼了起来。 “爷!” 黑风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冲到了楚景越面前,将他带离此处。 楚君赫看了看手中提着的毒草,转身飞掠着回到了沈云禾的身边。 就让凉王再多活几日吧。 “你做什么去了?” 沈云禾看到楚君赫走了没多会又回来了,又瞧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盒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你要的毒草。” 楚君赫将那盒子在沈云禾面前晃了晃。 沈云禾诧异的瞪大了眸子! “毒草?” 欣喜顿时涌了上来,她还以为今日注定得不到这株毒草了。 原本还想让苍云去查一查毒草落入了谁的手中,她可以花钱买过来。 却没想到,楚君赫竟然给她拿来了! “嗯。” 楚君赫淡淡应了一声。 “你抢的?” 沈云禾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们此刻不就是在被打劫么? “有问题?” 楚君赫俊眉紧蹙了起来,抢点东西多正常? “没问题!干得漂亮!” 沈云禾欣喜的接过了盒子,这会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要不是怕暴露了她的秘密,这会她就想进空间去试试这毒草到底能不能打开禁制。 “前面有家客栈,今晚暂且在那休息一晚。” 美人笑了,楚君赫的心情也大好。 密林中的激战还未结束,他们却已经出了林子往据点而去。 “你瞧瞧表哥那嘚瑟劲……” 翊承拉住了一旁的允让,从出了鬼市的时候,他就瞧见表哥不对劲了。 假如表哥有尾巴的话,这会八成已经孔雀开屏了! “你才发现?” 允让一脸不屑,在拍卖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陡得,允让突然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你别这么笑,怪慎人的。” 翊承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跳开了一步,生怕被允让给“迫害”了。 “想不想看戏?” 允让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翊承还没反应过来,苍云却凑了上来,低低的说了句:“想。” 允让被她吓了一跳,摸着扑通狂跳的心口不断的深呼吸着。 “你想吓死我?” 苍云不屑的摸了摸鼻子,语带嘲讽: “我跟你身后一路了,你难道没发现?” 允让:…… “快说!看什么戏?” 翊承被勾起了好奇心,拉住了允让。 允让却神秘兮兮的给周围的暗卫下了个神秘的指令。 “等到了据点你们就知道了!” 允让卖了个关子。 他不相信苍云,怕这满嘴屎尿屁的丫头告密。 前方,领先几人近五十米距离的楚君赫悄悄蹙了蹙眉。 允让的秘密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 不过…… 他默认了! 楚君赫看向了沈云禾,眼底的柔情已经藏不住了。 沈云禾抱着怀中的盒子,眉眼间满是笑容。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周围几个最为信任的小伙伴,竟然联起手来坑她! 天机阁的此处据点是一家生意火爆的客栈。 楚君赫一行人到的时候,客栈竟然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掌柜,附近还有其他客栈吗?” 沈云禾跑了这么久的路,已经快累瘫了。 掌柜的连连摆手: “别说附近了,方圆二十里就只有我们这一家能歇脚的客栈。 姑娘……再晚点可就一间客房都没有了!” 允让摇着折扇,慢悠悠的凑了上来: “房间留给你们,我们几个就在院子里将就一晚。” “可是……” 沈云禾柳眉紧蹙。 楚君赫却已经先一步跟着掌柜的上楼了! 沈云禾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苍云傻眼了…… “这就是你说的看戏?” 苍云拽住了允让的衣裳。 允让挑眉: “难道你不想看戏?” “看!小爷最喜欢看戏了!” 翊承将“无妄圣甲”自背后移到了怀中,跟着冲上了二楼。 他要借口将“无妄圣甲”放在房间里保存,跟进去好好看看表哥和嫂子今晚要怎么过…… 151:长这么帅,引人犯罪 “这才辰时,您这客栈就客满了?” 沈云禾怎么有些不大相信呢? 大白天的,那些人不赶路都住店了? “我们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不是最近鬼市动静大,也不至于客满。 客官您看,就剩这一间房了,屋子绝对干净。” 掌柜的打开了二楼走廊尽头的客房。 入目尽是奢华…… 沈云禾怔了怔,她还未曾见过装饰这般豪华的客栈。 “想必掌柜养了很多打手吧? 客房装饰成这样,也不怕被人顺手牵羊了。” 沈云禾蹙着眉调侃,这间客房比她穿越前住过的七星级酒店还要高端。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未来王妃这话让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这哪是什么客房? 这可是阁主的房间呀! 天机阁每个据点都会预留阁主和几位护法的房间,并且每间房间都按照几位的喜好装饰。 掌柜的悄悄朝着楚君赫递过去一眼:属下该怎么解释? 楚君赫:你自己看着办。 掌柜:……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可是我们客栈最贵的一间客房! 我们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客栈,想要留客多赚些银两,自然是要想尽法子的。” 掌柜的经商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处理过各式各样的麻烦,很快就找到了一套说辞。 沈云禾点头,掌柜的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那这间客房住一晚多少钱?” 瞧着这奢华劲,应该不便宜吧。 “一千两白银。” 掌柜的给了个数。 纵使沈云禾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却还是被这惊天的数目给吓了一跳。 正在悄悄蹿上楼的苍云,听了一耳,一脚踏空在楼梯上华丽丽的摔了一跤。 连带着祸祸了跟在她身后的允让…… 两个人摔作了一团! 轰隆的声音,吸引了楼上几人的注意。 沈云禾探着身子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了允让连拖带拽的将苍云拉起来的场景…… 这两人倒是有点意思! 抱着匣子站在楼梯口的翊承有点傻眼,那俩弄出这么大动静,怪丢人的。 “就这间吧。” 楚君赫终于发话了。 掌柜的闻言,一颗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阁主的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强,就这么一会,他已经汗湿了后背。 若是今日,没能留住未来王妃的话,阁主指不定要怎么惩罚他! “几位便早些休息,吃食什么都可以让小二送进房间。” 掌柜的说完便溜,完全没给沈云禾开口推辞的机会! 沈云禾话已经吐到了嘴边,硬是生生吞了回去。 她还想交代掌柜,待会若有人退房了记得告诉她。 楚君赫进了房间便四下查看了一番,他扫了眼窗外,看到暗卫已经就位,便将所有的窗子都关上了。 “这圣甲先放房间吧,我和允让去楼下吃些东西。” 翊承放下东西就溜。 “待会送些吃食上来。” 楚君赫简单交代了一句,翊承应了一声便将门给关上了。 沈云禾张了张嘴,憋了一肚子的话,愣是没有机会开口。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很奇怪?” 沈云禾在桌边做了下来,兀自倒了杯茶水轻抿了一口。 平时也没见翊承这么风风火火的。 “没发现。” 楚君赫在沈云禾对面落座,他的唇角勾着一抹几不可查的邪笑。 沈云禾满肚子的疑惑,被楚君赫一句话又堵了回去。 得! 她就不该多嘴。 “就只剩这一间房了,我们还要明日一早才走? 他们待楼下会不会不适应?” 沈云禾刚才研究了一下图纸,鬼市的密道出口距离鬼市的入口有将近二十里地。 与他们来时完全是两个方向。 他们一路被追杀到了这间客栈,此刻距离皇城大约已经到了七八十里地。 若是绕开那一大片山林,马不停蹄的往皇城赶,没个一天一夜根本到不了。 楚君赫的安排是合理的,暂且住上一晚,明日那些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他们穿过林子再回去,路程要短很多。 也安全很多。 “行军时都是就地休整,他们在哪都能睡。” 楚君赫的话提醒了沈云禾,翊承可是位行军打仗的将军! 她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眠精神有些跟不上了。 “那你随意,我去睡了。” 沈云禾揉了揉太阳穴,蹬掉鞋子就往床榻上一趴…… 门外, 挤做一堆的三个人都傻眼了。 这就睡了? “你家小姐还是不是女人?” 允让摇着折扇,简直比屋里的人还要着急。 苍云瞪着眼怼了回去:“我家小姐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女人?” 允让:…… 算了,他跟这满嘴屎尿屁的女人就说不通。 翊承憋笑快憋出内伤来了! 表哥的戏他还没看到,却亲眼看到允让被怼得一脸便秘的表情。 屋内, 楚君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极为不雅的沈云禾。 “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沈云禾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周公的殿内,迷迷糊糊的听到一抹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舔了舔唇,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这声音真好听。 见她没反应,楚君赫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打算将她强行拉起来。 “不吃东西就睡,你的胃会受不了。” 楚君赫稍稍低下了身子,声音便落在了沈云禾耳边。 沈云禾眼皮子动了动,抬手抹掉了耳边传来的瘙痒。 楚君赫俊眉紧蹙,她到底累成了什么样,才能倒头就睡? “不吃东西,那你就脱了衣裳躺好了睡。” 楚君赫伸手按在了沈云禾的肩膀上。 他快郁闷死了,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着他的面睡成这样,有没有将他当成男人? “哎……吵死了!” 沈云禾人不可忍,翻了个身打算坐起来脱衣裳睡觉。 她闭着眼根本没留意到,楚君赫与她之间的距离。 陡得! 一翻身,她温润的红唇便擦过了楚君赫微凉的薄唇…… 软糯的触感传来,沈云禾猛地睁大了双眼!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可疑的触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君赫还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沈云禾一睁眼便撞入了他那双皓月般深邃的眸子里。 面前……是楚君赫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瞬间, 沈云禾眼底的震惊转变为惊叹。 天呐! 这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不是引人犯罪吗? “楚君赫!” 沈云禾挑眉,略微沙哑的嗓音诱惑满满。 “嗯?” 楚君赫喉间低吟。 152:长在了她的酥点上 “你别动。” 沈云禾抿了抿唇,低语了一句。 楚君赫:???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云禾突然一个上抬,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楚君赫:!!!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软玉温香在怀,他怎可能把持得住?何况还是沈云禾主动引诱他的! 楚君赫的双手原本是放在沈云禾肩头,保持着要将她拉起来的姿势。 沈云禾主动吻上了他,他便以双手圈住了沈云禾的肩头,双臂稍一个用力,便将沈云禾提坐了起来。 楚君赫反被动为主动,继续将沈云禾提着坐到了他的腿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中。 楚君赫眯了眯眼,藏起了眼底的邪肆。 “唔……” 沈云禾被楚君赫突然加深的吻,拨弄得乱了心跳。 原本,她只是放纵自己想要趁机撩拨楚君赫,送上门的男人不揩油岂不浪费了? 但是,她却低估了楚君赫的魅力! 单一的碰撞后,擦出的火花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沈云禾更是没想到,她竟也有些舍不得结束这个吻…… 从主动到被动承受,不过是几息之间。 沈云禾的呼吸逐渐凌乱,楚君赫明显没打算放过她。 他陡得起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抵坐在了窗沿边…… 这个高度正好弥补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沈云禾也将双手放下,改为搂住了楚君赫紧窄的腰身。 客栈外, 暗处隐匿的暗卫们齐齐傻眼…… 窗上那可疑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着让他们觉得如此的血脉喷激? 守在屋外偷窥的三个人,也是呆若木鸡。 “啧啧啧……没想到表哥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这么不经撩。” “骚!” 翊承和允让津津乐道。 苍云站在两人身边面红耳赤…… 她还是个姑娘家! 苍云吞了吞口水,为了保住小姐清誉,她打算将这两个听墙根的家伙给拖走。 她一手一个,拽住了两人的衣领子。 她施了内力的手臂如同两个铁钳一般,就这么将翊承和允让给提溜到了楼梯口! “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允让脸色很难看! 他功夫不及君赫和翊承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一个看起来娇弱无比的小姑娘提着衣领子给拖走了? 他不要面子的吗? “苍云姑娘,改天我们找个地方比试比试?” 翊承早就见识过苍云的身手,又见她能轻而易举的提起两个大男人,当即就摩拳擦掌的按耐不住了。 苍云白了翊承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打击:“你不是我的对手。” 翊承:…… 允让对着翊承挤了挤眼: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是!打她!我们哥俩的面子就都压在你的身上了! 翊承嘴角抽了抽,打!打不过也要打!面子还是比较重要的! 外边的动静传到了屋内,沈云禾蹙起了眉,有些尴尬想要结束这一吻。 楚君赫不悦的轻咬住了她的唇。 这种时候竟然还分神! 楚君赫甚至对自己起了疑,决定逮着沈云禾多练练技术,免得她下次再分神! 楚君赫原本是抱着沈云禾的,这会见她分神了,干脆空出了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禁止她退开! “唔……” 沈云禾没想到,她本想浅尝辄止的一吻,竟然被楚君赫发挥到了极致! 直到,她气喘吁吁的累到在楚君赫的怀中,这坏坏的男人才终于放过了她。 “混蛋。” 沈云禾软绵绵的一拳捶在了楚君赫胸膛上。 仿若挠痒痒一般,惹来了楚君赫一阵轻笑。 他胸膛传来的低沉共鸣让沈云禾又是为之一怔。 有毒! 这个男人绝对有毒! 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酥点上!一次次的让她无法自拔。 “乖,吃点东西再睡。 若是还不解气,吃完再打也不迟。” 楚君赫捉住了她挥舞的手臂,言语间满是宠溺。 他不说还好,一提沈云禾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楚君赫微微摇头,将沈云禾抱到了桌边坐好,便开门出去了。 沈云禾单手撑着下巴,欣赏着楚君赫笔挺的背影。 目送着他下了楼,原本以为他是去让小二送吃食上来,没想到等了许久也不见楚君赫的踪影。 沈云禾唇角的笑容逐渐凝固,浓烈的担忧袭上心头,她顾不上疲软的双腿,快步冲到了门口。 却见…… 楚君赫抬着几样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美酒正缓步上来。 “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等着么?” 楚君赫俊眉紧蹙,眼底更是噙上了一抹不悦,她还赤着脚! 沈云禾看到他之后才放心下来,她耸了耸肩转身往回走。 陡得! 她脚下突然腾空,一阵失重感袭来,整个人便落入了楚君赫怀中! 沈云禾双颊刷的红了。 楚君赫竟然一手抬着托盘,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着往屋里走…… 从她这个角度,甚至能够看到楼下伸长了脖子的三人…… “放我下来!” 沈云禾挣扎,很快楚君赫便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将吃食一一摆放在了她的面前。 又在沈云禾赤裸裸的注视下,去了床边将她蹬掉的鞋子拿了过来。 “天寒,赤脚伤身。” 楚君赫蹲下,仔细的替她将鞋子穿好。 沈云禾:…… 她静静的坐着,看着他无比自然的动作。 楚君赫微低着头,长翘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暗影。 睫毛好长……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沈云禾食指托起了楚君赫的下巴,逼迫他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 她清亮的眸子紧紧锁着他深邃的眼。 楚君赫喉结起落,好笑的勾起了唇: “本王何时对你不好了?” 沈云禾一时语塞,似乎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便对她万分宽容…… “那你还对谁这么好过?” 153:每个男人都要面对的灵魂拷问 楚君赫目光灼灼的盯着沈云禾,她今日过分的主动。 还问他这种问题…… “就你一人。” 楚君赫蹙着眉想了会,倘若撇开小时候的岁柠,倒当真只有沈云禾一人。 岁柠是他在宫里为数不多的亲人,只不过后来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他常年在宫外修养,长大了倒是见的少了。 “也对,你这样的也就只有我能接受了。” 沈云禾勾着唇笑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情动后的余晕,这一笑百媚生…… 楚君赫轻舔薄唇,微微一个探身又捉住了她的嘴,好一番轻吻后才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吃食都快凉了!楚君赫!你诚心的是不是?” 沈云禾面红耳赤,她原本只想随便撩拨他一下,没想到倒是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会,她连提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本王……喂你。” 楚君赫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端起了饭碗,一口饭一口菜的仔细投喂了起来。 沈云禾:…… 活了两辈子,前世加上今生还没有谁喂她吃过饭! 莫名的,她竟然有种被人捧在手心当成了宝的感觉。 可眼前这个,是祸祸的原主之后,便让原主在边关独自生下了孩子…… 原主一命呜呼了,她成了捡现成便宜的! 陡得, 沈云禾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你现在这样是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还是单纯因为爱上了我?” 沈云禾的问题很犀利。 只是弥补的话,她定然不会容许自己交出真心。 一切自当是回归到她刚回皇城时候那般,她与他之间各取所需。 “想听真话?” 楚君赫放下了碗筷,坐到了沈云禾身侧,神情突然便凝重了下来。 沈云禾点头,不听真话难道她愿意听假话? “本王先前说过,本王喜欢的女人喜爱兰花。” 楚君赫意有所指。 沈云禾脸颊泛起了红晕,他这是变相的再告白? “与之前破庙那一晚没有半点关系?” 沈云禾拉住了楚君赫的衣领,这家伙要是乱说,她一针扎废了他! “本王说过,破庙那晚并不知对方身份与长相。 事后打探才知是国公府大小姐。 知道你身份之后本王就被派去执行任务了,途中毒性发作,耽搁了时间,再回来你已经到了边关几个月。 派去的人到了边关只带回了一个孩子和你去世的消息。” 楚君赫说起这些,还是心有余悸。 沈云禾还因为这事情对他发过脾气。 此事,的确是他思虑不周。 沈云禾蹙起了眉,心底怒气蹭蹭上涌。 楚君赫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至了床边,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本王知道错了,最先的确是想着弥补你,星屿也需要母妃。 但是后来……” 他的确被她吸引了。 沈云禾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滚进了床里侧,将被子盖过了头顶,不想再看楚君赫。 主要…… 他再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会把持不去,当场将他给办了! 楚君赫蹙了蹙眉,不清楚他又有那句话说错了,这女人怎么又生气了? 回头得去问问瑶瑶,沈云禾有什么禁忌,省得下次再招惹了她而不自知…… 154:所有人都在为了他们拼命 楼下的几个还想借机偷窥,却没想到屋里没多会就没了动静。 “没动静了?” “都这样了他还没能将沈云禾扑倒?” “有点菜啊……” 翊承扫了眼紧闭的房门,一脸的好奇。 允让则是一脸不敢置信,这都没扑倒,还是楚君赫么?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夜刹……不行? 苍云则是单手托着下巴,嘴里塞得鼓鼓的满是吃食。 翊承和允让满脸不解的看向了苍云: “菜?是什么意思?” 苍云:…… 这两个菜鸟,连菜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还是跟小姐接触的太少了,小姐脑袋里那些新奇的词一茬一茬的。 “菜!就是很逊的意思。” “菜鸟就是笨蛋新人的意思!” 苍云无语至极,趁着将嘴里吃食咽下去的空档解释了两句。 翊承和允让对视了一眼,默默将这个词给记下了。 翌日一早, 天机阁来报。 各方势力找不到昨日天一阁内的人,又因为此处是天机阁的势力范围,无人敢闯,那些人也去了别处。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楚君赫就已经醒了,他看着仍旧在熟睡的沈云禾久久舍不得移开眼。 “再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沈云禾睁开了眼,瞪着楚君赫,她已经醒了有一会了。 碍于楚君赫过于赤裸裸的眼神,她只能闭着眼“装死”。 楚君赫邪邪的勾了勾唇:“既然醒了便起来吧,要准备出发了。” 说完他便率先起床出去了,天机阁那边将宫里的情报送来了,他还得处理一番。 等沈云禾梳洗完毕下楼用了早膳,楚君赫已经在院里等着了。 直到一行人走远,掌柜的才站到了门口,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掌柜的,爷已经走远了,您再看爷也不会回来的。” 小二从掌柜的身后伸出了脖子。 掌柜的哼了哼:“你懂什么?你见过主子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的?咱们阁主对这位未来夫人可是动了真心的!” 小二:…… 他还以为掌柜的是舍不得爷呢,毕竟爷难得来一次,结果掌柜的屁股都歪哪去了? 皇宫内, 皇帝早早的下了早朝,华贵妃追到了御书房却被陆公公拦在了外面。 “贵妃娘娘,皇上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华贵妃阴沉下了脸,她身侧的嬷嬷立马上前一步怒怼: “陆公公!华贵妃不是你能得罪的!” 陆公公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他退后了一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华贵妃不屑的轻哼,该死的贱婢不还是要给她让路? 她轻抬眉眼睨向了嬷嬷,嬷嬷会意当即便要去开门。 “娘娘!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娘娘今日踏进了这扇门,可要想好是否承受得住皇上的怒火。” 陆公公笑意不减,几句话却令华贵妃身形一怔。 华贵妃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该死的,这贱婢竟然敢用如此嚣张的语气跟她说话! 嬷嬷伸出去的手更是僵住了,不敢再往前半分。 “混账!” “我们走!” 华贵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转身,她与陆公公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娘娘,要不要找人……” 离开之后,嬷嬷悄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陆公公仗着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越来越放肆了! “陆公公是该换换了。” 华贵妃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别以为她不知道陆公公对皇后多有恭敬,陆公公此人是万万留不得了! “走,去会会楚王。” 华贵妃没有见到皇帝,便拐道去楚君赫的宫殿。 楚王正被禁足,不趁着楚王在宫里这段时间做些什么,都对不起楚王的这场禁足! 不过, 华贵妃万万没想到,她没有遇见皇后倒是遇见了岁柠公主! 两人的歩撵在楚君赫宫殿外不远处迎头遇上了,双方互不相让。 华贵妃今日这气就没顺过,想到楚王这边出点气,结果还遇上了岁柠这个晦气的。 “放肆! 岁柠公主见了华贵妃还不下跪!” 嬷嬷指着岁柠一声厉呵! 华贵妃更是高傲的勾着唇,等着岁柠下歩撵给她请安。 岁柠身边的桂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岂能容得堂堂公主被区区贵妃给欺到头上去了? “混账! 来人,将这尊卑不分的贱婢给绑了!” 桂嬷嬷怒容满面,一声怒斥之后立马就有几个侍卫上前将人给押住了。 “干什么!桂嬷嬷你岂敢! 你是要造反吗?” 嬷嬷疯狂的挣扎了起来,这些年她横行后宫,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娘娘!娘娘救命啊!” 眼看着桂嬷嬷这边不为所动,她只能向自己的主子求救。 华贵妃此刻也是一脸怒容,桂嬷嬷动了她的人,就是在打她的脸! “桂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贵妃下了歩撵,三两步冲到了桂嬷嬷面前,扬手就想甩桂嬷嬷耳光。 却被先一步下了歩撵的岁柠给紧拽住了手腕。 “华贵妃!太后的人还轮不到你动!” 岁柠甩开了华贵妃,使得她整个人都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岁柠,你想造反吗?” 华贵妃简直不敢相信,岁柠竟然敢冲撞她! “华贵妃!岁柠公主打小就被太后养在了身边!更是被太后亲封为宁公主! 华贵妃要宁公主下跪请安,是不是要请太后回来说道说道!” 旁人惧怕华贵妃,桂嬷嬷却一点没在怕的。 华贵妃就算是天王老子,在太后面前也得盘着! 桂嬷嬷语毕,华贵妃便紧蹙起了眉。 是她一时大意,忘记了太后前两年赏了岁柠这个贱蹄子封号! 养在太后身边得了封号的公主,自然是不需要向后宫妃嫔们请安! “桂嬷嬷!你再得宠也不过是个下等人,桂嬷嬷可要好好苟着,别等有朝一日落到本宫的手里!” 华贵妃冷叱,她狠狠瞪了岁柠一眼,便甩袖上了歩撵。 “我们走!” 华贵妃一声令下,侍卫们齐齐看向了桂嬷嬷,这人还罚不罚? 桂嬷嬷摆了摆手,侍卫们便将人给放了。 太后还未归,这时候将华贵妃得罪狠了,对岁柠公主很不利。 “多谢桂嬷嬷。” 岁柠对着桂嬷嬷福了福身子。 桂嬷嬷大惊,连忙将岁柠给搀扶住了: “公主!您可折煞老奴了! 太后让老奴跟了您,您就是老奴的主子,奴才护主子天经地义!” 岁柠转过身悄悄擦去了眼角溢出的眼泪,桂嬷嬷待她的好,她全看在了眼里。 华贵妃这些年在后宫只手遮天,桂嬷嬷为了她得罪了华贵妃,只怕未来不会好过…… 她必须壮大自己,才能保护身边人。 “嬷嬷,您在院内稍稍等我片刻,我进去看看皇兄便出来。” 岁柠给嬷嬷递了递眼色,嬷嬷了然,带着人守在了院门口。 岁柠孤身一人入了院子。 快到殿门口的时候,伺候在殿内的公公出来了。 此人,是陆公公的干儿子,大家都称呼他为小陆公公。 “小陆公公,皇兄在么?” 岁柠扯出了一抹笑容,她与小陆公公也熟识,小时候见过很多次。 “给岁柠公主请安!” 小陆公公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岁柠微微弯下腰,想要将小陆公公给扶起来,却被小陆公公几不可查的测过身子避了过去。 岁柠手中一空,看着小陆公公那张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她心中也跟着空落落的…… 155:入宫追杀亲夫 “岁柠公主还请慎言,楚王被禁足,自然是在殿内的。” 小陆公公将岁柠迎进了殿内。 殿门随之在她身后关上了,隔绝了各路眼线的视线。 入了屋内,岁柠这才看到屏风后那抹忙碌的身影。 不等她上前,那人便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 岁柠看到那人的长相后瞬间怔住了,这不是她皇兄! 皇兄并不在宫内。 “嘘……” 小陆公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岁柠立马谨慎的停住了。 她拿出了怀中藏着的一封密信,交给了小陆公公。 “我出不去,只能劳烦你们将密信送给云禾。再晚就来不及了……” 岁柠很着急,要不然她不会冒险走这一趟。 父皇生性多疑,她在皇兄禁足期间与他有往来,只怕父皇会更加对皇兄起疑。 小陆公公狐疑的看向了岁柠,见她眉眼间噙着弄到化不开的忧愁,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公主先行回去,此事小的定替公主办妥了。” 小陆公公将密信收了起来,随即便打开了殿门。 岁柠脸色变了变,她红唇紧抿着,藏匿在袖间的手隐隐颤抖着。 她踩着小陆公公的影子,一步步出了大殿、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岁柠脸色煞白,桂嬷嬷几次张口,最后却将满腹的疑虑吞了回去。 皇宫屋顶上,两个小小的人影跟了岁柠一路。 瑶瑶小小的脸上透着大大的不解: “哥哥,柠姨她怎么了?为什么她见了那个漂亮姐姐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个漂亮姐姐?” 星屿牵着瑶瑶的手,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岁柠姑姑她没有见过什么姐姐啊。 “就是守在爹爹殿门口那个姐姐呀。” 瑶瑶可爱的脸上露着萌哒哒的表情。 星屿嘴角抽搐着,一双大眼圆瞪着。 “瑶瑶……那是小陆公公,他是个男人……不对、他是个公公……” 陡得! 两个小家伙双双惊讶的捂住了嘴! 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很快, 岁柠给的密函便被送出了宫。 只不过,这封密函被抄了两封,原件送往了国公府,另外两封抄誊下来的一封送往了楚王府,一封送往了天机阁。 国公府和楚王府的两封密信无人接收,暗卫只能将密信送到了允珩的手中。 另一边,送往天机阁的密信却在第一时间到了楚君赫的手中。 楚君赫粗略的扫了一眼,便将密信递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狐疑的接了过来,不看还好,看完这密信她要心梗。 “太后快马加鞭、日月兼程、风尘仆仆就为回来见我?” 沈云禾深吸了几口气。 太后年纪一大把了,竟然只带了一队精锐护卫骑马回来了? 这么着急吗? “是,并且再过一个时辰太后就该入皇城了。 依着太后的性子,她不会等回宫之后再召见你。” 楚君赫俊眉紧锁着,这才是最为棘手的地方。 一个时辰…… 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沈云禾眼皮子快速的跳动着。 “你的意思是,她一入了皇城就会去见我。” 楚君赫点头,算是回答了沈云禾。 沈云禾一拍脑门,要不是时机不对,她定会仰天长啸狠狠呐喊一番! 她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摊上楚君赫这样的夫君! 丑媳妇才见了公婆,好不容易摆平了婆婆,又来个奶奶! 呜呜呜……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弃马,改用轻功。” 楚君赫当机立断的吩咐。 一行人紧赶慢赶,一路过山车般飞掠,终于堪堪在一个时辰过了一点的时候入了皇城。 “楚君赫!你最好祈祷今日本小姐诸事顺利,要不然本小姐会进宫追杀你!” 沈云禾在与楚君赫分开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威胁。 沈云禾主仆二人回到了北斗堂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国公府。 苍云抱着那株毒草跟在沈云禾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路将楚君赫祖宗十八代都给咒了一遍…… 国公府门口,一队风尘仆仆的侍卫严阵以待。 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在国公府门口不断交替踩着步伐。 沈云禾心头猛的咯噔了一下,太后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苍云。” “小姐。” “有关于太后的情报你知道多少?” 苍云:…… 太后离开皇城几年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性情大变? “有关于太后最近几年的情报一片空白,就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但是,以前的情报还是有的。 太后将门出生,功夫很高,性情古怪,凭一己之力废了先皇后宫佳丽三千……” 苍云越说下去,沈云禾越觉得头大。 “哎……” 沈云禾叹了口气,认命的进入了那队侍卫的视线中。 不愧是太后养的精锐,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简直不知道甩国公府府兵几条街。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门房看到沈云禾的瞬间便着急的迎了上来。 看到门房,沈云禾眼底滑过一抹不喜,这门房是孟姨娘的人。 “发生了何事?” 沈云禾眼眸微转,情绪瞬间收敛。 “太后!是太后……” 门房刚提及太后二字,那队精锐满含杀意的眼神便齐齐落到了他的身上。 生生将门房到了嘴边的话给吓得憋了回去。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门房这会早已成筛子了。 沈云禾略略转眸,太后似乎下了何种命令,否则为何门房连提都不敢提? 156:楚王快来救美吧 “府里其他人呢?” 沈云禾进了门回头看了眼那队严阵以待的精锐护卫。 心头警铃大作。 “除了老爷还没回来之外,其他人都在呢。 管家已经命人去请老爷回来了,只不过老爷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门房照旧在前头引路。 沈云禾蹙了蹙眉,狐疑的视线自门房身上扫过:“我爹做什么去了?” 早朝都散了几回了,他还能做什么去? “这个……” 门房脸色有些不大好。 沈云禾勾了勾手,苍云一个箭步就蹿到了门房身侧,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门房的脖子上。 门房浑身一抖,双腿立马打起了摆子: “老、老爷去孟氏在皇城内的铺子里了。 老爷出门的时候小的听到他吩咐了车夫……” 门房本就是孟氏的人,更是孟姨娘的心腹,心自然是向着孟姨娘的。 但是,却碍于匕首太过锋利,沈云禾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苍云收了匕首: “早点说不就得了?还得劳累姑奶奶掏出匕首来吓你! 下次主动点知道吗?掏匕首很累的!” 门房哭了:…… 他就是个门房啊,他招谁惹谁了? 太后来了威胁他,大小姐回来了又威胁他!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奶娘悄悄躲在了假山后,看到沈云禾带着苍云回来,她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夫人让您出去躲躲。” 奶娘拦着沈云禾不让她往前厅去,她一直祈祷小姐今日不要回来,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奶娘!来不及了,太后的人已经看到我进来了。” 沈云禾知道娘亲让奶娘守在这里,是怕太后为难她。 但是,沈云禾愿意赌一把。 毕竟,太后将岁柠带在身边养育至今…… 奶娘有些愣住了,夫人交代她的事情没有办好,小姐若是在太后那里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 “小姐!那楚王……” 奶娘想到了楚君赫,楚王对小姐那么好,一定不会放任太后欺负小姐的。 “别想了,楚君赫他被禁足在宫里了。” 沈云禾切断了奶娘一切不着边际的妄想…… 奶娘表情瞬间僵住了!天呐,这可怎么是好! 这可怎么办啊! “小姐……” 等奶娘回过神来了,沈云禾已经带着苍云走远了。 前厅内,太后一直不说话,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 老夫人和苏怀柔二人身体绷得紧紧的,太后不发话,两人一声不敢坑。 倒是那被关进了柴房的孟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偷偷溜出了柴房一路去了沈清夕的院子里。 “夕儿!你说太后到底为什么来国公府?” 孟姨娘有些拿捏不准,太后一直在外修养,突然赶在凉王大婚前这个节骨眼回来了。 太后到底是为了凉王而来,还是为了楚王? “自然是为了女儿与凉王的婚事而来,前几日女儿便听凉王说了,大婚之时要请太后回来住持。” 沈清夕窃喜不已,太后来了! 太好了! 有太后替她撑腰,她就不信还弄不死沈云禾那该死的贱蹄子!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娘俩就要翻身了!” 孟姨娘欣喜若狂,夕儿若是当真入了太后的眼,有太后撑腰哪怕是华贵妃也不敢将她们怎样! “娘亲,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太后。” 沈清夕也激动的坐了起来,她本该好生躺着养胎,可这会她哪里还躺得住? 孟姨娘也是自知机会难得,顾不得沈清夕还在养胎,两人快速收拾妥当,便悄然去了前厅。 “妾身,见过太后!” “臣女见过太后!” 孟姨娘和沈清夕两人一路冲进了前厅。 下人愣是拦都拦不住。 “国公府的人都如此没规矩么?” 太后面露不悦,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她面前冲? 老夫人和苏怀柔齐齐跪下,两人快急死了,太后气场之强,她们尚且不敢言语,孟姨娘和沈清夕竟然这么大胆! “太后恕罪!还不快将她们拖下去!” 老夫人不断告罪,生怕孟姨娘和沈清夕惹怒了太后,连累了国公府。 “慢着!” “太后,妾身有冤要伸!” 孟姨娘哪能就这么轻易被架走? 她好不容易溜过来为了什么? 太后凤眸冷凝,上位者的威严瞬间展露: “哦?要伸冤?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冤屈? 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哀家今日便斩了你!” 太后吐字有力,威严十足。 孟姨娘一听要斩首,当即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沈清夕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横竖还有两日她就成婚了,太后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怎样! 何况,她还怀着皇族的子嗣! 肚里的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太后娘娘,纵使您要砍了臣女的脑袋,臣女也要说! 臣女肚里的皇嗣差点就被沈云禾给害了! 臣女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但是为了肚里的皇嗣,臣女也要伸冤!” 沈清夕几句话就将沈云禾给牵扯了进来。 太后本不想管,一听到沈云禾的名字,她倒是起了兴致。 “你……怀了皇族子嗣? 那你便说说,她怎么害你了。” 太后眸底带着审视,下头跪着的应该是孟姨娘和沈清夕,沈国公的那房妾室和庶女。 这可有点意思了,庶女告状告到她面前来了。 她倒要看看,沈云禾究竟有何能耐! 能将这对恶毒的母女逼成这样! 原本,太后觉得打探回来的情报甚是无趣,现在倒是玩心大起,觉得太有意思了! 沈清夕深吸了口气,便打算添油加醋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推到沈云禾的头上。 “放肆!沈清夕!你陷害大小姐不成,大小姐看你肚里怀了孩子,不与你计较,你竟倒打一耙!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律法!” 苏怀柔气得不轻,孟氏母女欺人太甚! “苏夫人,不如让她把话说完,哀家倒也想听听,沈云禾究竟是怎样无恶不作的。” 太后打断了苏怀柔,不管沈清夕说什么,她都要听听。 苏怀柔脸色煞白,太后这般分明是针对云禾来的啊! 157:她的身份有问题 “太后娘娘,切莫听她二人胡诌啊。” 老夫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整个前厅人心惶惶。 太后鼻孔里哼了哼: “放肆!你们是在质疑哀家没有分辨能力吗!” 她扬手一挥,将刚上的茶水扫落到了地上,上好的瓷器与地面碰撞碎成了渣! 苏怀柔心惊,太后这一手是在给她们施压,瓷器能碎成这样,分明是带了内力的。 苏怀柔闭了闭眼,拉住了还想继续开口的老夫人。 她对老夫人微微摇头。 老夫人其实也露了怯,但她也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孟姨娘这对母女陷害了沈云禾。 “太后!您看,我们还没说什么,她们就如此推诿,可见……我们母女在这府内日子有多难捱呀……” 孟姨娘抹着泪哭开了。 “沈清夕,你且说说沈云禾她是如何害你肚中皇嗣的!” 太后微微挑眉,没有谁能阻挡她吃瓜的心。 沈清夕强压下了眸中的窃喜,暗中狠狠掐住了大腿,剧痛传来这才红着眼低泣道: “此事,也怪臣女。 沈云禾回皇城当日,被臣女与凉王撞见她当街在救治一位老伯。 沈云禾她不学无术多年,怎的在边关苦捱了几年,还能有一手绝妙的医术了? 臣女对她的质疑想必让她怀恨在心了。 当时,臣女便看到沈云禾她看凉王的眼神透着爱意…… 可凉王她是臣女的未婚夫婿,又岂能再让给沈云禾? 自打那日回了国公府之后,沈云禾便楚楚针对我们母女。 哪怕是楚王上门求娶,她的心也只挂在凉王身上。 她又是臣女亲姐!太后娘娘…… 臣女心里苦呀,臣女的一再退让只换来了沈云禾变本加厉的迫害。 她不仅污蔑孟姨娘私吞国公府钱财,更是不知从何处弄了假账本,说孟姨娘将那些银两贴补给了孟氏! 更是因此害得臣女小产,沈云禾竟当着臣女的面说狠话。 要臣女和臣女肚子里的皇嗣去死……” 沈清夕说着便伏趴着埋头痛哭了起来。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沈云禾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做尽了坏事。” …… 苏怀柔手中的帕子紧了又紧,她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以痛来平复满腔的愤怒。 “一派胡言!” 老夫人血压冲顶,双颊因为愤怒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先前就警告过沈清夕,污蔑沈云禾作假帐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陪葬! 那是诛九族的罪过! 沈清夕这个没脑子的,竟然将此事搬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沈清夕她这些话都是假的,不可信。 国公府这些年一直循规蹈矩,没做过任何枉顾律法之事。” 老夫人仅仅的扶着拐棍,若是没有拐棍支撑,她只怕已经倒下去了。 太后面上神色不显,暗地里却情绪高涨: 这简直太有意思了,深宅大院哪户人家没有些争斗之事? 可如此斗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她也好些年没有瞧见了。 “哦? 怎么证明?” 太后凤眸轻抬,冷冷扫了一圈,将所有人都吓得僵住了。 “臣女能证明!” 屋外,沈云禾清脆的声音传来。 她在外边听了有一会了,要不是看到老夫人血压过高,怕她突发脑梗或心梗,她这会还在外边看戏。 沈云禾带着苍云进来,恭恭敬敬的跪下: “太后娘娘,臣女不仅能自证亲白,还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孟姨娘母女,多年来知法犯法,作恶多端。” 沈云禾边说着,边掏出了一个瓷瓶,倒了辆颗降压药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药,问都没问一口就吞了。 两颗降压药下肚,她脸上的红晕逐渐褪了下去。 这一幕,不知是否太过令人震撼了。 至少,太后在看到那两颗小巧的降压药之后脸色就变了。 太后眸光微黯,跟在她身侧的老嬷嬷也看了出来。 “太后。” 她小声提醒。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 “既然你说有证据,那就将证据摆出来吧! 若是证明不了,今日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哀家也不会饶你!” 太后皮肤保养得非常好,白皙弹润的,虽然发丝花白,说话却铿锵有力。 周身萦绕的气势强压众人一头。 沈云禾身姿笔挺,对着身后的苍云勾了勾手。 苍云便将手中的托盘送到了嬷嬷的面前。 嬷嬷接过,将托盘摆在了太后身侧,将里边的册子一本一本的递给了太后。 沈清夕和孟姨娘二人狐疑的看着沈云禾,二人不明白沈云禾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 给太后看什么呢! 一本一本的册子翻过去,太后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 “哀家今日突袭,你是何时准备的这些?” 太后看完了册子,随手将那些册子丢回了托盘里。 这些册子里,一笔笔的记着孟姨娘和沈清夕这些年做过的所有混账事。 就算沈云禾有三头六臂,也断然不能在回了皇城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如此多的证据! “回太后,打从孟姨娘将臣女送到城外破庙,致使臣女怀上楚王子嗣,将臣女送往边关后, 臣女便着手调查这些事情了。” “孟姨娘和沈清夕做的事情的确隐蔽,只要有心仍旧能查到蛛丝马迹。” “臣女被她二人算计清誉尽毁,若是还不自强自立。 臣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云禾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她拿出的所有证据都经得起推敲。 原本,想等沈清夕大婚之后,再一步步的将沈清夕和孟姨娘母女给玩死。 现在…… 应该是不用她自己动手了。 “混账! 简直太混账了!” 太后呼呼的喘着粗气,她也是被气狠了。 沈云禾给出的证据里,不仅有孟姨娘算计她丢了与凉王婚约的事情。 还有孟姨娘毒害正室夫人的证据。 甚至还有孟姨娘毒害国公府老夫人的证据。 沈禄这些年所有的相好,要么没命被纳入府,要么就是怀了身孕突然小产了。 总之,国公府这些年除了正室之外,也就只有孟姨娘了! 甚至就连沈清夕在外的才名,都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那些诗词歌赋,哪一首是沈清夕所创?分明是她暗中养了门客所创! 这可是欺君之罪! “来人! 将那对可恨的母女押出去杖毙了!” 太后今日是来试探沈云禾的,却没想到沈云禾还没试探,就引出了这帮妖魔鬼怪! “什么……” “太后饶命!” “饶命啊……” 孟姨娘和沈清夕齐齐傻眼,事情怎么不往她们安排的方向发展? 沈云禾究竟给太后看了什么? 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沈云禾早就在查到她们罪状的时候,将证据放在了空间内。 她便是算准了孟姨娘和沈清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进来之前她特意回了房间一趟,将罪状准备妥当了才过来…… “慢着!” 一道尖细的嗓音陡得自前厅院门口响起。 158:倒霉了,媳妇要杀了他 太后听到这声音,眉头蹙得比山还要高。 前厅内一众人更是伸长了脖子看了出去。 只见,陆公公身后还带着陆小公公,两人手中拿着圣旨过来了。 “小的见过太后。” 陆公公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 跟在他身后的小陆公公埋着头跪着,一声不吭的。 沈云禾狐疑的视线自小陆公公身上扫过,这人她似乎没见过…… 并且,这位小陆公公虽然低着头,但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仍旧能够看得出此人俊美非凡! 若说楚君赫的俊美是透着阳刚之气的,这位小陆公公的美就是透着阴柔的。 他很美,雌雄莫辨。 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在宫里,并且还跟在陆公公身边,一时让沈云禾警铃大作。 陆公公可是楚君赫的人,那这位小陆公公是谁的人? 他是敌是友? “陆公公特意走这一趟,也不嫌累得慌。” 太后看见陆公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烦他烦的紧。 陆公公也不恼,反倒是慢悠悠的掏出了圣旨,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嬷嬷。 嬷嬷怠慢,接了圣旨便摊开给太后看了。 太后早就已经猜到了圣旨上的内容,这会倒是没有继续沉脸。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华贵妃的意思?” 太后摆了摆手朝着沈云禾递了一眼,嬷嬷了然将圣旨送到了沈云禾的面前。 沈云禾接过了圣旨,老夫人和苏怀柔二人也凑了上来。 甚至,连被拖到了一旁的孟姨娘和沈清夕都伸长着脖子,想要看看公公送来的圣旨究竟写了什么,能不能救她们的命。 “这……是楚王的意思。” 陆公公很为难啊,太后这么问他要怎么回答? 只能实话实说了。 沈云禾拿着圣旨的手几不可查的抖了抖。 楚君赫的意思? 楚君赫竟然要保孟姨娘和沈清夕? 他什么意思? 临门一脚了打算换老婆? 太后戏谑的视线也落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这可真有意思了,不是说她那个宝贝乖孙子对沈云禾这丫头爱得死去活来的么? 怎么又看上沈清夕了? 沈云禾闭了闭眼,将圣旨合上还给了嬷嬷。 那些官方话术她一句没记住,倒是就记住了这圣旨是楚君赫的意思。 上面赫然写着,孟姨娘和沈清夕罪不至死,况且沈清夕怀了皇族子嗣,将功抵过…… 抵你妹! 沈云禾暗中捏了捏拳,瞬间想好了几十种要楚君赫死的办法。 “楚王都发话了,我这个老太婆也只能宠着了。 就按照楚王的意思办吧。” 太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横竖她对孟姨娘和那沈清夕也不在意。 倒是沈云禾,得知这是楚王的意思之后,竟然不哭不闹,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云禾你有什么意见?” 太后玩心大起。 沈云禾却笑着回道:“臣女但凭太后做主。” 太后挑眉,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赐孟姨娘休书一封,禁足后院不得出。 沈清夕安心养胎,待嫁闺中不得出。” 陆公公宣了圣旨。 孟姨娘眼泪大颗的滴落,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怎么回事?凭什么休了我? 国公都没开口,你们凭什么休了我?” 孟姨娘冲了出来,想要去抢那圣旨。 只要将圣旨给毁了,这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来人!打出去!” 陆公公何许人也? 岂能容许孟姨娘在太后面前放肆?何况他还得在楚王妃面前好好刷刷存在感,往后的富贵可都仰仗楚王妃了。 小陆公公站了起来,在孟姨娘扑过来的瞬间,一招擒拿紧紧锁住了孟姨娘的肩胛骨! 将她往后一个拖拽就丢给了守在门口的侍卫。 沈云禾看着小陆公公的身手…… 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此人太危险了。 “沈云禾你随哀家去后花园,哀家有话问你。” 太后懒得看着一屋子的人,也不管大家还跪着,起身就率先走了。 苏怀柔和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母亲,您快回院子好生歇着。” 苏怀柔担心老夫人的身子,这会老夫人的手还微微的颤抖着。 “哎……老了不管事了,苦了你们娘俩了。” 老夫人眼底噙着些微的湿润,她没想到当初同意沈禄纳了孟姨娘,会为国公府添了个祸害啊! 好在,虽没有处置了那孟姨娘,终究还是将她给休了。 “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莫要太过操劳了。 不然……神医这些时日的调养可就白费了。” 沈云禾露着笑容,将老夫人搀扶着出了前厅,这才带着苍云往花园过去。 “云禾。” 苏怀柔担忧的叫住了沈云禾。 沈云禾回身的时候唇角的笑容更甚了: “娘亲,您放心吧。 太后若是想处置我,刚才就已经动手了。 不会再找我单独说话的。” 如此一番话,才叫苏怀柔安下心来。 屋顶上, 瑶瑶和星屿埋着脑袋藏了起来。 直到看到娘亲远去,瑶瑶才敢站起来。 要是被娘亲发现她又趴屋顶偷窥了,说不定又要惩罚她。 “咱家这便告辞了。” 陆公公对着老夫人和苏怀柔抬了抬手,便带着小陆公公离开。 瑶瑶看到小陆公公转身,葡萄般的眼瞬间瞪大了! “这不是和柠姨说话的那个美人么!” 瑶瑶咕咚咕咚的吞了吞口水,不等星屿回答她,小人儿就一个飞掠蹿下了屋顶,撞向了小陆公公。 小陆公公敏锐的察觉到一个小人儿朝着他飞掠而来,他长臂一伸反射性的便捞住了瑶瑶。 “小郡主。” 小陆公公略微暗哑的嗓音很好听。 瑶瑶笑嘻嘻的抱住了小陆公公的脸就是一顿搓揉。 “不是整容的耶,这位帅帅的小哥哥你长得也太美了吧! 比娘亲还美。 唔……就是跟爹爹比还稍稍差了一丢丢!” 瑶瑶有些爱不释手,这已经是最高的评价了。 屋顶上,星屿一拍脑门整个无语住了。 他一个没看住,瑶瑶妹妹又犯“花痴”了。 小陆公公:……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他长得很美。 这位小郡主是第一个,小郡主肉乎乎的可爱的紧。 花园内,不知道瑶瑶又扑进陌生男子怀中的沈云禾,这会正等着太后问话。 哪知,太后一开口竟是问她要刚才给老夫人拿药的瓷瓶…… 沈云禾神色一僵,心头一抹不安朝着四肢百骸袭去。 159:你从哪穿越来的 瓷瓶内是降压药,在她穿越前,降压药大街小巷都有得卖,可在这里却是没有降压药的。 太后……该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沈云禾拿出了瓷瓶,递到了太后面前。 按照惯例,嬷嬷先一步想要接过瓷瓶,转交给太后。 “林嬷嬷,你去那边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嬷嬷稍有些诧异,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出了凉亭后又往外走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太后接过瓷瓶的同时,悄然打量了一番沈云禾。 这丫头神色淡定自若,表面上瞧着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的话,她身形稍有些僵硬。 太后打开瓷瓶,倒出了几粒药丸,手指轻轻的扒拉了一番。 圆形的小粒褐色药丸,与现代的降压药外形和颜色上并不相同。 太后眸色却沉了沉。 大夫或者御医还只靠着一些中药泡水喝,或者针灸来缓解血压的问题。 血压问题在这个时代是个无解的难题,但是沈云禾却靠着两粒药丸分分钟压下了老夫人的血压! “你从哪来。” 太后的声音压得很低,而她的语气更是冷若冰霜。 她是在质问,不是疑问。 “臣女是从北斗堂赶回来的。” 沈云禾神色微敛,心下也满是震撼。 太后话外之音……难道真是如她想的那般? “别给我打马虎眼,你从什么地方穿越来的! 降压药可不是谁都有的,这个时代根本没研发出降压药! 老实交代你从哪来!接近楚王有何目的!” 太后重重一拍桌子,将那降压药丢到了沈云禾身上。 瓷瓶砸在了沈云禾的手臂上,骨碌碌滚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降压药洒了出来。 沈云禾蹙着眉盯着太后仔细的瞧着,太后难道也是穿越的? 看不出来…… “臣女听不懂太后娘娘说的是什么,这东西也不叫降压药,这是神医配置的通窍丸,北斗堂便有出售。 并且……臣女并未接近楚王。 而是楚王在接近臣女。” 沈云禾目光灼灼,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穿越的? 搞不好,太后将她当成妖女给抓起来…… 太后:……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简直睁眼说瞎话,这药丸上都还有现代西药特有的味道。 她倒是敢将这玩意说成是中成药…… 至于,是沈云禾接近楚王,还是楚王接近沈云禾,她倒是早已知情。 太后捏起了一枚降压药藏进了袖间,她就不信长时间耗下去,她还不能撬开沈云禾的嘴巴。 太后坚信沈云禾这丫头就是穿越来的! 好不容易在异界遇上一位老乡,这死丫头嘴硬的很,还不承认! 害得太后想激动的来一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相会都不行! “哼,死鸭子嘴硬。这点简直和君赫如出一辙。” 太后轻哼了一声,转而又看向沈云禾。 沈云禾心中警铃大作,太后这表情怎么那么慎人? “你连降压药都有,再拿点新奇宝贝出来给哀家瞧瞧。” 沈云禾:…… 太后的如意算盘要不要打得这么响亮?穿透整个宇宙了好么? 一颗降压药已经让太后起疑了,她再拿些别的出来,岂不是侧面证实了她的身份? 沈云禾暗暗思索着最佳脱身方案,原本她想死守着穿越的秘密。 但是,太后的表现却让她不得不起疑。 倘若太后也是穿越的,是否能与她成为最佳联盟? 沈云禾想了想,又掏出了一个瓷瓶。 太后狐疑的朝着她袖间看了一眼又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言情小说里那些女主,穿越都自带金手指,就算没带后面也会意外得到各种各样的金手指。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穿越一场只练了一身功夫,什么都没得到! 沈云禾那衣袖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金手指?她还没见过金手指长什么样呢! “这是什么?” 太后接过了瓷瓶,打开密封的时候觉得气味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济公丹。” 沈云禾勾着唇笑了,她唇角上扬的弧度里,藏着她暗搓搓的算计。 太后假如真的是穿越的,依着她的年纪,小时候绝对吃过济公丹的! 果不其然, 太后在听到“济公丹”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颤抖着手倒出了一颗,塞进嘴里抿了抿,酸酸甜甜正是记忆里的味道! “还有没有?再来一瓶!” 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瓶“济公丹”成了沈云禾的投名状。 “有,但是……还是少吃点好,臣女再济公丹里又添了几味有助于肠胃消化的食材,不宜多食。” 沈云禾看着太后倒了一把塞进嘴里,赶紧提醒她。 这“济公丹”和小卖部卖的可不太一样的,吃多了拉肚子怎么办。 “你穿越的时候多大了?怎么会还有济公丹卖?这还是我小时候的零食。” 太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济公丹上,状似不经意将自己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沈云禾却稍稍低头,眼底滑过了一抹精芒。 太后真是老奸巨猾,就算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是穿越的,也不敢有人将太后如何…… “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复古风……” 沈云禾旁敲侧击,不是真正的穿越者自然听不懂。 太后眼底的笑已经溢到了唇边! 沈云禾这丫头可真是个机灵鬼! 这丫头太对她的胃口了! “太好了!这么多年我连个说心里话的都没有,有你来了,我才终于有了伴。 君赫这小子太有眼光了! 不枉费我彻夜赶路啊!” 太后欣喜的拉住了沈云禾的手,拖着她就往荷花池边走去。 沈云禾也是没想到,太后的性情竟然这般豁达,甚至她还是穿越的。 “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这些秘密万万不可被其他人知晓。 哪怕是对君赫,也要慎之又慎。 这个世道不是你我想象中的那般,丫头……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太后拉着沈云禾,一番肺腑之言是她作为过来人的劝说,也是她心底的伤痛。 沈云禾点头,陡然间想起了苍云曾经给她的关于太后的情报。 这个女人,一生情路坎坷…… 两人正说着,假山那边就看到一个人影一闪。 沈云禾只是蹙眉的瞬间,楚君赫便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二人面前…… 160:她的心血被抢了 “你不是要禁足吗?怎么会过来?” 沈云禾瞳孔震惊,刚才的事情楚君赫到底看到了多少了? 太后悄悄捏了捏沈云禾的手臂,以眼神示意她放松。 她都能看出沈云禾在见到楚君赫的时候紧张了。 “听说你父皇将你禁足宫里了?你怎么出来的?轮椅也不坐,不怕掉马甲了?” 太后凌厉的眸子朝着楚君赫双腿扫了过去,这混小子就这么闯进国公府了。 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孙儿这腿可是你孙媳妇治好的,皇城内有谁是孙儿的对手?” 楚君赫边说边走,一本正经的回复了太后,随即凑到了两人跟前,将太后的手给扒拉开了。 他还没这么缠过沈云禾呢,皇祖母这么拽着他媳妇做什么! “哟哟哟……亏我还担心你掉马,看来用不着掉了,你这马甲早就脱光了吧?”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楚君赫一眼,都说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忘没忘她不知道,她这个奶奶是已经忘了! 沈云禾嘴角抽抽着,这祖孙俩好像没拿她当外人? 太后一口一个掉马甲,她是真不怕旁人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吗? 沈云禾扶额,眼前这个场面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招架了。 她眉心都快拧成了疙瘩,楚君赫却像没看到一般,将太后给拉到了一边。 “您这么赶着来见孙媳妇,不怕将她吓跑了?” 楚君赫将手头紧急的事情处理了一番,马上就赶来了。 允珩甚至还没将这两日的事情汇报结束,他就闪身出了书房。 “我将她吓跑?你是对你未来媳妇有多不了解?” 太后白了楚君赫一眼,“你媳妇有多强你不知道?” 楚君赫俊逸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孙儿自然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怕太后将沈云禾给吓跑了。 这么厉害的媳妇,他牵在手中都怕她溜了,何况沈云禾才经过皇后的审视,又要被太后挑刺,寻常女子便也就罢了。 沈云禾这般的性子怎忍得住? 她就算不会记恨皇后和太后,却不代表不会记恨他呀! “你知道?” 太后不理解了,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这么潇洒的吗? 怎么跟她那个年代好似不大一样? “自然是知道的,皇祖母您就赶紧回宫,凉王已经出发入宫去见您了。” 楚君赫一心想要将太后给弄走,好让沈云禾能多休息。 太后一听凉王求见,很干脆的摆手: “不见!我与华贵妃那对母子天生犯冲,多见他们一面,我能少活十年!” “您刚刚才下令要斩凉王的未婚妻,这会再不见凉王,父皇那边……” 楚君赫话说一半停了,留着给太后细细回味。 太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正当沈云禾以为太后即将动怒的时候,太后却突然拍了拍楚君赫的肩膀,哀叹了一声: “为了你!我就去会一会凉王。 皇祖母跟你说,这孙媳妇皇祖母喜欢的紧,你要是把握不住,仔细你的皮!” 沈云禾:…… 这一天天的,她受到的惊吓真是成吨的。 待会……她还是去北斗堂躲躲清闲吧。 “云禾,这小子若是欺负了你,你就入宫来告诉我,我帮你削他!” 太后躲开了楚君赫拦她的手,出府的路上就一直拉着沈云禾说着悄悄话。 临出门前, 还从沈云禾这边撬走了不少她惦念了几十年的零食。 最重要的不是“济公丹”而是辣条! 沈云禾找来了豆腐皮,自己腌制出来的大辣片,就这么被抢走了…… 等沈云禾送走了太后一行人,再回到后院的时候,看到楚君赫竟然在与娘亲闲聊。 “云禾回来了?楚王等你有一会了。” 苏怀柔看到沈云禾回来这才放心。 她不知道在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楚王突然过来,多余的也没说。 自然,苏怀柔也不清楚,楚王是从花园里过来的,并且他一路过来,所有的下人都被清走了。 “娘亲,您去歇会吧。”沈云禾心疼苏怀柔,自打她回来之后,娘亲便跟在她身后提心吊胆的。 这几日,娘亲明显疲惫了。 “好,娘亲这就去歇着,不打扰你与楚王说话。” 苏怀柔声音揉揉的,脸上带着调侃之意。 沈云禾耳根一红,娇俏着跺了跺脚: “娘亲!” 她怎么也没想到,娘亲竟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苏怀柔却以帕子捂着嘴窃笑着回了屋子。 沈云禾:…… 一回头,竟瞧见楚君赫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他逆着光坐在那里,笑容里藏着几分邪魅,诱惑力满满。 沈云禾的心漏掉了一拍,等她再度回神,楚君赫唇角的笑意更甚了。 沈云禾被看穿了心思,脸颊顿时滚烫了起来。 她红唇紧抿着坐到了楚君赫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吭声。 “刚才你给皇祖母的那包东西是什么?” 楚君赫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云禾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那包带点油渍的,味道怪怪的东西。” 楚君赫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那包裹的大小。 皇祖母提着那包东西眉开眼笑的,甚至都不让林嬷嬷碰,莫非沈云禾用了什么宝贝收买了她? “麻辣腐竹……” 沈云禾满脸黑线,说起这个她的心就在滴血。 她的存货啊,全部被太后抢走了! 她就不该将辣条拿出来的,她做辣条的手艺不太精准,每次的口味都有些差别。 这一次做的是她最满意的,结果她就吃了几片,全部都被拿走了。 “麻辣腐竹?” 楚君赫:…… 皇祖母还真是走哪都不忘了吃。 “还有么?” 楚君赫突然问了一句。 沈云禾瞬间弹开了几步远,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连声否认: “没有了!最近也不会做!” 楚君赫俊眉紧蹙,他就想拿上一点丢给府里的厨子,让他做些出来罢了。 省得皇祖母总是吃沈云禾的,皇祖母胃口那么大,岂不要将沈云禾累死? 但是……这女人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161:欺上门,伤她的人 楚君赫好看的眉轻佻了起来,沈云禾今日太怪了…… “本王……” “你没事就快走吧,凉王不是入宫了么?你不怕他去找你?” 楚君赫刚开口,沈云禾就打断了他。 楚君赫:…… 这是着急赶他走了。 楚君赫内心沸腾着的恋爱的酸泡泡砰砰的破裂了。 他唇角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远处的暗卫们一个个都傻眼了,爷一路飞掠着赶来,还没说上几句话,王妃就赶爷走。 未来几日,他们的日子会很难熬啊! 楚君赫眸色沉了沉,他薄唇微张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话吞回了肚中。 “这两日本王都不会离开皇宫,有任何情况让暗卫通知本王。” 楚君赫指腹轻动,想要将沈云禾脸颊边被风吹乱的那簇发丝拨开,他的手臂只稍稍抬起了些许,便又垂落了下去。 “等下。” 沈云禾叫住了他。 楚君赫正想离开,沈云禾一开口他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我再替你把次脉,这两日你用腿太频繁了,今晚我入宫去给你扎针。” 沈云禾担心楚君赫的身体,这两日的时间,不亲身经历很难想象究竟是多么的危险。 她也终于明白了,楚君赫为何总是新伤叠旧伤了。 “本王无碍。” 楚君赫想要收手,沈云禾却霸道的捉住了他的。 他蹙着眉刚想拒绝,视线相交的瞬间就被沈云禾瞪了! 楚君赫只得作罢,由着沈云禾替他仔细的诊脉之后,又看着她掏出了几颗药丸。 “张嘴。” 沈云禾头也不抬。 楚君赫俊脸上滑过一抹邪肆,乖乖的张开了嘴。 沈云禾瞪着他,将所有的药丸摆在掌心,一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一手盖上了他的嘴…… 药性甚浓的几颗药丸一股脑的灌进了楚君赫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却因药性太冲呛得楚君赫差点呕出来! 沈云禾却很有先见之明的以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敢吐试试!” 沈云禾瞪着眼威胁。 这几颗药丸下去,千金都给他吞没了,浪费一滴都是可耻的! 为了治他的腿疾,她搭上的可都是名贵的药材,这一笔笔的她都记在了小本本上,将来可要全部讨要回来的。 “水。” 楚君赫胃里被药性给刺激得火辣辣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给他喂了什么。 沈云禾随手拿起了石桌上摆着的杯盏,倒了杯水给楚君赫。 楚君赫不接,视线却落在了那个杯子上。 “这是我刚才喝过的杯子,怎么?你嫌弃?” 沈云禾将杯子往他嘴边递了几分,辣条被抢走了,她心里很不爽,她不敢招惹太后,只能在楚君赫身上撒气了。 倒霉的楚君赫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输给了一包辣条…… “不嫌弃。” 楚君赫立马接过杯子,一口将茶水饮尽了。 沈云禾那副眼神,像是想要吃了他一般,他相信,再迟上几分,这女人就得来灌他了。 等回了宫,他得好好去问问皇祖母,都跟沈云禾说了什么,怎么将这女人给惹得炸毛了? “回去好生歇着,晚上让你的人带我入宫便是。” 楚君赫处处配合,沈云禾心里的火也泄了大半,继续折腾他,倒显得她太睚眦必报了。 “嗯,本王走了。” 楚君赫临走前还有些依依不舍,短短数日时间,沈云禾就像是一汪深潭般吸引着他。 他越是好奇、越是探究,越是深陷…… 沈云禾身上有着无穷的诱惑,他每扒开一点,深处的诱惑却又更甚! 沈云禾朝着楚君赫的背影挥了挥手,待看到他消失在墙头后便回了自己院子。 奶娘正在院子里浇花。 “小姐回来了?” “嗯,娘亲呢?” “夫人歇下了,这两日她绷的很紧累到了。” “瑶瑶和小橘呢?” 沈云禾看了看院子里,不见瑶瑶和星屿的身影。 奶娘叹了口气: “瑶瑶呀,她跟着陆公公走了,挂在小陆公公身上不肯下来。 小世子没办法也跟上去了。 小橘自然也跟过去了。” 说起瑶瑶,奶娘就笑着直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性子大大咧咧的。 要不是知道瑶瑶和小世子身边有人护着,她还真不放心。 陡得听到小陆公公,沈云禾稍有些愣神。 但是,瑶瑶会追着小陆公公,她却不意外。小陆公公那张脸的确符合瑶瑶的审美。 “我知道了,奶娘我去睡会。” “苍云,你趟北斗堂,帮我查查华贵妃。” 沈云禾知道陆公公是楚君赫的人,便也放下了心。 “好。” 苍云闪身离开了。 奶娘做完了活计,便守在了院子里打起了盹,两位主子都歇下了,有她守在院子里,谁也进不去。 屋内, 沈云禾拿出了那株毒草闪身进了空间内。 原本,她打算去北斗堂偷闲,但晚上又要去皇宫,不太顺路。 沈云禾将毒草从锦盒内拿出,仔细的解开了包扎着根系的布,将毒草移植到了花盆内。 “但愿还能活吧。” 沈云禾不清楚这毒草对空间是否能起到升级的效果,只能眼巴巴的守在空间内,期待着那面墙壁上的禁制起变化。 半个时辰后, 沈云禾打了个哈欠…… 禁制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难道之前那些禁制松动不是因为毒的原因?” 沈云禾柳眉紧蹙,仔细的回想起这些年空间不断扩大进化的原因。 她在空间内,不是练毒就是炼制解药,这株毒草是已知的毒性最强的,这都不能撼动那禁制吗? 沈云禾盯着那盆抢来的毒草,一时间百感交集。 沈清夕的院门口有几个下人在守着,宫里已经下了圣旨,虽说国公爷还没回来,下人也不敢乱来,该守着还是守得死死的。 “让开!” 沈清夕满面怒容,圣旨只是让她安心养胎,这些下贱胚子真敢蹬鼻子上脸! “小姐,您别为难小的们了,您还是在屋里好好待着吧。” 下人很为难,他们若是放小姐离开院子了,小姐要是又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怎么交代? “怎么?你们还想欺本小姐头上来? 圣旨有说本小姐不能在府内走动?” 沈清夕倨傲的指着下人的鼻子怒斥。 “也不看看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本小姐过两日便会嫁入凉王府,成为凉王正妃! 你们觉得沈云禾能成为你们的靠山? 凭什么?就凭她嫁给楚王那个残废? 呵!可笑!” 下人们缩着脖子不敢回话,这种大人物之间的较量,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下人了。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谁都不敢得罪! 沈清夕冷哼着撞开了他们,径直朝着沈云禾院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云禾!你给本小姐出来!” 沈清夕刚到了院门口,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奶娘半躺在秋千上正睡得香,被沈清夕这么一叫嚷,冷不丁的吓醒了。 “哎哟……” 奶娘捂着扑通乱跳的心口,冲到了院门口挡住了沈清夕。 “二小姐,请你离开!” 奶娘见到沈清夕没什么好脸色,二小姐和孟姨娘多年来一直迫害夫人和小姐。 刚才,又听夫人说,小姐拿出了不少孟姨娘和二小姐做下恶事的证据。 她对孟姨娘那边的人,也就恨得更加的厉害了。 “滚开!” 沈清夕不想跟奶娘这老东西废话,伸手将她往一旁推。 奶娘一步没站稳,被沈清夕推得跌倒在了花丛中。 初春,院里的矮花丛上满是荆棘,奶娘被沈清夕推得摔倒在了花丛中。 尖利的荆棘划破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啊……” 奶娘痛呼了起来。 沈云禾原本还在昏昏欲睡,听到声音后猛的清醒了过来。 “呵,这点能耐都没有,还想拦住本小姐。” 沈清夕不解恨,趁着奶娘还没爬起来的时候,又狠狠往她身上踹了两脚。 “老东西!去死吧!” 沈清夕将对沈云禾的怨恨全部发泄在了奶娘的身上! 162:反击,被抓包了 “沈清夕!你给我去死!” 沈云禾冲了出来,在暗卫还没动之前,她几步蹿到了沈清夕的面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后端上! 沈清夕没想到,沈云禾竟然冲这么快! 她被踹中跪倒在了地上,面对的方向正是奶娘的位置。 这一看,倒像是沈清夕给奶娘下跪了。 “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奶娘?沈清夕你想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本以为你怀着皇嗣,我就不敢拿你怎样!” 沈云禾被气狠了,将沈清夕踢跪下之后,一招擒拿将沈清夕给锁住了,而后竟然又空出了一只脚,狠狠在沈清夕小腿上捻了起来! “啊……痛……” 沈清夕立马痛哭了,她没想到沈云禾竟然这么狠! “沈云禾!我还怀着孩子!你这么欺辱我,不怕凉王吗!” 沈清夕被沈云禾这副狠戾的模样给吓到了,她只能将凉王给搬了出来,沈云禾不怕她,难道还不怕凉王吗? 沈云禾勾着唇冷冷的笑了: “怕凉王? 是谁给了你这种错觉? 是我还是凉王?” 凉王很可怕吗? 沈清夕脸色煞白,她刚经历了小产,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 沈云禾死死的碾着她的小腿,虽然没有伤到她的肚子,却也叫她疼痛难忍。 暗卫原本还想去帮忙,王妃却抢在了他们前面冲了出来。 虽然沈清夕这人没什么武力值,但是看到王妃轻易的就将沈清夕给拿下,并且手段还这般狠辣,倒是叫他们刮目相看。 暗卫小队长悄悄摆了摆手,暗卫甲微微颔首便悄然离开了。 这么有趣的事情,自然要告诉给爷知晓了。 “沈云禾!你不要太得意,凉王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了!到时候楚王自身难保,你以为他还能护着你? 别说楚王是个瘸了腿的,就算他是完好无缺的,都不可能活下来!” 沈清夕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些话。 “哗啦!” 一盆清水自沈清夕头顶淋下,沈清夕乌亮的发丝瞬间被冲散耷拉着黏在了脸上。 甚至就连她那身昂贵的丝质锦衣都因为着了水的痕迹,皱巴巴的黏在了身上。 “娘亲?” 沈云禾也震惊了,娘亲什么时候来的? 她什么时候抬了盆水对着沈清夕淋下去的? 苏怀柔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将铜盆随意一甩。 “咣当!” 铜盆砸落在了地上弹了几下慢悠悠的转着圈停了下来。 沈清夕今日着实被吓到了,一个沈云禾疯就算了,苏怀柔竟然也这么疯? 这对母女真的不想活了吗? “苏怀柔!你想死吗?”沈清夕气狠了,她全身都在颤抖着。 她恨不得扑上去,将苏怀柔给生撕了! 但是沈云禾压着她,她根本动弹不得。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沈清夕呆愣住了。 “直呼当家主母的名讳,你该打!” 沈云禾甩了甩手,这一耳光她是用了全力的,手都打红了。 沈清夕的半边脸颊当即便红肿了起来,看这样子大婚之前是消不了了。 “疯了!都疯了! 我要杀了你们!” 沈清夕无限抓狂,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这次找上门,她就是想着腹中的胎儿高贵,无人敢惹,她豁出去了总能将沈云禾给惩治了,至少还能出口气! 偏偏没想到,沈云禾竟然敢动手打她!甚至就连苏怀柔这个懦弱的疯子,都淋了她一头冷水! 沈清夕冷得瑟瑟发抖,她脸色惨白,倒也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姐,我没事……” 奶娘拉住了沈云禾,生怕小姐会为了替她出气,而伤了二小姐,二小姐肚子里毕竟怀着凉王的孩子。 沈云禾神色冰冷,奶娘见劝不住她,只能颤颤巍巍的去拉苏怀柔。 苏怀柔倒是尚有几分理智在,她轻轻按住了沈云禾的手: “云禾……算了,她自有她的报应。” 苏怀柔知道,凉王在外面已经养了外室,就等着将沈清夕给娶进门之后,再将外面的女人给带回去了。 利益相交的婚姻,又有哪对是美满的? 何况,凉王得知与他联姻之人从沈云禾变成了沈清夕,他也没有反对,只是变相的给了国公府一些惩罚。 这些足以证明,凉王对沈清夕并没有男女之情。 “来人,将沈清夕送回去,看好了别再让她出来发疯。” 沈云禾冷着脸,将沈清夕提着推出了院子。 下人不敢耽搁,直接将沈清夕给架走了。 事情有些凑巧,沈禄刚回来就急匆匆的往后院赶,将沈清夕被架走的一幕看在了眼里…… “放肆! 你们干什么! 还不快将夕儿放下!” 163:爷转性了? “爹……爹爹,他们欺人太甚了……爹爹救我,救救女儿啊!” 沈清夕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沈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眼泪大颗的往下掉。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成功让沈禄动了恻隐之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出门一趟家里就翻了天了?” 沈禄说话的时候,是朝着院子方向的,他浑厚的嗓音传了进来。 苏怀柔眸色沉了沉,她紧捏着拳,冲出了院子。 “沈禄! 你再大声点吼啊! 国公府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你借着我们苏家扶摇直上,又在苏家没落之后,纳了孟姨娘! 这么多年,你放任孟姨娘母女欺压我和云禾,她们犯下的事情,诛九族都够了! 你是非不分,一心想要护着孟姨娘母女,我都可以不管! 但是,她们害了云禾! 单凭这点就不可能善了!” 苏怀柔比沈禄要矮上一个头,娇小的人儿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他鼻子怒骂。 沈禄若是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到公正公平,她也不至于愤怒成这样! 沈禄怔了怔,他与苏怀柔成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的模样。 以前的苏怀柔总是端着的,不论做什么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 沈禄总觉得她少了一些真实感。 “不是……我也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下定论。” 沈禄皱着眉,他正在办正事就被下人急吼吼的叫回来了。 他什么都不知情,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云禾!” 苏怀柔表情仍旧冰冷。 “娘亲?” 沈云禾从院内探出了半个身子,娘亲发怒的模样的确挺骇人的。 苏怀柔没有回头,只缓缓说道:“将你呈给太后的证据拿出来。” 沈云禾怔了怔,这些证据她本来打算等沈清夕大婚之后,再慢慢拿出来,一天一天的折磨她。 没想到,今日太后来了,让这些证据提前见了光。 “我去拿,爹爹还是到院里来看吧,看完还得还给我。” 沈云禾可不想让沈禄将这些证据给带走,虽说她早已准备好了备份…… 沈禄:…… 他看了眼死死抱着他的沈清夕,眉心升起了一抹烦躁。 “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沈禄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疏通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去了一趟孟氏在皇城的铺子内。 结果,却得知孟氏当家的也就是沈清夕她舅舅,今日下了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归! “爹爹……这些年娘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云禾她算什么?哪有不经过家主,就直接宣布休了妾室的?” 沈清夕跌跌撞撞的跟着沈禄进了院子,她泪眼婆娑,妄想改变孟姨娘被休的事实。 苏怀柔冷眼朝她瞪了过去。 “你好像忘了,正室不仅能休了妾室,甚至还能左右你的婚事!” 苏怀柔不狠则已,一狠下心来倒是叫人为之一惧。 沈清夕愣愣的看向了苏怀柔。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已经一条腿迈进棺材的苏怀柔,怎么在沈云禾回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了! 不等她想明白,沈云禾已经将那些证据给抱来了。 其实,这些都在她的空间内,她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拿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沈云禾还得装模作样跑回房间去,真是操劳的很。 “只能看,不能给我撕了。” 沈云禾将东西摆在了石桌上,沈禄才刚刚拿起了其中的一本翻看,冷不丁的就被沈云禾提醒了。 他神情顿时僵硬了下来,随后深吸了口气: “自然不会撕了你的。” 沈云禾清亮的眸子,紧盯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沈禄怎么也不会想到,沈云禾竟然会有如此的先见之明。 先前,沈云禾给他看的不过是孟姨娘贪污国公府银两补贴孟氏的证据。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孟姨娘和沈清夕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情! 沈禄双手颤抖着,真是忍了又忍,才没将手中的证据给撕了! “来人,将沈清夕押回去好生看管!” 沈禄一声令下,他将那些证据又放回了石桌上。 这些事情太混账了,他生怕扔得重了,又平白的扯出了苏怀柔的怒气。 “你……好生休息,夕儿、沈清夕她大婚之事还少不了你操持。” 沈禄面对着苏怀柔,底气有些不足。 说完,他迈着大步离开了。 苏怀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看着被荆棘划伤的奶娘,心里百感交集。 “夫人,我没事。” 奶娘看出了苏怀柔眼底的情绪,连忙将手给背到了身后,她只是摔进花丛中被划出了一些小伤口而已。 “奶娘,我帮您清理一下伤口吧。 伤口虽小,不注意的话也会被感染。” 沈云禾看了眼那荆棘丛,不知道院子里的土地有没有被污染呀。 她记得,倒过几次毒药在墙根处的…… “不用……” 奶娘仍旧想拒绝,但是看着沈云禾已经进去去拿医药箱了,她只能吞下拒绝的话,由着小姐给她处理伤口。 沈禄一路冲去了孟姨娘的院子,还没到就听到了屋里的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账!” 孟姨娘将屋里能砸的全部都砸碎了,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哪怕她将房门撞得“砰砰”响,也无济于事。 沈禄站在门外,孟姨娘看到了门口的影子,猛的扑了上去。 “老爷!是你吗?老爷……” 孟姨娘披头散发,眼底猩红,她死死的抵着门想要从门缝里看清楚外面的人。 “沈清夕大婚之前,你就安分在里面待着,继续闹事的话,我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沈禄眼底噙着的愤怒足够杀了孟姨娘千百回。 想他征战沙场多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了! 孟姨娘还真的敢! 她竟然将整个国公府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不要!老爷……救我……妾身知道错了,老爷……” 孟姨娘慌了,她想要留住了沈禄,却找不到好的办法。 “你看看妾身……妾身前两日才按照书上记载古法泡了花瓣药浴。 你摸摸……妾身的皮肤多么光滑细嫩……” 孟姨娘快速脱光了自己,伸着手想要让外边的沈禄好好看看。 她容颜未老,她能满足沈禄的! 沈禄蹙着眉,胃里一阵阵的作呕。 冷静下来之后,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当年他究竟是有多瞎,才将孟姨娘给领进门了! “沈国公。” 白牡丹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沈禄回头就看到了白牡丹一袭鹅黄纱衣,站在院门口俏丽的模样。 “牡丹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禄快步出了院子,屋里的孟姨娘气得狠狠掀翻了桌子。 轰隆的声音传出来,吓了白牡丹一跳。 沈禄见吓到了美人,转头就向守在院门口的下人吩咐: “守死了!谁敢将她放出来,仔细你们的脑袋!” “国公……” 白牡丹拉住了沈禄的手臂,沈禄的脸色这才平和了下来。 孟姨娘听着外边的声音,气到呕血…… 宫里, 楚君赫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坐在桌案边写写画画。 距离凉王大婚也就两日的时间了,这个节骨眼上,往往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暗潮涌动。 暗卫轻飘飘落在了楚君赫窗外。 “爷,小郡主赖在小陆公公身边不走了,将小陆公公烦得没法做事。 属下要不要去将小郡主带回来?” 暗卫提起小陆公公的时候简直想死,小陆公公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沉下脸的时候,那气场和主子简直有得一拼。 “不用。” 楚君赫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拒绝了。 暗卫只能一头雾水的闪身离开了。 爷不是吩咐过,不能让异性离小郡主太近吗? 前两日,那楚容皇子养身体的药材还被爷命人半路毁了…… 164:兄长的媳妇,你也要抢? 良久, 楚君赫才抬眼扫向了窗外。 有瑶瑶赖在小陆公公身边,也好缓缓那家伙的死鱼脸。 这几日就当给他轻松轻松了,过段时间他会安排他进孝陵卫,那可是个苦差事。 院外传来了躁动,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翊承皱着眉进来:“华贵妃来了,赶都赶不走,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楚君赫一记冷眼瞪了过去,翊承立马乖乖闭嘴。 华贵妃踩着高傲的步伐,由嬷嬷搀扶着一步一摇晃的进来了。 “楚王的架子还真大,不用点手段还进不来你这地方。” 华贵妃语气带刺,她最近诸事不顺,只要一想到两日后沈清夕那晦气的就要嫁入凉王府,她心里就更堵得慌。 不趁着楚君赫禁足在宫里,好好找他麻烦,她更憋屈! “华贵妃有事说事,没事请离开。” 楚君赫转动轮椅面对着华贵妃。 他眸色清冷气质清贵,冷冷一句话瞬间让华贵妃变了脸色。 “放肆!楚王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华贵妃何等尊贵?岂容你这般羞辱?” 嬷嬷上前一步,挡在了华贵妃的身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来人,将她抬出去。” 楚君赫指了指那嬷嬷,此人一言不合就扯着大嗓门吆喝,着实聒噪。 翊承努了努嘴,立马就有两个侍卫进来,一左一右的架起那嬷嬷,强行拖拽了出去。 “楚王!你想做什么!” 华贵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架出去了,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端得住? “华贵妃想做什么?” 楚君赫语速缓慢,语调冰冷,一改他往日的温润模样。 华贵妃怔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楚君赫这么骇人的模样。 楚君赫怎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他还坐在轮椅上,她真的要怀疑楚君赫是不是奔着抢皇位去了! “你、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华贵妃心底没有答案,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预知,一时间她心中警铃大作。 “华贵妃觉得呢?” 楚君赫不答反问,他凌厉的几句话,便将华贵妃的计划完全给打乱了! 与此同时, 凉王楚景越那边的进展也是万分的不顺利。 凉王在太后的宫殿外等候了足足将近两个时辰! “太后人呢?” 楚景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的人不是说太后已经回宫了吗?人呢? “凉王,太后还未回来,究竟什么时辰回来,怕是不清楚,要不……您先回去?” 宫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楚景越冷下了脸,继续站在院内候着。 太后的宫殿,没有吩咐没有任何人敢擅闯。 终于,再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后,宫殿内传来了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 “让凉王进来吧。” 楚景越:!!! 他一直守在这里,太后什么时候进去的? 难道说,太后其实一直都在殿内?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外面等了两个多时辰? 楚景越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该死的! 等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处死这老太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楚景越脸上堆着笑,一进门就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他也不会当着太后的面摆脸色。 太后斜着眼睨向了他,她对这凉王和华贵妃就是喜欢不起来,不仅如此,还有几分厌恶。 按理说……都是她的孙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起来吧。” 太后摆了摆手。 楚景越理了理衣摆站了起来。 他没开口说话,太后自然不会主动问起,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楚景越轻咳了两声,心里犯着嘀咕。 “过两日便是孙儿大婚之日,听闻皇祖母特意赶回来,孙儿心中甚是欢喜,有皇祖母在孙儿便也多几分底气。” 楚景越暗暗套话。 他话说得委婉,少几分心眼的还真要被他套进去。 太后暗淬了口,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讨厌楚景越了! 哪家的孙子,成天想着算计自己祖母的? 偏偏楚景越从小到大都在算计她! “凉王多虑了,哀家是回来参加楚王婚礼的。 听闻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哀家顺路去看了国公府大小姐,她与楚王倒是相配。 哀家甚是欢喜啊。” 太后一开口,啪啪的打楚景越的脸。 楚景越脸上火辣辣的,他真是自讨没趣! “皇祖母……沈云禾她……原本应该是孙儿的妻子。” 楚景越心里不痛快,见太后这么喜欢沈云禾,心底更不是滋味。 “混账!” 太后厉声呵斥,一拍桌子怒容满面的站了起来。 165:同情,自掘坟墓不大好 楚景越低下了头,眼底滑过一抹恨意。 该死的老东西,竟然对他这般呵斥! “你身为君赫的弟弟,皇兄腿疾多年,你理应对他照顾有加!可你呢?竟然肖想你皇兄的女人? 你还算个人吗?” 太后怒不可揭,简直气死她了,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阋墙的事情竟然还会发生在这些皇子身上? “皇祖母……为什么从小到大,您眼里只有皇兄? 当年父皇下旨,命儿臣与国公府联姻,本就是定得国公府大小姐! 是国公府擅自将联姻对象换成了庶出的二小姐。 孙儿这些年受的委屈,没有任何人提及!” 楚景越强压着心头的愤怒,他是来请太后为他住持大婚的,结果却遭到一顿斥骂! 太后嘴角抽搐着,造孽啊! 这都是什么糊涂账! “可、可是,当初你已经亲口应允了与二小姐的婚事!再过两日就是你的婚期了,现在叫委屈,是不是晚了点?” 太后被凉王给整无语了,搞什么呢? “你……该不会是看上沈云禾了吧?” 太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皇家哪来的感情?不为权势斗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楚景越紧抿薄唇不语,看起来颇为委屈。 太后无语的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沈云禾她连孩子都生了,你看上她什么了?” 楚景越的消息是不是太封锁了?她都知道沈云禾生的两个孩子是楚君赫的! 说到底还是君赫强! 一次就结果了!并且还生了两个! “孙儿……孙儿不知。” 楚景越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哼了哼,她还以为楚景越能憋出什么屁来,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一句! “不知道就是不爱,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哀家乏了。” 太后打了个哈欠,彻夜赶路一停下来浑身还真是疼得厉害。 “皇祖母!孙儿…… 孙儿想请您为孙儿住持大婚。” 楚景越心底积怨已深,原本他还有好多话想要问,这会却选择闭口不谈了。 有些话,问了也是白问,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主持大婚?” 太后蹙起了眉。 “哀家这把年纪了,哪还操得了那份心?何况……你觉得你父皇同意你与哀家亲近?” 太后此言说得隐晦至极,凉王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会选择让她去住持大婚。 “可是……这毕竟是孙儿迎娶正妃的大喜日子,自然该由皇祖母这等身份尊贵之人住持。” 楚景越仍旧坚持,只要太后能来他住持他的大婚,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大臣,必定能够归入他的麾下。 太后见他油盐不进,干脆冷下了脸。 “楚景越!你放弃太子之位,哀家倒是可以去替你住持大婚!” 太后声色历任,她陡然拔高的嗓门将成功的让楚景越蹙起了眉头。 太后不等他说话,又紧接着说道: “恐怕不等哀家到你凉王府,华贵妃半道就得将哀家给劫走!” 楚景越脸色一僵,太后说的不无道理…… 楚景越内心天人交战着,母妃那边的势力他不能丢…… “是,孙儿唐突了。皇祖母好好休息,孙儿大婚之日,希望皇祖母能来喝杯喜酒。” 楚景越站了起来,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一些与太后的距离。 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得知太后进城就来宫里等着了,却听到太后去了国公府。 他心里的妒火便席卷了上来。 前不久,沈云禾拿出了证据,太后大怒的事情。 楚君赫更是不择手段请了圣旨,孟姨娘被休,沈清夕被禁足,这些都让他冲昏了头脑! “算了算了……哀家也不想掺和进这么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中。” 太后摆了摆手,起身去了内间。 楚景越见太后走了,也没多留,待他离开之后,一抹身影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黑风在宫门口等着,他不能入后宫只能焦急的等待。 王爷来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不可能拉拢到太后的。 这些年,太后对华贵妃一脉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依着太后的脾气,不将王爷给赶出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远远的,黑风看到了黑着脸出来的楚景越。 黑风缩了缩脖子:“就说不可能……非得来自讨没趣。” “走,去见神医。” 楚景越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这一路宫人们都离他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见神医?”黑风满脸惊讶! 主子今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爷,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去见神医的话……拿什么与神医合作?” 黑风没敢提起拍卖会的时候被抢走的那毒草。 “去最近的钱庄将所有的现银都取出来!” 楚景越快步上了马车,将难题留给了黑风。 黑风怔愣住了,神医哪里会缺这点银两? “爷,上次拍卖会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能用的现银都取了! 那些剩下的,是要准备大婚用的。” 黑风不敢将话说得太过直白了,凉王这些年一直苦苦支撑着,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名下的产业都亏损的厉害,继续如此挥霍下去可如何是好? 军队那边天天都是如此大的开销,总不能为了拉拢神医,而不顾军队了吧? 他的话无人应答,楚景越只是在马车里狠狠的掀翻了小茶桌…… 华贵妃那边,原本是打算好好折腾楚君赫的,却没想到,被楚君赫给气了个半死! 在楚景越离开皇宫的时候,华贵妃也狠狠掀了桌子,出了楚君赫的宫殿。 折腾得狠了,楚君赫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清净了下来。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楚君赫才命翊承去宫门口接沈云禾。 翊承在半道上,看到了仍旧跟下小陆公公面前的瑶瑶。 “小哥哥这个是什么?” 瑶瑶盯着小陆公公在忙碌。 小陆公公伺候了小郡主一天了,这会正在研磨茶粉,瑶瑶就挂在他的手臂上,这可比他练武还要累多了…… “小的在研磨茶粉,小郡主一会可以尝尝。” 小陆公公眼底泛着慈爱,瑶瑶小郡主很招人疼。 “好耶好耶!瑶瑶爱吃。” 瑶瑶拍着小手跳了起来,小陆公公这才觉得手臂一轻,动作瞬间流畅不少。 星屿看着瑶瑶一脸无语,他承认小陆公公的确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至于让瑶瑶挂他身上一天吗? 上次,瑶瑶都才挂楚容皇叔身上多会?? 翊承闪身而过,听到瑶瑶要喝茶,他回头看了一眼小陆公公,眼底满是同情…… 166:饶了她,亲肿了 宫门口,翊承四处找了找,压根没看到沈云禾的身影…… “完了……该不会没来吧?” 翊承摸了摸后脑勺,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今晚的氛围会有多压抑…… “你在找什么?” 墙头上,沈云禾探出了半个脑袋,将翊承给吓了一跳。 “哎哟妈……大嫂,你什么时候爬上宫墙的?” 翊承就顾着找地面了,压根没抬头往上面看。谁能想到大嫂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人能蹿上那么高的宫墙。 “快上来!” 沈云禾哪里顾得上说其他的?她不上宫墙等着,难道就在大门口等啊? 宫门口那么多巡逻的侍卫,她是有多不要命才会那么蠢? 翊承摸了摸脑门,一个飞掠跟着蹿上了宫墙,随后带着沈云禾快速的在房顶上飞掠了起来。 巡逻的侍卫们只看见黑影一闪,再看过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有人起了疑心。 侍卫中有些楚君赫的人,这会说道: “没看到,你是不是眼花了?” 对方揉了揉眼,狐疑的朝着天空又看了几眼,喃喃自语: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殿内, 楚君赫已经等了沈云禾许久了。 整个殿内的宫人和侍卫都严阵以待。 这里全部都是楚君赫自己的人,他们也清楚他们爷为了迎接王妃的到来,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甚至……还沐浴更衣了…… 沈云禾到的时候,透过半开的窗棂,见到楚君赫站在窗前,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她朝着天空睨了一眼,今日乌云罩顶,连颗星星都没有,他看什么呢? “你这么站窗前,就不怕被有心之人看到?你那腿现在适合公之于众了?” 沈云禾语气里带着埋怨,这家伙别又浪费她的心血。 劳动力和药材都很贵的好么? “你来了?” 楚君赫疾走两步,来到了沈云禾的面前。 翊承退了出去,贴心的关好了门窗。 如此一来,屋里不管是泛粉红泡泡还是阴云密布,都与外面无关,横竖他不会倒霉就对了。 沈云禾:…… 她刚才的语气不大好,楚君赫竟然还对着她笑。 这笑容,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给你的盔甲,你试过了么?合不合身?要不要修改?” 沈云禾柳眉稍稍隆起,她在关心他,这男人竟然只是对她露着淡淡的笑? “你别笑!” 沈云禾有些生气了,好好说话不会么?笑什么? “看到你就觉得开心。” 楚君赫摊了摊手,走至桌边示意沈云禾看过来,这一桌子的美味可都是为她准备的。 沈云禾:??? 她趁着夜色过来,只是单纯为他施针。 今日到了施针的时间了,日子可是改不得的,楚君赫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吃过饭了,你若是没吃的话先吃吧。” 沈云禾走到了软榻边,自顾自的打开了医药箱。 楚君赫俊眉紧蹙,薄唇紧抿了起来,甚至就连下颚线都绷得紧紧的。 他踱着步子到了沈云禾身后,在软塌上坐了下来,等着她给他施针。 沈云禾回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今天这男人怎么怪怪的? “将裤子脱了。” 沈云禾已经拿起了银针,既然他不吃饭了,她早开工早结束。 “你不是隔着衣衫也能准确的找到穴位?” 楚君赫挑眉,语气里带着调侃。 沈云禾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写道德经吗?” 沈云禾莫名问了一句。 “道德经?那是什么?老子又是谁?” 楚君赫搜刮了所有看过的书籍,他似乎并没有看过老子写过的什么书籍。 沈云禾:…… 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与楚君赫之间相隔的是整个时空,又岂止是阶层文化上的差异? 她连怼个人,都没办法接下半句。 沈云禾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因为老子愿意!” “哈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楚君赫被沈云禾逗笑了,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连讲笑话都这么有意思。 沈云禾被楚君赫这声笑给弄懵了,她这是在怼他啊!他还笑? 良久,沈云禾下了定论。 楚君赫必定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刺激了。 突然,楚君赫摊开了双手站了起来。 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着比沈云禾高上大半个头,他低垂着眼眸盯着她看的时候,别提有多蛊惑。 “帮我脱。” 楚君赫哑着嗓子,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 沈云禾白了他一眼,将银针放到了一边,去接他的腰封。 她低着头,没有看见楚君赫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他就怕她这次不要脱他裤子了…… 沈云禾脸颊滚烫,解了腰封将楚君赫褪得只剩亵裤,她这才抬起了头。 楚君赫陡得,扣住了沈云禾的下巴,这女人满面娇羞的模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 “你干什么……” 沈云禾诧异,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逐渐靠近,她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细腻的绒毛。 “唔……” 楚君赫搂住了沈云禾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沈云禾身上还带着微凉的寒意,她的寒冷与楚君赫身上的炙热相碰撞,擦除了不一样的火花。 沈云禾觉得整个人都坠入了一团火苗之中,将她慢慢融化。 楚君赫的这一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深情,他狠狠汲取着她的芬芳…… 沈云禾逐渐瘫软在了楚君赫的怀中,不得不说楚君赫的技术很好,总能让她欲罢不能。 “嗯……” 每次在沈云禾觉得憋闷,快要窒息的时候,楚君赫总会稍稍放缓,让她能有足够的空气呼吸。 每每又在她得到空气续命的时候,他又加深了这一吻…… 如此反复,沈云禾已经整个都被楚君赫给捞在了怀中。 “呼呼……”待楚君赫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一吻之后,沈云禾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他怀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云禾……”楚君赫哑着嗓子,将下巴搁在沈云禾的肩窝处,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 “嗯?” 沈云禾视线迷蒙,眼眸含春…… 楚君赫喉间一紧,复又低头捉住了她已然红肿的唇…… 167:不择手段勾引 沈云禾疲软无力,再被楚君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 她现在是连针都捏不起来了! “流氓……” 沈云禾嗓音暗哑,微眯着眼瘫软在了楚君赫怀中,不断喘息着。 “本王若是流氓,那你是什么?” 楚君赫好笑的勾起了唇角,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着沈云禾的发丝。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每次借着施针,总要将他裤子扒了。 之前,在宫里替父皇施针的时候,还是隔着中衣的! 沈云禾这点小心思,在楚君赫的面前无所遁形。 “我比你好点……我是正大光明的上手,你是不择手段的勾引。” 沈云禾一拳捶在了楚君赫胸前,这力道像是挠痒痒一般,丝毫没有震慑力。 楚君赫捉住了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沈云禾的皮肤细嫩,因为要施针的缘故,双手更是保养得甚是柔软。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本王就算不择手段勾引你……也得你愿意上钩才行……” 楚君赫笑着将沈云禾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官靴已经在沈云禾扒拉他裤子的时候脱掉了,这会光着脚踩在了柔软的毯子上。 沈云禾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前,这会她浑身绵软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楚君赫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扯着被子给她盖上,就在沈云禾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楚君赫竟然又掀开一角,钻进了被窝内。 “你干什么?” 沈云禾本以为楚君赫真是打算放过她了,她也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的流氓! “休息。” 楚君赫和衣而眠,沈云禾已经将他扒成这样了,他总不能穿起来再去处理公文。 待会施针的时候,岂不是还要被再扒一次? 沈云禾:…… 休息?休你大爷的! 沈云禾气鼓鼓的瞪着楚君赫,要不是他恶意勾引她,这会她估计都已经扎完针了! “继续这么看着本王,本王不保证还能把持得住。” 楚君赫闭着眼,说话的时候长翘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 沈云禾看着他喉结滑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低咒了一句:妖孽! 一想到,婚后每天都要面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沈云禾开始担忧起来了。 她埋在被窝里的手动了动,摸上了自己的肾…… “是时候该补补肾了……” 沈云禾呢喃着,不提前补怕是婚后遭不住啊。 “你说什么?” 楚君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沈云禾一转头就撞入了那一汪深潭之中,楚君赫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像是无底深渊一般,将她牢牢吸着拽往深处…… “我说要给你补补肾。” 沈云禾随口胡诌,以缓解刚才愣神的尴尬。 楚君赫:??? “补肾?本王看起来是那么虚的人吗?” 沈云禾轻嗤:“都坐轮椅了,您还不虚呢?” 说完,沈云禾的视线接触到了楚君赫那张几欲喷火的眸子时,她一整个愣住了! 完了! 她犯错了! 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质疑他的能力呢? 这不就是明摆着再说他不行吗? “不虚!楚王您一点都虚,我虚!是我虚!” 沈云禾立马改口,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可不想这会就被楚君赫给吃干抹净了。 那样和沈清夕有什么两样? “虚不虚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楚君赫泛着情愫的眸子锁向了沈云禾。 此言一出, 沈云禾立马一个翻身将被子紧紧的裹在了身上。 楚君赫身上一空,凉意瞬间袭来。 “你好好冻冻,清醒清醒,我休息会起来给你施针!” 沈云禾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窝内,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楚君赫侧过身子,看着被窝内蠕动的那一团,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女人可真不经逗。 他若真想在大婚之前要她,又岂会克制到现在? 他不是楚景越,做不出来那种事情,当然中毒那晚的事情除外…… 慢慢的,被窝内没了动静,楚君赫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身子躺着,直到被窝内传来均匀的呼吸,他这才重新扯了被子盖上。 沈云禾做梦都不会想到,刚刚睡着她便又落入了楚君赫的怀中。 直到她醒来,闻到了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清冽气息,沈云禾这才看到了楚君赫竟然一直睁着眼看着她! !!! 沈云禾瞳孔震惊。 “醒了?” 楚君赫嗓音暗哑,让人忍不住心动。 沈云禾推开了他坐了起来。 “你躺着,我给你施针。” 她避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再不施针天都快亮了…… “刚才收到情报,早朝过后父皇会去北斗堂。” 楚君赫听话的躺下了,他掀开衣袍露出了修长的双腿。 沈云禾拿过医药箱,仔细的将银针消毒后才开始施针。 对于皇帝要去北斗堂的事情,沈云禾一点没感到吃惊。 “距离他上次召见我,已经过了好几日的时间,算算日子他也该来了。” 沈云禾埋着头,神色淡然。 “本王已经安排了两队暗卫守住北斗堂,父皇就算悄悄出宫,也会带禁卫军随行。” 楚君赫怕万一父皇又威胁沈云禾,他被禁足在宫中,不能及时去保护她。 “嗯,他应该不会再对我做什么。” 沈云禾弯着腰,撵着细长的银针插入了楚君赫膝盖骨的环状缝隙内,借以查探他膝盖内是否有积液。 楚君赫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随着他双腿的康复,扎针也是一次比一次疼。 “过半个月再施针。” 沈云禾施完针,便拖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了,她不是的撵动一下露在外边的针头。 有些部位的银针,她甚至还不时的去弹两下,或者滴上几滴提炼出的药油在上面。 “还需要几次,本王的腿才能痊愈?” 楚君赫听到半个月后还要施针,忍不住蹙起了眉。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了她,却又不忍她在大婚之日被人笑话,嫁给了一个残疾! 至少,在大婚那日,他要堂堂正正的站着与她拜堂…… “你若不再继续受伤的话,半个月后就是最后一次施针了,往后只需要用药油推拿就可以。 但……你要受伤的话,就难说了。” 沈云禾见银针周围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便开始收针。 “结束了,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双腿不可受力。” 沈云禾开了药方,又耐心的嘱咐了一遍。 医者的天职又在她身上泛滥。 楚君赫坐了起来,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宠溺的看着她,轻道了一声:“好……” 沈云禾收拾好了医药箱,便准备离开了。 楚君赫正准备起身送她,沈云禾眼里噙着刀子丢了过来。 楚君赫立马乖乖坐着不动了。 “你还没说盔甲合不合身。” 沈云禾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身。 楚君赫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冷不丁的他宠溺的视线就撞进了沈云禾清亮的眼里。 “还没试,等试过了告诉你。” 楚君赫其实对那件“无妄圣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拍卖也不过是不想它落入旁人手中。 沈云禾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很快,翊承便带着她出了皇宫。 沈云禾并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往北斗堂去了,在皇帝到来之前等着他。 一路上,沈云禾都在出神。 等今日应付了皇帝,便该到凉王与沈清夕大婚之日了。 到时候,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北斗堂门口, 楚景越已经等了一夜…… 168:让他们狗咬狗吧 黑风怀中抱着剑,站在马车外守着。 马车内,楚景越脸色阴沉,马车上空间逼仄,他躺得很不舒服,等了这么久,浑身都疼。 但是,碍于上次揍他的那个臭丫头在北斗堂内守着,楚景越这次倒是守规矩,就在门口等着。 沈云禾马车远远的停了下来,一个暗卫闪身落下,将一封情报递给了车夫。 车夫不敢耽搁,立马递给了沈云禾。 待他再转过头来,暗卫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云禾粗略的扫了一下情报,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楚景越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绕道,从侧门进去。” 沈云禾打了个哈欠,窝在马车内眯了会。 一炷香后,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侧门口。 苍云已经在门口接应了。 “小姐,那凉王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可要叫人将他赶走?” 苍云已经忍了一肚子气了,凉王刚来的时候,她就很客气的去请他离开了。 结果,好家伙! 那凉王竟然直接睡在马车里了! 被人瞧见了,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神医与凉王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最重要的是,楚王那个醋罐子若是知道了…… 苍云拍了拍脑门,不敢想。 “不用,天亮了自然有人来收拾他。”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唇角,她那扬起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 就让皇帝和凉王狗咬狗去吧,她乖乖等着就是。 苍云呆呆的跟在沈云禾身后进了北斗堂,她眉心拧成了疙瘩,怎么也想不到待会有谁会来收拾凉王。 “难道待会楚王要过来?” 可是楚王不是在禁足么? 苍云想不通。 偏偏她家小姐竟然只是神秘一笑,就兀自进房间补眠了…… 苍云没了办法,只能猫着身子,守在大堂里,瞪大了双眼盯着外面。 “天都大亮了,去将门敲开!” 楚景越等得不耐烦了,催着黑风去敲门。 “爷,还没到开张的时候,这会去敲门会不会惹怒了神医?” 黑风有些犹豫,他们已经等了整晚的时间了,若是临门一脚毁了…… “不等了!” 楚景越烦躁的很,继续等下去,被来来往往的百姓瞧见了,他不要面子吗! 幸好,他需要操持大婚的事情,最近都不用去早朝,要不然还没法在北斗堂外等一整晚。 “是!” 黑风步伐略有踌躇,却还是上去敲门了。 咚咚咚! 青铜的把守,传来沉闷的响声。 “管事的……这……” 掌柜的站在门口,一脸愁容的看着苍云。 早都到了开张的时辰了,苍云管事却一直拦着不让开门,眼看着随着敲门声传来,外边已经开始有百姓排队,等着看诊了。 “等着,小姐说了会有人来将凉王赶走,在那人来之前今日不开张了。” 苍云摆了摆手,一直盯着外边,甚至就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门口的黑风给听到了。 远处,一辆豪华的座驾朝着这边慢悠悠的过来了。 赶车的陆公公换上了一身寻常的管家装扮,远远的他就看着北斗堂门口的马车有些眼熟。 “皇……老爷,您瞧瞧那边是不是凉王府的马车?” 陆公公左看右看,远处那个人好像还是凉王身边的侍卫黑风。 皇帝掀开了帘子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去看看。” 皇帝语气很差,一大早的,楚景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难道还想拉拢神医不成? “是。” 陆公公应下了,他将马车停在了凉王车架后方,便去敲了凉王的车窗。 楚景越正一脸不耐,听到声音怒喝了一声: “滚!” 陆公公怔了一下,凉王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皇帝都清楚的听到了。 “凉王。” 陆公公开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楚景越蹙了蹙眉。 掀开帘子才看到陆公公竟然一身常人装扮。 “陆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景越朝着陆公公的身后看了过去,入目就是那辆无比奢华的马车。 轰的一下! 楚景越脑中瞬间惊雷四起。 坏了! 父皇怎么出宫了! “可是父皇在马车内?” 楚景越压低了声音问陆公公。 陆公公点头:“凉王为何会在此?” 楚景越不答,他匆忙的下了马车直奔皇帝那边过去。 黑风敲了许久的门不见有人来回应,正打算问问凉王还要不要继续,就看到爷突然下了马车。 在看清楚,另外一个人是陆公公的时候,黑风脸都吓僵了。 果然! 今日就不该来见神医的! “儿臣……” “咳!” 凉王冲到皇帝马车跟前就要跪下,却被皇帝一声轻咳制止了。 “上来说话。” 皇帝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楚景越不敢有二话。 一上马车,楚景越便感受到了凉意阵阵。 “儿臣给父皇请安。” 楚景越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 父皇脸色不大好,心情似乎也很差。 “凉王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拉拢朝堂实力不够,竟还妄想拉拢神医所在的江湖势力!” 皇帝一巴掌重重甩到了楚景越的脸上! 169:拿女人当挡箭牌 楚景越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 皇帝这一巴掌下了狠手的,楚景越的脸上留着清晰的红印。 “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这般动怒,儿臣、儿臣只是来请神医为沈清夕医治……” 楚景越哪敢承认他是来拉拢神医的? 思来想去,只能将沈清夕给搬出来了。 皇帝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 沈清夕? “就是国公府那位二小姐?” 皇帝思来想去,最近没听说过沈清夕病了,还重到要请神医出面的地步。 “是。” “什么病?” “她、她……差点小产,虽保住了孩子……但是、大夫说身子仍旧虚弱,还有小产的风险。 事关皇嗣,儿臣想请神医帮她调养身子。” 楚景越白着脸,小心翼翼的将真实的想法藏了起来,他微微低垂着眼眸不敢看皇帝,生怕皇帝看穿了他的心思。 “混账! 她都已经怀了皇嗣了?” 皇帝一脚重重踹向了楚景越。 男未婚,女未嫁,竟然就搞大了肚子! 都这样了,楚景越给国公府的嫁妆还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岂不是贻笑大方? 楚景越额头渗出了层层薄汗,他怎么都会想到,父皇竟然不知道沈清夕怀孕的事情。 母妃和太后都知道了呀! “父皇……” “闭嘴!瞧瞧你都干了什么事情!皇族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 皇帝冷着脸打断了楚景越接下来的狡辩,很不耐烦的将他赶下马车: “滚滚滚!看到你朕就头疼。” 楚景越捏了捏拳,紧咬着牙根强压下了内心的愤怒。 “儿臣告退。” 楚景越退出了马车,正想离开,又被皇帝叫住了。 “凉王,沈二小姐小产大可以传御医。” 皇帝一句话,切断了楚景越所有的想法。 “是。” 楚景越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黑风看到凉王冷着脸回来,也不敢多言。 “走。” 楚景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甚至强压着愤怒,等黑风架着马车,远远的拐过了街角,才狠狠掀翻了马车内的小茶桌! “爷,我们现在……” 黑风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去找楚容。” 楚景越很烦躁,最近除了没到手的太子之位外,一切都非常的不顺利! 就像无形当中有一只手,牢牢的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 逼得他无法喘息。 马车快速出城,朝着楚容的宅子过去。 苍云这边,看到楚景越灰溜溜的离开了,她这才让掌柜的开门营业。 掌柜的也是有点纳闷,一开门就见陆公公举着手正欲敲门。 今个怎么一个个的上赶着来敲门? 他回头望向了苍云,苍云却耸了耸肩,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您看病?” 掌柜的打量了陆公公一眼,看面色他应该也没什么病痛。 陆公公抬了抬手:“我家老爷约了神医今日看诊。” 掌柜的蹙起了眉,没听神医说过今日有预约看诊的…… 掌柜的朝着外边那辆无比奢华的马车看了一眼,结合眼前的这位,他起了疑心。 “您且稍等,容我去问过神医。” 掌柜的始终没将人给放进来,北斗堂看诊一直都是需要排队的。 而神医医治的话,则是需要看神医是否接这个病患。 陆公公自然不会为难掌柜的,倒是在等待期间,马车内的皇帝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一炷香后,掌柜的才回来,恭恭敬敬的对陆公公抬了抬手: “神医请两位贵客去后院。” 陆公公这才去请了皇帝下马车。 从马车到北斗堂大门的这几十阶台阶上,已经排满了前来求诊的百姓。 几十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皇帝和陆公公。 “这是哪家的贵人?竟然能够请动神医医治?” “看这身打扮,和那马车……也不知道是皇城哪家富商。” …… 皇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品头论足,脸色一时间还有些难看。 陆公公扶着皇帝上台阶,见他表情要垮,连忙悄悄拍了拍皇帝的手臂。 “老爷……不可。” 皇帝瞪了陆公公一眼,加快了步伐。 掌柜的亲自将二人引到了后院,皇帝的脸色在看到神医的时候,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 “草民参见皇上。” 沈云禾脸上银质的面具泛着森冷的光泽,看到皇帝过来的时候,她便跪了下去。 “起来吧,在宫外神医不用行如此大礼。”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朝着神医伸出了手,想要将她给搀扶起来。 神医却是快了一步,先站了起来,皇帝的手便扶了个空。 他略有些尴尬,神医却稍稍侧开了身子:“皇上,里边请。” 皇帝这才进了屋。 这是沈云禾来了皇城之后,特意装修出来的一间诊室,此处的陈设与现代医院内布局差不多。 只不过,少了那些现代化的仪器。 皇帝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里,插着一些看起来很怪异的东西,还能闻到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 心里难免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神医这是在整什么名堂。 “这些都是诊治时需要用到的器材和药品,皇上您请这边坐。” 沈云禾将皇帝引到了诊桌边,示意他伸手。 陆公公则是守在了门口,防止有人靠近。 屋顶上,苍云掀开了瓦片朝着底下看了一眼。 整个北斗堂看起来一切如常,她却清楚,北斗堂其实已经被围成了铜墙铁壁。 外边不仅有楚王的人,还有凉王的人! 甚至就连皇帝,都是带了几个人精锐过来的! “要是瑶瑶在就好了,这么有意思的场面,怎么少得了瑶瑶那臭丫头?” 苍云躺在了屋顶上,看着略微泛黄的太阳,着实是无聊得紧。 “皇上这几日可有按照方子服药?” 沈云禾把了脉,眉心蹙得更紧了。 这才几日?皇帝的身体怎么又差了几分了? “自然,神医离开前开的方子朕连御医都没告诉,一直是陆公公帮朕在煎药。” 皇帝不明所以,神医这模样让他心里很是没底。 这短暂的时间,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他殡天时候的场景! 170:给小郡主喝茶汤的下场 “那近几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么?或者皇上最近吃了些什么?” 沈云禾表情凝重了起来,她相信陆公公,既然楚君赫说了皇上不能出事,陆公公就断然不会在皇上的药里边动手脚。 皇帝怔了怔,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不寻常的。 “陆公公。” 皇帝对着陆公公招了招手。 陆公公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皇上,这……” “吞吞吐吐做什么?朕恕你无罪,赶紧说!” 皇帝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陆公公的胆子就是这么小! “皇上这几日不论是茶水还是吃食都是过了奴才手的,唯一华贵妃送来羹汤那次,是华贵妃亲自喂了皇上吃下的。” 陆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发抖! 要不是皇上那句恕他无罪,他可真不敢说,毕竟那可是得罪华贵妃! 他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什么!华贵妃?” 沈云禾真是弄不懂了,华贵妃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弄死皇上了,皇帝之位就百分百是凉王的了?她该不会是疯魔了吧? “还真是如陆公公所讲。” 皇帝怒火蹭蹭的上来了,这会是没在宫里。 若是在宫里,他定要好好审审华贵妃,她的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了! 刚才,在北斗堂外面,他就应该狠狠抽楚景越那混账! 一巴掌真是便宜他了! “华贵妃这碗羹汤……不仅将这几日的药效毁了,甚至还毁了皇上的身体。 之前的药方不能用了,必须要改治疗方式。 皇上可有想好,具体选择哪种治疗方案?” 沈云禾需要最后再跟皇帝确定一次,并且这一次一旦确定了治疗方案,她还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甚至还需要和皇帝签订治疗契约。 “按照神医之前说的,朕想要活下去,不仅仅只是延续寿命而已。” 皇帝眸底透出了一抹希冀。 这是重病之人对未来的憧憬,他可是北疆的皇帝,整个北疆都是他的,让他将北疆拱手让给楚景越? 只要想想他的心里都堵得慌。 “好,那签了它吧。 这是治疗契约,草民按照契约给皇上治疗,皇上遵守契约上的约定。” 沈云禾将提前准备好的几张契约书递到了皇帝面前。 陆公公站在不远处,真是替神医捏了一把汗,这可如何得了啊? 神医医治竟然还要皇上签什么契约书? 万一圣上大怒,下令将神医给斩了可如何是好? 他要不要提前给楚王送个信?不知道楚王来不来得及过来救神医? “好,就按照神医定的契约办。 但是……前提是必须治好朕,如若不然神医知道后果!” 皇帝仔细的将契约书给看了,而后在沈云禾和陆公公诧异的眼神中,将契约书给签了! 甚至还盖上了他的私章! 沈云禾:…… 契约书上她可是写明了的,要给皇帝开膛破肚治疗,他竟然签了? “皇上……您看懂了吗?” 沈云禾特意指了指关于治疗方案其中一个,手术治疗的地方,她甚至还写明了开膛破肚的后果。 结果,皇帝都没在怕的? 不应该啊! “早就听闻神医在南疆用此方法救过几个人,朕若是死了,神医自然也活不了。” 皇帝老谋深算,他既然敢找神医医治,自然是多方查探过神医的。 这些年,神医名声在外,她都医治好了哪些疑难杂症,外界早都传开了。 沈云禾……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皇帝这是将她的老底都给查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皇帝催促了起来,早些治好了,他还得去与华贵妃周旋,那该死的女人仗着母族的势力,真是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不急,动刀子之前,得先将皇上的身体调养好,您的体质必须要跟得上,手术后才能恢复良好,否则很容易有手术并发症!” 沈云禾摇了摇头,她还真没见过这么着急的病患。 “神医,这次调养需要调养几日?” 陆公公看到沈云禾在写方子,便凑了过来。 “进展顺利的话,最快要半个月。到时候再看皇上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手术。” 沈云禾眯起了眼,那株毒草在她的空间内还没有发挥作用。 有些器材她还拿不出来,之前给别人手术的器材都是她按照记忆,找工匠现做的,精度不是很高。 若是给皇上动手术的话,她还需要进空间好好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出仪器来。 “半个月?这么久?” 皇帝终于急了,他的身体他很清楚,半个月真的太久了…… “皇上这是不相信草民?” 沈云禾挑眉看了过去。 皇帝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死不了就行了。 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沈云禾都耗在了皇帝身上,她现实替他施针,而后又是亲自炖药,试药。 确认这一剂方子对皇帝的身体疗效甚好后,这才终于歇了下来。 而皇帝也是在下午的时候才出了北斗堂,他一离开,楚君赫人便将消息送回了宫里。 陆公公跟着皇帝回去之后,就看到了小陆公公一脸苦相。 “你作什么呢?” 陆公公不理解,小陆公公这两日都在照顾小郡主,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昨夜儿子给小郡主喝了杯儿子亲手研磨的茶汤。” 小陆公公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眼睑下更是一片青紫…… “所以呢?” 陆公公想不通了。 “小郡主精神抖擞折腾彻夜……本以为天亮就该睡了,这又折腾了一天…… 您回来之前,她和小世子才刚刚睡下。” 两个孩子,强行逼着他在宫里飞檐走壁了一整晚! 白天好不容易能歇歇了,瑶瑶郡主用在他身上挂了一天…… 这两日的时间,爷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一件都没办! 这俩是睡了,他晚上还得抓紧去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办妥了! 陆公公朝着他投来了怜悯的一瞥。 照顾两位小主子……真是难为他了! 就在小陆公公忙着出任务的时候,时间很快便来到了沈清夕大婚当日! 天色还没亮,苏怀柔便起来了。 她领着奶娘,带着两队下人去了沈清夕的院子里…… 171:贪图她的嫁妆 今天是沈清夕的大日子,整个国公府都装扮一新,沈清夕更是起了大早,坐在梳妆台前等着了。 苏怀柔一进门,就看到了沈清夕对着镜子媚笑的模样。 “给二小姐梳妆。” 苏怀柔眼底滑过一抹不喜。 以前的沈清夕至少是端庄的,如今倒是越发的不矜持了。 苏怀柔看了眼站成一排的下人,眼底满是傲慢。 “苏怀柔,今日过后我便是凉王妃了,回门那日你也得跪我。 别以为沈云禾回来了,你的日子便太平了。” 沈清夕对苏怀柔恨得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老东西凭什么活得这么滋润?哪怕她养胎期间,她都还上门给她讲规矩! 谁要听那些老掉牙的破规矩? “二小姐想要耍威风,得等二小姐顺利嫁出去了,回门的时候再耍也不迟。” 苏怀柔根本不吃沈清夕这一套。 沈家出去的女儿,她自然是希望她嫁的好的。 只是可惜,孟姨娘这对母女处心积虑算计来的夫婿,却不是良人! 苏怀柔声音柔柔的,沈清夕却感受到了冰冷的威胁。 “还等什么!给二小姐梳妆,别误了时辰。” 苏怀柔缓步走到了桌边,面朝着门口的位置坐下了。 沈清夕透过铜镜恰好能将苏怀柔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咬着牙任由下人给她梳妆打扮,鼓捣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准备妥当。 “来人,将二小姐的嫁妆清单拿来。” 苏怀柔站了起来,下人托着盘子,里面铺着大红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一本大红封皮的册子。 沈清夕心底很是介意,她的嫁妆是苏怀柔备的! 苏怀柔素来厌恶她,又岂会给她准备多少嫁妆? 她恨,恨娘亲没能耐,更恨孟氏那些人一再剥削娘亲! 舅舅他拿了国公府这么多钱财,竟然不愿意为她添嫁妆! “二小姐?” 下人狐疑的唤了一声,二小姐站在她面前愣神好一会了。 沈清夕这才终于回神,拿起了那册子翻看了起来。 “这些嫁妆对得起你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不会落了你的面子! 你们这一房虽做下太多恶事,我身为正室夫人也不愿落了国公府的面子。 嫁妆上自然不会苛刻与你。 不过孟姨娘贴补了孟氏太多,国公府产业连年亏损,没法为你添妆。” 苏怀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确,就差指着沈清夕的鼻子告诉她,要怪就怪你那吃里扒外的娘亲。 霍霍了国公府的钱财,苛刻了自己女儿的嫁妆。 “你!” 沈清夕差点没被气死! “苏怀柔!你不要装好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沈云禾回来救了你,你早就死了知道吗? 端着架子教训谁呢?我可是凉王妃!是你能教训的吗? 前段时间宫里赏赐了那么一大堆好东西,你一件没给我! 还跑这来装什么大度?” 沈清夕一直惦记着皇上赏赐下来的那些东西,她去求过爹爹,至少往她的嫁妆里添上一些。 她知道,让国公府将那些东西全部给她做嫁妆已经不可能了,但是给她一半也行吧? 苏怀柔竟然一件都没添进去! “沈清夕,我原本觉得你是个脑子清楚的,却没想到你和你那娘亲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些赏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楚王赈灾有功,皇上上次给楚王和云禾的! 甚至与国公府都没关系,你在妄想什么?” 苏怀柔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正是知道有人会惦记那笔赏赐,所以她悄悄拜托了楚王。 楚王交代了暗卫,将那批上次给护住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些话沈清夕竟然摆到了明面上来说! 如此这般心性,嫁入了凉王府,只怕不仅得不到凉王欢心,甚至还会为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 沈清夕被气昏头了,她高高扬起手就想给苏怀柔一巴掌! 沈云禾清冷的声音却在门口传来: “你敢动我娘亲试试!” “就是!坏女人,你敢动姥姥试试! 看瑶瑶不打断你的手!” 瑶瑶气鼓鼓的瞪着沈清夕,天还没亮,娘亲就让师父将她给寻回了府。 她一来就看到了坏女人欺负姥姥! 姥姥可是她罩着的,欺负姥姥就是欺负她! 瑶瑶生气了,她噘着嘴肉乎乎的脸皱成了包子状,脚下一个踢蹬就蹿到了沈清夕跟前,一脚踹在了沈清夕的小腿上。 “哎哟……” 沈清夕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瑶瑶也趁机将姥姥拉到了自己身后保护了起来。 “瑶瑶乖,不生气了。姥姥没事,姥姥答应过瑶瑶会保护好自己,怎么会轻易挨打了呢?” 苏怀柔心疼瑶瑶,随即蹲了下来将瑶瑶给搂进了怀里。 她的瑶瑶可太贴心了,让她怎么宠都不够呢。 “野种!你这该死的野种,竟然敢打我? 我可是凉王妃!” 沈清夕挣扎着站了起来,她身上的嫁衣可昂贵了! 被瑶瑶这么一踹便落了个小脚印在上边。 沈清夕疯了般拍打起身上的灰尘,这可是嫁衣,脏了岂不被人笑话? “沈清夕,吉时到了去拜别祖母吧。” 沈云禾今日没打算和沈清夕闹,大婚之日宾客众多,脑大了丢脸的是国公府。 “是啊,二小姐切莫耽误了时辰。” 白牡丹跟着沈云禾一路进来的,这会也在一旁帮腔。 沈清夕一听到白牡丹的声音,内心的愤怒就再也压不住了。 “该死的贱人,你还敢来我的院子! 要不是你勾引,爹爹怎么会冷落了娘亲!” 要不是爹爹冷落了娘亲,让沈云禾和苏怀柔钻了空子,娘亲怎么可能沦落到被休弃的下场? 沈清夕没能动得了苏怀柔,她还动不了白牡丹吗? 她提着裙摆咄咄逼人的冲到了白牡丹面前。 能被沈云禾相中的花魁,又岂是简单的花瓶? “我劝二小姐还是不要动怒的好,脸上的脂粉脱了可就丑了。 难道……你想要凉王拜堂的时候还要面对你这副狰狞的模样?” 白牡丹两句话,成功的让沈清夕变了脸。 “二小姐,老爷催了。” 下人催促了起来。 沈清夕憋了一肚子气却无处撒…… 她还想再说上几句,下人却拉着她往老夫人院里去了,根本不给她针对苏怀柔母女俩的机会! 老夫人换上了一身暗紫的锦袍,拄着拐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见到沈清夕是被下人推拉着过来的,脸上的喜气褪去,神色多了几分难看。 “沈清夕!你当着你是好大的架子,我这个祖母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 老夫人狠狠一跺拐杖,将沈清夕给吓了一跳。 沈清夕反射性的就想否认,但转念一想,她娘亲都已经被休了,她在这国公府还有什么倚仗? 何必再眼巴巴的讨好国公府这群人? 她盯着老夫人,眼底满是冰冷与厌恶: “祖母真会说笑,自打这次祖母回来之后,什么时候将孙女看在眼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祖母只有沈云禾那一个孙女呢! 如今,孙女出嫁了,祖母倒是端起了架子了。” 老夫人:…… 现场一众下人:!!! 二小姐在胡诌什么呢?大喜之日二小姐不怕触了霉头吗? “二小姐,凉王的迎亲队伍快到了,抓紧时间。” 下人又催了一句。 远处,媒婆那大嗓门传了过来: “哎哟,凉王已经到了大门口了,二小姐您怎么还没行完礼呢?” 172:情债上门,货真价实的渣男 沈清夕咬了咬牙,正欲下跪行礼。 老夫人却以拐杖抵住了她的膝盖,冷声道:“凉王妃这大礼,老身可受不住! 你最好祈祷到了夫家,还能顺风顺水,否则没了母族的支持,你在凉王府寸步难行!” 老夫人的态度很明确了,沈清夕这般的挑衅她,她若还能受了沈清夕这一礼,可谓真是没有骨气了! 沈清夕一愣,她眼底滑过一抹不安。 老夫人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可最近她实在是太压抑了,才会想着趁出嫁前,将所有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 却没考虑过后果…… “祖母……” 沈清夕后悔了,她想要缓和与老夫人的关系,老夫人却冷哼着起身了。 下人搀扶着老夫人出了门,这一幕将不明所以的媒婆给看懵了! “怎么回事?新嫁娘怎么没有行拜别之礼呢?” 媒婆有了上次被打出去的经验,这次说话倒是小心翼翼的了。 不行拜别之礼就出门多晦气? 被凉王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清夕铁青着脸,跟在了老夫人身后,待二人走远,媒婆暗淬了一口: “切!什么东西,等过了凉王府有你好看的! 凉王放在心尖上的那位,岂是好对付的?” 前厅, 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沈云禾挽住了苏怀柔的臂弯,陪着她站到了沈禄的身边。 瑶瑶则是由小橘和奶娘看顾着,小家伙满院子乱跑,奶娘已经满头大汗了。 “见过岳丈大人!” 楚景越一进门,就对着沈禄抬了抬手。 “凉王快快免礼!” 沈禄笑容满面,今日可谓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高兴的一日了。 “新娘到!” 司仪看到沈清夕被人搀扶着出来,便高声唱和了起来。 所来的宾客,议论纷纷。 “凉王与沈二小姐,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 “沈二小姐才名满天下,当真是皇城贵女中的天之娇女。” …… 沈清夕低着头,心底美滋滋的。 是啊! 她才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她与凉王才是绝配! 沈云禾算什么东西? 靠不知师承何人拿不出手的医术扬名天下么? 楚景越看着款款而来的美人,眼底也噙满了笑意。 “新人拜别!” 司仪高声的唱和着。 整个前厅喜气洋洋。 沈云禾透过这一群人,朝着院里看了一眼。 许是上次聘礼的事情,楚景越做得太过挨了罚,成婚当日带上门的东西倒比那些聘礼要大气多了! “吉时到!新娘上轿!” 司仪催促了起来。 沈清夕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上了花轿出了国公府她便是凉王的人了。 幸好一切顺利…… 沈云禾搀扶着苏怀柔跟着一道往门口过去,她眼尖的发现,娘亲竟然将凉王之前送来的聘礼放在了嫁妆中…… 一道又送往了凉王府…… 楚景越在上马的时候视线扫过了沈云禾,今日的沈云禾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衣,粉黛不施发间只插了一支珠钗。 看得出来,她刻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尽管如此,她那张妖媚的脸却仍旧攻击性。 至少,楚景越一眼便看到了她,视线甚至在她脸上久久无法离开。 苏怀柔蹙了蹙眉,侧上前一步,挡住了楚景越的视线。 楚景越这才悻悻的收回了视线,掉转马头,他一身大红的喜服,骑坐在高头骏马之上,加上他俊逸的容颜,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楚景越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夸赞,不时的朝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姑娘们投去视线。 陡得! 楚景越的视线与人群中一女子相撞…… 他眸色一敛,情绪稍有变化。 沈云禾沿着楚景越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一位穿着大红纱衣,头上插着一朵芍药的姑娘,泪眼婆娑的瞪着楚景越。 “啧啧啧……情债还真多!渣男!” 沈云禾悄悄嘀咕。 苏怀柔却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宠溺:“你呀……娘亲现在倒是有些感激孟姨娘了。 若不是她做了那些事情,今日出嫁的就是你了。” 苏怀柔怎么忍心让自己的闺女嫁给这样的男人? “是是是,你可不得好好去感谢她?没有她你也捡不到楚王这样的女婿。” 沈云禾不喜这么多人,拉着苏怀柔赶紧回去了。 倒是楚景越稍稍怔愣住了,整个婚队也就停了下来。 沈清夕心头咯噔了一下,悄悄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入目是楚景越挺拔的背影。 再他前面不远处,一个妖娆万分的女人秋波盈盈盯着楚景越。 沈清夕的喜悦僵在了脸上,她见过这个女人! 那不是万花楼的头牌芍药姑娘么?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对着凉王…… “不!” 沈清夕突然慌了,她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想要冲出花轿。 却被媒婆命人死死按住了! “二小姐!入了花轿就不能出来了!没到凉王府您就不能下地! 快!按住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媒婆简直头大,她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场面。 “芍药?”楚景越俊眉紧蹙着,对芍药的出现略有不满。 她明知道今日他大婚,突然跑这里来是想大闹吗? 173:你的女人是本王不要的 楚景越对着芍药微微摇头,不要在这种时候来挑战他的耐心! 芍药藏在袖间的手紧紧的攥着,她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凉王在威胁她…… 芍药看了楚景越一眼,又避开了他森冷的视线,看向了后边的花轿。 轿子在晃动,两边的下人费劲的按着里边的人。 看来那位是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并且还气得不轻…… 很好,今日她的目的达到了。 芍药重新将视线落到了楚景越的身上,给了他一记媚眼,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楚景越勾着唇笑了,他就知道他的芍药是懂事的。 婚队许久前进,花轿在经过芍药身边的时候,沈清夕透过帘子缝隙看到了芍药那张得意的脸…… 人群中,暗卫甲对着暗卫乙点头: “告诉爷,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暗卫乙转身消失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凉王大婚,宾客满门。 婚队到了凉王府大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鼎沸的人声。 按照习俗,楚景越踢了轿门,带着沈清夕入了凉王府大门,跨了火盆…… 送入洞房之后,楚景越便回到了花园内,宴请宾客。 “太后驾到!” “楚王驾到!” 宾客大部分已经落座了,大门口却传来了陆公公尖细的声音。 百官们又齐齐站了起来。 听到太后过来,楚景越脸上的喜气更甚了,紧跟着又听到了楚君赫也来了,楚景越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去前厅迎接尊驾。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叩见太后!” “见过楚王!” …… 一众宾客呼啦啦跪了一地。 太后站在楚君赫的旁边,也不看他们,只微微抬了抬手: “都起来吧!” “皇祖母里边请!” 楚景越上前两步,想要扶住太后将她带往后院。 谁知,太后却避开了他的手,扶住了楚君赫的轮椅,抢过了翊承的活,推着楚君赫往后院过去了。 场面就有些尴尬。 今日可是凉王大婚之日,谁又敢说什么? “君赫,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云禾给娶进门? 钦天监那边日子算出来没有?” 太后看着满院子的红绸,内心也是无比的感慨,她这趟回来可不是参加楚景越婚事的。 她是奔着楚君赫来的。 “快了,钦天监那边算出了几个日子,等结束了孙儿给皇祖母过目。” 楚君赫一袭金边玄衣,将他的气质衬得出尘脱俗。 说话间唇角勾笑的模样,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的视线。 星屿今日也选了件玄衣穿着,小小的人儿已经有了几分楚君赫的俊逸模样。 他紧抿着唇,上前两步走到了楚君赫身前一点的位置,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 星屿不高兴,他要是能快快长大就好了,如此一来就能挡住更多的视线了。 爹爹可是娘亲一个人的,他很不喜欢其他女人看爹爹的眼神,好像要将他爹爹生吞了一般。 众人还等着太后说上几句,但是她老人家却推着楚君赫直接在主桌落座了。 楚景越只得尴尬的起身招呼宾客。 按理,今日他大婚,华贵妃身为他的母妃,怎么也要来凉王府住持的。 偏偏,华贵妃对沈清夕不喜的很,根本没有来的心思。 皇后就更不提了,让她来住持凉王的婚礼?开什么玩笑? 一餐婚宴下来,那些心思玲珑之人早就将这些关系摸得透透的了。 一圈招呼下来,楚景越也喝了不少。 他坐回到了楚君赫旁边,冷着脸又大口的灌下了一口烈酒。 “楚君赫你只是双腿残疾的无能王爷,你凭什么跟本王争!” 楚景越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黑风和白风二人齐齐上前,想要拦住凉王,今日宾客众多,爷可万万不能多言啊! 谁知, 翊承拎着一壶酒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替自己满上了一杯。 他晃悠着身子往旁边侧了两步,身子一歪撞到了黑风和白风,手上的那杯酒不偏不倚洒了二人一身。 愣是一滴都没落到地上…… “哎哟! 脏了二位的衣服了! 来!本将军自罚两杯!” 翊承拉住了两人,在旁人不易察觉到的角度,他的眼底滑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俩傻子,还想去拦住楚景越? 也得看看他答不答应! “凉王这是酒后吐真言?” 楚君赫眼底噙着一抹戏虐。 楚景越到底喝了多少,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口不择言? “酒后吐真言?楚君赫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楚景越冷哼了一声,提着酒壶兀自倒了杯酒,啪的一声拍在了楚君赫面前。 太后不悦的蹙起了眉。 男女宾客是分桌的,但她身份尊贵,他们这一桌上也就她和楚君赫以及几个皇子。 楚景越这行为将谁看在眼里了? “楚景越!你放肆!” 太后冷着脸呵斥。 楚景越朝着太后投去一瞥,随后竟直接忽视了太后,继续针对楚君赫: “将这杯酒喝了!” “本王嫌你脏。” 楚君赫淡淡扫了楚景越一眼,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足够楚景越听清楚。 “噗……” 翊承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很快,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附近其他几桌宾客的注意。 楚容轻咳了几声,皇兄继续这么放肆下去,只怕惹怒了父皇,太子之位…… “皇兄!” 楚容抬着酒杯走了过来,他面对着楚君赫,将二人给隔开了。 楚君赫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楚容这才拿起酒壶为他添酒。 “皇兄,景越他喝多了,皇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容楚的本意是缓解楚景越与楚君赫之间的关系,但是他这句话落在楚景越的耳中却过分的刺耳。 “楚容!你什么意思?” 楚景越一把拉住了楚容。 楚容身子本就虚弱,自小便病痛不断,楚景越这一拽便将他拽了个趔趄。 要不是翊承伸手扶了他一把,楚容就要摔倒了。 “你真的喝多了。” 容楚对黑风和白风使眼色。 二人连忙上前,想要将楚景越给架走,偏偏楚景越一点不配合! 他酒气上涌,眼底带着血丝,指着楚君赫就是好一顿嘲讽: “本王喝多了? 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清醒的很! 他楚君赫不是嫌本王脏吗? 他又有多干净? 楚君赫上赶着求娶的女人,还是本王不要的!” 174:反杀,凉王气厥过去了 “啪!” 不远处传来酒壶砸在青砖地面上的声音。 黑风和白风两人简直想要一个手刀将爷给劈晕! 爷素来自律,怎么会在大婚之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喝成这样?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这些话已经有人听到了。 “楚君赫!你巴着本王不要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莫非你觉得你这残疾还能给她幸福不成? 只怕连传宗接代都成问题吧!” 楚景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知道为何他看到楚君赫这张脸,就有种想要撕了他的冲动! 今日,本该是他和沈云禾的婚礼! 要不是沈云禾她不检点,他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娶了沈清夕? “景越!你够了!” 楚容也被今日的楚景越给吓到了,以往楚景越根本不会这样的,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让他说。” 楚君赫神色仍旧,仔细看的话,他那眼底却多了几分冰冷。 太后本想让人将楚景越绑了,以免影响了她用膳的心情,楚君赫这么一说,当即她便狐疑的盯着楚君赫看了一眼又一眼。 太后这只老狐狸,明显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翊承:…… 楚容:??? 在场的其他人:!!! 这画面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楚王到底在做什么?仍由凉王这般说下去,楚王的声誉不要了? 也不怕被人耻笑? 好端端的喜宴,众人吃得心事重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幸好,华贵妃今日没有来。 她若是在这里,能被楚景越给气死! “让我说?楚容你听听……他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狂傲!” 楚景越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星屿被太后给护在了怀里,他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问。 皇叔这是怎么了?难道被爹爹给气疯了? “楚君赫!你别狂!这江山本王要了,美人本王也要! 你别以为你能娶得了沈云禾! 她……永远都是本王的!” 楚景越越说越口无遮拦,太后又岂能容他这么胡说下去? 楚景越可以不要脸面,皇室的脸面岂能不要? “楚景越!你给哀家清醒清醒! 皇室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太后一个眼神下,黑风白凤二人齐齐去捂楚景越的嘴。 好家伙,这边的嘴是堵上了。 楚君赫那边开口了…… “凉王,你不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么? 沈云禾永远都是你的?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又知道她生下的是谁的孩子? 楚景越……孟姨娘那对母女,为了争夺国公府与你的婚约,将她半夜送到了城外的破庙。 那晚她便成了本王的女人。 你觉得她是你的?” 楚君赫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听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情,在楚王府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国公府的人也知道了。 只不过,楚君赫并未将此事大肆宣扬。 一些消息阻塞的,也才第一次听到。 闻言, 原本热闹喧嚣的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呐!楚王竟然说沈云禾身边一直跟着的野种是他的孩子?” “嘘……别乱说,什么野种不野种的,小心惹祸上身。” “对,不是野种,不是野种!是我妄言了。” …… 这种时候,谁敢再提野种的事情? “那楚王身边的小世子似乎也是四年前带在身边的……” “难道这两孩子……” …… 随着众人的猜测,瑶瑶和星屿的身世也逐渐的浮出了水面。 楚景越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是你……夺了沈云禾的清白? 是你让本王受尽了嘲讽?” …… 楚景越恨急了,这会酒气上涌晕晕乎乎的被黑风和白风架走了。 黑风和白风是真的怕了,今日过后只怕他们爷又要挨罚了。 楚景越太过自负了,这些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但是在他眼里,楚君赫根本就是个残废,怎么生的了孩子? 今日,亲耳听到楚君赫说出口,楚景越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他的自信全部崩塌了……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楚君赫。 她可真是小瞧了她这个孙儿了。 今日一来,楚景越怕是连弄死楚君赫的心都有了。 “城外一晚……沈云禾她就怀上龙凤胎了?” 太后眼底满是惊喜,龙凤胎哎!这还是皇室第一对龙凤胎呢! 她怎么不知道,皇室还有这样的基因呢? 楚君赫面对着太后的调侃,耳根稍稍的红了红。 翊承更是窃笑着重新落了坐。 沈清夕还欣喜的盼着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却没想到房门被敲响,媒婆皱着眉进来了。 “王爷呢?” 沈清夕朝着媒婆身后看了过去。 “王妃……这、王爷他醉了……” 媒婆哆哆嗦嗦的有些不敢说,哪家洞房花烛连交杯酒都没喝就醉过去的? “醉了?为何不上这来歇息?” 沈清夕脸色不大好,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却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人厌恶的事情。 沈清夕想到了芍药的那张脸,她原本以为凉王对那所谓的花魁不过就是玩弄而已。 没想到,那花魁竟然敢闹到她的婚礼上来。 看来,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 “哎哟!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们虽然拜了堂,但是凉王已经醉了,你们连交杯酒都没喝呢,按规矩是不能入洞房的! 不吉利!” 媒婆皱起了眉头,心里犯起了嘀咕。 国公府怎么回事?都没人好好教教沈二小姐这些规矩的吗? 她到底懂不懂? “那我去看看他。” 沈清夕掀开红盖头就往外走,媒婆哪里敢让她出去? 连忙拉住了她: “王妃!不可以,您只能在这间屋子里待着,洞房花烛没有完成您不可以出去的。 不吉利。” 媒婆也怕王妃出去了之后,听到那些话。 那都是什么话?楚王和凉王之间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放肆!我可是凉王妃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 沈清夕动怒了,她在国公府的时候就被禁足,到了这凉王府了,她可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 区区媒婆竟然还妄想命令她? 媒婆被沈清夕这么一吼,当即惶恐的跪了下来。 她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 沈清夕瞪了她一眼,提起了裙摆就往主院过去了。 凉王并未将婚房设在主院,而是放在了离主院最近的海棠院…… 沈清夕到的时候并未见到黑风和白风守在院门口,她狐疑的往里走,却模糊的听到屋内传来了女人妖媚的声音: “王爷……您喝多了……” 175:一家老小下馆子 沈清夕脸色一白,她跌跌撞撞的冲到了门口,重重的拍起了房门。 “开门!开门!”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便传来了脚步声。 “吱嘎!”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了。 入目就是芍药那张妖媚的脸…… 沈清夕脑中嗡的一声炸了,她从没想过,一天之内会见到这个女人两次!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夕推开了芍药冲进了房里。 楚景越衣衫不整的躺着,床边还放着一碗醒酒汤。 “妾本就住这里,为何不能在这里?” 芍药脸上挂着不喜,她一看到沈清夕就厌恶得紧,王爷已经醉了,沈清夕竟然还追到了此处。 屋顶上,沈清夕和苍云二人一袭夜行衣翻开了瓦片。 “小姐,没想到凉王竟然还金屋藏娇。” 苍云别提多好奇了,这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得亏小姐带她来了,要不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场戏。 “嗯……我也是没想到,楚景越竟然藏了个女人在主院。” 沈云禾原本只是安奈不住八卦的心,偷偷的来看看,没想到还能见到如此修罗场景。 “来人!将这莫名其妙的女人给本王妃丢出去!” 沈清夕大怒,这个花魁简直恬不知耻。 她都进不来的主院,这女人竟然说她住这里? 门外没有动静,只有沈清夕陪嫁的几个丫鬟进来了。 “王妃……” 丫鬟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们初来乍到,对这凉王府无比的陌生。 也不敢随便动凉王身边的女人。 “我看谁敢!沈清夕你洞房还没入,就自称王妃了?我可是凉王的人,谁敢动?” 芍药岂是吃素的? 没点手段,她怎能从花魁的位置一跃成为凉王金屋藏娇的女人? 啪! 沈清夕扬手一巴掌扇在了芍药的脸上! “贱东西!滚开!” 沈清夕怒瞪着芍药,狠狠将她给推开了。 “哎呀……嘶……王爷、妾好痛啊……” 芍药身形一歪,后腰撞上了一旁的桌角,跌坐在了地上,她当即就大哭了起来。 今日可是沈清夕大喜的日子,芍药这么一哭,成功的让床上躺着的楚景越蹙起了眉头。 “哭哭哭!晦气!” 楚景越醉的厉害,酒桌上被楚君赫气得不轻,又听到了哭声,这感觉像极了送终一般,晦气的很! 沈清夕冷笑了起来:“听到没有?王爷说你晦气呢!还不快滚!” 芍药涨红了脸,眼底满是愤怒:“沈二小姐太可笑了吧?这里是我的卧房,你让我滚,我就得滚?” 沈清夕到底还是大家闺秀,没有与芍药继续呈口舌之快,她很干脆的动了手! 也不知她从哪来的力气,将芍药给拖了出去,砰的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任由芍药在外拍门。 沈云禾惬意的躺在屋顶,听着下边的吵闹声。 苍云无奈的看向了自家小姐。 “小姐……你现在的心态是不是很爽?” 沈云禾:“嗯?” “前未婚夫和你那恶毒姐妹凑成了一对,并且还弄得这么鸡飞狗跳的。 难道你不开心吗?” 苍云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的心里是很爽的。 “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云禾柳眉轻蹙了起来,这可就有意思了。 在来的路上,她也听到了一些百姓这么议论,难道大家都是这么想她的? 前未婚夫? 她看起来有那么在意那个所谓的前未婚夫?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了? “对啊,难道小姐不是这么想的吗?” 苍云有些理解不了了,她一直都觉得小姐应该很恨凉王才对呀。 毕竟,小姐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就是因为与凉王的婚约而起。 “啧啧啧……也不看看他算什么。” 沈云禾胃里一阵犯呕,她翻身飞掠着下了房顶,便朝着院子中过去了。 她打算去找楚君赫,刚才酒桌上那番话说下来,这宴席估计也吃不下去了。 正好,她带着太后和楚君赫一起下馆子去。 花园内,没了主人的宾客们吃得有些意兴阑珊。 几位官居一品的大臣不得不站出来活络气氛。 楚君赫早就已经想离开了,要不是得给父皇和太后一个交代,他倒是不乐意踏足这地方。 远远的,楚君赫看到沈云禾站在花丛边对他招手。 “皇祖母,云禾在喊咱们过去。” 楚君赫对着太后努了努唇。 太后当即点头: “走,哀家真不愿坐在这里煎熬着。” 太后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当即就推着楚君赫离开了。 压根没通知那些大臣一声。 还是那些大臣看到太后推着楚王走远了,才一个个反应过来,跪下高呼: “恭送太后!” “恭送楚王!” …… 沈云禾看着对面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眼皮子直抽抽! 这种场面怎么看起来这般壮大呢? “见过太后娘娘!” 沈云禾笑了笑,自身后拿出了一朵康乃馨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笑了,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收到花了。 “还是你这个丫头讨喜,就是这花只有一朵有点少啊!” 太后朝着沈云禾身后看了看,却见沈云禾那丫头不知从哪又摸出了一束花! “这一束呢!够不够呀?” 沈云禾脸上笑容更甚了,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知道太后来参加这喜宴心情会大打折扣。 她可要带太后出去玩呢,不得将太后老人家给哄好了么? “好好好!这花呀看着真喜人。” 太后将花束揣在了怀里,示意沈云禾推上楚君赫跟她一起走。 楚君赫俊眉微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沈云禾都记得替皇祖母准备惊喜了,却没他的份? “哎……爹爹,不要难受。 星屿也没有收到礼物呀。” 星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也很想收到娘亲送的礼物呢。 “别着急! 给你的礼物太大了,搬不过来,一会你就看到了。” 沈云禾宠溺的揉了揉星屿的脑袋,她怎么可能不疼星屿呢。 她呀亲手为他做了个玩具呢! 就是尺寸没掌握好,画图纸给工匠的时候,没让工匠注意尺寸。 一不小心,成了大玩具…… 城内,最为繁华的长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 这间酒楼背后的老板成谜,甚至就连掌柜的都没见过老板。 掌柜的远远看到几人过来,便匆忙将他们引上了三楼的明月阁。 “几位贵客,现在可否要上菜了?” 掌柜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态度更是恭恭敬敬的。 太后看着包间的摆设一时间有些愣神…… 176:定日子,该成婚了 “上菜吧。” 沈云禾点头。 楚君赫蹙眉扫了一眼周围,这间茶楼布局甚是新奇。 “假如本王猜得没错的话,其他雅间是不是有着其他的布局?” 沈云禾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都被你猜到了?” “不仅如此,这家酒楼的主子是你吧?” 太后也是呵呵笑着,看到这么现代化的布局,她就已经猜到了。 雅间内的布局像极了现代,只不过她穿越前的那个年代,可没有如此时髦的装扮。 “自然。” 沈云禾咯咯的笑了。 “一楼是大厅,大厅中间有戏台,每天都有节目表演。 围着戏台一圈,有三十六桌,每一桌都能看到戏台上。 二楼是普通的雅间,布置文雅,雅间有十八间。 三楼便是主题雅间,每一间都有自己独特的布置。 咱们呢除了有菜单之外,还可以随意点菜! 只要点得出来,厨房就做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预约!方圆两里之内还包外送! 像我这样,提前预约了,来了就能开吃。 不仅如此,酒楼还会在固定的时间开放自助区! 只要交纳人头费,就能进来随便吃,限时一个时辰。” 沈云禾说起这些,简直如数家珍。 真不愧她前世的时候,跑了那么多的地方,吃了那么多的美食。 虽然,瑶瑶总是说她做的菜难吃。 但是,在苍云一次次的鼓励下,沈云禾一入了皇城,就着手打造这间酒楼了。 “那就尝尝你们这的手艺了!” 太后已经迫不及待了,天知道她都快被这里的规矩给逼疯了。 自打她穿越之后,便被困在了那后宫之中! 穿越第一天,就已经到了后宫,成为了新晋秀女当中的一个,她是逃跑无门,只能生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 与那些女人斗智斗勇闯了出来。 如今,她倒是很羡慕沈云禾。 “娘亲……不是说给孩儿礼物的吗?” 星屿小小的人儿端坐在楚君赫身边,脸上挂着的表情有些委屈。 他期待了一路呢…… “别着急,一会瑶瑶就和小橘将东西带来了。” 沈云禾神秘一笑,既然都来下馆子了,怎么可能少得了瑶瑶呢? 正说着呢,苍云就将瑶瑶给带进来了。 “娘亲!爹爹! 还有……太后……瑶瑶拜见太后!” 瑶瑶晃着奶团子般的身子到了太后面前,一个头磕了下去,实实在在咚的一声,可将太后心疼坏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磕疼了吧?” 太后将瑶瑶捞进了怀中,小丫头额头已经红了一块了。 “回太后,瑶瑶不疼!瑶瑶自小习武,皮糙肉厚! 娘亲说瑶瑶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瑶瑶才不疼呢。” 瑶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云禾无奈的摇头,瑶瑶这般放肆往后可怎么办呀? 面对着太后瑶瑶这敢这般调皮,万一哪天不知好歹招惹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瑶瑶往后便随星屿一道叫我皇祖母吧,不要太后太后的叫着了,都给我叫老了。” 太后怀中抱着瑶瑶,爱不释手,她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瑶瑶的肉乎乎的后背。 真想将这小团子般的奶娃娃给带回宫去,有她陪着想必在宫里的日子也好玩些。 “好呀,皇祖母。” 瑶瑶咧着嘴开心的笑了。 “星屿,来看看你的玩具吧。” 沈云禾对着苍云眨了眨眼,苍云便将一个比她人还高的玩具送了进来。 “这是什么?” 星屿看着这硕大的丝绸盖着的东西很是好奇。 “打开看看吧。” 沈云禾将星屿带到了玩具的面前,鼓励他大胆一些。 星屿将红绸给掀开了,看到眼前的乐高,他一整个震惊住了。 “这……是什么?” “这是乐高,你可以随意发挥自己的想象,将它拼凑成任何模样。” 沈云禾不仅费尽心思,让木匠打造了这乐高,甚至她还贴心的写下了使用手册。 星屿有了这大玩具,当即不亦乐乎了起来。 “本王的呢?” 楚君赫朝着沈云禾伸出了手。 太后和星屿都有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了? 他默默等到了现在…… “你的什么?” 沈云禾杏眼里透着不解,楚君赫在说什么呢? 太后悄悄抬眼打量起了二人,这两人可真有意思。 没想到,回了趟皇城还能看到楚君赫如此一面。 “礼物。” 楚君赫一本正经讨要礼物。 沈云禾心头咯噔了一下,自打她记事起,就没有这种习惯…… 谁知道还要给他准备礼物啊? 她与太后初次见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送上一束花,不算什么重礼。 给星屿的玩具也是讨孩子喜欢。 沈云禾蹙着眉装模作样的在怀里掏了掏,其实她是在搜刮整个空间,看看有什么能当成礼物的。 楚君赫满怀希冀等了半天,沈云禾却掏出了一个望远镜…… 这是她穿越前戴在身上的,谁知道跟着医药箱一起穿越过来了。 “望远镜?” 太后背感诧异,沈云禾这趟穿越还能带东西过来的么? 怎么她穿越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呢? “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沈云禾示意了一下望远镜的使用方法。 楚君赫对着窗外试了试,眼底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 父皇手中有一个洋镜,听闻是番邦进贡,他试着看过,与沈云禾给他的这个根本不能比。 “这还有一个妙用,你等天黑了试试。” 沈云禾面露狡黠卖了个关子,就是不告诉楚君赫。 太后也是倍感好奇,不等楚君赫把玩结束,她就抢了过去,同瑶瑶两个人四处观看了起来。 “对了,君赫! 你把钦天监算的日子拿来我瞧瞧,趁着云禾也在,今日就将大婚日子给定下来。” 太后在上菜的时候回到了座位上,一开口竟是问楚君赫要大婚的日辰…… “噗……” 沈云禾一口自制的果酒刚入口就尽数喷了出来…… 177:求到了她的面前 “咳咳咳……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沈云禾费劲的咳出了嗓子里的果酒,说话间脸色已经涨红了。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这种事情难道不该长辈们定么? “着急!怎么能不着急? 你们小的不急,我可是急得很,我千里迢迢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们原地踏步的?” 太后一把按住了沈云禾的肩膀,说话间一个劲的朝着楚君赫使眼色。 楚君赫:??? 他的确是着急,但是皇祖母这么急吼吼的,倒是显得他像是没人要一般。 有点……掉价? 沈云禾皱着眉看着楚君赫,两个女人都在等着楚君赫的回答。 只有瑶瑶和星屿二人,自顾自的大吃了起来。 小橘更是面红耳赤的帮着两位小主子布菜,她还小听到这种事情难免害羞。 “这便是钦天监给出的日辰。” 楚君赫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他将锦盒打开,推到了太后面前。 沈云禾:…… 太后:!!! “这种东西还能随身携带的?” 沈云禾简直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小巧的锦盒内,放着三卷封边的丝帛,太后已经迫不及待拿起来看了。 太后看着那日子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钦天监那老头究竟干什么吃的?这算的都是什么日辰?怎么都要这么久?” 太后冷着脸将那锦盒往楚君赫面前一推。 掌柜的正带着小二进来上菜,冷不丁的被太后这一出给吓了一跳。 掌柜的苦逼啊,他虽不认识这位老太太,但是却认识楚王和沈大小姐的。 想必这位老太太的身份也是万分尊贵,他们进来的时候听到了钦天监。 这算不算听到了什么秘密? 楚王会不会将他们给处置了? “几位贵客,您们的菜上齐了,待会还有果盘和饭后甜点。” 掌柜的说完,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便带着小二退出去了。 “先吃菜。” 沈云禾借着吃菜,想要转移注意力。 谁知道,楚君赫却由不得她逃避,直接将锦盒推到了她的面前,缓缓道: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我们的婚礼,自然也要得到你的认可。” 楚君赫的视线直逼沈云禾。 沈云禾嘴角抽搐着,今日可谓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她闭了闭眼,突然就想通了。 横竖皇帝已经赐了婚,逃是逃不掉了,何不选个自己顺眼的日子? “我觉得一个月之后,这个日子就挺好的。” 沈云禾选来选去,挑了个最远的日子。 太后猛的瞪大的了双眼连连抗议:“我觉得一周后这个日子不错。” “时间太赶了,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 我的嫁衣都还没有呢。” 沈云禾也拒绝,她的绣工本来就不好,若是找绣娘,连夜加工一周都赶不出来一件嫁衣的。 “嫁衣本王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楚君赫神来之笔,将沈云禾给惊呆了。 甚至就连小橘和苍云二人都怔住了。 瑶瑶和星屿两个小家伙只是抬头看了看这些莫名其妙的大人,又埋头苦吃了起来。 “妹妹,来尝尝这个莲子羹。 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莲子羹。” 星屿替瑶瑶盛了一碗莲子羹,略勾薄芡的莲子羹入口绵滑…… 沈云禾眼底噙上了一层湿润,心中不断诽腹:我谢谢你哈!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她不想结婚啊! 越过男人,直接有了娃,一个人带着娃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哪知,瑶瑶这家伙,平白无故自己捡了个爹,原本她还以为是捡了个后爹。 谁知…… 好家伙,瑶瑶这是将自己亲爹给捡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将她这个娘亲给卖了! “看吧,我们都觉得一周后日子挺不错的。” 太后对着楚君赫挤眼,现在可不能搞什么矜持那套。 早点将媳妇娶进门了,她才能早安心。 没听楚景越那混账说要将沈云禾给抢走么? 太后虽然没觉得沈云禾会眼瞎到去选择楚景越,但是有个情敌来捣乱总归不太行。 楚君赫蹙了蹙眉,一周后时间的确是有些赶,特别是他想在婚礼上正大光明的站起来,就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一周后的确合适,再晚半个月南疆使臣就会过来,那时候时机不对。 一个月后变数太多……” 楚君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周后的日子很不错。 “好……我同意。” 沈云禾快要怄死了,她的意见有人听吗? 不仅是太后催着她嫁给楚君赫,甚至就连皇后、她娘亲都是这样的…… 她看起来像是没人要的样子吗? 怎么堂堂楚王娶妻这么猴急呢? 沈云禾狐疑的蹙起了眉,她怎么有种那一群人都急吼吼的要将楚君赫塞给她的感觉呢? 良久, 一块香煎排骨送到了她的碗里。 “娘亲,吃排骨……可好吃了! 一会瑶瑶还要打包带回去吃。” 瑶瑶嘴里塞得满满的,那满嘴流油的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行,吃完了你选些爱吃的打包带回去,往后你若是有喜欢吃的,你就让小橘姐姐过来点菜带走就行。” 沈云禾在孩子吃食这方面从来是不苛刻的,从瑶瑶的日常起居就能够看出来。 沈云禾当真是将富养女儿做到了极致,不仅物质生活方面无限优待,甚至就连教养方面也不曾落下过。 才有了瑶瑶小小年纪就才识过人。 “瑶瑶和星屿结束后入宫陪我几日吧,回宫之后这日子着实无趣。 云禾,你放心,有我在宫里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他们!” 太后想尽办法,要将这两个孩子给匡进宫去,她还有好多事情,想要从瑶瑶的嘴里套话呢。 “这事情就得问问瑶瑶和星屿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做主。” 沈云禾耸了耸肩,在她这里是绝对民主的。 “好,瑶瑶喜欢去宫里,宫里可太好玩了,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瑶瑶嘴里塞得有些满,说话的时候也是含糊不清的。 她却有种魔力,能让大家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楚君赫听到瑶瑶的话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起来,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了。 这一幕,却没逃脱沈云禾的视线。 她悄悄睨了瑶瑶一眼,暗暗记下了,打算等有时间的时候,好好问问清楚瑶瑶为什么这么说。 她与星屿一起去宫里多少次了?都见到了什么? “瑶瑶妹妹去的话,星屿也去。” 星屿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瑶瑶在一起,两人甚至晚上都是睡一张床的,没了瑶瑶他还有些不适应。 “功课不能忘了。” 楚君赫交代。 “嗯,星屿不会落下功课的,习武也会每日照旧。” 星屿点着头保证。 如此一餐饭吃完,天色也昏暗了下来。 “竟是在此处待了一下午了。” 太后感慨着,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宫里来接的马车。 很快,酒楼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宫里贵人都来用膳了,更何况还有楚王呢? 太后一路上听着外面传来津津乐道的声音,脸上也挂着笑容。 “皇祖母,您难道不怪娘亲算计了您吗?” 星屿歪着脑袋,有些想不通。 大人的世界都好奇怪呀。 “傻孩子,这怎么能算得上算计呢?皇祖母这餐饭吃得很开心呀。” 太后慈爱的揉了揉星屿的脑袋,皇族啊就是这样,处处都要小心提防着算计。 她虽倍感无奈,却有不得不接受。 “皇祖母没有生娘亲的气就好。” 瑶瑶嘿嘿的笑着窝进了太后的怀中…… 沈云禾上了楚君赫的马车,楚君赫执意要将她安全的送回国公府才行。 马车上,沈云禾盯着楚君赫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将他盯得耳根微微泛红…… “你有什么想问?问便是。” 楚君赫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依照他对沈云禾的了解,她没起疑才怪。 “宫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瑶瑶和星屿频繁的进出皇宫会不会有危险?” 沈云禾没有丝毫的犹豫,既然楚君赫都这么说了,不问岂不是对不起他? “这……” 楚君赫刚一开口,就被苍云的声音打断了。 “小姐,沈清夕小产,她的陪嫁丫鬟求到了北斗堂。” “这会还跪在门口……” 178:小姐的如意算盘噼啪响 “进来说话。” 沈云禾掀开了帘子,苍云一个闪身进了马车。 “她不是才将那芍药给打出去么?怎么又小产了?” 沈云禾紧蹙着眉头,不清楚沈清夕又怎么了。 沈清夕怀胎才多久?都已经小产两次了,这孩子还真是命途多舛。 “那个芍药可不是好惹的,宾客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带着人冲进了房里,将沈清夕给拖出来关新房里去了。 到现在都没将人给放出来,还是沈清夕的丫鬟看不过去了,偷偷跑出来找大夫。 整个皇城谁敢管这事? 丫鬟只能求到了北斗堂。 掌柜的发话了,神医不同意他断然不施救。” 苍云刚刚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冲过来了。 沈云禾眉头紧锁,这一天天的,怎么尽是事呢? “让国公府的人带上掌柜上门去吧,另外一定要安排人保护好掌柜的安全。” 沈云禾想了想,沈清夕这会万不能流产了,这会就流产了岂不是早早的就歇菜了? 她还指望着沈清夕和芍药在凉王府斗个你死我活呢。 等到凉王家宅不宁的时候,楚君赫行事也容易多了。 “是。” 苍云点头应下,离开前她还特意看了楚君赫一眼。 小姐这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她这么迟钝的都已经察觉到了。 不知道楚王有没有感受到了来自小姐的浓浓的偏爱? “今天芍药出现在国公府外是你特意安排的?” 沈云禾突然问了一句。 楚君赫点头:“是本王的手笔,楚景越大婚自然要给他送礼。” “噗……” 沈云禾笑喷了,她那会就觉得芍药出现的很奇怪,芍药明知楚景越今日大婚,又何必搞这一出? “你可真绝。” 沈云禾竖起了大拇指,楚君赫一个小动作,推动了凉王后院加速起火。 想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景越都要费尽心思的处理宅院事情了。 “爷,密报。” 暗卫匆匆而来,等不及楚君赫将沈云禾送回去,便将密报递了进来。 “南疆使团已经过了边关了?” 楚君赫脸色阴沉了下来,南疆师团过了边关他才收到密报,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修罗殿的消息网应该在南疆使团刚刚聚集的时候,就将密报给送出了! “是,边关情报网送来的消息,这会南疆使团应该距离皇城不远了。” 暗卫点头:“南疆使团轻装先行,一应物品由专人押送在后边跟着。” “知道了,吩咐下去将所有人调动起来,南疆使团的一切行踪本王要第一时间知晓。” 楚君赫眼底滑过一抹冰冷。 他的人被动了! “你之前不是说南疆使团还有半月才来么?怎么就已经来了? 南疆使团来访不该经过北疆皇同意么?” 沈云禾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看楚君赫的脸色也很差,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嗯,快到皇城外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入皇城。” 楚君赫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最近事赶事太多了。 让他疏忽了南疆那群人,南疆使团赶在这个节骨眼来北疆,目的怎么可能单纯? “那有什么是万毒窟能帮忙的? 要不要帮你将他们留在外边几日?这个万毒窟还是能做到的。” 沈云禾看到楚君赫紧蹙着的眉心,她这心里竟不知为何有些堵得慌。 皇室的身份,究竟给了楚君赫什么? 在她看来,除了无限的负担与仇恨,倒也没什么好处。 “不用了,这件事情万毒窟不方便插手。 弄得不巧会引火烧身。” 楚君赫拒绝了,官场上的事情,不适合让沈云禾搅和进来,南疆那些人生性残暴,他经不住失去沈云禾的痛。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前边路口将我放下吧,我去北斗堂一趟,苍云会陪我回府,没人能伤我。” 沈云禾觉得就算楚君赫拒绝了她帮忙,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没有完全的应对之策,总让她觉得心里慌慌的。 “好。” 楚君赫知道苍云的身手,并没有拒绝。 只是,在沈云禾起身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拽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拽入了怀中…… 179:谁都精明不过楚王 沈云禾跌入了楚君赫的怀中,瞪着一双乌溜的大眼盯着楚君赫。 楚君赫蹙了蹙眉,被她这么盯着让他心底刚刚萌芽的一点想法有点无法施展…… 最终,楚君赫只轻轻的在沈云禾唇边落下了一吻,轻道: “注意安全。” 沈云禾懵懵的点了点头,直到下了马车她都没想通,楚君赫怎么就轻易放过她了? “小姐?想什么呢?” 苍云扶住了神色呆滞的沈云禾,眼看着小姐都要撞上路边的摊子了…… “啊?没什么。” 沈云禾摇了摇头,将楚君赫那邪魅的笑容从脑海里甩出去了。 她们到了北斗堂门口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掌柜的背着医药箱上了马车。 掌柜的掀开帘子对着沈云禾点了点头,眼底深意满满。 沈云禾点了点头,苍云一头雾水…… 小姐这是和掌柜的又达成什么秘密协议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沈云禾催了苍云一句。 苍云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一溜烟的进了北斗堂。 沈云禾这是借着天光还微亮,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守好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入。” 沈云禾关上房门便闪身进了空间内! 结果,她看到了一切照旧的结界禁制。 沈云禾懊恼的捶向了墙壁: “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将毒草弄到手……结果竟然没用吗?” 沈云禾烦躁的揉乱了发髻,到底什么才是空间扩大并且进化的契机呢? 四年多了,她的空间从最初的一个医药箱那么大,到现在有半间房子那么大。 里面的东西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空间内的四面墙上,一面是神秘的暗格,一面有各种草药宛如一间活动的药房,另一面就是装着她自己在现代的一些私人物品,物品很全,也在不断的变化增多。 另外一面就是各种器械了,从最初只有银针发展到后来有了手术刀,现在还有了一些简单的手术器械。 沈云禾也将自己后来打造的一些器械般进了空间内,这不大的空间真是被利用到了极致。 “到底是什么?不能给个提示吗?要人这么盲目的猜测?” 沈云禾一脚踹在了那面满是壁龛的墙壁上。 墙壁顿时犹如水波一样荡漾了开来,并且在墙壁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男人的脸! “楚君赫?” 沈云禾惊呆了,她的空间竟然与楚君赫有关? 画面逐渐转变,每一帧都是她与楚君赫接触的场景。 “难道……是要与他肢体接触才行?” 沈云禾喃喃自语,眼看着北疆皇的手术已经提上了日程,她的空间再不进化的话,怕是她仅有的仪器支撑不了这台手术。 沈云禾红唇紧抿了起来,说干就干! 苍云正百无聊赖的守在院子里,原本以为小姐不到天亮都出不来,没想到这才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小姐竟然就出来了? “小姐?你这是急着干什么去?” 苍云紧追着沈云禾出了门。 那些在大厅内等着看诊的百姓,看到沈家大小姐笑脸盈盈的进来,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一个个都在猜测,沈大小姐在神医那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了? 还是说国公府出事了? 楚君赫在沈云禾离开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 此刻,他正在书房内忙碌着。 沈云禾说了,他的腿若是想要尽快康复,就不能再受伤。 他最近受得伤实在是太多了。 “君赫,我们在南疆的生意被人挑衅了。” 允珩和允让二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翊承还在等着楚君赫发号施令,据探子最新传回来的消息,南疆的使团已经在皇城为二十里地扎营了。 看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过了今夜就入皇城了。 “南疆没有动作才不正常,怕的就是他们不动。” 楚君赫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南疆的人动了,他才能从他们的行为中看出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该死的!这些混账偷袭了我们在南疆的一个仓库。掌柜的没来得及反应,仓库被抢了! 白白损失了数万两黄金。” 允珩一提起这件事情,就恨得咬牙切齿。 楚君赫私人的和修罗殿名下所有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眼看着他的心血就这么被人祸祸了,他连杀了那些人祖宗十八代的心都有了! “气不过?” 楚君赫抬眸好笑的看向了允珩,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惬意。 允珩:??? 这人什么表情? “你什么意思?合着那仓库不是我的心血?那可是我屯了多久的货,准备天气暖起来之后抛售的。 到时候赚的岂止是数万两黄金? 那一个小小的仓库里的货,天暖之后价钱可是能番上好几番的! 到时候岂止是赚几十万两?” 允珩说起这些就气得紧,虽然那不是他们在南疆的最大的一间仓库,但也不是最小的一间。 比起一些普通的铺子来说,这仓库没了便相当于灭顶之灾了。 也就只有楚君赫这种拿商业当副业的人来说,才觉得无所谓…… 也是,不说修罗殿,单说楚君赫个人名下的产业就足够人眼红了。 “若本王告诉你,咱们在南疆被打劫的那间仓库,是本王有意引他们过去的呢?” 楚君赫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容。 他这一笑,直接将允珩给说懵了! “你觉得本王会轻易允许那些人动本王的东西?” 楚君赫摇头,倒是允让摇着折扇一脸窃笑的绕到了允珩的身边,嘲讽道: “平日里只见你教训我,怎么今日你这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你见君赫什么时候吃亏过?” “额……所以,你让他们付出什么了?” 允珩的心境一下子就变了! 没想到啊!楚君赫这家伙真是够鸡贼的! “让我们在南疆的人,明晚去城郊三十里处一个山洞内将战利品搬走吧。” “什么意思?你将南疆给打劫了?” “打劫了多少?” “够不够我们军用的?” 允珩和允让还有翊承,三个人闻言齐刷刷的围了过来。 “也就比我们的仓库大上五六倍吧。” 楚君赫俊眉微敛,具体的数目他没有亲眼见到,倒也无法估算,从南疆那边传来的情报看,倒是可以抵上三五个月的军饷了。 “牛!还得是你亲自出马!” “可喜可贺!” “今晚得好好庆祝一番,不然我可憋不住!” 三人情绪高涨,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庆祝了。 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么?” 三人齐齐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180:今晚她睡本王屋里 “你们什么表情?” 沈云禾推门进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三个人齐齐防备的模样,还有楚君赫坐在书桌后边一脸挑衅…… “大嫂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们王府防卫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呢!” 翊承松了口气,梆梆的拍着心口。 “我说呢……原来是你。” 允珩笑着看向了沈云禾。 只有允让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时的看上楚君赫两眼,又看看沈云禾。 现在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未来嫂子怎么就追到府上来了? 允让挑眉看向了楚君赫:你们之间难道闹矛盾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楚君赫:你想怎么死?下油锅还是剔骨? 允让:我谢谢您嘞!我还想继续活下去! “你们讨论什么?有没有我不能听的?有的话我就去外边等。” 沈云禾没想到书房里竟然有这么多人,看他们的样子,显然自己的出现吓到他们了。 刚才,她入府的时候问过管家了,他说楚君赫在书房,她压根没多想,就一路过来了。 “当然没有,楚王府的一切你都有权知道。” 楚君赫笑着摇头,他还觉得刚才在马车上,轻而易举的放过沈云禾有些亏了。 这会,人都自己送上门了,他自然宁氏要把握好机会。 “那你们继续讨论,我就在旁边听着。” 沈云禾兀自在窗边的软塌上窝了下来。 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傍晚的时候,又带着太后和两个孩子在酒楼里边吃边玩。 别提,还真有些累了。 沈云禾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盯着南疆使团,一旦他们入了皇城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楚君赫见沈云禾已经睡着了,挑着重要的事情处理了,便将其余三人给打发了。 “正好,你陪你的美人,我们庆祝去。” 翊承三人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溜,谁愿意待在这里当电灯泡? 不过瑶瑶发明的这个什么新奇的词,还真的是很贴切啊! 三人说完就开溜,管他什么楚君赫还有没有事情要交代的,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楚君赫薄唇轻启,赶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三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甚至就连门都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 “平时做事没见有这么积极。” 楚君赫摇头,弃了轮椅走到了熟睡的沈云禾面前。 这女人也是,心真大! 当着四个大男人的面,竟然还能睡得这般的熟! 就不怕他们将她给卖了! 其实,楚君赫哪里会知道沈云禾前世的时候,别说是在男人堆里熟睡了。 就算是在死人堆里,她都能睡着。 楚君赫将沈云禾垂荡在脸颊上的发丝给拨拢到了耳后。 “睡这么沉,是不是本王趁这个时候占你便宜也可以?” 楚君赫小心翼翼的将沈云禾给抱了起来,两人一起出了书房。 管家守在外边,看到王爷抱着王妃出来的时候,稍稍吃了一惊,但是想到王爷对王妃那宠溺的模样,也就释然了。 王爷都对王妃这么宠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哪怕是看到更为吃惊的画面,他都该觉得正常才对。 “王爷,客房已经打扫出来了。” 管家在王妃来的时候,就命人去打扫了一间离主院最近的客房。 他想着,王爷这么宠王妃,断然是不会在大婚之前就碰王妃的。 结果,楚君赫却淡淡的说: “不用,她今晚睡主院。” 管家:“咳咳咳……” 他脸色涨红,费劲的咳了好大一会才有些尴尬的回道: “抱歉,王爷……被口水给呛到了。” 管家觉得有些造孽,他一世英名就被王爷一句话给毁了…… “下次注意。” 楚君赫神色淡淡的,好似并没有因为管家的话而动怒,甚至他的情绪都没有一丝的起伏。 楚君赫一心在意的只有怀里的女人…… 从书房到主院的一路,那些明岗暗哨一个个都惊呆了! 王爷今晚是打算留王妃过夜了吗? “主子当真开窍了?” 说来也是绝了!当年王爷与王妃一夜之后,竟然生生过了五年多都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们一度以为,他们主子转性了,估计不喜欢女人了。 “你小点声,不怕主子罚你吗?” …… 暗处那些小声的嘀咕,在楚君赫冷冷一记眼神下,全部销声匿迹…… 沈云禾眉心蹙了蹙,迷迷糊糊的就往楚君赫的怀里钻。 “冷……” 楚君赫步伐稍稍一顿,书房内并没有毯子,他也没有在书房休息的习惯,这点是他疏忽了。 “忍忍……马上到了。” 楚君赫声音清冷,这会若是将沈云禾放下来给她盖毯子势必要将这丫头弄醒。 “嗯……” 沈云禾含糊的应了一声,迷糊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还以为现在还在书房内听着楚君赫他们商议事情。 楚君赫就这么一路将他给抱回了房间。 “去弄些吃食过来。” 楚君赫吩咐管家,管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楚君赫将沈云禾放到了床上,仔细的给她盖好了被子,沈云禾一个翻身滚到了床里侧。 此处,满床都是楚君赫身上清冽的味道,沈云禾心底那一丝紧绷感便逐渐消失殆尽了。 被窝里温暖逐渐驱逐了身上的严寒,良久后沈云禾嗅了嗅鼻子,她被一阵香味弄醒了。 “醒了就起来吃吧,饿着肚子睡觉对身体不好。” 楚君赫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云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云禾揉了揉脑袋,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这是本王的卧房。” 楚君赫勾着唇笑了,他眼底噙着一抹邪肆,看向沈云禾的时候眼底像是幽月般深邃。 “哦……” 沈云禾呆呆的爬了起来,脚腕却被被子勾了一下,整个人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181:霸道!宣示主权 “小心!”楚君赫一个旋身飞速闪到了沈云禾身边,一把将她给捞了起来。 二人却因为惯性,齐齐朝着床榻倒了过去。 “楚君赫!” 沈云禾咬牙切齿的瞪着护住她脑袋的楚君赫。 “何事?” 楚君赫邪肆的勾着唇。 “你故意的是不是!”沈云禾懊恼极了! 陡得! 她神色突然一怔! 脑海中“啪”的一声,断了一根弦…… 楚君赫见沈云禾神色变了,不知她怎么了,便撑起了身子想要将她给拉起来。 下一秒…… 沈云禾突然双手攀上了楚君赫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向下一压! 楚君赫:??? 他剑眉紧蹙,清冽的眸子紧盯着沈云禾。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往沈云禾也就嘴上占他便宜,顶多也就施针的时候揩些油,其余时间大多是对他避之不及的。 今日倒是令他有些惊讶。 “你干什么?” 楚君赫按住了沈云禾的脑袋,拒绝了她一个劲往前凑。 沈云禾突然转了性子,让他着实有些心慌。 这女人,指不定在憋什么坏心思。 “你扭扭捏捏干嘛?怕我吃了你啊?” 沈云禾挑衅的瞪着楚君赫,暗地里却是在细细的感受着空间内那面墙上禁制的松动…… 原来,想要松了这禁制,得拉近与楚君赫的距离…… “倒不是怕你吃了本王,本王是怕你害了本王。” 楚君赫强行拉着沈云禾起来,备下的饭菜快凉了,今晚他有的是时间陪着她。 闻到饭菜的香味,沈云禾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了起来。 “真香……” 沈云禾推开楚君赫蹦跶着蹿去了桌边,她这模样像极了扑食的兔子,人畜无害,急了还会咬你一口。 “你家的厨子哪请的?手艺真不错。” 沈云禾毫不吝啬的夸奖,楚王府的厨子很合她的口味。 “早些年皇祖母派人从天下最有名的酒楼内绑回来的。” 闻言,沈云禾神色一僵。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本正经刚正不阿的,竟然还会绑人。” 沈云禾嘴里塞得鼓鼓的,瞅着空抬头看了楚君赫几眼。 楚君赫正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他用膳的时候不喜言语,沈云禾问了,他便回答。 沈云禾心里记挂着空间内的禁制,一餐饭吃得也是心不在焉的。 她快速吃完,便擦了擦嘴,又蹭到了楚君赫身边挨着他坐下。 楚君赫动作一顿,见她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便又继续用膳。 下一秒, 沈云禾的手搂住了他的腰! 楚君赫身形一僵,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确定自己似乎并没有招惹沈云禾…… “你若想消食可以去花园散散步。” 楚君赫觉得今日的沈云禾让人有些瘆得慌。 “不,我不用消食。” 沈云禾摇头拒绝了,她其实是有消食的习惯,但是今日为了论证她的猜想,消食什么的大可以都免了。 沈云禾感受着空间内的禁制,似乎有些不大满意,又将手从腰间移到了他胸膛上。 哎嘿! 她眼眸瞬间一亮! 有变化! 她空间内的禁制,竟然在此刻变得有些清透了起来! 在这之前,她一直没有留意过! “没想到你这么急切,看来不需要等到洞房花烛了。” 楚君赫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在沈云禾那只突兀的手上。 他邪肆的勾着唇角,表情里噙着一抹意味不明…… “嗯……” 沈云禾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猛地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慌忙收了手: “什么?你说什么?” “本王觉得洞房花烛该提前!你都这么主动了,本王若是在退缩岂不是显得孬种?” 楚君赫好笑的看着沈云禾,他干脆放下了碗筷也不吃了。 沈云禾这般撩拨,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别! 我这么碰你是有我的目的的! 谁稀罕跟你洞房花烛? 不管我怎么你,你别反抗就是了! 其余的不要问。” 沈云禾蹙着眉头想了许久,愣是没组织好语言解释。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楚君赫给威胁了一顿。 楚君赫:…… 他堂堂修罗殿夜刹竟然被区区一个女子给威胁了? 传出去,他的脸面和威严还要不要了? “你什么表情?” 沈云禾扳起了脸:“难道……你有意见?” 为了她的空间进化,她都豁出去了,总不能在楚君赫这里折了吧? “不敢,娘子请便。” 楚君赫张开了双臂,眸子微微阖起。 沈云禾抬眼看去,就瞧见他长翘的睫毛轻颤着,唇角的笑容甚是可疑…… “谁是你娘子……” 沈云禾嘀咕了一句。 楚君赫却浅笑着回到:“本王的身子只有本王的娘子能碰,你确定不做本王娘子?” 沈云禾:!!!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楚君赫! 阴险! 狡诈! 鸡贼! “皇上圣旨都已经下了,我早晚是要嫁给你的! 还是……我都没过门,你就已经想要娶别人了?” 沈云禾脸色一沉,一番搅和将难题给到了楚君赫。 “没有!本王怎么会想要娶别人?” 楚君赫着急的按住了沈云禾的肩膀,他若是能看中别的女人的话,怎么可能这几年一直都孤身一人? 自始至终,他的女人就只有沈云禾一人! 偏偏这女人还质疑他的真心? “楚君赫……既然说到这个事情了,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你嫁给你是奉旨成婚,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娶侧妃或者纳妾。 一旦你有了另外的女人,我会毫不犹豫的退出,并且还会将孩子带走。 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受后娘的苛待。” 沈云禾板着脸,她本就不想被婚姻所束缚,迫于无奈必须要嫁给楚君赫。 那她必定也会一心一意对待他。 但是,楚君赫若是有其他心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本王不会给你离开本王的机会。” 楚君赫冷冷打断了沈云禾接下来那不着边际的话。 看来,是他之前表现得太过克制了,还没让沈云禾充分的意识到,她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往后,他得多努力一些。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禾嘟囔了一句,又上手了…… 她发现,只要将手按在楚君赫的胸膛上,她空间内的禁制就会逐渐的松动。 只不过这种松动是很缓慢的,一旦将手移开了,松动便又停止了…… “你今晚要出门么?” 沈云禾暗搓搓的盘算了起来。 楚君赫摇头,就算是要出门,此刻也必须不用出门了。 “那行,今晚我在你房里睡。” 沈云禾无比欣喜。 轰隆! 楚君赫瞳孔震颤! 182:找上门来 “不如……现在就休息?” 楚君赫拉住了沈云禾,带着她直接往床榻走去。 沈云禾正求之不得,脱了外衣就拽着楚君赫进被窝! 如此主动,反而让楚君赫陷入了被动。 “你躺好别动!” 沈云禾将手放在了楚君赫的胸膛上,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同时也仔细的观察着她空间内的禁制…… 楚君赫:…… 就这样? 这女人究竟明不明白,她在他的身边躺着,让他有多么的煎熬? 楚君赫平躺着,被沈云禾强迫着看帐顶…… 越躺楚君赫就觉得越清醒! 直到身边的女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好像当真只是单纯来睡觉的…… 楚君赫紧紧捏了捏拳,最后只能无奈的又松开了,他一个翻身将沈云禾给搂入了怀中。 静静的迎接着黎明的到来…… “爷……” 外边,暗卫的声音压得很低。 暗卫也很苦逼,大家知道王妃今夜住在了王爷屋里之后,一个个的都不敢来送信。 生怕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平白遭了王爷的一顿罚。 于是,便有了这场打赌…… 谁输了谁来送信! 谁让他够倒霉呢? 楚君赫看了看怀中的人儿,蹙了蹙眉悄悄起身出了被窝。 楚君赫脸色阴沉无比,他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暗卫便将密信塞了进来。 这期间,他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触了霉头。 楚君赫打开看了一眼,眉心顿时紧锁了起来。 “他们已经出发了?” “是。” 暗卫点头:“此刻距离皇城大约只有二十里地了。” “让所有人戒备起来。” 楚君赫冷冷吩咐,按照南将那些人的脚程,天不亮就能入皇城了。 城门虽然还关着,但是南疆这些人此行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暗卫离开了。 楚君赫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人,再也没了睡意。 他换上了夜行衣,一个闪身出了房间。 沈云禾其实早就在楚君赫起来的时候就醒了,见他出去了,她便也坐了起来。 “走这么快,禁制才破了一半……” 沈云禾嘀咕着进了空间,仔细的摸着她的那些壁龛…… 她再加把劲,一定能够破了这禁制的。 沈云禾半个时辰后出了空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亮,她都没有见到楚君赫。 而此刻, 皇城门口,南疆使团已经在城门口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按照南疆这些蛮子的性子,早就该开骂撞城门了,却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安耐着性子,一直在马车内静静的等着城门打开。 城墙上, 楚君赫盯着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看了许久。 “你看什么呢?” 翊承伸着脑袋,他就算将南疆的队伍给看出个花来,也看不出马车里有什么。 “东方邬来了。” 楚君赫声音淡淡的。 翊承却是惊讶的朝着下边看了过去:“东方邬?南疆那个所谓的战神王爷? 他来做什么? 南疆使团里这次没说有他啊!” 翊承盯着下边的马车看了许久,也不清楚表哥究竟怎么看出东方邬的身影的…… “那辆马车是东方邬的专用马车,南疆皇特意命工匠寻了南疆最好的材料,打造了赏赐给他的。 东方邬不论去何处都坐着这辆马车。” 楚君赫眼底嘲讽意味明显,东方邬爱显摆,这辆马车变成了他显摆的工具。 所以,不论在何处,只要看到这辆马车,便能知道东方邬的行踪。 翊承:…… 他怎么将如此重要的情报给忘了? “但是……不对啊,东方邬他来北疆做什么?” 翊承简直头大,这个东方邬可是赫赫有名的浪荡子,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将表哥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一直说着,要将表哥的双腿治好了,与他打上一场! 这些年,东方邬可没少打着南疆的幌子,往楚王府送药材! “给本王盯紧了他。” 楚君赫看了眼天色,便去了早朝。 皇帝有了神医的诊治,早朝时分脸色也红润了很多。 楚君赫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楚景越的身影…… 想必,他的后宅此刻正不得安宁。 “听闻南疆使团入了皇城!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今早才得到消息! 朕看你们一个个都活腻了! 领着俸禄不办事!干脆一个个都回去种地算了!” 皇帝震怒,狠狠的推翻了一众臣子们送上来的奏疏。 天子震怒,大臣们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父皇,此次南疆使臣入皇城,多了几个名单上不曾上报之人。” 楚君赫坐在轮椅上,他因为腿疾的缘故,早朝的时候被特许待在皇帝下首的位置。 这会,他一说话,所有的大臣便齐齐朝着他看了过来。 “多了人?南疆这些年真是愈加的放肆了!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 皇帝气狠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陆公公着急连忙送上了茶水,低声叮嘱:“皇上……别忘了神医的嘱咐,不得动怒!” 皇帝闭了闭眼,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下肚,情绪这才稍稍缓和。 “东方邬来了。” 楚君赫眼眸微敛,藏起了眼底的锋芒。 “什么?东方邬?南疆为何将东方邬派来?他们是想开战吗?” “南疆太嚣张了!” …… 大臣们都惊呆了,东方邬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南疆的一品大将军!更是南疆首位封王的皇子! 这样一个人以使团的身份来北疆,这是安的什么心? “南疆有什么打算,想必只有南疆才清楚。” 楚君赫多余的话并未说,一切只等父皇定夺便可。 南疆使团的到来打乱了他娶亲的计划,他心底本就憋着怒火,东方邬若是再犯到他的手上…… “报!” 禁卫军急匆匆跑了进来。 皇帝一看这情况,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呈上来。” 陆公公对着外边喊了一声,情报很快送到了陆公公手中。 陆公公检查了一番才呈给了皇帝。 “哼! 简直放肆!” 皇帝看完那情报,怒气又瞬间上涌! 楚君赫蹙着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 “你给朕好好看看!” 皇帝将情报拍在了陆公公手中,陆公公战战兢兢的将情报送到了楚君赫的面前。 楚君赫神色不显,却只见那情报上赫然写着: “东方邬入了皇城后直接去了楚王府……” 183:找他媳妇吹牛 “父皇觉得东方邬去楚王府是为了什么?” 楚君赫眉目间云淡风轻的,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皇帝冷哼了一声: “哼!他是去找你,你还有脸问朕?” 皇帝现在是谁都不相信,楚景越一心想要那太子之位,说得严重点,他就是一心想要这个天子之位! 楚君赫呢! 虽然楚君赫表面什么都不在意,不论什么都听凭他的命令办事,但是谁又能确定,楚君赫就对太子之位一点心思都没有呢? “父皇应该清楚,东方邬视儿臣为仇敌,只是他讲究武德,觉得儿臣腿有残疾,杀了儿臣也胜之不武。 这才放任儿臣活到了今日。 如今,东方邬突然加入使团队伍,并且造访楚王府,想必也是为了给儿臣示威而去。 儿臣相信,若是儿臣双腿能够站立的话,他会想尽办法与儿臣对战一场。” 楚君赫语速缓慢,一番话下来成功的打消了皇帝所有的怀疑。 “这该死的东方邬!朕真恨不得立马弄死他!” 皇帝对这个东方邬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南疆有这样一员大将,才能一直与北疆周旋至今。 东方邬若是死了,南疆后继无人,依照北疆的兵力,吞并南疆那是迟早的事情。 “父皇,东方邬万万不能在北疆出事,儿臣查到南疆边境在集结兵力。 东方邬怕是会成为南疆与我北疆开战的导火索!” 楚君赫已经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东方邬既然敢来北疆,就一定会有所防备。 皇帝听了冷冷叹了口气,将难题又抛给了一众大臣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们倒是说说看,到底如何做才能将北疆的利益最大化!” 一众大臣们互相之间看了看。 宋尚书看了没事人一样的沈禄,大声问道: “沈国公久经沙场,想必最是了解战场上的事情,依臣看,此事沈国公最有发言权。” 沈禄陡然被提名,冷不丁的就是一个激灵。 “宋尚书!我跟你也没仇吧?这种朝堂上的事情,你把我往前面推算怎么回事?” 沈禄就差指名道姓的将那些文官都给嘲讽一通了。 简直太可笑了,他是领兵打仗的,又不是朝堂上那些文官,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将事情给决定了! 宋尚书被沈禄这么一怼,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正想继续怼回去的时候,皇帝动怒了! “都给朕闭嘴!滚!通通滚!” 皇帝无比的烦躁,这个紧要关头,还出来一个东方邬这样的搅屎棍! “君赫,派人将南疆那帮人盯死了!朕不允许他们在北疆有任何的小动作!” “是,儿臣领命。” 楚君赫点头应下了。 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将众人给打发了。 东方邬只是一个插曲,他虽然将任务交代给了楚君赫,暗地里却还是命人将楚君赫和东方邬分别给盯紧了。 楚君赫不能觊觎太子之位,更不能叛国! 早朝才刚刚结束,楚君赫便催着翊承赶紧回府。 “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让东方邬那混账多等等岂不是更好? 或者干脆,我们就不回去,那东方邬等不到自然就离开了。 这样,还免了皇上对你的怀疑。” 翊承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表哥到底在想什么,将自己从权利争斗的旋涡中摘出来岂不是更好? 背地里他们做什么事情,皇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 “云禾她在府里。” 楚君赫剑眉紧蹙,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府里去! 东方邬那样的浪荡子若是看上了沈云禾…… 楚君赫捏紧了拳,脸色很是难看。 翊承“呸”了一口,驾着马车就飞奔。 特娘的,若是让东方邬那混账与嫂子接触,那还得了? 不过…… 楚君赫的担忧已经成真了! 沈云禾这会正在前厅,百无聊赖的听着东方邬讲着南疆的各种趣事。 “你知道吗?南疆皇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思简直无比龌龊! 他亲妹妹看上了一个商贾男人,据说那人貌赛潘安,但是人家已经娶了妻子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 他一道圣旨下去,诛了那男子和女子的九族,逼着那男人休妻! 明面上是休妻,背地里却是将他已经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妻子关进了花楼里! 逼着她接客! 又亲自下旨将那男子入赘给了亲妹妹,做了驸马爷!” 东方邬提起南疆皇的时候,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的。 “画本子都没他精彩。”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以前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 没想到,现实中竟然就有这样血淋淋的例子! “不止呢!公主将那男子给抢到手后一个月不到,就玩腻了他,一封休书将他给休了! 可怜那男子家也没了,亲人也死绝了,心灰意冷下去了花楼喝花酒,没想到在那看到了被男人折磨的妻子! 当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就没了! 啧啧啧……” “真不是个东西!” 沈云禾气愤不已,这世道怎么这般的黑暗,活生生的灭了人家的全族啊! “最后呢?那女子怎么样了?” 沈云禾蹙着眉追问,她在南疆的时候没有听过这件事情,她若是在场的话,或许还能将那男子给救回来。 让他们夫妻团聚了,倒也不会那么遗憾。 “死了,挺着大肚子,看着自己丈夫死在自己面前,当场就动了胎气。 花楼嫌晦气,将两人丢到了乱葬岗。 那女子失血过多在乱葬岗咽了气。 最后还是本小爷给埋的。” 东方邬一脸惋惜,这世道真不是人待的!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好人好事。 这事情是你去喝花酒的时候遇上的吧?” 沈云禾嗤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东方邬嘿嘿一笑:“话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小爷去喝花酒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小爷又没老婆孩子的,还不能去喝花酒?” “要不要我提醒你?南疆皇他是你爹。” 沈云禾翻了个白眼,对东方邬很是无语。 “我爹又怎么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只要小爷看不顺眼的,也照说不误。” 东方邬不屑的哼哼,他是出了名的顽劣不堪,虽然有累累战功,却因为名声不好,没有哪家愿意将姑娘嫁给他。 他也乐得自在,有个婆娘管着,人生多没乐趣? “那你来楚王府是为什么?” 沈云禾心底起了疑,东方邬这家伙表面看起来浪荡不羁,心思却比谁都活络。 他跑来找楚君赫,该不会是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184:来叫声姐夫 沈云禾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东方邬可是南疆赫赫有名的战神,他们也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北疆与南疆素来水火不容,东方邬来找楚君赫总不会是来送礼的。 “我给他送药材。” 东方邬朝着外边努了努嘴。 立马就有几个下人,将两个朱红的大箱子抬了进来。 “你给他送药材?” 沈云禾:!!! 她紧皱着眉头,心底的疑问翻涌着。 这个世界可真玄幻哈,敌国战神大剌剌的从正门进了楚王府,给楚王送药材? “不行么?小爷给楚君赫送药材送了十多年了!” 东方邬不以为然,将那些下人打发出去了。 “东方将军不请自来,有失体面。” 楚君赫冰冷的声音自院里传来。 沈云禾和东方邬齐齐朝着外边看了过去。 东方邬看到楚君赫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见到翊承推着楚君赫过来,东方邬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楚君赫!啊哈哈哈……小爷终于又见到你了!” 东方邬张开双臂,想要跟楚君赫来一个囫囵抱。 沈云禾:!!! 卧槽!什么情况? 东方邬和楚君赫?这两人有情况? 翊承冲上前一步,将东方邬给挡住了。 “你起开,小爷不要抱你。” 东方邬推开了翊承,他一个弯腰将楚君赫给抱了个满怀。 楚君赫:!!! 东方邬此人竟还和小时候一样! 二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多年前的一场宫宴上。 东方邬以皇子的身份,跟着南疆使团到访北疆,宫宴上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楚君赫一个熊抱…… “松手。” 楚君赫脸色阴沉,掌心运起内力说话间就将东方邬给推开了。 东方邬怀中一空,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你们该不会背着我有一腿吧?” 沈云禾站在两人身后,眼底闪耀着点点星芒,一副吃瓜的模样。 楚君赫蹙了蹙眉,僵着脸说道:“没有。” 东方邬哈哈一笑:“我和他有十几腿!” “东方邬!你给本王闭嘴!” 楚君赫神色阴冷,他眼底噙着一抹杀意,若不是顾及东方邬南疆使团的身份,早就一掌将东方邬拍死了! 东方邬抿唇窃笑,甚至还在嘴边划拉了一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站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其实,他早就怀疑了。 他是来找楚君赫的,沈云禾这丫头怎么会在楚王府? 难道……最近他花酒喝多了?消息闭塞? “你先回主院去吧。” 楚君赫看着沈云禾,现在有东方邬在,很多事情不能说。 沈云禾却摇了摇头不想走:“这小子说他连续十几年都给你送药材,他送的药材呢给我看看。” 南疆气候湿润,最适合各类药材生长,东方邬能将东西拿来送给楚君赫,自然不会拿差的药材。 “在库房。” 楚君赫蹙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沈云禾提东方邬给他送了十几年的药材,他心里就万分的不得劲。 最初的时候,他将药材送进了宫里。 后来父皇又命人给他送了回来,美其名曰:都是好药材,要物尽其用别浪费了。 再然后,他便一直将这些药材收着,以防万一。 “库房钥匙呢?” 沈云禾伸出了手。 楚君赫微微挑眉,管家立马将钥匙给了沈云禾。 “我去……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小爷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我说云禾,你才回皇城多久? 小爷记得你不是有个抛弃你的未婚夫,是凉王么?” 东方邬一会看看沈云禾,一会又看看楚君赫,他脑回路比较简单,现在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忘了告诉你了,他现在是我未婚夫,你得对他客气点。 还有!恭敬一点叫声姐夫。” 沈云禾摊了摊手,她大概已经猜出了东方邬和楚君赫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了…… “什么!” 东方邬拔高了音调! 楚王府外甚至都能听到他那一嗓子。 “你要我叫他姐夫?” 开什么玩笑呢?楚君赫怎么能成他的姐夫呢? “噗……哈哈哈……” 翊承忍不住了,直接笑喷…… 天呐,要不要这么搞笑? 一直视表哥为假想敌的东方邬,竟然还有这一天? “小爷每年都命人送昂贵的药材过来,将他当药罐子一样的养着,就是盼着他有朝一日,能站起来光明正大的与小爷打一场! 你现在要小爷叫他姐夫? 我不叫!” 东方邬气急败坏,提着他的剑就往外冲! 他得找个地方弄壶好酒冷静一下,他才刚入城还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 大嫂,你竟然和东方邬还认识?” 翊承一脸好奇宝宝般的凑到了沈云禾的面前。 他的问题也是楚君赫想要知道的。 此刻,楚君赫那双深邃的眸子也紧锁着沈云禾…… “被孟姨娘送去边关之后,她处处打压我,为了生存我只能在边关奔波。 有一次,去南疆出摊的路上,救了东方邬。 他浑身是伤,孤身一人在林中奄奄一息。 自那之后,他便将我当姐姐一般照顾着。” 沈云禾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淡淡的,这些不过是一些往事。 东方邬愿意接济她,她却拒绝了。 她沈云禾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能力自力更生,不愿意靠男人。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 翊承一拍大腿,无比的惋惜: “你若是不救他,让他死在了树林里,南疆可就少一员大将了! 到时候表哥想要吞并南疆简直轻而易举!” “你想要吞并南疆?” 沈云禾眼底噙上了一抹疑虑。 一方战乱,最受苦的就是边关的百姓,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北疆与南疆势如水火,不是北疆吞并南疆,就是南疆灭了北疆。” 楚君赫眸色清冷,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并无异常。 185:都被王妃吸引了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沈云禾低声念叨着,站在对立面的两个国家,怎么也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况且,沈云禾也不觉得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一句话,就能让楚君赫和东方邬握手言和了。 那样,无疑与将楚君赫推向了危险之地。 “库房不去了吗?” 楚君赫扫了眼沈云禾,见她紧捏着钥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要去,我得看看都有哪些药材,还得帮你整理好……怕它们步了那颗药丸的后尘……” 沈云禾摇着头意有所指。 她还记得那颗被楚君赫硬塞进她嘴里,结果却害得她拉肚子的解毒丹…… 楚君赫:…… 这女人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那小库房的确冬暖夏凉很时候作为储存室,并且做了虫害处理,所以一些重要的东西,他都是让人放在那山洞里。 他又不是神医,怎知道那解毒丹不能那样子储存? “那些药材放在了府里的库房里,后山山洞是本王的私库,这是钥匙。” 楚君赫弃了轮椅站到了沈云禾的面前,随之摸出来一块令牌和一把铜制的钥匙。 “这令牌干什么用的?” 沈云禾看着这枚有着特殊暗纹的令牌,柳眉紧锁着心里更是犯起了嘀咕。 楚君赫对她会不会过分信任了? 她还没有嫁过来,库房钥匙就交给她了? “所有楚王府的人都认识这枚令牌,不论在皇城内还是其他地方,只要亮出此令牌,你可以任意调遣他们。 况且,去后山也需要它。” 楚君赫随意解释了几句,其实他没有说,这枚令牌同样也能号令整个修罗殿。 倒是翊承在看到那枚令牌的时候,眼底露出了一抹惊讶。 他没想到表哥竟然这么看中嫂子。 “这……给我不合适。” 沈云禾将令牌塞进了楚君赫手中,她听出来楚君赫的意思了。 她拿着这枚令牌能调遣他所有的手下。 这怎么行? 她并没有想过要搅和进他的势力当中去。 沈云禾就想着嫁给楚君赫之后,表面上还是做一个不占任何权势的后院女子。 可楚君赫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云禾……赐婚圣旨下达那一日起,你与本王就捆绑到了一起。 本王的就是你的,往后的日子一切都是未知数,本不能时刻保护在你身边。 你和两个孩子需要他们的守护。” 楚君赫不容沈云禾抗拒,直接将令牌塞进了她的怀中。 意思也说的很清楚,就算她不要,两个孩子也需要。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怎么突然有了种被霸总娇养的感觉? “那、我便收着。 不过,我轻易不会使用它的,顶多去后山库房看看。” 沈云禾虽然收下了令牌,心底却仍旧还是不安。 但是,她也不会想到,今日说下了这些话,在未来很快就打脸了。 幸亏楚君赫给的这枚令牌,才救了她一命…… 楚君赫勾着唇角,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带着一抹柔情。 他还怕沈云禾会生气,没想到这枚令牌送得如此顺畅。 “带她去库房。” 楚君赫招了招手,管家立马迎了上来: “王妃这边请。” 沈云禾:…… 不仅是翊承他们直呼她大嫂,甚至就连楚王府其他人,见到她也是口一个王妃的叫着。 成不成婚还有什么区别? 反正她已经是楚王妃了。 “楚王他平日里除了处理公文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爱好么?” 沈云禾跟在管家身后。 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王爷他平日里很忙,在遇到您之前,他不仅要忙着处理公文, 还要隔三差五去各处处理那些棘手的任务。 皇上啊……哪里是将他当儿子? 分明是将王爷当成了工具,各种难题都丢给王爷。 王爷的腿疾最近几年也是犯得愈加的勤快了。 王爷成天都在忙碌,老奴就没见他歇下来过。 就连休养都成了奢望。” 管家自是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王妃不会传出去,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大胆。 “也是您回了皇城之后,替王爷医治了腿疾,王爷少受多少折磨?” 管家说起这些眼眶便泛起了红,他对王妃是感激的,自打遇见了王妃,王爷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允让和允珩除了帮他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官场上的事情他们插手吗?” 沈云禾点了点头,又问了起来。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允氏是商贾出生,允珩公子在经商上简直就是奇才。 而允让公子则是在暗处帮着王爷一起处理各项事情,事无巨细。” 沈云禾了然,允珩和允让两人应该是楚君赫在暗处的关系网。 明面上与楚王府是没有关联的。 难怪,她瞧着允珩和允让往楚王府跑得还没有她勤快呢。 “王妃,此处就是库房了。” 管家停了下来。 沈云禾打量了一眼,这个王府内的库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与其他府邸差不多。 门口守着的几个侍卫见到沈云禾后,连忙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 沈云禾抬了抬手,便转身看向了管家:“我进去看看药材,麻烦管家跟我一起进来。 可能会需要帮忙。” “是。”管家连忙跟了进去。 楚王府的库房很大,至少要比国公府大上两倍。 里面也规整的很,沈云禾远远的就看到了,在库房的朝北的一面墙上,一箱垒一箱的,放着很多药材…… “这么多……” 沈云禾咋舌,东方邬可真是舍得啊! 每年都送这么多的名贵药材给楚君赫,不知道东方邬看着这堆满了正面墙的药材……会不会气得跳脚? “让他们将这些药材全部搬到库房外边。” 沈云禾满脸黑线,要是将箱子全部搬下来,库房内还放不下。 很快, 沈云禾就看到了堆满了大半个院子的药材箱子。 这些箱子很久没人清理了,箱子上边落满了灰尘,一打开药味扑鼻! 沈云禾紧皱起了眉头。 “有些药材已经泛潮了,找些人过来和簸箕过来。” 沈云禾一看到药材就走不动了,一箱一箱的检查过去,几十箱药材,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潮。 “另外……将靠南的一面墙壁收拾出来,药材晒好后摆在南面。 北面墙壁没有日照,相对来说比较阴湿,不适合药材存放。” 沈云禾职业病犯了,关于医药这方面的知识,她是手到擒来。 她边分拣药材,边讲解这些药材的功效与来历,甚至连药材的价格都给他们普及了。 院子里,除了最开始来帮忙的下人和侍卫,现在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人了。 全部都是借着自发来帮忙的由头……来看他们王妃的。 王妃实在是太聪慧了,这么深奥的知识都知道。 楚君赫远远的看着沈云禾在忙碌,唇角的笑容愈加的邪肆的起来。 “再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允让不知何时凑到了他的身边,脑袋凑近了楚君赫,追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兀自忙碌的沈云禾。 “楚景越那边怎么样了?” 楚君赫不以为意,允让自己没媳妇,才会嫉妒他。 186:惦记上了瑶瑶的荷包 “别提了,一团糟! 怎么?你想上门去?” 允让一提起楚景越眉头紧皱的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楚君赫看了眼他的表情,难以想象究竟是如何的鸡飞狗跳。 “明日楚景越就回门了,怕他为难云禾。” 楚君赫所有的心思都挂在了沈云禾的身上,南疆使团到来,宫宴也是在所难免。 又是一场麻烦事。 “怕什么?你跟着一起回门不得了?” 允让耸了耸肩,楚景越那小子敢惦记自己嫂子,就该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夜刹的女人都敢惦记,简直不要命了。 “正有此意。” 楚君赫转身就走,为了明日的回门,他要赶紧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处理掉。 东方邬那混蛋最好给他安分一点,若是闹事的话,他会让东方邬见识见识他究竟有多么可怕! 与此同时, 瑶瑶和星屿带着太后,一大两小三人趴在了凉王府后院的屋顶上…… “瑶瑶,真有你的,天底下还有你凑不了的热闹么?” 太后满面红光,别提多兴奋了。 真是的, 沈云禾怎么没有早些穿越来呢? 早些穿越过来,还能早点生了这对龙凤胎,她何至于在皇宫内无聊这么多年? 瑶瑶简直太有意思了啊! 在宫里给她讲了不少在边关有意思的事情,又从她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拿出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这会,还带着她和星屿出来听墙根。 别说,楚景越的墙根听着还真有意思。 北斗堂掌柜的昨日替沈清夕把了脉,又开了方子后,今日又上门来了。 “凉王妃……胎儿暂且已经保住了,只是…… 药用多了,毕竟对胎儿不好,何况王妃肚里的孩子还小,正是发育阶段。 王妃可一定要护住了自己,万万再不可急火攻心了。” 掌柜的仔细替沈清夕把了脉,又改了药方之后这才离开。 沈清夕身边陪嫁的丫鬟一路将掌柜的给送出了凉王府,这才又折了回来。 “王妃……您一定要听大夫的,那芍药就是个风尘女子,她得意得了一时还能得意一世吗? 王爷的身份何其尊贵? 皇族会容许王爷娶这样一个侧妃么? 那芍药要是留在凉王府里,顶多也只能是个妾室! 妾室可连丫鬟也不如,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王妃拿捏吗? 王妃……您就听奴婢的吧…… 风尘女子再美艳,也终归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丫鬟泪眼婆娑的劝说着沈清夕。 她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她深知小姐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凉王,可是小姐嫁入凉王府之后…… 凉王竟然连洞房花烛都没给小姐! “咳咳……说得容易……你让我怎么熬?” 沈清夕脸色煞白,她眼底泛着狠戾,重重的捶打着床铺。 这满屋的大红色,此刻就像是个笑话! “王妃……深呼吸!大夫说您不能再动气了! 再有下次,孩子就保不住了! 有孩子在,谁也威胁不了您的地位。” 丫鬟苦口婆心,王妃是她们在凉王府所有的倚仗了。 王妃若是不能自保,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岂不是任由人拿捏? “不如……你们都来跟着我! 依照王爷对我的宠爱,你们跟着我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何必跟着沈清夕?” 芍药妖媚的声音陡得在门口响起。 几人看了过去,就见到了被人簇拥着的芍药,扭着妖娆的身段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给本王妃滚出去!别脏了本王妃的地方!” 沈清夕怒目圆瞪: “将她给我赶出去!别让她进来!” 沈清夕推着丫鬟上前。 丫鬟们只能去拦芍药,但是芍药身边的丫鬟根本不是吃素的。 两拨人瞬间就推搡着扭打在了一起。 将屋里不少物件给撞倒推翻在了地上。 房顶上, 太后捂着嘴窃笑。 原来看别人为了一个男人斗个你死我活,竟然这么的有意思! “瑶瑶,你说她们谁会赢?” 太后扫了一眼瑶瑶那鼓鼓囊囊的荷包,她打起了瑶瑶荷包的主意。 打算跟瑶瑶打赌,将瑶瑶的东西骗点过来,这小宝贝荷包里的东西比宫里的有意思多了。 “瑶瑶觉得娘亲的那个恶毒妹妹会赢。” 瑶瑶翘着二郎腿,躺在瓦片上盯着天上的白云看。 太后闻言窃喜: “打赌,你若是输了,让皇祖母选一样东西。” 太后朝着瑶瑶的荷包努了努嘴。 瑶瑶撅着小嘴点了点头:“行吧,但是……瑶瑶若是赢了,皇祖母能给瑶瑶什么呢?” 瑶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了,皇祖母那里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她的功夫比皇祖母高,她的娘亲有很多很多东西是皇祖母没有的。 皇祖母有钱,娘亲也有…… “哎……” 瑶瑶叹息了一声,皇祖母的赌注不够呀。 “皇祖母就用宫里的秘密跟你打赌如何?” 太后窃笑着,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了,瑶瑶想要多少都有。 “好嘞!成交!” 瑶瑶一个翻身,朝着下边看了过去。 暂时来看,芍药这边是占了上风的。 芍药带来的丫鬟全部都是楚景越给她安排的,还有两个身手还不错,将沈清夕这边的丫鬟打得鼻青脸肿的。 整个院里,闹哄哄的不像样。 “放肆!你们都在干什么!” 楚景越阴冷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一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沈清夕这边的丫鬟,压抑的哭泣声…… 187:对付人何须自己动手 屋顶上的一大两小立马压低了身姿,悄悄的探出了半颗脑袋,朝着底下看了过去。 “啧啧啧……没想到楚景越这小子在后院一众女人面前,竟然是这副模样。” 太后暗自摇头,没想到楚景越这小子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的。 面对着自己女人的时候,竟然这么凶狠? “瑶瑶、星屿……你们爹爹在面对你们娘亲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太后忍不住好奇,她可真是太想知道楚君赫那闷葫芦,跟沈云禾独处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嗯……就是娘亲占据主导权。” 瑶瑶噘着嘴想了想,好像每次她偷看的时候,娘亲都是对爹爹狠狠的,爹爹就像是个待宰的小羊羔一般…… 咦…… 瑶瑶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想想爹爹还有点惨啊。 跟凉王一比是有那么一点没架势呀…… 太后又看向了星屿,星屿点了点头:“爹爹每次跟娘亲在一起的时候,都得悄悄打量娘亲脸色。” 星屿懵懂的说着,每次他看娘亲一变脸,爹爹的语气就柔下来了。 他倒是挺喜欢爹爹这样的呢。 以前的爹爹是严肃的,无人的时候经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宿,娘亲回来了之后,爹爹整个人都变得活络了呢。 “啧啧啧……原来还是个妻管严。” 太后摇着头暗自窃喜,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王爷……” 沈清夕拖着病体,脸色惨白的出来,没走两步就摇摇晃晃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你小心一些!北斗堂的大夫不是说要卧床好好休息么?你怎么起来了?” 楚景越蹙着眉上前,将沈清夕给扶住了。 沈清夕顺势依偎进了楚景越怀里…… “王爷……大夫才刚走……” 后面的话沈清夕没有说,哀怨的视线却落到了芍药的身上。 楚景越皱起了眉,冷眼瞪向了芍药: “本王不是说过,不要到这清水苑来!你怎么不听?她肚子里可是怀了本王的子嗣! 本王一会没在府里,你就往这清水苑跑! 芍药你居心何在?” 楚景越怒气冲冲! 芍药大婚当日拦住婚队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满了。 何况,昨日本该洞房花烛,芍药却对沈清夕动手! 楚景越蹙着眉,表情很是阴冷。 “王爷……妾、妾是心疼王爷。 昨夜王爷大醉,那屋子本就是王爷同意妾住进去的。 王妃她根本不讲理,她要赶妾离开! 妾往哪走?妾不愿,王妃便命人将妾给丢出屋子! 难道……难道王爷之前对妾的承诺,能任由王妃轻易抹去吗?” 芍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一边控诉一边抹着眼泪。 花魁没点手段怎么能成为花魁? 芍药自然是八面玲珑的,想要顶替沈清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芍药唯一比不上沈清夕的便是她的出身。 而沈清夕唯一能够拿捏的,恰恰也是出身…… “王爷……昨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王爷醉了、芍药姑娘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好似她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一般…… 妾身怎气得过? 妾身本想忍一忍便算了,可是……她竟然歹毒到想要害死王爷的孩儿……” 沈清夕娇滴滴的哭泣了起来。 楚景越蹙了蹙眉,冷声道:“来人!送芍药姑娘回花楼去。” 楚景越一声令下,下人哪里敢耽搁? 架着震惊不已的芍药就往外退去。 芍药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敢置信,她愤恨的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泛起了血腥味…… 好你个沈清夕!她真是低估了沈清夕这贱蹄子! “沈清夕!你不要得意!” 芍药眼底的杀意升腾而起,今日她能被送回花楼,来日她再次踏足凉王府的时候,就是沈清夕的死期。 “王爷……我好痛……” 沈清夕闷哼着瘫软了下去…… “夕儿!夕儿!你怎么了?” 楚景越被沈清夕吓到了,沈清夕脸色煞白煞白的,甚是骇人。 “快!让掌柜的再过来!” 楚景越嘶吼着。 “王爷,掌柜的已经离开了。” 丫鬟也快急死了。 “去追啊!还等什么?等本王去追吗?” 楚景越动起怒来也甚是吓人,那丫鬟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往外跑的时候差点摔跤。 屋顶, 太后无语的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那芍药赢面这么大,还能输了?” 输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被送回花楼去了。 太后止不住的摇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气死她了! 想当初,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才刚刚入宫!一路从秀女摸打滚爬到了皇后的位置。 熬死了皇帝成了太后…… 容易吗? “皇祖母……您输了哟!” 瑶瑶脸上挂着窃笑! 真好,她又有秘密可以听了! “走!去你娘亲新开的酒楼弄一桌!皇祖母好好跟你们说说宫里的秘密!” 太后对两个孩子真是宠溺到了极致,三人一行到了酒楼内直接要了最好的包厢。 点了满满一桌子大家爱吃的菜。 星屿看着瑶瑶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也跟着乐呵。 宫内。 皇后去了御书房。 陆公公守在御书房的门口,对着皇后直摇头。 皇后凤眸微闪,还是说道:“南疆使团到来,势必要举办宫宴,可……宫宴怎么办还需要皇上定夺。” 皇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这段时间她一直听着沈云禾的话,在调理身子。 操持宫宴太麻烦了,要是可以她倒想将这麻烦事情交给华贵妃去做。 “皇后娘娘在此稍后。” 陆公公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没多会,就来接引皇后进去了。 “皇上这是又犯头疼了?” 皇后一进门就看到皇帝蹙着眉,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头顶的位置。 “嗯……这群不中用的,领着俸禄,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朕都不知道要他们有什么用!” 皇帝的眉心越蹙越紧,南疆使团的事情,那些混账一个个的都搞不定! 真是气死他了! “皇上!消消气,气大伤身。” 皇后站到了皇帝身后,轻轻的替他揉捏着太阳穴和头上的穴位。 这一招,还是沈云禾教给她的。 用这一手,她在皇上这边少受了很多委屈。 倒是华贵妃那边,最近受了不少的气。 “还是皇后处处为朕着想,其他人的心思朕又岂会不知道? 他们都想着从朕这里捞好处! 就连华贵妃……最近也是愈发的张扬了。” 皇帝一提起华贵妃就直摇头。 楚景越大婚,华贵妃竟然都没去看上一眼,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皇上……有一事臣妾不知当不当提……” 皇后柳眉轻拧,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 “你我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皇后面上露着恬淡的笑容,心底却泛起了冷意。 老夫老妻? 皇上若真当他们是夫妻的话,又岂会对华贵妃这么多年放纵? 任由华贵妃踩到她的头上! “臣妾在来之前去找过华贵妃,可……华贵妃殿内的宫人却支支吾吾…… 在臣妾的逼问下、才说……华贵妃她并不在宫里。” 皇后蹙着眉,声音不大却成功的刺激到了皇帝。 “你说什么! 华贵妃她竟然私自出宫了? 她岂敢!” 188:媳妇太让他惊艳 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皇后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出宫去了,为何没有任何人禀报给朕?” 皇帝狠狠将手中的奏折拍在了御案上,他的震怒岂止如此? 他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臣妾不知。” 皇后收了手,战战兢兢的站到了一边。 皇帝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便站起身将她拥入了怀中。 “朕不是对你发火……” “臣妾知道。” 皇后将脑袋埋进了皇帝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对着一边候着的陆公公吩咐: “派人去查查华贵妃的行踪。” “是。” 陆公公领命出去了,华贵妃的行踪楚王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掌握了。 只不过,这条线不能让皇帝知道。 很快,皇帝的人就被派了出去。 皇后听着皇帝强劲的心跳,眼眸深处泛起了一抹冷意。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到皇上的心跳了。 就算侍寝,他也是完事就走,绝不多留…… “皇上……宫宴的事情……” 皇后借机提起了宫宴。 “交给华贵妃去办吧,你好好休养,你还得操持君赫的婚事。 太后那边给君赫选了个日辰,就在一周后。 时间有些赶。 时间虽短,却不能委屈了君赫,这些年他替本王四处奔波,着实辛苦。” 皇帝也借着楚君赫大婚的事情,将宫宴交给了华贵妃。 他倒要看看,华贵妃背后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臣妾便替君赫谢过皇上了。” 皇后眉眼间带着笑意,等君赫成婚了,她对姐姐也有交代了…… 在想起她那个死去多年的姐姐珍妃时,皇后眼底满是冰冷。 珍妃的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君赫? 华贵妃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偷偷出宫竟然被皇后给撞见了!还将此事捅到了皇帝的面前! 这么多年,她那次出宫出过纰漏? 很快, 华贵妃出宫的消息就被送到了楚君赫的手中。 沈云禾正巧将药材都给分整好了,全部都在院里晒着,她嘱咐了下人盯着,待药材晒干便按照她的安排收起来。 沈云禾则是为了她的空间禁制着想,事情做完之后就去找楚君赫了。 这封密信,也就被沈云禾给看到了。 “华贵妃经常出宫吗?” 沈云禾不解,华贵妃若是都能经常出宫的话,皇后为何出宫一趟这么麻烦? “嗯,每个月必出宫一次。” 楚君赫并未藏着掖着,密信既然已经被沈云禾看到了,他便将密信递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扫了楚君赫一眼,接过密信大致看了眼。 “这个华贵妃……不正常。” 沈云禾将密信又塞回到了楚君赫手中,单手支着下巴。 这个华贵妃很可疑! “她出宫不去任何权贵府里,反倒是乔装打扮出了城,城外有什么?你有没有她每次出宫的路线图?” 沈云禾起了兴致。 这个华贵妃太有意思了! 之前,她只觉得华贵妃只是贪慕权势,一心想要将凉王抚上太子之位。 现在,她倒是觉得华贵妃似乎并不单纯有这个目的…… “跟本王进来。” 楚君赫稍稍侧过身子,先一步进了书房。 沈云禾眉梢轻佻,立马跟了进去。 允让下巴都快惊掉了! 楚君赫这是一点都不避讳沈云禾了啊? 华贵妃的行踪他们可收集了多年了,若是沈云禾有一丁点的外心,他们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这些年华贵妃的行踪全部都在这里。” 沈云禾拿出了一份他整理过的路线图出来,上面还仔细的标注了日期和每次出宫的具体时间。 细到每个时间点分别见了什么人,去了那些地方,有没有下马车,最后的目的地又是何处。 在目的地待了多久,回宫之后又做了哪些事情。 事无巨细…… “哇!你这……整理得也太仔细了!” 沈云禾简直惊呆! 楚君赫不是有什么整理癖吧?情报做成这样,一个字:绝! “何止?所有交到君赫手中的情报,他都会一一整理,将有关联的情报做汇总归纳。 如此一来,倒是更方便猜测那些人的意图了。” 允让也凑了上来,他对沈云禾有了兴趣。 其实,他想要看看沈云禾究竟有何能耐,能让楚君赫付出到这种地步。 “你们看……” 沈云禾将楚君赫画的那幅线路图推到了二人面前。 允让:??? 看什么?他一头雾水,这图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难不成还能看出朵花来? 楚君赫蹙着眉等着沈云禾的后话。 “给我张纸。” 沈云禾看向了楚君赫,很快一张纸便递到了她的手中。 沈云禾从怀中摸出了一支自制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你这拿的是什么?” “这笔……” 允让和楚君赫齐齐开口。 两人皆是被沈云禾那自制的羽毛笔给吸引了。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笔,不用蘸墨就能写的! 也太惊人了吧? 189:被低估的智商 “羽毛笔,我不擅长毛笔,便自创了这羽毛笔。” 沈云禾捣鼓了一下,又掏出了一支羽毛笔给了楚君赫,让他们俩好好研究去。 这羽毛笔是她经过改良的,挑选了孔雀身上最粗长的几根孔雀翎,以精妙的工具将中空扩大。 两头截断,将里面灌满墨水,再以小到指缝都兜不住的软木塞堵住孔洞,软木塞的一头嵌上她找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笔尖。 另一端则是以贴片雕花包裹,再将整个笔身都包裹起来,还可以镶嵌喜欢的宝石。 笔尖用的是淬钢工艺,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技术,但是放眼这个时代,已经是能做到的极致了。 墨汁用完之后,只需要打开另一头的软木塞便可以加墨水。 这笔在沈云禾眼里略有些不满意,在楚君赫和允让的眼里却是万般吃惊。 “妙哉!果然是妙哉!” 允让啧啧称奇。 沈云禾正忙活着写写画画,陡得抬眼一看,楚君赫竟然将她精心制作的羽毛笔给拆了! “你可真是败家,这是我千辛万苦找了工匠做的,也就只有区区几支而已。 人家做了月余,你区区眨眼时间就给我拆了。” 沈云禾直摇头,得亏她家底丰厚,要不然真要被楚君赫给气死。 “本王再给你装回去就是了。” 楚君赫头都没抬,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些小巧的零件。 而后,又在沈云禾惊诧的目光下将那支羽毛笔给组装了回去。 沈云禾:……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赋?这东西还是她自己设计的,结果第一次组装的时候,她就弄废了一个零件。 “这羽毛笔不错,待会本王将图纸画给你,你回头让人做些出来。” 楚君赫看向了允让。 “好嘞!正好我也挺喜欢这羽毛笔,带在身边比带那些笔墨轻便多了。” 允让简直举双手赞成,并且这东西要是拿去拍卖场上拍卖的话…… 啧啧啧…… 他们又可以大赚一笔。 “一支笔工匠就做了有月余,我请工匠帮我做了有五六支,耗费了他大半年的时间。 你确定你的想法可行?” 沈云禾眼底噙着一抹玩味,她不是没想过拿着个去拍卖,或者开个笔行。 可是,造价太高。 并且工期太长…… 她自己用都还不够。 “这你就放心吧,巧匠出马一个能顶外边一群人。” 允让窃笑着卖了个关子。 更何况,他觉得楚君赫还会重新改良一下这个羽毛笔。 到时候,他们可就都能用上这种好东西了! “嫂子,你可也真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允让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埋怨,他可算是发现了,沈云禾简直就是个宝藏女人啊! 难怪楚君赫要这么仔细的护着呢! 沈云禾:…… 她这短短的时间,怎么就遭受了两次打击? 允让和允珩真不愧是商贾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呀! “不过……你满腹之乎者也,怎么脑子里不是经商就是吃喝玩乐呢? 一点天下第一贵公子的文雅都没有……” 沈云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允珩是允让的嫡亲大哥,允珩擅长经商,不仅打理着允氏一族的产业。 更是经手了楚君赫的所有产业,这点沈云禾便自叹不如。 而允让最是让她吃惊的! 谁能想到,一个以商业起家的家族,竟然出了一位天下第一才子? 一个最强商人加一个才子,允氏一族绝了! 只是……允氏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没有一个子弟入仕途。 “谁跟你说满腹之乎者也,就得温文尔雅的?那多没意思?人生已经够无趣了,再不及时享乐……那倒不如早些往生去了。” 允让摇着他那折扇,带起了一股冷风。 陡得,一道森冷的视线朝着允让投了过来。 允让浑身一僵,连忙补充到:“我说的是我!我可没说你!” “噗!” 沈云禾直接笑喷了,她当真是没想到,楚君赫在允让眼里这么有杀伤力。 仅仅一个眼神便叫允让心惊胆战的! 允让耸了耸肩,收了折扇,转移了话题: “嫂子,你写写画画这么久,到底好了没有?” 沈云禾挑眉,将纸推到了楚君赫和允让的面前。 “你们看看。” 楚君赫和允让齐齐凑了过来,两人肩膀碰撞到了一起,楚君赫朝着允让扫了一眼,允让便往旁边让了让。 “这里是皇宫,皇后每次出宫的路线都是不同的。 但是她最后到达的目的地却是相同的。 并且,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所前往的几个点也是相同的。 并且皇后的路线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有规律的。 每月的月初,她会走城南这条线路。 下一次出宫的时间,她会选择在月中,走的是城中路线。 而后是月底,走的是城北。 城中的这几个据点,也是按照这个时间规律排布的。 我想,这是他们接头的方式,并且这些据点连起来,是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沈云禾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并且,她抬头看向了楚君赫。 对于六芒星,她很好奇! 隐隐的,她有一种猜测! 历史上,六芒星都会伴随祭祀出现。 华贵妃难道是在祭祀?用路线祭祀?她有些想不通。 “六芒星……小时候本王在太后身边看到过一本古籍,匆匆一瞥似乎看到有关于六芒星的事情。” 楚君赫蹙着眉,思绪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的腿已经因为中毒残了,他只是在太后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一眼。 “事不宜迟,找太后去!” 沈云禾无比激动,收起笔就往外溜。 允让:!!! 楚君赫:…… 允让对着楚君赫挑眉:你媳妇可真是风风火火,一刻都耽搁不得呀! 楚君赫:怎么?你有意见? 允让往旁边闪了闪,两人齐齐朝着沈云禾追了过去。 “太后不在宫里。” 楚君赫眼看着沈云禾已经跑出前院了,连忙叫住了她。 沈云禾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 “你不早说!” 楚君赫万般无辜,沈云禾压根没有给他机会开口,她不管不顾的就冲出来了! “太后在你开的酒楼里……” 沈云禾稍有些惊讶,他们昨日才去的酒楼吃饭,太后怎么回宫之后又去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前往酒楼的时候,华贵妃那边也一切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处寨子内,华贵妃一脸怒容的端坐在主位。 “一个多月,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华贵妃狠狠的拍着桌子,她每个月偷跑出来一趟很不容易,这些人就这么办事的? 将事情办砸了不说! 竟然没有一个人传消息给她! “主子!我们也是没办法,最近兄弟们简直寸步难行。 之前楚王扫荡过一遍城外,山匪少了很多,我们办事也更加有利了。 可是,最近不知从哪过来了一波山匪,强占了好几个山头! 直接将我们的路线给截断了!” 寨子内族长拄着拐,跪在华贵妃面前,脸上满是无奈。 190:特殊的缘分 “山匪?区区山匪就让你们寸步难行了?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要功亏一篑吗? 听说南疆使团已经来了! 你要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华贵妃情绪很激动,这才是她着急出宫的原因! 南疆使团原本应该在半月后来北疆,可是他们提前来了! 按照华贵妃对他们的了解,她要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的话,势必是无法交代的! “主子……我们不是没有对上那群山匪,只是那群山匪实在是强悍,我们折损了不少的弟兄,却奈何不得他们。 还请主子出手……” 寨主哭丧着脸,他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没想到事情毫无进展,还折损了弟兄们! 华贵妃冷着脸,良久后她站了起来: “那群山匪我想办法替你们解决!赶紧将事情给办妥了!” “是!” 寨主连连点头,眼看着华贵妃离开了,他赶紧追着出去。 “好了!别送了!赶紧将事情办妥才重要。” 华贵妃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绑起来打一顿,但是一切都还得等到事情办妥了才行。 “是。” 寨主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华贵妃远去。 华贵妃出了寨子之后,她就被楚君赫的人给盯上了。 直到她回了自己的宫殿,盯着她的人这才撤了。 只不过,华贵妃却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宫外尽是糟心事,回了皇宫竟然立马被传去了御书房。 “皇上……” 华贵妃嘴角上扬着,轻轻的依偎进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蹙着眉心看了她一眼,冷冷问道:“你出宫做什么去了?” 华贵妃身形猛的一僵! !!! 皇帝是怎么知道她出宫的?她明明将行踪藏得那般隐蔽! “皇上……臣妾、臣妾心里难受……去了城外祈福散心……” 华贵妃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滴落了下来。 皇帝凌厉的眸子紧紧盯在华贵妃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破绽来。 华贵妃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哭泣的时候更是扯起了锦帕遮住了眼睛。 “好了、好了!朕就问了一句,你这般哭哭啼啼的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你了。” 皇帝将华贵妃从怀中推了起来,拉着她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 “南疆使团来了,势必是要办一场宫宴为他们接风,此事便交给华贵妃来办了。” 皇帝直入正题。 华贵妃一愣:“宫宴不一直都是皇后在操持么?” 什么时候轮到她了? 华贵妃打心眼里不想操持宫宴,她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解决,南疆使团已经到了,那位不知道是否藏在来使当中,若是那位真的来了的话。 她要怎么向那位交代? 并且时间这么赶,她操持宫宴的话,宫外的事情怎么办? “楚王的婚事定在了七日之后,皇后还要操持楚王的婚事。 你也知道楚王他有腿疾,在操持婚事这方面,皇后势必要多费点心思。 宫宴的事情她管不了,难不成你觉得这后宫之内,还有谁比你的份位高?能替你操持这宫宴?” 皇帝一番话,让华贵妃退无可退。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宫宴的事情。 “那……事不宜迟,臣妾这就去办。” 华贵妃红着眼,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干。 皇帝点了点头并未多留华贵妃,待华贵妃走了之后,皇帝招来了陆公公。 “华贵妃出宫到底为了什么?” 皇帝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回皇上,华贵妃去了城外护国寺内祈福,待了许久之后才离开。 回来的路上,华贵妃去了几家铺子买了些果子便回了宫。” 陆公公将探子送回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 其实,华贵妃的行踪远远还不止这些,但是皇帝的人查不出来,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就这些?” 皇帝蹙着眉,脸上的表情很是严峻。 他并不相信这些言论,华贵妃什么时候信佛了?以前的时候怎么没见华贵妃去祈福? 皇帝记得有一年,祈雨的时候华贵妃便称病没有去。 当时,他对她是万分的宠溺,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如今想来…… 这些似乎都是疑点…… “皇上,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如此。” 陆公公战战兢兢的站着。 皇帝摆了摆手,打发了陆公公出去。 他不轻易相信旁人,但是却相信他养的那些探子。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些探子在被选入宫中成为他的人时,就被喂下了毒丹。 解药则是需要每次满月的时候服下,如若不然就会爆体而亡。 御书房外,陆公公对着小陆公公使了个眼色。 小陆公公了然,拿了令牌便出宫了。 出宫之后,待马车行驶到一处阴暗的巷子后便停了下来。 小陆公公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一个翻身便消失在了巷子内。 此时,宫门口。 侍卫拦下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宫女递出了令牌。 “原来是公主! 公主时辰不早了,可要早些回宫才是。” 守宫门的侍卫对着车内的人叮嘱了几句。 岁柠应了一声:“知道了,宫门落锁前便会回来。” 岁柠知道,城门口的侍卫都是楚王的人,皇兄的人对她一直都很照顾。 马车离开城门口,便在长街上慢悠悠的晃了起来。 “公主,我们真的要去国公府吗?” 宫女有些不确定,听闻国公府最近不太顺,这时候过去会不会不大好? “快些赶路吧,还要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 岁柠催了一句,宫女不敢耽搁,便寻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 长街上很是热闹,岁柠不时掀开帘子瞧上一瞧,突然自拐角处使出了一辆拉着货的驴车。 一不小心,便惊了马! 马匹前蹄撅起,一声嘶鸣便在长街上狂奔了起来。 “啊! 公主!马惊了!” 宫女吓得脸色煞白,她拼了命的想要拉住马匹,却一个不查被勒紧的缰绳给卷下了马车。 一道墙壁之隔,小陆公公蹙起了眉头。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公主”…… 191:背负血海深仇 小陆公公剑眉微微挑起,一个飞掠上了墙,随之便见到岁柠的那辆马车,往前飞窜着。 宫女慌乱之间只见一个人影一闪,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救命啊……” 岁柠死死的扶着马车门框,她的双脚抵着门框两边,强迫自己稳住身形。 路边的百姓四下逃命都嫌来不及,又岂会去帮岁柠稳住马车? 岁柠脸色煞白,眼看着马车就要撞上前面的早点摊了,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扶稳了!” 小陆公公蹿上了马车,他矫健的身形将岁柠给挡在了身后。 岁柠诧异的看了过去,入目是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的身影…… 马匹的嘶鸣声传来!一个急刹,马匹稳稳的停在了摊子前。 强烈的惯性袭来,岁柠朝着前面扑了过去,小陆公公正好转身…… 岁柠整个人都扑进了小陆公公的怀里…… “公主您没事吧?” 小陆公公耳根几不可查的红了。 他双手搂住了岁柠纤细的腰身,见岁柠还是一副没有回神的模样,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该不会……公主撞到脑袋了吧? “公主?您有哪里受伤了么?” 岁柠闭了闭眼,抬手抚上了小陆公公的脸颊…… 细腻的触感传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陡得! 岁柠突然瞪大了双眼,她猛的收了手,慌张的站了起来。 “我、我刚才……” 岁柠想要为她鲁莽的行为解释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公主没受伤便好,马车上不安全,公主还请下来。” 小陆公公率先跳下了马车,随后对着岁柠伸出了手。 岁柠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他的手下去了。 “公主!您有没有受伤?” “呜呜呜……都怪奴婢……奴婢要是早点发现那驴车,公主就不会出事了……” 宫女跑了过来,眼眶已经哭红了。 “我没事,别哭了……你瞧脸蛋都哭花了。” 岁柠轻轻拍了拍翠儿的肩膀,翠儿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多谢小陆公公救了公主。” 翠儿说着就要跪下来给小陆公公磕头,却被小陆公公给强行托住了。 “公主这是要去何处?” 小陆公公看着那已经损坏的马匹,眉心几不可查的蹙了蹙。 岁柠公主怎么会单独出宫? “我……我想去找云禾。” 岁柠有些犹豫,虽然她一直对小陆公公很有好感,但是他们之间的身份毕竟是云泥之别。 况且……小陆公公还是…… 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可能,所以有些秘密她该守还是得守。 “刚才在路上奴才瞧见沈大小姐和楚王一道往那边去了。” 小陆公公指向了酒楼的方向:“应该是去了那边新开的酒楼。” 小陆公公不适合说太多,不过他怕岁柠公主去了国公府扑空。 国公府内,那孟姨娘真的是鬼见愁,他私心的不想如同白纸一般的岁柠公主受欺负了。 “好,多谢小陆公公。” 岁柠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她可以步行去酒楼那里,只是这马车…… 岁柠面露为难,小陆公公便说道: “另一条街上有一间车行,奴才将马车带回去修理。” 岁柠眼前一亮,当即点头: “那便有劳小陆公公了。” 小陆公公将她的马车带去修理,修好了自然是要送回来给她的。 到时候便又有了接触小陆公公的机会。 小陆公公并未多想,牵着马离开了。 岁柠却站在街头,看着那抹笔挺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却不知,在她到达酒楼之前,小陆公公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在楚君赫带着沈云禾到了酒楼的时候,小陆公公在暗处静静的站着。 楚君赫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了沈云禾: “你先上去。” 沈云禾朝着小陆公公的位置扫了一眼,便先一步走了。 小陆公公她见过,是楚君赫的人。 “陆绎?你不是该去孝陵卫了?” 楚君赫看到小陆公公的时候稍有些吃惊。 “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陆绎蹙了蹙眉。 楚君赫俊眉轻佻,语气稍有些不屑:“你还会发生意外?” 陆绎眸色微变,冷着声音道:“遇上岁柠公主车架惊了,我怕岁柠怀疑我的身份。” 闻言,楚君赫眼底的异色一闪而过。 他转身朝着楼上看了眼,低语道:“无碍,岁柠她不是外人。” “另外,宫宴由华贵妃那边操持。姨母会着手操持你的婚事,我总觉得姨母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陆绎总有些不放心,他在宫里沉淀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一切即将步入正轨,万一被识破了身份,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母后她……怎么会怀疑你的身份?” 楚君赫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陆绎同翊承一样,是他的表兄弟。 只是,翊承父亲属将门出生,虽有没落却也不比其他贵族子弟差。 陆绎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姨母当年却是下嫁出了皇城,乃地方官员。 后不知为何得罪了一州知府,官职被贬不说,一家更是命丧于认命途中。 陆绎是他在悬崖下救回来的,所有人都以为陆家已经没人了。 怎么会怀疑? “今日姨母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与往日不同了。” 陆绎一直小心翼翼的避着那些亲人,就是生怕被人认出来。 “陆家出事的时候,你还不到八岁……你现在、与儿时并不相同,你若实在是担心,等入了宫我去探探。” 楚君赫也是觉得,仔细探查清楚了才能放心。 一旦陆绎的身份被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就得更改! 陆绎是他最重要的一步棋,孝陵卫那样的地方,他们必须要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嗯,我先去孝陵卫了,今日那边事情有点多。 另外……岁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陆绎说完一个闪身便出了酒楼。 楚君赫深深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深处有些情绪逐渐翻涌…… 他们都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 一步都不能踏错…… 192:被这该死的魅力所伤 “爹爹!快点来啦!再不来好吃的都要被翊承叔叔吃完啦!” 瑶瑶站在楼上过道内对着楚君赫不断的招手。 楚君赫转身朝着楼上看了过来,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容,一不留神就惊艳了大堂内一众男女…… “这么俊俏的郎君……” “胡说什么!这可是楚王……” …… 楚君赫象征性的轮椅,很容易被大家认出身份。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轮椅上了楼梯。 大堂内还不时的传来惊叹声。 沈云禾站在包厢门口,听着那些议论声简直满脸黑线。 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她怎么就没留意到楚君赫的魅力这么大呢? 坐个轮椅竟还坐出优越感来了…… 下次得给他开辟一条独门独路来! “君赫!快来,就等你了!要不然这道沸腾鱼我早就动手了!” 太后还惦记着楚君赫爱吃这道沸腾鱼,上次的时候就见楚君赫吃了不少。 这鱼送上来有一会了,瑶瑶惦记着要给爹爹尝尝,她才忍到了现在。 楚君赫刚刚到了桌边,太后就动起了筷子。 沈云禾可郁闷了,她是来找太后请教六芒星的事情的。 没想到,太后今日带着两个小家伙下馆子来了。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她也不好仔细的请教六芒星的问题。 沈云禾一直觉得,孩子的世界就该是天真烂漫的,不该参杂这些大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好在,没一会掌柜的就领着两个人敲响了包厢的门。 沈云禾探过身子一看,竟然是岁柠! 当即她便激动的站了起来。 “岁柠!” “柠姨!” “柠姨……” 三道声音一同响起。 瑶瑶冲得最快,她举着吃得油腻腻的手手,一头栽进了岁柠的怀中。 岁柠本就十分喜爱瑶瑶,管她脏不脏?抱起瑶瑶就亲了两口。 “瑶瑶……柠姨可想你了。” “是吗?瑶瑶也可想柠姨了……” 坐在一旁的太后简直满脸黑线,这俩今早才刚刚见过…… 现在搞得像是几年没见了一样! “星屿有没有想柠姨呀?” 岁柠也揉了揉星屿的脑袋,换来了星屿腼腆的一笑。 “瑶瑶!你下来……瞧瞧你都将柠姨衣裳给弄脏了!” 沈云禾简直不忍直视,瑶瑶满手的油渍都擦在了岁柠的身上。 “没关系的,回去洗洗便好了。” 岁柠不在意,抱着瑶瑶去了太后跟前。 “岁柠见过皇祖母。” 岁柠本想跪下见礼,刚把瑶瑶放下,就被太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哀家早就同你说过了,在哀家面前不要行这些虚礼。 你可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孩子,总是那么见外……” 太后故意扳起了脸,这事情她不知道跟岁柠提过多少次,偏偏岁柠这丫头执拗的很。 “皇祖母,礼数不可废。” 岁柠没有下跪,却任然坚持福了福身子。 太后摆了摆手让岁柠起来了,转头就对沈云禾投去了无奈的一撇: “你好生跟她说说,你们俩这么要好,怎么性子就天差地别。” 沈云禾耸了耸肩:这能一样么?她是穿越来的,骨子里就不是个迂腐的人。 岁柠可是土生土长的,更何况还出生于宫中,若是不遵这些虚礼,岁柠怎么在那些人的魔爪底下讨生存? “这些事情需要自己领悟,旁人劝了是没有用的。” 沈云禾决定不蹚这趟浑水,岁柠有她自己的坚持,只要是岁柠想要的,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太后瞪了沈云禾一眼,只能认命的苦吃了起来。 “皇祖母……您之前讲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瑶瑶又跑去晃起了太后的胳膊。 太后对着瑶瑶勾了勾手,瑶瑶一脸好奇的将脑袋凑到了太后的面前,却听得太后将声音压得极低: “傻丫头……这么多人在,哪里还能说秘密?说了不就都被他们听去了? 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还算什么皇宫秘辛?” 瑶瑶肉乎乎的脸蛋皱成了包子状,怎么办?皇祖母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她又很想听故事…… “那咱们快点吃,吃完了回宫!” 瑶瑶又打起了如意算盘,等回了宫了,就没这么多人了吧? 她又可以继续听故事了。 “好,瑶瑶想听故事,咱们就快些吃。” 太后对瑶瑶可谓是宠到了极致,说话间还给星宇夹了一块鱼,叮嘱道: “小屿还在长身体,万万不可挑食,只有强壮了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星屿忙着点头,将鱼肉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含糊的说道: “星屿明白了,星屿要将自己养得壮壮的!” 沈云禾:…… 楚君赫:??? 星屿挑食的毛病,他一直不得办法,没想到皇祖母一句话解决了! “星屿,不能吃辣少吃一点也没关系。” 沈云禾还是心疼自己孩子,眼看着星屿脸都辣红了,赶紧将星屿给劝住了。 “对!瑶瑶也能保护哥哥! 哥哥只管吃自己喜欢的菜!” 瑶瑶拍着自己肉乎乎的胸膛,满嘴流油的说着豪言壮语。 太后别提多无语了,她好不容易说服了星屿改掉挑食的毛病! 虽说出生在皇族衣食无忧,可世事无常,万一哪天星屿上了战场,他要如何适应风餐露宿? “没关系的,星屿都可以。” 星屿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 楚君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他的儿子! 包厢内,一群人围在圆桌旁,满脸都是笑容。 国公府内,却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沈清夕来了! 这个消息还是白牡丹偷偷来告诉苏怀柔的! “她一个人来的吗?” 苏怀柔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绣着红盖头,这是她为沈云禾出嫁准备的。 白牡丹摇了摇头: “带了两个陪嫁的丫鬟一起回来了,并未看到凉王的身影。 夫人……回门之期还未到,二小姐此刻回来若是被人知道了……” 白牡丹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要将此事告诉沈云禾。 出嫁的新妇这般回娘家,可不吉利…… “老爷可有回府?” 苏怀柔也知道这事情不能闹开来,若是沈清夕回来凉王并不知情的话,这事情就大了。 “老爷这两日一直都在忙着孟氏的事情,并未在府中。” 白牡丹就是沈云禾放在国公府的眼,国公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白牡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193:一起毁灭吧 苏怀柔也是被沈清夕这举动给气到了,她将沈清夕带在身边那段时间,教她的规矩简直都白瞎了! “二小姐去了何处?” 苏怀柔起身就往院子外走。 “自然是去了孟姨娘那里,只不过守在孟姨娘院门口的下人不知道会不会将二小姐放进去。” 白牡丹还是忧心忡忡的,二小姐不在家,这些事情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能先一步去告诉夫人。 小姐离开之前有交代,府里的事情能不要为难夫人的便不要告诉夫人。 一切,都等小姐回来再说。 可眼下,等不到小姐回来…… “云禾在何处?” 苏怀柔眉眼间满是焦虑,沈清夕做了这么不吉利的事情,若是对云禾的婚事有影响的话…… 她实在愤怒的紧! 那该死的孟姨娘母女真是做什么都不行,拖后腿第一名! “不知道,大小姐先前派人送消息给我,说要去一趟楚王府。” 白牡丹也是怕沈清夕将事情闹大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出这个头。 大小姐交给她的任务只是勾引国公,并没有包括解决这样的麻烦在内。 远远地,已经传来了沈清夕竭嘶底里的咆哮声。 “你们都给我让开! 我可是凉王妃,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狗奴才,信不信本王妃将你们退出去斩了?” 沈清夕从没想过,她才出嫁多久? 回了府竟然连个下人都给她使脸色! “凉王妃!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院子谁都不允许进。” 下人惴惴不安的跪了下来,他们是真的不敢,但是二小姐将凉王妃的身份搬出来的话,他们也根本没办法。 谁让他们身份低微呢! “放肆!给本王妃将他们拖出去砍了!全部砍了!” 沈清夕根本不等他们继续说话,连声吩咐让人将这几个下人给斩了! “我看谁敢!” 苏怀柔刚到,就听到沈清夕要斩了国公府的下人! 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中气十足的怒喝,成功的制止了沈清夕。 “苏怀柔?你来做什么!” 沈清夕因为小产的原因,气色本就不好,偷摸着回到了国公府之后,又受到了这样的冷待。 她脸上的气色看起来也就更差了。 “王妃!” 沈清夕身边的丫鬟担心的扶住了她。 她们是偷偷从凉王府后门溜出来的,沈清夕出嫁之后就派人给孟姨娘送过口信。 可是迟迟等不到孟姨娘的回音。 她只能亲自找上门来了,芍药虽然被凉王派人送回了花楼,但是沈清夕清楚,芍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发的。 所以,她趁着凉王办事时,偷偷出来了。 娘亲虽然已经被休了,可娘亲的身后毕竟还有孟氏。 只要舅父能从中周旋一下,将芍药那该死的贱蹄子弄走,她在凉王府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凉王妃!你怕不是忘了……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的凉王府! 不知凉王妃以什么身份,要斩了我国公府的下人?” 苏怀柔气场全开,她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沈清夕抢在回门之前来国公府找晦气,当真以为国公府没人了么! 那几个下人已经被沈清夕给吓住了,这会看到了苏夫人过来,简直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齐齐的跪到了苏夫人的脚边哀求: “夫人!救救我们!” “夫人……救命啊……” “我们也都是奉命办事!” …… 苏怀柔蹙了蹙眉,院门口闹得厉害,里边的孟姨娘也在“哐哐”的砸着门,吵得她着实头疼。 “都起来,派人去将管家请来。” 苏怀柔对着跟来的奶娘摆了摆手,奶娘上前扶住了她。 白牡丹眸子转了转,将苏怀柔的动作尽收眼底。 沈清夕正在气头上,被苏怀柔这么一激,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王妃?可是又腹痛了?” 沈清夕紧咬着牙根,北斗堂掌柜仔细交代过,再有流产之兆,这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她煞白的脸上滑过一抹狠戾,唇角更是噙上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白牡丹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夫人!她……该不会要出事吧?” 白牡丹拉住了苏怀柔,这样的沈清夕太骇人了。 苏怀柔也蹙起了眉头:“去请大夫过来。” 一旁的下人连忙跑开。 孟姨娘在屋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听得苏怀柔说要请大夫,丫鬟又在大叫着“王妃!” 当即,她便着急得大喊了起来:“夕儿!夕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感告诉娘亲啊!” 孟姨娘急得从门口跑到了窗户边,提着椅子重重的砸向了窗户,想要将窗户砸开。 “苏怀柔!你和沈云禾毁了我的一生! 那我便要你尝尝,被毁了一生的滋味!” 沈清夕低垂着眼眸,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咬牙切齿的念叨着。 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浑身一颤,王妃刚的话她听到了…… 白牡丹和苏怀柔已经察觉到了沈清夕不对劲,管家此刻也是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沈清夕这时候却突然笑着看向了苏怀柔。 “母亲……” 沈清夕声音揉揉的,眼底甚至噙满了泪: “母亲……夕儿知道错了,夕儿不该在回门之前偷偷回来。 可是……可是夕儿心里苦啊! 凉王他金屋藏娇,连洞房花烛都是与那花魁芍药一起度过的! 夕儿……夕儿也是没有办法…… 母亲,求您帮帮夕儿……” 沈清夕哭着一步步上前拉住了苏怀柔的手,同时也将白牡丹给挤到了旁边。 苏怀柔脸色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动容。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凉王竟然会做出这般不靠谱的事情来! “等老爷回来再说吧,我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回来了。” 苏怀柔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沈清夕紧紧抓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动了动想要挣脱沈清夕,沈清夕却突然尖叫着朝后摔了过去! “啊……” 一声惊呼后,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王妃!” “您怎么样了王妃?” …… 194: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夫人!你怎么样了?” 白牡丹上前一步拉住了苏怀柔,刚才那一幕她全部看在了眼里。 “我没事!” 苏怀柔脸色很是难看,若是之前还不清楚沈清夕打得什么主意的话,这会她再猜不到,就是真的蠢了! “大夫到哪里了?” 苏怀柔连声问道,她神色严肃,语气更是带着凌厉。 沈清夕竟然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 “才刚刚出门去请。” 管家的也是被这情况给吓坏了,他刚到就看到二小姐拉着夫人的手在说话。 好端端的,二小姐竟然摔了! “母亲……你好狠的心啊!” 沈清夕痛得蜷缩在地上,她的身下已经有鲜血渗出…… “王妃!您流血了!” 丫鬟被吓傻了,王妃流血了这可怎么办? 凉王知道的话,会不会将她们给杀了? “二小姐这话说的很可笑,到底是谁狠心?” 白牡丹也被沈清夕给气到了,沈清夕分明是自己摔倒的,竟然还污蔑夫人狠心? 傻子也能看出来沈清夕打得什么主意吧? “国公府的事情,岂容你这个外人插嘴?” 沈清夕强撑起了身子,她虽倒在地上,头颅却高昂着。 白牡丹和芍药一样,都是花楼出来的女子,沈清夕怎会容许自己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丢了身份? “苏怀柔!我诚心求你帮我,你却狠心将我推倒! 你明知我肚里怀着凉王的孩子!这可是皇室血脉,凉王府未来的小世子! 你如此做法,有没有将皇室看在眼里!” 沈清夕小腹从最初的钝痛发展到现在如刀搅般的疼痛,流出的血将身下刚萌芽的草皮染红了。 继续拖延下去,这个孩子当真就没了! “沈清夕……你为了陷害我,不惜赌上了自己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大夫若是来得迟些,你也就没命了……” 苏怀柔阴仄仄的笑了。 她一步步的逼近沈清夕,脸上的阴狠与沈云禾如出一辙。 沈清夕一心算计着要将苏怀柔母女给拉下水,只要坐实孩子是苏怀柔推没的,苏怀柔的日子也就走到头了! 她却没想到,苏怀柔竟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你什么意思……下人已经去请大夫了,苏怀柔!我警告你别搞小动作!” 沈清夕死死的瞪着苏怀柔,她逼着自己将凉王妃的气势强撑了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就算借给苏怀柔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么死了! “搞小动作?凉王妃真是高看自己了。 国公府不比凉王府,府里没有大夫,还得去街上请大夫过来。 万一遇上大夫出诊,不在铺子里,势必又要耽搁些功夫。 如此,就算一家家铺子这样请过来,时辰也耽搁许久了。 况且……你觉得谋害凉王子嗣这样的情况……会吓跑多少大夫?” 苏怀柔说话的时候露着浅浅的笑容。 她不大的声音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和屋内的孟姨娘听个清楚。 苏怀柔一直都是不喜后院争斗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院子里躲了那么多年。 以前是她没能保护好云禾,让云禾在孟姨娘这对母女手中吃尽了苦头。 现在的她,早已醍醐灌顶。 沈清夕还想凭着这般拙劣的手段陷害她? “不、不会的……娘亲救我! 娘亲……救救我……夕儿、夕儿好疼……” 沈清夕彻底的慌了神,她回头朝着屋里大喊了起来。 偏偏,她越激动越害怕出血量便越多。 “王妃!王妃您不能再动了! 王妃…… 快来人啊,救命啊……” 丫鬟已经吓哭了,她拉住了沈清夕,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管家也站在一旁,根本没了主意。 白牡丹扶着苏怀柔,心中打着鼓。 她已经派人将笑死告诉大小姐了,怎么这个点了大小姐还没回来? 她去找夫人之前,就已经让随身的丫鬟去找沈云禾了……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牡丹还是有些胆小,沈清夕现在好歹是凉王妃,万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 沈云禾一群人已经用完了膳,这会正在包厢里聊天。 岁柠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轻松的氛围,并且她也是第一次在太后的脸上,看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神色。 太后,再也不是端着的那个小老太太了,她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好像,小时候总爱惩罚他们,又爱和他们开玩笑的皇祖母又回来了。 陡得! 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大小姐!” 掌柜的语气很是着急。 沈云禾蹙起了眉,她怕影响其他人,便开门去了外边。 “大小姐!您赶快回府看看吧,二小姐回来了!还气势汹汹的。 牡丹姑娘怕出事,便让奴婢赶紧来通知您。” 丫鬟看到沈云禾的时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沈清夕?她不是明日才回门吗?怎么今日就来了?” 沈云禾心底也是咯噔了一下,沈清夕这没脑子的究竟想做什么? 她是疯了吗? “奴婢也不知,奴婢出来之前牡丹姑娘已经去请夫人了。” 丫鬟一个劲的摇头。 “我爹呢?” 沈云禾心中的不安渐盛,她最不想的就是看到娘亲对上沈清夕。 因为芍药的关系,沈清夕在凉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今日又径直回了国公府,势必会闹起来。 “老爷不在府里。” 丫鬟摇头,主子的行踪岂是她知道的? 她是去了楚王府,没有找到大小姐,楚王府的管家派人将她给引到了这酒楼内,要不然她今日都找不到大小姐。 “别着急,你先回府。我马上就来。” 沈云禾说完转身就进了包厢。 包厢外的对话,没能逃过包厢内众人的耳朵。 瑶瑶这会也不玩了,气鼓鼓的就要往外冲: “瑶瑶去保护姥姥!” “瑶瑶!”太后叫住了她。 瑶瑶小小的身子顿住了,她还以为太后是想要阻拦她,小嘴也就撅了起来。 哪知,太后却蹭的站了起来,说道:“皇祖母跟你一起去!” 沈云禾:…… 岁柠:??? 星屿无奈的扶额,他怎么觉得妹妹和皇祖母凑到一起,好像他有点招架不住呢? 195: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太后在经过沈云禾身边的时候,挑着眉对她挤了挤眼。 沈云禾:??? “太后当真要过去么?” 现在的国公府只怕是一团乱吧? 太后也不嫌糟心? “自然是要去为孙媳妇撑腰的,凉王他有华贵妃在前顶着,又有皇帝护着,你和君赫可就只能指望我了! 皇后她可斗不过华贵妃那一脉。” 太后将事情看得很透彻,反倒是沈云禾咋舌了。 有这么个大佬陪着,这么粗的大腿!不抱岂不是浪费了? “好嘞!走吧!” 沈云禾也是着急回去。 太后都去了岁柠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一群人在经过楚君赫身边的时候,齐齐朝着他投去了一眼。 楚君赫却淡淡说道:“后院之事本王不方便出面。” 这事情一旦牵扯到他出场的话,那性质可就变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就先走了。” 沈云禾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顾得上其他,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国公府过去了。 路上, 苍云将马车驾得飞快。 岁柠则是和太后在后面的马车上跟着,驾车的是太后带出宫的小太监。 不得不说,宫里出来的驾车技术也挺厉害。 沈云禾的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没多久,太后的马车也就到了。 与此同时, 沈云禾和北斗堂的掌柜的,在国公府门口迎头碰上了。 “大小姐?” 掌柜的倍感吃惊,他以为大小姐在府里呢,却没想到也是堪堪赶来的。 “边走边说。” 沈云禾先一步进门,管家已经派人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沈云禾凌厉的视线,自门房身上一扫而过。 门房有些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大小姐为何这么看着他?今日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情惹大小姐动怒啊……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沈云禾将对沈清夕的愤怒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只要是孟姨娘那边的人,这一路都遭了沈云禾的白眼……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人心惶惶。 后院, 苏怀柔也是聪明的,她并未吩咐下人去将沈清夕扶起来。 她记得云禾曾经告诉过她:再不确定伤势如何的情况下,最好保持原地不动或者原地躺平。 眼下,她只要证明,沈清夕这一摔并不是她推的就可以。 “苏怀柔!你瞎了吗?没看到夕儿还在地上吗?你怎么还不扶她起来?” 孟姨娘扒在门缝上朝着外边看着。 看到沈清夕下半身的血迹时,孟姨娘便急红了眼。 她已经被休了,国公府是断然待不下去了,她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沈清夕的身上。 她的夕儿若是再有个好歹,她可要怎么活? “夫人……求求您救救王妃吧。 王妃她太可怜了……” 丫鬟对着苏怀柔跪了下去,其他两个丫鬟则是护在了沈清夕身边。 沈清夕带着四个陪嫁丫鬟回来的,此刻只有三个在这边。 另外一个不知趁乱去了那里。 白牡丹狐疑的四处看了过去,丫鬟没瞧见,却见到前边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大小姐! 大小姐回来了!” 白牡丹激动坏了,她可算是将沈云禾给盼回来了。 沈云禾若是再不回来,她可真怕苏夫人今日会被这凉王妃给害死! 白牡丹太过激动了,将苏怀柔的手臂都给抓疼了。 苏怀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她摇了摇头。 白牡丹悻悻的笑了笑,她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失了得体。 “娘亲!” “姥姥!” 远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朝着此处飞奔。 瑶瑶的身后还跟着星屿,星屿双手背负在身后,步伐不大,却也不慢,看起来无比沉稳。 “掌柜的,劳烦您给凉王妃瞧瞧。” 沈云禾来不及多言,看了眼地上痛苦的沈清夕,说着客套的话。 “是。”掌柜的并不多问。 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插嘴的。 “凉王妃有小产之兆,加之出血过多,这孩子怕是……” 掌柜的忧心忡忡,上天都有好生之德! 他是个大夫,又怎么忍心看到这一幕? “凉王妃……老夫先前仔细交代过,一定要卧床休息,不仅劳力不得,更是受不得凉! 您怎么不听劝呢? 您的身子之前便已经亏损的厉害!这次若是缓不过来,您也就没命了啊!” 掌柜的也是惋惜的很,语气里更是带着浓浓的无奈。 “救我!求求您救我!神医呢? 神医在哪里? 救救我……” 沈清夕彻底慌了,先前她还觉得苏怀柔在吓唬她,此刻听到掌柜的也这么说,她顿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夕儿!夕儿……你怎么样了?” 孟姨娘拍着门,着急的大喊着。 沈云禾蹙着眉,双手环胸的站在一旁,以前她觉得沈清夕是聪明的。 现在……越来越觉得沈清夕的脑子有点不大灵光。 沈清夕已经嫁到凉王府了,竟然舍得将这个孩子折在国公府。 即便是打定主意不要这个孩子了,为何不用这个孩子去将芍药给灭了? 沈云禾看着沈清夕脸色煞白的样子,很是无语的摇头。 她是这么想的,同样也是这么说的: “沈清夕!你有没有脑子?亏你还是从国公府出去的,怎么行事做派如此上不得台面? 甚至就连芍药都不如? 区区一个芍药就让你乱了分寸,寻死觅活了? 你以为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芍药的吗?那是你和凉王的! 你如此作践自己,糟蹋孩子,你有想过凉王会怎么看待你么? 还未回门,你就将自己作成了这样! 简直让我大失所望!” 沈清夕这么愚蠢,哪里还需要她动手? 她自己就将自己给作死了! 沈清夕怔怔的看着沈云禾,沈云禾说的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甚至压根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 救救我……” 沈清夕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她偷偷回国公府最初的目的并不是这样,她是想要娘亲帮她想想办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步步的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将她抬进屋里吧,神医一会就过来。 另外……将孟姨娘关别的地方去,聒噪!” 沈云禾一声令下,管家立马带着人行动起来了。 掌柜的也是,提着医药箱跟了上去,神医来之前,他要替神医将病人给稳住了。 “云禾……你当真要救她?” 苏怀柔拉住了沈云禾,压低了声音问。 房门也在这一刻被下人打开了,孟姨娘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直直的朝着沈清夕扑了过去! “夕儿! 夕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啊! 苏怀柔! 还有你、沈云禾! 你们将我的夕儿怎么了?” “我告诉你们!夕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们偿命!” 孟姨娘拉住了沈清夕的手,恶狠狠的瞪着沈云禾和苏怀柔。 196:整个国公府与你一起陪葬 “放肆! 你以什么身份在此处吆五喝六?” 太后刚刚到了此处,就将孟姨娘的威胁给听了一耳朵。 当即,气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简直岂有此理! 沈禄那老东西到底干什么吃的?当初竟然捧了这样一个姨娘上位。 这孟姨娘的光荣事迹,她可是早有耳闻的。 她原本以为,这孟姨娘只是当真自己人的面嚣张跋扈,却没想到当着她的面,竟然敢如此的放肆! 苏怀柔被突然蹿出来的太后给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仔细瞧了瞧,她总共也没入过宫几回,后来有闭门不出,太后也是多年之后才回了皇城。 苏怀柔一时间也没能将太后给认出来。 这边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姨娘便恶狠狠的骂了过来: “我放肆?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 国公府的门楣现在已经这么低了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孟姨娘指着太后就是一顿斥骂,简直气死她了! 自打沈云禾这贱蹄子回来之后,她真是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不仅没能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甚至就连原来的姨娘位置都没了! 她被休了,孟氏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消息。 沈禄已经说了,等夕儿回门之后,便会将她逐出国公府。 这些年,她存下的那些银两大部分都贴补给了她的母族,现在她身边所剩下的银两也不多了…… 被逐出国公府之后,那些银两根本不够她生存。 陡得! 啪! 一巴掌落到了孟姨娘的脸上。 孟姨娘捂着红肿的半边脸,不敢置信的瞪了过去! “沈云禾!你疯了,竟然敢打我?” 孟姨娘疯了一般扑向了沈云禾,苍云一个擒拿扣住了她的肩膀,脚下一个踢蹬,踹中了孟姨娘的膝盖,将她整个人给押着跪下了。 “苍云!继续掌嘴!” 沈云禾眼底透着冷意。 随后,她又对着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将沈清夕抬进屋里去。 眼看着,沈清夕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孟姨娘继续耽搁下去,沈清夕可就真的死了! 沈清夕可以死,却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牵扯上她娘亲! “好嘞!” 苍云最喜欢这样的任务了! 啪啪啪!的巴掌一个劲的往孟姨娘脸上甩。 苍云是什么样的手劲?十多个巴掌之后,孟姨娘已经鼻青脸肿了,甚至就连嘴角都有血迹渗出…… 偏偏,她挨了打,嘴上还不服软,仍旧瞪着沈云禾,对着她口齿不清的叫嚣: “沈云禾……等老爷回来,他定会弄死你……” 沈云禾双手环胸,冷笑着看向了孟姨娘。 良久,她突然阴仄仄的说道: “辱骂当朝太后……罪可当诛,严重的可是要诛九族的! 幸好!你已经被休了,要不然国公府可就跟着你倒霉了!” 沈云禾眼底噙着嘲讽。 她说话间还朝着太后看了一眼,后者则是一脸怒容的瞪着孟姨娘! 孟姨娘懵了! 太后? 沈云禾怎么又和太后勾搭在一起了? 苏怀柔和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原本她还想问问沈云禾,这位贵妇究竟是何身份,可千万不要怠慢了贵客! 谁能想到,这妇人竟然是太后啊! “不知太后驾到!臣妾罪该万死!” 苏怀柔仓惶的跪了下来,她脸上满是不安。 同时也有些埋怨沈云禾,这丫头太后来了也不介绍一下! “苏夫人起来吧,哀家也就是跟着云禾这丫头过来凑个热闹!” 太后虚扶了一把沈云禾。 瑶瑶也上前将苏怀柔给拉了起来:“姥姥,皇祖母她可好了,您不要害怕! 瑶瑶觉得,姥姥可以多和皇祖母学学。 您看皇祖母活得多豁达!” 瑶瑶凑在了苏怀柔耳边,悄声的说着。 苏怀柔耳根一红,悄悄拉了瑶瑶一把:“胡说八道,太后天人之姿,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不得玷污。” “无碍,哀家倒是觉得瑶瑶说的不错。” 太后对着苏怀柔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女子,最为悲哀的就是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若是能够洒脱的走出来,倒是一件好事。 “太、太后……刚、刚才草民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望太后不要与草民计较……” 孟姨娘战战兢兢的跪着,她连头都不敢抬! “哦?让哀家不要与你计较? 你这倒是命令起哀家来了?” 太后转身面对孟姨娘的时候,神色又冷凝了下来。 “将她拖到前厅跪着去,给哀家看住了!她若是敢偷懒,整个国公府一起跟着挨罚!” 太后压根没拿自己当外人,指使起国公府的下人来也是得心应手。 岁柠这一路一声不吭的,她原本以为云禾回来之后日子便好过了。 但是…… 没想到,云禾自从边关回来之后,竟然还是过得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 “云禾……为何你不与我说?” 岁柠拉住了沈云禾的手,眼底已经微微湿润了。 她要是知道,沈云禾在国公府还是处处被那对母女欺压,她一定会早早的回来。 “人总要学着自己面对,难道我要一辈子依赖你的帮助吗? 岁柠……你能帮我一时,可帮不了我一世。 没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 沈云禾笑着摇了摇头,岁柠就是太过紧张她了,从小到大都恨不得事事帮她解决了。 正是因为如此,岁柠才会遭到皇室其他人的挤兑…… “王妃…… 王妃! 您快醒醒啊王妃!” 屋里,传来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 掌柜的也冲到了门口,神色着急万分: “大小姐!凉王妃她大出血了!” 197:阎王也休想来抢人 “凉王妃大出血了!你找她有什么用? 快去请神医啊!” 被拖出去一些距离的孟姨娘,回过头来大声的喊着。 北斗堂的掌柜都救不了的人,沈云禾能做什么?站在旁边喊加油吗? 孟姨娘这一声吼,成功的让已经准备往屋里冲的沈云禾顿住了脚步。 沈云禾掏了掏耳朵,对着管家连连摆手: “赶紧将她给我弄走!” 孟姨娘此人怎么就如此的聒噪呢? 请神医?神医是她想请就能请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被孟姨娘给鄙视了! 要不是怕楚景越迁怒她娘亲,沈云禾真不想去救沈清夕。 太后也是满脸不解之色,沈云禾这是想做什么? 瑶瑶拉了拉太后的衣摆,等太后半弯下腰来的时候,便踮起了脚尖说道: “皇祖母……我娘亲她就是神医。” 太后:…… “噗!” 真不能怪她如此不合时宜的笑喷,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好笑之人? 那孟姨娘难不成真的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神医已经要冲进去救人了,她将神医和骂了…… 岁柠不解的看了看瑶瑶,又看了看太后。 最后, 眼睁睁的看着沈云禾冲进了屋内。 “苍云!将这些人都给我丢出去!” 屋里传来了沈云禾凌厉的声音。 没多久,苍云便一手一个拖着两个丫鬟出来了。 另外一个则是哭唧唧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众人:…… 苍云这小姑娘,看起来柔弱文静,怎么力气这么大? 苍云将三人往院中一推,便两腿分开,双手环胸堵在了门口。 有她守着,谁都别想闯进去! 屋内, 掌柜的留下给沈云禾打下手。 沈云禾在三个丫鬟出去之后,便摸出了面具戴上。 沈清夕看到那张面具的时候,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想要抓住眼前之人…… 她苍白无血色的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沈清夕在意识抽离之前,在心底呐喊了一句:神医……救我! “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你帮我扶着她坐起来。” 沈云禾拿出了银针,示意掌柜的将沈清夕扶好。 她早就说过,沈清夕和孩子都不能在国公府出事! 她便以施针强行拖住沈清夕的身子骨,按照沈清夕的身体情况,孩子会在两日之后流掉。 到时候,一切都与国公府无关。 “神医……您这是……鬼门十三针?” 掌柜的看着沈云禾下针,简直震惊得语无伦次! 他从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到鬼门十三针! “正是。” 沈云禾没有藏着掖着,医术本就是用来救人的,多一人学会便多了一分救人的机会。 掌柜的不敢浪费这个机会,扶住沈清夕的同时也仔细的记下了沈云禾施针的手法与顺序。 一套鬼门十三针行走下来,沈云禾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手腕更是酸到抬不起来。 “大出血止住了,给她喂上两粒回春丸,不出一炷香便能醒来。” 沈云禾收了银针,疲惫的捏着酸痛的手腕。 她强行在此刻救回了沈清夕和孩子,两日后孩子流掉时,沈清夕的身子会被反噬多少,那便不是她的事情了。 当初,原主在边关难产一命呜呼的时候,定当是恨极了孟姨娘母女了吧…… “那我便在此守着她一炷香,神医放心!我定不会让她在国公府出事!” 掌柜的不由分说揽下了这件事情。 他知道,主子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连他都察觉到了凉王妃身边的丫鬟少了一个。 想必是去了凉王府报信了。 国公这会还没回来,凉王的怒火势必还要主子去灭。 “嗯,这里就交给你了。” 沈云禾并未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便收了面具出去了。 掌柜的盯着沈云禾的袖口看了许久,他疑惑很久了,一直都没问出口。 主子的衣袖到底有多宽大? 刚才银针和面具都是从衣袖内拿出来的,包括那回春丸都是从衣袖内掏出来的。 “云禾、怎么样了?” 苏怀柔一见到沈云禾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她知道,依着云禾的脾气是不会救沈清夕的,现在出手救沈清夕,也只是想要帮她解围…… 终究还是她拖累了云禾啊。 “娘亲!沈清夕她无碍了。” 沈云禾笑着摇了摇头,神医出马就没有救不了的人! 眼看着,大家的情绪都松懈了下来。 管家那边却又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夫人!夫人! 凉王带着人过来了! 凉王一行人气势汹汹的,门房根本就拦不住!” 管家一天之内着急上火,眉头一刻都没松懈下来过! “楚景越?他来得倒是够快的。” 沈云禾轻轻挑眉,原本还以为楚景越会在沈清夕清醒过来之后才来。 却没想到,他的脚程竟然这般快。 “小姐,凉王自城中花楼而来。 另外……他将芍药姑娘也给带来了。” 苍云翻身上了屋顶,不出片刻又下来了。 他们的人一路跟着凉王到了国公府。 “混账!他竟然将那花楼女子给带在了身边?简直给皇室抹黑!” 太后真是被楚景越给气到了,她听闻大婚当日的时候,那花楼女子就闹过。 本以为,楚景越将那花楼女子送回花楼之后,两人之间便不会再有什么后续。 毕竟…… 男人嘛,都是玩玩罢了。 她是真的低估了那花楼女子的能耐! 一个在花楼混迹多年的女子,一步步爬到花魁这个位子上,靠的可不仅仅是美貌! 太后在心里便也将那芍药给记下了。 “皇祖母息怒!您的身子重要……” 瑶瑶嘀咕了一句,太后听了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还是瑶瑶会疼人啊!不枉费皇祖母这么疼你!” 太后笑着揉乱了瑶瑶那两团发髻…… 星屿嘴角抽了抽,皇祖母听话怎么只听半截?瑶瑶嘴里后半段那小声的嘀咕,她当真没有听到吗? 瑶瑶分明在说:您的身子重要,您若是倒下了谁给我讲皇宫里的秘密呀?没有秘密听,皇宫待着多没意思呀?还不如上大街上喝馄饨去…… 星屿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皇祖母当真觉得瑶瑶是在心疼她的身体? 他怎么觉得不是呢? “既然凉王来了,便去前院接接他吧。” 沈禄不在,苏怀柔自然是要做主。 总不能一大家子都在后院待着,将凉王晾在前厅,那像什么话! “走!哀家也要看看那孽障究竟想要做什么!” 太后发话,当即一群人便着急的往前厅赶去。 这一路,太后都冷着脸,一想到凉王她就气得直咬牙! 楚景越可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皇帝已经将这么大好的前程送到他手中了,他竟然都没捏住!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好好拉拢沈国公吗? 国公那些旧部,若是能被凉王所用,对君赫也是不小的打击! “国公府的人呢!就你们这些狗东西,还妄想阻拦本王? 凉王妃究竟在何处! 国公府没人给本王一个交代吗?敢动本王的女人,你们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 还是说,国公府早已不将本王看在眼里了! 是想让本王将此事呈到皇上面前,国公府才知道怕?” 前院拐角处, 楚景越一脚将路边跪着的几个下人踹翻了。 并且发狠般朝着下人的身上踢了过去…… 198:轰出去吧 “楚景越!你竟敢滥用私行!” 太后看到楚景越这副二世祖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以往的时候,她见到的楚景越都是斯斯文文的,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感觉。 却没想到,楚景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太后以前在南方养身体的时候,便听到过宫里传来的风言风语,她只当楚景越流连花楼,只是文人那种附庸风雅罢了!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浑啊! 楚景越浑身一僵,他诧异的朝着太后看了过来,原先他只当自己是幻听了,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沈云禾搀扶着太后正差朝他走来! “皇、皇祖母?您……怎么会在这里?” 楚景越愣了一下,这才跪下请安。 “怎么?看到哀家在这里,你很惊讶?还是嫌弃哀家挡着你摆架子了?” 太后一脚重重的踹在了楚景越的膝盖上。 那梆梆的声音,听的沈云禾直蹙眉。 太后也是个狠人啊,打起人来眼都不眨,楚景越这膝盖怕是得修养上几日才能好了。 “没有!孙儿不敢……” 楚景越低着头,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心底却已经是百转千回了。 太后本该在宫中,为何突然出现在国公府? 难道……太后已经与国公府走到一处了? 那他…… 楚景越先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从国公府这还什么都没捞到,怎可与国公府交恶! “妾身、妾身……给太后请安。” 芍药跪在楚景越身后,一直都没有敢言语,这会见太后面色缓和了下来,她才终于露了声。 陡得! 太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她冷冷扫了一眼那低着头的芍药,一声冷哼: “哼!放肆!” 太后嫌恶的避开了眼,苏怀柔看了眼沈云禾,见沈云禾对她点了点头,苏怀柔这才厉声道: “来人!将她轰出去。” 轰! 芍药惊住了! 她是跟着凉王来的,这苏夫人是不是瞎了眼了,竟然敢命人将她给轰出去? “凉王……” 芍药怯懦的朝着楚景越依偎了过去,楚景越刚刚才挨了太后一脚,这会哪里敢当着太后的面,被一个花魁攀上? 当即,楚景越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让了让,没叫芍药碰上。 “王爷?” 芍药稍有些吃惊,凉王以前可不会这样的,今日是怎么了? 国公府的人将她给轰出去了,凉王自己岂不也是没有面子? 芍药觉得,无论如何凉王都会护着她的,她可不像沈清夕那个没脑子的。 “还不快将她拖走!莫要碍了太后的眼!” 苏怀柔见管家犹豫着不敢上前,又催促了一句。 管家这才带了两个下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芍药,将她往外边拖了过去! “王爷!王爷!妾身可是您带来的呀,难道王爷就任由这些人打了王爷的脸吗?” 芍药挣扎了起来,她才被凉王命人送回了花楼,好不容易又再度取悦了凉王,今日又被国公府扫地出门,她的脸还往哪挂? 往后,就算入了凉王府,也必然无法爬上当家主母的位置…… “放肆!太后在此岂容你唐突?还不诉速速离开?” 楚景越冷下了脸,芍药再多说几句,只怕他太子之位都要不保了! 芍药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景越,任由下人将她越拖越远…… 沈云禾那双犀利的眸子一直紧锁在芍药的身上,被这般对待芍药的眼里竟然没有任何一点的湿润。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憎恨! 芍药憎恨楚景越? 沈云禾心底藏下了疑团,芍药这根线似乎该好好的查上一查。 “楚景越!起来说话!” 太后冷睨了一眼楚景越,转身便往花园过去了。 因为芍药的关系,太后语气很差。 楚景越被太后在这么多人面前训斥,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没好到哪去。 跟着太后一起入了花园后在凉亭内坐下了。 苏怀柔起身说道:“妾身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过来。” “有劳苏夫人了。” 太后点了点头,接下来她要说的话,的确不适合太多的人听。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吧。” 沈云禾对着瑶瑶和星屿招了招手。 她可不想听到什么关于楚景越的秘密,楚景越此人心术不正,万一缠上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娘亲……” 瑶瑶撅起了嘴,她还听秘密呢。 但是,看到娘亲眼睛一瞪,瑶瑶立马投降! 瑶瑶牵起星屿就跑:“瑶瑶带哥哥回院子玩!” “你慢点跑……” 沈云禾跟着瑶瑶一起追了出去。 苍云和小橘自然也跟上来了,没多会功夫整个花园里就只剩下太后和楚景越了。 当然……暗处还有几个暗卫守着。 “听说你从花楼过来的?” 太后提起这个就气得慌,你说楚君赫和楚景越同为兄弟,她怎么就没见过楚君赫去那花楼逛逛呢? 害得她甚至一度怀疑楚君赫他是不是断袖! 真是,不能想,一想起这个更气! 199:皇族还有这么单纯的人? 楚景越眸光猛的一缩,他双拳紧紧的捏起! 紧咬牙根的时候咬合肌凸起的程度昭示着他糟糕到了极点的心情。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 他的确是从花楼过来的!但是,他是偷偷去的花楼,而且是从花楼用来运送菜品的侧门离开的。 到底是谁! “说话!” 太后脸色沉了沉,楚景越的眼神让她非常的不喜。 她在问话的时候,楚景越那震怒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是,孙儿是从花楼过来。” 楚景越没有否认,太后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从花楼过来的,那便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他若是此刻还在隐瞒,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混账!楚景越你将皇室的颜面放在哪里?花楼那种地方,是皇室子孙该去的吗?” 太后被楚景越气得肝疼,说句不好听的,多少千金小姐挖空心思要往这些个皇子面前钻? 楚景越他挑谁不好?非得去花楼?并且还养了个花魁? 花魁…… 啧啧啧!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财团贵公子看中了陪、酒姑娘! 这像什么话? 哪位家长会同意? “皇祖母,芍药她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她并不是那些花楼其他的女子。 她只卖艺! 芍药她是清白的,并且她……也是将清白给了孙儿……” 楚景越起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大,可是到了后面,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这种事情,当着一个长辈的面说出来,他还是会不好意思。 毕竟,这是很私密的事情。 “清白给了你?” 太后被气乐了,什么情况? 皇室还有这么单纯的男人吗? 远处,送瑶瑶和星屿离开之后的折返回来的沈云禾,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差点就笑喷了。 天呐! 楚景越竟然还相信什么处子之身? 她不是不相信花楼那种地方有洁身自好的人,但是芍药明显不是那样的女人。 楚景越只怕是被骗了。 “做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陡得,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沈云禾身后响起,将她给吓了一跳。 “啊……” 声音的低呼被温热的手掌给堵住了。 熟悉的清冽气息传来,沈云禾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刚才,当真是吓了她一跳,按理说国公府府兵虽然不多,但是也早已被楚君赫派来的人像个铁桶一般保护了起来。 “楚君赫!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发出声音的?” 沈云禾懊恼的一拳捶在了楚君赫的胸膛上。 没将楚君赫弄疼,反倒是将她自己的手给打疼了,还换来了楚君赫一阵低笑。 沈云禾:…… 得嘞,她就像个小丑一样。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本王来的时候,虽然是翻墙来的,但是也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分明是你看楚景越看得太过入迷了!” 楚君赫说起这些的时候还微微的蹙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楚景越,他竟然稍稍的有些吃醋。 以往的时候,这些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楚君赫到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步步的被沈云禾吸引到了如此地步。 “啧啧啧……”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楚王这是吃醋了? 沈云禾唇角弯起的弧度魅中带着一丝娇俏。 楚君赫不由得看直了眼。 他猛的一个低头,成功的捉住了沈云禾的唇。 沈云禾:!!! 什么情况? 大庭广众之下,楚君赫到底做什么呢? 远远的,她听到了一些凌乱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又伴着窃窃私语远去了。 沈云禾羞得满面通红! 天呐!她竟然当着下人的面被楚君赫给轻薄了! 传出去的话,她还要不要脸了? 先前,她还说沈清夕在婚前就将身子交给了楚景越,不是明智之举。 现在的她,却一次次的在藏枪走火的边缘疯狂的跳跃着。 虽说,一周之后就是她与楚君赫的婚事了,可没到那一天,沈云禾怎么也放不开。 当然!她主动调侃楚君赫的时候除外! “唔……” 沈云禾双唇被紧紧的捉着,她挣脱不开,只得以手死死的抵着楚君赫的胸膛。 好在,楚君赫此次浅尝辄止,在沈云禾即将窒息之前放过了她。 沈云禾瞪着楚君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便擦了擦唇角的湿润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远处的楚景越和太后身上。 “皇祖母,孙儿认识芍药的时候,她的守宫砂尚在。” 楚景越知道太后在冷笑什么,他可是堂堂凉王,岂会连这样的事情都分辨不清楚? 太后蹙了蹙眉,不想在提起那芍药。 “撇开芍药尚且不谈,哀家且问你,这次你来国公府为了什么!” 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满脸怒容。 这才是她动怒的真正原因! 楚景越是何等身份?遇上一点点事情,便怒气冲冲的上门,这样的脾性如何撑起太子之位? 又怎能成为一位明君! 太后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宫之后要好好找皇帝谈谈立太子的事情。 楚景越不堪重任,楚君赫虽然有腿疾,却是个能重用的!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星屿吗! 星屿可是楚君赫的亲儿子!妥妥的小世子,这样的身份足够成为太子。 太后打定了主意,看楚景越的时候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皇祖母,沈清夕她肚里的孩子,可是孙儿第一个孩子!孙儿也是听问问夕儿她出事了,太过着急…… 孙儿办事太过浮躁,还请皇祖母责罚!” 楚景越突然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这点倒是太后没有想到的。 “罢了,你也没做什么。 去看看沈清夕吧。” 太后估摸了一下时间,沈云禾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说过沈清夕还有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便能醒了。 楚景越来的不是时候,她拖延了这么久,算算沈清夕应该也醒了…… “是,孙儿这便过去。” 楚景越点了点头,这才爬了起来出了亭子。 沈云禾连忙拉着楚君赫躲入了一旁的假山后边。 楚君赫:……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打沈云禾带着瑶瑶回来之后,他听墙根的次数……简直比他前半生加一起的次数还要多! “你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要让楚景越看到你双腿完好的样子?” 沈云禾见楚君赫瞪着她,一时间误会了楚君赫的意思。 后者蹙了蹙眉,他双腿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楚景越知道便知道了。 但是,看到沈云禾这么紧张他的模样,楚君赫很是受用。 待楚景越远去,太后这才朝着假山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吧!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沈云禾神色一僵,太后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还不等她想明白,楚君赫已经牵着她,往亭子里走去了。 等沈云禾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站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 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楚君赫的双腿。 “君赫……你的腿……” 200: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皇祖母,孙儿的腿疾已经被云禾治好了。” 楚君赫又往前站了两步,好让太后能仔细的瞧瞧。 “什么? 你的腿疾是被云禾治好的?” 太后瞳孔震惊! 沈云禾:…… 她无语的瞪向了楚君赫,咬牙切齿的暗哼: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该死的楚君赫,又将她给抛到了风口浪尖上。 沈云禾一直觉得,楚君赫应该在腿疾这件事情上保持低调! 至少,应该三缄其口,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楚君赫能够安然活到现在,正是因为他有腿疾! 一旦被华贵妃和凉王那些人发现他的腿疾已经治好了,楚君赫只怕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沈云禾只要一想起楚君赫总是新伤叠旧伤的样子,就很是心疼。 看来,整改无妄圣甲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太后凌厉的视线,在沈云禾和楚君赫之间来回的游移着。 就在沈云禾怀疑太后是不是要责怪她的时候,太后竟然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抱怨道: “臭丫头,为什么你穿越就有金手指。我穿越就什么特异功能都没有?” 沈云禾:…… “难道您穿越之前,就已经流行穿越小说了?” 太后重重点头: “那可不?不仅有穿越异界的,还有男主不是人的。 比如蛇啊、兽人啊、神仙啊……数不甚数!” 太后掰着手指细数了起来。 她穿越之后也买了些话本子看,但是都不是她喜爱的类型。 这个时代的日子,过得甚是无趣。 “可您成了太后了啊! 您的剧本可不就是女配上位记吗?女配逆袭成功的穿越文,我看了不少。” 沈云禾拉着太后又悄悄说道: “我在边关搜集了不少南疆的话本子,那些故事比北疆的有意思多了。” “当真?” 太后起了兴致。 沈云禾点了点头。 哪知,太后将手一伸: “拿来我瞧瞧。” 沈云禾:…… “改天我让苍云悄悄送进宫去。” 沈云禾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叮嘱了一句: “太后一定要将话本子收好了,万万不能被岁柠给看到了。 省得……教坏了小孩子。” 太后比了个欧了的手势,两个女人的秘密就此谈完。 楚君赫站在一旁,眉心已经拧成了川字。 这两人讨论秘密的时候,已经完全不避人了么? 她们虽然出了亭子,可是他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要比常人强上几分,太后与沈云禾之间你来我往的那些话,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 穿越是什么意思?金手指又是什么?小说又是什么? 男主不是人?女配逆袭? 楚君赫脑海中乱作一团,此刻他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了。 到底是他不够聪慧,还是太后和沈云禾所说的话太难理解了? 难道……她们说得是什么暗语? 楚君赫想起了阎罗殿的暗语,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事好好的查上一查。 “君赫,你让翊承将轮椅送来。 大婚之前你腿疾已痊愈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包括皇帝。” 太后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凉亭内。 楚君赫想事情太过出神,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孙儿明白,孙儿来时已经将轮椅带来了。” 楚君赫眼底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行吧,那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凉王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吧。 出宫这么久,我也累了! 那两个孩子我便带回去了。” 太后摆了摆手,先一步出了凉亭。 若不是怕沈云禾母女吃亏,这事情她也不想掺和,多年前她就不愿意搅和进这些事情了。 年轻的时候斗了半辈子,老都老了,自然要为自己活一遭! “孙儿命人送皇祖母回宫。” 楚君赫也是孝顺的,不忍心太后老都老了,还要帮着小辈处理这些事情。 “嗯。”太后没有推脱,倒是离开的时候对着沈云禾挤了挤眼。 沈云禾了然,回应了太后。 楚君赫:…… 他怎么觉得皇祖母和云禾之间的关系简直突飞猛进。 有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在她二人之间竟还有一丝多余? 难不成,他得连皇祖母的醋一起吃了? 沈清夕的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掌柜的在沈云禾离开之后,刻意点了香薰驱了驱味道。 楚景越来的时候便没有闻到,他只是见到沈清夕脸色苍白的卧躺在床上。 “夕儿?你怎么样了?” 楚景越看到沈清夕这副凄楚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心疼。 沈清夕的美貌虽然比不上沈云禾,却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样一位美人揪着眉,含情脉脉的盯着你,谁顶得住? “王爷……妾身、妾身无碍……” 沈清夕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临到开口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当即便换了说辞。 听她说无碍,楚景越这才放下了心。 沈清夕肚子里毕竟是他的种,他怎么能容许自己孩子被人给欺负了? 来时他无比担忧,此刻放下心来,积累的怒气便又蹭蹭的上涌了。 “沈清夕!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明日是回门之日,你现在跑回国公府算什么? 你是想要让全皇城之人都耻笑本王吗?” 楚景越眼底噙着的愠怒似要将沈清夕给灼烧一般。 201:男人吃味起来可不得了 沈清夕身子缩了缩,楚景越突如其来的怒火将她给吓到了。 “王爷……妾身、妾身是听闻娘亲出事了……这才着急赶了回来。 妾身去书房找过王爷,管家说王爷出去了,妾身失了主心骨,这才做下这等错事……” 沈清夕半倚着床榻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美人垂泪,让楚景越心疼了起来。 何况,沈清夕三两句话就将楚景越摆到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 这让楚景越很受用。 “好了……别哭了,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太后都惊动了?” 楚景越轻轻擦去了沈清夕眼角滚烫的泪水,今日的事情他还没弄明白。 沈清夕抽噎着说道: “王爷……妾身许是着了旁人的道了。” 楚景越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沈清夕缩了缩脖子,像似被吓到了,她低下了头不敢看楚景越的眼: “妾身在府里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扔进院子一封密信,妾身看了之后太过着急……” 沈清夕的话说得很是含糊,密信不迷信的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果然, 楚景越蹙起了眉头。 “密信在何处?拿出来本王看看。” 楚景越怀疑,此事是不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并且还是挑他不在府内的时候。 沈清夕惶恐的摇了摇头: “妾身来得太急,密信没有带出来。 妾身是在院子内捡到的,应该……还丢在院子内吧?” 楚景越紧捏着拳,想要动怒却又怕吓到了沈清夕,毕竟沈清夕肚里还有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夺得太子之位一个关键的棋子。 “事情本王会调查清楚,你好生休息,莫要再多想了,身子重要。” 楚景越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哄着沈清夕躺下休息。 “明日便是回门之日了,你身子也不便,待会本王与岳丈商量一下,不如今日就在国公府歇下了。” 楚景越思虑再三,今日若是回去,明日回门再来,当真便是丢了两次人了。 不如,将错就错。 今日便命人将回门礼给送过来。 “妾身……多谢王爷。” 沈清夕哭着拉住了楚景越的手,美人眼底的凄楚哪个男人不动心? 当即,楚景越便俯身在沈清夕唇上落下了细密的吻…… 若不是沈清夕身子不行,他真想直接将沈清夕给办了! 不能吃,楚景越的手却没闲着,沈清夕气喘吁吁之余已经罗裳轻解了。 微凉的气温下,沈清夕的双臂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唔……” 沈清夕逐渐的被楚景越带向了深处。 楚景越原本打算浅尝辄止,算是这一趟的利息了。 却没想到,他竟被沈清夕勾着越发的不可收拾了起来。 楚景越逐渐下压,沈清夕肺里的空气逐渐稀薄了起来,最后堪堪在楚景越止不住的时候,沈清夕强行推开了他。 “王爷……妾身怀了孩子……听大夫说前几个月不可行房。 不如、不如……妾身帮王爷……” 沈清夕脸颊羞红一片,说着她的手便探了过去。 楚景越一声闷哼,由着沈清夕弯下了腰…… 花园内, 沈云禾蹙着眉一脸不悦的瞪着楚君赫。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云禾没有留意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楚君赫这家伙明明说了不来的,结果,他不仅来了!甚至还在太后面前暴露了! 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沈云禾若是再看不出点什么,她就是真的蠢了! “早就来了。” 楚君赫不想细说这个,沈云禾和太后从酒楼离开之后,他就换了身衣裳在后面跟着了。 沈云禾白了楚君赫一眼,便打算往院子里去。 楚君赫此刻早已坐上了轮椅,由翊承推着跟在了沈云禾身后。 沈云禾皱着眉走了一路,突然转身看向了翊承: “你们军中现在都不忙的吗?” 南疆使团进了皇城,最为繁忙的不该是翊承吗? 使团来访,皇城的岗哨加了近两成。 “皇城岗哨这点事情表哥早就安排好了,我顶多晚上跟着侍卫们一起巡夜。” 翊承顿了顿,差点就将他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他可是忙里偷闲来凑热闹的,能看到楚景越吃瘪,多么爽快的事情? 沈云禾沉吟了片刻,翊承以为她后面还要说什么,谁知她却甩着手蹦跶着去了怀恩阁。 翊承推着楚君赫慢了一步,管家却从前院追了过来,将二人给堵住了…… “楚王!翊将军请留步!” 管家气喘吁吁,也是难为他了,一路跑着追到了花园,没找到人,又往怀恩阁这边追。 楚君赫淡淡睨了管家一眼,等着他说话。 “老爷回来了,请二位去书房一叙。” 管家说完,立即转身引路。 管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耳根处还透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刚才,他经过二小姐院子,听到里边有动静。 便想着老爷也让请凉王去书房了,他便在院内喊了两声,屋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先前伺候二小姐的丫鬟都被苍云给关到了孟姨娘那边的院里,这会也没有下人来回应他。 他在院内等了片刻,仍旧不见有人出来。 他往房门口靠了靠,谁知…… 屋里却穿来让人难以启齿的声音。 当即,管家的脸便如同熟透的虾子…… 二小姐才刚刚捡回一条命,竟然就与凉王做起了这等事情。 管家只当是小两口新婚燕尔,一时难以自控! 楚君赫盯着管家脸上那点红晕,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看来,楚景越对沈清夕也不是一点都没动心,他得推上一把,让楚景越将芍药尽快接入府中才行。 省得楚景越的心思成天挂在沈云禾身上。 楚景越不知从何处知道,沈云禾这两日都往酒楼跑,他竟然在酒楼长期订下了一个包间! 并且还是按照酒楼消费最高规格来的! 楚君赫在沈云禾回国公府之前才得到这个消息! 楚君赫心里泛着酸,咬牙切齿的颁了几道密令下去。 楚景越最近不知从哪得到的门路,竟然暗中做起了纸张的生意。 还一举拿下了宫内的采购单,原本还手头拮据的凉王,立马宽裕了起来! 思及此, 楚君赫突然抬手,翊承不解的停下了脚步。 “我们五年前是不是盘下了一个纸作坊?” 楚君赫没头没脑的问题成功的难住了翊承。 翊承挠了挠脑门: “不知道啊,这些事情不都是允珩在管着么?” 言外之意:你不去问允珩,竟然来问我?你看我五大三粗的像是记得住这些的人么? “传令下去,让允珩将咱们纸坊的生意好好扩大扩大。” 楚君赫意有所指。 那刚刚得到释放瘫软在美人身侧的楚景越,做梦也想不到,才刚刚风生水起的纸坊生意,没两天就出事了…… 202:受了什么刺激 书房内。 沈禄面色阴沉的站在了窗户边,翊承推着楚王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便看到了。 “楚王!翊将军!” 沈禄快走两步,站到了门口相迎。 楚君赫淡淡点头,翊承回给了沈禄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禄则是伸着脖子朝着院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管家有些尴尬的解释: “小的去请凉王的时候没有见到人。” 关于他听到的那些异常的动静,管家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他是不要命了,才会将那种事情说出口。 沈禄摆了摆手: “你去院门口守着,既然没有寻到凉王,便不要再去打扰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管家将院门给守住了,任何人都不得放进来。 管家慎重的点头: “是。” 沈禄转身将书房门给关了。 楚君赫蹙了蹙眉,到底也没说什么。 “楚王……还请楚王相帮。” 沈禄什么都没说就先对着楚君赫拜了拜。 翊承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啊? 沈国公受什么刺激了? “国公但说无妨。” 楚君赫也不明所以,再来之前他并未收到对沈禄不利的情报,不知沈禄这是卖得什么关子。 “如此,下官便直说了!” 沈禄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瞒楚王,最近下官一直在处理孟氏一族贪墨国公府银两的事情。 只是,不论下官怎么走访,眼看着临门一脚事情就要办成了。 结果,却不知发生了何事,那些已经答应帮忙追讨孟氏产业的官员们,一夜之间全部改了口。” 沈禄苦恼不已,为此他暗中调查了数日,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按照沈云禾之前说的,若是能够将孟氏的这些产业捏在手中,那可是钱生钱的。 到时候,拿回来的何止是孟氏贪墨的那些数目? “哦?竟然还是这等事情?” 楚君赫蹙着眉不着痕迹的扫了翊承一眼,后者却是对着他摊了摊手。 翊承也不明白,按理说大嫂的确给沈国公指出了一条明路了。 想要办妥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这样? “是,下官思来想去,只有楚王能够帮忙了。” 沈禄虽然只是武官,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 皇帝重用楚王定然是有原因的,北疆那么多棘手的事情都是楚王亲自处理。 国公府的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难的很。 但是, 对于楚王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 “南疆使团提前来访,本王抽不开身。 等使团的事情安定下来了,本王便亲自查上一查。” 楚君赫声音淡淡的,表面上看似答应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沈禄虽然着急,却也清楚南疆使团的事情是最为棘手的。 这等重要的事情,皇上当然是交给楚王处理。 “那是自然,楚王能够替下官出面,下官还要求尽快的话,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沈禄脸上那凝重的表情,当即便收了起来。 楚王答应帮忙了,他也就能安心了。 “楚王不辞辛苦过府一趟,还请留下用了膳再走。” 眼看着到了饭点了,沈禄盛情邀请楚君赫和翊承留下一起用个家常便饭。 楚君赫原本是要走的,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但,一想到楚景越还在,便又留下。 一路往饭厅过去的时候,楚君赫还在想,等用了饭,他得找个理由将沈云禾给带走。 横竖就是不能让楚景越有机会与沈云禾相处。 沈云禾此刻正窝在软塌上,听着娘亲有一句没一句的叮嘱。 她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心情却挺不错的。 前世的时候,她孤苦无依,更没有娘亲成天在她耳边叨叨,教她如何与夫君相处…… “云禾,娘亲不是要干涉你和楚王。只是……楚王脾性好,你也不能总是借此欺负他。” 苏怀柔看着沈云禾,无奈的摇头。 沈云禾:??? “娘亲,我哪里欺负楚君赫了?” “你瞧瞧这还没欺负?他可是楚王,是你的未婚夫婿,哪有直呼其名的?” 苏怀柔叹了口气,她先前还提过,楚王身份不一般。 有谁像云禾这般,将夫婿的名讳成天挂在嘴边的? 也是楚王宠着,如若不然沈云禾真是三天两头要被掌嘴…… 沈云禾:…… “名讳可不就是用来叫的吗?我要是成天楚王,王爷的唤他,岂不是生分了? 直接叫名讳,才能证明我们关系亲密,感情好啊……” 沈云禾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 同为夫妻,连名讳都不能叫,这还是夫妻吗? “你呀!也就是楚王宠着你,真是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如此便也就算了,刚才你在太后跟前怎的也如此的放肆?” 苏怀柔今天可真是提心吊胆的,谁能想到云禾挽着进来的妇人竟然是太后啊! 沈云禾:!!! 天呐!她哪里放肆了啊? “娘亲……我投降了。” 沈云禾爬了起来,高高举起了双手。 “我一定好好守规矩!” 苏怀柔见沈云禾当真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这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外边, 下人来请二人去饭厅。 沈云禾便搀扶着苏怀柔一道往饭厅过去了。 路过沈清夕院子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楚景越出来。 沈云禾有些嫌恶的蹙起了眉。 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遇上了这倒霉催的。 苏怀柔拉着沈云禾对着楚景越福了福身子,楚景越点头,视线却是落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楚景越刚办完事没多久,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加上他长相帅气,倒是平添了一丝魅惑。 楚君赫原本是跟着沈禄一道去饭厅的,快到了后院的时候,便要翊承拐道,要去接沈云禾。 刚过来,就看到了楚景越那双眼一直黏在沈云禾的身上! 203:被两个男人夹包子 “夫人不用多礼,快快起来。” 楚景越伸手想要扶住苏怀柔,沈云禾却先一步将苏怀柔给拉拢起来。 楚景越双手落空,心中生了一丝不满,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云禾,苏夫人。本王来接你们同去用膳。 楚君赫上前,打断了几人。 突然听到楚君赫的声音,楚景越蹙了蹙眉,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在楚君赫面前丢脸。 今日,沈清夕闹得这一出,凭白叫楚君赫看了笑话。 “楚君……楚王!” 沈云禾看到楚君赫的时候,名字脱口而出,直到臂弯被苏怀柔整个掐住了,她才舌头打了个弯,恭恭敬敬的称呼楚王。 楚君赫:…… 翊承:??? 楚君赫怀疑自己听错了,沈云禾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 翊承则是有些慌乱的看向了自家表哥,以眼神示意:表哥,你招惹嫂子了? 你好端端的招惹她干嘛呀? 楚君赫:…… 楚君赫给了翊承一记白眼,翊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能理解,他说错了吗? “楚王,前面请。” 苏怀柔对着楚君赫福了福身子,让开了路。 沈云禾搀扶着苏怀柔整准备跟上,苏怀柔却不动。 沈云禾疑惑的看向了苏怀柔。 “娘亲?” “去楚王那边吧。” 苏怀柔对着沈云禾努了努嘴,沈云禾成功的接收到了自己亲亲娘亲的意思。 她乖乖的走到了楚君赫的身后,将翊承给挤开了。 “嫂子……还是我来吧。” 翊承没有表哥的指示,哪里敢让嫂子做这些事情啊? 沈云禾白了他一眼,嘀咕着:“没眼力见吗?我再不来推,该挨骂了!” 翊承今日简直大开眼界了,他什么都没做呢,就平白的遭受了两人的白眼。 沈云禾不由分说推着楚君赫往前,刻意的与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苏怀柔则是落后一步,走在了几人的最后面。 翊承见楚景越想要跟上沈云禾,立马挤上前,一屁股将楚景越给隔开了。 楚景越被怼得步伐踉跄了两下,正想发作,翊承却对着他邪邪一笑。 苏怀柔走在最后面,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内心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凉王对云禾似乎还并未死心,她只怕云禾心底还有着芥蒂,云禾已经有了楚王,便不该再与凉王之间有任何的牵扯。 饭厅内, 沈禄一早就和老夫人坐着等了,待看到凉王竟然是同楚王和沈云禾一道进来的,二人还倍感吃惊。 “老爷,那便上菜了?” 管家看到人都到齐了,便安排了起来。 沈云禾将楚君赫推到了沈禄下首的位置上,按理凉王应该坐在楚君赫对面。 哪知,楚景越不知抽的哪门子的疯,竟然在楚君赫隔着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正巧容下了一个沈云禾…… 苏怀柔则是坐在了老夫人的身边。 沈云禾拉住了要往一边坐的翊承: “翊承,你坐这里吧。” 沈云禾想的很全面,翊承坐在这里还能帮着楚君赫布菜。 楚君赫此人洁癖不知为何那么的重,还不要下人布菜,每次他们坐一起,都是她给他夹菜。 翊承扫了一眼旁边正儿八经坐着的楚景越,连连摆手: “于理不合。” 他只是臣子,怎么能够夹在两位王爷之间? 岂不是要他的命么? 沈云禾左右为难了,这六人的小圆桌坐了七人,本就已经拥挤了。 楚景越与楚君赫之间还空了一个位置,她往哪坐? “云禾,你本就是楚王未婚妻,坐在他身边为他布菜。” 沈禄发话了。 沈云禾朝着苏怀柔递了一眼,默念:这可怪不得我,我是打算守规矩的,奈何旁人不守规矩啊! 苏怀柔对着沈云禾点了点头,沈禄这般安排也说得过去。 沈云禾只得在楚君赫和楚景越中间坐下了。 “动筷子吧。” 沈禄笑容满面,原本他还以为凉王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直到现在凉王都对沈清夕的事情闭口不提。 想必,今日这风浪该是过去了。 论身份,凉王自然位压沈禄,但是按照辈分,沈禄现在可是楚景越的岳丈,用膳的第一筷子,自然是沈禄先动。 如此,其他人才开动了起来。 沈云禾挑了几样楚君赫爱吃的,夹到了他的碗里。 不等她回过神来,她的碗里赫然多了几样菜。 “本王记得儿时你便爱吃这几样菜。” 楚景越温和的声音在沈云禾耳边回荡。 沈云禾脑瓜子嗡嗡的,她眼皮子不受控的抽动着,心里默念: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该多倒霉,这辈子才会与楚景越扯上关系? “凉王似乎记错了,我儿时好像不爱吃这几道菜。” 沈云禾打心眼里抗拒,碗里的这几道菜,就像是个炸弹一般,让沈云禾避之不及。 沈云禾打定主意,不管多爱吃这几样菜,今日过后也必须戒了! 她不着痕迹的朝着楚君赫那边看了一眼,后者竟然只是俊眉轻蹙? 喂! 有人打你媳妇的主意哎?这男人都不带吭声的吗? “本王的女人就不劳皇弟费心了。” 陡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沈云禾面前的碗拿走了。 “换新的。” 楚君赫一声吩咐,随侍的丫鬟立马将那碗给接了过去。 烫手的山芋,这便传到了丫鬟这边,那丫鬟捧着碗,也不知该走还是留。 这碗是换还是不换? “还不快去?” 楚君赫声音冷了下来,那丫鬟立马跑了出去。 沈云禾低着头,看着面前空空的餐碟,她在想……她是不是该称病直接离席? 楚景越和楚君赫这两人爱斗,便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去,犯不着让她饿着肚子陪着他们吧? 饭桌上,原本一片祥和的氛围,这会别提多尴尬了。 沈禄一脸便秘之色,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此刻,沈禄真想甩自己两耳光。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拥有两个身份这么尊贵的女婿。 不论是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老夫人悄悄在桌底上踢了踢沈禄。 沈禄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老夫人挤了挤眼:你倒是说点什么,没看到两位王爷脸色都沉下来了么? 沈禄本就是武将出身,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面对过这样的场面,这会让他说两句,他绞尽脑汁愣是没想出几个能用的词。 沈禄只能求救的看向了苏怀柔。 苏怀柔好歹出生书香门第,肚子里的墨水比他多多了,一定能够巧妙的化解眼下尴尬的局面。 苏怀柔微微偏头,避开了沈禄投过来的目光。 以前的事情,沈禄能忘,她却不能忘…… 204:让她死吧,她被狗惦记上了 “咳…… 大家快吃菜,吃菜……” 沈禄憋了半天,一张口老夫人恨不得赏他两耳光。 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没脑子的儿子! 老夫人心口闷闷的沉的厉害,她现在也开始怀疑,沈禄究竟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国公这个位置的。 难道……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保佑他一路走到了现在? 即便如此,老夫人也觉得祖坟上的青烟该是冒完了。 沈禄自打将那孟姨娘给弄进府之后,明显就开始走背运了。 “不爱吃那些?那这些菜有哪些是你爱吃的?本王帮你布菜。” 楚景越俊眉微微挑起,并未因为楚君赫的举动而动怒。 说话的语调反倒显得更加温柔了起来。 沈云禾:…… 她放在桌底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 一个两个都将她当成软柿子捏! 真当她看不出来,楚景越这是带着目的的? 沈云禾气恼,楚景越要与楚君赫斗,就不能正大光明的斗? 将她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楚景越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病,犯不着拿我逗趣,我一没权二没势,您跺跺脚都够我喝一壶的。 凉王现在可是我妹夫!此举于情于理都不合。 何况,我与楚王的婚事还是圣上亲定的,赐婚诏书还在我屋里供着,要不要拿来给凉王看看?” 沈云禾是真的被气着了。 左边一个楚君赫一直在放冷气。 右边又是楚景越一直卖弄风骚。 合着,就她活该受气! “放肆!” 苏怀柔在沈云禾话音刚落的时候便重重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云禾!你怎么跟凉王说话呢? 还不快请罪!” 苏怀柔紧蹙着眉头,沈云禾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当众辱骂凉王,相当于辱骂皇室,可是掉脑袋的罪! 老夫人也跟着蹙眉,她紧捏着拐杖,到底还是没有开口掺和进来。 沈云禾:…… 要她给楚景越道歉,不如叫她上祠堂跪着去。 “岳母,无碍。 云禾她脾性本就如此,本王不会因这等小事就动怒。 何况……本就是本王亏欠云禾。” 楚景越对着苏怀柔勾着唇笑了笑。 这一声岳母让苏怀柔内心憋闷得慌。 沈云禾骂楚景越那句还真是轻了!谁是他岳母! “饭可以乱吃,岳母可不能乱认,凉王的岳母前两日刚刚下堂了。” 楚君赫森冷的声音回荡在饭厅内,叫人忍不住脊背一凉。 “苏夫人乃国公正室夫人,本王唤国公一声岳丈,理应叫苏夫人一声岳母。 何错之有?” 楚景越唇边勾着一抹冷笑,拿捏住了身份的问题恶心楚君赫。 沈云禾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明显感觉到左边的冷意又更肆虐了几分。 还来! 她就快要被冻成冰锥了。 “楚景越,你的妻子是沈清夕…… 难不成,凉王还幻想着将云禾姐妹二人一同收入房中,公享齐人之乐? 不知……父皇知不知道你的心思?” 楚君赫眼底噙着的邪肆溢于言表,一番话更是将楚景越龌龊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 沈云禾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完了!完了! 楚君赫这家伙真的生气了,似乎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天杀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丫鬟换了副新的碗筷上来,替沈云禾摆放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压抑的氛围,吓得那丫鬟赶紧布好,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翊承抬着碗,一筷子一筷子夹着菜,吃得满嘴流油。 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天大地大,祭五脏庙最重要。 “原本与本王有婚约的便是云禾。” 楚景越说话间,越过中间的沈云禾,冷冷的扫向了楚君赫。 言外之意很明显,若不是被楚君赫抢先,现在沈云禾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还会有楚君赫什么事情? 一个残废,就该有残废的自觉! “云禾现在是本王的未婚妻,并且下周我们就要成婚了。” 楚君赫语调拔高了,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他竟然带了一丝炫耀之意。 沈云禾:得!你们都高尚,你们都伟大!她就活该被当成靶子。 倘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沈云禾觉得她应该已经满身窟窿了。 楚景越与楚君赫来回的视线早就将她给刺成了筛子。 陡得! “啪”的一声,沈云禾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将埋头苦吃的翊承给吓得呛到了,“咳咳……”咳得他满面通红。 老夫人和沈禄二人也被沈云禾此举给吓了一跳,老夫人生怕沈云禾惹恼了两位王爷,连忙开口训斥: “云禾!你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么?还不快坐下!” 唯独苏怀柔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没动,经此事之后,她打算收回之前对沈云禾的训斥。 若是云禾被后院那套规矩约束着,只怕会被伤得粉身碎骨。 “抱歉,爹爹、祖母……我、我肚子疼……去趟茅房。” 沈云禾说完就开溜。 “你这孩子……早些时候叫你不要贪凉,你不听。” 苏怀柔的声音落后一步传来。 沈云禾摆了摆手,飞奔了出去。 “抱歉,这孩子打小被我给惯坏了。 唐突了两位王爷。” 苏怀柔起身,举起了酒杯: “这杯酒我代云禾向二位赔罪。” 苏怀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落座后又紧接着说道: “菜都快凉了,可是这些菜不合二位胃口?” 说着,她便作势要管家重新去做菜。 楚君赫不语,楚景越却是拦住了苏怀柔。 “岳母,这些菜很好。很合本王口味。” 苏怀柔笑了笑: “还不快给凉王布菜?” 言外之意: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205:委屈了 楚景越蹙了蹙眉,眼底噙着些微的愠怒,却又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又将愠怒给强压下了。 “今日之事,是本王未曾处理好家事。 不知是否有吓到岳母?” 楚景越勾着笑,一口一个岳母的叫着。 苏怀柔露着得体的笑: “凉王多虑了,沈清夕她本就是国公府的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又岂会不心疼孩子?” 苏怀柔一番话说得官方。 楚景越没捞到任何好。 反倒是被苏怀柔给暗暗给怼了。 “母亲这是在怪小婿未曾管好后院。” 楚景越的语调降了下来,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苏怀柔朝着沈禄递了一眼,沈禄原本想做个缩头乌龟,直到将这两尊大佛给送走。 可媳妇一眼已经瞪了过来,他只得接话: “凉王,你母亲这不是怪你的意思。 可你与夕儿毕竟才成婚,就闹出了这等事情。 受损的不仅是皇室颜面,更是凉王和国公府的面子。 要我说那叫芍药的姑娘也真是好手段,能将堂堂凉王妃逼到如此地步 …… 凉王!你叫下官如何放心将女儿交到你手中?” 沈禄提起芍药的时候,眼里也是发了狠的。 他虽对孟姨娘和沈清夕失望至极,但沈清夕毕竟是从国公府走出去的! 被区区花楼女子给欺到头上,国公府脸上也没光! 楚景越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沈禄竟然将此事给搬到了明面上来说。 果真是武将,一点弯弯绕绕都不讲! 也难怪,沈禄这些年在官场上人缘越来越差。 要不是惦记着沈禄在军中的威望,楚景越当场便发作了! “岳丈教训得是,此事的确是小婿处理不当。 岳丈、岳母放心,小婿已将芍药送回了花楼,在夕儿安然将麟儿诞下之前,本王不会再娶旁的女人。” 楚景越这是当着众人的面保证了。 若是沈云禾在的话,定会忍不住轻嗤:还诞下麟儿,你的麟儿还有两三日便就没了。 楚君赫轻轻挑眉,依照他对楚景越的了解,这个保证也仅仅只是不娶罢了! 凉王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禄只能见好就收: “如此,我们便也就放心了。 快!吃菜,吃菜! 下官特意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两位王爷爱吃的。” 沈禄笑容满面的招呼着。 苏怀柔却高兴不起来,凉王嘴上说着短时间内不会再娶,可先前已经将那芍药给养在了主院之中。 不仅金屋藏娇…… 眼下,还对云禾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苏怀柔心中对楚景越的不满遇见浓烈,一餐饭也是食不知味。 倒是老夫人最近身体大好,倒是吃了满满一碗饭。 饭后,苏怀柔扶着老夫人去了花园消食。 “你回头告诉云禾,让她这两日避出去。” 老夫人饭桌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是门清。 苏怀柔点头:“儿媳是有这个打算,在凉王离开之前,便让云禾去神医那里借住几日。”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避出去终究不是办法。 还是得想个法子让凉王对云禾死心才是。” 老夫人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刚才饭桌上凉王和楚王之间你来我往的,她可全都看在了眼里。 “母亲是有什么主意了?” 苏怀柔心下一惊,问题脱口而出。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常理,只要云禾与楚王早日生米煮成熟饭便可。 但云禾她与楚王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如此凉王都还不介意,这事情着实难办。” 老夫人也很无奈啊,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挑的。 凉王究竟相中了沈云禾什么了?这会表现得不介意了,倒不如当初就直接将沈云禾给娶了。 “实在不行便将这一周给躲过去吧,横竖再过几日便到了云禾和楚王的婚期,凉王总不能明着抢自己皇兄的妻子。” 苏怀柔思来想去也是找不到任何好办法。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沈云禾窝在院子内晒着太阳,直到苏怀柔回来告诉她,楚景越要在府里住下。 沈云禾立马打包收拾起了东西。 “娘亲放心,我这就住出去,躲得远远的,绝对不给娘亲惹麻烦。” “但是……娘亲,女儿不在府里,你可一定要自己保重,万万不可再落入沈清夕的阴谋中了。 女儿虽说稳住了她的身子,但她亏空太大,孩子是保不住的。 过几日便会有小产之兆。 明日回门结束,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回凉王府去。 后面的事情,就看沈清夕自己的造化了。” 沈云禾还是不放心娘亲,生怕她惹得一身腥。 沈清夕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丢谁手里都是个炸弹。 “那沈清夕她的身子……” 苏怀柔暗暗吃惊,她还以为云禾彻底将沈清夕的身子稳住了。 “她身子亏空的厉害,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已经小产了数次。 大婚之夜那次,便已经掏空了她的底子。 她若是好生将养着,这个孩子也是能安然生下的。 但是……她心思不纯,想以孩子来拉娘亲下堂,最后苦的还是孩子……” 沈云禾并不同情沈清夕,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包括这次出手救治,沈云禾也只是为了维护娘亲而已。 苏怀柔点头,她并非不谙世事,相反她是从泥潭里爬上来的。 不该有的同情,她绝不允许。 “从侧门离开,娘亲已经将侧门的门房换成了自己人。 正门那位待你大婚之后,再换也不迟。” 苏怀柔拉住了沈云禾的手,低声叮嘱。 “你要去哪?” 陡得,楚君赫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吓了母女俩一跳。 沈云禾拍着噗通乱跳的心口,语气略显埋怨: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么?像鬼魅一样。” 楚君赫低头扫了眼坐着的轮椅,轮椅是木质的,压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发出“轧轧”的声音。 这就是传说的没声音? “是你太专心了。” 楚君赫眼神哀怨。 翊承毕竟事务繁忙,先一步离开了。 他自己摇着轮椅过来的,车轱辘的声音伴了他一路…… “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走。” 沈云禾不由分说,冲上前推着楚君赫就要走。 楚君赫:!!! 他是来跟她道别的,他毕竟官职在身,还得赶在大婚之前将一些棘手的公务处理了。 “路上小心,别唐突了楚王。” 苏怀柔摇着头,眼底露出欣慰。 楚王对云禾当真是极好的,只是她怕……楚王对云禾的宠爱与纵容会不会某一天消失殆尽了。 到时候,她的云禾要如何是好? 沈云禾推着楚君赫从侧门出了国公府,待出来了才解释起她的行为。 “娘亲说楚景越要在府里住下,让我收拾行囊出来避几日。” 楚君赫突然拉住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打算住哪去?” 沈云禾蹙着眉想了想: “就去北斗堂。” 反正那边有她自己的院子,方便的很。 “去楚王府。” 楚君赫微微仰着头看着沈云禾。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片岁月静好…… “不行。” 楚君赫本以为沈云禾会答应,毕竟沈云禾也不是第一次住楚王府了。 没想到,她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 楚君赫俊美的脸上一抹委屈逐渐爬了上来…… 206:将她拖入深渊 楚君赫本就生得极美,他俊眉一皱,薄唇再轻轻下撇…… 瞬间,整个世界都欠了他的。 “好!我去!” 沈云禾真怕下一秒楚君赫就哭出来了,立马举双手投降。 真是美色误人…… “好,那便如此说定了。 本王要去趟奉天府,你先回去等我,晚上本王回来同你一道用膳。” 楚君赫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逆着光的模样太过诱人,沈云禾一时竟看直了眼,直到耳边传来楚君赫的低笑,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了神。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沈云禾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掩饰她的尴尬,殊不知此刻她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 沈云禾的反应成功的取悦了楚君赫,他抿着唇仔细的想了想: “上次你炖给瑶瑶的那碗莲子羹不错。” 沈云禾:…… 她只是客套了一下,楚君赫竟然上纲上线的要她下厨? “你不愿意……” 楚君赫眉眼紧蹙了起来,甚至就连薄唇也微微抿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愿意!我又没说不愿意,你急什么! 不是还要去忙公事么?赶紧走吧,我自己回去。” 沈云禾一个头两个大,她想不通怎么一餐饭后,楚君赫竟然还撒娇了? 她若是没感觉错的话,刚才他就是在撒娇吧? “好,回去路上小心,暗卫会一路护送你回府。” 楚君赫点头,他略覆薄茧的指腹轻轻在沈云禾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 而后,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楚王府的马车已经在不远处的街边候着了,沈云禾将楚君赫一路推到了马车边上。 看着楚君赫上了马车之后,这才转身往长街上走去,时辰还早,沈云禾还不想这么早回府待着。 沈云禾经过一条巷道的时候,突然被两个人堵进了僻静的巷道内。 几个暗卫也在瞬间动了,他们脚下微捻刚要冲出去的时候,便看到了王妃让他们待命的手势。 一时间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只能紧盯着那边的情况,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将王妃给救出来。 “什么人!” 沈云禾脸上透着冷意,眨眼指腹间已经捏起了两枚银针。 “沈小姐是本宫。” 皇后揭下了面罩,压低了声音。 “皇后?” 沈云禾满脸惊讶,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宫里的人都扎堆的出来了? “您不在宫里待着,怎么出来了?” 并且还是这副打扮? 沈云禾表情都快失控了,谁能想到皇后和她身边的嬷嬷,竟然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宫是借着帮楚王采买出宫的。” 皇后凑近了沈云禾的身边,她其实已经守在国公府门口很久了。 她出宫之后,便去了一家成衣店,让嬷嬷买了两身百姓的衣裳,二人偷梁换柱甩开了华贵妃与皇帝的眼线。 “沈小姐可有地方说话?” 嬷嬷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她还是第一次带着皇后做这样的事情,万一皇后有个闪失,她可是要掉脑袋的。 “有,两位请跟我来。” 沈云禾慎重的点头,转身之际朝着暗处看了一眼。 她没找到暗卫,却清楚暗卫已经将刚才的事情看在了眼里。 想必,这会已经去清理皇后身后的尾巴了。 只是,沈云禾还不清楚,皇后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这般的谨慎。 暗卫留下两人保护沈云禾和皇后,剩下的人则兵分几路去解决了皇后身后的尾巴。 楚君赫还在奉天府,暗卫就将密信送了过去,连带着将那些个尾巴押入了孝陵卫的暗房之中。 楚君赫扫了眼密信,眸光微闪。 北斗堂内, 皇后和嬷嬷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皇后还是有些谨慎: “云禾,确定不会隔墙有耳?” 沈云禾慎重的点头:“娘娘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神经一直紧绷着,突然放松下来,皇后觉得一阵阵的眩晕。 “娘娘快快躺下,臣女替您施针。” 沈云禾瞧着皇后面色略显苍白,生怕她吃不消,便又给她扎了几针。 皇后的身体本就有恙,操持楚君赫大婚的事情本就劳累过度,这会再加上紧张过度,很有可能就会晕厥过去。 几根银针扎下去,皇后终于缓了过来。 “云禾……多亏了你。” 皇后拉住了沈云禾的手,情真意切。 “娘娘,究竟发生了何事?您竟这般着急?臣女交代您万万不可忧心,您可都忘了。” 沈云禾慢悠悠的收起了银针,干活说话两不误。 提起这个,皇后便又是一声哀叹: “本宫、本宫怕是发现了华贵妃的秘密了。” 轰! 沈云禾脑中顿时炸了,耳边嗡嗡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表情。 华贵妃的秘密能让皇后吓成这样的,势必是天大的秘密了。 皇后偏偏来找她! 这是打定主意要将她一起拖入深渊之中了…… 207:啊!有鬼! 沈云禾一脸便秘的表情,她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皇后娘娘……臣女能不能不听?” 沈云禾与皇后之间既有交易在,又有亲情在,这会她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皇后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皇后正色道:“不行。” 沈云禾:…… “嬷嬷。” 皇后看向了嬷嬷,嬷嬷了然关上房门出去了,只不过却是守在房门口,并未走开。 “此次南疆使团提前到访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皇后开始了话题。 沈云禾乖巧的点头,她不仅知道了,还见到了使团。 “本宫听闻南疆使团入皇城之后,最先并不是入宫面圣,而是先去了楚王府! 圣上明面上看似将此事给压下了,实际内心却还是积着怨怒。 南疆使团一日不离开,君赫便多一日危险。” 沈云禾继续点头,皇后说的这些她早都已经知晓了,毕竟东方邬去楚王府的时候还是她接待的呀。 “本宫相信这些楚王他都能解决,但是…… 本宫昨日半夜撞见了一桩密事! 华贵妃她竟与南疆有勾结!” 皇后一提起这件事情,就觉得脊背发凉。 华贵妃她怎么敢的啊! 圣上这些年对华贵妃宠爱有加,华贵妃一脉简直如日中天,她为何还要与南疆勾结? “什么?” 沈云禾差点咬到了舌头。 “楚君赫他知道吗?” 沈云禾第一反应就是楚君赫有没有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应对之策。 华贵妃与南疆勾结的事情,东方邬又知道吗?亦或者……华贵妃勾结的会不会就是东方邬? 沈云禾柳眉紧蹙,一脸担忧。 华贵妃一心想要弄死楚君赫,如今南疆使团来访,正是华贵妃扳倒楚君赫和皇后的最佳时机! “本宫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皇后说起这个便忧心忡忡,她紧紧捏着手中的杯盏,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 “昨夜,本宫心下烦躁迟迟不能入睡,便只带了嬷嬷想去御花园里走走。 也不知怎的,就像有个声音指引本宫一般。 本宫阴差阳错走到了冷宫。 竟然听到宫墙内有人低语的声音。 这一听,才明白竟是华贵妃与一侍卫! 本宫不敢走太近,只听得华贵妃要侍卫带一样东西放进南疆使团入住的客栈之中……” 皇后说着眼前便浮现了昨夜的画面。 华贵妃选择在冷宫那样的地方与人碰面…… “娘娘您不要着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华贵妃抓到错处! 更不能在华贵妃面前露怯了,她能与南疆勾结。 咱们也该有对策不是么? 今日出宫娘娘就只是来采办的,并未做其他事情,昨夜娘娘也未出殿。” 沈云禾拉住了皇后的手,这事情她得好好盘算盘算。 眼看着,她与楚君赫婚期将至。 华贵妃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的话…… “嗯,本宫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也知道本宫身边眼线众多。” 皇后轻轻拍了拍沈云禾的肩膀。 此次出宫,她不能去找君赫也是有原因的,楚王府她已多年不曾踏足,贸然前去,必定会引起有心之人探究…… 一个时辰后, 沈云禾将皇后和嬷嬷从后门送了出去。 两人在拐过一条巷道之后,换回了原来的马车。 将事情交代了,皇后也起了采买的心思,她带着嬷嬷浩浩荡荡的逛遍了整条长街。 华贵妃知道皇后一早就出宫了,听到探子来报,皇后带着宫人在皇城内买了不少物件后,华贵妃只是冷冷一笑: “将军府到底是没落了,皇族大婚竟然要去皇城内大肆采买。” 将军府若是鼎盛时期,多少御赐的物件,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如今,竟然凄惨到要去采买。 “娘娘说得是,皇后出宫还去了一趟将军府,据说连饭都没用就出来了。” 嬷嬷眼底噙着一抹嘲讽,跟在华贵妃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早就将主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果不其然,华贵妃噙着笑:“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将军府竟是没落到这等地步了么? 哈哈哈哈……将军府就是北疆的笑话。” 华贵妃心情大好,连带着下边的宫人都轻松了许多。 沈云禾在皇后离开后不久,就让苍云带着她,悄悄摸出了北斗堂,一路去找东方邬了。 她依稀记得,东方邬告诉她,他借旁人身份在皇城买了一处宅子来着。 苍云有点路痴,带着沈云禾在巷道内绕了半天…… 最后,还是沈云禾将暗卫叫出来问了路,才成功找到了东方邬的住处。 不过, 暗卫这个吃里扒外的,很快就将王妃去找东方邬的事情汇报给了楚君赫。 楚君赫接到情报的时候,生生捏断了手中的狼毫。 墨汁飞溅的时候,将允让给吓了一跳。 “你不正常。” 允让摇着折扇,遮挡住了面部,成功保住了他那张俊俏的脸。 点点墨汁却将他的衣衫给染了色。 楚君赫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 “有说话的时间,赶紧将事情处理了。” 奉天府今日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允让:…… “说话都不让说了?你瞧见我手头停过吗?” 他简直欲哭无泪,他忙活到现在连点心都没用过好吗?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这位祖宗倒好,放下手上一堆的事情,竟然跑去老丈人家陪媳妇用膳! 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这会接连接到两封密报,表情立马阴沉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招惹他了! “牢里那几个犯人审得怎么样了?” 楚君赫不接允让的话,上个月父皇将奉天府交到了他的手中。 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明面上,楚君赫接手的全部都是一些有实权的部门。 但是,礼部这些油水丰厚的部门,北疆皇却是从楚君赫手中隔绝了。 很明显,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情,全部都是楚君赫在经手。 楚景越那边虽说没有多少的实权,身上也挂着两个闲职,油水不说丰厚,却足够凉王府开销。 这奉天府便是今年楚君赫接下的第三个刺头。 “还没上刑就全都招了,不过可信度不高。” 允让摇着折扇,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起起落落的。 “要不你还是回去准备婚事去,奉天府的事情就叫给我,那些硬骨头,早晚也能啃下来。” 允让深知楚君赫心急,但他的身体还未大好,需要静养。 如此操劳,别大婚未到,人先倒了。 楚君赫淡淡睨了允让一眼,凉飕飕的说道: “那些大人买你的账么?” 允让:!!! 这简直杀人诛心啊! “其实……你也可以不说话的。” 允让将手中的折扇放在了一旁,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手中的文书上。 他就不该多这个嘴的。 沈云禾由苍云带着翻过了东方邬家的院墙,落地之后竟然发现,东方邬这厮,硕大的宅子里竟然只有寥寥几个仆人。 “人呢?” 沈云禾和苍云偷摸着将整个宅子都逛遍了,也没看到东方邬。 结果, 当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东方邬搂着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往院子里来了…… “啧啧啧……” 沈云禾盯着东方邬直摇头。 这丫的,从南疆到了北疆,竟然还改不了他那好色的毛病! “啊……有鬼!” 东方邬看到沈云禾和苍云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那应激反应可绝了! 沈云禾就见得东方邬一把将怀里的女子给推开了…… 那姑娘毫无防备,整个人给推得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假山上,顿时头破血流…… 208:完了!反应慢半拍 沈云禾傻眼了! …… 这是什么情况? 苍云无语了,这么久过去了,东方邬这小子的胆量还是这么小啊! “啧啧啧……瞧瞧你这胆量! 竟还将美人给伤了,东方邬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用!” 苍云看到东方邬这糗样,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咳……失误!” 东方邬轻咳了两声,想着说几句,好找回自己的面子。 直到…… 耳边传来了美人痛苦的呻吟声: “好痛……呜呜呜……” 东方邬一低头就看到了美人满脸是血的样子,他只觉得头脑发晕。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姐!救救她! 快!” 东方邬虽然驰骋沙场,但是最见不得的就是美人垂泪。 这会,看到美人跌坐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的。 他可心疼了! “求我。” 沈云禾最喜欢的就是在东方邬面前拿娇了,先前有楚君赫一群人在,她有些放不开。 主要还是怕楚君赫生气。 毕竟,楚君赫和东方邬之间的关系…… “我求你!” 东方邬很好说话的,只要沈云禾有要求,他立马开口。 沈云禾无语的蹙了蹙眉,让东方邬求她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什么时候能让楚君赫开口求她,那种成就感才真的爽吧。 “苍云将这位姑娘带进房间去。” “家里有没有备医药箱,去拿来。” 沈云禾一连吩咐了两个人,真是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能歇着的。 东方邬宅子里的下人也很是惊讶,今日就没见有人进来过,怎么宅子里突然多了两个姑娘? 下人甲一边扫着青石的路边,一边嘀嘀咕咕着: “难不成是主子趁大家没注意偷偷又带了两个姑娘进来?” 下人乙拿着水壶洒扫: “八成不是,但是谁知道呢?待会问问门房就清楚了。 不过……这两位姑娘看着可比主子后面带回来的那个美丽多了!” …… 屋里,沈云禾仔细的将那美人头上的伤口清理包扎好了。 只是,美人似乎不大满意,仍旧一直在啼哭着: “将脑袋包成这样,往后我还要怎么接客啊? 会不会留下疤痕印记啊?客人看到我这模样……” 沈云禾:…… 苍云:!!! 两人齐齐看向了坐在窗口愣神的东方邬。 东方邬感受到两道炙热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 沈云禾朝着美人努了努嘴,东方邬立马站了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荷包塞进了美人的怀中: “这里有银票数千两,还有几百两金票,够你下半辈子吃住无忧了。 拿上东西走吧。” 东方邬知道是他自己出手太重了,也知道这一行靠着就是脸,他将人家脸给毁了,赔偿一些钱财是很正常的事情。 “多、多谢公子。” 原本还在哭泣的女人,得了钱财立马露出了笑容。 甚至还很大方的在东方邬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东方邬擦了擦脸上的口脂印子,差下人将女人给送走,这才转身关上了门。 “说吧,找我做什么?” 东方邬收了嬉笑的表情,一脸正色的看着沈云禾。 沈云禾狐疑的朝着他看了过去,试探性的问道: “你刚才出神,难不成就是在想我此行的目的?” 东方邬给了沈云禾一个“你看我像傻子吗”的眼神。 沈云禾撇了撇嘴,对着苍云摆了摆手,苍云立马出去将这屋子守得水泄不通。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云禾环视一圈,将屋内的摆设大致扫了一眼,看来东方邬的喜好还是没变,到处都透着铜臭味。 东方邬凑了上来,摆出了一副八卦的模样。 “华贵妃联系过你们使团里的人,你能不能帮我查出来。” 沈云禾开门见山,跟东方邬没什么好客气的。 东方邬脸色陡得转变。 沈云禾心底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华贵妃偷摸着联络的人就是你吧!”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东方邬有可能对楚君赫不利? 眼看着沈云禾误解了,东方邬连忙摇头: “不!肯定不是,我是什么身份?会和华贵妃那样的人联络?” 东方邬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 沈云禾想了想,也对! 东方邬的脾性她了解,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是内心却是孤傲的。 要不然,也不会给楚君赫送药一送这么多年。 执拗的等着楚君赫痊愈之后再与楚君赫一较高下。 “特娘的! 小爷怎么也没有想到,南疆竟然有人与北疆勾结!” 良久, 东方邬突然一拳重重捶在了桌上,好一通嚎叫! 门口的苍云冷不低的打了个哆嗦…… 209:来接媳妇回家 “南疆有你可真幸运……” 沈云禾看着东方邬直摇头。 她可从未曾看到东方邬驰骋沙场的样子,倒是见过他重伤不治的样子。 比如…… 就像现在,他拍个桌子都能嚎叫半天。 也不知道,在楚君赫面前那股子气势是不是强撑出来的。 “幸运?可不就幸运么?父皇那些个儿子都像是软脚虾一般,南疆要不是有我,早就被北疆给吞并了。” 东方邬提起他那些个兄弟就一脸嫌弃。 陡得,他又蹙起了眉,一脸揪心的问道: “你怎么就能一声不吭的嫁给楚君赫那小子呢? 竟然还要我称他一声姐夫! 你知不知道我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想起这个东方邬就呕得慌,难不成当真要他一见楚君赫就大喊姐夫? 咦…… 东方邬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怎么想都觉得恶心的很。 “你管我嫁给谁?嫁鸡嫁狗你不都得叫姐夫?” 沈云禾无语的耸了耸肩,她搁着坐这么久了,就听得东方邬扯东扯西的,就没将话题摆到正轨上。 东方邬:…… 大家都是人,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 “那可不……那鸡鸭狗我也不会叫他们姐夫,但是……你要真下的去嘴,我也无所谓。” 东方邬挑眉,话刚说完,沈云禾重重一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你别给我胡搅蛮缠转移话题,问你话呢,能不能给我查到华贵妃联络了南疆什么人!” 沈云禾哪里还能猜不到东方邬的心思? 此言一出,东方邬脸色明显白了白。 “给我两日时间,查到了告诉你。” 南疆使团出了叛徒,东方邬觉得面上无光,但是沈云禾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姐姐。 这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要查清楚了。 “那行吧,明日是凉王回门的日子,后日宫里大概就会召你们入宫了,这次宫宴是华贵妃着手办的。 你可要小心了。” 沈云禾暂时没未接到宫里传来消息,待会还得让苍云好生去打探打探。 “知道,华贵妃此人心思歹毒,你若是嫁入皇族了,只怕她容不下你。” 东方邬还是很担心沈云禾,楚君赫毕竟双腿有残疾,很难保沈云禾周全。 “放心吧,我是什么人?能让华贵妃占了便宜去? 何况皇后太后现在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并且我还有岁柠公主相帮! 我怕谁?” 沈云禾挑眉,脸上的表情噙着一抹狡黠。 “瞧瞧,可把你厉害的。 回了皇城了倒是一飞冲天了。” 东方邬很是给面子的配合沈云禾。 沈云禾看着东方邬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突然她邪肆的勾起了唇角,对着东方邬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我且问你句话。” 东方邬以为又有什么秘密可以听,立马将身子凑了过来。 “岁柠你知道吧?我的好闺蜜! 长得可漂亮了! 不如你将她娶了吧。” “噗……咳咳咳!” 东方邬刚到了嘴里的一口茶水,就这么尽数喷溅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我像是能娶妻之人? 就算是联姻那也用不上我啊! 我上头还有那一大帮的兄弟,谁不能来联姻。” 东方邬虽没有见过岁柠,但是一听说成婚,他就犯怵。 成了婚了,他还怎么流连花丛? 何况,那什么劳什子岁柠还是沈云禾的好闺蜜? “闺蜜是什么意思?” 东方邬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就是手帕交的意思。” 沈云禾耐着性子解释。 东方邬却连连摆手: “你的手帕交!那更不能娶了,娶了她本王若是冷落了她,岂不要被你折腾死?” 横竖,他就是不能成婚! 沈云禾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此事她也就这么一提,最终还得看东方邬和岁柠之间有没有那个缘分。 叩叩叩! 苍云在外敲响了房门。 “何事?” 东方邬应了一声。 苍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王来了……” 苍云的声音里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怯懦。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楚王就犯怵。 似乎……是因为她上次踹了楚王屁股一脚,将他给踹进小姐浴桶中…… “什么?” 东方邬话音刚落,就已经开门冲了出去。 沈云禾:……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楚君赫是来找东方邬的! “你一个人来的?” 东方邬朝着楚君赫身后看了看,并未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楚王府的人在外边长街上候着。” 楚君赫知道东方邬的担忧,虽有回答但却仍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东方邬听出了楚君赫话里的冷漠,倒也不以为意。 楚君赫待他一贯就是如此,什么时候楚君赫对他好言好色了,他才会真的觉得惊悚。 “你是来接我的?” 沈云禾跟在东方邬身后出了屋子。 楚君赫坐着轮椅对着沈云禾伸出了手。 他微微抬眸噙着笑的样子,无比的魅惑…… 今日的阳光正好,落在楚君赫身上轻轻的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沈云禾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云禾?” 楚君赫低低唤了她一声,他温和中又略带磁性的声音,配上这般绝美的画面,用耳朵怀孕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云禾怔了怔,回过了神: “没事生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害人犯罪……” 沈云禾羞恼的嘀咕了一句,她耳边泛着可疑的红晕,轻轻牵住了楚君赫递过来的手。 “生得好看也不是本王的错,不过你若是爱看,本王便不吝啬,待会回了府,本王坐在你面前,你好好看看。” 楚君赫邪肆的勾起了唇角,笑容愈发的魅惑了起来。 东方邬无比惊讶,嘴巴大张着,活能塞下一枚鸭蛋! 天呐! 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楚君赫笑了! 这厮多年来一贯冷冰冰的,就算表面温和,却也从不曾见他露出过笑容,更别提是这样明媚的笑容了! 东方邬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剧痛袭来,疼得他直咧嘴。 眼下,到也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姐!我的亲姐! 该不会……楚王真的就栽在你的手里了吧?” 东方邬快步下了台阶,挤到了沈云禾跟前。 “你胡说什么?” 沈云禾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东方邬的脑门上,这家伙继续胡说下去,楚君赫估计又得生气。 东方邬与楚君赫之间本就敌意满满,何况一个南疆一个北疆,东方邬若是说错一句话,绝对会将楚君赫给点炸了。 “东方将军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真情真意切。” 楚君赫凉飕飕的剐了东方邬一眼。 东方邬没来由的觉得脊背一凉。 他立马弹开几步着急的将沈云禾推向楚君赫: “你男人都来接你了,你就赶紧走。 别杵在我这里,我这地方长久不住人,下人也没几个,没法管你们饭了啊!” 210:分歧 “瞧你这穷酸样……” 苍云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一路往院门口过去,经过东方邬身边的时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东方邬一把就揪住了苍云的发丝,“恶狠狠”的威胁道: “臭丫头,回皇城了脾气还见长了!” 苍云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回头瞪向了东方邬: “野男人!姑奶奶劝你赶紧松手!信不信姑奶奶用武力压制你!” 苍云在东方邬面前可不带怕的,单打独斗,东方邬可是她的手下败将! 她还指点过东方邬功夫,在边关的时候她可没少和东方邬打架。 “以武力压制?信不信我以身份压制你?” 东方邬现在可是以南疆使者的身份来的北疆,苍云就是沈云禾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还能斗得过他? “小姐!” 苍云突然大喊了一声。 沈云禾一回头,就看到东方邬着急忙慌的往屋里蹿去的身影。 还有苍云奸计得逞的窃笑…… 屋里,东方邬后怕的拍着心口。 “也不知道偷摸着来一趟北疆是不是来对了……怎么感觉会倒霉啊……” 东方邬没来由的为自己担心了,刚才楚君赫看他的眼神也太不友好了。 宅子内没有管家,只有两个下人上赶着将楚君赫一行人给送出了门。 简直了, 他们刚打扫好的路面就被踩脏了。 主子虽然一年到头不来一次,但是这次来了之后,就一个劲的挑剔到处都太脏了。 这两日,他们已经快累死了。 整日里那地面都被他们擦得锃亮,这会倒霉催的又得重新擦了。 沈云禾刚推着楚君赫出了宅子,大门就“吱嘎”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苍云无语的回头瞪向了大门: “小姐,那野男人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将我们扫地出门?” 楚君赫:…… 野男人?谁的野男人?苍云的?还是沈云禾的? “他现在是南疆使团的身份,你总这么叫他野男人,旁人会误会你与他之间有什么。” 沈云禾戳了戳苍云的脑门,以往在边关的时候就算了,天高皇帝远的,也没人会以规矩压他们。 可现在是在皇城,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事。 “好的,小姐教训的事,我明白了!” 苍云吐了吐舌头,她也是叫习惯了。 小姐刚才一提醒,她便幡然醒悟了。 “你们和东方邬的关系好像很好。” 楚君赫一提起东方邬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自然,在边关的时候他帮衬我不少。” 沈云禾没有否认,只是她也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一旦此事传入了宫中,势必会演变成为两个阵营之间的拉扯。 或许,华贵妃更会抓住这件事情,将她打成奸细叛国贼…… “这期间离他远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楚君赫在沈云禾一起上了马车之后,低声叮嘱。 得知沈云禾来找东方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暴露之后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的……那、你是特意去他那里捞我的?” 沈云禾心底滑过一抹雀跃,楚君赫说他今日会很忙来着。 没想到,他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接她! “嗯。” 楚君赫淡淡应了一声,便将身子靠在了软垫上稍稍休息一下。 为了早些来接沈云禾,他愣是在两个时辰内将一整天的公务都处理完了。 与沈云禾一道用了晚膳之后,他还得继续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累了?我帮你按按吧。” 沈云禾很有眼力见,凑上前坐到了楚君赫身边,替他按捏了起来。 沈云禾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好一会了才想起来,她去找东方邬的目的。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皇后今日来找了我。 她发现华贵妃与南疆使团有联系。 皇后怕去找你会引人注意……就将此事告诉我了。 我让东方邬帮我查查,南疆使团里究竟有谁是华贵妃的人。 他说得过两日才能通知我。” 沈云禾的声音很轻,楚君赫这会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有。 “此事本王知道。” 楚君赫突然睁开了眼。 沈云禾与他四目相对,瞬间沈云禾便觉得自己被吸入了他那双如同皓月般的眸子当中。 妖孽二字就这么在她脑海中成型。 “楚君赫……” 沈云禾有点被气到了。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还绕这么大一圈跑这趟?” 天知道,她跑这一趟可是有着暴露的风险啊! “你并未问。” 楚君赫俊眉轻轻蹙起,他早几年的时候就发现华贵妃与南疆那边有联系。 只不过,联系不频繁,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所以,他便也就安耐着没有动。 严格来说,华贵妃暂时还没被拿捏住把柄。 “我!” 沈云禾气结,她的确是没问,可是……先前是因为她不知道此事啊! “皇后娘娘都担心死你了! 你可知,今日她带着嬷嬷穿着一身百姓的粗布衣裳,在国公府外将我截住的时候,她脸色都是白的! 你既然知道华贵妃的事情,为何不早与她通气?” 沈云禾是真的生气,皇后冒着多大的风险出宫? 偏偏楚君赫每次提起皇后,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本王不想将皇后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来。” 楚君赫解释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被他咽了下去,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 211:本王不嫌弃你 沈云禾:…… 她真的是无语,楚君赫一句不想将皇后卷入此事中来,皇后就当真能置身之外了吗? 沈云禾紧蹙着眉,指下的力道也跟着重了几分。 楚君赫吃痛朝着沈云禾看了过去。 “皇后这些年安愈惯了,本王是怕……她不是华贵妃的对手。” 楚君赫知沈云禾怀疑,稍稍解释了几句。 “不论皇后是不是华贵妃的对手,她都是你这派系的人,你想要将她摘干净?可能吗?” 沈云禾嘀咕了起来,她相信楚君赫的话才是傻子。 不等楚君赫说话,沈云禾又接着说道: “再说了,我觉得华贵妃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话都叫你说了,本王还说什么?” 楚君赫被沈云禾这略显幼稚的争执举动给逗笑了。 “说说你与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说明白了,下次我怎么知道该如何行事?” 沈云禾语气里满是埋怨,上次她就想好好问问楚君赫与皇后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了。 皇后就算不是楚君赫生母,那也是他嫡亲的姨母啊! 楚君赫更是被皇后一手带大的,怎么这么亲近的关系还生了嫌隙了? 楚君赫薄唇紧抿了起来,感受着沈云禾微凉的指腹,一下重一下轻的在他太阳穴上按压着。 “皇后是本王嫡亲的姨母,本王生母乃珍妃。 母妃在生下本王不久之后就没了,父皇体恤便将本王养在了皇后膝下。 只是…… 自打记事起,皇后便与本王之间透着一份疏离。 不是本王不亲她,而是她不亲本王。” 楚君赫觉得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原因的,又怕真相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便放任到了如今。 先前不告诉沈云禾,只是觉得此事是太过亲密之事。 现在,他马上就要与沈云禾成婚了,这些关于他的秘事,都当告诉她才是。 “嘶……” 沈云禾皱着眉有些想不通。 皇后不是挺关心楚君赫的嘛,他怎么说皇后与他不亲呢? 既然想不通,沈云禾便不再多追问了,只想着下次遇事的时候她就自己看着办吧。 只不过,在回了楚王府之后,沈云禾还是让苍云传训给了万毒窟的兄弟,让万毒窟好好查查皇后。 总得提防着点。 “爷,允管事那边崔您过去。” 管家见到楚君赫回来,便忙着让下人上菜了。 一个时辰前,少爷便命人将晚膳给准备好了。 “告诉他,本王用了晚膳便过去。” “你晚上还要忙?” 沈云禾惊讶了,她以为楚君赫忙完了呢。 “哎呀……我没来得及做你爱吃的莲子羹。” 沈云禾有些不好意思,她明明答应了楚君赫要为他做羹汤的,结果…… “不急,晚点做也来得及,本王处理完公事回来便可喝上一碗热乎的。” 楚君赫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喝上沈云禾亲手熬的羹汤了。 沈云禾:…… 您倒是能喝上一口热汤了,可怜她还得大晚上的守在小厨房熬羹汤! 我可真是谢谢您嘞! 菜很快就上齐了,沈云禾这才发现竟都是她爱吃之物。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沈云禾心底泛起了丝丝甜蜜,好似楚君赫并未问过她这些。 “问过你的婢女小橘,她倒是没说错。” 楚君赫勾着唇笑容淡淡的,他本没多少胃口,但看沈云禾吃得很香,他便也跟着吃完了一碗饭。 管家守在饭堂外边,脸上挂着姨母笑,多少年了,他也就只有看到爷和王妃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模样。 “小橘自打回了皇城之后,就一直跟在瑶瑶身后。 说起来,瑶瑶住楚王府的日子比住在国公府的时间还要多。 你倒是能经常看到小橘。 不过……小橘最近跟着瑶瑶入宫了。” 沈云禾说起小橘和瑶瑶,简直就是滔滔不绝。 真是的,瑶瑶那小家伙自打回了皇城,简直野得不得了。 成天成天的看不见她的人影。 幸好,有星屿和小橘在旁边跟着,她也稍稍安心几分。 要不然,她还真怕瑶瑶会闯祸。 “瑶瑶跟着太后不会出乱子,横竖后日便要入宫了,你便可以去探望她。” 楚君赫放下了碗筷,斜斜的倚着软垫,看着沈云禾欢快的模样,他的心情便也大好。 接下来的审讯,此刻想来倒也不是那么的棘手了。 “说的也是,夜寒露重待会你去奉天府的时候记得披件袍子。” 沈云禾思来想去,楚君赫大晚上的还得赶去加班,他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住? “你总是这般繁忙,身子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沈云禾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下周还得成婚呢,总这么忙婚事怎么办? “这是在担心本王了?” 楚君赫唇边噙上了一抹笑,抬手自然的将沈云禾嘴边的一粒米饭摘下了。 沈云禾愣了一下,就见楚君赫竟将那粒米饭放进了嘴里。 “那、那……” 沈云禾呆住了,楚君赫竟然当众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他不是有洁癖吗? 沈云禾连话都说不全,磕磕巴巴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楚君赫抿唇淡淡一笑: “你我之间还在乎这些?” 楚君舔了舔唇,亲都亲过了,还在乎一粒米? “可是……这米沾了我的口水。” 沈云禾声音低低的,耳根处透着一抹红,瑶瑶嘴边的米饭她都是捡了扔掉的,她连自己孩子都做不到这样,楚君赫竟然…… “嗯?” 楚君赫侧头看向了她,似是在探究一般: “你的口水本王不嫌弃。” 沈云禾一口饭呛在了喉咙口咳得满面通红。 “咳咳咳……” 简直要死,楚君赫这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的? “吃饭要细嚼慢咽,你这么狼吞虎咽伤胃。” 楚君赫轻轻拍着沈云禾的后背,帮着她顺气。 转头又交代管家:“吩咐厨房,明早炖些养胃的粥,再做些王妃爱吃的点心小菜。” 楚君赫记得,沈云禾爱吃清粥小菜,她觉得那些甚是美味。 “是。” 管家一一记下,盘算着要早些将此事吩咐下去。 从选食材,到以砂锅文火慢熬,还是需要费上几个时辰。 沈云禾在楚君赫这么暖到骨子里的行为下,彻底举双手投降。 连声催着楚君赫赶紧办事去。 “你早些去便可以早些回来。” 楚君赫转动轮椅往外边过去,闻言他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 “好,既然你这么期盼本王早些回来陪你,本王便快些将事情处理了。” 沈云禾:…… 管家简直憋笑憋到内伤,可怜他一把年纪,竟然还要被强行追着塞狗粮。 沈云禾无语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摆。 苍天呐! 不要活了,她没脸见人了! 她真是低估了楚君赫不要脸的程度…… 212:他凶狠的一面 入夜, 沈云禾撑着下巴坐在小厨房里,悠闲的炖着莲子羹。 心中却在盘算着楚君赫的双腿,这几日算他听话,有好好在保养身体,按照楚君赫的恢复速度,再有个十余天,他的身体就能完全康复了。 “哎……” 沈云禾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可惜了……” 可惜,楚君赫将婚事安排的太急了,要不然等他的双腿完全康复了,再成婚的话她还能见到他穿着喜服站在她面前的模样。 院内,暗卫听着没来由的叹息声,眉头皱得简直比山还要高。 很快,关于沈云禾的这声叹息又被送到了楚君赫的手中。 楚君赫这会正在牢房内与允让二人审讯着犯人。 他周身戾气萦绕,那犯人却嘴硬得很,死活都不肯交代。 直到…… 楚君赫将暗卫送来的情报架在火上烧了。 顷刻间他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允让很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刚才纸条上的内容,他粗略的扫了一眼。 沈云禾在小厨房叹气…… 他能说觉得无语么? 就叹了口气,楚君赫就怒了? “将你背后指使之人供出来,本王可以考虑放你家人活命。 如若不然,本王便送你在城外破庙内躲着的家人下地狱陪你! 横竖黄泉路上你也没伴,有家人陪着也能壮壮你的狗胆!” 楚君赫阴仄仄的,他站了起来握着匕首一步步的朝着犯人靠近。 “什、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家人的!” 犯人眼底满是惶恐! 出任务之前,他已经将他的家人全部都安顿好了。 主子答应了他,将他的家人安全送出城,并确保他们往后生活无忧! 他们怎么会躲在城外的破庙之中? “不对!你诈我,我的家人不可能会在破庙中。” 犯人提高了警惕,他被楚君赫关在水牢之中两天一夜,身上的皮肤已经泡得不堪入目。 特别是身上的那些伤口,早就已经溃烂了。 他守了两天一夜,怎能在这等紧要关头就被楚王给诈了? “哦? 是吗?” 楚君赫目露凶光,陡得扬起手带起匕首朝着那犯人的肩膀扎了过去! “啊……” 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审讯室。 眨眼间,那犯人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既然如此,你下地狱之后,在黄泉路上稍稍等等你那跛腿老母亲,省得走太快了,她追不上你! 还有你那体弱的媳妇,她肚里的孩子不知道认不认你这个爹!” 楚君赫语速不快,甚至连声音都不高,但却有一种阴仄之气肆意蔓延。 他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煞神一般,周身杀意肆虐…… “什、什么?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犯人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他家人的情况楚王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家人甚至连他同行的兄弟都不清楚! 剧烈的痛楚和心灵的震击让他的脑子开始恍惚了起来…… “本王怎么知道的……等你到了地狱好好问问你的主子。 早晚,他是要去地狱找你的。” 楚君赫握着匕首用力一个旋转! “啊……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犯人痛苦的嘶吼了起来,若说刚才那一匕首他还能忍受的话,楚君赫这一下旋转是下的巧劲的。 直接让他痛得全身抽搐了起来! “杀了你?你觉得本王会轻易让你去死?” 楚君赫冷哼,他松了手任由匕首插在那人的肩上,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渗入了砖石缝隙当中。 “准备火钳,一会将伤口给他烫上,续命丸用上。 本王要他死都死不成!” 楚君赫发了狠,周围的狱卒和一众侍卫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天呐! 楚王接管奉天府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还从没有见到楚王站起来过! 更是没有看到楚王如此这般狠戾的模样! 简直太吓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允让对着身后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迅速出去拿来了火盆与火钳。 火盆在那犯人面前噼里啪啦烧得旺得很,火苗蹿起来时得有半人高。 没多会,那钳子便被烧得通红。 楚君赫拿起了钳子,靠近了那犯人。 炙热的温度袭来,将那浑浑噩噩的犯人激得又清醒了几分。 “将匕首拔了!” 楚君赫冷声吩咐。 允让便上前握住了那匕首,用力一拔顿时鲜血四溅! “啊……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还不等犯人嘶吼结束,楚君赫便将那火钳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滋啦!” 顿时一阵焦糊喂传来,这其中还夹杂着肉香味…… 犯人痛苦的哼了哼,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他这回恨不得自己赶紧死了,偏偏要命的他的忍耐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这么强! 受了如此的刑法,他竟然都没晕过去! 太没天理了! “将他拖下去,天亮之后,这样的刑法再照旧来一次。 每日早晚一次,他什么时候开口了,什么时候放了他家人。” 楚君赫将火钳丢回了火盆里,掏出帕子嫌恶的擦了擦手。 犯人:…… 我真是掘了你家祖坟了。 “我说!我全部都说,全部都交代了!” 最终,还是没人能在楚君赫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下来。 “啧啧啧……早点说何至于受这样的苦?” 允让直摇头,他跟在楚君赫身边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他失手过。 天底下就没有楚君赫审不出来的犯人。 难怪,犯人捉来两天都不审呢,找到那人家人之后才审讯。 “带下去。” 楚君赫摆了摆手,犯人招供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允让处理了。 他还得赶着回去喝上一口热乎乎的羹汤…… 一想起沈云禾还在家等着他,楚君赫的心里就觉得热乎。 思及此,楚君赫立马回了自己办公的屋子,拿了东西就出了奉天府,一路火急火燎的往楚王府赶去…… 允让无语的看着手中的卷宗,脸上满是哀怨: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吱嘎! 马车在楚王府门口停了下来,管家早早的就等候在门口,见到楚君赫回来,第一时间将他迎进了府。 “王爷,王妃一直在小厨房守着。” 管家见楚君赫面色不大好,赶紧将沈云禾搬了出来。 果然,听到沈云禾还在等着自己,楚君赫眉眼间溢出了一抹笑意。 213:楚王心眼贼多 “呼……” 管家悄悄松了口气,幸好爷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自从有了王妃,爷的脾性是越来越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楚王府的压抑感也消散了不少。 特别是每月都不用承受爷腿疾带来的风暴,最近他的头疾犯的次数也少多了。 “最近似乎没有看到你犯头疾。” 楚君赫入了后院,就弃了轮椅改为步行,管家也是快步跟在他身侧一步远的位置。 管家眼底滑过一抹讶异,爷竟然记得他的头疾。 在他心底,一种异样的情绪升腾而起…… 爷打小身子骨便不好,自从爷出宫修养之日起,他便跟在了楚王身边,这一晃已经十几年了。 他一步步看着爷走到了今日,属实不容易。 “是,老奴的头疾最近是好多了。” 管家倍感欣慰,爷将他记挂在了心上。 “明日去库房支些银两,去北斗堂排个号,让掌柜的仔细瞧瞧。” 楚君赫还是不忍心让沈云禾太累了,要不然神医出马管家的头疾必定是能够医治好的。 “这……可使不得啊。” 管家愣住了,库里的钱财可都是爷的,他哪里能支取? 爷给的月银已经够多了,这些年他已经攒下了不少,搁寻常百姓家,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让你去你就去,赶紧将头疾治好了。” 楚君赫蹙了蹙眉,管家见状只能应下了。 小厨房内,沈云禾撑着脑袋盯着咕嘟冒泡的小炖盅昏昏欲睡。 这个小炖盅很好用,国公府倒是没有。 陡得, 小厨房的门吱嘎打开了。 一阵凉风袭来,火苗闪了闪“噗嗤”熄灭了。 沈云禾蹙起了眉,叹了口气欲重新将火给点起来,一只带着寒露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沈云禾顿时大惊! 她何时竟大意至此了?歹人到了她身后她才察觉! 忽得,一阵熟悉的清冽气息钻入鼻间,沈云禾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楚君赫! “你怎么回来了?” 沈云禾稍有些尴尬,悄悄的藏起了指腹间已然捏上了银针。 纵然她的动作很快,楚君赫还是看清楚了,银针上有抹暗蓝色,这竟是淬了毒的! 楚君赫:…… 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往后他大老远的就高喊:媳妇我来了! 要不然得时时刻刻准备好被飞针扎成刺猬…… “累了为何不去床上休息?” 楚君赫闭口不谈银针的事情,心下却已经打定主意,大婚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云禾这女人谈谈,飞银针这种事情,在楚王府内大可不必…… “得守着炖盅呀,你这后院也没个得心应手的。 小橘和苍云都不在,只能我自己守着了。” 沈云禾说起这个就特别郁闷,楚君赫此人不知道要守什么秘密,主院也没个人伺候。 她总不能贸然的将其他下人拉过来看着火。 万一他这里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岂不是坏了规矩了? “本王不喜其他人在主院晃悠,所以没有准许下人是不能来主院的。 王府里除了几个在厨房帮忙平日里做些缝补事物的妇人,便没有其他女子了。 这些妇人上次你也见过,需要帮手便让管家去唤她们便是。” 楚君赫蹙了蹙眉,还是不太愿意往府里添丫鬟。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悄悄国公府和凉王府,被几个女人搅和成什么样了? 反正成婚后,沈云禾会将小橘和苍云都带来,有她们两人在足够了。 沈云禾疲惫的摆了摆手: “我来炖莲子羹的时候,她们还在忙着,便没有唤她们。” 沈云禾又不是矫情的主,整个王府就那么几个大嫂子,她们又得忙着厨房的活计,又得忙着浆洗。 小厨房的事情再交给她们,那得多累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趁热吃了吧。” 沈云禾起来去找碗,也不知怎的一转身竟然撞入了楚君赫的怀中。 顿时,沈云禾头皮一麻。 她这姿势怎么都有种投怀送抱的嫌疑。 “你……我、我要去拿碗。” 沈云禾快尴尬死了,她怎么要死不死的钻人家怀里了? “沈云禾……你现在怎么似乎在怕本王?” 楚君赫不放她走,干脆伸手将她给圈在了怀中。 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箍在了她纤细的腰上,强迫她更贴近了他几分。 沈云禾原本还有些娇羞,被楚君赫这话一激……她体内那些被强压的跳动分子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沈云禾抬头清亮的眸子撞进了楚君赫那深幽的眼中。 “咳咳……” 沈云禾清了清嗓子,唇角轻轻上扬笑容邪魅: “若王爷非得将我的举动归位怕你的话……那我接下来的举动,王爷会归为哪一类?” 沈云禾脸上的笑容逐渐阴险狂妄了起来。 正当楚君赫蹙眉不解的时候,她飞快抬手在楚君赫的脸颊上捏了捏,又赶在楚君赫变脸之际,双手按上了他的腰! 沈云禾在楚君赫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最后迎着楚君赫几欲吞了她的眼神……沈云禾将手伸入了他的衣襟之中,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轻轻抚过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往下…… 楚君赫:…… 他脸上戏虐的表情,随着沈云禾一步步的动作而逐渐的皲裂。 他怎么就忘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沈云禾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恶劣! 不是扒他裤子,就是扒拉他衣裳…… 现在倒好,直接上手了! “本王……可是个男人。 当初破庙一夜……你便怀上了……难不成你想大婚之前便再感受一番本王的雄风?” 楚君赫经过最初的怔愣之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今日,如论如何也不能败在沈云禾这个小女人的手里。 一番露出的言语,成功的将沈云禾给激怒了。 “楚君赫!你大爷!你自己喝吧,本小姐不伺候了!” 沈云禾脸颊羞得通红,心里却又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攒动。 破庙那一晚并不是她啊!那是原主! 他的雄风,她并未亲自感受过好吗? 沈云禾一把将楚君赫推开,便朝着门口奔去,真是气死她了。 若是知道撩拨楚君赫能将自己气个半死,她绝对不给他炖这什么莲子羹! “云禾!” 楚君赫俊眉紧蹙了起来,他就稍稍反击了一下,这女人怎么还急眼了? 媳妇都跑了,楚君赫哪里还有心思喝什么莲子羹? 他直接将炖盅放进了一旁的托盘里,连炖盅带碗一起给抬进了房间里。 屋内, 沈云禾见楚君赫推门进来,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忘了让他们收拾客房出来了。” 沈云禾真是要被自己给气死,楚君赫离开之后,她处理了一些万毒窟的事情,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但是! 她忘了没关系,管家竟然也没安排人打扫客房! 上次,是楚君赫抱着她来主院睡的,那会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是清醒的,总不能跟楚君赫睡一张床吧? “客房?” 楚君赫蹙眉说道:“怪本王忙忘了。” 沈云禾没有再说什么,只当他是真的忘了。 她却没瞧见,楚君赫将托盘放在桌上的时候,一抹算计自眼底深处一滑而过。 “那你赶紧让人收拾间屋子来去。” 沈云禾催促了起来,她又不是只在这里住一晚,明日若是有什么变故,她还得在这里住着。 “回府的时候本王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楚君赫强压下了内心的窃喜,兀自将莲子羹盛了出来。 “过来喝碗莲子羹。” 楚君赫言语里透着热情。 沈云禾:…… 她能不喝吗?她只想找个房间睡大觉! 214:看他泡温泉 “你这模样,会叫本王怀疑你是不敢跟本王共处一室。” 楚君赫不要脸的又摆出了激将法。 他算是发现了,沈云禾这女人什么都不吃就吃激将法。 果不其然, 沈云禾立马大步的朝他走来,一双眼快将他身上给瞪出几个窟窿来了。 “吃吧。” 楚君赫将莲子羹推到了沈云禾面前,看着她气鼓鼓的吃了一大碗…… 他慢悠悠的品着自负精心熬制的莲子羹,他晚上是不吃任何东西的,却因为这是沈云禾亲手炖的,便也吃了一大碗。 沈云禾靠坐在软塌上,想着晚上怎么睡。 这个点,她若是说离开楚王府住北斗堂去,不知道楚君赫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软塌软乎乎的,沈云禾坐着没多久就打起了盹。 就连楚君赫什么时候出去的她都没发现,直到…… 一双微凉的手捉住了她的双脚! 沈云禾吓了一跳,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了,她反射性的一抬脚。 “嘶……” 楚君赫蹙着眉捂住了鼻子…… 沈云禾傻眼了,她看到自楚君赫指腹间流出了鲜红的血! 她竟一脚将楚君赫的鼻子给踹出血了! “我、我不知道是你。” 沈云禾手忙脚乱想要将楚君赫给扶起来,却差点将地上的大半盆热水给踩翻。 “你、是要给我洗脚?” 沈云禾觉得受宠若惊。 高高在上的楚王为她梳洗,这传出去得羡慕死多少女子? “不然呢?” 楚君赫的声音闷闷的,沈云禾这一脚踹得可真狠。 他半跪着脱了她的鞋子,还没将袜子给脱下就生生挨了这一脚。 沈云禾的瞌睡也被吓没了,她赶紧翻出了医药箱,找了棉球出来。 “你坐着别动。” 沈云禾将楚君赫拉着在软塌上坐下,仔细的检查了他的鼻梁之后,用棉球清理了他鼻腔内的血渍,而后又翻出了银针,在他头上和面部扎了几针。 银针一拔,楚君赫便发现当真不流血了。 “洗脚。” 楚君赫不等沈云禾收拾医药箱,便强行押着她洗脚了。 再不洗,水可就凉了。 “我自己来。” 沈云禾将脚脚直往后缩,却还是被楚君赫一把捉住了。 他的手掌宽大,她细嫩的脚被他握在手心竟显得有几分娇小。 楚君赫没有回应沈云禾,捉住她的脚就按进了水盆里。 “凉么?” 楚君赫低着头问。 沈云禾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他看不到,遂又低声说道: “不凉,温度很合适。” 楚君赫便不再说下了,只是时轻时重的帮她捏着脚。 沈云禾怔怔的还未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堂堂楚王竟然真的帮她洗脚了…… “你说要是那些千金们看到她们爱慕的楚王,竟然做这些事情,她们会怎么想?” 沈云禾脑子一抽,将手放在了楚君赫肩膀上。 楚君赫抬头温热的水汽将他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 沈云禾就这么被那张绝美的脸给蛊惑了…… “啧啧啧……还真是个妖孽!” 沈云禾抬手就抚上了楚君赫的脸颊,轻轻的捏了捏。 手感很好,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然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好。 想起来还真有些气人,沈云禾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的皮肤和身子骨都已经在边关蹉跎得差不多了。 她可是花了大力气和大价钱才养好的。 想着,沈云禾又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你平日里都用的什么护肤品?” “护肤品?” 楚君赫美男蹙眉。 “就是保养皮肤的东西。” 沈云禾想了起来,这里并没有护肤品这种称呼。 楚君赫摇了摇头:“本王不想要那样的东西。” 沈云禾:…… 得!她就不该开这个口,平白遭了一顿打击。 “好了,去床上躺着吧。” 楚君赫将沈云禾的脚擦干,说完就抬着水盆往外走。 沈云禾看着那张床榻,咬了咬牙…… 算了! 她又不是没在那张床上睡过,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有什么好怕的? 横竖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妇女了,就算将楚君赫给睡了,那也是楚君赫吃亏! 那等美男子不睡白不睡! 沈云禾蹬了鞋子躺进了床里侧,将外边一半留给了楚君赫。 只是,她等了半天也不见楚君赫进来。 沈云禾翻了个身,心里犯起了嘀咕。 等人的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不对!我为什么要等他?” 沈云禾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没想到她竟然潜意识的在等楚君赫一起睡觉…… 沈云禾翻了个身强迫自己赶紧睡。 十几分钟后,她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沈云禾穿上了鞋子,在柜子里找了件楚君赫的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出了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一阵凉风袭来,沈云禾缩了缩脖子。 “有人在吗?” 沈云禾对着黑暗中招了招手。 下一秒一抹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王妃。” 暗卫低着头。 沈云禾:…… 她就知道楚王府到处都是暗卫。 “你家主子呢?” 沈云禾搓了搓手,大半夜的真是冷得很呢。 “回王妃,主子在温泉池。” 暗卫朝着楚王府后院东北角指了过去。 沈云禾傻住了。 楚君赫家里竟然还有温泉?温泉?是她想的那个温泉吗? 暗卫见沈云禾没有反应,一个闪身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云禾去屋里提了个灯笼往东北角过去了。 越靠近暗卫说的位置,周围的温度便越高,甚至就连植物都比其他位置的要茂盛一些。 “可真是败家的,竟然连温泉都有。” 沈云禾看着那院门口几个烫金的大字直咋舌。 她轻踩着步子进了院子,亮着烛火的屋内传来了潺潺的水声,沈云禾吞了吞口水,站到了窗户边…… 215:被他拉入池中 窗棂上一抹人影靠近,楚君赫周身杀意顷刻间便溢了出来! 他犀利的眸子紧盯着那抹身影,右手掌心一团内力已经攥起,楚君赫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并且也在第一时间去勾挂在屏风上的衣裳。 沈云禾的脑袋逐渐凑近了窗户边。 此刻,她完全不知她一条腿已经迈入了鬼门关之中。 灯笼不知何时撞到了墙上,发出了轻微的咔擦声,里面的烛火倒了,将纸糊的外壳给点燃了。 “呀……” 沈云禾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去扑灯笼。 屋内, 楚君赫:!!! 沈云禾熟悉的声音传来,楚君赫立刻泄了掌心的内力。 想到他刚才差点就将沈云禾给伤到了,楚君赫内心有些后怕。 原本,他一只手已经勾到了衣裳准备套上身了,这会又气定神闲的坐回到了温泉水之中。 “呼……差点将楚君赫的袍子给烧了。” 沈云禾拍着心口碎碎念叨着。 幸亏她将衣摆给提了起来。 楚君赫一般都是坐着的,总是让她忽略他那一八五以上的身高。 这会她套着他的袍子,差点就挂火苗上去了。 楚君赫那人洁癖那么严重,若是被他知道她将他的袍子给点着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生气。 楚君赫微微阖眸,听着一扇窗户之隔传来沈云禾不知是低咒还是后怕的声音。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心底深处一抹邪肆不断升腾而起。 那邪恶的小想法一旦升起就在他的脑海中扎根了。 于是…… 楚君赫往上坐了一个台阶,水面一下从肩膀处落到了他的胸膛口。 他低头仔细的瞧了瞧,还有些不大满意,又往上坐了坐。 这会水面便落到了他的胸膛以下。 按理,泡温泉理应将身子都没入水中的,但是…… 楚君赫还想着要以自己的身子来诱惑诱惑外面的女人,当即他便又往上坐了坐,露出了他那八块腹肌…… 水面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的高低游荡,水纹便在他的腰腹处不时的起起伏伏。 将楚君赫无比魅惑的人鱼线给衬得更加的妖娆。 他再低头看了看。 嗯…… 这回他很满意。 做完这一切,楚君赫便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水,让水纹围着他不断的荡漾开来。 沈云禾没了灯笼,回去的路也不太看得清,干脆等楚君赫泡完澡一道回去。 她在外边等了一会,凉风嗖嗖的冷的很。 “楚君赫。” 沈云禾唤了一声。 屋里却没有任何的呼应传来。 沈云禾:??? 难不成他没听到? 沈云禾敲了敲窗户,仍旧还是没有回应。 她蹙了蹙眉,听着里边好似没了动静,难不成楚君赫晕倒在里面了? 沈云禾陡然瞪大了双眼,该不会真跌在水池里了吧?那岂不是要闷死? 她越想越后怕,着急的就往门口冲,待她冲进屋内,一道屏风之隔有个模糊的人影倒映了出来。 “楚君赫?” 沈云禾拔高了声音。 屋内一片寂静…… “楚君赫!你该不会真晕了吧?” 沈云禾顾不上其他了,绕开屏风便往里冲! 入目…… 是楚君赫那好到不能再好的身材,和妖魅到不能再妖魅的脸…… 沈云禾红唇微张,这瞬间似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了起来。 从线条分明的手臂到胸肌、腹肌、人鱼线…… 沈云禾觉得鼻间的空气都开始炎热黏腻了起来。 然而,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沈云禾后知后觉的抬手擦了擦鼻子,待看到被鲜血染红的衣袖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如同五雷轰顶般,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将鼻血擦擦……” 楚君赫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他只想要以美色将沈云禾给稳住。 让沈云禾能够尽快爱上他,哪怕只是爱上他的皮囊,往后他也有把握,能让沈云禾爱上他这个人。 可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沈云禾这女人看到他之后竟然流鼻血了…… 难不成是他施计太狠了? 沈云禾若是对他没有兴趣,她又为何流鼻血? 感情经历完全空白的楚王有些拿捏不定了。 “哦。” 沈云禾应了一声,她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帕子,却瞧见已经脏了的衣袖。 然后,楚君赫便看到他的女人将他的衣裳擦得染满鲜血…… 他精心设计的一场诱惑,废了他一件昂贵的袍子。 “过来。” 楚君赫对着沈云禾招了招手。 沈云禾还没反应过来,抬脚就往楚君赫的方向走了过去。 “哗啦……” 当她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楚君赫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拖进了温泉当中! 炙热的温度瞬间将沈云禾给淹没了。 “啊……” 沈云禾惊呼着闭上了眼,就当她觉得自己要沉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弯整个将她给托住捞了起来。 随即,沈云禾就落入了楚君赫挺阔的胸膛内。 沈云禾浑身湿透,惊慌之余攀上了楚君赫的肩膀,双手紧紧的搂着他。 楚君赫低头就捕捉到了沈云禾脸上的惊魂不定。 “温泉水有助于身子恢复,好好泡泡去去身上的寒气。” 楚君赫刻意的将声音给压低了,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是温和的。 从奉天府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还带着杀气,他将沈云禾送上榻之后,便打算来这将满身的杀气泄去,怕这凌冽的杀气吓到沈云禾。 却没想到,沈云禾竟然追过来了。 刚才她在外面冻得嗖嗖的,让他心疼了。 楚君赫只顾着不要吓到沈云禾,压根没有想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沈云禾听来竟然极尽温柔。 沈云禾那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就要溺毙在楚君赫这抹温柔之中了。 “你身上的伤口为何看起来已经这么淡了?” 沈云禾恢复了神识后本想跳出楚君赫的怀抱,但她手一动,便滑上了楚君赫的后背。 沈云禾又震惊了! 她攀着楚君赫的肩上往上,凑到了他的后背,将他看了个精光…… 水面因为她的动作上下的晃动着,露出了楚君赫腰椎往下的风景…… 沈云禾眨了眨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暗道: “这男人可真是妖孽啊……连臀线都这么完美……” 216:同塌而眠 楚君赫蹙了蹙眉,沈云禾跳跃的思维让他一时有些跟不上。 “本王自儿时中毒之后,便服用了很多名贵药材,许是这般将自己养成了个药人,恢复能力也比旁人强上了几分。” 实情他自己也不知,这些都是楚君赫的猜测。 楚君赫的话,沈云禾没有听进去。 她的视线还凝结在他那线条上,随后慢慢的沈云禾离家出走的大脑逐渐回来了。 她突然瞪大了双眼! 像是见鬼一样看向了楚君赫。 楚君赫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 沈云禾却拼命挣扎着钻出了他的怀抱! “楚君赫……你、你你不要脸!” 沈云禾脸颊通红,指着楚君赫就是一顿叱责。 楚君赫:??? 他怎么就不要脸了? 难不成沈云禾这女人发现他那小心思了? “本王让你泡温泉是怕你着了寒气,邪风入体。” 楚君赫起身朝着沈云禾靠了过去,他边走边解释。 沈云禾却捂着眼往后退。 “流氓!别过来!” 楚君赫顿住了脚步,沈云禾听不到水声了,狐疑的放下了手。 眼前却是楚君赫肌理分明的胸膛! 沈云禾的视线继续下移,鼻腔内似又有鲜血要流出,她快速的捂住了鼻子…… “继续杵着可要着凉了。” 楚君赫拉着沈云禾没入了温热的泉水之中。 “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云禾懊恼极了,她今日可算是栽在楚君赫手中了。 “沐浴为何还要穿衣裳?” 楚君赫委屈,他一个人泡温泉,还得穿衣裳? 他哪里会想到沈云禾已经睡了,还爬起来找他? “我……” 沈云禾气恼,心一横上前逮着楚君赫的肩膀就咬了一口。 楚君赫吃痛,却也不恼,任由她咬着。 待沈云禾松嘴,他的肩上赫然留下了深深地牙印子。 看着那排深深的牙印,沈云禾有些后悔,楚君赫身子还未恢复,他们之间虽有婚约,但他也没亲口说过爱她之类的话。 更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她咬的这一口略显暧昧了。 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 “我……对不起。” 沈云禾正了正心神,转身就往岸上走去。 楚君赫帅气的脸上表情逐渐凝结。 他似乎将事情给办砸了,沈云禾这女人和旁的女人好似不大一样。 为何允让的计策,在沈云禾这里竟然没有一招好用的? 美男计都不好使,下次他还能用什么计策? “云禾!” 楚君赫快步朝着沈云禾追去,等他上了岸一阵凉风袭来,楚君赫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沈云禾为何红着脸跑了。 楚君赫无暇多想,匆匆套上衣裳,又拿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追了出去。 他使着轻功蹿上了墙头,堪堪在院外拐角处截住了瑟瑟发抖的沈云禾。 府内的暗卫不明所以。 爷泡个温泉出来,竟然还蹿上墙头了! 大晚上的,爷在练功么? “你瞎跑什么?” 楚君赫语气重了几分,沈云禾浑身湿透了,又在寒风中吹了这么久! 不得风寒才奇怪了! “谁瞎跑了?我都湿透了,不得回去换衣裳吗?” 沈云禾被冻得够呛,春寒料峭的她浑身湿透还不能让她去换件衣裳吗? 楚君赫不由分说将衣裳裹在了沈云禾身上,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三两下蹿上墙头朝着主院过去。 暗卫们一个个避之不及,黑暗中不时有人不小心滑下墙头。 “全部去领罚。” 楚君赫一阵风般的掠过,处罚也随之留下。 暗卫们苦逼了…… 主子冲得太快,他们来不及躲避,这能是他们的错吗? 主子的身手多厉害?是他们能比的? 楚君赫怀中的沈云禾:…… 幸亏她不是楚君赫的下属,要不然两天一小罚,三天一大罚的,那还得了? 老命都要没了。 “楚君赫你这么惩罚你的下属,他们没怨言么?” 沈云禾犹豫了一路,在楚君赫待这她进了房间之后,终于问了出来。 楚君赫步伐一顿。 “他们会有怨言吗?” 楚君赫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于上位者而言,这些事情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位高权重,治下自然有一套。 若是每个人都妇人之仁,这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我觉得应该会有吧。” 沈云禾蹙着眉想了想,只要是个正常人,受罚都会有怨言的。 前世的她不也是? 任务失败的时候,回到基地她也是要受罚的,那时候她的心境可别提了! 楚君赫蹙着眉,一言不发的拿了干净的帕子将沈云禾湿漉漉的发丝给擦干了。 “乖乖别动。” 沈云禾脑袋一歪,楚君赫便按住了她 他给沈云禾擦头发的时候,掌心也擒上了些许的内力,内力的燥热加快了沈云禾发丝的干燥。 良久后,楚君赫将沾染了水分的帕子搭在了铜盆上,这才看向了沈云禾: “柜子里有干净的衣裳,都是这几天赶制出来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本王便命绣娘们将时兴的样式全做了几套。” 楚君赫深深看了沈云禾一眼,便退到了外间。 沈云禾没动,外间又传来了楚君赫的声音: “换好了说一声,本王困了。” 沈云禾:…… 内间传来了开关柜门的声音,没多会就传来了窸窸窣窣换衣裳的声音。 楚君赫勾起了唇,看来沈云禾对那些衣裳还是满意的。 起初,沈云禾以为顶多也就几套衣裳。 赶制嘛,才几天的时间能做多少衣裳? 但她打开柜门的时候却傻眼了…… 岂止是几套?那是几十套! 春夏秋冬的都做了! 楚君赫到底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他好像并没有差人来给她量过尺寸。 沈云禾着了中衣,钻进了被窝,这才将楚君赫叫了进来。 等楚君赫进来的时候,沈云禾已经裹着被子滚进了床里侧。 沈云禾将杯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217:你们太像了 “你将被子裹得这般好,不觉得憋闷?” 楚君赫坐在床沿边,好笑的看着沈云禾。 这女人活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不、不觉得。” 沈云禾其实已经觉得有些气闷了,却还是咬着牙僵持着。 今天的楚君赫太恶劣了,这会若是她退步了,岂不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好,那便睡吧。” 楚君赫躺到了床上,扯过了被子盖上,随后便闭上了眼。 沈云禾:??? 当真就睡了? 她还以为依着楚君赫的性子还要整些小动作呢? “再不睡天都亮了。” 楚君赫闭着眼,说话的声音略显低沉。 “晚安。” 沈云禾收回了视线,楚君赫的侧颜简直完美,这么养眼的画面,她还想多看看呢。 结果,这厮小气巴拉不给她看了。 沈云禾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君赫。 已经到了后半夜了,轮番折腾下来,她是真的累了,没多会呼吸便平稳了下来。 楚君赫直到这个时候才睁开了眼。 反观他的眼底,哪有一丝困意?反倒是清明的很。 楚君赫侧过了身子,将沈云禾轻轻的给拥入了怀中,沈云禾周身没什么温度,突然感觉到一丝温暖,便朝着那暖意钻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楚君赫:…… 他看着整个人钻入他怀中的沈云禾简直哭笑不得,醒着的时候像防什么一般的防着他。 睡着了,压根没将他当人,要不然能这么缠着他么? “哎……” 楚君赫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美玉在怀待会他不会还得去洗个冷水澡才能入睡吧? 翌日, 沈云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楚君赫的身影。 倒是先前伺候过她的几个妇人已经笑嘻嘻的在外边等着伺候了。 “你们说王妃今日会什么时辰起来?” “我倒是觉得应该不会太早,难道你没听说,昨天大半夜的王爷和王妃还在后院泡着温泉,那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还不知道?” “倒是……王爷这些年连个通房都没有,想来也是憋坏了。” “辛苦王妃了,今日得好好做些吃食给王妃补补……” “单纯给王妃进补哪里够?也该给王爷补补。” …… 沈云禾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蹙着眉开了门。 她要是再不起床,只怕就该传她有了身孕了,毕竟在整个楚王府的眼中,他们的王爷可是人中龙凤,能在床上折腾一整夜都不累的。 “王妃?您起了?怎么不传唤奴婢给您梳洗呢?” 沈云禾的出现将几个妇人给吓了一跳。 毕竟,在主子背后嚼舌根,这在哪都是大忌! 往重了说,主家是可以将他们给发卖了的! “没事,去准备早膳吧,待会我要入宫面见皇后娘娘。” 沈云禾摇了摇头,她又不是有多金贵,梳洗都要人伺候,那不成残废了? 与此同时,一众贵族齐齐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咒他们。 妇人们不敢再乱嚼舌根,利落的收拾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早膳就摆到了沈云禾的面前。 除了昨日楚君赫吩咐下去的那些,厨房又另外做了一些精美的点心。 沈云禾美滋滋的用了一顿满意的早膳,放下了碗筷才问道: “你们王爷是又去奉天府了么?” 管家点头称是:“王爷接管奉天府这段时间的确挺忙的。” 挺忙的? 沈云禾疑惑不解,什么情况?楚君赫不是挺闲的吗?成天在她眼前晃悠,也就这两日才忙起来。 “我要去趟宫里,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用午膳,便不用给我做饭了。” 沈云禾交代了几句。 管家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沈云禾出了大门便看到了那辆乌沉木打造的豪华马车。 这是楚君赫的专属座驾,也不知他是从何得到的,乌沉木可遇不可求,价钱昂贵,楚君赫的这辆马车若是放现代的话,足够买下一整栋高层! 豪华!绝对的豪华! 这辆马车行走在长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并且,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守卫宫门的侍卫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便放行了! 沈云禾这才明白过来,楚君赫的权势在整个北疆有多么的逆天。 难怪,他双腿残疾楚景越却仍旧将他当成劲敌!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皇后宫殿门口才停了下来。 皇后身边的容嬷嬷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沈云禾多时了,见到楚王府的马车过来时,她便迎了上来。 “沈小姐快快里面请,皇后得知您今日要来,早早地便等着了。” 沈云禾对着容嬷嬷点了点头,掏出了一片金叶子塞进了嬷嬷手中。 容嬷嬷见到那片金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 楚王妃可真是个妙人! 这般的通透想必是能够帮上楚王些许的,待楚王与楚王妃成婚之后,楚王便也不会如此的辛苦。 到时候,皇后也能轻松上许多。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云禾一进了大殿,看到皇后之后便跪了下来。 皇后哪里舍得让沈云禾跪? 沈云禾的膝盖堪堪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皇后便一把将她给托了起来。 “昨夜本宫便猜着你今日会不会入宫。” 皇后眉眼间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拉着沈云禾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来,快尝尝本宫新得的茶。 还是南疆那边新送来的,珍贵的很。 往年皇上都是将这些赏赐给华贵妃的,今年倒是给了本宫些许。” 皇后心底欢喜,这么名贵的东西皇上赏赐给了她,华贵妃那边正闹腾得厉害。 这是不是说明,她正一步步的得势,华贵妃那边却是在失势呢? “这般名贵的茶,臣女定要好生品尝。” 沈云禾笑着接过了皇后递过来的茶水,细细的品了一口,茶香满溢顷刻间便袭满了整个口腔。 “娘娘怎知臣女今日会入宫的?” 沈云禾放下了杯盏,好奇的问道。 她好像并没有提前告知过谁,入宫也是昨夜入睡前临时决定的。 “你呀!本宫难道还不了解你吗? 今日可是凉王与你那妹妹的回门宴,依着凉王对你穷追不舍的劲头,你又岂会待在国公府内? 本宫昨日可是听说,凉王妃提前回了国公府,而凉王也追了过去,两人一起在国公府住下了。 那凉王还对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说到这里,皇后顿了顿,心下生出了些许的不满。 “本宫若是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为人,定会猜想你与那凉王是不是已经暗通款曲了。” 沈云禾听完忍不住咋舌: “娘娘,臣女终于明白楚王他像谁了。” “哦?像谁?” 皇后来了兴致,挑高了眉梢。 沈云禾朝着皇后挤了挤眼,皇后当即了然: “你说的是本宫?” 皇后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沈云禾这丫头果真是有意思。 难怪,君赫和楚景越都对她有意思。 “自然,楚王他先前也说过和皇后娘娘一样的话。” 沈云禾笑着摇头,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了,皇后明明对楚君赫挺好的,怎么在楚君赫嘴里,竟变成了与他不亲近了? “哦?那当真是像极了。” 皇后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变幻莫测了起来。 沈云禾心里有万般疑问,仔细思索再三,却还是选择隐忍不说。 或许,当真是有什么东西,是她表面没有观察到的吧? “娘娘,今日臣女便再替您施针一次吧?” 沈云禾本就是打着主意进宫给皇后施针的,皇后的身体还需将养大半月的时间。 纵然有嬷嬷仔细的伺候,皇后到底还是亏空了内里,不将养着继续操劳的话,身子只会每况日下。 “好。” 皇后没有推脱,任由沈云禾施针。 只不过,施针才到了一半,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贵妃娘娘,真的不能进去!” 两个嬷嬷带着宫人拦在了华贵妃的面前。 华贵妃一声冷声,对着她身后的人勾了勾手。 当即,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将嬷嬷和宫人全部都押住了! 218:上门讨打脸 “华贵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嬷嬷和宫人都被押住了,当即不安的挣扎了起来! 华贵妃冷冷扫了几人一眼,迈着步子便往殿内冲去! 容嬷嬷没了办法,只能大喊了起来: “娘娘!皇后娘娘!华贵妃带着侍卫擅闯……” 后面的话,容嬷嬷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她被侍卫一掌劈在了后脖颈上,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其他宫人更是被吓得不敢动弹! 这些侍卫提着剑的模样太可怕了! 容嬷嬷的声音够大,沈云禾在内间也听到了。 她捏着银针的手稍稍顿了顿,却见皇后娘娘老神在在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沈云禾便又恢复如常,继续施针。 华贵妃的步伐很快,她见前殿无人,便径直冲到了内间。 却瞧见沈云禾竟然在给皇后扎针! “呵!皇后还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竟然敢让沈云禾扎针!” 华贵妃眼底满是嘲讽,这可真是有意思了,她原本以为沈云禾的医术只是局限于略懂皮毛而已。 竟然已经到了能帮皇后扎针的地步了么? “华贵妃这般闯进本宫殿内,将本宫与皇上置于何地?” 皇后看都没看华贵妃一眼,她眯着眼细细的数着时辰,等待着沈云禾拔针。 与华贵妃呈口舌之快,眼下不是她的目的。 皇后的目的很简单,她要的不是眼下的利益,而是将华贵妃永远的踩在脚下! 当沈云禾告诉她,楚君赫的腿疾是因为中毒导致时,她便暗暗盘算,要为楚君赫报仇了。 “开什么玩笑?皇后莫不是扎针将脑子都给扎坏了! 本宫闯你这宫殿是一次两次么? 你哪次见到皇上他惩罚过本宫?” 华贵妃冷嗤,皇后还真是可笑,不过就是得到了皇上那么一丁点的赏赐,还真觉得自己就翻身了?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云禾?还有多久能拔针?” 皇后被华贵妃气得头疼,却又死死的忍着不让华贵妃看出她的情绪来。 “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沈云禾说着便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其实最快还需要半个时辰的,但是她却靠着自己的手法,生生将时间给提快了。 皇后“嗯”了一声,开口说道: “华贵妃便等上一盏茶吧。” 等一盏茶后,沈云禾帮她将身上的银针去除了,她便要叫华贵妃看看,什么叫身份上的压制! 华贵妃不悦的蹙眉,她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唠嗑的,皇后竟然还要她等? 只是,若是不等,就这么离开的话,她的目的便还没有达到! 一时间倒是叫她有些为难了。 继续等,气势上便弱了几分,不等的话…… 不行! 华贵妃冷着脸在一旁坐了下来,语气冰凉的说道: “本宫便等你一会。” 皇后没搭理她,说话的时候双眼就没睁开过。 沈云禾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躲出去,但是看着皇后这样,她又生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皇后与华贵妃之间的较量。 “沈云禾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针灸?替皇后施针是治什么病?” 华贵妃虽是说着询问的话,但是那语气可一点也不友善。 她噙着那份高高在上的架势,便让人忍无可忍。 依着沈云禾一贯的脾性,她要么不搭理,要么绝对是要给对方颜色瞧瞧的。 这会,她却一点情绪都没表露出来,反倒是正儿八经的回应道: “臣女的施针是跟着神医学的,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头疼,臣女施针替皇后娘娘缓缓。” 沈云禾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华贵妃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她还以为沈云禾有多大能耐呢,却没想到竟然只诊出了皇后患有头疾! 却不知,皇后的身子早就亏空了!她体内的毒素更是已经堆积了许久,想必再过不久,皇后也就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替皇后施针的沈云禾自然也难逃干系! 很好! 没想到还能借着皇后之手除掉沈云禾! 皇后若是死了,整个后宫便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楚景越到时又被立为太子,这个天下都是他们母子的! 如此想着,华贵妃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容。 华贵妃越想,脸上的笑容便越盛! 陡得! “啪!” 得一声,一阵剧痛袭来,华贵妃脸上赫然留下了几根通红的手指印! 219:被太后拉上贼船了 华贵妃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脸: “你!你疯魔了吗?敢打本宫?” 见鬼了,皇后这几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短短时日竟然打了她两次了! “若是本宫记得没错,上回华贵妃挨打也是因为你这张嘴!” 皇后冷凝着眼瞪着华贵妃,刚才一巴掌打下去太过用力了,此刻她的掌心还一片生疼,眼看着掌心都有些红肿了。 沈云禾被皇后的举动给惊讶到了,她刚刚将皇后身上的银针给卸下来,皇后便快速起身一巴掌朝着华贵妃扇了过去。 许是,她刚才的话分了华贵妃的注意,这才让华贵妃硬生生的接下了皇后这一巴掌。 “皇后!你别以为皇上赏赐了你一些东西,你就轻飘飘的找不到北了!” 华贵妃神情狰狞,张牙舞爪的朝着皇后抓了过去。 沈云禾就站在皇后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这会她正在收拾银针,她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华贵妃的动作。 沈云禾大惊,脑海中瞬间掠过了多种想法。 她盘算了自己出手的后果,才能决定此番怎么将皇后救下,而又不引起华贵妃的怀疑。 结果,沈云禾还没动。 皇后却是轻唤了一声,一抹人影立马出现,瞬间将华贵妃给拖到了门口的位置。 华贵妃:!!! 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 皇后宫殿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 沈云禾朝着门口看了过去,一抹娇小的人儿提溜着华贵妃的衣领子,将华贵妃给拖到了门口,死死的抵在了门框上! “你是何人! 快来人!你们都死了吗?没看到本宫被挟持吗? 还不快乱棍将她给打死!” 华贵妃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等羞辱?当即便嚷嚷着让侍卫冲进来。 她是得了皇上眷顾的,到哪身后都会跟着一队侍卫。 只不过,侍卫不会随意进入其他妃子宫中,便在外边等候,这会听到华贵妃的喊叫声,侍卫便提着剑冲了进来。 “我看谁敢! 我是太后的人,负责保护皇后安危,华贵妃意图谋害皇后! 被我当场拿捏,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提着兵器擅闯皇后宫殿!” 娇小的女子见到那些提着剑的侍卫并不犯怵。 反倒是吆喝着将那些侍卫给镇住了。 华贵妃一听,此人竟然是太后的人,内心也犯起了嘀咕。 “别听她的!太后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皇后宫里?她一定是假冒的!还不赶快将她给拿下!” 华贵妃不耐烦的催促着,侍卫们也不敢耽搁,提着剑就往上围。 “哀家看谁敢!” 剑拔弩张之际,殿门口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厉呵! 众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竟瞧见太后一手牵着瑶瑶,一手牵着星屿,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 瑶瑶看到沈云禾的时候对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云禾可算无语极了,她是跑宫里来躲灾的,却没想到出门没看黄历,华贵妃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找皇后的麻烦! 差点就将她一起给祸祸了。 太后一来,呼啦啦的满院的人都跪了下来。 华贵妃这会没了束缚,捂着脖子拼命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 那该死的贱蹄子,竟然提着她的衣领子,将她给抵在了门上! 这口气不出,她的尊严还怎么维持? “太后!这贱蹄子对本宫不敬,有何杀不得!” 华贵妃喘顺了气,又恢复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母后,小安她是为了保护本宫才会对华贵妃出手!” 皇后闻言立马开口替刚才那小丫头解释。 太后将小安赏赐给她,便是为了保护她,她不能让小安出事,如此岂不是寒了那些下人的心? “都起来吧。” 太后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总让人跪着说话,她心里膈应得慌,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不喜动不动就下跪那一套。 沈云禾搀扶着皇后站了起来。 华贵妃冷冷瞪了二人一眼,这才对着身侧的嬷嬷蹙了蹙眉,嬷嬷立马上前欲将华贵妃给扶起来。 “咳咳!” 太后轻咳了两声,众人又齐齐朝着太后看了过去,却见太后略带薄怒的视线紧锁在华贵妃身上: “你给哀家继续跪着!” “啊?” 华贵妃愣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只是太后……他们都起了,为何独独要本宫跪着?” 华贵妃满肚子委屈,她恨不得将皇后那个贱人给手撕了! “哼!” 太后冷哼了一声,朝着沈云禾和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吩咐道: “去将椅子抬来,哀家要在院里晒晒太阳。” 皇后对着身边的嬷嬷摆了摆手,嬷嬷很快便将椅子给搬到了院子里。 太后身边坐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沈云禾则是坐在了皇后的身边,如此也就只有华贵妃与她身边的嬷嬷一起跪着了。 “太、太后……” 华贵妃脸色很难看,她虽是对着太后跪着的,但是太后身边还有两个孩子。 怎么看她都亏的很! 此刻,华贵妃怎么都觉得她跪了两个孩子!并且这孩子还是沈云禾和楚君赫的孩子! “混账! 华贵妃你还不知罪?” 太后重重一脚踹在了华贵妃的肩上,将华贵妃踹得跌坐在了地上。 华贵妃立马慌了,她都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罪了,竟遭得太后如此动怒? “太后恕罪!本宫、本宫当真不知所犯何罪!” 华贵妃匍匐在太后脚边,脸上得惶恐不是假的。 整个皇宫,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太后,太后甚至让她觉得比皇上还要恐怖。 皇上的喜怒尚有踪迹可寻,可是这个太后完全就是喜怒无常。 “云禾,你告诉她!” 太后被这华贵妃气得脑仁疼,她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华贵妃竟然还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云禾心头咯噔了一下,太后还真是老贼啊!将这么得罪人的事情交给她做? 这是铁了心要将她与楚君赫栓在同一条船上了。 “贵妃娘娘,只有皇后与太后才能自称本宫,但是贵妃娘娘不论人前人后,都一直自称本宫。 这是扰乱宫廷尊卑秩序。” 220:都死了这条心吧 沈云禾真是郁闷死了,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宫里给皇后扎针啊! 沈云禾说完便不再开口了,得罪人的话还是少说点吧。 瑶瑶都看着她挤眉弄眼的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贵妃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被沈云禾这个小辈说出错处,她的脸上火辣辣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和不甘! “太后!这称呼就连皇上都默认了的!” 华贵妃高高的扬起了头,皇上都默认的事情,太后凭什么揪着不放? “哦?” 太后挑高了眉梢: “皇上都默认了的? 华贵妃是在质疑哀家没将皇上教育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惶恐的跪了下来! 沈云禾也跟在皇后的身后跪了下来,倒是只有瑶瑶和星屿被太后搂在怀里,一副天塌下来都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沈云禾郁闷呐! 这人比人怎么就有种要气死人的冲动呢? 瑶瑶和星屿可都是她生的,怎么到哪都有人宠着? “都起来,哀家不喜跪来跪去那一套!” 太后嫌恶的摆了摆手,她最讨厌就是宫里这一套,烦都烦死了! 众人又起来,华贵妃这会倒是很有眼力见,没有再爬起来。 “太后……本宫、我……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妾身怎敢质疑太后对皇上的教导?” 华贵妃一张口又错了,看到太后对她冷冷瞪了过来,她又立马改口。 皇上这么多年对她的称谓一直都出于默认的状态,她又怎么会想到,不仅皇后之前拿她的称谓说事。 现在,太后又拿她的称谓说事! 可这个称谓她已经自称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要换掉吗? 那宫里的人,还有她身后的那些势力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她失势了?然后背地里做些什么不该做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哀家今日就跟你明说了! 从此刻起摆正你的身份,不要肖想那些不是你的! 若是被哀家逮到你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别怪哀家不给你机会!” 太后看到这华贵妃就觉得头疼,华贵妃简直就像是后宫里的搅屎棍一般。 “掌嘴二十,送她回宫。” 太后随便就将华贵妃给打发了,皇上吃华贵妃那一套,她可不吃! “什么?” 华贵妃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太后竟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嘴二十? 何况,这里的人还都是她的仇人! 下人也不敢耽搁,拉着华贵妃到一边啪啪的二十嘴巴子就下去了! 二十大嘴巴子甩得华贵妃嗷嗷直叫! “呜呜……” 华贵妃嘴都已经被打肿了,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还不等她继续说什么,下人便将华贵妃给拖走了,顿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哎,耳根总算清净了。” 瑶瑶小大人一般往椅子上一瘫。 惹得太后笑得前仰后合的,星屿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 “娘亲,爹爹让星屿好好教妹妹规矩,看来星屿是教不好妹妹规矩了。” 星屿绷着一张小脸,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没事,小孩子就该天真烂漫的,规矩嘛……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何况并非所有的规矩都要遵守的。” 太后揉了揉星屿的脑袋,星屿这孩子太乖了,乖到让她觉得心疼。 沈云禾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星屿,她张开双臂对着星屿说道: “星屿来。” 星屿看了看太后,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冲进了沈云禾的怀里。 “娘亲!你的身上味道真好闻。” 星屿吸了吸鼻子,难怪爹爹总是喜欢百忙之中抽空黏着娘亲呢。 沈云禾顿了顿,鼻子忍不住一酸,都怪她当初认为自己生的只有瑶瑶一个,让星屿过了那么多年没有娘亲的生活。 “好,那娘亲以后便多抱抱星屿。” 沈云禾柔声说着,她轻轻的拍着星屿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婴孩。 星屿脸上露出了笑容,娘亲对她真好! “皇后。” 太后看向了皇后,眼眸深处带着一抹深究: “大婚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皇后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太后会过问大婚的事情,她连忙站起来回话: “昨日我出宫了一趟,采买了不少东西,其他的还在准备当中,只是皇上t恤臣妾,给了个册子,但是册子上好多东西是国库里的…… 臣妾不太想拿国库里的东西。”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直接笑了: “你呀!就是活得太小心了! 什么国库不国库的,能够拿到手的那就是好的! 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君赫想想吧? 若是能将国库里的东西转变为自己的,那何乐而不为? 男人给的为什么不要? 你不要了还有别人要! 哀家想,若是那人是华贵妃的话,她恨不得将国库都给搬空了! 你在后宫不需要多少银钱打点,但是君赫他在外面不一样。 哀家的话不知道你能明白几分。 但是,重点是一切为了君赫着想!” 太后这些话说得有些前卫了,她也不知道在皇后听起来能理解几分。 太后了解皇后的为人,皇上给的那些东西,她大多是不愿意拿的。 “太后……” 皇后眼底逐渐有雾气升腾而起,这些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 她从没有想过,太后会与她说这些话。 在整个后宫内,她没有与之相熟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从来没有人教导过她,男人给的东西可以顺理成章的拿着,何况那个男人还是皇帝! “好……我记下了。” 皇后心底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 但是,最终她还是点头了。 她想到了太后的那句话,就算不是为她拿的,也该为君赫拿! 是啊,君赫这些年为北疆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拿些赏赐又如何? “原本是怕拿了那些赏赐,会落人口实遭人说闲话,现在我也想通了,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能够帮得上君赫便是好的。” 皇后说着眼角便落下了泪。 沈云禾看着皇后情绪也是复杂的很,她突然就有点理解皇后了。 皇后小心翼翼的,也是为了君赫吧…… “大喜的日子可容不得哭,何况还当着新嫁娘的面呢!” 太后瞪了皇后一眼,明显话里有话。 221:打发她走人 皇后怔了一下,连声应道: “是!母后教训的是。” 皇后眼眶还略微泛红,这会也竟是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沈云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了嘀咕,太后能送一个人来保护皇后,按理对皇后不该是这种态度才对。 怎么如此看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好似并未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好了,哀家累了。 瑶瑶和星屿你们陪陪娘亲便回宫找哀家,哀家休息够了便带你们出去玩。” 太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瑶瑶知道沈云禾入宫了,闹着要来见娘亲。 她便觉得闲来无趣,就将瑶瑶和星屿一起送来了,却没想到竟撞见了华贵妃这等事情。 太后站了起来,冷冷扫了皇后一眼: “你毕竟是北疆的皇后!岂能被区区华贵妃踩到脸上? 你龟缩了这些年,还想龟缩到什么时候? 君赫儿时因你的疏忽落得双腿残疾,便也就不说了! 可眼看着君赫他就要娶妻了!你难道就不为他的未来谋划谋划? 一旦凉王那边得了势,你觉得君赫还能活吗!” 太后一番话将皇后说得面红耳赤,皇后低着头连声称“是”,丝毫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将太后送走,沈云禾便告别了皇后,带着两个孩子在御花园玩了起来。 “瑶瑶,在宫里可要察言观色,千万不能惹祸上身。” 沈云禾仔细的叮嘱瑶瑶,瑶瑶这孩子太容易惹祸了,就算有太后护着,终也有护不住的那一日。 何况,她一直觉得太后对瑶瑶和星屿的喜爱只是单纯的爱屋及乌。 “娘亲,您怎么见了瑶瑶总是这般叮嘱……有哥哥看着瑶瑶,瑶瑶什么都不能做呀。” 瑶瑶无奈的摊开了小手,她可想娘亲了呢,但是没想到娘亲一见面就又开始数落她了。 “是呀,瑶瑶最近可乖了……还跟着皇祖母学到了不少的学识呢。” 星屿也一起帮腔。 沈云禾看着星屿乖巧的模样,简直无奈极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星屿好像是个妹控…… “好,娘亲便将妹妹托付与你了。 过几日便是你父皇与娘亲大婚之日,到时候定然无比忙乱,会疏忽了你们兄妹二人。 娘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闪失,你们便按照此锦囊办事。” 沈云禾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锦囊交给了星屿。 她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她与楚君赫之间的婚事应该不是有这般的顺利。 南疆使团这个节骨眼来到北疆,定然不只是来访而已。 何况,还有凉王和华贵妃两方人马虎视眈眈。 “娘亲放心吧,爹爹定然不会容许旁人扰乱你们的婚事的!” 星屿抱住了沈云禾,他虽然不太懂大人之间的这些事情,但是他也从小在宫里长大,一些事情终究还是比瑶瑶了解。 “嗯。” 沈云禾点头,将这些烦心事全部抛诸脑后,今日她便好好跟两个孩子玩耍。 此外, 国公府内气氛有些压抑。 今日是回门宴,苏怀柔身为当家主母早早便命人好好准备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便派人去请凉王和凉王妃出来用膳。 沈清夕因为沈云禾施针的原因,今日便也觉得身体大好,于是跟着楚景越一起出来了。 楚景越扶着沈清夕往饭厅过去,沈清夕依偎在楚景越的臂弯中,脸上洋溢着幸福。 “王爷您今日这身衣服可真俊。” 沈清夕模样娇俏,现在的她就像是刚刚坠入爱河的懵懂少女一般,她身上的那种闪光点一时间让楚景越看迷了眼。 楚景越陡得顿住了步伐,低头在沈清夕的唇上啄了一口。 这一幕,将二人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羞得无地自容。 这两日沈清夕无法侍寝,这会是在国公府楚景越自然不能让旁人侍寝,所以都是沈清夕手口并用解决的。 不得不说,沈清夕看着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但是床上功夫的确是了得,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 苏夫人还是孟姨娘? 一个吻让楚景越心猿意马,心中已经开始幻想了沈云禾在床上的样子。 沈清夕这一手要是出自苏怀柔之手,那苏怀柔对沈云禾更是会毫无保留的教导…… “凉王来了! 快请坐!” 沈禄带着苏怀柔和老夫人,三人早早就等候在了饭厅内,见到凉王和凉王妃过来便都站了起来。 “凉王妃身子骨还未好,应该还是要躺着静养才行。” 苏怀柔看到沈清夕过来,便嘱咐了几句。 云禾跟她说过沈清夕的身子只是表面看起来无碍,其实内里已经亏空了,甚至就连她肚里的孩子…… “多谢母亲体谅,夕儿觉得今日身体已经大好。” 沈清夕勾着唇露出了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她不仅要出来用膳,甚至还要同凉王一道回府。 她要让那些看她笑话的人好好看清楚,她沈清夕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区区花楼女子就妄想从她手中抢走凉王? 沈云禾尚且不能从她手中将凉王抢走,其他人就更不行! “用膳吧。” 苏怀柔笑了笑,到底没将话给说得太明白,她也不清楚沈云禾究竟是怎么跟沈清夕说的,苏怀柔也怕说多了毁了沈云禾的计划。 “怎么没有见到云禾?” 楚景越说话间蹙起了俊眉。 苏怀柔心头咯噔了一下,沈禄也是不悦的蹙起了眉,老夫人面色变了变。 “云禾入宫了。” 沈禄到底是入宫早朝的,自然知道沈云禾坐着楚王马车入宫的事情。 只不过,他直接将沈云禾从楚王府入宫的事情给省略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真是受够了凉王和楚王之间争风吃醋的样子。 这凉王也真是,既然这么放不下云禾,当初为何同意娶沈清夕? 沈禄想不明白啊,沈云禾给凉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怎么就能不计较呢? 皇室对这些难道不是对这些更加看重吗? “入宫了?这时候她入宫做什么?” 楚景越产生了怀疑,早上的时候他并未听说沈云禾入宫的消息,国公府也没有准备马车。 “瑶瑶还在宫里,许是太后或者皇后召她入宫的吧,况且云禾与楚王婚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皇后召云禾入宫问问也是应当的。” 苏怀柔接过了楚景越的话头,几句话将楚景越给堵得死死的! 楚景越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虽然很快就被他收敛了,却还是被众人给看在了眼里。 老夫人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苏怀柔的脚。 苏怀柔愣了一下,却见老夫人对着她挤眼,她这才想起来说道: “清夕,回门礼咱们已经准备好了。 你看……你们马车带的下吗?还是国公府另外用一辆马车随着你们马车一道回凉王府?” 沈清夕夹菜的手一顿,明白了苏怀柔的意思。 只是,她没想到苏怀柔竟然还为她备下了回门礼,倒是没叫她丢人。 “王爷?” 沈清夕看向了楚景越。 楚景越慢条斯理道: “便由国公府派马车将回门礼一道送到凉王府吧。” 这是成全了沈清夕的面子,有丰厚的回门礼,世人也会高看沈清夕几分。 沈清夕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幸好…… 222:一步步攻城略地 楚景越在国公府待得烦不胜烦,用了午膳过后没多久便带着沈清夕回凉王府了。 沈清夕回个门,国公府给回了一车的回门礼! 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城,谁不在说国公府财大气粗?对这个庶出的二小姐都这般拿得出手! 一个个又都在期待着,国公府嫡长女出嫁时的壮观场面! 回了凉王府后,楚景越便丢下了沈清夕离开了。 沈清夕今日心情大好,倒也顾不上追问楚景越的行踪。 她带着几个丫鬟,吩咐人将回门礼给推进了自己院子里。 特意挑着人多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开箱! “将箱子都给本王妃打开!挑些入小库房,再挑一些赏赐下去,在场之人都有份!” 沈清夕神采飞扬,眉眼间都带着一抹嚣张之气。 下人们原本都还满不服气,但是一听说有上次,当即便都欢呼了起来! “王妃可真大度!” “就是啊,多谢凉王妃!” “多谢王妃!” …… 听着满院子道谢的声音,沈清夕别提多受用了。 丫鬟很快就将箱子打开了,总共五个大箱子,沈清夕估算着应当是很值钱了。 第一箱子打开之后,是一些布匹绫罗绸缎倒也是一些寻常的,满满一大箱估摸着有个二十几匹布。 沈清夕看着略有些失望,但是这么多绫罗绸缎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倒也说得过去…… “继续开。” 沈清夕看着后面四个箱子,眉眼间噙上了一抹不安。 丫鬟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 第二箱是一些头面,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满打满算起来也就价值几百两。 沈清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后面三箱一起打开!” 丫鬟们不敢耽搁,接连将箱子给打开了。 可最终五个大箱子,开出来的现银不过才五六百两。 沈清夕脸都快绿了! 为何现银五六百两会有这么大一箱! 那是因为箱子内全部都是碎银子!外人看不出来只当这五个大箱子最起码也该值个上万两白银或者黄金了。 却没想到,所有的东西加一起也不过值个两三千两白银! 下人们也都是面面相觑,几乎整个凉王府的下人都来了! 原本此处只围着十几个下人,后来一听说王妃有赏钱,从前厅到后院,不论洒扫的还是帮厨的,端茶倒水的或者打杂的,都来了! 算起来可有近百人…… 沈清夕气得脑袋突突的疼着。 “王妃……” 丫鬟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王妃先前已经放出话了,给下人的赏赐是见者有份的。 “赏。” 沈清夕后槽牙都咬疼了。 丫鬟只得按照先前说的,将所有下人都给赏赐了。 只不过,先前沈清夕是打算一个下人赏赐一两银子的,她想着有这么多的回门礼,赏赐几十个下人,也才几十两银子罢了。 但是,这一两银子对于那些下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眼下,沈清夕的现银才五六百两,她得省着点…… 正好箱子里是碎银子,下人们拿到手的也就算下来也就每个人几百文钱。 那些情绪高涨的人等了这么久,最后拿到手的竟然只有区区几百文,一时间有些人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更有甚者,心里满是鄙夷。 “切!赏不起就不要赏,真替她寒酸!” “谁说不是呢,下午的时候整个皇城都在传凉王妃带了那么多的回门礼! 结果就这么点!” “谁知道她是不是私下藏了!” “就是白激动了一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好歹白捡了几百文不是么?” …… 一群下人嘀嘀咕咕的远去了,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王妃……”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动,王妃现在的表情仿若要一口将他们给生吞了一般。 “还不快将东西搬进屋去!” 沈清夕快怄死了,就这么点东西还放什么私库? 就放屋里吧,都不见得有人拿! “是。” 丫鬟们不敢怠慢,连忙将那些箱子费劲的抬进屋里去,并且怕王妃动怒,她们便将那些箱子摆在了柜子旁边。 沈清夕进屋没有看到那些碍眼的箱子,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一些,也就是所谓的眼不见为净吧。 此外,皇城内最繁华的花楼顶楼的雅间内。 楚景越斜斜的倚在芍药的身上,细细的品着杯中的美酒。 “都说好酒都在宫里,依本王看只有你这的桃花酿才算得上真正的美酒! 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楚景越说着手上也没个规矩起来,对着芍药上下其手的。 芍药也很享受,并未对楚景越多加阻拦。 “王爷……这桃花酿的独门秘方都在妾身的手里。 王爷若是想喝,妾身一直给您酿便是了。” 芍药低头朝着楚景越压了过去…… 在场的歌姬扭着妖娆的身段,也想趁机往凉王身边凑。 凉王高高在上,谁要是攀上了凉王这个高枝,便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花魁芍药可不就是这么入了凉王府的么? 芍药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 所以,她在那些歌姬和舞姬摇着身子过来的时候,便一个低头吻上了楚景越的唇。 那些女人们眼底噙着怒火,却又不敢多言。 “王爷……妾身在这里真是受尽了白眼,何时将妾身再接回去嘛……” 良久后,芍药抢在了楚景越即将失控之前结束了那缠绵的一吻,却紧紧攀附在了楚景越的身上,不让他退离分毫。 223:抽空与你玩玩 温香软玉在怀,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楚景越也开始迷迷糊糊的朝着芍药指引的方向靠拢。 “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何来接不接?现在就跟本王回府便是!” 楚景越闻着芍药身上的味道已经有些醉了。 芍药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半推半就的便从了楚景越。 其他歌姬舞姬的一看这架势,今日是凑不到凉王身边了,得了令也都悻悻的散去了。 “真是晦气,怎么偏偏芍药回来了!” “就是,厚着脸皮跟到了凉王府还被送回来了! 又厚着脸皮要回去!” “定是凉王府里那位容不下她,你看吧!且有她的好果子吃。” “贱籍女子就算飞上枝头了,仍旧改变不了那副贱样!” “何况……凉王好像还没有替她赎身呢?” “天呐!竟然还没赎身?啧啧啧……那她还摆出那副高人一等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都成凉王妃了呢!”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 一群人讨论着远去了,屋里芍药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楚景越一动,芍药很快又将不满压下使出浑身解数配合起楚景越来。 夜半时分, 楚景越终于救醒了,他看了眼时辰便起身了。 还得早朝,他得回府去换朝服。 “王爷……” 楚景越一动,芍药就攀附了上来。 楚景越蹙了蹙眉,芍药见状便松开了他,神色委屈: “王爷……妾身舍不得您……” “哦?舍不得本王?” 楚景越颇有深意的挑高了眉梢,又见芍药一脸可怜相的盯着他,他又邪笑着说道: “想跟便跟着吧,但是主院你是不能住了,回头本王让管家将北边的院子收拾出来,往后你便住那。” 芍药心往下沉了沉,到底还是入不了住院了,但是只要能回去便是好的。 “好,一切都听王爷的。” 芍药立马起来伺候楚景越梳洗,两人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回到了凉王府。 楚景越吩咐了管家收拾院子,便收拾收拾离开了。 芍药被晾在了府里,时辰还早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前厅,便趁着管家忙活的时候去了主院。 主院伺候的下人见芍药姑娘回来了,以为是凉王的意思,便也没多加阻拦。 后院即将着火,楚景越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此刻,他在早朝上愁眉不展。 楚君赫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南方竟然有人打着凉王的名号,在水路上加收关税。 “楚景越! 你简直放肆!” 皇帝指着楚景越厉声怒斥,私自加收关税,这是何等的大胆? “父皇!还请父皇明鉴,儿臣最近一直忙着大婚的事情,当真不知水路关税的事情!” 楚景越头都大了,他就算有九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加收关税啊! “父皇,这一定是旁人陷害儿臣。” 楚景越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楚君赫。 楚君赫此刻老神在在的坐在轮椅上,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木质的轮子,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的大臣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禄这会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简直造孽,凉王才刚刚与清夕成婚怎么就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此事,会不会连累国公府? “沈国公两个女婿可都是人中龙凤,沈国公这会怎么装起哑巴来了?” 宋尚书与沈禄平日里本就不对付,这会不站出来落井下石,还等什么时候? 沈禄神色一僵,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下来。 “宋尚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沈禄脸都绿了,这该死的宋吉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不到他这两个女婿互相之间不对付吗? 看不到圣上一直对他有这两个女婿很不满吗?最近圣上一直变着法的剥削他手中的权势。 眼看着他都快要被架空了,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成了闲官了! 顶着国公的名号,却没有国公的实权! “都给朕闭嘴!君赫呈上你的证据!” 皇帝脸上的怒意稍有收敛,一开口却是将楚君赫给推了出来。 楚君赫抬眸,眼底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并不惊讶,父皇会将他推出来本就在预料之中。 “前段时间南方受灾,儿臣奉旨前往赈灾,其中有一条水路便由儿臣接管。 儿臣因身体原因接手后并未第一时间插手水路事宜。 昨夜却收到线报,附近商户行船运货时皆遭到不同程度加收关税。 对方出示的便是凉王手谕。” 楚君赫看了眼陆公公,后者便上前从他手上拿过了那道手谕,呈给了皇帝。 皇帝本就欲借着此事延后立储,楚景越的这个太子之位他并不想太早给出去。 此事一出,楚君赫便正好将由头递到了他的手中。 皇帝将手谕打开看了一眼,便作势动了雷霆之怒,将那手谕狠狠朝着楚景越砸了过去! 楚景越被那手谕重重砸在了脸上,当即鼻梁往脸颊延伸出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纵然再愤怒也只能将那手谕捡起来。 楚景越看着手谕上他“亲笔”所书的内容,以及上面所盖的私印,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大臣们见到凉王这副神情一时间议论纷纷。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凉王这番模样,凉王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竟会有如此狠戾的一面? 楚景越的表情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看到了,皇帝暗暗心惊,他一直都有派人监视凉王和楚王,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藏得这般的深! 那这太子之位…… 皇帝的视线在楚景越与楚君赫之间来回游移。 “父皇!这些东西不是儿臣所做!定然是有心之人拿来陷害儿臣的!父皇您可要明鉴啊!” 楚景越跪了下来,将那手谕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手谕上面的确是他的字迹,甚至就连私章都是他的,而且他仔细的分辨过,私章是真的…… 该死的!究竟是谁陷害他! 楚景越阴仄的眼神扫向了楚君赫,楚君赫却回以他坦荡的视线。 他想要扳倒凉王有的是办法,还没必要用这等拙劣的陷害手段。 “你的意思是朕昏庸了,冤枉你了?” 皇帝冷哼着下了龙椅,一脚将楚景越给踹翻了! 他这一脚让楚景越丢尽了脸面,对楚君赫的恨意也就更甚! “君赫!你说的人证呢?” 皇帝语气很差,大臣们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真该告假的,这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殃及池鱼了。 凉王一派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凉王就此凉了!凉王若是失势了,他们的仕途可就终结了。 “将人带上来。” 楚君赫高声吩咐,立马就有禁卫军押着两个人入了殿内。 那两人浑身血污明显是受了大刑的,二人看到楚景越的瞬间,立马朝他跪扑了过去,口中大喊: “凉王救命!” “救救我们……” 224:打狗 “混账!你们是谁?还不快滚开!” 楚景越哪里敢被这两人给粘上?连推带踹的要与两人划清界线。 “好好说说你们所犯何事。” 楚君赫的声音不急不缓,落在那二人的耳中却如阎罗索命。 二人当即颤颤巍巍交代了所犯之事。 “王爷,是我二人有付王爷所托,还请王爷饶了我们的家人。” 大殿之上公然认罪,他们自知活不了,只求还能保住家人。 “放肆!你们在胡说什么? 父皇,您断然不能凭他们一面之词就认定事情是儿臣所做! 儿臣的……私章,对、私章在前些时日被盗了! 这定是有心之人陷害儿臣!” 楚景越急中生智,一口咬死了私章不见了。 楚君赫唇角滑过一抹几不可查的讥诮,楚景越都不知他是何时拿到的这手谕,竟然扯这样的谎。 不过,他倒也没想以这件事情就将楚景越给拉下马了。 “私章被盗了?” 皇帝狐疑的盯着楚景越,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只不过,现在的楚景越当真是慌了,皇帝就算想要看出什么来,也无济于事。 “那此事便交给孝陵卫处理,在事情有结果之前,凉王禁足府内。” 皇帝摆了摆手便将事情处理了。 孝陵卫里都是他的人,这件事情他必须完全掌控在手中。 “散朝。” 皇帝说完便由陆公公搀扶着离开了。 楚君赫也由翊承推着准备离开。 “处君赫!这下你满意了?” 楚景越气急败坏拦在了楚君赫的面前。 “楚景越才这点你就狗急跳墙了?” 翊承上前一步,将楚君赫护在了自己身后,楚景越想在他面前动表哥简直做梦! “翊承!你给本王滚开,当了他这么多年狗腿子,你还没当够? 你倒是忠心护主,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主子有没有把你这条狗当人!” 楚景越一拳就朝着翊承脸上砸去,他也是气昏头了,根本没考虑到他与翊承之间的武力差…… 一拳还没落到翊承的脸上,他就被翊承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 “啊……翊承!本王要杀了你!” 楚景越后脑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他叫嚣着爬起来就想揍翊承,眼前却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直挺挺的又摔了下去。 周围一众大臣哪里还敢多待? 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天呐!谁敢待啊?这场面谁敢看?凉王打了翊小将军,又被楚王伸腿给绊了一跤…… 主要,今日凉王脸上的阴仄与狠戾大家都见识到了,自然明白凉王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若是被凉王知晓,他今日被打的画面被他们给围观了,指不定他们要怎么倒霉! “楚君赫!你该死!” 楚景越气急败坏,想要爬起来打楚君赫,但是翊承已经先一步将楚君赫给推开了。 “楚景越做没做过会有孝陵卫查明,本王虽不耻耍心机对付你,倒也要送你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纯粹活该。” 楚君赫选择今日在朝堂上将此事说出来,倒也没想过一举将楚景越扳倒,他要的只是在他大婚之前楚景越不能出来捣乱。 谁也别想惦记他的女人! 楚景越瞪着楚君赫离去的背影,简直要被气吐血,楚君赫到底从哪里拿到的他的手谕? 又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办得这么隐秘的? 可他眼下被禁足了,空有满腔愤怒却又无济于事,只能等着孝陵卫那边的调查情况。 “该死的!” 楚景越狠狠一拳捶在了地面上。 大殿外侍卫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凉王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侍卫也没办法只能进来催。 “凉王还请赶紧回府,否则你我都不好交代。” 侍卫也没办法,不来催不行啊,圣上要是怪罪下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楚景越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出了大殿。 宫门外, 楚君赫和翊承看着楚景越出了皇宫上了马车,由一队禁卫军押送着回了凉王府,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表哥,你将他给困住是不是怕他抢嫂子?” 翊承想不通,他唯一能想到的就这个可能性了。 要不然表哥为何这么着急,赶了几个彻夜将奉天府新抓的那几个犯人给审问出来? 如此一来,也将江南水路暴露在了皇帝的面前。 这条水路皇上赏赐给表哥的时候,是一条已经接近于废弃的水路。 圣上就是觉得这水路可有可无,赏赐给表哥也算是一种安抚,表哥表面上没有动那条水路,但是暗地里却是已经将水路给运作了起来。 那条水路进项太大了! 只怕暴露出来后,圣上会想着法的收回…… “你说呢?” 楚君赫勾着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意图有这么明显么? 竟然连翊承这慢三拍的脑子都猜到了,不知道楚景越那货会不会发现呢? “切,嘚瑟!不就是娶媳妇么……好像谁没媳妇一样。” 翊承扯了扯唇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屑。 谁知,楚君赫却冷着脸说道: “你本就没有媳妇。” 翊承:…… 他能不能下去?这马车不坐了行不行? “想跳车?下次就别上本王的马车了。” 楚君赫淡淡睨了他一眼,将翊承那点心思猜得透透的。 “我……哎?那不是大嫂么?” 翊承朝着外边看了一眼,却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225:自己男人不惦记还惦记别人 果然,还是沈云禾最能吸引楚君赫的注意。 翊承才刚刚说完,楚君赫便掀开帘子看了出去,果不其然当真看到了沈云禾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 “快!过去!” 楚君赫第一时间催促。 翊承傻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看到楚景越的马车竟然朝着大嫂靠过去的时候,立马一勒缰绳,高喝一声: “驾!” 楚君赫的马车本就无比奢华,而他的马匹更是选用了高大的战马,翊承这一声吆喝下马匹立马撒开蹄子飞奔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惊扰了楚景越的马匹,他那几匹马受惊了,扬起前蹄声声嘶鸣后原地不敢动了。 马车剧烈的晃动让楚景越一时不察在车内撞了个七荤八素。 “你怎么驾车的!” 楚景越掀开帘子就是一顿臭骂,车夫吓得连连告罪,禁卫军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明所以。 直到他们看到,楚王的马车抢先一步停在了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沈云禾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翊承?楚君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云禾惊讶极了,刚才她就听到了几声马叫声,一转头就看到了翊承龇着大牙朝她笑。 沈云禾又听到了楚景越那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上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对她浅浅一笑。 沈云禾看着楚君赫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刚上马车,一件袍子便落到了沈云禾的肩上。 “早上露气重,出宫怎么不多穿些?” 楚君赫摸了摸沈云禾的手,见她双手冰凉,便捉住了她的将她整个人都拉入了怀中。 沈云禾便这般莫名其妙的落入了楚君赫的怀里,而他的双腿肉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并非骨瘦如柴那般硌人了。 有整个人形暖炉沈云禾也乐得有人护着,于是她便将双手塞进了楚君赫怀里…… 一阵凉爽袭来,楚君赫身形一僵,这女人竟是将她的手伸进了他的里衣里…… 她到底什么时候将他的衣裳给扒拉开的? “凉王被禁足了,真相大白之前都不能出府,不用担心他去找你了。” 楚君赫挑着重点告诉沈云禾。 沈云禾果然扬起了小脸惊讶的盯着楚君赫看了过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可太惊讶了,楚景越最近应该是要抓狂了吧?事事都不顺心成个婚简直去了他半条命。 “最近本王不是一直扎在奉天府里?” 楚君赫没有明说,这件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此事从他南下赈灾之时便已经安排开了。 “你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事情?” 沈云禾现在倒是理解楚君赫了,他们的婚姻大事有楚景越在一边搅和着的确烦人的很。 “嗯。” 楚君赫应着。 沈云禾便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上。 楚君赫的身体经她调理之后改善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冷冰冰的感觉了。 相反的沈云禾觉得楚君赫阳气旺盛,周身暖意融融,很不错。 “啊!” 沈云禾突然低声惊呼。 “怎么了?” 楚君赫正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感觉,被沈云禾这一惊一刹的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楚景越竟然禁足了!苍云告诉我他今早将那芍药又给接进府里了。 那芍药和沈清夕二人不得将他给折磨死?” 楚君赫:…… 合着,他在想着与她风花雪月,她竟然只想着别人宅子里的鸡犬不宁? 将楚景越折磨死这不正是他的目的么…… “你口中的折磨死是指什么?” 楚君赫突然想到不能按照他理解的意思来,沈云禾的脑回路与他是不同的。 “就是折磨死啊……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关在一间宅子里,还能干嘛? 除了鸡飞狗跳不就是床上那些事情?” 沈云禾蹙着眉,不知道楚君赫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君赫身形一僵,他就知道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理解沈云禾的话。 这女人都能做出当众扒他裤子的事情,思想又岂是那么单纯的? “所以……你还关心他们床上的事情?” 楚君赫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俊美的脸上也噙上了几分愠怒。 沈云禾这女人钻在他的怀中,竟然还想着旁的男人。 他是不是让沈云禾产生了什么误会?让她觉得他不像个男人了? 别人家床笫之间的事情她尚且关心,她就不关心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 沈云禾诧异的抬眸,她清凉的眸子猛的撞进了楚君赫侵略性十足的眼里。 不等她反应,楚君赫便扣住了她的下巴,稍稍一个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瞬间在沈云禾鼻间口中弥漫开来。 沈云禾从楚君赫怀中抽出了手,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给推开,可楚君赫却加重了力道抱紧了她。 沈云禾瞪大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内心想着:这辈子真是赚大发了,有这么一个有颜、有权、有智商的夫君…… 哦!对了,他还有钱。 楚君赫微微蹙眉,以手盖住了沈云禾那双乌溜的大眼。 这女人倒是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亲吻呢还瞪着眼盯着他看…… 楚君赫不愿意承认,他耳根上的微红是因为沈云禾盯着他看的原因。 视线被遮了,沈云禾不满的动了动,却被楚君赫又按住了: “乖,别动。” 楚君赫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 沈云禾就这么一点点沉沦,一点点的陷入了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楚君赫由原本最初只是轻轻的搂着沈云禾,现在他已经是紧紧的将沈云禾给扣在了怀中。 沈云禾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再继续下去她就得晕在楚君赫怀中了。 “楚、君赫……我、喘不上气了……” 沈云禾挣扎了起来,她浑身无力这点挣扎根本不够看的。 楚君赫稍稍放过了她,只不过仍旧将她紧紧的抱着。 “明日就是宫宴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楚君赫指腹轻轻滑过了沈云禾的唇角,见沈云禾因为他的触碰而颤栗,忍不住轻笑。 喉结起落间,那磁性十足的声音便溢满了整个车厢。 沈云禾脸颊红红的,连脑子也停摆了。 “明日就宫宴了?” 沈云禾一点都没留意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昨日皇后留她在宫里住了一宿,一大早的时候她便出宫了,便是怕又遇上华贵妃来找事。 “不对呀……” 良久,沈云禾停摆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 “算算日子,宫宴不是应该在今日么?” 昨日沈清夕回门,今日便应该是宫宴了,怎么到明日去了? “昨日华贵妃是不是被打了?” 楚君赫抬手微凉的指腹戳上了沈云禾的脑门。 沈云禾这才恍然大悟,昨日华贵妃被太后掌了嘴,那脸肿的当真是没法看。 今日若是宫宴的话,华贵妃定然是要到场的,到时候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我倒是觉得她那脸一天也没法消肿。”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唇,没有她的特效药华贵妃明日的脸上仍旧是能够看出几分红肿的。 她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宫里的御医要是那么能干的话,不会有那么多人对神医趋之若鹜。 “你倒是自信。” 楚君赫笑着捏了捏沈云禾的脸颊,正是翊承也稳稳的停住了马车。 他便就这么抱着沈云禾下来了。 翊承:!!! 什么情况?怎么他一个没留意两人就抱到一起去了? 226:变得骚包了 凉王府内, 沈清夕起来后便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进了小厨房,熬上了一碗参汤,等着楚景越下朝后用。 管家带着下人将客院收拾了出来,一个没留意,沈清夕已经带着丫鬟去主院给凉王送参汤了。 “仔细着些,若是将参汤洒了,饶不了你们!” 沈清夕面色略有些苍白,气势却不减。 丫鬟抬着托盘的手紧了紧,一路胆战心惊的。 王妃自打嫁入凉王府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阴晴不定一个不留神便会被罚…… 主院内,沈清夕蹙着眉看着微微开启的房门。 她来过几次主院,凉王在的时候房门都是开启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半开半闭。 一阵穿堂风掠过,沈清夕敏锐的嗅到了风中带着的那一丝女儿香! 陡得! 她眼眸一沉,快步上前推开了那半掩的房门。 屋里一抹红刺痛了她的双眼! “来人!将这贼子捆起来!” 沈清夕看到半倚在软塌上的芍药,气得眼眶都红了! 芍药估算着时辰,早早的就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听到院外有动静的时候,便拉开了衣裳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以无比妖娆的姿势躺在软塌上,只等凉王进来…… 谁知,凉王没等到,等来的竟是沈清夕那贱人! “我看谁敢!妾身可是凉王带进来的,往后妾身可是要住在凉王府的,你们敢动我?” 芍药快速将衣裳拉起,生怕被涌入的家丁给看了去。 “还愣着干什么?将她给本王妃拖出去!” 沈清夕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哪里都有芍药?这贱蹄子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 回门前刚赶走的,这会竟然又出现在府内了,她到底给凉王灌了什么迷魂汤?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冲出去请管家了。 沈清夕这边与芍药僵持不下。 天不亮的时候,下人们已经起来干活了,好多人亲眼看到王爷将芍药姑娘给带回了府。 这会王妃要将芍药姑娘给丢出去,他们可不敢啊! 万一王爷回来问罪那该如何是好? 很快,管家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哎哟……王妃!使不得,可使不得呀!” 管家跑得太急了,进院子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沈清夕指着芍药破口大骂: “你看看她那样子?你还说使不得?有何使不得?本王妃还不能处置擅闯王府的贱蹄子了?” 芍药委屈极了,她倚在墙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恨得沈清夕想冲上前,亲手将她给撕烂了! 以往都是她扮演着白莲花的角色,现在却风水轮流转了! “不是啊!不是……王妃,芍药姑娘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 咱们可做不了主啊! 芍药姑娘赶不得……” 管家快急哭了,这事情弄得可怎么办好? “都在干什么!王府没活干了是不是?” 陡得, 楚景越暴怒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这声厉呵,吓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那抬着参汤的丫鬟,更是吓得手一抖,沈清夕精心熬制一个多时辰的参汤就这么洒了…… “王爷……妾身、妾身……您再不回来妾身只怕要被王妃打死了……” 芍药在看到楚景越的第一时间,便呜咽着扑进了楚景越的怀中。 楚景越本就烦躁,刚一回府就遇上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品什么风花雪月? 当即阴沉着脸将芍药推开,冷声道: “沈清夕!没事你就在自己院子好好待着!” 咔擦…… 沈清夕心头某根弦断了,他们才成婚几日,为何凉王便已经对她这般冷淡了? “王爷……我是给你送参汤来的,却瞧见芍药姑娘她在您屋里乱翻。 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怎能看着她谋害王爷?” 沈清夕的才女之名虽然是买来的,终究还是要比芍药这样的花楼女子学识渊博。 便也就多了些手段。 果不其然,楚景越几不可查的蹙起了眉,看向芍药的眼里也带了几分审视。 “你也是,今日起便住进客院,主院不要随意过来。 本王若是需要自会传唤你。” 楚景越一顿敷衍,便摆了摆手将众人打发走。 沈清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丫鬟给拉住了。 丫鬟对着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妃,王爷动怒,切莫再惹火上身了。得不偿失…… 咱们有的是时间对付那芍药。” 沈清夕不甘的瞪着楚景越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原本以为王爷最起码是站在她这边的。 却没想到,楚景越竟然比爹爹还要会和稀泥。 草草几句话,就将她和芍药打发了。 芍药倒是听话,楚景越一走她也就跟着管家走了,来日方长,这凉王府女主人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回屋!” 沈清夕回了院子之后,狠狠踹了丫鬟几脚,这才稍稍泄了愤。 沈清夕将自己关在房里一个多时辰,脑海中一直想着神医救治她的时候,说得那些话。 或许,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当真是对付芍药的最佳办法…… 不仅如此,她还得将事情闹大。 单单在凉王府里是断然不能将芍药如何的。 也是沈清夕运气好,皇帝禁足楚景越的时候,并未将她给禁足。 所以,当晚她便收到了宫宴的请帖。 沈清夕思来想去,命人将此事透露给了芍药知道,没多会便听闻芍药去找了凉王。 不出半个时辰,管家便来传信了。 “王妃,王爷说芍药姑娘早晚都是凉王府的人,明日的宫宴……” 管家眉心快拧成川字了,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竟然让王妃带着芍药姑娘去参加宫宴。 王妃与芍药姑娘本就不对付,怎么可能会答应? “让王爷放心,明日宫宴我带着芍药姑娘去便是。” 沈清夕顺从的应下了。 管家简直如释重负。 翌日,一大早。 沈清夕便带着芍药出门了。 宫门口, 沈云禾与楚君赫一起。 原本楚君赫能直接入宫,但宫门口马车已经排起了长龙,楚君赫的马车宽敞,到处都过不去,只能跟在后面排着。 “快看,楚王的马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睹楚王风姿……” 马车外,不时传来各家千金们的窃窃私语。 沈云禾原本还窝在软垫上补眠,这会突然精神了起来,听着声音便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顿时,吸气声四起。 “那、是谁?” “楚王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女人?” “还不会是沈大小姐吧?” “你是说沈云禾?” “除了她还能有谁?还未成婚便这般不知廉耻。” 虽说也没几日就到了楚君赫与沈云禾大婚之日了,但是在这些名门权贵眼中,沈云禾这般做派仍旧是恬不知耻,道德败坏。 沈云禾柳眉轻蹙:…… 她孩子都生了还要什么脸? 陡得,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强行拉着她退离了那窗口。 “无关之人不用在意。” 沈云禾轻轻挑眉,楚君赫哪只眼看到她在意了? 沈云禾红唇轻启想要解释一二,外边却又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沈云禾顿了顿又将身子探了出去,却见一匹高头大马在人群中慢条斯理的溜达了过来。 那高头大马通体漆黑,毛色顺滑黑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马匹上,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他身着一身红色锦衣看起来气宇轩昂。 距离有些远,沈云禾眨了眨眼努力想要看清。 片刻后,她傻眼了。 那身着气宇轩昂的男子竟然是东方邬? 而且远看甚是得体的红色锦衣,近看却无比的妖娆! 哪个男子会穿绣着金丝水纹的红色衣裳? 并且,还对着她抛媚眼? “东方邬? 啧啧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包了?” 沈云禾咋舌不已…… 227:跪这么用力做什么? “看够了吗?” 楚君赫神色不悦,东方邬是什么身份?这女人赤裸裸的视线还一直落在东方邬的身上! “嗯……也、不好看。” 沈云禾接触到楚君赫几欲喷火的眸子,悻悻的缩回了脖子,很狗腿的加上了一句。 沈云禾毫不走心的一句话却成功的取悦了楚君赫。 他好看的眉眼顿时舒展了开来,剑眉轻轻的扬起,甚至就连放在膝上的修长手指都忍不住轻轻敲击了起来。 见状,沈云禾悄悄松了口气。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婚后,楚君赫成天泡在醋坛中的模样了。 只不过…… 沈云禾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楚君赫一眼。 他实在生得太好看了,大多数女子只是碍于他的双腿,纵然心生欢喜,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家族之间的联姻关系重大。 可若是楚君赫站起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到时候只怕楚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 那时候……他还会这般待她吗? 沈云禾摇了摇头,想什么未来呢? 她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不用想未来了,就算是现在她都无法确定,楚君赫对她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目的。 哎…… 沈云禾在心底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怪她最近逐渐在楚君赫的宠溺中沉沦了。 忘了她的初心了,最初他们之间就是最单纯的交易合伙啊…… “父皇召见我们去御书房,入了宫你便同本王一起过去。” 楚君赫突然说道。 沈云禾诧异:“皇上见你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见我?” “许是要说说我们的婚事吧。” 楚君赫蹙了蹙眉,陆公公并未有消息传出来。 他也想不通,这个时间点父皇有什么能对他们二人说的。 沈云禾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了,哪怕外面动静再大,也没能将她从自我的世界里拉出来。 东方邬本应该乘坐马车,与南疆使团一同入宫的,偏偏他就选择高调的骑马…… 经过楚王府马车的时候,东方邬勒紧了缰绳,马匹温顺的停了下来。 “楚王好巧。” 东方邬唇角勾着邪肆的笑容,他是敌国王爷当众与楚君赫打招呼,立马便吸引来了众人纷纷议论。 楚君赫神色如常:“入宫的路就这一条。” 言外之意就是大家能遇见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东方邬撇了撇嘴,对楚君赫的话不甚在意,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在意的是马车里的沈云禾,只不过他可不敢在这种场合跟沈云禾打招呼,属实是他怕死。 东方邬相信,只要他开口,车内立马便会飞出几根银针,将他戳成窟窿。 并且,那银针必定还是带毒的! “那本王便期待宫宴上与楚王不醉不归了!” 东方邬露着坏坏的笑容,楚君赫有腿疾,他相信沈云禾的手段,别提喝酒了,就算是让楚君赫闻闻酒香都是断然不可能的。 到时候,他又能借着机会好好讽刺讽刺楚君赫。 等楚君赫当真成了他姐夫的时候,他再想针对楚君赫,可就要倒大霉了。 “驾!” 东方邬一夹马肚子,马匹嘶鸣着在人群中穿梭了起来。 惊得一群官宦家眷四下躲避。 尽管如此,人群中还是时不时的传来了惊呼声。 东方邬本就生得帅气,虽说比不上楚君赫美得那么有攻击性,倒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了。 鲜衣怒马自然也笼络了大批女子的芳心。 凉王府的马车上,芍药悄悄将帘子掀开了一角,将东方邬那挺拔的背影尽收眼底。 在无人察觉处,芍药眼眸深处藏着精芒狠狠黯了黯。 沈清夕倒也是瞧见了那抹红艳的身影,只不过在她眼中东方邬比起楚景越来还是稍有逊色。 一个是敌国王爷,一个是她手中已经牢牢抓住的男人。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华贵妃对此次的宫宴花了十足的心思,几乎将皇城内所有官宦与其家眷都给请来了。 宫门口熙熙攘攘,楚君赫的马车足足排了近一个时辰才顺利入了宫。 沈云禾已经窝在软垫上打起了盹,今日的眼光很好,楚君赫将厚重的帘子卷了起来,只留一层轻纱。 阳光便透过轻纱洒在了沈云禾的身上。 她今日挑了件鹅黄的锦衣,明亮的阳光罩在那淡淡的黄色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楚君赫扯了条毯子轻轻盖在了沈云禾的身上,指腹划过沈云禾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马车摇摇晃晃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沈云禾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到了?” 睡太久了,沈云禾有些迷糊。 楚君赫应了一声,外边已经传来了轮椅咯吱的声音。 陆公公的声音随之响起: “楚王,皇上派老奴在门口迎一迎。” 陆公公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马车内的人听见。 很快,车夫便将楚君赫给扶下了马车,入了轮椅之中。 “陆公公。” 沈云禾见到陆公公的时候对着他点了点头。 陆公公对沈云禾也是万分的客气,之前她赏的那几颗药丸,当真是救了他的命了。 这段时日,陆公公的身子明显健朗了起来。 “楚王,沈小姐,皇上已经等二位许久了。” 陆公公推着楚君赫往御书房过去,路上借机开口: “皇上得了一封密信,但是密信的内容谁都不知道,密信这会还在御案上摆着。” 陆公公也是太着急了,但是他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嗯,无碍。” 楚君赫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楚景越那边已然是焦头烂额,断然没法给他使绊子,那那封密信的内容便值得考究了。 沈云禾皱着眉头跟在二人的身后,短短的一段路她都已经将生死考量好了。 只不过…… 这么大的事情,皇后那边为什么没有消息传给她? 她们之间的交易有变……还是、皇后的眼线实在是太弱了? 吱嘎…… 陆公公将紧闭的殿门打开。 沈云禾跟着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殿内透着一股略微有些熟悉的味道。 她嗅了嗅鼻子,仔细的回想着究竟是在何处闻过这种味道。 绞尽脑汁却无所得,沈云禾只得暂时先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臣女给皇上请安。” 沈云禾走到位置就噗通跪下了,膝盖触地的沉闷声,将在场的几人给吓了一跳。 楚君赫眉心几不可查的拧了起来,意思意思就行了,跪这么认真做什么? 膝盖不疼吗? 228:她像冤大头吗? “起来吧。” 皇帝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跪得这么实在。 “谢皇上。” 沈云禾乖顺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楚君赫的身边。 皇帝看了她一眼,又若有所思的扫了楚君赫一眼,这才对着陆公公点头: “上茶水。” 沈云禾:??? 茶水? 难不成今日面圣还有什么好事? 实在是,她面圣的时候感受都不大好,并且皇帝对楚君赫也没多宠爱,这次竟然还能喝上茶了。 “是。” 陆公公很快出去,送了茶水进来之后便又出去了。 殿内没有外人,皇帝这才终于开口。 “这封密信你们看看。” 皇帝将密信推了过来,沈云禾看向了楚君赫,楚君赫微微颔首。 她这才上前将密信接了过来,只不过沈云禾却是没看,直接递给了楚君赫。 对于她这个举动,皇帝眼底露出了满意之色。 楚君赫眉梢轻佻,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父皇眼底的审视并未逃过他的眼。 密信打开,掉出了一个令牌。 “凉王的令牌?” 楚君赫蹙眉不解,凉王的令牌为何会在此处? “你看看密信的内容。” 皇帝并不打算解释。 密信上的内容才叫楚君赫真正的动怒。 沈云禾就站在他旁边,楚君赫看密信的时候并未避着她,她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清楚密信上的内容。 只一眼,沈云禾心底就有层层怒意拥挤着、叫嚣着往脑门上蹿! 这封密信虽不知出于何人之手,却是详细的记录了楚景越对她的算计! “宫宴后设计将沈云禾掳走,将生米煮成熟饭,将之公之于众,在大婚之前将沈云禾占为己有……” “呵!他可真敢想!” 楚君赫紧紧捏着那封密信,他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失了血色。 沈云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若不是皇帝还在这里,她定要杀到凉王府去,将楚景越那厮给一针扎废了! “他的人现在还在城内埋伏着,朕召你们过来,便是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是将计就计还是……” 皇帝语气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沈云禾紧咬着牙根,强压下了内心一波又一波的愤怒。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脑子里只会这点想法吗? 五年前,孟姨娘设计陷害了原主,将她送往了城外的破庙。 那晚若是没有楚君赫的话,与原主有孩子的就会是满身脏污长满虱子的乞丐! 如今,原主已经被孟姨娘害得丢了性命。 楚景越竟然又对她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气死她了,简直气死她了,宫宴过后她一定要好好还回去! 楚景越做得了初一,她还做不了十五么? “儿臣觉得,按兵不动便可。” 良久,楚君赫才开口。 从纸张轻微的颤动能够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楚君赫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这次也是没有控制住。 “你确定?” 皇帝面露狐疑,依照楚君赫对沈云禾在意的程度,他会愿意让沈云禾去冒险? “是。 按兵不动,儿臣也想看看,是否能保护好云禾。” 楚君赫态度很坚定,别说他双腿无恙,就算他永远是个残疾,楚景越也不是他的对手。 竟还妄想染指他的女人,不给楚景越一点教训,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 “沈小姐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终于将视线落到了沈云禾的身上。 他凌厉的眸子内满是审视,沈云禾的愤怒逃不过他的眼,只不过他一直对沈云禾这个丫头很好奇。 沈云禾和神医走得很近,神医那样的女子怎会和沈云禾这种深闺女子有交集的? 这点,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沈云禾这丫头身上似乎有些秘密啊。 沈云禾被皇帝盯得如坐针毡,皇帝周身那种上位者凌厉的气势太强。 “臣女……一切听凭楚王的决定。” 沈云禾将楚君赫推了出来,这种事情她能怎么说? 难不成要正儿八经的告诉皇帝:我想将你儿子给阉了? 到时候只怕不仅仅是楚景越了,皇帝第一个想弄死她。 “此事便由你们自己处理。” 皇帝摆了摆手,楚君赫便和沈云禾退了出去。 出了那道门,沈云禾便垮下了脸。 “生气了?” 楚君赫拉住了沈云禾,他温热的掌心温暖了沈云禾微凉的手。 “你在说什么废话?这能不生气? 要是你讨厌的人,算计着要将你给睡了,还得通知全世界,你不生气?” 沈云禾真想将楚君赫的脑袋给敲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楚君赫:…… 他在关心她,却被她给怼了。 “本王知道你生气,但是这里……” 楚君赫微微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说话的时候,陆公公挡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人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侍卫倒是没听到具体内容。 后面皇帝询问的时候,他们连楚君赫和沈云禾的表情都没看到。 沈云禾慢悠悠的推着楚君赫,二人一路往御花园的方向过去。 “其实,受到这样的密报,父皇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们。” 楚君赫怕沈云禾误解,还是打算解释一二。 沈云禾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楚君赫没等来沈云禾说话,便侧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她噘着红唇,明显气还没顺。 “他选择告诉我们,便是在试探。 此事我们能动楚景越的人,却动不了楚景越。” 眼看着靠近了御花园,楚君赫话没有说得太过明白。 沈云禾却听懂了。 “我知道,皇上还要靠你和他维持朝堂局势的平衡。 他不会容许你们任何一方强大,也不会容许另一方一直处于弱势。” 沈云禾哼了哼。 楚景越已经被禁足了,禁足的同时再受到惩罚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但是, 楚君赫不能动楚景越,不代表她不能动啊! 朝堂局势不能左右楚景越,不代表后院之事也左右不了! 远远的,沈云禾看到了沈清夕的身影。 随即,她又在沈清夕的身边看到了芍药!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待会该去找沈清夕好好谈谈了! 229:临阵倒戈 “笑得这么阴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招惹你了。” 楚君赫本想问问沈云禾要不要去找瑶瑶,一回头竟看到了沈云禾盯着远处的沈清夕冷笑。 “你难道没招惹我吗?” 沈云禾瞪了楚君赫一眼,这家伙也没问问她的意见,就将事情拍案定下了。 这可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她还不能生气了? 楚君赫笑得满眼宠溺,一时间他仙气飘飘中带着妖媚的模样不知道,不知道迷了多少姑娘的眼。 “妖孽。” 沈云禾低咒了一声,推着楚君赫去找翊承了。 将楚君赫交给翊承,她才能放手去做她的事情。 沈云禾才不愿意推着楚君赫去女人堆里,虽说不清缘由,她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沈清夕远远的就看到了沈云禾,只不过这会她被一众女眷围着,腾不开身。 芍药第一次入宫,从她的衣着打扮便能看出来,她对这一次宫宴的重视。 只不过,她低估了权贵对身份等级的重视。 自打入了宫门后,芍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沈清夕的身侧。 摆足了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凉王妃。 “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混到了这种地步。” 宋如兰嫌恶的瞟了眼芍药,不屑的同沈清夕说着。 沈清夕眉眼缩了缩,她已经是凉王妃了!宋如兰仍旧还是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今日的我何尝不是明日的你?我想兰姐姐应该也找不到不纳妾的夫君吧? 眼下这种情况,兰姐姐不想与我抱团么? 还是……兰姐姐已经有了其他的人选?” 说着,沈清夕朝着沈云禾的方向看了过去,言下之意就是宋尚书打算投靠楚王了。 宋如兰脸色一变,沈清夕口中的其他人选,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大事! 若是被爹爹知道她拖了后腿,不知道该怎么罚她! 别说沈清夕说的夫君了,上次她算计沈云禾不成,反被沈云禾给算计了,给她塞了个樵夫。 差点没将爹爹和娘亲气死。 这件事情,尚书府虽然拼了大力气压下去了,但是纸哪里包的住火? 那些权贵家的公子早就将她从议亲名单中排除了…… 宋如兰其实想到了,爹爹大概会挑个合适的机会,将她塞进凉王府里做个侧妃。 只要一想到这个宋如兰就怄得要死,凭什么沈清夕是正妃,她就只能落个侧妃? 宋如兰暗自捏攥紧了帕子,打定主意最起码也要是个平妻!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如兰开口即不善。 芍药站在一旁,只听见沈清夕和宋如兰两人嘀嘀咕咕的,倒是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花楼花魁,床上功夫了得,将凉王哄得团团转。” 相比较而言,沈清夕更容易接受宋如兰一些,宋如兰的性子她很清楚,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要是能借着宋如兰的手,将芍药给除了,那便是为她解决了大麻烦了。 “我当是什么身份,原来不过是风尘女子。 这宫宴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连风尘女子都能入宫了?” 宋如兰冷哼着,她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在场其实有不少人已经猜出了芍药的身份,只是碍于凉王的脸面,不敢将此事摆到明面上说。 但是,宋如兰一直自恃身份高贵,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区区花魁,她又不是得罪不起。 就连凉王,都还要仰仗他们尚书府,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芍药被当众点了名,顿时气结。 “宋姑娘,妾身可是在凉王身边伺候的。” 芍药不断的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不甘。 这种地方不是她能撒泼的,但她也不能容许旁人骑到她的头上来! “哦? 我怎么不知道凉王有纳妾? 还是说通房也能入宫了?” 宋如兰拔高了音调,当即便吸引了一大波人的视线。 芍药眼眶立马红了! 当即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沈云禾推着楚君赫正好走到了人群外围,一不小心就将这一幕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沈云禾加快了步伐,这种事情她可不想粘上,她看到沈禄带着苏怀柔与一些要好的大臣在闲聊。 便加快步伐朝着那处过去了。 “沈云禾!” 宋如兰大喊了一声。 沈云禾身形一顿,暗淬了一口:“真是晦气!” 楚君赫好笑的勾着唇看向了沈云禾,她的嫌恶可一点都没藏着。 “你自己去找翊承吧,我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开了。” 沈云禾沮丧的拍了拍楚君赫的肩膀,她这辈子算是折在他们这对兄弟的手中了。 爱慕楚君赫的女子视她为眼中钉。 爱慕楚景越的女子也视她为眼中钉。 她就不能好好的做她自己么? “应付不来了,就来找本王。” 楚君赫炙热的手掌轻轻盖住了她的手背,他并不想沈云禾平白去受气。 但看起来,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 一时间,他倒是有些可怜宋如兰和沈清夕了,何必要招惹沈云禾呢? “嗯。” 沈云禾并不觉得自己会应付不来,只不过却也不愿楚君赫担心,便随口应下了。 “几日不见,宋小姐的嗓门倒是越发的大了。” 沈云禾掏了掏耳朵转过了身。 不远处,苏怀柔一脸担忧的看了过来。 沈禄却未察觉身边之人神色不对,仍旧同旁人聊得火热。 宋如兰听着沈云禾这话,心里一阵别扭。 “彼此彼此,你说话还是如此夹枪带棍。” 宋如兰今日脑子转得比较快,毫不犹豫就怼了回去。 沈清夕站在她旁边,一时也觉得十分解气。 每次她在沈云禾这里都是吃瘪的,如今倒也能看到沈云禾被怼,当真是舒坦。 “怎么?宋小姐大老远将本小姐叫来就想看我会怎么骂你?” 沈云禾不恼,反倒是笑着朝他们走来了。 年度大戏开场,围观的逐渐也多了起来。 谁不知道,国公府大小姐和尚书府大小姐一贯不对付? 何况,凉王妃还与尚书府大小姐关系很好。 不仅如此,凉王妃还带了个花楼女子来参加宫宴,所有奇葩事情都堆到一起了。 “你! 沈云禾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宋如兰指着沈云禾,一时半会竟找不到说辞。 她简直气炸了,她就不该有那个自信,能在沈云禾这里讨到什么好! “我难道没在好好说话吗?” 沈云禾无语的耸了耸肩,明明是宋如兰亲切的喊她过来的…… “你过来。” 宋如兰对着沈云禾神秘的勾了勾手。 在她旁边的沈清夕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宋如兰刚刚才与她建立了阵营,她转头就去找沈云禾了? “宋如兰!你干什么?” 沈清夕压低了声音,开口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宋如兰却并不搭理她,反倒是快走两步到了沈云禾的身边。 不然能怎么办呢? 她不往沈云禾这边走,沈云禾她不动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云禾对宋如兰真是刮目相看啊! 在今日之前,宋如兰八成都还想杀了她吧?现在看这样子是想对她示好? “你觉得沈清夕和那花魁怎么样?” 宋如兰朝着沈清夕的方向努了努嘴。 “不怎么样。” 沈云禾双手环胸,也不怕将沈清夕给得罪狠了。 并且,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没避着任何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 “沈云禾!你放肆!我可是凉王妃!” 沈清夕当真有些后悔来这宫宴了,原本她想着出来露露脸,将她这个凉王妃的身份好好显摆显摆。 何况,她还想要借着这场宫宴将芍药给解决了! “凉王妃,凉王妃!我还是你姐呢! 过几日我便要嫁给楚王了,到时候我就是楚王妃。 你不还是得唤我一声皇嫂?” 沈云禾一番话,直接将沈清夕给气傻了…… 在身份上,她当真是压制不了沈云禾了! “你跟她说什么?犯得着吗?她都能带着风尘女子来参加宫宴,简直将皇族的脸都丢完了!” 宋如兰挡在了沈云禾身前,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 230: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轰! 此言一出,周围议论声一大片! 所有人都知道沈清夕和宋如兰之间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怎么宋如兰突然之间就与沈清夕倒戈相向了? “这什么情况?” “我看八成是因为凉王的关系,两人闹掰了。” “怎么会?” “宋如兰对凉王无意,我看十有八九还有其他情况。” …… “宋如兰你今天不对劲啊? 是被芍药刺激到了?” 沈云禾也有些看不懂宋如兰了,不应该呀! 宋如兰难道喜欢上了楚景越?她不至于这么瞎吧? “我看你才被那风尘女子给刺激到了,本小姐至于这么瞎?我要是看得上凉王的话,早就看上了,还有沈清夕什么事? 你没来之前,沈清夕想要借我的手去除芍药。 本小姐是那么蠢的人? 本小姐对于想要利用本小姐之人,从来不会给好脸色。” 宋如兰也不做作,她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 既然弄不死沈云禾,便先一步将其他得罪过她的人给弄死吧。 反正沈清夕也的罪过她,现在又想利用她,简直该死! “你……的确不够聪明。” 沈云禾挑眉,宋如兰今日这么做,摆明是选择了与她同一个阵营。 可是,她是楚王阵营的。 宫宴回去,宋尚书不还得削死宋如兰? 绝!宋如兰可真是太绝了。 宋如兰也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拉着沈云禾就走。 将沈清夕给气了个半死。 “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人缘会有多好。 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芍药待人群散去之后,对着沈清夕露出了冷笑。 原本,她是想借着沈清夕攀上其他的权贵,到时候她成了凉王侧妃的时候,也不会孤立无援。 却没想到,沈清夕在她面前装的那般高高在上,却没有其他人买她的帐! “在无用也比你这个出来卖的好!” 沈清夕瞪了芍药一眼快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她还要仔细想想应该怎么在宫宴上对芍药下手,宋如兰靠不上了,她只能另外找冤大头了。 “都谈什么呢?有说有笑的。” 太后自御花园入口缓步而来,在她身侧跟着皇后,瑶瑶和星屿则是落后一步跟在了太后的身后,倒是与岁柠走在了一块。 “柠姨,今日为何有这么多的人呀?” 瑶瑶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最近她在宫里都乖乖的,没有去扒瓦片,听墙根呢。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宫宴呀。” 岁柠认真的解释。 “宫宴?为何要举办宫宴呀?” 瑶瑶今日扎了两个小揪揪,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晃一晃的,小揪揪就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 “因为南疆使臣来了,宫宴就是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岁柠忍不住揉了揉瑶瑶的小揪揪,手感还真不错。 “哦……南疆使臣……” 瑶瑶噘着小嘴,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没多会,就听见她说: “南疆的人都可坏了呢,心眼多多的,还砸烂过娘亲的草药。” 想起这些,瑶瑶的脸就垮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宴请那些坏蛋啊! “南疆的人欺负过云禾?她怎么从未曾与我说过?” 岁柠心头咯噔了一下,云禾在边关这些年一直都跟她说过的很好,难道就是这样的好吗? 太后与皇后闻言也是步伐一顿。 皇后稍稍侧过了身子看向了瑶瑶,连说带哄的问道: “瑶瑶,娘亲带着你在边关的时候还去过南疆吗?” 瑶瑶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天真: “去过呢,娘亲为了养活瑶瑶,采了草药去卖,但是在边关草药卖不起价钱。 娘亲就带着草药去两国交界处卖。 就是在那里,被南疆的坏人给欺负了!” 瑶瑶鼓着腮帮子,气轰轰的。 皇后蹙了蹙眉,她当真没想过,沈云禾当初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瑶瑶,娘亲去过南疆的事情,可切记不能与外人说。 皇城里坏人可多了。” 太后面不改色,却还是开口仔细的叮嘱了瑶瑶。 瑶瑶乖巧的点头:“瑶瑶记下了!” “真是好孩子。” 太后转过身揉了揉瑶瑶的脑袋。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楚王的靠山回来了!楚王与凉王之间只怕要开始胶着了。 “恭迎太后娘娘!” “恭迎皇后娘娘!” “娘娘万福金安!” 待几人走近,御花园内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起来吧!” 太后几不可查的蹙起了眉,她就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却又碍于南疆使团来了,她不得不出来见见。 待所有人起来之后,太后便看到了沈云禾竟与宋如兰站在一起。 当即,她眼底便滑过了一抹异色。 231:彼此怀疑 “沈家那丫头什么时候和宋家姑娘走得这么近了?” 太后低低问了一声,皇后便也朝着沈云禾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至于走得近,云禾那丫头早已彻底将宋家姑娘得罪死了。” 皇后虽不明缘由,却还是替沈云禾解释了几句。 大婚节骨眼上,可不能再生什么事端了。 “哦?怎么就得罪死了?” 太后不明所以。 皇后以帕子捂着嘴浅笑了一声,面上露出了些许的羞涩,这才凑到了太后的耳边说道: “这事情说起来还与君赫有关。 宋家姑娘沈家二小姐……就是凉王妃,将云禾请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不知从何处找了个樵夫,想要设计陷害云禾与那樵夫。 倒也是云禾机敏,将樵夫送进了宋家姑娘的房间里。 她自己房里的换上了后来跟着找过去的君赫。 这事情当初都传开了。 宋尚书也是花了大代价才将此事给压下去的。 宋家那姑娘因此也记恨上云禾了,云禾让她当着众千金的面丢了大脸! 据说……那樵夫现在还被关在城外的庄子上。 当初樵夫紧紧抱住宋家姑娘的时候可是一丝不挂的。” 皇后说得不是太仔细,只是挑着重要的说了。 此事,还是她后来问了君赫的,起初君赫不愿意说,她也是费了一番口舌,才得知了此事。 并且,君赫之所以能及时赶去,还亏了瑶瑶那孩子。 “竟然还有此等奇事……这可是死结。” 太后无语的直摇头,沈云禾这丫头一来就将凉王一脉给得罪完了啊! 真是一点没给自己留退路…… 她终于明白为何上苍不给她开金手指了,相比较于沈云禾遇上的事情,她遇上的倒是比这些斗法上档次多了。 宋家姑娘还真是想得出来,给沈云禾找个樵夫! “不仅如此,坊间有传闻,樵夫那方面很强,宋家姑娘体会过之后就爱不释手了。 这才将那樵夫给养在了庄子里。 不过……宋尚书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默许了。” 皇后柳眉轻蹙着,一时间想不透。 宋尚书是凉王一脉的,宋如兰即便是没人要了,也能想办法塞进凉王府里。 难不成当真要与那樵夫过一辈子? 太后:…… 难道是她老了跟不上潮流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玩? 太后想着想着便想偏了……甚至她还回过头意味深长的打量起了岁柠。 太后这赤裸裸的眼神将岁柠给看得一愣一愣的,弄得她一个劲的回忆今日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皇上驾到!” 陆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御花园入口处响起。 刚刚爬起来没多久的众人,又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皇上吉祥!” …… 沈云禾低着头跪着,宋如兰却趁机塞了张纸条在她手心。 皇帝让众人起来的时候,宋如兰站起来便离开了,与沈云禾拉开了一些距离。 沈云禾满脸疑惑,宋如兰这又是搞什么鬼呢? 她捏着纸条,原本想打开来看看,皇后却在这时候招手让她过去。 沈云禾只得将纸条塞进了怀中,打算找了机会再看。 “云禾,你这丫头入宫了怎么不先去后宫找本宫?” 皇后拉过了沈云禾的手,沈云禾今日这身鹅黄的锦衣很衬她的肤色,将她本就白嫩的皮肤衬得更加的吹弹可破。 “回娘娘,入了宫先去御书房见了皇上。 这才耽误了时间。” 沈云禾笑着,见太后给她递来一样东西,她回答皇后的同时伸手接了过来。 拿到手才看到,竟然是一根棒棒糖! “哀家昨日刚做好的梨膏糖,你尝尝看味道对不对。” 太后对着沈云禾挤了挤眼。 沈云禾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太后这是怀念现代的味道了。 她看着那用糯米纸包着的梨膏糖,也是满满的回忆。 梨膏糖整颗圆润,用竹签子插了起来,倒是与现代的棒棒糖无异。 沈云禾整颗塞进了口中,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了开来…… “嗯,好吃。 是记忆中的味道。” 沈云禾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吃点,含了两口便拿了出来。 她也给瑶瑶做过梨膏糖,但是因为不记得配方,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却没想到,太后会为她做梨膏糖。 “前几日便听到你咳嗽,想必是月子没做好,哀家记得你生产的时候应该是深秋了,本就容易落下咳疾。 你也是,既然跟着神医学医了,怎么就不好好医治你的咳疾?” 太后白了沈云禾一眼,这臭丫头穿越一趟就忙着宫斗宅斗了是不是?就不能好好地养养自己的身体? 身子骨不养好了,怎么要二胎? “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 沈云禾含着糖,笑得眉眼弯弯的。 岁柠吃味的开口:“还得是你呀,昨日我就见到皇祖母做这个糖果了,皇祖母特意为你做了好几锅呢,也没见皇祖母给我一根呢。” “你这丫头!你又没咳疾,吃那么多糖作甚?糖吃多了可不好。” 太后没好气的摇头,想了想又说道: “改天,皇祖母为你烤几只鸭子。 做你爱吃的烤鸭。” 岁柠当即双眼一亮,拉着太后的手惊呼道:“当真?柠儿馋这一口很久了!” 太后戳了戳岁柠的脑门,瞪了她一眼。 臭丫头咋咋呼呼的,可怎么嫁人? “母后,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皇帝一来就往太后这边走,太后却没给他好脸色。 “皇帝既然来了,那便赶紧开始宫宴吧,哀家赶时间。 那些南疆的使团呢?” 太后伸着脖子往皇帝身后瞧着,却没看到南疆那些人的身影。 皇帝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他们说为朕为北疆准备了表演,便不等他们了! 先开始宫宴吧。” 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宴席方向走去。 沈云禾四下瞧了瞧,没看到华贵妃。 这次的宫宴与前次也相同,并没有男女分桌。 沈云禾便做到了楚君赫的身边,她想将瑶瑶和星屿一起带过来,太后却带着两个小家伙率先落座了。 “太后好像很喜欢瑶瑶和星屿。” 沈云禾看向了楚君赫,眼底带着探究。 “皇祖母向来喜欢孩子,瑶瑶和星屿也招人喜欢。 不过……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楚君赫轻轻转动着酒杯,话锋一转给沈云禾留了个悬念。 沈云禾:…… “我真是谢谢您了,您老人家下次有话能不能先说清楚了? 万一太后真藏着什么心思,你是不是要等到发生了什么才告诉我?” 沈云禾皮笑肉不笑,抬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恨不得将楚君赫的脑袋打开来看看是不是小脑萎缩了! 他什么都不说,万一她将坏人当好人,岂不是不仅容易遭人算计,还平白遭人耻笑? “本王不老,也才比你大几岁罢了。” 楚君赫不悦的蹙眉,沈云禾这女人竟然说他老,他哪里老了? 楚君赫摸了摸脸颊,明明这么俊! 232:有本王在,北疆倒不了 “南疆使者到!” 陆公公的声音在所有人都落座之后响起。 沈云禾随着众人看了过去,便见到由小陆公公带进来的南疆使团。 使团里的人她都没见过,唯独走在队伍最中间的东方邬,她最为熟悉。 东方邬那一身骚包的红色锦衣还真不是一般的扎眼。 “楚君赫。” 沈云禾朝着楚君赫微微挑眉,见楚君赫看了过来,她才悄悄指了指东方邬: “要是你穿上他那身红衣裳,你说在场的姑娘们会不会被你给迷晕?” 楚君赫:…… 他身为夜刹的时候,因为身份原因大部分的衣着都是黑色或者深色的。 身为楚王的时候,他的衣裳大多为白色或者浅色的,除了朝服和官袍之外,他几乎没有穿过什么其他的颜色。 这般骚包的红色…… 他想都不敢想。 “不穿。” 楚君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衣裳而已有必要穿那么艳? “难道……你喜欢那款?” 楚君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紧追着问了一句。 难怪不论他怎么引诱,沈云禾总是紧守着她那心扉,原来是喜好这款。 不过刹那的时间,楚君赫已经开始幻想,那样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是什么模样了。 结果,沈云禾却摇了摇头: “不,我不喜欢骚包的。 穿得那么艳丽招摇过市,简直比女子还卖弄风骚。 我就是觉得你长得这么美,穿上那身衣裳应该是比东方邬俊美多了!” 沈云禾单手撑着下巴,已经自动代入了楚君赫的脸。 啧啧啧…… 楚君赫的那张脸人神共愤的,并且他的俊一点也不阴柔,而是那种邪肆得极具攻击性的。 这样的脸加上他那一米八几的身高,穿上一身红衣…… 绝配!!! 沈云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楚君赫那边却丢过了一张帕子: “将口水擦擦,大庭广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着东方邬犯花痴。 也就本王知道,你已经在脑中将本王幻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沈云禾:…… 她抬手擦了擦唇角,哪来的什么口水? 沈云禾咬牙切齿:“楚君赫!这是埋汰我的时候吗?” 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 楚君赫勾着唇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周围立即便传来阵阵抽气声。 沈云禾:…… 真是妖孽,笑一笑都能引得那么多姑娘家犯花痴。 瑶瑶坐在太后的身边,正埋头与盘子里的食物奋战着。 冷不丁的,看到站在下边的东方邬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瑶瑶便放下了筷子…… 星屿一直关注着妹妹,见妹妹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那个红衣服的男人。 当即,心头就咯噔了一下。 不妙! 妹妹该不会要在这个时候犯花痴吧? 这可使不得! 对方可是南疆的人! “瑶瑶!不能去!他们是南疆的人,是坏人!” 星屿悄悄在桌子底下紧紧的攥住了瑶瑶的手,生怕他一个没看住妹妹就飞下去了。 瑶瑶:…… “哥哥,瑶瑶知道他们是坏人! 你放心,瑶瑶不会对着坏人犯花痴的!” 瑶瑶将胸膛拍得梆梆的,将太后给逗得咯咯直笑。 皇帝朝着这边看了眼,华贵妃和皇后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他一动两个人也都朝着太后这边看了过来。 自家孙子孙女讨了太后欢心,皇后脸上自然挂上了笑容。 一家欢喜,自然有一家忧。 华贵妃脸色就很难看,她的儿子被禁足了!儿媳却带着一个花魁来参加宫宴! 简直将她的脸都给丢光了! 那两个小东西简直太碍眼了! “皇上,南疆使者还在等您发话。” 华贵妃催促了一句。 皇帝动了动眉,这才看向了南疆一群人说道: “南疆此次到访北疆路途遥远,各位辛苦了。” 站在东方邬旁边的男人,悄悄看了东方邬一眼,得到他的首肯后才回道: “南疆与北疆正值交好之际,这点路途不算辛苦。 此次,南疆皇特意命我等带了南疆上好的贡品,献与北疆皇。” 沈云禾打量了此人片刻,将他给认了出来。 此人年过四十,是南疆仅次于丞相的所在,他的才华在南疆很有名,可谓是南疆有名的才子。 常年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为南疆行走于各国之间。 相当于现代的外交官,并且还是很有魄力与胆识的那种。 这样身份的人都还要看东方邬的脸色,看来南疆皇有意立东方邬为太子了…… 如此一来, 沈云禾有些忧心。 “楚景越对上东方邬,你觉得他有胜算么?” 沈云禾悄悄拽了拽楚君赫的衣袖。 楚君赫不明所以,却还是摇头:“楚景越不论才能还是胆识,都不是东方邬的对手。” 虽然,他看不上东方邬那小子,却并不妨碍他认可东方邬的能力。 “那完了……” 沈云禾已经替北疆百姓担忧了。 “怎么了?” 楚君赫俊眉轻蹙,怎么南疆使者一开口,沈云禾这女人就完了? “南疆太子应该已经内定了东方邬了。 北疆太子若是当真给了楚景越的话,北疆就完了……” 沈云禾是真的着急了。 楚景越一旦被立为太子,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楚君赫。 一旦楚君赫倒了,她真不知道北疆还有谁能与东方邬抗衡! 楚君赫:…… “放心,北疆有本王在倒不了!” 233:说点好听的给本王听听 宫人抬着托盘蜂拥而入,很快便将御花园中间那块空地站满了。 “皇上!您请过目。” 使臣对着宫人抬了抬手,一旁便有一队宫人走了过来,将那些托盘上的罩子一一打开了。 顿时,珠光宝气洒满了整个御花园。 “南疆真不愧物竞天择,这么多宝贝。” 沈云禾眼馋,那些宫人托盘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上好的极品药材。 这些东西在北疆是没有的。 南疆地处北疆南边,且靠海!常年季风性海洋气候,冬暖夏凉。 全年有雨,特别是冬季雨水量较多。 气温年变化与日变化都很小,多风暴,多云雾天气且湿度大。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植被生长了! 简直就是天材地宝的摇篮。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沈云禾看着眼馋。 那些不懂药材的大臣及家眷们,他们认识珠宝呀! 那比他们拳头还要大的南海明珠,一颗就比他们一座宅子还要贵重。 更别提还有各种珠宝首饰。 “南疆很是财大气粗。” 沈禄眼底透着羡艳,这些东西若是能够赏赐给他一两样,那他也知足了。 苏怀柔不动声色,沈禄的表现太过赤裸裸了。 “老爷,你将眼神收敛一些,别叫圣上对你起疑了。” 苏怀柔原本不想搭理沈禄的,但是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些财物间游移,并且太过贪婪了,她不得不提醒。 “我有这么明显吗?” 沈禄摸了摸下巴,虽然秉承着狐疑的态度,却还是听了苏怀柔的避开了视线,不再去看那些宝贝。 宋尚书的座位就在沈禄旁边,自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他冷哼了一声: “哼,没想到堂堂国公竟然还要听个女人摆布。” 这话可谓是嘲讽无比了。 沈禄本就是暴脾气,哪里会忍得了宋尚书的冷嘲热讽?当即他就朝着宋尚书狠狠淬了一口: “呸! 我好歹是听自己媳妇的,你呢? 听说你在外边又养了房外室? 外室还闹在正室面前去了? 你那正室正哭闹着逼着你将外室发卖吧? 听说因为这件事情,正室娘家那边也来逼你了吧? 没了正室那边金钱的周转尚书府是不是捉襟见肘了? 还有,你那千金! 算计我家云禾不成,反倒是自己与那樵夫滚在了一起。 听说现在还将那樵夫养在别院呢? 老东西你可真做得出来! 你还想不想你女儿嫁人了?” 沈禄一张嘴滔滔不绝。 将周围的人都给说傻了。 苏怀柔捏在手中的糕点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她愣愣的看着沈禄,她认识沈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不带结巴的。 沈禄属于哪种? 就是脑回路很简单的,空有一身蛮力却没脑子的。 苏怀柔以为他这些天都在忙着孟氏吞侵财产的事情,无暇顾及到这些。 却没想到,沈禄他竟然全部都知道。 “放屁!沈禄你放屁!你这是妖言惑众!” 宋尚书简直要被沈禄给气死! 他指着沈禄低声的咒骂,却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虽然咒骂着却一点也不解恨。 “乖乖……国公你口才要是一直都这么好的话,怎可能还屈居于国公?不论尚书还是丞相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一旁的礼部尚书笑着捋起了胡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公将宋尚书怼得开不了口的场景。 沈禄笑着摆了摆手后便不再言语,倒是礼部尚书却仍旧开怀的很。 解气! 着实是解气啊! 宋尚书借着自己得宠,一直跟其他人不对付,这两年有巴结上了凉王,那就更不得了了! 凉王会成为太子,这几乎已经是朝堂公认的了。 他是礼部尚书,虽然身居尚书之位,却也只是个闲职。 凉王就看不上他,但是他也瞧不上凉王。 他看着楚王就不错,礼部尚书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楚君赫的身上。 楚君赫这会正在给沈云禾添酒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衬得像个谪仙似的。 楚王除了有腿疾之外,当真是怎么看怎么完美啊! “你在看什么?” 楚君赫随着沈云禾的视线看了过来,却与礼部尚书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礼部尚书对着楚君赫点了点头,楚君赫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我就是在想送礼这个环节还要持续多久,那些东西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弄得我眼睛疼。” 沈云禾抬手挡了挡太阳。 楚君赫勾着唇露着浅浅的笑容,让她再耐心的多等等。 沈云禾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撑起了脑袋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良久后, 楚君赫突然轻轻拍了拍沈云禾的手臂,沈云禾这才回过了神。 却不知何时,那些东西已经被撤了下去。 南疆使臣已经落了坐,皇上与他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 沈云禾朝着东方邬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家伙答应了帮她查与华贵妃对接之人,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传来。 “你再盯着他,本王可要将你眼睛挖了。” 楚君赫声音里透着一抹怪异的感觉。 “楚君赫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哪里在盯着他看? 我是在想与华贵妃有瓜葛的南疆人究竟是谁,东方邬那消息说好了给我查的,几天了没消息!” 沈云禾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楚君赫却凉凉一笑: “你找他帮忙,还不如找本王。” 沈云禾:??? 她眉眼间立马清亮了起来,楚君赫这傲娇的小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已经查到了? “楚君赫!你什么时候查的?” 沈云禾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楚君赫这几日明明忙得脚不沾地的,怎么还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查了呢? “说点好听的,本王就告诉你。” 楚君赫轻抿了一口果酒,酒味香甜回甘悠远…… 沈云禾轻轻蹙起了眉,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计较了? 说个消息还得用好听的去换? “你想听什么?” 沈云禾非常的好奇,却又不得不安耐住自己的性子。 楚君赫勾着唇露着邪肆的笑容,他那侵略性十足的视线状似不经意间扫过了东方邬所在的位置。 今日面圣,南疆使团并未说明东方邬的身份。 北疆皇也当没有东方邬这号人物在,大家都没将身份给挑明。 南疆的战神大剌剌的来了北疆,这事情传出去北疆皇的脸上也无光。 东方邬接触到楚君赫的视线,甚至还挑衅的对他举了举酒杯。 这一幕被皇帝看在了眼里,皇帝的眼神当即就冷了下来。 华贵妃此刻正在为皇帝布菜,眼看着夹了一筷子要往皇上面前的碟子内放,却被他挥开了。 精致菜肴就这么掉落在了桌上。 华贵妃被当众落了脸,表情非常的难看。 皇后只是命宫女将桌子清理了,并未多说其他的。 沈云禾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突然就拉住了楚君赫的衣袖,以她认为娇滴滴到甚至有些恶心的夹子音开口道: “楚王……再过几日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夫妻之间哪来那么多见外呢? 楚王难道不想在我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吗?” 楚君赫深邃的眸光逐渐沉了下去,最后变得稀碎…… 234:本王怕做噩梦 楚君赫:…… 他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什么说些好听的?他不要听了还不成吗? 谁能想到,沈云禾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这是什么声音?赶紧给本王换回去!” 楚君赫摸了摸手臂,他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他就想让沈云禾唤他一声夫君而已,却低估了沈云禾的表演欲。 对面,东方邬看到两人的互动。 便明白,楚王这是被沈云禾给吃得死死的。 看来,他这个姐姐很能干。 楚王在南疆是出了名的难缠,他虽双腿不能行走,但是每次有战事时,都是他在后方出谋划策。 甚至有时还亲临战场。 要是能有沈云禾将楚君赫给拖着,南疆趁机发动攻击的话…… 啧啧啧…… 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呢。 “不是你要我说几句好听的么?这难道不好听吗?” 沈云禾纳闷了,男人不该都喜欢这种的么? 穿越前,在她的那个世界。 男人都喜欢在短视频上看那些衣着暴露女人各种搔首弄姿。 或者是穿着幼态的女人用所谓的夹子音,说着这种让人酥麻到骨子里的话。 她以为楚君赫也喜欢这款呢。 “做你自己就可以。” 楚君赫莫名的吃了瘪,心里有些郁闷。 “好嘞!那赶紧跟我说说吧。” 沈云禾朝着华贵妃努了努嘴,催着楚君赫快一些。 待会可就要歌舞表演了,她可得安安心心的欣赏那些闺阁女子的才艺表演。 “就是献宝的那位使臣,你认识的那个。” 楚君赫可不想继续听沈云禾那“娇滴滴”的声音了,他是真怕以后看到沈云禾,就会想到今日这一幕。 “竟然是他?他在南疆可是头脑级别的人物! 嗯……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你这样的。 他除了没有皇子王爷的身份,才能可是南疆最强的。” 沈云禾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们可算是遇上大麻烦了。 楚君赫:…… 南疆的确有这号人物,只不过他因为腿疾的关系一直未曾到过南疆。 加上,父皇给他指派的任务越来越多,他的时间不足以支撑他在短时间内往返南疆。 所以,只是听说过南疆有这号人物,却并不清楚他的长相。 是他疏忽了…… “无碍,他们在北疆所有的行动都会在本王的监视之下。 待他们回了南疆便是鞭长莫及了。” 楚君赫安抚着沈云禾,他一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则轻轻拍了拍沈云禾的后背。 不远处,坐在太后身边的瑶瑶悄悄拉了拉太后的衣袖。 “皇祖母您看……爹爹和娘亲这是在做什么? 瑶瑶什么时候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呀?” 瑶瑶天真烂漫的模样,成功的将太后给逗笑了。 “瑶瑶想要弟弟妹妹了?” 太后将瑶瑶给抱进了怀里,这个时代的孩子一般都成熟的很早,早早的就承担起了太多的东西。 像瑶瑶这么纯粹的孩子已经少之又少了。 “嗯呢……大人们都喜欢捏瑶瑶的脸蛋。 每个看到瑶瑶的人都说瑶瑶可爱。 那瑶瑶也想要一个小娃娃可以给瑶瑶捏捏脸蛋。” 瑶瑶的想法很单纯的,她就想要个小宝宝来玩耍…… 太后“呵呵”的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这才神秘兮兮的跟瑶瑶说道: “过几日,你爹爹和娘亲就要成婚了。 成婚不是有洞房花烛吗?到时候娘亲就会怀上弟弟或者妹妹了! 不过, 在这期间你们兄妹都要待在皇祖母身边。 不能打扰你们爹爹和娘亲给你们生娃娃。” 太后成功的找到了理由,将两个孩子绑在身边玩。 宫里那些人成天一板一眼的多没意思,这两个孩子就有意思多了。 待事情办成了,她将俩孩子带出皇城去玩。 “好耶!” 瑶瑶拍着小手兴奋极了。 她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沈云禾完全不知道,她已经被太后给卖了。 太后身为楚君赫的祖母,按理应该让瑶瑶和星屿唤她一声太祖的。 但是,她好年轻,总觉得太祖将她给叫老了,便一直让孩子们叫她皇祖母。 为这事,皇后不知道提过多少次。 却每次都被太后给挡了回来。 “臣女愿为皇上和南疆使者舞上一曲。” 宋如兰突然站了起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舞衣,说话间已经站到了台中央。 “好! 倒是很久没有欣赏过宋小姐的舞了。” 皇后面露欣赏,她的脸上一贯露着得体端庄的笑容,一番话说得也不知是真是假。 宋如兰福了福身子,紧接着又开口: “听闻那边的芍药姑娘可是花楼的花魁,不知道她是否擅长琴艺,舞之前臣女倒是很想听听,所谓的花魁是否名副其实呢。” 被宋如兰当众点名的芍药顿时慌了。 她根本不知道宫宴还有献艺的事情,压根没有准备。 别说抚琴了,她就连琴都没有带来! “沈清夕……我……” 芍药向沈清夕求助,语气里也是难得的柔弱。 沈清夕却冷冷睨了她一眼,丝毫没打算帮忙: “圣上面前献艺是你的福分,别给本王妃找借口。 就算你没带琴,宫里任何一位琴师的琴都比你在花楼所用金贵多了!” 沈清夕说话的时候就没想过给芍药面子,所以这些话大部分都听到了。 芍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235:偏宠,就要睁眼说瞎话 “你说我没来得及告诉沈清夕她必定会小产的事情,她此番举动是猜到什么了吗?” 沈云禾皱着眉,忧心忡忡的。 倘若沈清夕当真察觉到了什么,要对芍药下手的话…… 这场宫宴却不是个好选择。 “人一旦走到了绝路便容易走极端,沈清夕的事情结局已经注定了。 倒是你……难道就不关心,南疆究竟是谁将贪污赈灾款的脏水往神医身上泼吗?” 楚君赫凌厉的眸子扫过了在场的众人。 阎罗殿传来消息,南疆那将脏水泼到神医身上之人也随着使臣队伍来了北疆。 他猜测,栽赃这事一直被他强压下来了。 对方或许会趁机将此事捅到父皇的面前。 如此一来,神医在北疆断然是待不下去了。 只不过,楚君赫有些想不明白。南疆此举究竟有何意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然是关心的,但是关心就有用吗? 他们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有等他们露出马脚了,我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沈云禾无奈的叹息,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能搅和到皇权之中去。 却没想到啊,原主已经将命运替她挑好了。 沈云禾幽怨的瞪了眼身边的男人。 楚君赫:??? 他做什么了?又遭了她的白眼。 楚君赫若是知道,自己替早已冤死的原沈家大小姐受了白眼,不知道会作何感受。 沈云禾根本不知道,他最初打算娶沈家大小姐,纯粹只是为了负责。 他爱上的从来都只是穿越之后的沈云禾罢了…… 宴席中央的舞台上,皇后已经命人将琴给摆好了。 宋如兰站在舞台中央,挑衅的看着芍药和沈清夕。 沈清夕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宋如兰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道宋如兰不是在帮她? “还不快上去,还等本王妃送你上去吗?” 沈清夕言辞犀利,态度恶劣。 芍药咬了咬唇,壮着胆子上了台,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很好拿捏,内心却是将沈清夕给恨透了。 芍药朝着沈清夕投去冷冷一撇,暗下决定定要一鸣惊人! 芍药对自己的琴技是很自信的,甚至她可以确定,只要她全力以赴。 宋如兰的舞蹈甚至会跟不上她的音律。 “噔噔……” 音律展开,宋如兰也随之翩翩起舞。 宋如兰的舞技在一众千金小姐中也是个中翘楚,虽比不得沈云禾先前的水袖舞,倒也是养眼的。 “好!” 皇帝率先叫好。 大臣们也跟着纷纷附和。 陡得! 音律一变,宋如兰神情也稍有变化。 芍药暗暗心惊,没想到宋如兰竟然跟得上她的音律! 她便只能强行突破继续加快,很快宋如兰便体力不支有些跟不上了。 在场之人,脸色也是变化多端。 特别是华贵妃,脸色更是难看! 宋如兰是尚书之女,便是她这一派之人,宋如兰在舞台上丢脸了,她的脸面也不好看! 那该死的贱蹄子,竟然敢当众给宋如兰难堪! 皇后淡淡扫了华贵妃一眼,见华贵妃手中的帕子逐渐被捏紧,唇角便忍不住上扬。 “皇祖母您觉得这音律好听吗? 瑶瑶怎么觉得甚是刺耳呢? 还没有娘亲弹的一半好听。” 瑶瑶稚嫩的声音被琴音掩盖了些许,但是离得近的一些人还是听到了。 太后倒是没有听过沈云禾抚琴,一时间也好奇了起来。 按照芍药这水平,在现代的时候也能当个小学阶段的辅导老师了。 这才竟然连沈云禾的一半都没达到? “没错,沈大小姐的音律的确不错。” 齐老在一旁附和。 太后挑眉:“哦?那丫头竟然都入了齐老的眼了?哀家倒是要好好听听了。” 不远处的沈云禾无语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可真得谢谢瑶瑶,这臭丫头闲的没事,竟给她找事干。 南疆使团还在这呢,她一个已经定了亲的人上去凑什么热闹? “皇祖母,云禾她手伤了。” 楚君赫淡雅的声音在音律结束的瞬间响起。 沈云禾:…… 您老人家要不要重新找个合适的理由? 她正麻溜的吃着呢,双手就在明面上摆着! 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来她手没受伤吧? 皇后:??? 君赫这是在做什么?当着南疆一众使者的面,难道他要拆了皇上和太后的台吗? 皇上本就有意立凉王为太子,君赫还这般忤逆,往后可怎么行! 如此想着,皇后朝着沈云禾那边深深看了一眼。 君赫万万不可因为美色误了大事! 沈云禾冷不丁的察觉到一道森冷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迎着看过去时,正巧捕捉到了皇后微微侧头避开她眼神的动作。 “云禾既然手伤了,那边等恢复了之后入宫来给哀家弹奏便是。” 太后是无条件宠着楚君赫的。 楚君赫说沈云禾的手伤了,那就是伤了! 华贵妃原本也没打算让沈云禾演奏,沈云禾什么水平她清楚的很。 她是傻了,才会给沈云禾在南疆使者面前大放异彩的机会。 宋如兰尴尬的在场中站着,一曲舞毕已经满头大汗,她刚刚差点就扭到了脚。 这会,正一脸仇恨的瞪着芍药! “该死的贱蹄子,待会有你好果子吃!” 宋如兰咬牙切齿的,这场献舞她本是打算让芍药出丑的! 却没想到,最后出丑的竟然是她! 皇上摆了摆手,随口道了声:“赏。” 便将二人给打发了。 芍药起身下台的时候,周围议论纷纷。 无一不是在指责她! “区区花楼女子,竟然这般不识好歹!” “就是,也不知道凉王妃究竟怎么想的,竟然带着这等下贱货色来参加宫宴。” “你懂什么,此花楼女子最是有手段了! 要不然能在凉王妃嫁入凉王府前就入住凉王府?” “贱!真是贱,若是被这种人生下皇室血脉,简直就是皇室的耻辱!” ……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钻入了芍药脑中,不断的盘旋往复着。 芍药再度落座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的状态。 “现在明白你有多低贱了?” 沈清夕眼底深处噙着一抹嘲讽。 花魁可真是单纯,让她上台她还真上了,不仅如此,竟还不自量力的给宋如兰难堪。 宋如兰是什么人? 睚眦必报的! 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沈清夕这下可安心了,待会她可以随便找个机会,让旁人以为是芍药推得她。 众目睽睽之下,芍药当众谋害皇嗣这个罪名逃不脱了! 沈清夕暗自咬牙,她还记得北斗堂掌柜的话,她的孩子保不住的! 既然如此,便让这孩子发挥最大的作用吧! “你别得意!凉王妃的位置早晚是我的!” 芍药因为气愤耳根略微的泛起了红色。 沈云禾原本还在看戏,一不留神就到了旋涡中心。 好在太后体恤放过了她一马,不过沈云禾总觉得这场宫宴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宫宴过半的时候,华贵妃突然当众请起了罪! 皇帝眸色一沉,厉声呵道: “华贵妃!当着众使者的面,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也是厉声提醒: “华贵妃宫宴并非等闲场所,你该思量清楚,当真要在此场合下开口吗!” 236:才女之名,我抢了 “皇上,臣妾若是将此事给瞒下,臣妾心中不安呐!” 华贵妃跪在皇帝脚边,并不愿意起来。 下边舞台上莺歌燕舞,华贵妃突然这么一跪,所有人便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沈云禾:…… 她无语的看着华贵妃,殊不知华贵妃这一跪皆是因为她。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云禾心头有些闷闷的,她的感觉太差了,待会指不定就卷入什么风暴中了。 楚君赫握住了她的手,指腹一下一下的摸索着她的手背。 对面,东方邬朝着沈云禾看了过来。 但是沈云禾却并未看向他,不得已东方邬只能看向了楚君赫。 他与楚君赫之间面对面的交集并不多,两人之间也可以说毫无默契可言。 但是,这次两人之间却默契非凡。 东方邬先是看向了华贵妃,又看向了沈云禾。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华贵妃是针对沈云禾的,当着众人的面被华贵妃给咬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君赫蹙了蹙眉,对着东方邬微微颔首。 华贵妃那边不顾皇帝和皇后的阻拦,强行就想开口。 她也就稍稍多表演了一下,谁知话头就被东方邬给抢了! “皇上! 这大喜的日子,让华贵妃这么跪着不好吧? 何况,那些什么私密的事情哪里比得上台上这些姑娘们? 北疆的事情不适合咱们南疆听。 听闻…… 凉王妃是北疆有名的才女。 不知是否有幸能瞻仰一下凉王妃的风光?” 东方邬可谓是绞尽脑汁才说出了这些文绉绉的话。 按照他的性子,一开口应该是直接让华贵妃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哎…… 一切都是为了沈云禾那女人啊! 东方邬心底还美滋滋的,终于让沈云禾欠了他一个人情! 他得赶紧想想,这个人情得要沈云禾怎么还…… 不对! 这个人情应该要问楚君赫要!这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哦?没想到凉王妃的大名都已经传到南疆了!” 皇帝捋着胡子大笑了起来。 陆公公也趁机去扶华贵妃,华贵妃恨得直咬牙! 南疆这些个东西真是不长眼,没看到她有正事要办吗? “娘娘,您还是起来吧。” 陆公公去扶华贵妃,却被她给躲过了。 华贵妃今日就是铁了心的不起来。 陆公公苦哈哈的朝着皇帝看了过去。 皇帝龙颜不悦,他斜睨了一眼华贵妃,冷声道: “华贵妃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凉王想想!” 皇帝沉下脸来,华贵妃心里也犯怵,眼看着事情进行不下去了,她这心里火急火燎的。 皇帝毕竟是皇帝,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华贵妃的软肋。 思索再三,华贵妃只能不甘的爬了起来。 “既然如此,凉王妃请吧。” 东方邬很好说话的,既然皇帝都没反对,他就自己开口请了。 沈清夕一脸便秘相,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怎么好端端的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南疆与北疆之间的瓜葛,与她这小女子何干? “凉王妃……还不快请?省得让贵人久等了。” 芍药凉凉的调侃,简直可笑了,沈清夕能有什么才华? 她要是有才华的话,怎会在大婚之夜连洞房花烛都没能耐圆了? 沈清夕狠狠剜了芍药一眼,这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她绞尽脑汁搜刮着肚子里的墨水,今日宫宴她根本没有准备才艺。 像这种表演才艺的,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 她都已经成婚了,哪还需要准备什么? 可偏偏麻烦就找上门了! “给她指定个选题吧。” 沈云禾笑容阴险。 楚君赫看着她这模样,也忍不住勾起了唇。 “听闻凉王妃擅长诗词歌赋,不如便以南疆此次出使为题,赋诗一首吧。” 楚君赫很会为难人。 沈云禾都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他这刁难人的程度若是搁现代的话,妥妥是要被套麻烦狠狠揍一番的。 闻言, 沈清夕脸色刷的白了。 “该不会……你根本就不会吧?” 芍药的声音这时候显得有些突兀。 沈清夕站在台中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紧咬着唇,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思索着应对之策。 随之,她痛苦的扶住了太阳穴,战战兢兢的对着东方邬福了福身子,她面容中的委屈里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相: “这位将军,请恕我刚刚病愈,许是汤药喝多了,脑子转的有些慢。” 皇帝面上的不悦更甚了几分。 这沈清夕在搞什么?她的才名在外,众人可是亲眼见过她七步成诗的! 这会,怎么竟托病拖延了起来? 皇帝朝着华贵妃投去冷冷一撇,好好一个才女嫁给凉王后,怎的这般不懂事了! 沈禄和苏怀柔这会也快急死了。 沈清夕要是出个什么岔子,国公府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台下,逐渐议论了开来。 “什么情况?她不是才女么?”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凉王出了个题,她不是一盏茶时间未到便解出来了么?” “谁知道呢?况且她才刚刚成婚,前日才回的门,怎么就病了?” …… 台下议论纷纷,眼看着事情就无法收场了。 沈清夕更是急得红了眼眶。 幸好楚景越被禁足了,若是他在,见到如此场景怕是要被气得吐血。 “凉王妃怕是做不出来了吧?” 东方邬嫌恶的蹙起了眉,可真是晦气,他就随便挑了个人,怎么还挑出问题来了? 其实,东方邬并不认识北疆的女子。 之所以会点名沈清夕,还是因为她有才女之称。 却没想到…… 北疆下不来台,高高在坐的那几人脸色也都万分的难看了起来。 沈云禾凉凉叹了口气,嘀咕道: “她才女之名本就是虚的,能解得出来才怪。” 楚君赫:…… 所以沈云禾这女人才让他出题的么? “皇上!不如臣女替妹妹作答吧。” 沈云禾站了出来,她款步上前对着高高在座的几位福了福身子。 见到沈云禾站出来,皇后开始慌了。 “呵……什么时候草包也能作诗了。” 华贵妃冷笑着,沈云禾既然自己找死,她不帮她一把岂不是可惜? 当即,皇帝还没发话,华贵妃便率先开口了! “那便有劳沈小姐了。” 沈云禾笑意吟吟,转身看向了东方邬,随后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高声颂道: “将军出使拥楼船,江上旌旗拂紫烟。 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 莫道词人无胆气,临行将赠绕朝鞭。” 一词完毕, 沈云禾邪肆的勾起了唇: “不知臣女这首临江行,将军可还满意?” 237:瑶瑶被迫上学堂 沈云禾灵机一动,套用了古人的诗词,又给诗词换了个名字。 东方邬完全被震慑住了! 良久后,他才“啪啪”的鼓起了掌。 “绝!真是绝!我看北疆才女之位应该非沈大小姐莫属! 那位凉王妃……” 东方邬啧啧的摇起了头,真不是他嫌弃沈清夕,那女人着实就是个草包。 沈云禾勾了勾唇,对着皇帝三人福了福身子就要退下。 “慢着!” 太后突然开口。 沈云禾心头咯噔一下,脚步也瞬间顿住了。 该不会……太后发现她作弊了吧? 不至于吧?她已经尽量选择偏门一些的诗词了,竟然还是没能逃过太后的眼。 “皇上……沈小姐替北疆争了脸面,不赏赐说不过去吧?” 太后就差指着皇帝说:赶紧赏赐,能赏赐多少赏赐多少! 皇帝也是乐呵呵的笑着,对陆公公摆了摆手,陆公公了然: “圣上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谢皇上!” 沈云禾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瑶瑶原本还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结果…… 现在又失望的撅起了嘴。 哎……皇上的赏赐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呢。 “沈大小姐既然有这等才华,为何先前一直没有展露出来? 反倒是叫沈二小姐抢了才女的名号?” 华贵妃冷嘲热讽。 一时间,场上气氛有些尴尬,特别是沈禄。 沈清夕和沈云禾都是他的女儿,一个被夸一个被贬,他脸上也没光,哪里高兴地起来? 更何况,这会华贵妃还刻意将这事情给提了出来,更是让沈禄觉得烦躁。 一时间,他对沈清夕倒是多有埋怨。 “华贵妃怕是忘了,我及笄之后没多久就被送往边关了,臣女倒是有心想要卖弄才华,但是没机会呀。 这不……好不容易回了皇城,臣女这不就让大家见识到臣女的才华了? 臣女这是一点都没耽搁。” 沈云禾将死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在座的不时传出窃笑声,甚至就连太后和皇后都暗暗挑眉。 沈云禾这是怼人不带脏字,偏偏华贵妃还只能受着。 这话题可是华贵妃亲自挑起来的。 华贵妃手中还捏着酒杯,这会她重重往桌上一拍,眼看着就要发难。 太后却抢先一步开口: “云禾……你可当真是没耽搁,往后可得继续为北疆长长脸呀! 你且退下吧。” 沈云禾福了福身子重新坐到了楚君赫的身边。 华贵妃莫名的吃了瘪,话都还没说事情就已经落幕了,她只得尴尬的捏起了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 余光所及之处,皇帝已经满脸怒容。 华贵妃也在庆幸,她没有过多的为难沈云禾,要不然今日只怕宫宴结束后,她还会挨顿罚。 “不过……瑶瑶这孩子是不是也到了启蒙的年龄了?” 华贵妃针对不了沈云禾,话锋一转又盯准了瑶瑶。 瑶瑶正欢快的吃着呢,冷不丁的听到有人叫她,看到对方竟然是华贵妃的时候,嘴里的食物突然也不香了。 这个坏女人哪里会叫她的名字? 分明是打了什么坏主意的嘛…… “娘亲已经帮瑶瑶启蒙了,瑶瑶不需要启蒙了。” 瑶瑶可不是随便就能哄骗的孩子,当即小嘴一张叭叭着就拒绝了。 可是,事情当真会如瑶瑶所愿的那般么? 秦太傅可是想要收瑶瑶这个学生很久了,猛然间听到华贵妃提起来,秦太傅酒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小跑着就冲了出来。 “对!瑶瑶的确到了启蒙的年龄。 不如就按照先前说的,老臣将瑶瑶收为学生。 明日开始她便同小世子一道去学苑学习。” 秦太傅生怕会有人拒绝他,开口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云禾眼角抽搐着,她倒不是担心瑶瑶。 而是担心秦太傅,瑶瑶这孩子可不好教啊。 “秦太傅就算不提,本王也有这个打算。” 楚君赫清冷的声音传了开来。 他作为瑶瑶的生父,自然是要承担起教导孩子的责任。 “那可真是太好了!楚王天资聪慧,沈大小姐又是难得的才女,瑶瑶这孩子定然不会差!” 秦太傅太激动了! 他其实想说,瑶瑶这孩子定然会是天之骄子,可一想到这种场合下这么形容瑶瑶,势必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便改口了。 沈云禾:…… 那个什么书苑,自求多福吧。 她也是无可奈何了。 瑶瑶苦着一张脸,拽住了太后的衣袖:“皇祖母……瑶瑶能不学吗? 瑶瑶不喜欢学堂。” 在边关的时候,娘亲就将她送进学堂学了一段时间的。 但是,每个夫子都被她给气病了。 最后整个边关没有一家学堂愿意收她,更没有一个夫子愿意教导她。 她的学识一直都是娘亲,亲力亲为的。 但是……这事情是能说的吗? 有点丢脸啊。 “哦?瑶瑶为何不愿意上学堂啊?” 太后将瑶瑶抱到了腿上坐着,想要听听瑶瑶的解释。 瑶瑶却苦哈哈的,憋了半天才说道: “因为,在边关的时候那些夫子的学识都好差呀。 经常被瑶瑶问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学识都没瑶瑶渊博,瑶瑶当然不喜欢学堂了。” 瑶瑶此言一出, 简直哄堂大笑。 瑶瑶小嘴撇了撇,这些人都笑话她,害得她都要哭了。 “瑶瑶……没事,星屿哥哥陪着你。 你们都别笑话我妹妹,她只是童言无忌。” 星屿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瑶瑶是妹妹怎么能被这么多人取笑! “瑶瑶!你放心,皇城的夫子可比边关那些夫子博学多了。 你想要学什么,他们都会! 太傅向你打包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太傅为了得到瑶瑶这个学生,发挥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以往,宫宴这种场合他是能避就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冲上来说话的。 他已经当众要人了,瑶瑶若是还不认他这个太傅,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多少权贵子弟想要拜入他的师门,他都不收。 如今,为了瑶瑶这个女娃娃也真是费劲了心思。 “既然如此,朕便下旨准了此事。” 皇帝高兴,沈云禾替北疆长了脸。 秦太傅又第一次开口要一个学生,他哪有不答应之理? 当即,便命人起草了诏书,圣旨就这么颁下来了。 瑶瑶简直欲哭无泪…… 合着这场宫宴整蛊的对象原来是她啊? 238:他没那功能啊 “哇…… 你们都欺负瑶瑶。” 瑶瑶钻在太后怀里,哇的一声哭了。 简直气死她了啦! 娘亲也不站出来为她说句话,难道娘亲也觉得她应该去学堂吗? 太后抱着瑶瑶轻声的哄了起来。 一个四岁的孩子哭了,这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 很快,大家又都恢复了兴致勃勃的模样。 “瑶瑶别哭,哥哥也在学苑学习。 明天开始,哥哥每日带着你一同去学苑。 哥哥坚决不会容许旁人欺负瑶瑶的。” 星屿想了想又说道: “瑶瑶,爹爹也在学苑授课,难道瑶瑶不想看看爹爹教书育人的样子吗? 瑶瑶不想看看爹爹的学识有多么的渊博吗?” 瑶瑶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真的吗?爹爹竟然也在书院授课? 那瑶瑶能学爹爹的课业吗?” “当然!” 星屿替瑶瑶擦了擦眼泪,见到瑶瑶破涕而笑,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星屿悄悄松了口气,他可终于将妹妹给哄好了。 宫宴有序的进行着,华贵妃准备这场宫宴也没花什么其他的心思。 流程都是按照一贯的来。 宫宴过后,便是大家各自抱团在御花园赏花。 沈云禾对赏花兴致缺缺,上次宫宴的时候感官可就太差了。 岁柠此时跑来找沈云禾,沈云禾便跟着岁柠在御花园慢悠悠的散着步。 “岁柠,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沈云禾脑海中滑过小陆公公的身影,说来也怪她这次进宫竟然没有见到小陆公公。 “你说。” 岁柠挽着沈云禾的臂弯,脸上露着畅快的笑容。 “你和小陆公公……” 沈云禾嘴角抽了抽,后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岁柠和小陆公公不合适啊! 小陆公公他是个公公啊,不管岁柠有多看不上那些富家官宦子弟,也不能找个公公啊。 皇上和太后若是知道的话,岂不是要被气死? “啊!你、你怎么知道?” 岁柠傻了,她觉得自己将心思藏的很好,没想到竟然被沈云禾给发现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都是真的啊?” 沈云禾怔了怔,这要让她怎么开口劝啊? 岁柠和小陆公公在一起,那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办?小陆公公没那功能吧? “嗯……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岁柠脸颊红了,小陆公公对她来说真的是不一样的,而且小陆公公的颜对她真的是致命的诱惑。 “救命恩人?” 沈云禾蹙了蹙眉,她是真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呢。 “嗯,小时候被其他宫排挤欺负,好多次都是他护着我。 还有一次,我被推下了水。 我就记得那年冬天的湖水特别冷,我穿着厚厚的冬衣,在水里扑腾了好久。 冬衣吃了水,特别的沉,拉着我往湖底直钻。 那会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后来,他就像一道光一般出现了,我看着他不断下潜抓住了我的手。 然后他…… 给我渡气……” 岁柠脸颊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这些还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那会她还没被养到太后的身边。 但是,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得很清楚。 “这些……我能理解。 只是他的身份、与你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沈云禾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能将太监二字给说出口。 这事情可怎么办啊! 不行,改天她得去好好问问楚君赫。 岁柠可是楚君赫的亲妹妹,楚君赫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深陷泥潭。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不敢肖想什么。 每次能够远远的看看他,我就很开心了。” 岁柠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却分外的凄楚。 “不过,最近有几日没见到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躲着我。” 想起这个岁柠心里就不好受。 两个姑娘在河边,迎着微风看着刚刚拔绿的杨柳,彼此诉说着心事。 而皇帝那边, 这会却无比头疼。 大臣和其他的家眷都离开了席位,南疆有些使者也去闲逛了。 这会,华贵妃突然又跪下了。 “皇上,今日就算皇上责罚,有些话我也要说清楚。” 皇帝脸色都快黑得像锅底了。 这华贵妃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东方邬还在这吗? 她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说? “你最好要说的是重要的事情,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皇帝真想命人将华贵妃拖下去,可东方邬一双乌溜的大眼正盯着这边。 东方邬是什么人? 那可是南疆的战神! 是轻易能够糊弄的吗? “是,的确是天大的事情! 南方此次受灾,朝廷发下去的赈灾款迟迟到不了!那都是被人给私吞了!” 华贵妃急忙开口。 将此事闹大,是她唯一完成任务的机会。 皇帝脸色又沉了沉,赈灾款被私吞的事情君赫早就上奏过。 华贵妃此时又拿出来说,她究竟想干嘛! “我!我知道赈灾款被谁私吞了!” 皇帝蹙了蹙眉。 华贵妃赶紧趁热打铁:“是神医!赈灾款被神医给吞了! 楚王他负责此事,他为何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 楚王他到底藏的什么心思,只怕他自己才知道了!” 华贵妃胜券在握,区区一件事情就能将神医和楚君赫卷到一起,并且还能将这两人一起给拉下马! “就这事?” 皇帝紧咬着牙根,要不是有东方邬在场,他早就一脚踹华贵妃身上了。 她要死要活的上奏,结果就因为这事? “贵妃娘娘似乎对本王有什么敌意。” 楚君赫阴仄仄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并未走远,只是借机离开留些空间给华贵妃施展。 没想到,华贵妃这么沉不住气。 “楚、楚王?” 华贵妃被突然出现的楚君赫给吓了一跳。 说人坏话被现场抓包,她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239:看戏得看全套 “华贵妃说得的确是事实,只是此事……本王早已汇报给父皇。 父皇早就下令秘密处理此事。 如此机密之事,华贵妃是怎么知道的?” 楚君赫的声音不轻不重,并未透出他内心真实的情感。 华贵妃愣了一下,一颗心逐渐往下沉。 “皇、皇上早已知晓此事?” 华贵妃捏着帕子的手轻微的颤抖着,为何她探到的消息是:楚王单方面将此事给压下了! 此刻,她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相信她的情报消息,还是顺着楚君赫的话往下走? “华贵妃今日你太有失分寸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也是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东方邬还一个劲的朝着这边看着,那赤裸裸的眼神仿若在说: 要不要帮忙? 皇帝额头青筋毕露,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 “怎么可能?皇上……臣妾明明得到了消息,楚王他将此事给瞒下了!” 华贵妃方寸大乱,她想要借机将神医和楚王这两大死对头给拉下马的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她明明盘算了那么久,甚至所有的部署都已经安排了下去! “混账!华贵妃圣上何等英明,岂容你置喙?” 皇后听着华贵妃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未针对凉王去做些什么,但是华贵妃却一直恨不得弄死楚君赫! 并且,这次还将神医给牵扯了进来。 神医与楚君赫之间牵扯到了沈云禾,几方势力一融合,华贵妃的目的可想而知? “皇后你且带着周围一些女眷去湖边赏赏花。 君赫……” 皇帝对着东方邬以眼神示意,楚君赫便了然。 只不过, 他却并不觉得父皇让他将东方邬引走,只是单纯表面上的意思。 只怕,他这一走后面的眼线就该动了。 楚君赫对着在远处候着的翊承招了招手,翊承就过来将楚君赫推走。 没想到,楚君赫却要他往东方邬那推。 “表哥,现在不是表现出认识东方邬的时候。” 翊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父皇命本王带着他在御花园逛逛。” 翊承:…… 开什么玩笑?皇上可能派任何人带着东方邬闲逛,唯独不可能派表哥好不好? 更何况,确定要将皇宫的布局展露在东方邬眼前? 不等翊承推着楚君赫到东方邬面前,东方邬就先一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久闻楚王大名,不知本王可有荣幸请楚王带着参观参观传说中的御花园?” 东方邬今日可谓是将毕生所学都给使出来了。 早知道宫宴是这样的,那他不参加也罢。一群老东西,搞得文绉绉的,真是烦不胜烦。 “请。” 楚君赫神色淡淡的,说话间他便察觉到一道森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翊承背对着皇帝,这会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皇上这是在怀疑你?” 楚君赫不动声色,倒是东方邬一脸吊儿郎当相。 皇帝看着他们一同离去的背影蹙起了眉头。 东方邬和楚君赫看起来的确不熟悉的样子…… 难道是他搞错了? “皇上!” 华贵妃不知皇上为何要将所有人都支走,她要的就是当众揭穿楚君赫,一举将楚君赫拉下去。 眼下,难道皇上是要保楚君赫么? “华贵妃,朕知道你是想为朕分忧。 可朕是怎么布局的你又怎会清楚? 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忘了吗!” 皇帝在没人的时候可是丝毫不给华贵妃面子,华贵妃一派的势力,因为凉王大婚的原因,又有些高涨。 许是因为太子之位消息走漏的原因,楚景越趁势收割了一波人脉。 “皇上!妾身怎敢忘?可是妾身又怎能容忍他们算计皇上啊…… 妾身同皇上可是夫妻,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 妾身怎可坐视不管?” 华贵妃滴了几滴泪,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楚楚动人。 皇帝眉目间透着抹冷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九五之尊,单单就这么坐着不说话,都能让人内心发怵。 “华贵妃有心思对付旁人,不如花心思好好帮衬帮衬凉王。 凉王最近闹出了多少事情? 你让朕怎么放心将太子之位交到他的手上? 他竟然让花楼那般放荡的女子参加宫宴! 他将礼法置于何地? 丢脸丢到南疆使臣面前了!” 皇帝一提起此事,脸色就难看的厉害。 简直古往今来头一遭!他若是有一天薨了,下了阴曹地府他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华贵妃被皇帝的狠戾给吓到了。 她分明从皇上的那双眼里看到了杀戮…… 皇上难道真的对景越起了杀心了? “皇上教训的是,妾身定好好教导凉王。” 华贵妃低下了头不敢看皇帝,此刻她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心思? 皇帝的话外之音已经非常明确了,继续搅和下去,凉王的太子之位就黄了! 华贵妃暗暗攥紧了拳头,甚至就连指甲深深掐入了手心,也未觉得疼。 她一心所求就是楚景越能够上位,皇上现在以此来威胁她,她只能退步。 因此,华贵妃也清楚了皇上的一点心思。 都说圣意难测,北疆皇的心思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够猜透。 “你最好说到做到,朕若是再听说楚景越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别怪朕不给情面!” 皇帝冷冷剜了华贵妃一眼,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 偌大的宴会场瞬间走得只剩华贵妃和不远处等着伺候的宫人。 华贵妃心灰意冷跌坐在了地上,她的眼底一片死寂…… 御花园池边,沈清夕周围已不像来时那般围了一众千金。 她带着花魁来参加宫宴不说,甚至在南疆使者开口要求她现场写诗词的时候,她竟然那般表现。 将北疆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这会,那些拉帮结派的千金们早就对她避如蛇蝎了。 “瞧瞧你这点能耐,你那才女之名该不会是假的吧?” 芍药站在沈清夕身侧,冷眼嘲讽着。 沈清夕神情阴仄,在她的眼底噙着一抹阴狠。 而这一切,因为角度关系,芍药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远处, 沈云禾和岁柠的视线朝着这个方向落了过来。 “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一直要盯着沈清夕?” 岁柠不明所以。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云禾与沈清夕的关系有多好呢! “不盯着她,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手?” 沈云禾耸了耸肩,看戏不就得看全套? 依着沈清夕的性子,能继续忍下去就有鬼了! 岁柠摇了摇头,对沈云禾的话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随即,“扑通”的落水声便随之传来! 240:沈云禾你是神算子吧 “救命……”沈清夕在冰冷的湖水里不断的扑腾,很快那湖水就没过了她的头顶。 “救人!快救人啊!” 皇后带着众人才刚刚闲逛到此处,就见到了如此一幕,当即便着急的要宫人下去捞人。 宫人哪里敢耽搁? 落水的可是凉王妃啊!凉王妃若是在宫里出事了,那还了得? 更何况,今日还有南疆的使着在场,凉王妃若是就此淹死在宫里了,那可真是天大的丑闻了。 芍药站在岸边,脸色晦暗不明。 沈云禾朝着岁柠挤了挤眼,岁柠则是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怎么知道芍药会对沈清夕出手的?你也太神了吧?” “因为我知道沈清夕的孩子过了今日就保不住了。 芍药又一个劲的挑衅她,甚至还对凉王妃的身份虎视眈眈。 按照我对沈清夕的了解,她不会选择忍让。 依照楚景越对芍药的宠爱程度,后院里的小打小闹没法彻底将芍药去除。 只有将事情闹大了,楚景越就算想要保芍药都保不住。 刚才在湖边的时候,沈清夕就一直试图激怒芍药,芍药这个女人心眼是有的,但是都用在了床上和男人身上。 对于权贵之间放在后院上的事情,她似乎不大了解。 这才上钩了。” 沈云禾耐心的解释她观察到的情况。 岁柠简直傻眼了,云禾这女人成神仙了吧?怎么能将人的心思揣摩得那么清楚呢? “啧啧啧……云禾,你可太神了。 我现在真是庆幸,与你是闺蜜!我要是以前犯了糊涂,站到了你的对立面,估计我现在可就惨了。” 岁柠拉着沈云华往前走,边走还边调侃。 那边,宫人已经将沈清夕给捞了上来。 沈清夕脸色煞白,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着身子。 “芍药!本王妃不计较你的身份,王爷让带着你来参加宫宴,本王妃不计前嫌带你一起来了。 你却心思歹毒,将本王妃推入湖中! 芍药,你是想杀了我,杀了我肚里的皇嗣,然后取代我吗?” 沈清夕因为寒冷唇舌不断颤抖着,说话也有些不大清楚。 芍药冷笑了一声,对沈清夕的指责并不在意。 陡得, 突然有宫人大喊了起来: “血!见血了!” 皇后一听,心头立马咯噔了一下! “快,传御医!” “还有,去将皇上和华贵妃请来!” 皇后到底是皇后,虽然不喜争斗,遇上事情的时候却一点也不怵,三两句便将事情安排好了。 “皇后娘娘……救救妾身,救救妾身肚里的孩子…… 这可是凉王的亲骨肉啊! 好疼……我好疼……” 沈清夕痛到在地上翻滚,短短这数日的时间,她肚里的孩子几经生死。 如今,他的命运早已定下…… 沈云禾看着沈清夕,眼底带着怜悯。 沈清夕并不知道,她这一胎小产了之后,往后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她可以解决掉一个芍药,往后凉王府却还会有无数个芍药…… 沈清夕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在凉王的身上。 “凉王妃你放心,本宫已经差人去寻皇上和华贵妃了,御医很快就会来!” 皇后安抚着沈清夕,转头又严厉的吩咐: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将那花魁给本宫拿下!” 谋害皇嗣可是死罪! 这个芍药简直自寻死路。 芍药到了此刻,才终于慌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没有谋害皇嗣!” 芍药不断往后退着,刚才她推沈清夕的动作很隐蔽,根本不会有人看到! “是她自己跳进了湖里,嫁祸给我! 她就是看凉王对我宠爱有加,她嫉妒我” 芍药眼睁睁的看着宫人一左一右的押住了她,她却连挣扎都动不了。 “沈清夕这是一面之词! 难道皇后要凭着沈清夕的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吗? 你们有证据吗? 我什么都没做! 你们凭什么冤枉我!” 芍药不断挣扎着,可不断她怎么说,宫人却还是将她押着跪到了一边,听候发落。 贱籍,哪有什么人权可言? 何况还是这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贱籍女子。 沈云禾“啧啧”的摇着头,她都能看到芍药推了沈清夕。 想必在场这么多人,总有见到的。 更有甚者,可能为了巴结凉王妃,就算是没有看到,也会说看到了。 谁让双方身世差距这么大呢? “御医来了!” 很快,宫人就将气喘吁吁的御医带了过来。 御医先是给皇后行了礼,这才上前替沈清夕诊治,结果御医的眉头自打搭上了沈清夕的脉搏后,便没松开过。 “回娘娘,凉王妃小产了。” 良久,御医战战兢兢的跪下了。 “你说什么?就这么会的时间怎么就小产了?” 皇后眼底满是震惊,沈清夕落水不过才短短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这竟然就小产了? “你说什么?谁小产了?” 华贵妃略显凄厉的声音远远传来。 众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华贵妃扶着皇帝朝着此处疾走。 皇后蹙了蹙眉,看来皇上将他们都支走,最后也没处置华贵妃。 其实,皇后不知。 华贵妃是在接到宫人传来的消息后,在路上与急匆匆的皇帝遇见了,这才会扶着皇帝一起过来。 “皇上,凉王妃落水小产了。” 皇后往一边站了站,将自己身侧的位置让给了皇帝。 沈云禾和岁柠二人也在人群中站定,看戏么,能看见就好。 继续往前凑,一不小心可是要引火烧身的。 “什么?小产?怎么会小产的?” 皇帝震怒,凉王妃好端端的来参加宫宴,怎么就小产了? 何况,凉王妃何时怀的身孕?他似乎没多大印象。 241:拿捏,掌中之物 皇后见皇帝记忆有些衔接不上,便小声提醒: “皇上,凉王妃与凉王成婚前便有了身孕。” 皇后的声音很低,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沈清夕未婚先孕这事情,对于皇室来说也是一桩丑闻。 说起这个来,皇后的脸色变了变。 楚君赫和沈云禾又何尝不是丑闻一桩呢?两人的孩子都能上学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 华贵妃虽看不上沈清夕庶女的身份,但沈清夕肚里怀的毕竟是楚景越的种。 “母亲……是、是她……” 沈清夕强撑着抬起了手指向了芍药的方向。 当即,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落到了芍药的身上。 皇帝更是怒不可揭,这花楼女子简直放肆!竟然敢在皇宫里行凶! “禁卫军呢!还不快将那芍药给朕绑了!关入天牢!” 禁军统领很是为难,他悄悄看了眼朝着这边靠近的楚君赫。 这才跪下回禀: “皇上,按理这位芍药姑娘应该关入奉天府,由奉天府查明之后,再行刑法。” 皇帝烦躁不已,冷声道: “楚君赫呢!” “父皇。” 楚君赫这会已经到了,顺理成章那芍药就被奉天府给接手了。 沈云禾无奈的蹙眉,她当真没想到,吃瓜呢!吃到自家头上了。 楚君赫这案子不好办啊,她瞧得清楚人的确是芍药推的,但芍药也是沈清夕刺激的。 “还等什么?快将凉王妃抬进殿内去。” 华贵妃催促着,沈清夕已经见血了! 今日这脸丢大了! 她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为何偏偏要在她操持的宫宴上出这档子的事情! 并且,还在景越被立为太子的紧要关头! 真是晦气的很。 楚君赫是带着东方邬逛御花园的,他这会有案子接手了,自然管不了东方邬。 “翊承,让人将她带回奉天府大牢。” 楚君赫微微勾手,奉天府的人都在宫外办差,只能劳烦禁卫军将人给押进奉天府去。 “什么意思? 你们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沈云禾和沈清夕本就是姐妹,还让楚王还处置我? 我不服! 分明是沈清夕自己掉下水的,凭什么说是我推的?” 芍药拼命的挣扎,在场又有谁会听她的言辞? 禁卫军不由分说直接托着芍药往外走。 “让南疆使者见笑了。” 皇帝很是尴尬,却还是不得不站出来圆场面。 “还是凉王妃的身子骨重要,我们此次出使北疆也带了随行的大夫。 虽然比不上北疆的御医,但是南疆药材甚多。 我们南疆的大夫更懂得用药,不如让我们南疆的大夫也一起替凉王妃诊治?” 南疆使者开口了,皇帝虽然心里很不爽快,却也没有当面拒绝南疆的好意。 其他臣子多少还是带些情绪。 “南疆这是什么意思? 说我们北疆的御医不会用药吗?” “南疆若是真有那么好的话,神医为何一直待在北疆,而不去南疆呢?” “简直蹬鼻子上脸。” “要我说就不该忍他们!南疆这些年简直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岂止是蹬鼻子上脸,你看到那个穿红衣的男子没有?” “怎么了?” 周围的大臣们一听立马都围了上来,甚至就连沈禄和宋尚书也都朝着那边侧了侧。 “这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据说那穿着红衣服的是南疆战神:东方邬!” “什么?” “东方邬?” “他怎么敢的?” “天呐!皇上他怎么忍得了的?南疆战神不仅来了北疆,甚至还入了北疆皇宫!” …… 沈云禾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一时间竟有些同情起北疆皇来。 看来,北疆皇的被害妄想症不是没来由的啊…… 周围一天到晚都充斥着这样的一群人,不疯也得癫狂啊。 沈云禾朝着楚君赫看了过去,原本她以为楚君赫就得离开了,毕竟谋害皇嗣可不是什么小案子。 就算难不倒他,他也得做做样子去奉天府审一审。 沈云禾的视线与楚君赫的撞击在了一起,沈云禾勾着唇笑了笑。 没想到,楚君赫竟然摇着轮椅往她这边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云禾有些不大好意思,楚君赫的眼神也太赤裸裸了。 “怕什么? 本王这会就要离开,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本王自有安排。 明日瑶瑶就要入学堂了,她的情绪有些大,待会你去太后宫里待会,宽慰宽慰她。 太后在宫宴散了之后便带着瑶瑶和星屿回了自己宫殿了。 只不过,楚君赫不知道的是,太后这会已经带着瑶瑶和星屿溜出宫了。 她一天不出宫,就浑身难受。 “我知道了,放心吧。 你且将公事办好,家里的事情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沈云禾说话声音不高,岁柠就站在她的旁边,她一会看看楚君赫,一会又看看沈云禾。 最后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你的关系竟然突飞猛进。” 沈云禾:…… 怎么就突飞猛进了?她连楚君赫的心都没摸透呢。 楚君赫至今都没跟她说过只爱她一人之类的话。 她还得小心翼翼的守着她的那颗真心,谨防被楚君赫攻城略地了。 楚君赫对着岁柠点了点头,便又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倒是东方邬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为了保护沈云禾他只得生生憋了回去。 早知道楚君赫这么早就走了,他压根也不来这劳什子的宫宴了。 东方邬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欣赏着湖里的游鱼。 沈云禾拜托他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沈云禾。 华贵妃一直在替南疆做事,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而与华贵妃联系的人…… 竟然是他最为尊敬的夫子。 东方邬朝着南疆最有才华的那人看了一眼,那人是他最为看重之人…… “夫子。” 东方邬唤了一声。 秦桧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王爷今日可还尽兴?” “尽兴?你觉得本王尽兴吗?” 东方邬的声音有些冷。 秦桧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脸上的笑却始终没有变过。 “老臣看王爷今日比往时都活络一些,便想当然的认为王爷是尽兴的。 是老臣思虑不周,对王爷的心思妄加揣度了。” 秦桧一番话说得周密十足,让人无从辩驳。 东方邬却勾着唇不屑的笑了: “本王乏了,这里的事情你看着处理。” 说完,东方邬就离开了。 他甚至都没跟北疆皇道别。 北疆皇因为沈清夕的事情也是情绪烦躁的很。 又察觉到东方邬竟然一声不吭的离场了,就更让他愤怒不已。 南疆简直没将北疆看在眼里! 皇后本就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了华贵妃处理,这期间她朝着沈云禾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沈云禾朝着她点头,她便往沈云禾那边过去了。 “沈清夕的情况你知道吗?” 皇后还是不放心,马上就到君赫的婚期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沈云禾并未隐瞒什么,沈清夕的孩子就连她都保不住,更别提南疆那几个大夫了。 皇后心头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小产,实在是太晦气了。 想得多了,心思也就重了,内心也就莫名的慌乱。 “皇后娘娘……身体要紧,可万万不能思虑过多,您的身体还为完全恢复。” 沈云禾看穿了皇后的心思,忍不住提醒。 皇后点头:“本宫倒也想镇定,可做不到啊。” 沈云禾翻了翻荷包,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皇后:“静心丸。” “静心丸?” 皇后看着那颗小巧的药丸,这也就半颗瓜子的大小,竟然是静心丸? “嗯,效果比御医的也就好上十几二十倍吧。” 沈云禾笑了笑,说得话听起来很夸张,实际却一点也不夸张。 皇后不再多话,拿起药丸一口吞了,甚至都没要温水送服。 岁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别提多震惊了。 云禾现在是将宫里那些重要之人全部都给拿捏了啊…… 242:争论 沈清夕那边,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围在了沈清夕的床前。 南疆的大夫也拿来了他们认为最好的草药,一碗一碗的汤药往屋里送。 沈清夕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几次小产她都熬过来了。 这一次竟然这么的煎熬。 “疼……我好疼。” 沈清夕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因为疼痛她整个人都蜷缩着。 “不行,大出血了!” 离床榻最近的御医着急的大喊了起来。 “快!施针!” 南疆的大夫闻言,又紧急商议了一下,临时更改了药方。 整个两个时辰,此处集合了北疆和南疆最为优秀的大夫,这才堪堪将沈清夕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她怎么样了?” 华贵妃疲惫的捏着眉心,女人怀孕生子本就是阎王殿前走一遭,沈清夕这是一条腿已经迈进棺材里了。 “幸好是在宫里,上好的药材取之用之。 否则……凉王妃这命怕是救不回来了。 不过……” 御医明显有些踌躇。 “不过什么?你快说!”华贵妃被御医给说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这……” 御医朝着南疆那几个人那边看了一眼,那些大夫还在给沈清夕喂药。 沈清夕嘴里已经完全被苦味占据了,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她已经喝了不下十碗汤药了! “说。” 华贵妃紧咬着牙根,狠狠剜了沈清夕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能被花楼女子给推进湖里去! 她连皇嗣都保不住,还能有什么用! “凉王妃怕是……以后难再有子嗣了。” 御医强撑着说了出来。 “什么!”华贵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沈清夕才刚刚嫁给楚景越,她可是正妃,竟然无法为景越诞下子嗣了,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要景越绝后吗! 御医惶恐的跪了下来。 华贵妃冷冷的看向了南疆那些大夫,御医都能诊断出沈清夕无法生育了,那南疆这些人…… 华贵妃眼底泛起了冰冷的杀意,这些人留不得! “啪嗒……” 瓷碗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冒着热气的汤药在冰冷的地面上滩了开来…… 沈清夕呆呆的看着御医,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不能生了?你在胡说!谁准许你胡说的!来人! 来人啊……将他给本王妃拖出去斩了! 斩了他!” 沈清夕情绪万分激动,她指着御医表情狰狞,仿佛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不过,她还没等来有人行动,自己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御花园内,沈云禾找了个没人留意的机会,和岁柠一起溜了。 原本,宋如兰还想找机会好好会一会沈云禾的,却没想到一个没留意,她竟然找不到沈云禾了。 “真是无趣,真是便宜那两蠢货了!” 宋如兰狠狠淬了一口,算沈云禾逃得快。 沈清夕那贱蹄子今日落了水又小产了,也算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想来,她还得感谢芍药那个花楼女子。 沈云禾和岁柠两人一路往太后的宫殿过去,到了宫殿门口却被嬷嬷给挡下来了。 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搪塞过去,还是跟二人说真话。 “嬷嬷……太后她们是不是出宫了?” 沈云禾看着嬷嬷的表情,大致也猜了出来。 嬷嬷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苦兮兮的陪着笑。 沈云禾耸了耸肩,一脸神秘的看向了岁柠: “敢不敢出宫?” “啊?” 岁柠有些犹豫,她没有出宫令牌,贸然出宫的话,被父皇知道了可是要挨罚的。 “啊什么?你去还是不去?” 沈云禾拉了岁柠一把,岁柠立马点头。 岁柠的身份出宫是必须要有令牌的,但是她跟着沈云禾一起上了楚王府的马车,一路顺畅无比…… “完了,找不到瑶瑶在哪。” 沈云禾将太后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没见到几人的踪影。 又拉着岁柠赶往了北斗堂,北斗堂的兄弟当即便出去寻找了。 “楚君赫还让我好好开导瑶瑶,结果倒好…… 她还需要我开导?人都野得没影了!” 此事便告一段落,沈云禾干脆和岁柠二人在街上闲逛起来。 两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太后竟然带着瑶瑶和星屿去了学苑! 瑶瑶站在窗口,看着里面的夫子耐心的教导着学生们。 瑶瑶听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嗯……这里的夫子的确比边关的有学问多了。” 星屿:…… 这就算有学问了? 今日宫宴,真正有学问的都去参加宫宴了呢。 留下来教书的都是没有资格入宫的。 屋内,夫子与学生讨论起了“将军”这一角色。 在夫子看来,将军只需要将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发挥到极致便可。 瑶瑶歪着脑袋听了许久,小巧的脸上逐渐浮上了一层怒气。 “夫子!您说的这话瑶瑶可就不赞同了!” 243:瑶瑶做错了什么 星屿:!!! 完了!他没有拉住瑶瑶啊,这可怎么办?眼看着瑶瑶自敞开的窗口就跳进屋里了。 星屿小巧的脸蛋上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皇祖母!怎么办?” 星屿紧皱着眉头拉住了太后的衣袖,皇祖母是太后,有她出面的话,夫子应该不会为难瑶瑶吧? “没事,有皇祖母在。” 太后揉了揉星屿的脑袋,两人躲在墙根外并未立马进去。 “哦?你有异议?” 夫子被突然跳进来的瑶瑶给吓了一跳,看着瑶瑶年龄也不大,估摸着她应该是书苑新收的学生。 对方身份不明,他暂时不敢得罪。 这臭丫头扰乱了他课业上的秩序,他也会让她明白为何他是夫子,而她是学生! “自然是有异议的! 夫子您刚才说了将军要做的就是排兵布阵上场杀敌。 但是,您似乎歪曲了自古以来百姓是因为什么才会对一位将军抱有敬畏与爱戴之心。 自古那些流传千古的将军,他们之所以厉害,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率兵打仗冲锋陷阵。 这方面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他们还得懂民心懂经济! 经济不行打了胜仗有什么用?边关那些百姓民不聊生,被战火摧残得家破人亡。 他们会因为将军打了胜仗而感谢他? 所以,将军他不还得懂战后恢复经济名生么? 经济不行不还是要完蛋?” 瑶瑶胖乎乎的手臂插着腰,滔滔不绝的说着大道理,边说她还时不时的瞥上夫子两眼。 夫子:…… 他怎么好像被这个小女娃娃给绕进去了? 乍一听,竟然还有那么一些道理?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交头接耳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这个小女娃娃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谁说不是呢? 你看古有韩信兵仙、战神、王侯将相韩信一人全任。” …… 夫子见课堂氛围逐渐走偏了,他狠狠的敲起了戒尺。 “安静!都给我安静!” 夫子年纪毕竟有些大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在课上反驳他! 这个小女娃娃的话,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夫子这是说不过瑶瑶,所以动怒了吗?” 瑶瑶扬起了天真的脸。 “娘亲教过瑶瑶,学术界的讨论是没有年龄和性别之分的。 夫子就直接说瑶瑶说得是不是有道理?” 瑶瑶见夫子这般没礼貌,学术探讨而已竟然还发这么大的火气,她那暴脾气也上来了。 这个夫子简直太讨厌了,亏她刚才在外面还说皇城的夫子比边江有学问呢。 结果,还不是一样! 说不上两句就发火。 “还有道理?有什么道理? 经济复苏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做,将军只需要负责打胜仗就可以了。 谁还规定将军除了行军打仗之外,还得会政权那套了? 照你这么说,还有谁敢去行军打仗? 去去去…… 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一边玩去! 别来扰乱老夫的课业!” 夫子被瑶瑶给气得够呛,再不将这孩子给撵出去,只怕他就得享年六十九了! “你瞧瞧,我好好的跟你讨论学术,你生什么气啊?” 瑶瑶不能理解了,娘亲说过大家都可以讨论学术啊。 为什么她就不能讨论了呢?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是谁教你在书苑顶撞夫子的?” 夫子气呀,这都是什么事? 他好端端的授课,怎么就出来个奶娃娃气他? “顶撞夫子?这就叫顶撞夫子啦?” 瑶瑶傻眼了,她心口闷闷的。 “难道不是吗?” 夫子反问。 瑶瑶胸膛不断起伏着,她今日真的是被气到了。 “行吧,那我好好说。” 瑶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挺着小小的身板严肃的看向了夫子: “夫子只知道教民族大义,可你根本不懂民心。殊不知,得民心者才得天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说得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那民心又是什么? 民心就是经济和温饱!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生活没有幸福感,哪来的民心所向?” 夫子:…… “孽障!你给我滚出去!” 夫子指着瑶瑶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混账,简直气死他了。 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助你大爷! “哼!说不过就骂人,你这样的夫子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简直气煞瑶瑶了,这样的学苑还想要我来学习? 请我来我都不愿意来!” 瑶瑶肉乎乎的小脸都给气红了,那什么秦太傅还打着包票说这学苑有多好多好。 结果呢? 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瑶瑶气鼓鼓的冲出了教室,星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离去的背影,倒也没想过进里面给瑶瑶撑场面。 沈云禾那个老六将瑶瑶这孩子教导得很好呀! 思想很超前,并且瑶瑶说的韩信她知道,电视上看过,韩信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她偶像呢。 瑶瑶这孩子的教育还得交给楚君赫。 太后摊了摊手…… 因为她镇不住瑶瑶呀! 瑶瑶气鼓鼓的冲出了书苑,这会也别提什么玩乐了,她就想去找娘亲好好说道说道。 结果,去了国公府才被告知,都在宫里还没回来。 瑶瑶转头又冲去了楚王府,管家倒是告诉瑶瑶,楚王临时有公事去了奉天府。 瑶瑶转头又往奉天府冲。 走出去百米远了,瑶瑶才转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哥哥。” “嗯?” 星屿愣了一下,他只顾着追瑶瑶了,也没想到瑶瑶突然停下了,要不是他刹车及时,就要撞上瑶瑶了。 “奉天府在哪里呀?” 星屿:…… “来吧,皇祖母带你们去,上马车。” 太后从后边赶了上来,她呀坐马车上跟一路了,瑶瑶和星屿这俩孩子就这么撒丫子跑。 太后也真沉得住气,这都没开口打断他们。 直到现在,看到两人满头大汗的,这才邀请二人上马车。 正好,她也想去奉天府看看。 “皇祖母……” 瑶瑶一看到太后就气红了眼,她蹭蹭的上了马车,窝进了太后的怀中,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没多会,便传出了呜咽的哭声。 “呜呜呜……瑶瑶做错什么了……” 244:夫子,您自求多福吧 太后听到哭声,立马连心尖都软下来了。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啊,咱不哭了,你这哭的皇祖母心都化了。” 太后是真心喜欢瑶瑶和星屿这两个孩子,她带着瑶瑶玩了这几天,瑶瑶一直乖乖的。 她还没见瑶瑶什么时候哭得这么上心呢。 “瑶瑶不哭,星屿哥哥去帮你讨公道。” 星屿小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瑶瑶妹妹竟然哭了,还是被夫子给气哭的。 他也觉得瑶瑶妹妹说得很有道理。 爹爹早就教导过他,家国平天下要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孤勇,也不仅仅是将士的一腔热血。 还需要完美的谋略。 爹爹一直为了百姓的安宁而操劳着,他便也觉得瑶瑶说得没错,百姓生活得都不幸福,谈什么能力呢? “好了,咱们马上就要到奉天府了,有什么事情等见到了你们爹爹再说。 你们爹爹那么聪明是不是? 一定会想出一个绝佳的办法替你出气的!” 太后宽慰着瑶瑶,好在奉天府离这边也不远,很快就到了奉天府门口。 奉天府门口的侍卫一看来的竟然是太后的座驾,哪里敢拦?直接就让人放行了。 如此, 太后带着瑶瑶和星屿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给楚君赫通知。 直到一大两小站到了楚君赫的面前,楚君赫此刻正在审讯犯人,一转身就看到太后一手牵着一个,眼神赤裸裸的盯着她。 甚至,瑶瑶的眼眶还红通通的,明显是刚刚哭过了。 “怎么了?” 楚君赫微微蹙眉,这三人的表情都不大好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涉及到的问题太深奥了,哀家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太后无奈了,瑶瑶说的那一套她也就过了一下脑子,这会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爹爹,孩儿讲给您听吧。” 星屿站了出来,仔仔细细的将瑶瑶在书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君赫。 楚君赫听完都无语了。 沈云禾这女人到底教了四岁的孩子一些什么? 瑶瑶都还处在启蒙的阶段,她都教给瑶瑶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这个…… 瑶瑶你过来。“ 楚君赫对着瑶瑶招了招手。 瑶瑶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们现在是在审讯室里,因为刚刚用了刑的原因,审讯室里不仅有犯人痛苦的嘶吼声,还充斥着血腥味。 “皇祖母……此处不适合叙话,咱们出去吧。” 楚君赫抱起了瑶瑶,率先出去了。 这种场景,他还怕吓坏了瑶瑶。 结果,瑶瑶只顾着她的委屈了,后面他再问起的时候,瑶瑶连她去了什么地方都没想起来。 楚君赫将几人带进了他处理公事的地方,打发了其他人离开后,楚君赫便将瑶瑶抱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瑶瑶,你和夫子之间思想上的分歧爹爹已经都知道了。 爹爹现在就跟你分析分析。” 楚君赫的声音很平和,一定层面上也缓和了瑶瑶的情绪。 瑶瑶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的说道: “嗯呢,瑶瑶听着。” 楚君赫轻轻捏了捏瑶瑶的脸颊,耐心的解释: “夫子呢,他负责的是教书育人。 所以,最先教导的便是为人的根本。 夫子教的是根是人心。 做事之前先要做人。 将军带着将士上场杀敌,这是不是需要豁出命去?” 瑶瑶点了点头。 “既然要豁出命去,是不是说明他们的思想都是高尚的? 是不是说明他们都是好人?” 瑶瑶又继续点头。 楚君赫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一个人如果连心肠都是坏的,他去弄经济政权的话,会是百姓们期待的样子吗?” 瑶瑶小巧的鼻子紧蹙了起来,像个烧麦一般。 她仔细的想了又想,这才有些尴尬的开口: “坏人去搞政权的话,那这个世界就要遭殃了。 娘亲说过,坏人要是打下了自己的一方天地,那就成了土匪窝了。” 瑶瑶虽然顽劣,但她该学的知识却是一点都没落下。 “对,土匪窝是不是个人政权? 土匪窝里是不是只有土匪老大才说了算? 其他人就算有冤屈,是不是也没伸冤的地方? 那土匪是不是也是勇猛的?但是他们的勇猛是不是个人主义居多?” 楚君赫通过问话的方式,一点点的引导瑶瑶。 瑶瑶乖顺的点头,爹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呢,跟她讲知识的时候也比娘亲脾气好多了。 娘亲一般没说几句就要开吼,简直就像是河东狮一般? “所以,瑶瑶和夫子的观点都是对的。 只不过,你们的出发点是不同的。 夫子的出发点是立人之本。 瑶瑶的出发点是治国之本。 北疆之所以鼎盛,就是因为有无限的包容性。 在北疆百家争鸣,万法随心。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其实大家都是相辅相成的,瑶瑶明白了吗?” 楚君赫说得嘴都干了,他这些话算是比这个月说得话总和都要多了。 瑶瑶悻悻一笑,被爹爹这么一说,她都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但是……” 瑶瑶又崛起了小嘴。 “嗯?” 楚君赫俊眉微敛,难道他这样都没能说服瑶瑶? 甚至就连太后都憋着笑一脸便秘样。 她还以为楚君赫多有能耐呢,结果不还是这样? “可是那夫子好胸啊! 说瑶瑶冲撞他,瑶瑶就说那就不冲撞他了,瑶瑶好好说。 学术探讨嘛,难免激情了一些。 他竟然恼羞成怒,指着瑶瑶的鼻子让瑶瑶滚蛋。 简直太可恨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太后:…… 楚君赫:!!! 星屿:…… 三个人神色各异,瑶瑶的愤怒简直不是一点半点啊! 星屿在心里默默的哀悼了一声,夫子这会可是倒大霉了。 其实瑶瑶已经很克制了,在学苑里的时候都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揪夫子的胡子呢。 当初,可是有好几位大臣被瑶瑶给拔过胡子的。 只怕,那几个大臣现在看到瑶瑶都还心有余悸吧。 “是哪位夫子?” 楚君赫看向了星屿。 瑶瑶还未正式入学,自然不会认识学苑里的夫子。 星屿重重叹息了一声:“是教国学的孔夫子呢。” 245:好巧,去捞你姘头啊 “孔夫子?” 楚君赫费劲吧啦的从脑海中搜刮了一圈。 太后和星屿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他思虑对策。 星屿甚至觉得,那孔夫子当真是要倒霉了,爹爹这么宠瑶瑶,一定会帮瑶瑶出气的。 结果, 楚君赫半天后看向了星屿,好看的剑眉紧蹙着: “孔夫子是谁?” 星屿:??? 太后:!!! 瑶瑶:啥?! “君赫!你竟然不知道孔夫子是谁?你不是在学苑授课的么?不认识学苑的夫子?” 太后简直傻眼啊。 “孙儿只是每个月去授课四次,授课结束就走了,怎么会认识他们?” 楚君赫紧皱着眉头,而且他常年公务缠身,有时候甚至来不及去学苑授课。 那些夫子与他公务也牵扯不上关系。 “哎……要不然星屿下次带爹爹认识认识学苑里的夫子吧。 妹妹要在学苑读书,作为家中长辈,爹爹还是要担起长辈的重担。” 星屿一番话说得意有所指的,瑶瑶没听懂,太后和楚君赫却是听懂了。 “好,为父定会承担起作为家中长辈的责任。” 楚君赫揉了揉星屿的脑袋,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拐着弯的来跟他告状。 星屿这是觉得管不住瑶瑶了。 “你们娘亲没去找你们?” 楚君赫突然想起来,他和沈云禾说了要她去太后那边坐坐,躲躲清闲。 太后诧异极了,她捂着嘴压低了声音: “宫宴结束我就带着连个小宝贝溜出宫了,云禾那丫头怕是找不到我们。” 楚君赫:…… 看来沈云禾没能来得及给瑶瑶做思想建设啊,怎么办? 瑶瑶已经对学苑产生了抵触,看来瑶瑶的学苑之路不会平坦啊…… “瑶瑶明日就要上学苑了,这事情我看我是管不了,只能你想想办法了。” 太后无奈及了,她倒是想管的,但是瑶瑶说得那些大道理都能将她给说服了。 这样她还怎么教导瑶瑶? 连她自己都还得瑶瑶来教。 “孙儿明白,今日便让星屿和瑶瑶住在楚王府吧,明日去学苑近些。” 楚君赫提议,太后也点头同意了,横竖去学苑就那么几天,这个时候的上学和现代还是不同。 每个月去学苑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只需要将当月的课业完成了,便可以不用去学堂。 星屿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总能花上短短几日的时间,便将整个月的课业学完了。 夫子在课堂上教导的时候,他还能当个小老师。 这样的情况下,星屿在学苑里待着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小家伙总是在府里看了各种的书籍。 太后相信,瑶瑶这么聪明一定也能几日就学完,去宫里陪她的。 “行吧,哀家走了。这俩孩子就交给你了。” 太后说完就走,她还得趁机出去浪一浪。 沈云禾和岁柠出了宫闲逛着,也不知怎的,车夫竟然走到了凉王府这边。 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动静,沈云禾掀开帘子看了过去。 竟发现被禁足的楚景越出来了! “皇兄这是公然抗旨!” 岁柠震惊了,公然抗旨这是多大的罪?皇兄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估计凉王得知了宫里的事情。” 沈云禾也很吃惊,就算宫里的事情传到了凉王府,他竟然有胆子抗旨? 马车上两个人互相讨论着,没有留意到刚出大门的楚景越已经看到了她们的马车。 楚景越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在车夫想要快速离开之前,拦住了马车。 “下来。” 楚景越眼底散发着熊熊怒火。 楚王府的马车内还能有谁?自然是楚君赫。 沈云禾:??? 岁柠:!!! 她害怕的躲到了沈云禾的身后,皇兄眼底有杀气,太可怕了。 “凉王好大的脾气,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 我吃你家米饭了?” 沈云禾真是要被楚景越给气笑,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抗旨不说,竟然还公然拦下她的马车? 疯魔了不成? 楚景越:??? 马车内竟然是沈云禾?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没想到沈云禾和楚君赫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了? “你闪开!” 楚景越冲上了马车,车夫要拦,楚景越一个拉扯,将车夫给摔下了马车。 “哎哟……” 车夫横着砸在了地上,痛得直叫唤。 暗处,暗卫动了。 凉王这是要对王妃不利! 不仅楚王府的暗卫动了,甚至就连万毒窟在暗处的人也动了。 凉王这混账竟然敢对他们主子不利!简直要死! “凉王你公然抗旨这是要去哪?” 沈云禾见楚景越冲了马车,斜勾着唇看着他。 她的眼神太过赤裸裸,倒是叫楚景越一时间有些局促。 他上马车是想干什么的来着? 楚景越上马车之前脑子有一个想法瞬间闪过,他也没多思虑太多就上来了。 结果,竟然看到岁柠也在么车里。 倒是没有瞧见楚君赫的身影。 “楚君赫呢?” 楚景越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忙着处理你的姘头。” 沈云禾声音淡淡的却满是嘲讽。 在现代,楚景越这样的渣男那可是真正的渣! “凉王左手搂正妃,右手还拖着个花楼的花魁,所有的福气都让你给占了,你看看现在…… 是不是翻车了? 听闻你的姘头没名没分就住进了凉王府的主院里,甚至连凉王妃的洞房花烛都给夺了。 怎么? 凉王是觉得国公府没人了,太容易拿捏了? 还是说……凉王被你那姘头给拿捏了?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凉王先前还觉得是我让你丢脸了,让你在那些权贵面前抬不起头来。 现在怎么着? 凉王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芍药那等货色都能入你的眼? 原先我并不打算说的。 沈清夕再不济也是国公府出去的人,国公府的人自然轮不到旁人欺负。 凉王擅自出府是想去捞你那姘头? 不好意思……恐怕要让凉王失望了。 你那姘头伤了我国公府的人,又亲手谋害了凉王的子嗣。 我不会让她好过…… 奉劝凉王别痴心妄想去捞人了,芍药你是捞不出来了…… 可别再将脸给丢了……” 246:找骂不是?敢招惹她的人 “沈云禾!你放肆!” 楚景越连戏都懒得再演了,面目狰狞的模样将岁柠给吓得不轻。 “皇、皇兄……你怎么?” 岁柠虽然打小与楚景越便不亲近,却是知道楚景越一贯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从未有过当众动怒的时候。 现在的皇兄很恐怖。 楚景越怔了怔,他冷眼瞪向了岁柠,恶狠狠的训斥: “别假惺惺的了! 你不是一直都是楚君赫那边的么? 假惺惺的叫什么皇兄? 谁是你皇兄? 本王母妃是华贵妃,你的母妃呢?区区上不得台面的贱婢!” 楚景越最近一切都不顺利,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般。 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可演的? 在他这里就没有兄弟手足一说,更何况这两日的事情让他不断走背运,情绪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岁柠被楚景越这么一吼眼眶红了起来。 下一秒!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马车内响起。 楚景越不敢置信的捂着一边脸颊。 “沈云禾!你疯了吗?竟然敢打我?” 楚景越脸上火辣辣的疼着,沈云禾这个女人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马车内声音传来的同时,外边的暗卫都在第一时间动了。 刀剑齐齐出鞘,声音刷刷的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听到马车内传来凉王的咆哮声,暗卫们有齐齐顿住了。 好像……王妃不大需要他们的样子! “打你怎么了? 分阵营厉害啊?你娘是华贵妃厉害啊? 你这不是什么都靠别人吗? 你自己有什么业绩吗? 你除了会找姘头还会干吗?算计别人吗? 你算计到了什么? 楚景越不是我看不起你! 就算岁柠母亲身份不如华贵妃高贵那又如何! 她至少清清白白没有损害伤害任何人! 但是你呢!你找来的姘头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 不妨告诉你,沈清夕肚里的是个儿子。 楚景越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你怎么不想想皇上为何愿意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双腿有伤的楚君赫。 都不愿意交给你!” 沈云禾真是被楚景越给气到了,他发狠无所谓,但是他拿岁柠开刀那就是不行! 岁柠可是她的人,她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是护短! “沈云禾!你这个泼妇!” 楚景越被沈云禾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说懵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话到了嘴边,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对啊!我就是泼妇怎么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该不会你还对我抱有幻想吧? 楚景越你是魔怔了吧? 我愿意嫁给楚君赫那腿有残疾之人,都不愿意嫁给你! 你不好好想想自己差在哪了?” 沈云禾双手环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景越。 也是辛亏楚君赫这马车高大,要不然她定就撞到头了。 “沈云禾!本王跟你说不通!你简直胡搅蛮缠!” 楚景越被沈云禾给说中了心思,脸上也绷不住了。 堂堂大男人,被区区女人给怼着脸的教训,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下去? 楚景越不甘的冲下了马车。 他一跳下马车就被齐刷刷提着剑的暗卫们给吓了一跳。 暗卫们见凉王捂着脸跳下了马车,又都快速的收了剑,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马车周围…… 楚景越:!!! 简直晦气! 这样的时刻竟然被这么多人围观。 看来楚君赫对沈云禾当真是在意的很,出个门竟然派遣这么多的暗卫保护她! 想来沈云禾已经成为楚君赫的软肋了吧? 那想要对付楚君赫…… 楚景越没有看到,这些暗卫当中有些人的身上是带着万毒窟令牌的! 他一心只想着算计楚君赫却压根没想到,今日已经得罪了万毒窟和神医…… “云禾……” 岁柠红着眼眶抱住了沈云禾。 她知道云禾的性子,今日云禾为了她疯了一般的骂凉王。 肯定已经狠狠得罪凉王了,云禾这是为了她与凉王绝交对立了啊! 凉王会不会记恨上云禾? 会不会因此就做一些对云禾不利的事情? 岁柠太害怕了,她本就不受人待见,这些事情她一人承受便可以,偏偏是她没用,拖累了云禾。 “岁柠……没事,别哭了。 你是我的朋友,更是君赫的妹妹,于情于理我都该保护你的。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君赫他本就与楚景越站在对立面。 不管我是不是得罪楚景越,嫁给君赫之后也就与他是对立的。 不存在你担忧的那些事情。 乖……别哭了,我们去找君赫吧。” 沈云禾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要提前给楚君赫通个气。 她怕楚君赫公务太忙,没有顾及到楚景越,让这家伙给钻了空子,得不偿失。 岁柠吸了吸鼻子,矫情这些可不是她的性格,她就是一时没控制住。 车夫受了点伤,沈云禾干脆让他去北斗堂找掌柜医治去了。 唤了个暗卫出来驾车。 驾车的暗卫一脸得意的朝着暗处那帮兄弟们龇着牙笑了。 他的那些兄弟们只能躲在暗处,他却很幸运的出来为王妃驾车,这又是一段可以吹嘘的经验啊! 不得不说,暗卫的驾车技术还不错,马车平稳又迅速。 很快,马车就在奉天府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的侍卫看到是楚王府的马车,又马不停蹄的将马车给让进去了。 门口的侍卫也是纳闷极了。 “今日是怎么了?一会太后一会未来王妃的,都来干什么呢?” 沈云禾和岁柠都是第一次来奉天府,要不是有人前面带路,她们在这里边七绕八绕的,可不就得迷路了? “王妃、公主……王爷他就在里边。” 侍卫将两人带到审讯室门口就停下了。 沈云禾没多想,点了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门刚刚在她身后关闭…… “噗呲!” 一道鲜血飞溅着从她眼前擦了过去,洒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将她那身鹅黄的衣衫也给染上了点点鲜血。 “啊!” 岁柠跟在沈云禾身后进来的,一进门着实就被这一幕给吓瘫了! 她跌靠在了门上,撞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247:帮忙系带子 “云禾?” “王妃?” “公主?” “嫂子?” …… 审讯室内那几个男人齐刷刷的回了头。 待他们看清楚门口竟然是沈云禾和岁柠的时候,脸色齐齐变了。 岁柠强抓着沈云禾的手臂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听到声音又朝着楚君赫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结果…… 入目是一片腥红…… “云禾、我……” 岁柠一句话没说完,身子一歪晕厥了过去。 沈云禾一时不察,被岁柠给拽了个趔趄,整个人也朝着地面栽倒了过去。 “云禾!” 楚君赫来不及多想,飞速冲了上去,以极不可能的姿势接住了倒地的沈云禾。 但是、岁柠就…… “咚!” 的沉闷声传来,岁柠倒在了地上,身子撞击发出的声音有些大。 沈云禾甚至清晰的听到了岁柠脑袋撞在地上的声音。 “嘶……” 翊承嘴角扯了扯,这一摔很疼吧?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抱起来?” 沈云禾被楚君赫搂在怀中,刚站直身子就朝着翊承急急的催了过去。 “啊? 哦!!!” 翊承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冲过去将岁柠被抱了起来。 他是脑子还没身体动得快,他已经一手将岁柠给捞到怀里了,转身已经往回走了几步,他这才突然嚎叫了起来! “啊!天呐!天呐!” 翊承抱着岁柠不断的原地转圈,他的嘴里还一顿尖叫! 将屋内的几个人给吓得够呛。 那刚刚受了刑的犯人,这会简直生不如死。 他身上还插着匕首呢!简直痛死他了…… 这些人是在干什么?拿他当空气吗? “你鬼叫什么?” 允让经过之前的惊吓又恢复了一贯的才子形象。 他这会倒是有闲情雅致调侃翊承了。 “什么叫我鬼叫什么?你看看我手里抱着的是谁?公主啊!我抱了公主啊!” 翊承要疯了,他怎么就抱了公主啊! 应该要让允让动手的。 万一被人传出去了,皇帝要他负责怎么办? 他才不要娶个公主,他才不要做驸马…… “呜呜呜……” 翊承绝望的呜咽了起来,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啊,才不要被公主操纵…… “翊承……你想的可真多。” 沈云禾快无语死了,她觉得她要是再不开口阻止的话,翊承只怕要将死了后能不能埋入皇陵的事情都给想好了。 “送岁柠去休息。” 楚君赫发话,这才成功的止住了翊承的尖叫。 “哦……好、好的。” 翊承抱着岁柠,感觉路都不会走了,脑子根本就停止了转动。 都是旁人说是你们他就做什么。 甚至,出了审讯室之后,还是门口的侍卫提醒他走错了方向…… 沈云禾:…… 楚君赫蹙了蹙眉。 允让更是抱着扇子哈哈大笑的起来。 沈云禾回头看了他一眼,凉飕飕的说道: “别太激动,万一暗器出来了,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允让:……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沈云禾的面前笑? 允让讪讪的收了扇子,那瞬间他竟然当真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扇子顶端暗器的位置! 当允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 他怎么就让沈云禾给套进去了? “走,本王带你去换身衣裳。” 楚君赫看了眼沈云禾,这女人脸上都染上血渍了,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 没见岁柠都晕倒了吗? 沈云禾这女人就不能表现得和正常女人一样? 哪怕她稍稍的表现出一丝受到惊吓的样子,楚君赫都不会觉得自己竟然这么的没用。 “可是你这里哪来的女人衣裳?” 沈云禾诧异了,她的空间里倒是有换洗的衣裳,可是她不能拿出来啊…… “没有,但是有本王的衣裳。” 楚君赫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审讯的原因,身上时不时的会染上血渍,而他很讨厌那些,便在奉天府备了换洗的衣裳。 “你的衣裳我能穿?” 沈云禾抬手比了比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天呐好玄幻。 楚君赫一米八五以上吧?她才多高? 沈云禾顿时无语了…… “要不你找个下人的衣裳给我换上吧,身量大小差不多的。” 沈云禾极力的劝说楚君赫,但是楚君赫却是紧紧的牵着她往他的休息处走去。 他在奉天府内有两间私人的屋子,一间用来办公,一间则是用来临时休息。 有时候来不及回府,他会在此处将就一晚。 沈云禾进了房间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这里的陈设怎么与你房间一模一样? 就不怕有心之人逮到机会去楚王府谋害了你?” 沈云禾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满眼惊讶。 楚君赫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了沈云禾。 沈云禾拿着衣裳,对着楚君赫使了个眼色。 楚君赫:??? “作什么?” “你出去啊!” 沈云禾眼底噙着一抹戏虐,这男人待在这里难道还想看着她换衣裳吗? “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楚君赫坐到了靠窗的软塌上。 看向沈云禾的时候,眉眼间全是笑意。 沈云禾看了看那张软塌,这软塌她记得,第一次在楚君赫屋里歇下后,第二天她就说了,屋里的那张软塌不好看。 躺着姿势也不舒服,后来楚君赫便命人换了那张软塌。 这张便是与楚王府那张一模一样的,甚至就连上面的毯子都是一个花色。 沈云禾无语的摇了摇头,转身躲入了屏风的后面。 马上就传来了她窸窸窣窣换衣裳的声音。 她是现代人,自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这般扭扭捏捏的,反正还有屏风挡着,不是么? 只不过,一切还是没有沈云禾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楚君赫的衣裳太大了…… 套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并且不论她如何做,那衣裳的带子就像是跟她有仇一般,怎么也绕不好系不起来。 要么就是带子与衣裳缠绕在了一起,要么就是系起来的时候松垮着相当于没穿。 “楚君赫……来帮个忙。” 沈云禾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助于楚君赫。 结果,她低估了楚君赫的激动…… 248:不要分神 “咳……” 楚君赫清了清嗓子。 “是你要本王帮忙的,可不是本王色迷心窍。” 楚君赫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说着。 沈云禾没听出他话里的激动紧张情绪,只是听着楚君赫似乎有些不大愿意的样子。 便催促了一句: “快点,你这衣裳带子实在是太麻烦了,衣裳也太大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法弄。” “好。” 楚君赫应了一声,便饶过屏风进来了。 入目,是沈云禾伸着手费劲的够着背后的衣裳带着。 他的衣裳套在沈云禾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因着沈云禾的动作,露出了她大半光洁的后背。 楚君赫眸色微暗,他可没想过进来之后会看到这样的风光…… “别动。” 楚君赫按住了沈云禾的肩膀。 沈云禾便听话的放下了手,乖乖的任由楚君赫拨弄她的衣领子。 “肩膀太宽了些,衣袋子不在原位,所以有些不大好系。” 楚君赫扯了扯沈云禾胡乱堆在一起的布料,想要将衣裳给理平整对称一些。 要不然沈云禾就算穿上了也不方便行走。 结果…… 他应该是太用力了,一不小心将衣裳给扯得滑落了下来,露出了沈云禾圆润的肩头。 沈云禾:!!! “楚君赫你故意的吧?” 她懊恼极了,现在她算是发现了,将楚君赫叫进来帮忙,简直就是祸害她自己。 楚君赫蹙了蹙眉,一下又扯下了沈云禾另外一边肩头。 这才戏虐的说道: “这次本王才是故意的。” 沈云禾:…… 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将楚君赫叫进来。 “要不……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 沈云禾回头白了楚君赫一眼,哪知后者却是盯着她的脖子部位,看了几眼。 沈云禾狐疑的低头,这才惊讶的发现她的衣裳竟然已经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她改良过的“吊带”。 沈云禾耳根一热,连忙将衣裳提了起来,挡住了楚君赫的视线。 “流氓!” 楚君赫:…… 他简直哭笑不得。 “是你要本王进来帮忙的,本王刚才一时手滑将你的衣裳拽落了,你非得说本王是故意的。 本王既然已经担了这个罪名了,总得将罪名落实一下,不是么?” 楚君赫说的这些坦坦荡荡的,一时间竟然叫沈云禾无法辩驳…… 得!简直就是她罪有应得。 “行,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好吧? 赶紧帮我将带子弄好,都说了你这衣服太大了,不适合我穿。” 沈云禾提了提松松垮垮的肩膀,她得将这带着绕上两圈才能整好。 衣袖也太长了,衣长也是快拖地了…… 她转过身去,催着楚君赫快帮忙。 楚君赫却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沈云禾:!!!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侵袭而来! “楚君赫!你放开我!” 沈云禾心口扑通的跳着,她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她的衣裳还没穿好,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楚君赫身上滚烫且炙热的温度。 “不放。” 楚君赫好不容易将人给抱到手,怎么可能就这么将人给放开了? 当即, 楚君赫便双臂紧紧搂住了沈云禾的肩膀,一个巧劲便将沈云禾给掰转身了。 沈云禾诧异极了,她都没察觉到楚君赫用力,她就这么华丽丽的转了个身。 她一抬眼就撞进了楚君赫那双带着窃笑的眸子里。 那黑色深处的旋涡仿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将她整个人牢牢吸引住了。 “楚君赫……你就是个妖孽。” 沈云禾的视线落在了楚君赫微微上扬的唇角上。 这个男人本就生得极美,阳刚之气与俊美并存,加上他唇角笑容邪肆,便更让人觉得魅惑。 “妖孽?本王什么时候又从流氓成妖孽了?” 楚君赫低头窃笑着,沈云禾气鼓鼓的伸手就去按他的唇。 结果却被楚君赫轻轻捉住了手。 沈云禾诧异的看了过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君赫竟然捉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上去。 他薄唇上炙热的温度覆上了她微凉的手,那瞬间的酥麻感成功的赶走了沈云禾的理智。 楚君赫更是狡诈得凑了上来,趁着沈云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捉住了她的唇…… 炙热与微凉相交,沈云禾脑中“轰”的一声炸裂了开来。 明明她与楚君赫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吻上了,可每次她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感…… “唔……” 沈云禾挣扎了两下,楚君赫竟趁机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他更是趁沈云禾惊诧之余,抓紧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仔细看,楚君赫的耳根分明也袭上了一抹红晕。 他抱着沈云禾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上去。 就这么压着她也不动弹。 他的薄唇虽已离开,却还会时不时的在沈云禾的红唇上轻轻啄上几口。 沈云禾:…… “楚君赫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楚君赫蹙了蹙眉,他倒是想干些什么,那也得眼前这个女人同意才行啊。 明明五年前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 现在,竟然还得守着那点规矩,大婚前还不能动她。 楚君赫就觉得憋得慌…… “本王想收点利息。” 楚君赫挑眉,话才说完整颗脑袋便埋向了沈云禾颈窝。 沈云禾痒得不行,她动了动,楚君赫一把按住了她。 “别动,再动本王可等不到洞房花烛了。” 楚君赫说话间炙热的呼吸拍打在沈云禾的脖颈处,引得她一阵颤栗。 沈云禾竟也当真不再挣扎了,伴随着楚君赫一步步的动作,沈云禾不知何时,竟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紧窄的腰身。 楚君赫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仅管大多时间都是坐在轮椅上,但是该有的锻炼他却没落下。 这身材是沈云禾喜欢的。 沈云禾双手不规矩的捏了捏,竟然没有一丝的赘肉。 想她为了维持身材,还经常要喝药膳,多辛苦? 不仅如此,她还得时常跳操,哎…… 货比货得丢!人比人气死人! “干什么呢?这种时候还分神?” 楚君赫不满的按住了沈云禾乱动的手,言语间有些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