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兔记》 1.于车中欢爱 云朝国初冬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天地都是一片白茫茫。城内大道上行人匆匆,寒意以强势姿态往人怀里钻,无人想在外面多停留一分。 城楼下的大道上,一顶浅黄色的锦缎轿子稳稳停在城门守卫面前。轿子旁边走出两个小厮,对着面无表情的守卫展示手中的令牌。城门守卫轻轻扫过一眼,脸色微变,手中的长戬立马收起,低俯着身子恭送着他们离开。 软轿里坐着一位身份显赫衣容华贵的美男子,举手间春风气度,宛若遗世谪仙,拂袖都倾城。凛冽的寒风在沉重肆意横行,不时有几缕冷空气钻进轿中吹动他手中的书卷,男子放下书卷,展了展宽大的衣袖,露出卧睡于他怀中的一只娇小白兔。 “到家了。” 男子低头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小兔子,伸手在她圆滚雪白的身上揉捏几下。被惊醒的小兔不满地在男子掌心蹭了蹭,随后又蜷着身子在其怀中继续睡下。 男子见状便拢起衣袖,以作外被盖于怀中宠儿身上。他腾出一只手掀起一侧的轿帘,平静地打量许久未见,已有略微变样的皇城。 挂着闲散王爷的名号出城云游一年,已有的兵权和势力都在当时交付给那人,如今再回城应该不会遭人针对和诟病了。 男子放下帘子,目光从轿中小桌放置的令牌上轻扫而过,随后闭上眼眸,掩去其中深思之意。 像是感知到主人情绪的变化,怀中的小兔适时从睡梦中转醒,从冬巫山到云朝国这一路上,她几乎都窝在主人的怀中休息,终于快到目的地时,才有摆脱嗜睡之习的样状。 “你不开心?” 一声轻柔的话语响起,男子只觉怀中一沉,他微微睁眼,原本怀中的娇小可爱的小兔已经幻化为人形,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歪着头打量着面前人。 “幼幼,”男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要随时随地地幻化成人形!” 被幻作幼幼的小兔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她双手搂得更紧,身躯贴近男人的胸膛,噘嘴朝男人的颈脖处吹了一口气。 “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是下次能不能穿上衣服,”男子叹了一口气,将放置一边的披风拿起裹住不着片缕的初幼,“真不知道你是一只兔精还是狐狸精。” 初幼的两只长耳轻轻晃了晃,她松开圈在男子脖间的双手,转而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双圆圆的杏眼眸光灼灼地盯着男子。 “你不开心?”初幼把刚开始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开心啊,”男子低头凑近初幼,一只手掀开披风一角伸进去,微凉的手指顺着怀中女人光洁细腻的皮肤一路从腰间游走其上,语气里沾了几分情欲和调弄,“有美人在怀,怎会不开心。” 初幼双手紧紧地拽住男人的衣襟,水汪汪的眸子里盛满了欲望和情动,胸上的两颗蓓蕾被男子亵玩得早已挺立,她忍不住挪动身子朝着男子贴近一步,两胸夹着男子一只不安分的手,与其胸膛紧密地贴合。 “阿清,难受。”初幼咬着唇,双腿分开叉坐在男子腿上,头上一对未幻化成功的毛绒兔耳挺立起来,耳尖上的一点粉红向男人昭示着她的渴求。 孟清眼里倒映着怀中女子情迷的模样,这份欲望像是火焰一路蔓延到他的眸底,烧掉了他刚才还为之神伤的怅然记忆。他腾出一只手揽在初幼腰间,另一只手放弃女子胸部的柔软,转而向下探去,来到蜜液倾流的私密之地。 “唔。”初幼忍不住轻哼一声,她调整身姿,下身微微斜摆深坐下,想要主动去贴合孟清在摆弄的手指。 见状,孟清轻笑一声,他伸手将初幼揽得更近一点,下颌抵在女子颈窝,吐出来的话语带着温热的气息拍在初幼裸露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他那不安分的手轻柔着捏弄着初幼柔嫩的阴蒂,继而缓缓下滑单手撑开小穴处的肉瓣,伸出两指向更深处探去。 初幼跪坐在孟清身上,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一阵挤压感狠狠地包裹着孟清的两指,他坏心地曲起一指,将空间撑大,温热的指尖带着粘腻的花液在小穴内壁上摩擦,寻找着刺激快感的敏感点。 “幼幼,”孟清的话语中染着毫不掩饰的情欲,他的唇从初幼的颈窝一路袭至嘴角,“帮帮我。” 初幼望着孟清盛满欲求的眸子,忍受着下身一波又一波浪潮的侵袭,颤颤微微地伸手抚摸男人早已膨胀欲待释放的某处,她将手覆在孟清下身隆起之处,隔着布料轻轻揉搓着男子的阳物。 孟清轻哼一声,压抑在喉间的欲望在初幼耳边绽放,为其脸上熏染了一抹红晕。尽管两人在冬巫山已经尝受情爱之事多回,但每每做起时,她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羞涩。 初幼提手微微上移,将男人的亵裤稍微拉下几分,掌心触及到熟悉的硕物之时,那份热意仿佛顺着她的肌肤流转,点起她下腹的渴望。初幼不由得收缩下体,阴处肉壁的夹合将孟清伸至其中的手指向内处更送进一步,想要更多填充的欲望和孟清手指搅动带来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刺激着花穴向外流露着更多的蜜液。 初幼将头伏在孟清颈间,双手柔缓地摸搓着他越来越胀大的阴茎,那充斥着强烈欲望的阳器的顶部,已有白浊色的液体外溢,初幼作恶似地将其抹去,伸出一指抵在马眼上,另一只手抚上阴囊轻轻捏搓。 孟清眸色微深,急促的呼吸声很好地传递了他按耐不住的情欲,可怀中的小妖精像是要报复他手指在她体内的作恶一样,将手从他的膨胀的欲望之处移开,转而来到自己身下。 初幼身体微微后仰,以便将自己水液弥漫的私处展露出来。孟清单手紧紧地扣住她,眼神也顺着女子的邀请来至她的林涧。那花穴上还插有孟清的手指,穴口的嫩肉也随着男子抽插的动作不断颤动,黏腻的蜜液包裹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部,似乎也包裹住了他无法挪开的双眸。 初幼抛去刚开始的羞怯,两手伸到自己的私处,覆上男人的手背,然后轻轻拉出,将其从自己的穴内解放出来。手指抽离阴道后的空虚和痒意让初幼身体一颤,花穴还在兀自地向外溢水,她强忍着难熬的不适扣住男人的手。 孟清眉头一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由着她拽着自己的手向上游走,直到一抹温热裹住了自己两指。 初幼在孟清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将他的手带到了自己的唇边,然后慢慢地舔舐上去。她灵活地伸舌在两手之间流转,无论是他俩紧紧贴合的指缝,还是他那沾满黏液的指身。末了,初幼还抬头妩媚地看了一眼男子,然后放开与他相握的手,自行伸出一指压在唇间,再度吮吸了起来。 孟清暗呼自家兔精变种了,一朝翻身狐狸精。无法压抑的欲望在此刻就要释放了,他一手托住初幼的臀部,将其微微上抬了几分。胯下昂起蓄势待发的阳物对准了女子仍在溢水的花穴,挺身狠狠地将其送了进去。 初幼双手不由得勾住孟清的脖子,唇间逸出一阵呻吟。她微微抬起上身将饱满圆润的胸脯送至他的唇边,女高男低的角度使得她更好地扶住孟清的头颅,引诱着他品尝自己胸上盛开的果实。 孟清下身持续着抽插的动作,花穴内的嫩肉紧紧地吸裹着他的欲望,阴茎与穴道猛烈的摩擦为两人都带来极致的快感。他伸舌将初幼欲放的花苞裹住,轻轻地用牙齿磨搓着她泛粉的乳头周围的软肉,酥麻的痒意像电流一样从乳尖传递到初幼的四肢百骸,她压着身子更近一步,似是要将整个酥胸都纳入男子口中。 孟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初幼的主动倒让他一时有些闯不过气,他暂时放过女子左胸那颗沾满津液,微微肿胀的乳头,偏头将初幼的身子拉低一点。 未有准备的初幼有些失衡,她就着孟清的拉力一屁股直接坐了下来。原本女上男下的姿态让初幼的阴穴只是纳入了孟清阳物的叁分之二,这突如其来的下坐倒是让其完完全全地吞没了那根饱载情欲的性器。 初幼出声惊呼,异物满满当当填充之下的快感裹挟一丝痛意在她体内冲撞,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唇边还勾着笑,继续卖力地捣弄着他暗埋深谷里的极为满足的欲望。 “停下…啊…”初幼此刻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情欲将欢愉勾成一张网,把她所有的理智和清醒都绑去,她只能听见下体肉与物的摩擦之声,以及穴下花液流淌滴落,或是被冲撞波及引出的啧啧水声。 “停下,吗?”孟清放缓动作,在女子一片水雾迷蒙的眸中找寻她真实的渴望。 初幼微微张着唇,下身也因为孟清放慢的节奏而感到更加空虚了,她紧紧收缩下腹,想要用力将体内的硕物夹住,她抬眸与孟清对视,好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眼里的情欲。 “不要,阿清,”初幼凑身吻了上去,“不要停下来,我想要更多。” 孟清接纳了怀中之人所有的欲望,他双手游走在她的腰间,稳稳地扶好她的身体后,便发出了新一轮的冲击。 顾忌到轿中行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便,两人也没再折腾出一些新花样,双双在一轮交合中达到高潮后,便歇息了下来。 初幼还是赤身裸体地攀附在孟清身上,她微微喘气,一只手再度勾住了男子的颈脖。 “还来?”孟清搂着怀中少女,眼含笑意轻声调笑她。 “才不是。”初幼面色一红,这时候她的本体属性—纯洁小白兔又回归了,两只长耳微微挑起,表示反驳。 她抬头认真打量了孟清几眼,又开口问道:“你现在有在开心吗?” 孟清一愣,眼眸柔和几分。 轿帘随着轿身的颠簸偶尔会翻起一角,孟清知道这早已进入王城,且离自家王府也越来越近了。 “嗯。”孟清伸手揉了揉初幼的头顶,随后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细心地为她捻好透风的每一处,“天冷了,你还是变成小兔俯在我怀中吧。” 初幼偏头蹭了蹭孟清的掌心,乖巧地点头表示赞同,“好耶,正好我也累了,变回兔兔好好休息!” 说完,孟清就看着怀中的赤身少女咻得一下又缩小成一只圆润毛绒的小兔。他将小兔托至掌心,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躯,为其顺毛。 轿子稳稳地行驶了一段路程后便停了下来,孟清听到帘边有侍从低声通报行至府邸的消息。他将熟睡的小兔揽在怀中,起身走了出去。 虽已过一年,但这王城内仍旧是原样,孟清看了一眼熟悉的府邸,眸底生出一丝冷淡的嘲弄。 “恭迎端亲王。”早已在王府门口等候多时的报信太监一见到孟清便急急地喊了出来,他匆匆地向来人行了个李,随后凑到他身边小声地说道,“皇上让奴才在此等候王爷,希望王爷一回王城能立刻去见他。” 孟清微微挑眉,脸色有些不悦,他伸手在怀中小兔身上抚摸两下,语气淡漠地说道:“麻烦公公回禀皇上,就说本王暂时有事无法脱身,解决之后便回过去。” 报信太监面露难色,他偷偷打量孟清两眼,随后颤声轻问:“不知王爷有何急事?这可是皇…” 孟清抬手不耐烦地打断他,继而示意他看向自己怀中的兔子,玩味地说道:“本王心爱的宠物正在睡觉,这会儿本王得回府与她共眠。公公勿再打扰了,就这样回禀圣上吧。” 2.“乖,在这坐好。” “阿清…咳,端亲王他真是这么说的?” 皇宫书房内,一男子身穿明黄色衣袍立于书案前,手里执握着一只画笔,正对着桌上铺开的画纸凝神思索。 远处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但额头渗出的几粒汗珠昭示了他此刻的慌张。 “是…是,”小太监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再向皇帝禀报,他想了想,便又补充道,“奴才见端亲王怀中的小兔有几分病样,大概是忧心其身体状况,所以要先安置它吧。” 孟珏放下手中画笔,抬眸看了一眼小太监,轻笑了一声,“你倒挺体谅他。他这明明是还在生朕的气,怪我一年前遣他出城。” 小太监不敢搭话,他心想孟清离城的这一年,皇帝身边的气氛倒是冷淡了几分,没人敢像他那样勾着已是皇帝的孟钰的脖子,说他摆着架子给谁看呢。 想到这,小太监缩了缩脖子,看来孟清过去一系列放荡不羁的做派让他也有几分心悸。 “小玄子,”孟钰身子微微垂下,眼里带着思索的神态打量着自己的画作,他出声喊道小太监,“去把娘娘叫过来,朕总觉得这幅画哪里有些不对。” “哪个娘娘?”还沉浸在对端亲王回忆中的小玄子脱口询问了一句。 “……” 孟钰皱眉抬眸看过去,如玉面容上写满“你在说什么”几个字。 小玄子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跪下,“奴才该死,这就去喊娘娘过来。” 孟钰成为云朝国皇帝后,其后宫到如今也只有过一个女人。百姓们称赞孟钰的贤政爱民外,还总爱念叨他和容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此时正在园内小亭上侧卧看书的容璃遥遥地便一眼看到了匆匆跑来的小玄子,她放下手中书卷,将身上的慵懒劲收起来,缓缓地坐立起来,顺手还将微微上翻的裙角扦好。 “跑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容璃曲起手肘撑在石桌上,掌心托着小脸,认真地询问着来人。 “拜见娘娘。是陛下请娘娘前去书…'黄金屋'共赏画作。” 容璃听到“黄金屋”先是一愣,随后又笑开,她的眸子里浅浅地盛满了光亮,冬日寒冷的雪花落入其中都要即刻融化,沦为一滩柔色春水,让人看了心中一颤,不觉沉溺其中。 小玄子虽已见过容璃多次,但总忍不了被其美艳所捕获。他眨眨眼,心想皇上身边有这样才貌具佳的伴侣,还能有什么红花绿柳再入眼。 “不是说好改了这俗气的名字,怎么还叫这个,”容璃边说边起身,她勾着唇,继续笑道:“阿钰的取名风格果然一如既往…嗯,独特。” 小玄子跟着笑笑,狠狠地表示赞同。他想起自己曾有的大名—温玄,可惜跟在孟钰身边后,因其觉得不方便叫喊,便整日称“小玄子”,久而久之,大家便也都如此称他。 初冬时节,皇城的大雪仍在空中慢慢下坠飞舞,容璃撑着伞悠闲地走在路上,每到冬日季节,她都会常常被困意侵袭。有时捧着书在小亭读着读着就会睡着,桌上小暖炉生着热气,为她的浅眠熏出舒适的氛围,免受寒意的侵扰。直到孟钰处理完前朝政事来庭院找她,她才会慢慢转醒,在孟钰温暖的怀里缩着身子由他抱着回宫。 容璃踩着脚下的雪层,看着纯洁无染的白面上落下一个个深色的脚印,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而问道:“端亲王回城了?” “是的。端亲王今日刚回王城。” “嗯。”容璃应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皇宫书房很快就出现在面前,容璃看了一眼上面金灿灿的“黄金屋”牌匾,忍不住又笑出来。她握着伞柄的手轻轻颤动着,将伞檐沾染的一层浅薄的雪带着抖落下来,落在地下的一片白中,消失不见。 她推开门,孟钰正在内室桌上伫立着,他还在端详自己的画作,深深拧起的眉头昭显着他的不满意。听到响声后,孟钰抬头看过去,见到容璃后便起身朝她走去。 “你来了。快来看我为你作的画,”他急步走到容璃身前,握住她藏于袖中的手,“嘶,手怎么这么凉?” “刚在小亭看了会书。”容璃眸色柔和地看着眼前人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揉搓着自己冻得有些微红的手,轻声地答到。 孟钰牵着容璃的手,让她跟着自己来到书桌前,嘴里却还念叨着一些关心的话语。 “下雪了,再在小亭看书休息就会着凉了,以后在院内,或者来我这边读书也行啊。” 容璃眨眨眼,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确定来这不会打扰你吗?” 孟钰身形一顿,右手微微勾起,掌心有些痒意攀爬其上。他微微用力,将容璃“作恶”的手攥锢住。 “璃儿,饶了我吧。”孟钰转过身来面对容璃,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无可奈何,“国师等下还要过来,阿清过会儿也不知会不会来拜见我。” “哼。” 容璃轻哼一声,将手从孟钰的禁锢中抽开,她偏头将目光落在桌上的画卷上,仔细观看了一会,出声问道:“画的是我?” “当然。” 听到孟钰不假思索的回答,容璃微微勾唇,眼里沾染了愉悦,嘴上却傲娇地说着:“差强人意吧。仅仅还原了我美貌的叁分之一。” 孟钰沉默片刻,没有调笑容璃,反而带了一丝认真之色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转头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容璃,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画卷。面容和形态都是堪称复刻的还原状态,但就是不知在哪处又何欠缺。 容璃再次看去。 画卷上的她身处高楼凭栏而望,芊芊玉手伸出栏外似是握风似是拈花。看季节应当是春季,飘落的春日花瓣在细风的携卷下漫上高空,盛开在画中女子眼中。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低头默默行走在道中,有人仰头倾慕着女子的容颜。 容璃眼中似有不明情绪流转,她伸手在画上人群中随意一指,柔声说道:“你应当在这。” 孟钰一愣,随后笑道:“我不在画中,我在这儿。”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说道:“这是我前几日梦中的画面,我好像是梦境之外的旁观者,以这个视角来欣赏你和这个梦。” 容璃不语,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瞬之间又将话语忘却。 “这幅画不如送我?我很喜欢。”她推开桌上的其他摆件,转身坐于桌面一处,双手搂着孟钰的颈脖,向他撒娇,求他赐画。 “咳咳,”孟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待我再将其完善一下,便亲自送到你宫里。” 容璃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她勾着唇,有意要调戏这位云朝国万人敬仰的皇帝。 “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 她看似是在回应孟钰的话语,可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男子身上四处游走。 “那臣妾该拿什么回谢陛下呢。” 容璃的手从男子颈脖处一点一点迁移到腰身,手指轻轻一勾,便将其腰带纳在指间。 孟钰俊秀的脸上已有红晕攀附,在朝臣面前向来盛满威严和坦荡的眸子也如一池被搅乱的春水,有丝丝羞涩和紧张在波纹间泛滥。他伸手抓住容璃的手,微微俯着身子,轻声婉求道:“璃儿,别闹,等下真有人会过来。” 容璃抬眼便看穿孟钰眸中深处在极力压制的情欲,她笑笑,松手放过男子松松垮垮的腰带。 这样就想罢了? 没门。 她看着男子微微舒了一口气的神态,眸间闪过一缕狡诈的暗芒。 “既然陛下不愿让臣妾以身为偿,那总得允许臣妾做些什么吧。” 容璃俏皮地眨眨眼,歪着头装出一副天真之色询问孟钰。 “嗯…嗯…只要不让朕在这里…”孟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思索了片刻,委婉地表达出了自己的诉求,“朕得衣冠整齐地接见国师他们。其他的事我们可以晚上回宫再完成。” 孟钰虽贵为云朝国的君主,但在男女之事上,他简直是世间最为纯情的少年郎。而容璃偏爱看他这副别扭的模样,穿着象征无上权力的庄严华贵的袍服,生着一张剑眉星目,坦荡俊秀的面容,却总能在动情时泛起眼尾红,轻声在唇齿间温柔地唤你名字,把爱恋和情欲搅碎明晃晃地展露在脸上,要你看见他的真切,他的纯情。 容璃看着看着就自燃起腹中一把欲火,随着蔓延到四肢百骸,后又化为一股欲潮从私处穴口缓缓倾流。 办了他! 容璃心是这样想的,但考虑到孟钰刚才的一番婉拒便不打算如此。 她眯了眯眼睛,如玉面容上慢慢地升起一抹“温顺”的笑意,孟钰见此,莫名嗅到丝丝危险意味。 “嗯,”容璃踮脚借力让自己往桌上多占一些空间,“不动你,你乖乖坐好看我'表演'就行。” 孟钰睁大眼睛,交合着探究之色的视线落在容璃脸上,试图能让自己进一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身后就是一把檀木红椅,容璃的目光跃过他,落在那把椅子上。她轻巧地从桌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向孟钰逼近。 “璃儿,不是说好…” 孟钰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璃轻轻一推,坐到木椅上。她俯下身,双手按在木椅扶手之上,将孟钰禁锢在自己的两臂之间。 “乖,在这坐好。” 3.在皇帝前…自慰?! 容璃端详着孟钰透露几分紧张之色的面容,目光贪婪地在其微微抿紧的薄唇上流连。她也不觉吐舌舔了舔自己略微有点干涩的唇瓣。 孟钰见此喉结上下一滚,心中也有几分痒意攀爬其上 ,他莫名觉得容璃就像一只捕获住猎物的饿狼,而他是她爪下无助的白兔。想到这,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就是如此,在容璃面前,被动地接受她的引诱和挑逗,然后缴械投降。 容璃起身再次坐上案桌,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男子。孟钰张了张嘴,本来想问她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没等他说出口,容璃就将自身衣裙的系带解开,露出胸前一片大好风光。 她微微勾唇,水灵灵的眼眸中荡漾着妩媚和挑逗,挑起的眉角仿佛也有欲色勾附其上。一双柔嫩洁白的手在孟钰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来到裸露的胸脯之上。容璃手掌紧紧地按压着白嫩的乳房,如成熟的紫葡萄般的乳头从指缝中探出,在一片如玉的洁白中显得格外饱满诱人。她捻起两指捉弄着两颗紫葡萄,使得它们一点一点的更加挺立,更加浑圆。 孟钰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的眸子里满满当当倒映得都是容璃玩弄着自己的身姿,她丰满诱人的胸脯就在他面前,他突然很想将那颗葡萄纳入唇中,用舌头去探寻成熟果实的美味。 “璃儿…”他的嗓音略微有些低哑,像是把情欲牢牢得,暂时压抑在喉间。 “嘘,”容璃放低身子偏向他,伸出一指抵在他的唇瓣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只刚刚亵玩了乳头的手指微微有些用力,拨开了孟钰抿着的双唇,压在了更深处,“还没结束呢。” 容璃双手在乳上玩弄一阵后,便转移阵地,一步一步向下探去。她不紧不慢地撩起下身的裙摆,堆到腰部随意打个结,好让它不会垂下来挡住私处风光。 孟钰呼吸声微微有些急促,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容璃的手指,直到他看见那潮湿的穴口。 早已动情的容璃此时下身一片湿泞,她无法垂头即见私处,只能从对面男人稍亮的眸子里欣赏着自己的身影。她伸出手指去拨开闭合得严实的肉瓣,畅通无阻地进入更深处。在双手来回的抽插下,不时有淡色的黏液顺着私处的小缝中缓缓向下流淌最终落在案桌上。 孟钰已不再是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的全身仿佛都被一把无名的火给点燃,这股燥热在他的身体里四处冲撞,寻找发泄口。 容璃的脸上遍布魅惑的春色,她微微眯起的眸子,和轻哼的时有时无的呻吟,无一不在让引诱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放大。 案桌上一晃一晃的抖动让一只安分地挂在架上的青玉狼毫笔掉落下来,随后滚落到容璃身边。 “嗯哼,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只狼毫笔?” 容璃暂停动作,用黏湿的两指拿起“主动奔来”的毛笔。 “是…”孟钰的声音更加低哑了,他的目光落在女子手指与笔杆的交接处,又说道,“一直摆在这桌上,倒忘记用它了。” “没用过?” 容璃手指在青玉制的笔管上摸搓两下,将其夹在指间,自如地使它绕着指身翻转,随后微微俯着身子凑近孟钰,把笔递向他。 “就用这支笔为我作画吧。” 孟钰一愣,一时之间思绪不能回转过来。刚刚还是一脸春潮涌动的女人,此时一本正经地要他作画。更刺眼的是,容璃裸露的私处此时还蜜液未干,小穴也因她俯身的动作贴近案桌,留下小滩水渍。 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孟钰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怕容璃再在他面前自慰下去,他们就要两人在这书室里颠鸾倒凤,共谐鱼水之欢了。孟钰瞥了瞥自己已然昂起挺立的下体,眸里一丝压抑和苦涩转瞬即逝。他接过笔,笔身的滑腻感让他下腹又是一热,这股热意稍带着也增添到他的双颊。 “那你先下来替我研墨。” “不用。”容璃勾唇笑了一下,随后一点一点地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将接下来的话说与孟钰听,“臣妾花穴亦可取。” 说完,她挺了挺身子,以便孟钰再次欣赏她林涧中的蜜液肆流的深泉。 孟钰微微睁大双眸,容璃饱含引诱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体内的燥热也更加汹涌了,他握着狼毫笔的手轻轻地颤动,欲望促使着他不仅想要将手中的笔深入面前赤裸的深穴中,更想将胯下肿胀的阳物一同塞进其中。 他红着脸偏开眼,试图用仅存的一点清醒让自己脱离情欲的迷沼。若不是付恒或孟清等会过来,他真的很乐意在这一室,以案桌为床,与不停挑逗着他的容璃饱尝情事的欢愉。他握了握拳,突然升起一股恼意,有心命令外面的侍卫将所有前来的人拒之门外,宣告今日暂不议事,不得打扰。可是他是君王,是云朝国的天子,他的眼里不能只有情爱,还要有天下和江山。 更何况,今日付恒前来,也有要事相商。他和孟清一样都是近日返回王城,只不过孟清是闲游一年再回宫,付恒是奉命前去廊城遗址探访,现有收获故回城禀告。 容璃看着孟钰这副模样,撇了撇嘴,心中知道今日的“游戏”到此结束了。她垂了垂眸子掩去其中的失望,她是真想让孟钰试试的,那细软的狼毫扫过湿润的私处… 容璃缩了缩下腹,随后起身将衣物整理好。原本布满情欲的小脸此时已恢复了恬静淡然的模样,清澈的眸子里微微有水光晃动,只有细细地深看,才会发现那一汪清泉之下暗涌未退的春意。 “哼。你那玩意怎么办,要我帮你吗?”容璃伸手按在孟钰挺立的胯间,认真地询问到。 虽然没有再引诱调弄的意思,但是看着孟钰隐忍的样子,她心想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憋着吧。万一把自家的纯情皇帝憋坏了,日后也不好生活啊。 感受到容璃触摸的孟钰身子一抖,差一点就要将欲望释放出去了。他苦笑着挪开容璃的手,心道万万不敢。 “没事…璃儿你先回去吧,稍晚一些我便去后阁看你。” 嗯哼。 容璃眯了眯眼,这是在赶她走。 “那你呢,不会等我走后你便转头宠幸上其他女人,以便扩充后宫吧。” 听闻容璃的一番猜疑,孟钰不觉有些好笑,但同时也有些恼她的不信任,他站起身子,伸手将面前的女人揽在怀中,让她再次近距离地感受自己未消的欲望,他俯在她颈间,压低着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说了这辈子独饮一瓢,便就是一生一世只此你一人了。你要继续在这,我又怎么能真的消火。” 容璃勾了勾唇,环在男子腰间的手不觉紧了紧。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告退了,”末了,她的手有意无意地再从孟钰的腰腹间经过,让男子的欲火更上一层,“记得晚上要来,还要带好这只狼毫笔~” 容璃装模作样地欠了欠身,以示自己的离去。 孟钰心有无奈,但还是满怀宠意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雪白狐裘披在容璃身上,一如来时一样,男子温柔地替女子打理,而她也乖巧地承受着他的宠溺。 屋外风雪未止,地上白茫茫一片,原先人行人往踏下的足迹已被新的雪层覆盖,偌大的宫城空旷又无声,让人莫名觉得一丝寂寥落寞。 容璃从温玄手中接过撑开的伞,她朝远处随意地望了一眼,道路的尽头,一把红色的伞慢慢地映入了眼帘,像是突然开在雪上的一朵妖冶的花,以其张狂的姿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付大人吧?” 容璃没有离开,淡淡地问了一句。 温玄点点头,也表示赞同。 付恒,云朝国的国师,深受孟钰的信任。他本人素来低调温润,颇有谦谦君子之相,与人相处也十分温柔有礼,在朝中也是受到各官追捧和欢迎。只是与他淡然的性子不符的是,他似乎对赤红一色有着独特的偏爱。 容璃看着越走越近的付恒,心想这样的美男子也是人间尤物,与其说他是极寒之地上生长出来的一朵娇艳的玫瑰,不如说是炙热滚烫的熔岩里永不消融的冰封雪莲,在一片艳色犹能保持自身的淡雅。 “娘娘金安。” 将近宫檐之下,付恒收起伞,抖落赤色伞布上的白雪,随后恭敬地向容璃行礼问安。 “付大人不必多礼。大人此番出城已有数月,想必旅途劳苦,辛苦大人了。” 付恒抬眸看了容璃一眼,眼前女子撑着伞,脸上微微地带有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不过是一种疏离的客套。他平静地移开眼,随之也勾出一点淡淡的弧度。 “多谢娘娘关心。辛苦无妨,但是廊城景凄地荒,真是让人难以多待。” 容璃双眸微睁,掩于伞下的脸色瞬间变白,她听到付恒所说的“廊城”两字,也听到空旷无声的天地间她的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 “廊城?付大人此番去的是大魏亡都的廊城吗?” “是啊。” 付恒眉头微微皱起,对容璃的反应有些迷惑。久站檐下,已有四处纷飞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他伸手将其掸去。 “付恒还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就暂不与娘娘相谈了。” “好。” 容璃的声音轻轻柔柔,好似空中悠然飘落的羽毛,如若落在流动的河上,瞬时就会被带走,消散在天地间。她握着伞,骨节微微泛白,空洞的目光越过整座皇宫飘散到更远的地方。 4.浴室play 端亲王府内,孟清赤裸着身子闲适地躺在浴池中,身边不时有漂浮的木制托盘顺着水流悠悠经过。他双手张开撑靠在池台上,目光在一片氤氲水汽中跟随着池中各样的木刻品游荡。 “幼幼,别放了,再放下去,我都要被这群鸭子挤出去了。” 孟清伸手捞起眼前一只刚刚漂过的木头小鸭,将它放在平整的池台上。在这只湿漉的木鸭旁边还有一堆同质的好兄弟—木头小兔,木头小鸟,木头小马,木头小蛇… 听到孟清说话的初幼此时刚往池中推下木鸭9号,她摇摇毛绒绒的尾巴,扯着小短腿欢快地向孟清那边跑去。原先蓬松柔软的兔毛在湿气的包裹中微微垂了下来,贴在胖乎乎的身上,更显几分憨态。 孟清一把将她拎起放在肩侧,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她背上,以免她滑落到水中。 “阿清,帮我把小莲花放下来,我想划船~” 初幼两只爪子搭在孟清的锁骨上,凑着身子求他将台上的一顶木头雕成的莲花放在池中。 这些木质玩具都是孟清提前让人刻好送至府中的。在冬巫山时,初幼无意中撞见孟清在后池沐浴,早已坦诚相见过的她倒是一点也不害羞,麻溜地脱下自身的衣物潜到温池之中,随后又看见了从孟清衣物里滚落到池中的木质小葫芦,一下子觉得新奇,凑着光洁的身子贴在孟清身上求他给自己做一些此类小玩意。 孟清将肩上的小兔放在池台上,随后应着她的要求起身将物架上的小莲花拿下来。这物架也是专门为初幼做的,她洗澡时喜欢在池中放各种玩意,孟清就命人打造了这张物架,专门来放置初幼的一些沐浴玩具,泡澡花瓣还有一些备用的衣服。 小莲花落在池子里,四周微微舒展的花瓣将中心的圆形木盘遮蔽起来,孟清小心翼翼地将初幼放在上面,轻声叮嘱着她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就会掉到水里。初幼嗯嗯啊啊着,全然没有在意,她只顾着自己玩乐,早将孟清弃之脑后了。 浴池里荡漾的水波推着小莲花越漂越远,卧在花心木盘上的初幼很是兴奋,她伸着爪轻轻地搭在一侧卷起的花瓣上,慢慢挪动身体昂着头打量池上的世界。在她小莲花的旁边还有一些其他放进去的木质玩具,这些玩具在水浪的推动下会与初幼的小花轻轻碰撞上,然后使其一阵摇晃。 初幼略微觉得有几分担忧,她继续搭着花瓣,抬眸想要寻找孟清的身影。 孟清还在浴池一角倚靠着石壁,他的身体被温热的池水泡得微微泛红,水汽在他裸露的上身皮肤上凝结成水珠,沿着身上的沟线重新坠入水里。 “阿清。” 初幼发现自己离孟清的距离有些远,她出声呼唤眼前人,想让他过来带她回去。 一直注视着初幼的孟清听到小兔的声音,便准备起身走过去看看。可是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在池中勾动了大片池水的波动,一股强势的浪涌从浴池一角向中心处波及,顺便还将几只游荡闲逛的玩具一起带动。 初幼来不及有所动作就看着自己的小花被一堆小鸭小兔“攻击”,莲花的摇晃让她也不停地晃动,她向面露讶异却又不敢有大动作的孟清投去求救又饱含埋怨之意的一眼,随后咕咚咕咚地从莲花木盘上落到水中。 虽说兔子会游泳,但是初幼在扑进水中的第叁秒就决定赶紧变成人形。浴池中的水位没有很高,变成人形的初幼呛了几口水就便晃晃悠悠地站稳了身子,她一对长长的毛茸兔耳沾水后便微微耷拉下来,乌黑的长发也被水打湿,发尾不时有水柱顺着肌肤流下。 孟清也赶了过来,微微弯着身子确认女子有无大碍。 两个身上一丝不挂的人此时在浴池中间面面相觑,水面升腾起的热气裹挟一丝朦胧感缓缓其上。 “你要谋杀我吗?” 初幼鼓着嘴,眉头微微皱起,一把揽住面前人的颈脖,整个身子都贴过去,再次实现肌肤亲密无间的接触。她仰着头与孟清对视,动作虽是勾人,但是眸子里写的确是真实的恼意。 “我的错,我的错。” 孟清举着双手装作有罪模样,眼神却落在初幼的身上,将其曼妙躯体的所有绝色风光都览尽。 “幼幼好像,长大了一些。” 他仔细端详了一阵便作此感慨,双手也自然地游走到面前人的腰间,再慢慢地轻抚而上。 初幼一阵微颤,像是有细小的电流从孟清指间传递,沿着他手指拂过的痕迹深入肌肤里。她伸手按住孟清揉捏自己双乳的手,挑着眉对上孟清探究的视线。 “今天不是刚做过吗,你就这么欲求不满?” 听到初幼这一声质问,孟清双眸立刻瞪大。 他欲求不满? 在冬巫山上是谁天天欢爱之后情潮反涌,用尽各种方法,摆出各种姿态引诱着孟清再次提枪上阵。有一阵子,孟清真的怀疑话本上关于妩媚勾人的妖精会诱人欢好再榨干男子的精气的描写是真实存在的。 “初幼。”孟清俯着身子,薄唇凑到初幼耳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初幼眉头一挑,刚想问道怎么了,就被人直接抱起来。她急忙紧紧地揽住孟清的脖子,双腿在他的腰间夹紧,一双白嫩柔软的双乳在两具肉体紧密的贴合下向外挤压。 孟清抱着初幼的姿势没有很高,他托着女子光滑的臀部,逼着她靠近自己的身体。刻意放低的托抱,走路时身体的晃动,一切都让初幼清晰地感知到下身被水花,被某物拍打到的触感。 初幼本身就比较容易动情,尤其是在冬巫山被孟清特别调教了之后,身体就更加敏感了。她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心里却升起了期待之意。 “谁欲求不满?” 孟清走到池台边,将初幼放在上面。他的身子逼近初幼,以身将其两条双腿分开。 “我欲求不满,是初幼欲求不满,求求主人快来疼惜幼幼吧。” 小兔子,能屈能伸。 初幼坐在池台上,双手还是勾着孟清的颈脖,身子微微后仰,抬着眼,眸光灼灼地与他对视。那双似小鹿般明亮的眼眸里满满当当的期待和兴奋毫不掩饰地展露在孟清面前,引得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是认命似的无奈一笑。 “你就不能收收吗,一个看着纯洁天真的小兔精,怎么学会如此勾引之术。” 初幼两只脚交叉勾住,双腿圈住孟清的腰身,笑着说道:“我这可是妖道双修—一修本体,二修狐狸道。” 说完,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胸部,两指夹住微微挺立的乳头轻轻摸搓着,一双明眸带着挑衅的意味直直地映进孟清的眼里。她又腾出另一只手,指尖在池中沾点水,随后落在孟清紧致结实的胸膛之上,一圈一圈在其肌肤上勾画。 “我还和山下的姐姐们学了很多,你想不想试试?” 孟清喉间一紧,他当然知道初幼口中山下的姐姐们是谁。 冬巫山山脚下有大片村落小镇,小镇倒也挺繁华,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镇中还有不少生意极好的青楼妓院,也不知道初幼怎么接触到里面的神女花娘,和她们成了好友,经常跑去山下看她们献舞吟唱。 他后来其实也有问过,初幼倒也没隐瞒,说那些勾栏美人中有几位也有几位是狐妖,未成形时她们还曾在山上一起玩闹过,后来几位姐姐成人后便下了山,有时还会邀请还是小兔的她去镇上玩。那些姐姐陪侍男女客人时,都直接将她放在屋内,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展示情爱里的魅惑之术。 初幼见孟清不语,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她身子向前凑了凑,然后薄唇一张,伸舌舔了舔孟清右胸上红嫩的一点凸起。 孟清眸子微微瞪大,酥痒的刺激感从心底爬升,逐渐蔓延开来。 他垂头只能看见初幼圆圆的头顶,还有一对毛茸茸的长耳竖起来在他面前晃悠。 温热的池水裹着他的下身,水下初幼不安分的小脚还故意一下一下地刮蹭着他的腿侧。 热浪在室内翻涌,在孟清的心头翻涌。 可初幼并没有停下惹火的动作,她想要将情欲之火燃烧得更加烈焰,要用温湿的舌头在爱人的肌肤上散播火种。 她埋着头,一路向下吻去。直到弯身的动作有几分别扭时,她才将孟清稍微推远点,轻身一跳,在池中站稳脚跟。 初幼的手从水面上慢慢拂过,来到孟清裸露的肌肤与池水的交壤处,她沿着水面的分隔线在他的腰侧划线。池水清澈,却将其下鼓胀的某物给模糊得无法更加详尽地窥其雄壮。 “阿清。”初幼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跳声,“想要吗?” 初幼的话像是火引,引燃了他早已无法按耐的欲望。 “想。要。” 孟清一字一字地说给初幼,他双手捧着池中女子的小脸,低头吻了上去。 初幼抱着他,回应着他。她的睁着双眼细细地看着男子的面容,比起身体的情动,内心深处的心动更加让她感到欢愉。 孟清将初幼逼至池壁处,伸出一只手揽住她,将她的后背与微凉的石壁隔开,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以便她的花穴吞纳自己挺立的阳物。 在极致的欢愉里,孟清微微低哑的吼声与初幼黏腻娇转的呻吟交织在一起,肉器与花穴的碰撞,水浪与池壁的拍击都在放大了这空间里的暧昧和情潮。 室外路过的婢女红着脸加快离开的步伐,她们带着羞涩面面相觑,心中却不约而同地艳羡和疑惑是何人进得王爷的室内与之交欢。只可惜待到王爷离开时,她们也只是看到孟清横抱着一女子,该女子捂得严严实实,就连头上都被衣袍盖住,看不轻半点容貌。 更加奇怪的是,自那天浴室欢爱后,孟清身边仍然没有任何侍女,这名女子也再没有在府中出现过。府中奴仆私下猜测可能是某一大胆奴婢偷溜进王爷浴室勾引了他,事毕后王爷不想负责,勒令她回归原职,也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 关于此事的猜疑众说纷纭,但后来端亲王府内的女仆倒是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更加娇艳了。 孟清无奈,屡屡能发现自己的寝房,浴室,书院经常误入一些“不小心”的婢女,而“浴室事件”的主角—初幼端着小兔模样,乐于看府里的美女姐姐来勾引自家的男人,更乐于看孟清面对各种魅惑不为所动的“柳下惠”模样。 5.元会夜宴 雪日一过便是年。云朝国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大雪洗礼后,转眼间就到了正月时节。王城内一派喜庆热闹氛围,未消融的雪色和春帖的赤红交相辉映,为安稳平和的生活添了更多的欣荣和希望。 皇宫有在正月初一举办元会夜宴的习俗,宴请众臣的帖子也早已下发到各自的府上了。 初幼卧在孟清怀里,雪白的小爪按在他的书卷上。 “阿清,我也想去皇宫。” 孟清撇眼看了她一下,随后又将目光移回书卷上。 “上次带你去宫里,你偷偷溜开,还在皇宫里迷了路。要不是后来碰巧被付恒遇到,你就等着被别人抓住做成麻辣兔头。” “嗯哼,上次是意外,再说,我还可以变成人,随便向宫里的美女姐姐们问个路不就回来了。” “是是,变成长着兔耳的人,然后立马识破你妖怪的身份,再把你送到地下斗场做奴隶去。” 初幼:…… 她竖了竖耳朵,想要变成人形再求求孟清,但是最近正值她彻底进化成人的时期,暂时还不能随意所欲地变化形态。于是她两只毛茸茸的长耳又耷拉下来,转而偏头轻轻地蹭着孟清的手腕。 “求求主人,求求主人。只要主人带我去宴会,幼幼做什么都可以。” 小兔的处世法则:要想拿到自己渴求的东西,就得学会灵活地使用各种手段,强取豪夺,坑蒙拐骗,威逼利诱,或是撒娇卖俏。而她冬巫山下的绝色姐姐们更是教会她如何将撒娇求人施展到极致。 初幼身上的软毛轻柔地刮蹭着孟清的肌肤,她又伸舌在其掌心内轻轻舔舐,黏腻温热的触感勾起了一阵酥麻的痒意,这股痒意顺着孟清的胳膊攀沿其上,漫布到他的心头,像是有蝴蝶在其中振翅慢飞,牵扯出无尽的难耐。 “够了。”孟清伸手抓住初幼的后颈将她提了起来,“带你去就是了。” 他又将小兔托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圆滚滚,软乎乎的小屁股上。 “不用总是这样求我,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听到孟清略带认真的话语,初幼眨巴眨巴大眼,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又立着耳朵,轻轻一跃,从他掌心跳到他的肩头,小爪儿拍在孟清的脸上。 “知道啦,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就不这样了。阿仙姐姐说男人都喜欢这一套,我以为你也会喜欢…” 孟清挑挑眉,想到初幼以前在冬巫山的道观里生活,接触的人不仅单一也很单纯,在山下也总是往烟柳之地玩乐,对男女关系以及距离的认知和把控不是很完善。尤其后来半成形时还遇上了他这个…嗯…好色之徒,天天教她怎么寻欢作乐… 孟清心生一丝愧意,他略微思索一番后便对着初幼说道:“等你成形后,送你去学堂读书,你可愿意?” 初幼虽脱离兔形不久,但不知是不是经受过道观里仙师道长们的教导,也能粗略地认得一些字,读懂一些书籍。只是她生性贪玩,偶尔教教她还可以,要让她整日去学堂的话,孟清怀疑不出叁天她就会溜出去玩乐。 “学堂?”初幼晃了晃耳朵,她下意识有些抵触,直觉告诉她这应该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但是看到孟清微微蹙起的眉头,她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声音小小地应了下去,“愿意。阿清想让我去的话,我去便是了。” 孟清有些讶然,他伸手将小兔撑在掌心之间,两手的虎口处架着初幼短小毛绒的前爪,低着头凑到她面前。 “送你去学堂是想让你多多学习知识礼仪,学堂里也有其他世家子女,你也可以与她们交好,了解云朝国内的风俗人情。这边不同于冬巫山,妖与人之间的地位隔阂很分明,你可要伪装好了,别让我到时候真去地下斗场捞你。” “嗯哼,明白了。” 初幼摇晃着悬空的两条后腿,点点头示意孟清自己知晓了。 未来之事不可测。 但可测的是初幼如愿地跟着孟清赴宴了。 马车一路悠悠地向宫城方向驶去,晚风吹动轿帘,将热闹欢动的王城之景展示在初幼面前。 大道两旁牵起了灯笼帘帐,黄色的烛火在其间微微跳动,在夜里映照出一片明亮。赏街游玩的行人熙熙攘攘,那些五彩的光也流转在他们脸上,落在他们眼里,点燃起深幽眸色里的光芒。 空气里弥漫焰火燃放后留下的淡淡的烟销味,也有食物飘散的香甜气息混杂其中,并不难闻。初幼卧在孟清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里没有雪后消融的刺骨寒意,只有在热闹盛世下以烟火人情凝成的温暖。 “希望和你长长久久。” 初幼把脸埋在孟清的掌心,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两句。 原本撑着头欣赏帘外街景的孟清眸色一闪,灼灼光华绽放其间,甚似千万星辰坠落到汪洋之中,砸起无数细碎的光耀。他微微拢起手,将小兔囚在掌中,初幼被这突然的挤压弄得有些不舒服,她摇晃着身子,想要挣脱,忽而听得上方一句话轻轻地落了下来。 “我也这般希望。” 皇宫元日夜宴平平无奇。 …这样说是有些偏颇了,但初幼自听到孟清的话后,一直沉浸在虚幻的粉色泡泡中不能回神。而孟清也因为入宫后不便与她聊天,故没有再出声。这样看来初幼倒真像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宠物小兔了。 孟清端坐在食桌前,自然地将装着蜜饯糕点的小碟推到初幼面前,他还向侍女要了一只小号的玉杯,盛了些清水以便自家小兔饮用。 “端亲王的小兔还真有趣。” 侧边,一句温和轻淡的话语响起。 付恒面露微笑,一只手托着小巧的玉杯,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红色的扇子,悠悠地扇动着。 他如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素净淡雅的服袍,唯有那把红扇亮眼得有些突兀。 初幼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付恒的脸上,立马认出这是那天捡到落单的她的大人。随后她的视线又被那把红扇捕获,没由来地,她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难道在哪里见过这把扇子? 她竖着耳朵仔细回忆回忆,没能想起什么后,便将其抛之脑后,扭过身子扒拉面前香甜的糕点去了。 “游历时遇到的,带回来后没想到她这么贪玩又好吃,”孟清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察觉到初幼竖得越来越高的耳朵,以及故意放缓的进食动作,便又说道,“上次之事还要多谢付大人了。” 初幼立马心虚地将耳朵垂了下去。 付恒目光深邃地打量了一眼小兔,随后面向孟清时,不动声色地将其中点滴情绪掩去。 “无妨,只是碰巧遇上…”付恒顿了一下,不知道孟清的宠兔唤作何名。 “团子。她叫团子。” 付恒长眉微挑,随后点点头,唇边生出和善的笑意。 此后宴会如常进行,只是容妃娘娘因为身体不适没能出席。宴会上有人哀叹几声,往年元日夜宴容妃还会亲自表演乐舞,其舞姿翩翩似蝶仙,一袖一振宛如新叶枝上摇,柳条乘风飘。举国之佳人,未有能胜其色者。 孟钰正坐在高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举杯邀众臣共庆佳日,祈福新年天下太平。孟清也得跟着一起举杯,觥筹交错间,初幼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喝了几口杯中的岁酒,初时一阵辛辣味从舌尖,喉间绽开,后又觉出一丝淡淡的甜味来。初幼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宴会气氛愈浓,初幼的醉意也愈浓。 除了醉酒带来的微醺感,初幼还觉得全身有一种莫名的瘙痒感,好似身上的软毛倒长,在肌肤上扫刷。初幼俯在食桌上,抬着眼四处打量。 孟清因为前不久才回城,宴会上不停地有人向他敬酒询问,他忙于应付这些,一时也没察觉到初幼的不适。 初幼眯着眼睛,身上的痒意愈来愈烈,四肢感觉被束缚了起来,想要破除无形的禁锢,向外延伸。她心觉不妙,立马扭过身子,想要从桌上跳下去,又想张口呼唤也有几分醉意的孟清。 宴会人声嘈杂,歌舞音浓。初幼无意识地从口中逸出呢喃被喧闹盖过。她前爪搭在食桌边缘,身子忽然一沉,便从桌上直直地掉落下去。 预想中与地面相贴的撞击感没有产生,初幼落到一张温暖的掌心中。 “小心。” 她听到一句温声提醒,随后又有人接过了它。 闻着熟悉的味道,初幼半眯着眼睛,将头深深地埋在孟清怀里,她听到孟清在向付恒道谢,然后他又抱着她起身对着国君及众人不知说了什么,便走了出去。 出了宫宴的大厅,室外晚风裹挟着一丝寒意袭来,初幼打了个颤,稍微觉得清醒了几分。她探出头看到四周无人,便出声说道:“阿清,我好像要变成人形了。” 孟清见到初幼缓过来,立马将她托高一些,垂着头看向她,眉间有几分疑惑。 “你不是要过几日才会成形吗?” “嗯…”小兔在他手心里哼哼唧唧,“大概…大概是在宴会上吃坏东西了。” 孟清沉默了一瞬,明白了她定是在宴会上偷喝岁酒了。虽说小兔喝酒也无碍,但是初幼这段时间正值幻形期,要忌口的食物有很多。 “阿清,难受。身体要撑不住了。” “幼幼!千万不要在这里幻形啊!” 孟清眉头一挑,眼里流露出几分慌张。 此下虽说周遭无人,但很快就有巡逻的侍卫和宫奴经过,若到时候看到孟清怀中突然抱着一位赤身女子,那可是真糟糕了。 孟清将小兔紧紧地搂在怀中,快步地在宫内各道穿行,想要寻得一处藏身之地。 宫内清凉亭旁有一处十米高的假山,假山侧处有一小洞,猫着身子进去能看到小片被石墙隔开的空地。幼时,孟清和孟钰经常在这里躲避学馆太傅的责罚。 孟清刚靠近此地,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喘气和呻吟声。 “……” 洞内微微散出一些弱光,正好被旁边的草树林木遮挡住,不靠近仔细看便察觉不到。包括那阵轻微的欢好之声也是不贴近细听便察觉不出的。 孟清搂着初幼此时就凑在小洞旁边,他眉头紧皱,还在想这些人胆子好大。 初幼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咻得一下马上变成人形。 孟清随即双手一沉,目光立刻落在怀中赤裸的少女身上,在冷风中心绪凌乱了起来。 6.窥视别人偷情? “谁?” 小洞内烛光一灭,一声警惕的呼唤声在黑夜里压低音量响起。接着,洞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脑袋轻轻地探了出来。见到四周无人,唯有叁两声夜鸟的啼叫在静谧的夜里放大,那脑袋又缩了回去。 洞中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小侯爷,刚才外面是有人吗?” “不是,应该是风吹草枝动。这大晚上的,谁还会到这地方来。美人儿,你怎么把衣服穿起来了?我们继续啊。” 未过多久,洞里又飘出了女子娇转魅惑的嘤咛声。 藏匿在树间高处的孟清搂着未着片缕的初幼,脸上倒是露出一点尴尬之色。 再成人形的初幼也是如此,茂密的林叶挡住了他俩的身形,也略微挡住了夜里寒风的侵扰,她往孟清的怀中贴近,脸上也有一缕不自然的羞红。 “幼幼,冷不冷?” 孟清习惯性地微微偏头对着她毛茸茸的长耳说话,却猛然发现那双标志性的小耳已经不见了。他立即垂头去打量怀中的女人,还是熟悉的容貌,只不过以往未幻化成功的兔类特征已经全部消失了。现在倒真是和普通人无异了。 “嗯哼?你进化成功了?” 初幼自己都没意识过来,她下意识动动自己的兔耳,却发现已是有两只玲珑小巧的耳朵取而代之了。 她眸中立即绽放出惊喜,双手紧紧地拽出面前男人的衣襟,刚准备大声呼喊,却被孟清及时伸手捂住了嘴巴。 “嘘!”孟清示意她往下看。 洞中的两人赤裸着身子走了出来,女方小心翼翼地弯着身子,不时地四处张望着。 “小侯爷,我们还是进去吧,在外万一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里面地方太小,我抬个头都能撞到石头上,”男子压低着声音,伸手将女人扶到一块较为光滑的岩石上,“宝贝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夜这边不会有人巡逻,其他人也都聚集在宴会上,没人会绕远过来的。” 在夜幕和林叶的遮蔽下,树上的两人仅仅只能看到下面两具交缠扭动的躯体,孟清听着下面沉溺于欢爱的男子发出的粗吼声,以及情到浓时故意吐出的粗鄙言语,心里却在冷静地盘算着如何将他们打晕再离开。 初幼则缩在孟清怀里,探着头好奇地向下张望着。 岩上两人游戏得越来越开放,被唤做小侯爷的男人将女子死死地压在石上,胯间之物在女伴的花穴里来回抽插,嘴里还得意地询问着身下娇人舒不舒服,爽不爽。 女子倒也十分配合他,仰着头目光迷离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娇滴滴地回应着他。 “小侯爷果真最棒了,奴婢的两张小穴都在不住地流水…” 说着,女子释放出自己的双手,一手狠狠地揉拧着自己丰满诱人的胸部,另一只手则压在自己唇边,一点一点地伸进去玩弄自己的小嘴。 “小妖精,看爷不玩坏你。” 男子被女子的动作狠狠地刺激到了,他弯着身子埋在身下人饱满的双乳间,下身抽插的动作进行地更猛烈了,试图要将自己所有的欲望发泄出来。 孟清看着怀中的初幼毫无羞意地看着入迷,他垂头靠近她的耳侧,带着一丝笑意轻声地说道:“好好看,好好学,回去我们也试一试。” 听到孟清暧昧话语的初幼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身后人一眼,微微皱起的眉间蕴纳了一抹严肃,她张了张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明白。” 孟清顿时被逗乐,他强忍着笑意将女子搂得更紧,不安分的手又开始在其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手指轻抚皮肤引起的颤栗感让初幼仰了仰头,疑惑的视线对上了孟清暗藏深色的双眸。 “想不想先在这里来?” 孟清贴唇附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一路侵袭到心里,那低沉嗓音里藏匿的蛊惑意味轻而易举地勾动了初幼深处的悸动。 她紧张又期待地用眼神询问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树下做,我们在树上做。” 孟清的唇含住女子一点如玉耳垂,随后又辗转到她紧抿的唇侧,将樱红的软肉从她的齿下解放出来。 他们身处的这根树枝枝杆宽厚结实,四周正好又有其他胡乱生长的枝丫交错延伸,不仅能够遮蔽住他们的身形,也留有空间供他们活动。 此时的初幼面向着孟清,她被孟清托举到更高一点的枝干上,她屁股坐在孟清铺好的避寒外袍上,衣袍上还有一些细软的毛绒贴合着她裸露的肌肤。 越过孟清,初幼看到下面的男女此时又变换了花样,女子靠在岩石上微微地喘气,她岔腿分坐着,双腿中间是男子晃动的头颅,他半跪在地上,伸头埋在女人的私处,以温湿的舌头为钥匙,打开蜜穴的洞门。 “幼幼看得这么入神,是不是也想这样?” 孟清挑起眉,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引诱着迷途的人往深渊里沉沦。 “嗯…想~” 兔兔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在喜欢的人面前更是如此。 “幼幼想要。” 初幼简单直白的渴望取悦了面前的男子。在朦胧的夜色里,无法清晰地看透他脸上的神色,只能感知深沉的暗处里的一声轻轻的低笑。 “抓好,小心掉下去。” 他的叮嘱小声地在初幼耳畔响起,惹得她脸侧一阵瘙痒。随后孟清俯着身子半跪在粗壮的枝上,一只手抵在初幼身坐的那只枝干上。 初幼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面前穿过的一根枝桠,以此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无措地垂在身侧。 孟清伸手从初幼的腰侧一路向下抚去,指尖的温热像是一团火焰,在荒原之上燃起无尽的欲望。这份欲望牢牢地抓捆着躯体的主人,在其体内化成一江春水,自上而下奔腾。 他的手指辗转到初幼湿润的私处,慢慢拨开丛生的杂草,寻得藏匿在小缝中的粉色珍珠。孟清用两指捻住它,轻轻地按压揉搓起来。软嫩的阴蒂在手指的玩弄下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一阵一阵的刺激感冲击着初幼的感官,她不自主的夹紧小穴,将潺潺流淌的蜜液锁在其中。 孟清见状故意抬头望向欲望难耐的女子,他没有急着去打开那张诱人的小口,而是继续挑逗着已经微微肿胀的阴蒂。他拨弄着女子私处的两片肉瓣,将其微微撑大,然后一指抵着那颗小小的红果,将它推进去,随即又勾出来。似是觉得这样的折磨还不够,孟清凑近身,张唇将那颗小果纳入口中,以舌头轻轻地逗弄着它。 初幼只觉得全身都充斥着难耐的痒意,下身的小穴一张一合,像是等待哺喂的小口,渴求着主人的填补。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游走到自己的胸部,配合着孟清挑弄自己私处红莓的动作,她也轻轻地握住自己的酥胸,按捏着上面一点红润挺立的乳头。 高处两人隐匿在树间,轻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欲望。石下的两人却毫无顾忌,愈加放肆了。 他们从石上滚到草地,从半跪改为双方互对。他们躺在地上,身体成互倒的姿势,男子继续用嘴巴伸探着女子潮湿的阴部,而女子也张着红唇舔舐着对方雄雄昂起的阴茎。 急促,包含情欲的喘息声从下方一路婉转其上,带动着撩拨树上两人的情潮。 孟清此时已经用舌头探弄初幼湿润的小穴了,他轻轻地吮吸着,牙齿摩擦着两旁的嫩肉,引起初幼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初幼紧紧地抓牢着树干,足尖已然绷直,她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在静谧的夜里能够清晰地听到下身男子吻吸私处的声音,还有溢流的蜜液滴落的声音。脑海里似乎有烟花在燃烧,在其绽放的一瞬间,炫彩夺目的光芒在眸中映照,情欲的高潮在体内登顶。一股蜜液从穴道中涌出,孟清微张着唇将其尽数纳在口中,又在初幼羞涩的注视下吞咽入喉。 初幼瞪大着眼睛,目光落在孟清带着晶莹水色的唇角,她想伸手为他拭去,却在下一秒看到孟清起身吻了过来。 咸涩的味道霎时在唇齿间绽开,初幼双手抵在孟清胸间,被动无力地接受着孟清的深吻。 “幼幼真得好香。” 孟清的唇又俯到初幼耳边,低哑的声音里蕴藏着浓烈的情欲。过后他又将头俯在她光洁赤裸的颈间,温热的唇边带着一点湿腻亲密地贴在她的肌肤上,急促的呼吸裹挟着热浪从她身体每一处蔓延开来。 初幼下意识地环抱住孟清的腰身,双手在他后背无意识地游走,摸索。 “阿清你是不是也想要。” 初幼贴唇附在孟清耳边,她的声音还因动情而微微有些颤意。她伸手就要向孟清鼓起的欲望之地探去,无奈被层层衣物阻挡,只能隔着布料轻轻揉搓着男人的性物。 孟清轻哼一声,眸里荡漾着比夜色还要深邃的情欲。 眼下是初幼身上不着一缕,他的身上却被衣物层层包裹,即使想要将欲望悉数填充进女子的沟穴,也不得不将其暂时按耐住。唯恐动静过大,或是稍有不慎,被树下人发现。 “乖,回去再弄。” 孟清僵硬地把初幼的手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胯部挪开,在她不解的神色中哑着嗓子解释他们现在要离开这里了。 初幼乖乖地从高处的枝干落下来,毫无遮蔽的私处与充当铺垫物的大袍亲密地滑蹭了两下,腾升的痒意使得她心中又是一颤。孟清小心地将衣袍拿起,目光在触及上面一滩略微明显的水渍上闪烁了两下,他还坏心地故意将其展示给初幼看,惹得对方更是羞赧。 孟清将腰带上一枚实心圆球状的玉石取下,将其夹在两指之间,在朦胧不清的夜色下微微用力对准下方面向古树的女子投掷过去,紧接着便听到女子一声闷哼,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晕死过去了。那边深溺欲海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被悄悄落地的孟清一招手击给打晕了。 初幼见状便也轻身跃落树下,她刚一落地就感知一股寒意,在晚风中微微打了个颤。 “将衣服穿上。” 孟清从小洞中拿出晕过去的女人的衣服递给初幼,随后打算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人拖进洞内。他先是把女子抱进去,用其男伴的衣物裹住她赤裸的身子。后在拖动男子身体时发现了熟悉的面容,他挑眉露出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眸里闪过一丝暗芒。 收拾完毕后,孟清直接带着初幼坐上马车回府。原本跟随的奴仆看到自家主子身边多了个玲珑佳人,眼睛瞪得比周边黑马的眼睛还大。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孟清经过时只是冷冷地对其瞥了一眼,随后牵着初幼上了马车。留下疑惑且恐惧的小厮默默推测。 7.解释(剧情章) 自从那日孟清带着初幼回府后,府中众人对于初幼身份的猜疑也就多了起来。有人猜测初幼是皇宫内的婢女,被自家王爷看上后给强行掳走了;也有人联系到前不久的“浴室谜案”,推测初幼就是当时的女主角,不过那时被孟清金屋藏娇藏起来了,如今才想起要给她一个交代。 孟清自己作出的极其敷衍的解释是夜宴之后回府路上遇见的,见初幼可怜便将她带回来了。 当日陪同进宫的奴仆们听闻此言,面对众多前来八卦讨证的人,厚着脸皮心虚地回应。 “啊对对对。” 尽管几乎没人相信孟清的话,但府中众人与这位新来的小姑娘相处得倒是很融洽。初幼天性聪颖活泼,长得也是乖巧可爱,尤能讨人喜欢。而亲王府中的下人也多是随和好相处的脾性,冲着他们经常怀疑和抹黑自家主子却还没辞退或杀头就可以知道这点。 此外她们在注意到王爷身边的小兔不见了后(对此孟清也给出了解释:在外乱跑被人抓走做成麻辣兔头了),总是会觉得玲珑活泼的初幼和曾经那只雪白毛绒的小兔很像,由此大家对初幼显得更加怜爱了。 在自家府中,关于初幼的事已经交代清楚了,但是不知为何宫中也听闻了这边的动静,知道孟清夜宴后带来一位神秘的美人回府,于是他就被孟钰再次请进宫。 孟清把那蹩脚的解释又给孟钰说了一遍。却不想对方冷着一张脸让他赶紧实话实说。 “喂,我都说了路上捡的,路上捡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啊?” 孟清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端详着房梁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金龙。 “你这姿态是在藐视君威吗?” 孟钰皱起的眉间布满的严肃之意,双眸好似深井,藏匿着冷冽和愠怒,他就立在书案之后,双手垂在腰侧,将攥紧的拳头掩于宽大的袖间。 孟清慢悠悠地朝他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坐直了身子。 “你是皇帝你了不起,你坐龙椅,流放我出城。” 孟钰神色一滞,佯装起的怒意略有破功之相。 “好好地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在乎,你乐意,你出城玩了一年快活得赛神仙吗?” 孟清又是一声冷哼,抬着眸子与孟钰对视上,转回了原来的话题。 “我再说一遍,我带回去的女人并不出自于宫中。” 孟钰心中微沉,他在意地是孟清故意岔开出城的话题,想来他还是对此无法释怀。孟钰眸色稍微柔和了几分,既然今天是来问他宫女之事,就暂时不要为过去的事烦扰。 “你可知夜宴过后宫中便缺少一位宫女?”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带回府的那位。” 见孟清还不承认,孟钰轻笑一声,从桌上拿出一物,“那你看看这可是你的?” 一枚小小的玉石躺在孟钰手心,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之色静静地落在孟清脸上。 可惜孟清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察觉到孟钰一口咬定他从宫中带走女人时,就知道孟钰手上必然有什么可以下次定论的证据,而这证据只有可能是他当日击晕树下偷情两人的玉石。 但是那名宫女不见了? “玉石是我的,没错的话应该就在清凉亭的假山附近。我那日出宴会带着幼…小不适的团子呼吸新鲜空气,正好在那边遗落了玉石。” 孟清从容地靠在木椅上,目光坦荡地与神色不明的孟钰对上,反问道:“你难道就凭此怀疑我?” 孟钰沉思了一瞬,将手上的玉石抛给孟清。 “宫女失踪无论是否与你有关,都只是小事,若真是你…” “真不是我。”孟清打断。 “我说若真是你,也并无大碍。召你过来只是想提醒你行事要小心,不要留把柄,”孟钰扫了神游的孟清一眼,叹了一口气,“还有,团子是谁?” “我的兔子。” “……” “算了,你回去吧。不过你刚才都这么说了,容璃下月宫内摆宴,你把你带回府的佳人也带进宫来聚聚吧。” “嗯哼。”孟清应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什么,问了一声,“定北候家的小公子,那日也赴宴了?” “嗯?对他有点印象,就坐在定北候旁边,眉宇间和他倒有些相像,”孟钰抬眼看了一下孟清,恰似不在意地问道,“提他干嘛,难道他和宫女失踪有关?” 孟清察觉到孟钰目光中的尖锐,掩去自己脸上一瞬的深思,摆摆手。 “反正和我无关。臣告退了,回家陪美人去了。” 归府途中,孟清碰巧遇见了几位好友,他们极其熟络地邀请孟清去明月楼喝酒吃饭。孟清倒也没推辞,从一位友人手里“优雅”地顺过一把昂贵的白玉扇子便轻摇着应约同行了。 城里茶楼酒肆客栈食馆中,最有名的当属明月楼,楼高四层,红木为梁,顶上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颇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之势。 四楼专设有独间,分里外两室,一帘珠玉薄纱将其隔开,里层厢房摆有一桌,外室则有香木作栏围出一地,靠栏边铺设一张较大的迭席,上架一小桌,可供饮茶取食。 他们一行人现身处的就是明月楼第四层的雅间,也是他们过去常常集聚之地。孟清捏着精致的杯盏,身体后倾靠在外室的栏杆上,微眯着眼,目光游离地徘徊在内室好友的身上。 一年前,孟清可是云朝国声名显赫的被打上“放浪形骸”标签的贵公子,他和宋玉一行人整日在王城里醉酒享乐。众人不敢对其有任何非议,一来他是皇帝的弟弟,地位显贵;二来他手握兵权,为云朝国御敌和征讨都立下了不少功劳。再有就是孟清虽表面行事浪荡,却也没做过什么胁迫或损害百姓的事。众人对这位小王爷实际印象倒也不坏,尤其是城内还有不少怀春少女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被其看上,嫁入端亲王府成为王妃。 “阿清,想什么呢?” 宋玉见孟清独自一人站在外室,不免走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感叹好久没到这里来了,竟然还有几分陌生。” 宋玉望着孟清,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他也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打量内景,过了一会才轻声问道:“皇上那边怎么安排,你还是…” “现在是闲散王爷罢了。”孟清笑着摇摇头,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平淡,不掺任何情绪,“这样也好,往后就在王城内生活,不愁吃穿,也不受兵戈战事纷扰。” 宋玉叹了口气,微微仰头望向夜空。 夜色沉沉,站在高处时,只觉得天幕和大地离得并不是太远,仿佛伸手就能触及。但点缀其间的星星兀自闪着光,似是在天幕的最深处,要人只可望,不可亲近。 “皇上也是为你好。”宋玉望着远处一颗明亮的星星,出声宽慰孟清。 孟清不置可否,伸手拍了拍宋玉,轻笑着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对孟钰的一切安排都表示服从。” 说完,不等宋玉再有所表示,孟清便起身离开外栏,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和其他好友道别。众人纷纷挽留孟清,邀他等下一起去暖香阁看新晋的花魁拨弦弄曲。孟清笑着解释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下次自己作东宴请他们再聚。 宋玉依旧站在外栏,向下看着孟清远去,未有再回头的身影。 “宋玉,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喝酒。你等下去不去暖香阁。” “他怎么会不去。他可是鸣琴姑娘的座上客。你说是不是,宋玉?” “是。”宋玉笑着应了一声,目光从天地交融的昏沉一线处离开,进了室内。 8.鸳鸯秘事(微h,前戏) 孟清回府时已是深夜。府中下人说初幼一整天都泡在他的书房里,晚间吃完饭后又跑回书房找了些书就回到寝室了。他倒是有几分讶然,想着自家调皮的小兔还会读书?难道是那日说要送她去学堂的话她听进去了,所以想提前找点书充实充实自己?不管如何,孟清心中生出一丝骄傲和满足,像一些世家长辈看到自己顽皮捣蛋的晚辈终于醒悟,埋头书海重回大道般欣慰。 孟清走到初幼屋外,隔着单薄的窗户纸,还能看到屋内摇曳烛光映出的微弱光芒。他轻声地打开门,在飘摇的纱帐的掩藏下,模糊不清地地窥探到床上的小小身影。 听到响声,初幼灵活地从床上坐起,她掀开帘帐,露出一点头,一双杏眸里夹杂着闪烁的光芒落在来人身上。 “听曲莲说,你今天都在书房读书?” 孟清拨开面前的珠帘,慢步走了进去,他的身上还沾染了夜晚里的寒气,担心让初幼受凉,他将外袍卸下扔到了旁边的木椅上。 “嗯哼!”初幼把纱帐撩到两侧,从枕边拿起一本小书,伸手递给孟清,“我在你书房里找到的,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给我看!” 孟清匪夷所思地打量了初幼一眼,心想我早也不知道你喜欢读书啊,在冬巫山时还一度把道馆里的书偷了去作柴火在山里烤野果。 但此时他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他接过初幼递过来的小册,随意翻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合上书,目光久久地落在封面上“鸳鸯秘事”几个字上,呼吸略微有些紊乱。 初幼见他没说话,表情也奇奇怪怪的,便皱着一张小脸疑惑地从他的手中夺过小书,放到枕上摊开到原先所看之处。 “好看吗?” 孟清回过神,咬牙切齿地看着床上小人勾起双腿,两只小脚交叉着,还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晃悠着。 “好看是好看,”初幼头都没偏,边聚精会神地看边回应着他,“但是有些图画看不太懂。感觉没试过。” “哪里不懂?” 孟清冷着脸,凑过身轻压在初幼身上,惹得小兔急急地滚过边儿去推开他。初幼挪到床的里侧,留出地方给孟清。专心看画本的她还没能察觉到孟清浑身散发的那股“恨铁不成钢”的郁闷。 “这儿这儿,”小兔贴心地翻开某一页,指着上面赤裸的两人歪着脑袋看向孟清。 画上女子仰面躺于塌上,红唇微张,嘴角有透明的津液缓缓流下,眸光中水色荡漾,她的双手被红绫束住悬在两侧,红绫的顶端是一个吊环,圈在木柱上以此固定。环的上面除了系有红绫外,还有一条挂上小铃铛的细绳,绳的另端连着精致小巧的夹子。夹子是用一些质地较软的材料做成,可以看出在绳的拉扯下有些变形。但软夹的小嘴却很倔强,死死地咬住画上女子的殷红的乳头,为其带来刺痛与快感并存的颤栗。女子的身下坐卧着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他一手抬住女人搭在他脖上的纤纤玉足,摆弄着自己的阳物往女人的深穴里递进,另一手伸过去拽住夹在她左乳上的红绳,大力摇晃着,引得绳上铃铛碰撞作响,夹口乳尖红肿轻颤。 孟清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看得一愣,心想自己以前好像并没有看到这幅图来着。 初幼见他不语,又自顾自地比划起来了。她坐起身子,双手握半圆在虚空中假装性地托了托双乳,后又看看床的两角顶端,皱着眉摇摇头。 “感觉看起来很残忍,”初幼凑身贴着孟清,手指点在画上女子被夹子咬住的乳头上,说道,“用夹子的话,肯定得痛死了。” “还好。这是特制的软夹,是专门用于房事上的调情物品。这夹上还可以放上药物,能够起到更好的催情效果。” 孟清成功地被初幼带偏,开始一本正经地替她解答疑惑。 “嗯哼~原来如此。” 初幼拍拍手,一脸了然。她合上画册,猫着身子溜进孟清的怀里,双手托着他的脸庞,语气里沾了些崇拜和骄傲之意。 “不愧是阿清,什么都知道!” 孟清一时语塞,反应过来了自己在干什么,应该干什么。 于是他又板着脸,伸手将捧着自己双颊的小手给握住,随后身体下压,将初幼禁锢在怀中。 “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看。” 初幼疑惑地看着他,想要将双手从束缚中挣脱开来,却敌不过孟清强硬的力道,只好作罢,垮着一张脸回击道:“乱七八糟的书也是从你书房里找到的,摆得很显眼哦,一看就知道你肯定也没少看。” 孟清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眯着眼凑过去,假装严厉地说道:“我这是为你好。” 初幼可不吃他这套,仰着小脸也贴过去,两片薄薄的嘴唇在他的脸上蹭过。 “我也是为你好。” ??? 孟清好笑似的反问她:“为我好?怎么为我好?” 初幼见孟清上了道,忍不住弯起双眸,整个身子黏在他的怀中,话语中沾染了一些挑逗意味。 “学习这些,难道不是为你好吗?” 说完,初幼抬眼直视着孟清,精致小脸上写满无辜和认真,唯有那双藏匿着狡黠的明亮眸子以及唇角若有如无的笑意泄漏了她的真实情绪。 …… 孟清:我可谢谢你了。 他欺身将初幼压在身下,钳制住她两只胳膊的手开始向上推,直至越过初幼的头顶,被按在枕上。 “行啊,既然你逗这么说了,那我可要好好检验你的学习成果。” 孟清挑着眉,眸光在初幼脸上流转。 自家小兔已被惯坏,和她好好讲理看来是行不通了。但其实他早在看到那本《鸳鸯秘事》的时候,已经做好要马上将她送到学堂读书的决定了。 那么在送她去学堂之前,浅浅地检验一下她今日的“学习成果”也不是不行,毕竟书都读了,不试试也说不过去。 孟清在初幼“期待”的注视下,从床前纱帐上撕下两缕,像画册里那样,将初幼两只手悬空绑住。 初幼坐在床上,摇了摇被束缚的两手,显然也是想到刚才所询问的那副图。她面露一丝迟疑,轻声试探性地询问着孟清。 “你不会是要像画册里那样吧。” 她的声音小小地,其中还有一些颤抖。孟清勾起唇角,眼里荡漾着不明的情绪,他没对此作出回应,只继续慢条斯理地为初幼卸下衣带。 “不要啊!阿清,我以后不看了就是嘛。” 初幼见此便以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对“软夹咬乳”心有恐惧,不停地退缩着自己的身体,逃避孟清的触碰。 “我还看了其他的,我给你展示好不好,幼幼不想要这个。” 初幼恳求的语气里已经携带了一丝哭腔,她睁大眼睛看着孟清,祈求他快点停下。 孟清低着头,已经将初幼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褪去,他的脸埋在阴影里,因此初幼无法看到他毫无掩饰的愉悦笑意。 “哦?幼幼还偷学了什么?说来听听。” 抬起头时,孟清脸上已没有了笑意,他语气淡淡地,好像对初幼的建议并没有多大兴趣。他的手故意地落在初幼的乳尖上,那两颗小小的乳头还没被亵玩就已经挺立起来,像是鼓鼓的小花苞,马上就要绽放了。 “幼幼的两颗小果真是敏感。” 孟清专心把玩着她浑圆饱满的双乳,食指和拇指贴近,作长嘴夹状,将小小的乳头捏在指尖。 初幼难耐地惊呼一声,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粉嫩的乳头在孟清两指的挑弄下慢慢肿胀,变形。 “痛。” 初幼抬腿横在孟清前方,眼里带着水光恳求着孟清。 “幼幼不乖。”孟清无视她的诉求,又撕下一段纱帘将她的一条腿悬空固定在一侧。 初幼傻眼了,不知道孟清究竟想做什么。 而此时孟清的手也从她的双乳间离开。他起身站在床沿边,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子。 “幼幼不是要想我展示其他房事姿势吗,怎么不试了?” 初幼晃了晃自己被束住的一条腿,撇撇嘴,委屈地说道:“你把我腿给绑上了,怎么试?” 孟清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斜着身子靠在床柱上,伸手摇了摇她腿上的纱帘。 “是哦,那怎么办呢。” 纱帘的扯动牵连着初幼的一条腿一起晃悠,而腿部的晃动也让下身私处的两侧软肉产生摩擦。初幼呼吸一滞,忍不住将可以自由活动的腿收回,紧紧地贴近着另一条腿。 孟清见状挑眉轻笑一声,他微微俯身,掰开初幼闭合的腿间,手指从私处小缝上划过,勾起一片黏腻。他挑着手指走到初幼身边,让她能够看待自己指尖上的水色。 初幼有些羞然地偏过头,却在下一秒感知唇上一凉。 孟清竟然将她花穴里的蜜液抹在了她的唇上。 初幼瞪大双眼,转过头来看着孟清。他的手指还在她的唇上流转,初幼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一松口直接将孟清的手指纳入口中。 孟清眸光一沉,随后将手指抽了回来,打趣道:“没想到幼幼这么迫不及待?” “才没有。” 初幼嘟囔着,她还能感知到唇上的那股湿意,想要用手将其抹去,却记起双手还被束缚着。 “快帮我擦一下嘴巴。” 初幼嘟起嘴,含糊不清地示意着孟清帮忙。 “自己来。” 孟清环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初幼说到。 “我的手被你绑住了怎么来嘛,难道…” 难道要我用舌头吗? 初幼及时打住,只是抬着头瞪向孟清。孟清挑眉一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帮帮我嘛!阿清~” 初幼放轻声音,拖长尾调祈求孟清。 “好吧。” 孟清坐在床边,伸手向初幼的唇上抚去,随后方向微偏,捏住了初幼的下巴。 初幼:??? 她看到孟清俯着身子压下来,随后两片薄唇覆盖她的唇上,将上面的蜜液卷入口中,他捏住初幼下颚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巴,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向深处寻去。 初幼眨巴眨巴着眼睛,在其强势的攻掠下同样热烈地回应着他。 良久之后,两人的唇才慢慢分开。 “幼幼果然还是很香啊。” 初幼微微喘着气,轻哼一声。 “现在你可以给我放下来了吗?” “不行。还没结束呢,”孟清起身,目光落在卧室正中木桌上,“幼幼渴不渴?” 9.花穴弄水h 初幼怔怔地看向孟清,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不觉舔了舔双唇,后又做出下咽的动作,感觉自己嗓子有几分干涩,于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有些渴了。” 孟清笑了笑,眼里有暗芒悄悄地划过。他转身走到房中的木桌前,不急不慢地将倒扣的杯盏立好,随后又提起装了半壶清水的茶壶,注水入盏。 初幼的两手一腿悬在空中的姿势让她微微觉得有些疲累了,她小心地挪动着屁股,好让自己能够靠着些什么坐起来。 “不要乱动哦。” 孟清的唇压在小巧的玉杯边沿,只是浅浅地抬了眼,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警告”了一下床人的小人。 初幼听闻只好放弃自己的一切行动,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叁根纱帐束着自己的肢体在空中轻轻悠悠地晃荡。她偏过头去打量孟清,心中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无概念。但见到孟清穿戴整齐地倚靠在桌边喝着水,她有些不满。 把人脱光了吊在床上,自己却跑去喝水? 这算什么? 初幼鼓着腮帮子,圆润的眸子里裹挟着一丝悠悠地怨恨落在孟清身上。 “我也要喝水。” 桌上杯落,木头与玉石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孟清将用过的杯盏又扣了起来。他食指一勾,轻轻松松地握住茶壶的把手,将其提起来,慢慢地朝着初幼走过去。 很奇怪,初幼想着孟清是过来喂她水喝的,但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上泛起阵阵颤意,体内有莫名的渴求和躁动因子在撞击,心脏也突突地在跳动着,好像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阿清…” 初幼喃喃地喊着孟清。 “嗯哼?”孟清坐在床侧,随手将茶壶放在初幼身边的空余之处,“不是渴了吗?来喝点水。” 他动作轻柔地将初幼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手…”初幼仰着小脸,讨好似的冲他摇摇自己被绑住的手,“不解下来吗?” 小兔试探性地询问着。而孟清回以摇头,他拿起茶壶,将上扬的壶嘴递送到初幼唇边。他慢慢摆弄着茶壶,让那纯色的白玉壶嘴沿着女子软嫩的唇磨搓。 “我喂你就好。张嘴。” 孟清以壶嘴撬开初幼的双唇,微微倾斜着壶身,以便清水流灌到她的口中。失去主动权,全然受孟清调控的初幼无助地仰头,嘴巴紧紧地圈住壶嘴前段,将入口清甜的水液咽入喉间。 有些清水顺着初幼的嘴角流下,以透明的液体痕迹从她洁白如玉的颈间一路蜿蜒向下,落到更深处。 孟清抬手在初幼腹部截断这股细长的水流,他的手指沿着水流的痕迹,逆向抚摸而上。 初幼的身体因感受到孟清的触摸而变得敏感不已,她靠在孟清怀中轻轻颤动着,嘴巴咬着壶嘴,舌头堵住起上端的小口,试图向外推搡着。 “够了够了。” 初幼一说话就有水液流出,孟清将茶壶放在一边,伸手拭去她唇边的水渍。 “不渴了?” 孟清的手指开始摩搓着她红嫩娇软的唇瓣,眯着眼,别有深意地询问到。 “嗯,不渴了。” “说谎。” 孟清突然捏出了初幼的下颚,垂头凑近怀中女子,他的手指又流连到她的腹部,轻点着那片还未干涸的水迹,哑着嗓子说道:“上面的小嘴喝饱了,就不管下面的了?幼幼真是一只自私的小兔啊。” 孟清的手沿着初幼小小的肚脐画圈,带给她一阵一阵的刺激。 “你看,这些水都知道你下面的小嘴巴也渴了,所以要跑下来抚慰它。” 初幼:救命,好!淫!荡! 她红着脸对上孟清流转深意的眸子,试图为自己辩解。 “没有!下面…下面不渴。” 已有红晕从初幼的两颊蔓延到耳尖,孟清俯身覆唇其上,将那一点燃烧的热意含在唇瓣之间,用舌头轻轻地逗弄它。他的手从初幼的腹部向下滑行,慢慢拨开她私处乱生的杂草,一点一点地往闭合的小泉里探去。 初幼无措地咬着唇,双手在空中抓住纱帐,好让自己可以转移注意力。 “还说不渴?” 孟清的手指沿着嫩穴在私处软肉上打转,他的指尖有些湿润,这是沾染了来自于初幼的蜜液。他掀开盖住花穴小口的肉瓣,两只手指顺着紧致的甬道向深处前行。花穴不住地收缩,像是一张一合的小嘴,将面前的物体递送到自己的内处。 初幼被这挑逗折磨得脚尖绷紧,她迷蒙的双眼中慢慢地有水雾晃荡,但那张红唇小嘴还在倔强地说自己不渴。 孟清见状便将手指抽出来,递送到初幼眼前。那只刚刚在初幼体内探寻的手,此时是一片水液黏腻之状。孟清在初幼的注视下,将两指含入口中,吮吸一番后还不忘勾着眉,挑衅地望向她。 初幼微微有些羞然,她偏过头,不去理睬面前之人。 “上面喝好就该喂下面了。” 孟清又提起茶壶,起身坐到初幼两腿之间的空处,随后又将茶壶放在她的大腿中间。冰冷的玉石壶壁紧贴着初幼腿根处的肌肤,那上扬翘起的壶嘴不偏不倚地对在她私处的正上方。 初幼惊愕地向下看了看,但由于肢体受限,她只能看到低头观赏她腿心的孟清。 “你想干什么?” 初幼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自己的下体,私处肉瓣的抽动被孟清看在眼里,他轻笑了一声,手指点在上面。 “喂你喝水啊。” 他将这话说得如此自然,仿佛真得让人觉得他只是要做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罢了。 孟清托起初幼光洁细腻的小屁股,将她的身子微微下拉,凑近自己一点。他另一只手握住茶壶的把手,推送它那翘着的小嘴对准初幼的私处的小口。 冰凉的壶嘴刚触及花穴两侧的肉瓣时,就引得初幼浑身一颤。而这一抖动却使她的花穴张开了小嘴,提前咬住了壶嘴。 孟清轻啧了一声,笑着打趣初幼。 “看来幼幼真得等不及了。” 初幼连忙否认叁连。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孟清不管初幼的挣扎,他继续推着壶嘴往深处前行。小穴接纳着这带着凉意的异物,也在其刺激下不得不更加用力地将其包裹住。孟清见壶嘴一时间有些难以推进,腾出手不轻不重地拍在初幼的屁股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初幼一愣,羞意和痛感一并上来。情绪的夹击让她的小穴微微松口,孟清趁机将茶壶又向里处推了推。 壶嘴的每一分前进,都使得它尖端的斜口勾着阴道的软肉层层迭起。壶嘴上带着弧度的部分也已经没入初幼的阴道之中,冰凉的玉石紧紧地贴在两侧的肉壁上,刺激着花蜜的分泌。 初幼躺在床上轻轻地喘着气,她的感官都被下身的动静牢牢地攥住。 茶壶的壶嘴虽然比较纤细,但是当所有的部分没入时,它微微弯曲的一段竟在其体内将穴道撑开了些。 一种奇异的快感在初幼体内蔓延,她不觉挺挺身子,让饱满挺立的乳尖在更高处绽放,也让下体更好地贴住茶壶。 孟清的眸子微微闪烁几下,他俯下身子,薄唇几乎紧覆在初幼的私处,他每说一句话,都有一些乱生的小毛儿偷溜到他口中,于是他就停下来用舌头将它们挑出,顺带贴心地舔舐那饱满的小山丘,好让小毛儿们都乖乖地分在两侧。 “乖,该喝水了。” 听到孟清的话,初幼在混沌之中抽出一丝清明,她微微瞪着眼睛,心想难道还没结束吗。 孟清托着初幼的屁股,又让其稍微抬高了一些。他慢慢倾斜着壶身,好让水流可以注入到花穴之中。壶嘴顶端流出小股清水,一阵凉意顿时在紧密的甬道间流淌开来。 初幼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她挣扎着身子,却牵扯着插入体内的壶嘴一起转动。 孟清继续摆出灌注的姿势,更多的水流在穴道里漫流,它们顺着倾斜的角度往着子宫的方向流走。不一会儿,茶壶中的水已全部流尽,孟清的目光在初幼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流转。 他忍不住伸手去按了按,却招得初幼一声娇呼。 “别按!要…要出来了。” 初幼胡乱地晃动着唯一一只未被束缚的腿,身体里充满着一种被填充的满足感。 孟清摇了摇空空的茶壶,深入体内的壶嘴撞击着阴道的肉壁,有些液体从花穴口处溢出,顺着小缝流到后庭的洞口上。 “还喝吗?” 孟清坏笑着询问着被情潮包裹的初幼。 “不喝了,快拿出来。” 初幼拿小脚蹭蹭孟清,睁着水雾茫茫的眸子求着他。 孟清点点头,慢慢地将壶嘴抽了出来。 没有异物的填充,小穴很快将其中灌满的液水排出。 “含住哦。不要浪费。”孟清的目光从水色淋漓的私处滑过,落在初幼的脸上,他的语气听似很平淡,但总让初幼有种无法拒绝的强硬。 她只好努力缩紧小穴,让液体不再流出。 “真乖。”孟清眉眼轻弯,将茶壶放在了一边,“接下来是奖励时间。” 不等初幼反应过来,孟清俯身含住了她的花穴,这突然的刺激让初幼无法再保持紧闭,她下体一松,穴道中的水液立马倾泻而出。 孟清的唇堵在穴口,将所有的水液都吞咽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有偷溜的水液从他的嘴角流下,顺着颈脖没入深色的衣服上。 初幼身体也慢慢松懈下来,双手从紧抓纱帘变成无力垂下,她轻轻地喘着气,胸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阿清,我下次再也不看《鸳鸯秘事》了呜呜呜。” 10.发现假山偷情当事人!(剧情章) 春意稍一冒出,满城的林树枝桠上就有幼花新叶探头。 月见书院的庭院里有一棵巨大的古树,在这初春的季节里,早已是绿意盎然。徐徐微风将蛰伏一冬的古树的清香在天地间散播开来,初幼小手撑着头,望着窗外,目光越过室外闲聊嬉戏的人群落在那片生机勃勃的新绿上。 课桌上摊开一本看着有些晦涩难懂的书,上面还有一些潦草的笔记,虽然看不太懂,但也能显示书本主人听课的认真。 初幼此时神思飘荡在王城上空,一路向冬巫山追去。 去年初春前的末冬时候,她还是只兔子,离正常幻化人形的时间还差两年。师父云游回来,打算在道观休息几月。她便整日跟着他跑去山谷采药。师父一直叮嘱她不要乱跑,小心遇到猎人,误伤了她。 但在白雪掩盖的山林间,她还是有一日与师父走散了,而且非常不幸地遇上了前来打猎的山下村民。那个猎人的箭法十分精准,射出的几箭都狠狠地插在小兔闪躲之前的地方。她当时还不敢出声呼救,只能借着雪地的纯色掩盖身迹,快速穿行在空荡的林间。 身后猎人步步紧逼,不一会儿,他就将初幼堵在了山崖之上。小兔几乎要哭出来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举着弓箭的猎人。那个猎人装扮很奇怪,脸上捂着一个深色的面罩,整个身体被一个宽大的袍子给罩住,还有一股奇异的药草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借着山崖的寒风送到初幼的鼻尖。 猎人无视小兔的哀求,他的眼眸里闪烁着锐利且坚硬的光芒,像是比他手中的箭矢更加锋利,狠狠地穿透着初幼的躯体。 那张弓上弦已拉满,只等放手,了结小兔的性命。 初幼紧张地向后退了退,崖下是高深的山谷,一眼都探不了底。在慌乱中她将希望寄托于奇迹,希望师父从天而降之类的。 但是空山不出奇迹,只出意外。 猎人的剪无端地射偏,扎在了她面前的雪地上,一时间千层薄雪被震起,像是逆飞的雪花,遮迷住了她的双眼。她在崖间一点空地摇摇晃晃,长耳猛地一缩,听到另一只箭破空而来。 她下意识地再向后退了一步,小短腿踩了个空,直接从崖上落了下去。 在坠落的绝望和恐惧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皮肤的限制伸展开来,她无助地看向上方。带着面罩的猎人站在崖顶也在冷冷地看着她。 小兔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在身体的异样折磨中几乎要提前昏死过去。 “姐姐。师父。” 初幼喃喃了两声,便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师父就在她的身边。她惊觉身体的突变,原先胖乎乎的兔身已经幻化成人形,赤裸的身上盖着师父的外袍。她转了转头,头上耷拉的长耳垂在了自己脸侧,她伸手摸上去,发现只有耳朵还保持原先的形态。 “别动。”师父见到小兔醒来,松去眼里的担忧,出声叮嘱初幼,“你身上还有伤,先别乱动。” 初幼这才感觉到身体还有些酸痛,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也有些深深浅浅的淤痕。 “师父,我被猎人追赶,然后从崖上掉了下来。” 小兔认真地看着师父给自己涂抹草药,一五一十地将先前的遭遇讲给他听。 “原来如此。”师父抬头看了初幼一眼,眸子里流转着复杂隐晦的情绪,随后又垂下头轻声说道,“你我失散后,我以为你会先回道观,便独自去深谷采药去了。之后听见附近有坠物声,前去察看时才发现是你。” 初幼面露了然,她心中疑惑太多,便也没察觉到师父话语中的奇怪之处。 “可我为什么现在就成形了啊?不是说最快也在两年之后吗?” 初幼低头打量几眼自己的身体,随后又转转脑袋,试图寻找一些可以观察自己容貌的物品。 很久以前,她在冬巫山有位修炼成形的蛇妖姐姐,她长得可好看了,光是勾着唇轻轻一笑,教星辰明月都失色。她那时就想,自己成形后若是有姐姐一半好看便也足够了。 “可能是你遇险情况紧急,才让你提前幻了形。” 师父的回答打断了初幼的神游,她提起耳朵面向师父,再次疑惑地问道:“那我这耳朵又是怎么回事?我以后不会都这半妖半人的样子了吧。” 初幼皱着眉头,白嫩的脸上写满失望之色。 师父一时也不知如何解答,初幼要是直接幻成人形倒也还好,只不过是时间提前的问题,再说这一年两年对比它们修炼的时间来说只是不足道的一点。但现在初幼这副半兽半人的形态可不是个好事。 道观书阁里有书记载,妖成半兽半人的形态属于幻化失败,在一两年期间就会因为形态的不兼容导致其身体衰竭而亡。 看着师父一点一点凝重起来的神色,初幼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她眨眨眼,下意识地想要先安慰师父来着,却忽然感觉身体被一阵眩晕感侵袭,随后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再醒来就是在道观了,只不过师父不在这里。观中多了一行人,主持将他们安排在小院。 初愈的幼初因为无聊加好奇,便趁夜里跑过去查看,被孟清当作普通小动物抱在怀里养了几日。初幼当时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好看,照顾她时也很温柔,就忍着性子乖乖了做了几天宠物兔。 结果第七日时,她身上的肿胀感再次出现,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一层不透明的薄膜框住了,四肢都想冲破封锁尽情延伸。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在孟清床上,在他怀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变成了一只赤身裸体长着兔耳的少女。 孟清当时也是一愣,似乎想喊人,但被眼疾手快的初幼给拦住,她猛地将孟清推倒,翻身压坐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叫喊。 “你要是敢喊,我就吃了你。” 小兔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她心想故事里妖怪都是这么恐吓人的。 孟清眸子闪了闪,里面流转的是璀璨的新奇和讶然之情,哪有什么因恐惧想要呼救的状态。他佯装顺从地点点头,初幼这才放过他。 后来初幼见他不仅不害怕自己,还会送她新衣裳,带她出去游玩,便非常愉悦地与孟清交上朋友了。 再在后来的相处中,就是心思单纯的小兔一步一步被城府深厚的贵公子攻略,拐回云朝国的事了。 初幼的思绪由此回到了现在。 月间书院是云朝国内最具权威的学堂。所有的官宦子女,要想世袭家族官爵或是凭家族的地位在朝中谋要职,就得通过月间书院的考核。通过考核的便可进宫求职,未通过考核的,要么受家族庇护挂着无用的虚职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要么同其他普通阶层的百姓一样,抛去特权待遇,参加每年秋季的秋考,绝地公平地在竞争中脱颖而出,获得谋职的资格。 当然,除了为官宦子女提供考核外,月间书院也招收任何想要来学习的学生,不论男女,只要是未成婚配都可进入学堂。 孟清送她进学堂已有一阵子了,她也听着孟清的话,与月见书院里面的世家小姐打打交道。小兔长得可爱,性格也很讨喜,书院里的贵族小姐们也愿意与她交好。 但是唯有一人,老是时不时地过来招惹初幼。 “小美人,发什么呆呢?” 说曹操,曹操到。 初幼的脑袋突然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揉摸起来,她瞪着眼睛望向来人。 宇文颢站在窗外,一只手撑着头,摆出和初幼同样的造型,眸色盈盈地打量着初幼。 “关你屁事。” 初幼偏头躲开宇文颢,她眼里的厌恶呈现得十分明显,让宇文颢一头雾水。 他不甘地伸头凑近初幼,脸上扯出一点笑意,压低语气,有几分恶狠狠地问道:“我难道得罪过你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初幼听到他的话,不屑地呲了一声,她转过身,对上宇文颢伪装的伤心神情,唇角轻轻一勾。 “得罪谈不上,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小侯爷罢了。” 初幼的话说得决绝又无情,让宇文颢面色一冷。他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了直身子,轻松地说道:“是因为孟清吧?他的兵权被我爹分了去,所以他痛恨我爹。你作为他…嗯,让我想想,你作为他的什么呢?” 宇文颢面露讥讽,继续说着。 “你作为他暂时的怀中人,自然也随着他恨我们宇文家。” 初幼顿时面露惊愕,她心想这人不仅好色淫荡,既然还如此的普通且自信。 小心我将你元日宴在假山和宫中婢女所行之事给揭发出去。 初幼白了宇文颢一眼,没再继续理他,虽然宇文颢猜测得句句不属实,但是关于孟清兵权的事,她倒是不知道。 宇文颢见初幼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他眼里流晃着得意的神色,傲慢地开口说道 :“孟清有什么好的。一年前他可能是饱受敬佩的将军,现在可就是个无权的王爷。小美人,你不如和我在一起,日后你也便是将军夫人啊。” 侮辱小兔可以,侮辱孟清绝对不行。 初幼眼眸深处有怒火在燃烧,她本体要是猛虎,她早就显出原型,将面前这个讨厌的男子踩在脚下。 “元日宴。后山。美人。” 初幼抬起眼,轻蔑地看了宇文颢一眼。 短短七字惊得男人面色一白,他的眼里立马露出凶狠的戾气,原先挑逗的语气已被冰冷的询问代替。 “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初幼表面上抛出这么故弄玄虚的一句,心底对宇文颢神情的转变也是一惊。 宇文颢起身站直身子,打量的目光落在佯装镇定淡然的初幼身上。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笑,在初幼疑惑的注视下离开了这里。 接近初幼是宇文颢收到的任务,他只知道初幼是孟清元日宴后捡来的女子,并不知道她有什么重要之处。这一段时间与她的接触,让他疑惑的也只是从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明显的敌意。他也真是认为这是出自孟清对宇文府的憎恨。 现在看来,初幼的来历也不简单,绝不是捡来而已。很有可能,那日宇文颢在后山听到的动静就是孟清和初幼发出的,以及他突然晕倒也是他俩的手脚。 宇文颢走到拐角处,眼里微微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他的具体任务是:让初幼离开孟清。 11.欲求不满的修狗勾~ 下了场暴雨。 天空颜色昏暗,这种深色能给人一种空间压缩的错觉。天地好像快要贴合在一起,云层飘荡在上空,也飘荡在人的心里,厚重的,压在心头,勾起一丝烦闷。 初幼今天不用去学堂,她推开小窗,俯在桌案上,无聊地看着暴雨击打着外面的草叶。它们摇摇摆摆,柔弱的躯干在下一秒就会被这强烈的侵袭给折断。 孟清又去了皇宫,皇帝找他有要事相商。过会他还得回来接初幼进宫,晚上容妃娘娘设宴,以赔元日宴缺席之憾。 这么大的雨,还要进宫吗? 初幼偏着头暗自思索。窗外雨势猛烈,她突然看到曲莲撑着小伞急匆匆地穿行在雨中,沉重的雨点啪啪地落在她的伞上,她就好像窗前那些被雨打得东倒西歪的草叶一样,让初幼担心她也会不会被折断。 “姐姐~快过来。” 初幼起身将窗户推得更远一些,提高音量招呼着曲莲进屋。 听到初幼的呼喊,曲莲加快了步伐,一把推开初幼半掩的房门,又快速合上它,将猛烈的雨隔在屋外。 “小姐,”曲莲进屋先喊了一声,随后将头发上,肩上的雨水拂去,“王爷遣人回来送信,说是晚上宫里的宴会取消了。” 初幼点点头,没有觉得失望或是讶异。 “阿清没回来吗?” “嗯,宫中还有事,王爷说可能会晚些回来。” 初幼“哦”了一声,她拖长尾音,这才把明显的失望嵌在其中。 曲莲见状便笑了一下,雨天室内本就昏暗,她走过去,替初幼在屋内又燃了一盏灯。 “小姐,你最近也要少出门。” 曲莲像是想起来什么,边挑着油灯的灯捻,边叮嘱着初幼。 “啊?为什么?” 初幼歪歪头,转过身子看向曲莲。 初幼对曲莲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大概是她感觉曲莲很像自己在冬巫山上的蛇妖姐姐。她还特意试探过曲莲,可惜曲莲说她从未去过什么冬巫山。 燃好灯,屋内显然亮了几分。 曲莲正好向初幼那边走过去,背着光,阴影落在她脸上,竟然有几分诡异之色。 初幼不觉挪了挪屁股,往窗边靠近一步。 “听其他人说,城里最近几日有命案发生。好像是地下斗场里有几只疯妖跑出来了,伤了人。王爷今天进宫可能也是为了此事。” 地下斗场? 初幼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已经听过好几次“地下斗场”了。 “姐姐也知道地下斗场?” “当然,王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地下斗场吗。” 曲莲疑惑地看了一眼初幼,想到初幼是孟清捡来的,府中大伙也推测过她可能不是王城的,也许是从其他地方流浪过来的。她露出了然之色,便为初幼解释开来。 “在云朝国人与妖怪有壁,妖怪不能享受人的同等地位,它们一般是作为奴隶和玩物在地下斗场活动。它们也可以充当可供买卖的货物,人买来后会在它们身上打上烙印,将其当作奴隶使唤。只有有这种归属烙印的妖怪,才可以在城内游走。” “好…好残忍。” 初幼紧靠在窗边,屋外的暴雨势头未减,一些溅漏进来的雨点跃过窗,打在她身上。但初幼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双手掩在袖间,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她的声音被雨声盖过,曲莲一时没有听清,只看见她苍白面色下的红唇张了一下,便又紧紧地闭起。曲莲只当是初幼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便放缓声调,安慰着初幼。 “你不用害怕,能在王城人群中活动的妖怪,都是温顺的,它们不会攻击人。” 初幼抬眼看了一眼曲莲,在她温和,带有抚慰笑意的面容中找回一些镇静。 “那姐姐你刚才说的妖怪伤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据说是从地下斗场跑出来的,应该都是些还未被驯化,打上烙印的妖。你也不用担心,告示榜上已贴出缉拿通知,应该过不了多久这些伤人的妖就会被捉住,”曲莲顿了一下,提醒到,“但是小姐最近还是少外出好,以防万一。” “嗯~” 初幼闷声应了两声,她的心里沉了一块铅石,有比屋外更猛烈的雨拍打在她的心头,将她体内的情绪搅乱,单单将恐慌和担忧引了出来。 “姐姐,”初幼犹豫了一下,“你害怕妖怪吗?” 听到初幼的问话,曲莲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仔细想想,“害怕。妖怪会伤人,而且它们会幻成人形欺骗和谋害你。” “不会啊。妖怪和人的区别在于他们物种不同罢了,他们幻成人形也只是想和人们一起生活。” “是吗?”曲莲狐疑地看向初幼,“你和妖一起生活过?” 小兔心中一抖,暗呼糟糕。 初幼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她在曲莲敏锐的注视下,只好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以前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是山脚下的小村庄。我们那边人和妖之间的相处没有什么约束,所以…” 初幼心里想的是冬巫山,她想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地方禁妖,那也会有地方容妖。 “原来如此。那小姐果然不是云朝国的人。” 曲莲点了点头,对初幼的说辞没有怀疑。 “云朝国禁妖已经很长历史,这里与你的家乡定然不同,人有坏人,妖自然有坏妖,你生在人和妖共处的地方,自然单纯觉得妖无害。不过小姐还是注意些为好。” 听到曲莲的话,初幼心里一松。她很感激曲莲的信任,但同时也为无法反驳她话中对妖的排斥而低落。 夜晚,屋外雨势稍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静谧的夜里尤为清晰。 初幼早早地便躺到床上去了,她蜷着身子埋在薄被下面,沉沉地睡着,唯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昭显着她心里的不平静。 孟清回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床上跌入睡梦中的小人将被子踢在一边,娇小的身躯呈“大”字霸占着整张床,她偏头面向一侧,嘴巴抿起,紧拧的眉间也锁着一团愁云。 孟清轻手轻脚地将外衣脱下,慢慢地朝床边走过去。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眉上的小疙瘩,轻柔地,想要抚去她面上的不安。 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就弄醒了本就睡得不太安稳的初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来人是孟清,便自然地伸手往他腰间环去。 “你怎么才回来。” 初幼把脸埋在他的怀中,语气里沾染着依赖之情。 “宫中有些事。” 孟清也上了床,将初幼搂得更紧些,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是地下斗场妖怪伤人的事吗?” 听到初幼的询问,孟清手中动作一滞,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曲莲姐姐告诉我的。” “嗯哼。” 孟清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着轻抚的动作,像是在抚慰一个被噩梦缠绕,内心胆怯不安的小孩。 温热的掌心每一次触碰到后背,初幼都感觉像是有柔软的棉花把自己跳动的心给包裹住,心脏周遭环绕的是温暖且舒适的气流,一点一点冲散了她的莫名的低落。 “阿清,”初幼从孟清怀中昂起头,眸光忐忑地落在他的脸上,“你讨厌妖怪吗?” 孟清一愣,低下头与她对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清澈池水下晃涌的波浪。 “说不上喜欢吧…” 孟清的话让初幼双眸一暗,白天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又随着猛烈的浪翻涌上来了。 “也说不上讨厌。和人一样罢了。” 唉?唉? 和人一样,这什么意思? 见到初幼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孟清不觉一笑,他伸手将初幼向上提了提,好让她的面容能与自己相对。 “妖怪和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然对他们的情感也与对其他人无异。没有相见生恨的厌恶,也没有一见钟情的喜欢。” 孟清顿了一下,又补充到。 “当然你是例外。谁能拒绝一只威胁要吃了你的兔子。” 初幼瞪大眼睛,眸光中有水色荡漾,微红的眼眶架在脸上,更像只小兔了。 “云朝国人妖有壁,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所图,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那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初幼一顿输出,让孟清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他凑近初幼,亲昵地点点头,挺拔的鼻尖在初幼脸上蹭了两下,他的声音轻柔且温和,和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随着下坠的雨水一起滴落在初幼耳边。 “嗯…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要什么呢。” 孟清假装很纠结地思索,他的手挑开初幼胸前松松垮垮的衣襟,略带凉意的手揉捏着衣下一团隆起的软肉。 “要幼幼的人,还要幼幼的心。” 说罢,孟清五指覆上初幼的半边酥胸,掌心正对着慢慢挺立的蓓蕾,感受它的绽放。 “心可不在那儿。” 初幼挪了挪身子,双手勾住孟清的颈项,软声软气地说到。 “哦?那在哪?” 孟清长眉一挑,手指不依不饶地逗弄着她乳上娇嫩的小果,或是两指来回搓捻,或是一指轻按。 初幼微微喘着气,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 “在你这里。” 她伸手摸上孟清的胸膛,温热的掌心触及那单薄里衣下的肌肤时,清楚地感应到了心脏的跳动声。 不得不说,孟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取悦到了,他勾着唇,手上的动作不停,面上却装着调笑的模样,问她。 “跟谁学得这一套。是不是在学堂没有认真读书。” “才没,我学得可认真呢。我书上全是墨迹,夫子还夸我好学呢。” 初幼一听孟清“污蔑”她,急得立马从床上坐起,恨不得下床将书本拿与孟清看。 “好。” 孟清长臂一捞,将初幼又揽到怀中。 “这几日你都忙着去学堂,晚上睡得又特别早,我们可是很久都没有…” 孟清的话点到即止,他将脸埋在初幼颈窝里,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她肌肤上。 “阿清。”初幼抱住孟清,腾出手来轻揉着他的头顶。 “嗯?” 孟清哼了一声,又就着这个姿势将手探到她衣里四处作恶。 “你是不是狗?” ? 孟清起身,眯着眼威胁似的看着无辜的初幼。 “我说,你其实是不是也是妖怪,比如狗妖之类的。学堂里教琴的女师就有一只毛茸茸的狗,我每次喂它,它都像你刚才那样。” 说着,初幼还伸长手又去摸摸孟清毛绒的头顶。 兔子还喂狗呢? 孟清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立马伪装上恶狠狠的面孔,将初幼压在身下,在其惊呼中两叁下就将她衣服扯下。 “这也有只欲求不满的狗狗,幼幼也来喂养一下?” 12.男下女上·主动h 初幼被孟清压倒按在床上,她仰着头,眨眨眸子看向孟清。 “那好吧。” 小兔在孟清身下扭捏作态,她伸手去解孟清的衣服。孟清也没有其他动作,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初幼的一举一动,他的气息喷洒在初幼裸露的身上,带起一片灼热。 或许是觉得男上女下的姿势有些不太方便,初幼替孟清脱完衣物后,便抬手抵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微微用力推了推。 “你到下面来。” 初幼又伸出一指故意戳了戳孟清胸上如红豆般诱人的一点,建议他换个体位。 孟清挑了挑眉,眸光中有讶然和期待浅藏,他直起身,躺到初幼身侧,随后双手一捞,将小兔之间扶到自己腰上坐好。 裸露的私处触碰到孟清温热的肌肤,引得初幼猛地一缩下身,花穴也随之收缩了一下,像一只小小的吸嘴,亲密地吻上那片肌肤。 “呵。” 孟清仰着面轻轻笑了一下,他在初幼疑惑地注视下,伸出一手游走到两人身体的贴合处,慢慢地拨开初幼私处长着的小毛儿。 “扎得我有些痒。” 他冲着初幼挑挑眉,唇角还勾着蛊惑的笑容,像是要把初幼引诱进他勾勒的情色漩涡中。 “你…” 初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觉得脸上有一片热浪翻滚,与孟清身体交壤的地带也燃烧着热焰。 “不是说要喂养我吗?” 孟清自觉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邀请着初幼对他肆意玩弄。 “嗯…嗯…” 初幼哼哼两声,脑海里飞速回忆看过的黄色书籍里的相关画面。 “那先亲亲吧。” 情爱之事一直都是孟清主动,小兔虽然喜欢引诱挑逗,但是每每都是两人共同配合完成,像现在这样,主动权完全交给初幼,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初幼慢慢俯下身子,孟清的视线紧紧地落在初幼脸上,像是要把她每个情绪和表情都刻在眼里。他的眸光灼灼,如炙热的火光在幽暗的一室绽放,雨夜的凉意和湿润都无法扑灭它的耀眼。 有些害羞… 初幼眨眨眼,紧咬的嘴唇泄漏了她的紧张。 孟清见状又勾了勾唇,他刚想开口调笑两句,却在下一秒感知一片温热盖上了眼帘。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接着,软嫩的,柔润的两瓣薄唇和他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视觉的遮蔽放大了其余感官的感知力。 孟清闻到了专属于自家小兔身上的清香味,感觉到了她毫无技巧的乱啃式亲吻留下的痛感。 嘶… 孟清无声叹气。 他收回一只手,将其按在初幼脑后,仰着头,慢慢地,细细地吻着她,从她唇上将主导权夺回来。他伸舌先在她温软的唇瓣上流连,像是报复她先前的“虐待”,孟清在她唇上也轻轻咬了一下,惹得小兔顿时皱起眉头,缩着身子想要逃跑。 可惜她被孟清按在脑后的手给囚禁住了,只能忿忿地向孟清妥协,任由他撬开自己的双唇与之在无尽的深渊里纠缠沉沦。 “好了好了。” 初幼从窒息的前一秒醒神,她用力推开孟清,伸手抵在他的两肩上,好让自己软弱的身子可以撑起来。 “喂?享受完了就弃之不顾了?” 孟清被初幼紧按在床板上,两片薄唇微张,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水迹,在幽深的夜里,隐隐地亮着诱人的光色。 初幼看得心神微颤,心底生出一丝痒意,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各处。 “才没有,”她努了努嘴,将孟清的双手抓住,按在他的头顶上面,“说了让我来就不要乱动!不然我可不伺候你了。” 孟清:??? 是谁刚才像小狗咬人一样亲吻的? 他挺了挺身子,差点将腰上的初幼给晃下去。 “那好。我不动了。” 孟清挑衅的目光燃起了初幼的斗志。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落在他光洁裸露的脖间。 初幼再次俯下身,她的一只手还抵在孟清胸上,温热的掌心与一颗小小凸起的红豆亲吻着。 “还没亲够吗?” 孟清带着笑意询问一点一点靠近的初幼。 可惜小兔意不在此。 初幼吻上孟清喉间的凸起,湿润的小舌在肌肤上温柔地地“掠夺”,她柔软的双唇含着孟清的喉结,她感受到孟清身体一瞬的僵硬,接着,她薄唇吮吸的喉结上下一滚,逃离了她的禁锢。 孟清跃过头顶的双手此时微微曲起攥拳,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喉间向四肢百骸蔓延。 初幼直起身,眸光中带着夺人的亮意望向孟清眼里,她看到了,看到孟清深渊下涌动的渴望。 她没有就此停下,她向下挪了挪身子,原本面向腰上的私处来到了孟清的胯间。 她坏心地,抬着小屁股,在那根棒杵状的硕大性器上磨了磨。 孟清目光一沉,正要有所动作。 “唉!不许动哦。” 初幼看到孟清手臂一动,竟急急地轻拍了一下顶在她屁股后侧的阳物。 一阵奇异的快感从顶端生出,孟清咬着牙,乖乖地按耐着自己的躁动。 见到孟清不再乱动,初幼轻轻地扬了扬唇角,她跪在孟清小腹两侧,伸手慢慢地逗弄着孟清的阴茎。 掌心刚触碰上去时,初幼就被一股滚烫的热意给吓到。 她歪着头,眸光中带着揶揄的意味,与孟清对视上。 “阿清狗狗看来忍不住了哇。” 初幼像是逗弄小狗一样,曲起手指对着孟清的阳物挠痒痒。 酥酥麻麻的感觉攀附在阴茎上,它在初幼的手上明显地又壮硕了一圈。 孟清喘着粗气,他的话语中已经带着紧绷的喑哑,把欲望咬碎,嵌在每个深深浅浅的凹槽之中。 “嗯哼,那你要帮帮它吗。” 孟清手指勾起,他已经在想等下起身怎么把初幼压在身下,狠狠地欺弄她了。 “那好吧。” 初幼弯着身子,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她手中肿胀的阴茎,末了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它的顶部。 初幼跪坐在孟清胯上,她扶着那根鼓胀的阳物,对向自己的花穴,微微抬起小屁股,一点点地接纳它。 也许是不太熟练,初幼的小穴刚吞了阴茎的半个小头就进不去了。 她半坐在空中,向上抽身不是,向下坐入也不行。 这种奇怪的姿势和感觉弄得两人都很难受。 “阿清…帮帮我,我坐不下去了。” 初幼的声音略带一点委屈,她试着收缩花穴再打开,结果反而夹得孟清有些难熬。 “放松,慢慢地下坐。” 孟清哑着嗓子,耐心地指引着初幼。 他的双手从头顶转移到初幼的腰际,一点一点地托举着她的身体,让她适应。 “吞不下了!”初幼的手抓住孟清的双臂,恳求似的询问他,“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孟清眸色一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做到一半就想跑?” 他的手从初幼腰上离开,游走到她的花穴附近。他两手各伸一指,沿着被阴茎撑开的穴口边缘慢慢打转,不一会儿,他的指尖沾满了浊色的蜜液。 孟清以两指扒开初幼已经吞纳了一物的小穴,慢慢地送进去,突然撑开的空间让卡在其中的性器陷得更深一步。 初幼“啊”了一声,下身微微作痛,但孟清手指在穴壁的摩擦按压让其生出了更多的快感。 “不是说吞不下了吗,怎么现在能还能吃下两只手指。” 孟清见状慢慢地将手指抽离,带出一片湿腻的黏液。 手指抽离的空虚感让初幼一时之间有些难耐的恍惚,刚刚还觉得小穴撑得难受得她现在觉得已经不够了。她咬着唇慢慢下坐身子,想要将孟清的性器整个吞下。 紧致的包裹,捅到深处的快感,让两个人在肉体结合的顶峰达到一致的满足。 深夜的雨在黑暗中编奏乐曲,潮湿的夜裹挟着欲望,在阴暗中沉沦。 孟清扶着初幼的腰,狠狠地摇动着她的身子,自己的身子。他在深渊的底端品尝着禁果的香甜,而初幼在云端,在柔软包裹的云间,被电流贯穿着四肢百骸。 “阿清。” 初幼一声一声地将孟清的名字咬在牙间。 孟清已经翻身将初幼压在身下,那些他刚刚曾设想的“欺弄”都化作夜间的雨珠,落在地面上就破碎了。 他挺着未消的欲望,硕大的阳物在潮湿的肉壁上来回摩擦,勾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涌,他将自己狠狠地埋在初幼体内,找到深处端口的一点,顶撞它,挤压它,挑弄它。 初幼的呻吟被雨冲散,她的发间好像蒙上了一层雨,湿漉漉地。 孟清的欲望深深地射进了她的体内,她勾着脚,双腿紧紧地环住孟清。 早年在冬巫山,她有一次落水,在挣扎和害怕中遇上一根浮木。 现在孟清就像那块浮木,她是溺水者,唯有紧抱他,才能让自己在汪洋中存活。 13.晨间欲潮 次日,初幼揣着一身的疲累从睡梦中醒来。她窝在孟清的怀里,光洁的后背紧紧地贴着男子赤裸的胸膛。 他的心跳声平稳有节奏,从贴合的肌肤间慢慢传递到她心底。 初幼挪挪了身子,想要从他怀中起身,但又怕吵醒孟清,只好慢慢地,轻轻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别动。” 慵懒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紧接着,环在初幼腰间的手紧了紧,将她禁锢住。 “大早上就想要了吗?” 孟清半眯着眼眸,颔首抵在初幼绒绒的头顶,一只手自然地从她腰上向上游走,握住上方那团饱满的半球。 他用手指轻轻地弹拨着清晨未绽开的小小花苞,一点一点地催诱着它挺立起来。 “我只是想起床而已。” 初幼敏感地微缩着身子,她的小屁股就贴在孟清下身处,清晰地感知到他沉睡的性器的苏醒。 孟清轻笑着嗯了两声,表示相信,可他未停手上的动作,唤醒一边的酥胸后,又向另一侧慰问去。 他挺着下身逐渐胀大起来的阳物,慢慢地将其挤进初幼紧合的大腿根部,棒身贴在花穴之下,轻轻地摩擦着那片幼嫩肥满的肉丘。 初幼情不自禁地从唇中逸出一声娇腻的呻吟,她悄悄地打开双腿,好让在私处捣弄的肉棒可以更好地活动。 腿心处摩擦的酥痒勾起了花穴里淫水的涌流,很快,孟清就感觉有一层黏腻裹上了自己的阴茎。 他挑挑眉,腾出一只手探了过去,沾了两指蜜液后又慢慢地抹在初幼坚挺的两胸乳头上,像是被蜂蜜裹住的红果,也像是被露水润泽的花苞。 “做了半宿,早上起来还是如此饥渴难耐,不愧是我的幼幼。” 孟清边说着,边摆弄着自己的性器,以后入的角度,一点一点将其往潮湿的花穴里送去。 初幼勾着脚背,感受着下体被填充的涨意,她跟着孟清抽动的节奏挪动着自己的屁股,让肉棒在自己的穴壁上来回摩擦,诱发快感。 门外一声轻扣惊得初幼下身一缩,穴壁猛然的夹合紧紧地将含于其中的性器咬住,孟清倒吸一口气,伸手拍在了初幼的屁股上,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在室内响起。 门外的人似乎是听到室内的动静,沉默了瞬间,后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小姐,府外刚刚有人送信给你。” 初幼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孟清抢先打断。 “进来吧。” 门外之人听到是孟清的声音后,又是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孟清扯过半挂在床沿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又伸手将初幼揽得更紧了些。 初幼抓着被子的一角,脸上红云遍布。 孟清就这么让人进来了? 可是… 可是他的下身还插在自己的小穴里… 送信的下人远远地站在外室,她只敢偷偷地向床上瞥一眼。内室的地上散落着各种衣物,它们像是带有诅咒,惹得她只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谢谢阿秀姐姐了,你…你放在桌上就好。” 初幼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她尽量控制自己声音的平稳,以便不让自己的呻吟之声露出来。 孟清明知房中有人,可依旧不停身下动作。 他双手扶着初幼的腰,慢慢摇动着她的身子,让她自己“主动”地摩擦着体内的肉棒,就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氛围下,初幼几乎要泄了身。 外室一阵窸窸窣窣声,应该是阿秀在放置信件。 初幼紧紧地咬着唇,忍受着下身快感的侵袭,她伸手去阻止孟清正在亵玩她柔嫩阴蒂的手,却没想到被孟清反捉住。 室内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床板微微颤动的声音。 初幼不知道阿秀有没有出去,她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外室的动静上,却抵不过体内情潮的袭涌,她张了张口,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感官都不得不集中于下体。 孟清握着初幼的手,引导着她逗弄自己私处的饱满的珍珠,他以两指搭于她指上,让肿胀的阴蒂在她指间嬉戏。随后,他又勾着初幼无助乖顺的手来到他们肉体交合处。 初幼的手颤颤巍巍地沿着花穴被撑翻的软肉摩挲,她还能触碰上孟清的性器,将周边的蜜水抹在上面。 孟清将深埋在初幼体内的阴茎稍微退了一些出来。 滑腻的半截肉身在退出时摩擦着初幼黏湿的小手,将其体内的温度传于她手心上。 孟清带着初幼用手指拨开穴口微肿的肉壁,慢慢地,引导着她将自己的手插进去。 小穴同时被初幼的手指,孟清的性器一起玩弄,溢流出更多的花液。 初幼被羞耻和刺激紧紧地裹挟住,她放任自己,跟随着孟清的引导,用手指按压扣弄着穴壁。 在新一轮的高潮冲击中,从孟清体内射出的白浊精液充斥在狭窄的甬道间,初幼将手指抽出的时候,指身满满地沾染了蜜水和浊液。 她在孟清的注视下,睁着迷离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将手指伸入自己口中,再度玩弄起来。 孟清在这极具诱惑力的画面面前很快又燃起了欲火,他们拥吻着,品尝着彼此的味道,尽情地呻吟呐喊着。 待到结束时,初幼已是真的浑身没有力气了,她的腿心一片红肿,只能卧在床上哀怨地哼哼唧唧。 孟清抱着她去清洗了一下身子,将她放在软榻上,嘱咐她身体不适就不要出去逛了。 初幼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帮我把桌上的信拿过来,谁会给我写信呢?” 孟清从桌上拿过信件,随意瞥了两眼。信封左侧有一道红墨勾出的曲线,像是一条赤色的小蛇顺着信封一侧攀爬而上。 初幼伸手接过,目光触及红色墨迹时骤然一亮。 她立刻从软榻上坐起,突然的动作使腿心两片红肿的软肉挤压到一起,引得她又是一声喊痛。 “是师父的信!” 初幼一边打开双腿俯趴在软榻上,一边兴奋地拆开信件查看。 孟清从初幼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时,眉头微皱,语气里沾了几分疑惑。 “师父?是道观里那位身上总有一股药草清香味的年轻道师吗?” “嗯?”初幼偏过头看了孟清一眼,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讶然,问道,“你见过我师父?” “之前在观中借住时,见过他一面。他当时正捧着一只小兔子在观中小亭晒太阳,那小兔应该也就是你了。” “啊,是的。我当时从山崖掉下去醒过来后又昏过去了,期间是师父照看我的。可惜等我醒后,师父又出观云游去了。” 初幼手里握着信,脸上露出一抹遗憾。 孟清点点头,凑过身去揉了揉小兔的头,再次叮嘱她在家好好休息,等他晚上回来替她抹药。 初幼乖顺地眨眨眼,脑海里却自动浮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赶紧摇摇头,目送着孟清离开,随后又拿起摊开在小桌案上的信件,细细地读了起来。 信上确实是出自于师父的熟悉笔迹,他先是慰问了一下初幼的近况,身体是否恢复了,后又慢慢地介绍到自己最近云游了哪些地方,见到哪些有趣的事。 初幼勾着小脚,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师父的游历小记。 直到信件末尾,嘱托完小兔要照顾好自己后,师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又另起一行补充了些: 你的小白姐姐也在云朝国,你若是有机会,也可找到她与她相聚。 初幼看到这句话,眼睛微微瞪大,欣喜之色流转其间。 姐姐也在云朝国! 初幼从软榻上翻了个身,面仰向上,双手举着信件展在眼前,户外的光亮跃过窗照在纸上,将上面的墨迹凸显得更加深重。 她坐起身来,计划着要等孟清回来告诉他这件事。 小兔愉悦之意显露于脸上,她与姐姐分别已久,旧时在冬巫山时,姐姐教会她很多事情。后来她说要去外面找一人,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她偶尔会向与姐姐交情极深的师父问起她的去向,师父总是回答得模模糊糊,好似在隐瞒些什么。 她虽是幼妖,但好歹修炼也有多年了,人情世故并非完全不懂,她知道姐姐外寻的人定是心仪之人,但她也知道,姐姐走后,师父向来温和淡然的情绪下,常常有落寞之意在游走。 唉~ 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找到所寻之人。 初幼叹了一口气,曲着双臂卧在桌上,偏头看向窗外。 曲莲正好在屋外经过,初幼双眸猛然一缩,心里想起来昨日与她交谈的话。 云朝国人妖有壁,姐姐若在王城那会是在哪里? 地下…斗场吗? 初幼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她拿起信件又细细地看了一番。 师父并没有说姐姐具体在哪。 她急急地叫住向院外走的曲莲。 “曲莲姐姐,曲莲姐姐,你过来一下。” 突然被叫住的曲莲立马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初幼。 初幼脸色有些苍白,柔和的春光落在她脸上未能缓解她面上的焦躁,曲莲眸子里生了一丝担忧,以为初幼身体哪里有不适了。 “小姐,叫奴婢是有什么事吗?” 曲莲走进屋,轻声地问到。 “姐姐,你昨天说王城有妖跑出,那你可知是什么妖怪?” 听到初幼的问话,曲莲一愣,她看着初幼紧张的神色,略带迟疑地开口说道:“具体是什么妖,我倒真不知道。小姐突然问这个干嘛?” “嗯…阿清…阿清不是出去了吗,我怕他被那些妖袭击,所以想问问…” 曲莲听到初幼的回答,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倒也不必如此多心。咱们王爷过去好歹也是征战四方的将军,就算真遇上这些妖,也定是将它们擒住的一方。”曲莲顿了顿,好似心中的疑惑又回了笼,补充问道,“不过,这和具体什么妖有什么关系吗?” 初幼心中一滴冷汗落下,暗骂到自己太心急了,她讪讪一笑,眸子里生出一丝无辜之色,开始胡编。 “阿清怕狗,我怕万一是只狗妖,就算他是大将军,也会在一时之间被吓住。” 此时身在远方的孟清心脏突然急跳两下,他皱皱眉,没能分辨出这一瞬的不安从哪而来。 “王爷怕狗?”曲莲瞪大双眼,“这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啦,听人说,昨天夜里官府好像捉住了一只妖,已经送往地下斗场了。” “真的吗?是什么妖?” “是…蛇妖吧。”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14.上药 从曲莲那里得知被捕的妖是蛇妖后,初幼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她想着应该不会如此巧合,刚得知姐姐在王城,就听到她被捕获的消息? 初幼忧心忡忡地卧在床上,腿心处的疼痛偶尔会随着她翻身的动作侵上身体,她盖着薄被,趁着屋内无人打扰,轻轻地用手揉着私处的红肿。 “可恶的阿清。” 初幼暗暗地骂到,她一边自我缓解着身下的不适,一边怀揣着忐忑心事期盼着孟清能够早点回来,将此事告知于他。 停歇了一日的雨在傍晚间又生起,一阵潮湿的雨意扑面而来,在略微昏暗的室内里,加速着心脏的跳动声,扰乱人心头的各种复杂情绪。 初幼偏着头,目光紧紧地落在半开的厢门间的一片亮处上,望着望着,小兔就被困意夺去了清醒。 她沉沉地睡着,无数个离奇的画面在她的梦境中穿插着,她见到了云游在外的师父,见到了朝堂之上的孟清,还有被铁链锁在地下斗场的姐姐。 她就坐在圆形高台上,中间的低处平台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锁着好多只妖怪。 她一眼就看见被困其中的姐姐,她上身仅缠着一条白色的薄纱,毫无作用地掩着其下的肌肤,下身是一段赤色的蛇身,蛇尾无力地拖在地上摆动,其他地方都是裸露在外,向上方的观众展示这具身材的姣好。 姐姐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华贵服袍的男子,手里握着铁链的一段,看样子像是姐姐的主人。 那人抬起头看向高台,目光正好与初幼对视上。 见到男子面容,初幼呼吸一滞,这分明是她的师父… 师父看到她,竟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面向姐姐,他伸出一手捏住姐姐的下巴,低头与她说了些什么,随后姐姐开始挣扎起来,愤怒地摇晃着自己被锁住的双手。 台上众人开始沸腾起来,他们高喊着处死这个妖女,并往台下用力投掷着各种东西。 初幼见状心急如焚,立马站起来想要往台下冲去,将姐姐救出来。 腰间突然环上一只手,初幼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力量拉回去了。 身后的人拥着她,轻声地在她耳边提醒着:“你要想好,她可是杀了人的妖怪。” “你胡说,姐姐才不会杀人。” 初幼急急地出声反驳,同时也偏过头想去看身后之人是谁。 那人按住她的脑袋,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要救她也可以,若要让你上去替她,你可愿意?” 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其中流转的丝丝蛊惑意味慢慢挑动着初幼的心弦。 她犹豫了一瞬,看向台下。 姐姐的双手被牢牢的束在两侧,有人上台向师父递送了什么东西,师父正拿着它慢慢地涂抹着姐姐的蛇身。 痛苦的喊叫声从姐姐口中发出,引得初幼脸上泪水汪汪。 她转过身抓住身后男子的衣襟,目光触及他面容时也是一愣,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乱飞,她当下也顾不上整理,只好央求着眼前这个和孟清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愿意,我愿意,求求你快救救姐姐吧。” “孟清”勾着唇,说了声好,他伸出一只手,掌心盖在初幼眼上。 一阵黑暗袭来又离去,初幼发现自己从高台上置换到了铁笼中。 沉重的铁链锁着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面前也站着一个人,不过不再是师父,而是“孟清”。 他手里端着一碗黏糊糊的液体,眸里暗藏着异样的光亮。 他先是伸手向初幼头上探去,接着,初幼觉得自己两只耳朵被人捉住了。 耳朵? 初幼一惊,发现自己消失已久的兔耳朵居然回来了。 不等她有所感慨,“孟清”从碗中取了些糊状物,向自己身下抹去。! 不要! 初幼惊呼,低着头往下看。 “孟清”的头顶遮挡着初幼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面前男子认真地在自己身下玩弄着。 清凉的触感从自己私处小穴上即刻生出,手指沾裹糊状物在穴口嫩肉上抚过的感觉引爆着她身体内的每一个情欲因子。 “孟清”仰头看了看初幼的反应,随后竟狠狠地拽住她柔嫩的两瓣软肉,大力的揉捏起来。 痛痛痛! 私处顿时像有把烈火在燃烧,手指粗暴扯捏的疼痛和糊状物附着在嫩肉上的清凉像是一火一冰紧紧地挑逗着初幼脆弱的神经。 “混蛋!你轻点啊啊啊!” 初幼大叫一声,从桃色梦境中脱身。 被初幼吓一跳的孟清拿着手中的药罐,从她两腿之间坐直身体,目光疑惑且无辜地望向初幼。 “阿清?”初幼揉了揉眼,看到自己散落在床侧的衣物后,拧着眉质问,“你你你…你干什么呢?” “给你抹药啊。” 孟清晃了晃手上的药罐,又伸手给她看了看自己指间的一点淡色药膏。 “听曲莲说你今天一天都没离开卧室,想你应该是疼得厉害,打算给你上些药,又看你睡得沉,我就没喊醒你。” “反应这么大,刚刚还说这样的话…”孟清眯着眼睛,凑过身去,盯着初幼躲闪的双眸,说道,“你不对劲。是做什么好梦了?” 孟清咬重“好梦”两字,使得初幼又想起刚刚那个奇怪的梦,她心虚地挪开眼,双手抵在孟清胸膛上。 “才没有。是你弄得我太疼了。” 初幼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她抬眼想再补救两句,却撞上孟清一脸坏笑的样子。 “你还笑!本来就是因为你,害得我今天走路都难受。” 小兔气得两颊鼓鼓,她干脆躺下来,身子向床里面一滚,留个小屁股和后背对着孟清。 “好好,我的错,这不给你上药来了吗。” 孟清将初幼捞回自己怀中,让她斜靠在床栏上。 “药还没上完。乖,别乱动。” 孟清继续坐到床尾,他伸手掰开初幼两条腿,让其私处展露在自己眼前。 “啊!” 初幼有些羞赧地轻喊了一声,立马将腿又合了起来。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也能抹。” 孟清见状便打趣道:“刚才给你抹时没见你害羞,现在就不行了?” “那…那时睡着了嘛。” 小兔从孟清手里夺过药罐,压着身子慢慢打开腿。 孟清看到初幼想自己抹药,也没阻止,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一边看着她摆弄。 在朝堂和皇宫听大臣和孟钰说了一天的话,他也有几分疲惫。 初幼本来想让孟清转过身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半眯着眼眸的困倦模样,便不想打扰他。 她一点一点的张开腿,手指在小药罐上抹了抹,便颤颤悠悠地向私处探去。 由于姿势限制,她并不能看到自己花穴的模样,只能凭着感觉沾点药膏在小穴红肿疼痛处涂抹。 温热的指间承载着清凉的膏体,覆上私处嫩肉的一瞬间就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在浑身流淌,初幼想到之前孟清引导着自己用手指玩弄花穴的情景,她面上有些微热,心中隐隐地生出些渴望。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似乎已在浅眠的孟清。 因为她没有调换姿势,所以她此刻大开的私处正对着孟清,只要他一睁眼,便可以看到初幼的手指在私处游走的画面。 倒也没有什么害羞的。 初幼自我安慰着,她和孟清什么姿势没有试过,就算被看到也没事啊。 她忽地想起刚刚梦里的情景,“孟清”在抚摸她私处时还狠狠地揉捏着她小缝两侧的软肉… 初幼的手不觉地往下走,指尖沿着小缝来回摩搓。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封闭严实的穴口,慢慢地让一指伸入穴中。 她只敢伸入一点,含在穴中的小半截手指勾着甬道内的软肉,不一会儿,黏腻的花液从穴口溢流而出。 初幼摆弄着在外侧的拇指,轻轻地按在穴口红肿外翻的软肉上,一股微辣的痛意与穴内的快感相融,初幼不由得更加用力的玩弄着自己伸入体内的食指和外侧软肉上的拇指。 被刺激和欢愉裹挟的初幼沉溺在快感中,一时忘了轻重,拇指狠狠地压上了私处红肿的一处,顿时生出了一股火辣辣的痛意。 嘶… 初幼倒抽一口气,赶紧将手指抽出,柔柔地摸着自己的私处。 “你是笨蛋吗?” 在一旁小憩的孟清突然开口,他睁开双眼,眸底一片清明。! 这回是初幼被吓一跳。 “你不是睡着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我是有病吗。” 孟清挑着眉,眸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春色,那花穴上甚至还有一片黏腻,私处前段的小毛上也一点晶莹水色。 初幼涨红了脸,孟清要是没睡着的话,那他岂不是都看见了… 包括她刚才那么忘情地玩弄着自己。 “我的幼幼可真是欲求不满啊。” 孟清突然凑过身,将初幼压在身下,他含着她耳垂上的一点微红,声音低哑的挑逗着。 “明明都难受得走不动路了,却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玩弄自己的小穴。” 孟清身子压得更低一些,好让初幼感知到他身体某处膨胀的欲望。 “嗯哼,幼幼既然这么不怕疼的话,要不要再来和我试试。” 听到此话的初幼吓得立马摇头。 自己刚才只敢伸出半截手指挑弄,如果小穴再含弄孟清的阳物,得痛得她半年都下不来床。 见状,孟清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调戏初幼。 他将小兔扶起,将滚落一边的药罐重新塞到她手里。 “那就快点上药吧。好了才能继续。” 初幼脸上又是一红,手中的药罐顿时像烫手山芋一样。 她将药罐抛到孟清怀中,自己在床上躺下来,扯过薄被盖在脸上,两只脚曲起打开撑在床上,将私处再次呈现在孟清面前。 “我看不见,还是你来吧。” 15.上药2(玉兔捣药) 孟清看着眼前盛开的花穴,眸底有欲望的光芒在慢慢燃烧。 他伸出手指在药罐上揩了小抹药膏,淡色的固状药物在指尖温度的加温下一点一点地融化。孟清俯着身子,认真地将其涂抹在初幼仍有些红肿的私处软肉上。 他轻轻沿着私处的小缝打转,温热的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游走过领地里所有的空间。 一股异样的舒适感从小兔的下体向上蔓延,她将盖在脸上的被子稍微往下挪了几分,好让脸上的热意可以散尽。 “别夹这么紧。” 孟清轻拍了一下不知是第几次夹住他胳膊的双腿,提醒到。 初幼小声地哦了一声,又慢慢地将腿打开。 每一次孟清的触碰都会引起她身体上的颤栗,欲望牵引着她不觉地将腿合上,而她也想偷偷借此掩饰自己情潮的涌动。 孟清像是没察觉到手下那片密林的变化,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抹药的动作,偶尔也会不小心地拨开小缝,指尖从两瓣软肉间滑过,勾出一片黏腻的水色。 这哪是抹药,这是变相地施虐! 初幼在心中无声控诉着,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全身的感官集于下体。 “好了没。” 干哑的声音从初幼口中逸出,她微微愣神,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发涩。 孟清也听到她声音中裹藏的欲望,抬头看了过去,眼眸里流转着一抹玩味。 “嗯哼,”他轻哼了一声,将药罐随意丢在一边,“外面的都已经抹好了。” 外面? 初幼立马听出孟清话中的奇怪之处,她瞪大双眼看向对方,心中生出一些不敢确定的猜疑。 孟清看到小兔一脸惊慌的样子,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一把将她的两条长腿抬高架在肩上,视线落回饱满的花丘上。 他伸手将整个手掌都贴在她的阴部,纤细如杂草般的小毛搔着他的掌心,接纳着他所传递的温度。 初幼不知道孟清想做什么,她抑制不住呼吸的急促,心底也隐隐地被勾出一些渴望。 一小股黏腻的蜜液顺着孟清紧合的指缝向下流淌,在床铺上落成一滩深色的水迹。 孟清的眸中也有欲望之火闪烁,他垂了垂眸,将其暂时按压住。 “我去买药时,大夫又给我推了一款新产品,说是可以内外搭配使用,效果奇佳,用上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身上的不适不仅会消失,还能再行房事。” 孟清缓缓地向下挪动手掌,将柔嫩的阴蒂含在两指的缝隙中,慢慢地摩搓着手指,使其宛如暴雨湖塘中柔弱无助的娇荷,随着风雨沉浮飘摇。 初幼沉浸在这一阵一阵揉搓勾勒的情潮漩涡中,孟清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带着蛊惑的意味,一点一点逼近。 他问:“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初幼刚想摇摇头,孟清忽地夹紧两指,可怜的私处小果像是未绽放的花,在外力的侵袭下被迫吐出了嫩蕊,舒展了身姿。 脑海里随之有隆隆雷声响起,巨大的欲潮吞没了她,也吞没了她所有的声音。 孟清又问道:“我的幼幼想不想试一试?” 初幼看向孟清,看向那双深色的眼眸里。 “好。” 她娇弱的喘息声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异常动听。 暗夜里,有花在无声地绽放。 孟清将手从初幼私处挪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木盒。 半靠在床上的初幼轻轻地喘着气,她紧紧地合起双腿,将未褪的情欲夹合起来。 “这是什么?” 她端详着那只木盒,好奇地问到。 孟清挑了挑眉,在初幼的注视下打开了盒子,并取出里面的东西。 初幼看着眼前的木钵和药杵,眉头微微皱起。 “你这要捣药吗?” “不愧是我的幼幼,这都能猜到。等下奖励你来捣。” 孟清边从木盒里取出一些圆圆的大药丸,边打趣着初幼。 他将药丸倒在木钵中,随后用棒杵慢慢将它们捣碎。 这些药丸外部凝成一道很坚固的外壳,里面却都是一些粉状物。没过多久就全被孟清捣碎混在一起了。 空气里飘散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初幼嗅了嗅,感觉有些特别。 屋外明明还有风声,但室内的温度好像却一点一点地在升高。 初幼扭了扭身子,向专心捣药的孟清凑过去。 “阿清,这是干什么用的?” 她光洁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孟清,越是靠着药钵近,香味就越显浓烈。 孟清此时也捣完最后一块药丸碎片,木钵里的药粉并没有多少,因为那些粉末都附着在药杵上。 “当然也是给你上药了。” 孟清将木钵放在床的一侧,偏过身子面向初幼,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 小兔眨了眨眼,对孟清的话并不是很理解。 “躺好。” 孟清起身将初幼横抱起,让她平躺在床上。 他坐回床尾,牵过两侧顶端的系绳,将初幼的两条腿束高。 ! “阿清~” 初幼疑惑地喊了一声孟清的名字。 “别怕,只是上药而已。” 孟清半靠在床栏上,他的眸中藏匿着夜空中一颗瞬闪的流星,在幽暗里划过一道暗芒。 才不信。 初幼暗自反驳。 孟清坐在床侧,他将药杵拿起来,小心翼翼在沿着钵口刮蹭了两下。药杵上包裹的粉末已经全部落下,不过还是能看到杵身上淡淡的药粉痕迹。 他慢慢地拿着药杵靠近初幼的花穴。 初幼心里一惊,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会是要把它塞…塞到我那里吧?” 孟清听到初幼的问话,眼底落了一层笑意。 那根药杵的顶端已经触上了初幼穴口的软肉,一些残留的粉末和刚抹上的药膏混合在一起,生出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真聪明。” 孟清恶作剧似的拿着药杵轻轻地撞了一下她私处的小缝,又有些粉末落在裸露的肌肤上。 初幼晃着两条被束起的腿,想要夹紧。 “不可以!那里还没好,塞进去会很痛。” “幼幼忘了吗,大夫说这药效果奇佳,很快就可以治好你的不适。” 孟清伸手在木钵中捻了些粉末,慢慢地洒在初幼的花穴上。 这种粉状物覆在先前抹上的药膏上,先是勾起一丝酥麻感,随后又生出一股热意,燃烧着肌肤里的敏感因子。 “有些痒。” 初幼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私处也越来越渴望得到抚摸。 “你个骗子。” 初幼气得伸手向床尾方向拍了拍。 孟清见状轻笑一声,微微起身抓住她的手,引导她往私处探去。 “痒的话可以自己挠,你之前不就做得很好?” 孟清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划动着,勾起更浓的痒意。 初幼感觉掌心发烫,她想把手抽回,可是孟清却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抚慰着私处。 那根药杵还抵在小穴端口没有进去,但是杵头已经被溢流出的花穴打湿,露出深色的木头颜色。 孟清慢慢转动着药杵,一点一点将其推进去。 小穴张开早已饥渴的小口,将药杵纳在体内。 杵身的药粉被甬道的内壁吸收进去,小穴深处也开始蔓延着一股痒意。 好想伸进去挠… 孟清像是知晓她全部的渴求,他唇角还勾着一道笑意,眼底此时也流转着炙热的眸光。 他将药杵推得更深,外部仅仅只剩下一小截了。 他旋转着药杵,不时地将它抽出又推进。 初幼在这穴内的冲击下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欲。 她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每一声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欲望。 “看,玉兔捣药。” 孟清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的声音像是从海底传来,蛊人的话语勾起千层海浪,又将小兔卷进深渊中。 插进体内的药杵即使没有孟清的推弄,竟也在小穴的收缩下动了起来。 捣在体内的粉末此时已经慢慢生效,初幼这才懂得什么叫做“药效奇佳”。 她的体内升起一股汹涌的欲潮,难耐的痒意遍至全身,她的乳尖甚至在无人挑逗的情况下自行挺硬起来。 每一处都在渴求着爱抚。 “阿清…阿清…” 初幼呼唤孟清的声音时高时低。 “快点…快点好吗?” 孟清在她穴间慢慢的抽插已不能再满足她的渴求。 她甚至觉得着小小的药杵都应该被扔出去,她想要更多… 更多… 孟清看着初幼在欲望之海沉沦的模样,心底的炙热也一点一点被撩拨起来。 他依旧慢慢地来回抽弄着她体内的药杵,手指轻轻抚过私处抹上药膏的地方。 那里的红肿已经奇迹般地消失了,孟清神色暗了暗,眼里的情欲也越来越盛。 “还疼吗?” 他轻声问着。 “啊?”小兔迷茫地看向孟清,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后便摇摇头,“不疼了。” “不疼就好。” 孟清的手从初幼的大腿根部一路抚摸向上,他抽掉埋在她体内的药杵,清脆的“啵”声在室内响起,体内的蜜液顺着臀部的小缝缓缓地落在床铺上。 随后他又粗暴地扯断束住初幼双腿的系绳,身体的失衡让她跌落在床上。 孟清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紧致结实的身材在幽夜里极具诱惑。 初幼愣愣地看着,随后目光慢慢向下走。 “在看哪里?” 孟清笑着凑过去,将小兔压在身下。 他难耐的欲望顶在初幼的穴上,还蹭上了花心的一片黏腻。 “真的不疼了?” 孟清又问了一遍。 “不疼了。” 初幼抬起双手勾着孟清的脖子,主动将身子凑过去。 她吻上孟清温热的双唇,细细品尝着彼此的欲求。 孟清慢慢打开初幼的穴口,将肿胀滚烫的阳物送到她的体内。 比药杵更加满足的感觉包裹住全身,初幼两腿环在孟清腰上,跟随着男人的摆弄在欲海里起起伏伏。 “阿清…” 她无声地呼喊着孟清的名字。 这是她迷路时的指引星,是她无助时的灯塔。 “嗯,我在。” 孟清回应着她,吻着她的薄唇,脸颊,和双眸。 欲望和餍足在彼此契合的索取和供给中登顶,性是人本能的冲动,爱是人至高的诉求。 深夜里,唯闻呻吟和喘息。 ———————— 热衷于开发各种姿势~ 小兔:??? 16.离别 朝中事务繁多,孟清回城后虽挂虚名无实权,但孟钰视他为心腹之臣,便委派他去青州处理那边的妖患之事。 青州离王城不远,再往北走就是大魏亡都—廊城。 一千五百年前,繁华的大魏廊城突降浩劫,一场天火将整座城的人都葬送其中。 史书上对此只有匆匆一笔,以无言的笔墨记录了这个王朝的陨落。 这场天火来得蹊跷玄幻,前无史记可追,后无同例可查。在时间长河的流逝中,人们唯有以各种无凭无据的猜想去模拟它的源头。其中一条便是将它与同时期沧澜山的万灵毁败相联。 据说沧澜山曾是很多妖怪的修炼之地,该山存于世间万年,涵纳各种生灵,却没想有一日会面临树枯水竭,生灵俱灭的境地。 天火袭之大魏后不过十年,沧澜山就生出异变,先是古山灵气枯竭,后又有妖灵失踪,居于此处的人和妖都逐渐察觉出失态的不对,便纷纷迁徙去往别处求生。 人们将这两事联系在一起,只觉其中必然有些关系,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廊城,沧澜山,青州和云朝王城在地理位置上呈叁角分布,王城,青州,廊城为一线,而沧澜山又于廊城之左。 此次妖乱并不仅限于青州,往西北追寻,可发现沿途都有妖患事件,只不过青州较为恶劣,出现野妖伤人事件。 孟钰已派付恒前去廊城查看情况,他于几日前就出发了。 孟清在城中暂留几日后,便也收到诏令速速去往青州。 “被捕住押往地下斗场的妖,我已经派人查清了。是只蛇妖没错,但那是只生于南疆的黑蝰雄妖,应该不是你的姐姐。” 孟清张着双臂,一边由着初幼为自己整理衣裳,一边微垂着头和她说话。 初幼听闻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立马抬起头看向孟清,她的手还紧紧地拽住孟清腰间的衣带,一股强劲的勒力环上了孟清的腹部。 “喂喂喂,勒死了!” “啊!不好意思。” 初幼连忙松开手,未系住的衣带又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衣物两侧。 孟清见状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子,让自己视线与初幼的眼睛齐平。他伸手揉了揉小兔的头,又忍不住捏了捏她面露焦色的脸庞,出声宽慰。 “你也不用如此焦急,你的姐姐既在云朝城内,那我们总有办法可以找到。青州妖乱不难解决,待我回来后,再陪你去地下斗场寻查一番。” “好。” 小兔乖乖点头,内心的烦闷情绪却并未有所消退。 “嗯哼?怎么还露出这样一份苦大仇深的表情?” 孟清轻轻地抚上初幼眉间蹙起的小鼓包,指尖一点一点地将其舒平。 他离初幼离得很近,上身低俯着,未整理好的衣物松松垮垮地一起往下坠着,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 温热的鼻息落在初幼的脸颊上,亲密的触感,熟悉的气味,一切都忽然地勾起了她眼里的氤氲水汽。 自从在冬巫山跟着孟清来到云朝国后,初幼几乎是日日夜夜与孟清相伴。此次孟清前去青州,考虑到妖患危险以及初幼还有学堂的课业,便让她留在城中,不与他同行。 可是… 初幼咬咬唇,心里鼓鼓胀胀的奇怪情绪要溢出来了。 “舍不得你。” 她的声音小小的,藏了些羞涩,委屈和直白的依恋。 孟清先是一愣,他看到初幼如湖面一般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样子,上面似乎还有波纹荡漾,那一圈一圈泛开的涟漪,好像也落进了自己的心底。 他刚开始遇见小兔时,觉得她可爱有趣,后来不知从何时,他对她生出一股“占有”的冲动,也许是一种领养小宠物的感觉,也许不是,他感受到那股欲望时,就计划着将她带回王城。 他喜欢初幼,这是真心的,无疑的。 但他也会想自己的喜欢是何种喜欢。 他有时会有一种恍惚感,恍惚自己似乎在世上存在很久了,看遍,看淡了很多人世间的事物。 所以孟钰忌他权强势大,收他兵权让他云游时,他同意了。 他于孟钰,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哥哥,在他成为皇帝后,也没因此心生惧惮。孟钰是个好皇帝,他愿意做他的剑,守护他的江山。可即便如此,孟钰还是对他存有担疑。 心有郁结的他遇到了初幼,一只极度信赖依恋他的小兔妖。她的信任和敏感总能恰到好处地抚慰到他,他喜欢初幼的一切,所以明知道云朝国不得私养妖,他还是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护好她,照顾好她。 初幼刚刚成形,性子单纯,也许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孟钰或许也是这样,他不懂自己感情的色彩,分辨不出自己持有的喜欢里面含有的成分。 当人们相遇后,对彼此生出依赖。两个不停走动的齿轮在时间前行的每一秒里,都准确地卡在彼此的凹槽中,互相旋转着继续前行。那种让人觉得满足和愉悦的合适感,就是膨胀“喜欢”的成分之一。 “我们真得很合适。” 孟清眨了眨眼,轻声地说了一句。 他需要初幼,而初幼也需要他。 所以他们很合适。 “啊?” 还在难过的小兔没听清孟清呢喃低语,带着满眼的水色眼泪汪汪地看了过去。 “没什么。”孟清回过神来,为自己突然感慨这么多而觉得有些好笑,他凑过去在初幼的唇上轻轻吻了吻,“我说我也舍不得你。” 孟清的话彻底释放了蓄在初幼微红眼眶里的泪水,她抽抽嗒嗒地贴过去回应着孟清蜻蜓点水般的吻,湿润的水珠顺着她的脸打湿了孟清的薄唇,他能尝出其中想念的酸涩滋味。 孟清一把抱起小兔,将她放坐上一旁的茶桌上。 初幼双手环在孟清腰上,眸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下坠。 她边哭着边分个眼神往桌上瞅去。 茶桌被迫承受外来的重量,桌身不住地颤动,台上的杯盏也在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丁零声。 那不是上次用来… 的茶壶吗? 回忆掐停了眼泪,初幼愣了一秒。 孟清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上次用来喂她“喝水”的茶壶。 他长眉一挑,薄唇凑在她颈窝上,张口说话时唇瓣贴在肌肤上磨蹭着,勾出一股痒意。 “临走前要不要再试试?” 孟清询问着,一只手开始慢慢地撩起初幼的裙摆,沿着光滑的小腿一点一点向上摸去。 掌心袭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燃起火焰。 初幼紧紧地拽着孟清腰间的衣物,她想拒绝来着,可是爱抚留下的舒适是一种让人无法喊停的诱惑。 明明是这么温情悲伤的场合,怎么慢慢地又要往羞耻淫乱的方向发展了呢? 初幼赶紧摇摇头,掐了掐孟清的紧实的腰间肉。 “干嘛呢?” 孟清身体一颤,不轻不重地也在她的腿根处拍了一下。 “你等下不是要走了嘛?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嗯哼?刚才不是哭得梨花带雨,还说舍不得我,现在就急着赶我走了?” “哪有赶你走?府外马车都已备好,你再不出去,等下又有人来催你了。” 小兔从桌上跳下来,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 “我可不想被府里人看到我和你行交合之事,还是在桌上!” 初幼还特意补充了后一句。 孟清听闻便笑了一下,他点点头,好似表示赞同。 “是有些道理,可我不介意啊。” 先前两人的一番动静,让孟清原本没系好的衣服敞开得更加随意了。 初幼瞄了两眼面前这具非常熟悉且饱具诱惑力的性感身材后,赶紧垂下小脑袋,抓过孟清腰边的两条衣带给他系好衣裳。 “你不介意,”初幼故意用力勒了一下孟清,后又抬起头恶狠狠地说着,“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今天能去青州,我可还要留在府里,到时候府里那些姐姐们又要向我问东问西。” “嗯?她们问过什么吗?” “当然,上次我喝醉后不是给你绑起来,然后被阿青姐姐看到了吗,她还感叹原来你还有那种癖好。” ………… 孟清: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那下次换我绑你,让阿青再撞见一次。” 孟清咬牙切齿地笑了笑。? “你绑我还少吗?” 初幼眨了眨眼,不知道孟清这突然的较劲从何而来。 屋外下人适时敲门,阻断了两人无营养对话的继续。 “要走了…” 初幼刚刚被打散的难过又在心底集起。 “嗯。” 孟清应了一声,牵过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彼此贴合着,感受着两具躯体共有的不舍情绪。 “我不久就会回来,你在王城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暴露自己的妖身。” “知道了。” 初幼紧紧地握着孟清的手,一路跟着他走出府,目送他坐上去往青州的马车。 她应是见多了离别,幼时姐姐与她辞别外寻所爱,在山中成形同伴与她告别下山坠迷人世,观里师父与她分别云游四海。她总在遇见,又又总在离别。 她倒不是害怕分开,只是偶尔悲观地觉得,在离散的日子里,或许有些东西会悄悄地变化。在我们还未相聚的时间里,未知的突变比规划好的重聚更加迅速。 不过孟清只是离城几日,这短短的时间段里,又能有什么可发生的呢。 初幼眨眨眼,压下心里的奇怪情绪。 载着孟清的马车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王城的天空和景色都和往常一样,未来也会是如此。 17.遇袭 孟清虽远赴青州了,但留守在王城的初幼过了这段休课时间就又要日日赶去学堂了。 她坐在自家府上的马车里,无聊地掀起轿帘去看外面的街景。 “阿清怎么还不回来。” 初幼将头靠在车厢上,眼神不聚焦地四处乱飞着。 “小美人,好巧啊。” 一道轻浮戏谑的声音从马车侧旁响起,引得初幼皱着眉看了过去。 宇文颢驾着马,悠哉悠哉地骑行在初幼马车旁边,他见初幼看向他,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冲着她行了非常随意的礼。 初幼对宇文颢没有什么好感,看他越靠越近,还装作他俩很熟的样子,心里有些无语。 她这时候倒记得了学堂夫子教过的大家女子行事的规范淑德,将帘子往下放了放,只露出小片空隙,仅留声音传出。 “都是去学堂的,有什么巧不巧。倒是小侯爷,你们男子书斋的早课要比女斋早一些吧,这时候还不慌不急的,不愧是你啊。” 初幼这话说得略带讽刺,宇文颢牵拉马绳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脸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 “美人这是在担心我去晚了被夫子骂么?” 他说这话时,又驱着身下的马往初幼的车边靠近两步,他的目光穿过车窗轿帘留下的小小空隙,落到初幼若隐若现的侧脸上。 那张脸端端正正地面向着前方,不分半点余光给侧面的一人一马。 宇文颢眼神闪了闪,直接偏身靠近车厢,伸手将面前的轿帘全部掀起。 “你干什么?” 初幼被这大胆的动作吓得先是一愣,她的眼里下意识地闪过一丝防备的厉光。其中的冷意,倒看起来有几分孟清的影子。 “看看你啊。几日不见,小美人果然又俊俏了些。” 宇文颢的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景象,随后落在初幼精致的小脸上。 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初幼说不上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他又不会介意多挑逗一个。 宇文颢弯着眉笑了笑。 他本身长相也很俊秀,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露出,为其满含少年感的面容更添一份阳光朝气。 人模狗样。 初幼看着那张脸,突然想到了之前在书中见过的词。 她压了压嘴角忍不住上勾的弧度,伸手从宇文颢手里扯过被揉成一团的帘子,将其复位。 “小侯爷还是先看路吧,别过了学堂还不知此处是何方。” 初幼的话刚落下,她的轿子也稳稳地停在了学堂门口,倒是宇文颢,刚才光顾着和初幼讲话,未曾留心身下的马和脚下的路,不免被带着往前多走了几步。 “畜生,停下。” 宇文颢狠狠地拉动了坐骑的缰绳,随后翻身从马背上跃下,他快步往前走准备跟上已下马车的初幼。 街道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刺耳的惨叫声划破了早晨的平静幕布。接着,两旁的人群开始疯狂涌动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其中,让人无法辨别何时发生。 初幼停了下来,疑惑地朝前方看去。 宇文颢趁机凑到她旁边,同她一起看过去。 “妖怪啊,妖怪!” “救命啊。” “是妖怪,快跑!” “啊啊啊!!” 人群中不时传来“妖怪”的字眼,初幼心神一震,眉头又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她慢慢地伸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短刀,这还是孟清在冬巫山时送给她的礼物。 虽是小兔,但会武功! 初幼往前走了两步。 “喂,小美人不要命了?” 站在她身侧的宇文颢见初幼还往人群方向走了两步,忍不住伸手直接拽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看人群骚动,应该是之前地下斗场逃出的妖,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街上,多半是暴走了。” 宇文颢眸子里落了些凝重,他一扫调戏人时的轻浮状态,沉声向初幼解释。 初幼有些讶然,打量宇文颢的目光里也多了分审视。 这小侯爷看起来,倒也没那么不正经了。 “走,我们先进学堂。” 宇文颢没功夫去注意初幼看他的眼神,急急地拉着小兔就要往学堂里冲。 这时人群中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了。一声诡异的吼声突然从学堂对面的小楼屋顶处传来。 屋檐上,一只半人半兽形状的生物蹲坐其上,他的头部已经完全沦为兽态,看样子像一只黑色的猎豹。 晨光柔和,不受干扰地从天空往尘世铺洒。猎豹的黑色皮毛也被这光宽容地宠幸着,在高处微微闪着亮色的光泽,像是暴风雨前一秒下坠在空中的一滴平静的雨点。 接着,短暂的平静被利爪撕碎。 小楼上的豹妖站了起来,摆出攻击姿态,他凶狠的目光牢牢地锁在背对着他急匆匆地往学堂赶的宇文颢身上。 “小心。” 注意到身后凌厉风声的初幼身体一转,提脚对着宇文颢就是一踹,随后也立马俯身闪至一侧。 被踹飞的宇文颢痛苦地跌坐在墙边,他目光里盛着满满的怒气,准备瞪向初幼,却在下一秒看到面对着他的黑豹妖怪时神色一滞,面露苍白。 “你…” 他张了张口,干涩的喉咙里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豹妖怪见一击不成,便想快速发动第二次袭击。 他张着大口,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嘴角旁边的黑色毛发上还遍布着浓厚的血迹,应该属于上一个被袭击者。 “闪开。” 初幼见到黑豹妖脚尖蹭地时,立马抽出腰间短刀横拦在宇文颢面前。 她的手心也有汗渗出,其实她也没底,自己的叁脚猫功夫都是成形时和孟清学的,那时在冬巫上,孟清教她学些招式,她边偷懒边练习,就学了个她感兴趣的“瞬击”和些许防身术。 这妖怪看着厉害,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黑豹妖怪看到自己的猎物前面多了小姑娘,眯着眼多看了两眼。 像他这样在地下斗场活了很久的妖怪,已经是一眼也可以辨认对象是妖是人了。 面前这个小姑娘无疑是一只妖,看起来成形还不久。 黑豹妖再次眯了眯眼,察觉到了初幼与他们的不同。 不是奴隶吗? 通过初幼的衣着打扮,足以见得她不是从地下斗场出来的。身上也没有烙印的腐臭味道,不是人类的禁脔。 看起来是自由妖啊。 黑豹妖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嫉妒,随后再次看向初幼时,面上的凶狠和凌厉比面对宇文颢时更加浓烈了几分。 “以为和人勾结就有拥有自由了吗。” 黑豹妖冷嘲一声,随后不再迟疑,立刻发起进攻。 初幼即转眸色,露出点点厉意,她握刀之手拳心向外,拇指贴在刀柄的底部。短刀上精细的花纹受压力的侵袭,紧紧地按印在她渗汗湿润的掌心。 痛意不察,但内心的紧张如浇过油的火焰一样上涨。 黑豹妖怪猛攻的身影与她距离不过九尺,那利爪上沾染的血液的腥味已经乘着风提前穿来。 初幼当下没空再周旋思考了,她将拇指移到刀柄底部,那里有个小小的暗扣,可以转换兵器,使短刀落为一把出其不意的暗器。 她轻轻按下。 一声细小的机械转动声在空气里响起,那声音转瞬即逝,让人无法捕捉,随后初幼就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震动,接着短刀上像龙爪一样分为叁段的刀刃开始向外扩展,每一节上开了一个暗孔,其中都有银针藏匿。 她拳眼迅速向下翻转,拳背对己,将短刀竖在面前。 暗孔里的银针随着初幼的动作瞬时发出,叁枚银针破风穿行,直逼黑豹妖怪的面门。 那妖怪来不及反应,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立马缩身而避之。 只可惜初幼发射银针的时机把控得非常精准,让他无路可退。 两枚银针狠狠地刺进黑豹妖怪的身体中,一枚正中他面上的左眼,一枚没入他的胸口,还有一枚被他强行挡开,掉落在地。 但这也足够了。 初幼直直地站立在宇文号身前,没有丝毫退让。 她看着黑豹妖怪闪身停下,一手捂着自己的眼里,发出痛苦的怒号。 从那只被刺透的眼睛里溅出的血,也有几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伸手从脸上揩去,留了些浅色的红印落在苍白的小脸上。 听闻这边动静的官兵正好赶来,将受伤的黑豹妖怪制服。 为首的男子摇着一把白玉扇子,笑意盈盈地和初幼打着招呼。 “想必这位就是初幼姑娘吧。” 初幼看了过去,只觉得这人很面生,从未见过,便又露出防备之色,疑惑地打量着他。 男人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甜香味,虽浓但无腻感,还莫名有几分熟悉。 初幼想到当初在冬巫山下和花楼姐姐们玩闹时,她们身上也有这股甜味。不过她们的味道没有这男子身上的好闻,如果说花楼姐姐的香气像是春日里一簇怒放的鲜花所携带的甜蜜,那这股更像是绽放于冬日幽谷里的丛丛鲜花,卷挟着冰雪的点点清凉而成。 “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特别。” 初幼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开口评了一句。 摇着扇子的男子长眉一挑,脸上露出比刚才更加真心的悦色。 “初幼姑娘好眼力,”男子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用“眼力”来形容并不合适,又合了扇子说道,“好嗅力!这可是暖香阁里鸣琴姑娘特调的香料。” “暖香阁?” 初幼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是个好听,但是没去过的地名。 宋玉见此,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孟清大人没和你说过吗?他以前可是暖香阁的常客。” 听到孟清两字,初幼眼里这才亮了亮,她摇摇头,心想这人应该是和孟清认识的。 但不知是敌是友。 初幼恭恭敬敬地朝宋玉作礼,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身后呆呆看着她的宇文颢。 “初幼还有早课即上,就不与大人多聊了。” 她将短刀合起,重新藏在腰侧,随后转身向学堂内走去。 宋玉目送着初幼离去,目光转而也落在已起身的宇文颢身上,冷声嘲讽。 “小侯爷怎被自家圈养的妖吓到?好不狼狈。” 宇文颢无所谓地拍拍身上的灰,眼神却是在紧紧地追随着远去的初幼。 “今日妖乱频发,宇文府下的妖奴多,暴走一个也是正常。倒是宋大人,”宇文颢脸上露出笑意,让人生出真诚的错感,“可要小心自己的玩宠。外养的,可不必圈囚于地下斗场的安全。” “多谢小侯爷提醒了,”宋玉脸上也有一抹淡淡笑意,他打开玉扇,一朵圣洁的冰山雪莲开于扇面,“那宋某人立马再去照看一下她。” 18.花穴生花(1) 暖香阁叁楼厢房内,一道宽长纤薄的白纱帐帘将小屋隔成内外两部。 轻飘的纱帐随着透窗而来的风在随意摇动,纯色丝线纠缠钩织出一阵阵缥缈朦胧,浅浅地遮盖住内室的光景。 宋玉再次回来时,原本睡在床榻上的娇人已起身了,她只是拢了一件半透的纱衣披在肩头,端直着身子坐在古琴前。 “怎么不再多睡会?” 宋玉扬起手中玉扇,将纱帘撩开,随后往里走了两步,坐在鸣琴对面。 “主人怎么又回来了?” 鸣琴见到宋玉,眼里露出一抹疑惑,她一手抵在矮桌上,撑着自己起身去为宋玉倒水。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见鸣琴起身,宋玉连忙伸手拉住她,他也站直身子,绕过放有古琴的矮桌,走到鸣琴身边。 他伸手揽在鸣琴腰间,微微用力,好让她瘦弱无骨的身体贴附着自己。 “都说了不必再喊我主人了。” 他俯身垂头埋在鸣琴的颈窝一侧,语气里不经意间还带了些许恼意。 鸣琴身体一僵,浑身上下慢慢地升出一股热意。 她一直都是极其害羞与敏感的。 宋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他就喜欢羞赧与欲望同在她身上开花的模样。 “嗯…嗯,知道了。” 鸣琴微红着脸,双手无措地揪拽着宋玉的衣角。 “你不应该又回来的,”鸣琴像是想到什么,心里的羞涩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关忧,“让大家知道了,又该说你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了。” “嗯哼,让他们说去啊,我又不在意。” 知道鸣琴是好意,宋玉低笑了一声,抬起头吻了吻鸣琴紧锁的眉头。 “可我在意。” 鸣琴往后退了退,在宋玉略带错愕的注视下继续说道: “主…公子要不是行事过于放浪,引得皇帝不满,早在端亲王出城之时就接管他的兵权,而不是让宇文府他们分了去。现在也不会经常受人闲语,空有一身抱负才学无处使。” 听闻此言,宋玉眉间皱起,积聚成川的沟壑中嵌着凌厉,要比冰原里的坚冰更加冷冽。 鸣琴随即跪了下来,常抚琴弦的玉手交迭置于头顶上方。 “可是在地下斗场又听到些什么了。” 宋玉淡漠的目光落在鸣琴身上,轻声叹了一口气,他弯身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拽住鸣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人人都说宋玉被暖香阁的鸣琴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可殊不知是因为她爱他更深,所以宋玉唯有给她瞩目的,热烈的,毫不掩饰的爱才以为偿。 “没有。” 鸣琴抬起头,如玉小脸上闪过一丝狠绝。 这表情本是与她有违的,她该是幽静雪谷里的缥缈仙,不该为俗世的杂乱而打扰。所以宋玉才力捧她,让她成为暖香阁,甚至是整个王城最风姿绰约,清冷高贵的玉手琴师。 “你啊…”宋玉面露无奈,伸手托着怀中女子的半张小脸,拇指眷恋般的温柔磨搓着她的脸颊,“不是说好只在暖香阁做个无忧琴师,为什么还要去地下斗场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他深深地望向鸣琴眸底。湖水清澈,他不愿有尘埃落入。 “最近城中妖怪暴乱多,我想去打听一下,好让你不为此烦忧。” 鸣琴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显然在宋玉的意料之中,他心里微动,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责备的话。 “说到妖乱,那你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宋玉掰过鸣琴身子,仔细打量几眼。 “没有,”鸣琴摇摇头,随后又停顿了小会,脸上突生两抹红晕,“只是…只是最近好像会忍不住开花。” “开花?” 宋玉重复了鸣琴尾句两字,面上浮现一丝疑惑之色。 鸣琴见状微微起身,翻手将芊芊玉指递送到他眼前。 接着,一朵半透的白色小花在她指尖绽放,娇嫩脆弱的花瓣随着手指的摇动慢慢地散落下来。 宋玉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那些浅瓣接住。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两指轻撮嫩瓣,细腻柔软的触感顿时化在指尖,沾染了一手的芬芳。 “不知道,”鸣琴也是不解地摇摇头,她又撩开盖在肩上的薄纱,露出白嫩的手臂,说道,“这里也开过。” 那截光滑的手臂上此时没有新蕊的盛放,但是宋玉却脑补到了一簇蕴香的白花沿着小臂蔓延而上的美景。 “咳…”他轻咳一声,打散脑海里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继续问道,“还有哪里还开花吗?可有不适之感?” “没有不适…” 鸣琴轻声回答了后一句问题,随后脸上再次漫上一片热浪,熏得她清澈眸中有水雾晃动。 “但是,但是那处也曾开过花。” 19.花穴生花(2)微h 鸣琴声音说得越来越小,肌肤上席卷过一阵燎原的烈火,将羞赧与耻涩烧得噼啪作响,化在骨子里,融成一滩遍地奔涌的春水。 宋玉长眉一挑,幽深的眸子里流转着讶然。 他忍不住低声再次问了一下哪里。 鸣琴抬起眸子与之对视无言,其中浅藏的幽怨和羞恼勾得宋玉心神微动。 “看看?” 宋玉声音里多了一抹哑涩,他伸手就抚上鸣禽迭交的双腿,手指沿着紧合的缝隙一路向上探去。 “昨日夜里也没见你那处开过小花啊?什么时候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鸣琴腿心包裹私处的布料勾置一侧,他一指轻轻抚弄着那处肥满的花丘,往下,往下,慢慢地抵到了花穴闭合成线的端口。 此处暂时也未有小花绽放。 他抬眼看向鸣琴,唇边勾出一丝笑意,认定鸣琴是在骗他。 “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勾引人了?” 他贴在鸣琴后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她与自己离得更近些。 另一只在女子私处小缝上滑弄的手指蜷缩勾起,一块凸起的指间关节忽而破开穴口,往里进了进,两壁的软肉立马紧紧地吮吸着宋玉手指的两侧。 鸣琴轻呼一声,忍不住抬了抬屁股。 “我说的是实话。有日我从梦中醒来,觉得身下感觉有些异常,掀开衣物便看到那里竟然开了朵花。” 这话说得十分羞涩,鸣琴红着脸向宋玉解释着,身子也因此愈发敏感起来。 “可是做了什么美梦,让自己生了朵小花。” 宋玉笑着打趣道。此时鸣琴腿心处已是一片湿泞,他放缓手上的动作,将指上的花蜜抹到私处各地。 鸣琴轻哼一声,不知是在回应宋玉的话,还是在舒叹体内的欲望。 她抬手紧紧地抓住宋玉的衣襟,身下每一阵手指与肌肤的贴碰,都勾起体内无尽的迷乱。清冷素净的面容上被情欲和春意霸占,水波盈盈的双眸里满满地倒映着的都是宋玉的身影。 “梦到了…”她咬咬唇,薄瓣上一片嫣红,神思迷离地回忆着,“梦到了公子。” 她的话点到即止,不肯再往下透露半分。 宋玉一看她羞然退避的样子,便明白了大致情况。 可他偏要听她说,听她那张薄唇里一点一点吐出露骨淫色的语句。 “梦到我怎么了。” 他低头吻着怀中那张被热浪浸润得滚烫的小脸,他的唇也因此燃上了一阵猛烈的热火。 “嗯?怎么不说了?” 宋玉还在循循善诱着,他的手指扣弄着女子私处饱满柔嫩的阴蒂,温热的掌心覆在湿润闭合的肉缝上,也许他在期待那处等会儿有花盛开。 “梦里的我是在这样吗?” 宋玉掰开鸣琴的两条长腿,将她托举起放在自己大腿上,他牵着她的手,引诱着她摸向自己挺立鼓胀的下体。 她的手心有汗意微微渗出,跟着宋玉的动作,慢慢地触上那片欲望之地。 隔着衣料,她羞涩地揉弄他硕大的性物,脑海里蓦地闪过那日梦中,他将这滚烫的欲望深埋在自己体内,在她的情蜜与他的爱液的混合浇灌下,她的小穴,在寂静无声,幽谧甜美的夜晚,兀自开出了一朵纯白的小花。 “啊!” 鸣琴惊呼了一声,在无边的梦境回忆中,她的下处袭来小阵暖流,接着她看着宋玉从她的私处挪开手,那片沾有晶莹花液的手上,浅浅地躺了几片半透的花瓣。 ? 又开花了? 鸣琴有些茫然,她看了看宋玉,却见那人眸里风潮暗起,他小心地捻出两片花瓣,贴在鸣琴已是半裸的胸脯上。 “原来是这样吗?” 宋玉的声音微带沙哑,他起身抱起鸣琴,将她压上床榻,双手慢慢地解开她所有的衣物。 “那就再为我开花一次好吗?” 他这样询问的,却没等得及得到鸣琴的回应。 他细细地亲吻着鸣琴身上各处,一点一点耐心地勾引着她欲潮的涌动。 每一次呻吟,每一次喟叹,每一次因情动而悄然绽放的小花,他都纳在眼底,也一并为之心动,为之疯狂,为之在心河盛放无数的花 20.邀请(剧情章~) 掰着手指头算,孟清离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从他近日寄回的书信中,初幼可以隐隐捕捉到他即将回来的讯息。 这段时间城中不时有妖乱发生,闹得王城内人心惶惶,关于地下斗场的话题再次流转于百姓口中。 有人觉得地下斗场应该关闭,王城实行彻底的禁妖令;也有人认为地下斗场可以存在,但今后所有的妖怪都应该送进去严加控制,不得露于城中人群之中。 无论这些争议是什么,但都能看出这些妖乱事件加深了人与妖之间的隔阂。 初幼待在王城内,自然也能感受到这些想法。 内心的不安一直惊扰着她,她成形不久,与人类接触时间也不算很长,她日日在外小心行事,生怕稍有不慎让人察觉自己也是一只妖。 此外,对姐姐处境的担忧也让她十分紧张。 但眼下地下斗场加强管治,没有官府特发的令牌,普通人是无法进出的。 初幼皱着眉,靠在书院庭中的古树上凝神思考着。 远处长廊上,特意经过女子书斋的宇文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玲珑身影,他不自觉地亮了亮眸子,加快步伐朝她走去。 自从上次遇袭后,他来看望初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夜里,他总在梦中回忆起那个将自己从危险境地推开,挺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明明紧张得全身发颤,却还是不肯挪动一步。 为什么呢? 她不是一直看起来都很讨厌自己吗?怎么还愿意舍命救他? 宇文颢不明白原因,但他明白那日晨光微动,初幼面对进攻的黑豹妖时,血腥和春日花香交融的风卷起了她额边的碎长青丝,勾勒出风的痕迹。 他很想起身将她拥在怀里,替她抚平乱飞的柔丝。 “在想什么?” 宇文颢已走至初幼面前,眸里含笑,问了一声。 初幼闻声看了过去,见到又是宇文颢,已是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又来了?” “看看你不行吗?” 又是这套对话,又是这句说辞。 初幼只想抚额低头,重回书斋内。 “喂,别走啊初幼。” 宇文颢见初幼要离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小兔眉毛一挑,眼里露出一丝不悦,不动声色地挣开束缚,在一侧站定,昂着小头直直地望向宇文颢。 “有话就快说,没话我就要回去了。” “你对孟清也是这个态度吗?” 受到冷落的宇文颢心里郁闷,没由来地就冒了这么一句。 刚说完,他心里就是一惊,自己这是在…吃醋委屈? 他堂堂定北侯家的小侯爷,居然会为一个女人吃醋? 宇文颢面上一热,似乎不愿承认自己的失态,准备再说点什么弥补回来。 “咳…我是说,你对别人难道也是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吗?” 初幼暂时没有回答,她疑惑地扫了宇文颢两眼,惹得后者一时心虚不已。 你什么东西…也配和阿清比。 谁能想到着短短的沉默中,初幼的心语竟是如此。 当然这话也不能直接说出口。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尤其在遇袭之后,初幼发现宇文颢这个人也没有过分讨厌。 她只当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愿再与之争辩。 “因人而异。” 短短四字,言简意赅。 宇文颢看着初幼,在她那双如林间小鹿般闪烁湿漉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坦然。 因是毫无情感,所以毫不掩饰,也不在乎是否会刺痛到对方。 宇文颢心中有怒气隐隐而生,他向来都是想要的都能得到,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他垂了垂眼,掩去眸里一转而过的算计,装似轻松无意地再次问道。 “最近一直打扰你,是想报答你之前的救命之恩。那只黑豹妖本是宇文府下的妖奴,但不知为何突然暴走,现在他被关押在地下斗场,我见你似乎对地下斗场感兴趣,正好我近日要去那里拷问他些事情,可以带你一同前往,不知你是否想去。” 宇文颢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初幼还是感觉到一丝怪异。 他是如何知晓自己对地下斗场感兴趣的? 初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宇文颢立知她在怀疑什么,便笑着说道: “我与陈府的二公子关系甚好,前几日去陈府做客时,无意中听到他家小妹提起你向她打听过地下斗场一事。” 初幼细细回忆了一下,确有此事。 陈府养过不少妖奴,初幼在学堂时曾向陈家小妹问过相关的事。 但宇文颢这突如其来的殷勤,总让人有几分不安。 初幼打算开口拒绝。 “不过我听说地下斗场又新抓了一些暴走的妖,什么虎妖,蛇妖,野猪妖啊,性格凶残得很,你若是被吓着了就糟糕了。” 宇文颢拧着眉又说了一句,他又笑了笑,浅浅的酒窝里装了些让人难以生疑的真诚。 “是我考虑不周了。小美人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不。我同你去。” 初幼突然拦住正要离开的宇文颢,她的面色很平静,让人看不出改变她决定的原因是什么。 宇文颢面露讶然,眸里浅浅地晃动着犹豫和担忧,那如阳光照射的温暖湖水之下,藏着胸有成竹的暗流。 “你什么时候去地下斗场?” “明日下午。” “好。” 21.移情别恋? 待到宇文颢离开后,初幼眸色不明地盯着他渐行渐远的声音,她握在衣袖里的手松了松,眉间的小结却越拧越深。 她看不明白宇文颢邀她同去地下斗场的用心,但在听到那两个字时,她不能不有所动摇。 如果是为了姐姐,一切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她转身慢慢往学堂内走去,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种种可能。 孟清在身边时,她总是习惯性地依赖他,任何事物安心交给他便可。但眼下他远在青州,初幼不得不慎言谨行,行事处处小心。 她是小白兔没错,但并非有一颗“傻白甜”的心。 回府之后,初幼找来曲莲,和她说起自己明日下午要同宇文颢前往地下斗场之事。 曲莲神色惊异,一是想不通初幼为何去地下斗场,而是不明白她怎么还同宇文府小侯爷一起。 “小姐…”曲莲略有些迟疑,“是王爷待你不好吗…难道还是这段时间他不在城中,你俩感情生疏了…” 曲莲声音越说越小,初幼听着也越来越糊涂。 她眨眨明亮水润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曲莲。 这幅模样倒显得她十分单纯可爱,曲莲看着心绪一动,想着初幼纯良年幼,正是会被花言巧语哄骗的年纪。 宇文府与孟府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纠葛,但大家都知道孟清被收权后,那最大的获利方可就是宇文府。 他们家那个小侯爷曲莲也见到过,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听说也是个爱寻花问柳的主。 自家小姐定是在学堂被这人勾引了。 曲莲突然面生怒容,神色凝重地规劝着初幼: “小姐,咱们王爷虽然在年龄上不及宇文小侯爷和你相近,但在相貌才识上,哪一样不是完胜他。” 曲莲说得认真,小兔见状还微愣了一下,但听到她夸赞孟清,初幼忍不住弯着眉眼美滋滋地附和。 “那当然,他怎么配同阿清比,”小兔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阿清只比宇文颢大几岁,可是更为成熟稳重。” 这下倒是曲莲愣住了。 自家小姐这不是清醒得很吗? “那你为何同宇文家的小侯爷出游?” “不是出游啦,”初幼纠正到,“我只是和他一起去地下斗场。前几日他在书院外被妖怪袭击,我帮了他一下,他心生感激,知我在打探地下斗场的事,便提出要带我前去以报答我的恩情。” 曲莲了然,她点点头,未对初幼的话生疑。 “之前也听小姐向奴婢询问过地下斗场,小姐为何对这个地方这么感兴趣?” 曲莲提出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好奇,但初幼听到后眼角忍不住跳了两下。 她笑了笑,眸子里亮闪闪的,唇边随之也勾出一丝羞涩的笑意,轻声说道: “阿清不是为妖患而远出青州吗,城中近日也多发妖怪暴走之事,待他回来时定还要为此事忙碌。所以我想去地下斗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初幼早就担忧过会被问到这类问题,因此也早早想好了话术。 她前去地下斗场,打探姐姐消息是真,此话说的为孟清找线索也是真。 不过初幼看着曲莲被感动得水雾朦胧的眼眸,心里还是闪过了一丝心虚。 (曲莲:嗑到了嗑到了) “虽是如此,”曲莲收了收脸上的心疼感动,取而代之一抹慎重,迟疑地开口说道,“但你去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王爷不日后便会回城,小姐不必如此冒险。” “我在家乡时曾同妖怪一起生活过,对他们的一些行为习惯有些了解,姐姐不必为我担心。宇文颢此番前去地下斗场肯定也要查城中妖乱原因,这些线索可不能让他们先抢去邀了功。” 初幼已经知道了宇文府和孟府之间的矛盾了,她故意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后果然在曲莲脸上看到了一丝忿懑和动摇。 “可是…” 初幼轻轻地勾了勾唇,不等曲莲“可是…”完,便拉住她的袖子,抬着小脸看了过去。 “若真遇到什么危险,姐姐派人来地下斗场救我可好~反正要真出了事,宇文府定逃不了干系。” “呸呸,小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那你可要千万小心,不可逗留太久。明日酉时你若还没回府,我便派人去宇文府。” 曲莲终究是松了口。 初幼笑笑,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曲莲离开。 屋外夜色浓厚,曲莲忽而叹了口气,心道幸好初幼不是移情别恋了。 自家王爷已经够悲催了,罢权出城一年后回来,好不容易寻得心仪的姑娘,若还让宇文府抢了去,那可真是… 曲莲抬头看了看深色的夜幕,无垠的蓝河里沉溺了两颗依偎相近的星星。 曲莲突然地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了起来。 青州边界,孟清在崖上执着一把沉重的弯弓,上面已有利箭搭与弦上,他冷着脸,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快速移动的妖物。 那妖怪身手敏捷,身影在夜色的遮盖下虚散在视野里,它身后的空地上插了数把射空的箭,无声地宣告着这些攻击者的失败。 孟清慢慢移动着弓臂调整方向,随后手指一松,一只尖头泛着银光的箭矢破空而出,狠狠地追咬着猎物。 远处妖物的身形一顿,逃窜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直至摇摇晃晃倒在一侧,不再动弹。 “不愧是孟将军啊。” 在一旁观望着的青州都尉赞叹,他摆摆手,身后的将士们都将手里的弓箭放下。 孟清笑了笑,也将手中弓收起。 “已经不是了。” 青州都尉一愣,面上有些尴尬,只好陪笑说到其他话题。 “青州妖乱的平息真是多亏王爷了,王爷可是明日便回王城?” “不了,今夜便启程回城。” —————— 耶耶,孟清要回去咯。 ps:曲莲祈祷时在说什么?比如:“我嗑的cp一定要是真的。” 22.识破 次日午时,书院外艳阳卷地,春日温和的光线浅浅地在尘世里流转。 街道上行人只有两叁,披着慵懒在外慢悠悠地晃荡着。 初幼今天穿了一件芙蓉色的罗裙,上面有银丝钩着几只翩翩欲飞的彩蝶。 出门前曲莲还笑说她这身看起来像是去野郊踏春游玩,哪里能联想到地下斗场那种昏黑的危险地方。 “小美人久等了。” 宇文颢的声音从院门后传来,他看到初幼这明艳灵动的装扮,眼神微亮,心里也是一动。 “夫子多留了我一会,所以才晚了些。” 宇文颢走到初幼身边,柔声向她解释。 他比初幼要高出不少,站在她面前,俯眼就能看见她那毛绒乌黑的头顶。 她今天在发上还别了一支栩栩如生的玉兔簪子,小小的兔耳在阳光下泛着光,宇文颢手指微勾,差点就摸了上去。 “那走吧。” 初幼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钻进了自家的马车。 待她坐好后,又将车上的帘子挑起,半张小脸探出窗外,冲着还站在学堂门前的宇文颢喊了一声。 “快点带路。” 宇文颢挑挑眉,轻笑了一声。今日他心情颇好,便自动忽略了初幼言语里的冷淡。 他从陪同小厮手里牵过马,利索地翻身坐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放下帘子的马车,吹了声清脆的口哨,随后拽紧缰绳,小腿轻敲马儿的肚侧,驱着它慢慢悠悠地往前方行去。 从学堂到地下斗场的路程不算太远,小兔掀起帷幔一角,留心观察记忆着沿途路过的街景。 未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初幼正准备起身出去,车厢前的帘子被人先一步挑开。 宇文颢斜靠在厢柱上,一手钩住纱帘,一手环于胸前,眸里点了些笑意,望了进去。 “到了。” 他提醒道。 初幼不知他的欢悦从何而来,只能狐疑地打量他两眼,随后弯着身子下了车。 地下斗场从外部来看,似乎只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封闭式建筑。 楼高不过叁层,外壁上用深墨勾满了各种奇珍异兽画样。 入口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铁门,门边站着两个佩戴冷剑的守卫,正在严格地检查进入人员的令牌。 “你有令牌?” 初幼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从铁门往里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昏暗。 初幼心中不免有些发怵,心想自己不会进去后就被发现是妖,然后再也出不来了吧。 “当然有。” 宇文颢没能察觉到初幼的一丝胆怯,他一听到初幼询问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令牌炫耀一番。 他的令牌与那些普通游人的不同,材质选用的上好玉石,其上还刻有金镀猛虎,一看就知此非凡品。 “你这令牌怎么和他们的不一样?” 初幼果然注意到了,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宇文颢满意地扬眉一笑,示意初幼和他一同往前走去。 “哼,这可是宇文府特有的令牌。等你,哦不,等孟清什么时候在地下斗场也能买上百只以上的妖奴,便也能拿到了。” 百只… 初幼倒抽一口气,脸上的惊异一览无余。 宇文颢见状更得意了,他将令牌亮于驻守的侍卫眼前,在他们恭敬地唤声中带着初幼往里走去。 “小心点,这边较暗,等过了这段路,你便可以看到地下斗场了。” “……” 初幼没有出声,跟在他后面,抬眼冷冷地从宇文颢在前的背影上扫过,探进更远处的阴暗里。 她知道宇文府豢养妖奴众多,但今日从他口中听到这么多数目时,心底还是一寒。 云朝国妖怪地位低下,百只妖奴流于一府,定遭受过不少折磨。 初幼握了握拳,眸光里隐隐有怒意闪过。 昏暗的通道马上就到了头,光亮在尽处而生。 初幼忽而双眼微睁,那团光影后的世界呈现于她眸底。 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无声可出。 “欢迎来到地下斗场,小兔子。” 宇文颢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对上初幼震惊的双眸。 23.地下斗场 “什么?” 惊异掺杂着慌乱在她眼底铺开,她不觉往后撤了几步,右手也慢慢往腰间佩刀压去。 “小兔子。” 宇文颢又喊了一声,他眼帘一卷,眸子里晃动着地下斗场里朦胧淡黄的光点。 他向初幼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只精致的玉兔簪。 “你还真和这发簪上的兔子有几分相像。” 宇文颢靠近初幼,趁她没反应过来,将水中的簪子快速地重新插到她围起的发团之中。 “什么时候去你那的?”初幼伸手就往发间摸去。 “你下车的时候,它正掉在了我脚边。” 初幼心神一松,眼里的紧张也随之退去。 她刚才差点以为宇文颢已经识出了她的身份,此趟出行就是他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引她到地下斗场,再给她关起来。 尽管不是如此,但初幼还是保留了此番猜疑,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多加小心。 她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打量起所谓的地下斗场。 甬道的尽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平台,她和宇文颢此时就站于其上。 平台左侧设有弯远曲折,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的终点就落于真正的地下斗场上。 初幼这才明白所谓“地下斗场”,是真的建于地下的。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高楼巨壁,只不过是掩它真实面目的一角罢了。 她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一个庞大繁杂的商集顿时现于眼前。 各样的商铺栉比鳞次,沿着交错的小道无限延伸着,让人无法一眼探到尽头。 囚困在牢笼里,或绑锁上铐链的妖兽呻吟着,叫喊着,辱骂着,哀求着。 拿着刑具的小贩对这些苦恨毫无动摇,他们脸上堆着笑,招呼着来往的商客,热情推销着自己的养兽。 昏暗的光线,混浊的空气,嘈乱的声音全都搅合在一起。 初幼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生惧意。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宇文颢透过地下斗场朦胧的光线,捕捉到初幼情绪的变化。 他凑过去,用着一副调侃的语调打趣她。 初幼顿觉厌烦,但又无心发作,只好撇过眼,打量着更远处的景物。 “这都是些小铺子,摆出来也只能和那些没几个钱的穷人做做交易。” 宇文颢见初幼不搭理他,心里有些急躁。 他对地下斗场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如今带着一个从未来过这里的人,他自然是想要多表现一番。 听到宇文颢的话,初幼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她刚刚浅扫了一圈,这入口前的商铺卖的无非都是一些半人半兽,未完全成形的小妖,这些妖的灵气太淡,不是蜕形未久,就是将归尘土了。 姐姐肯定不在其中。 “这铺子还分等级?” “那是自然。没钱人买小妖,有钱人买凶兽。没听过吗?” 宇文颢笑了笑,他抬腿往前走,示意初幼跟上他。 “这些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一边从狭窄的商道上穿行,一边对两旁囚锁的妖兽指指点点。 初幼未敢向两边望去,在她看来,这里被囚的不是用钱交易的货物,而是一个个同她一样,流淌着妖血和灵气的鲜活生命。 她也因此第一次产生想离开云朝国回到冬巫山的想法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快找到姐姐。 小兔在心中告诫自己。 “那这儿珍稀非凡的妖兽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初幼装作好奇地询问着。 “马上就到了。” 宇文颢回头笑看她一眼,随后领着初幼穿过一条长道,停在了一座宝塔状的古楼前。 “这是哪?” 眼前的高楼存于地下斗场内部,是个奇特的楼中楼设计,它的样状古朴,檐角向张扬外抛,以冲天的姿态直逼顶空,每层飞檐上还刻有奇兽,它们或是头顶明灯,或是手捧亮珠,将整座高楼笼在柔和的光亮之中。 楼前的牌匾上勾有“珍宝阁”叁个金灿灿的大字,以此与这里的其他普通铺子作出显着的区分。 “进去看看。” 宇文颢先一步迈入楼中,初幼立马跟上。 楼内分有四层,中庭留空,贯至房顶。顶上悬着几根粗实的铁链,下端接着一个巨大的囚牢。 此时囚牢里空无一物。宇文颢告诉初幼,每到月中,阁内就会推选出叁名最为珍奇,最具价值的妖兽,关在其中供人赏玩拍卖。 初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被锁其中的恐怖画面。 “走,我们上四楼。” “去那干嘛?” 初幼听到宇文颢的话,抬头往四楼看去。 楼高影深,她勉强只能看到一些华丽金贵的厢房,还有一些衣着富奢的游人倚栏而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楼下的光景。 “站得高,看得多,你不是还想看些珍兽吗?”宇文颢扬了扬眉,又把得意之色嵌入眸间,“顺便也带你看看本侯爷拥有的独厢——全地下斗场最佳的观景处,内能赏阁内之兽,外能看斗场全景。” 初幼眨眨眼,心里一动。 如此一来寻找姐姐倒是更方便了。 她点点头,跟着宇文颢又往四楼走去。 行至叁楼,他俩突然被一小厮拦住。 宇文颢面露不悦,皱着眉头看过去。 那小厮抬眼在面前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初幼和宇文颢都意会到了,小兔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说是要在叁楼先逛逛。 宇文颢一把拉住初幼,脸上生了些担忧,轻声说道: “你别乱走啊,万一走丢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宇文颢的关心透着满满的真诚,初幼有几分讶异。 “是努那的事吗?” 努那就是那天袭击他的黑豹妖,他此次过来也铐问他之意,不过眼下他更想带着初幼先去四楼一看。 宇文颢转过身去询问小厮,他的语气里沾了不耐烦,牵拽着初幼胳膊的手也没有放下,似乎在担忧下一秒她就会走开。 初幼心生几分别扭,她微微挣脱两下,无奈宇文颢的力气太大,只好抬着一只胳膊,跟着他的话望向拦路的小厮。 那小厮面露难色,只是摇了摇头。 宇文颢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那位大人…” 小厮话风咬得很紧,声音也随之放轻。 初幼察觉到宇文颢在听完小厮的话后手劲一松,赶忙将胳膊抽出,又往后退了退。 她心生疑惑,觉得其中有些秘密。 宇文颢也适时回头,眸里光色微暗,有些恼烦和歉意流转。 “我…” “没事,你有事便可先行,我正好在此四处逛逛。” 初幼抢先回答,她摆摆手,完全不在意宇文颢有事要办。 她心想这可太好了,自己可以随意行走,探查姐姐行踪以及妖乱线索了。 这落在宇文颢眼里竟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心里有微风吹湖,水波轻泛,为“她对自己的温柔贴心”而动容。 “那我让人跟着你,保护着你。” “不用了不用了。” 初幼摇摇头,她此时也会错意了。 她以为宇文颢想派人监视她。 这还能让你得逞? 小兔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赶紧转身告辞。 ———————————— 呜呜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隔离中心,所以好长时间没能更新了~ 大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 24.不可觊觎 从青州出发,一夜快马乘风,孟清耐着疲惫急急地赶回了王城。 他在自家府邸前翻身下马,却只看到曲莲站在府前面色焦急地张望着。 孟清目光越过她,望府内看去,眼里始终没有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 “初幼呢?” 他的声音偏哑,一听就知他此番行程的劳累困顿。 “王爷…”曲莲听到孟清问话,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思量着该如何同孟清交代。 初幼承诺酉时回府,眼下时辰即到,她却迟迟不露身影。 曲莲原本打算马上前去宇文府询问,但正逢孟清回府,她意欲将此事说给孟清,让他快去寻回初幼。 “姑娘她去地下斗场了…” “地下斗场?”孟清听闻眉头一皱,眸色也沉了下来,“她同谁去的?” 他当然知道地下斗场的禁制,初幼没有进出令牌,如何能自行前去。 “同…”曲莲咬了咬唇,小声说道,“同宇文家的小侯爷一起。” 曲莲声音越说越低,还不时地探看孟清的脸色。 “宇文颢?” 孟清语气里沾了疑惑,不等他继续追问,曲莲立马解释着。 “姑娘几日前在书院门口救了宇文家小侯爷,他不知怎的知道了姑娘对地下斗场感兴趣,便带她去地下斗场以作报答。” “哦?” 孟清敛神收去眸中的思索,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她何时去的,还没回来吗?” “姑娘昨日说酉时还未回来就去宇文府寻她,这眼下马上就是酉时了,却还未见她身影。” 孟清脸色微变,坠有疲意的眸子里沉了一丝冷色。 他一路骑乘的坐骑还未领回马厩,他立刻将其拉近,翻身跃了上去。 “我去找找她。” 缰绳一扬,飞奔的马蹄荡起的灰尘在余晖里四处飘浮,孟清落下的话也在此间消散。 地下斗场珍宝阁内,宇文颢双手抵在围栏上,面色阴沉地扫视着下方的景象。 “还没找到?” 他转过身,右手紧紧地攥成拳,手背骨节突起,其上攀附的青筋毕露,彰示着他的愤怒。 “属下已派人找遍珍宝阁,但仍未发现初幼姑娘的踪迹。” “继续找。” 宇文颢低吼一声,眸色阴晴不定。 他解决完事情后便回到与初幼分别之处等找她,但她迟迟未有出现,他心觉不妙,立马遣人在阁内寻找,直到此时都没有任何线索。 宇文颢垂着头,眼里晃荡着不明的神色,他心中隐隐有个肯定的猜测,但他还在衡量,衡量初幼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正当他做好最终决定时,一声急促的叩门声急急地从独厢外传来。 “主人,已经找到初幼姑娘了。” “在哪?” 宇文颢立马离开倚栏,起身往屋内走去。 独厢的门被人打开,那人怀里横抱着一个半妖,她长长的兔耳耷垂在两侧,精致小巧的面容上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如沉睡的蝴蝶合拢两翅隐于花间。 宇文颢愣了愣,这是初幼没错,可这兔耳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往她发间看去,他想是不是那只玉兔簪成精了。 “属下是在叁楼最左侧的空铺里发现初幼姑娘的,她那时就已是这幅模样了。” 抱着初幼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将初幼递送到宇文颢的怀中,后在对方的点头示意下,立马退出厢阁。 宇文颢手拥娇人,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他环顾四周,见厢房内侧放有一塌,立马将怀中人放置其上。 初幼看似昏迷已久,双眉紧皱,拢出一道道小小的沟壑。 宇文颢放轻呼吸,以眼为笔,细细地描摹着面前人的轮廓。 不同于往日里她那副对自己避之千里的神态,沉睡的初幼多生了几分温柔恬静,两片唇瓣如春日里的樱花,一点娇蕊藏匿在深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招惹。 宇文颢曾见过初幼与孟清亲昵共处,那时正是夜宴过后,天色昏沉,摆宴的豪府外墙有一只赤色灯笼烛火渐灭,深密的林影摇曳在墙面上,孟府的马车就停于那面墙侧,孟清坐于车厢,一只手撩起帷裳,另一只手抚在站于车外面色红润的初幼脸上。他俩似乎在交谈些什么,在远处窥视的宇文颢只能看到初幼乖顺地偏着头,依赖地在孟清的掌心处蹭了蹭。 他又看到孟清手指一移,按在初幼一张一合的小嘴上,沿着小小的轮廓慢慢地摩搓着。初幼停顿了一瞬,似是抬头看了孟清一眼,随后双唇一启,将在她唇间作恶的手指含于口中,慢慢地吮吸起来… ……… 宇文颢呼吸一滞,立马从回忆里抽出身来,他的眸色渐深,落在初幼面容上的视线也愈发滚烫。 他慢慢地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往着心之欲往的地方探去。 初幼对这一切浑然不察,她依旧閤眼静眠,做着谁也不知的梦。 正当他即将触碰到那两片诱人的粉色薄唇时,独厢紧闭的外门被人强势踹开。 宇文颢手臂一颤,立马收了回去。 不等他扭头看过去,一柄长剑破风而来,从他与初幼之间穿过,泛着寒气与淡淡血腥味的剑面上闪过宇文颢惊慌的瞳眸,随后直直地定插在不远处的墙面上。 这阵声响颇大的动静惊扰到了沉睡的初幼,她突然睁开双眸,眼里浮现出一瞬的暗红光芒。 宇文颢本就被突如其来的剑袭给惊吓到,现下又眼睁睁地看到初幼猛地醒来,一时之间脑海里皆是空白。 “幼幼。” 门外有一人踏进,他的目光直接略过宇文颢落到初幼身上。见到小兔并无异状,孟清眸里的忧色才如潮水般退去。他出声轻唤初幼,语气里夹杂着几日以来的思念。 初幼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起身立在宇文颢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主人。” 初幼对着宇文颢唤到。 此话一出,独厢内顿陷沉寂,宇文颢和孟清两人面上皆是惊色。 “你你…你叫我什么?” 宇文颢瞪着双眼,看着眼前温顺服帖的初幼。 “主人。” 初幼如是再回答一遍。 站于外室的孟清瞳眸一缩,眼底如深泉寒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也注意到宇文颢的反应,便暗自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洪流,意欲先静观其变。 宇文颢虽是武力不强,但他心绪活络,思维敏捷,从惊异中回神后便马上想到这定与某人有关。 他本就猜测初幼失踪应是那人所做,但他不解那人后又为何将其放了回来。 如此看来,他应该是对初幼做了些手脚,让她同孟清不再相认,反视自己为主人。 好计谋啊! 宇文颢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思索,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孟清,你有的东西,终会全部归于我。 他扬了扬唇,挑衅的目光从初幼身上挪到孟清脸上。 “小美人,再喊一声听听。” 孟清身子一僵,手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宽大的衣袍掩盖住他外露的怒意,他看向初幼,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初幼抬起头,神色疑惑地看了宇文颢两眼。 她刚刚醒来,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理不清任何思绪,唯能记忆起来的,就是曾有一人举着宇文颢的画像,告诉她这就是她的主人。 所以她一睁眼看到宇文颢后,便自然地喊他一声主人。 但是这主人好奇怪… 初幼眨了眨眼,但还是遵从了他的命令。 “主人。” 听到答复的宇文颢丝毫不掩脸上的得意之色,他一手揽过初幼,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扬着脸看向孟清。 “不知端亲王所来为何事啊?” “寻人。” 孟清声音平静,没有宇文颢预想的气急败坏。 他慢慢走进内室,从墙上抽出长剑,绕手一转,剑尖直指宇文颢。 埋在宇文颢怀中的初幼原本想挣脱出去,但内心对主人的遵从让她乖顺了下来。 眼下她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拿着剑指向自己主人时,便立马抽身挡在宇文颢面前,目光戒备地看向孟清。 孟清见状眸中寒意遽增,说出的话也带了些冷意。 “初幼,你在干什么?” 他心中猜测小兔可能被下药了,便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为此心乱。 但真的看到初幼视自己为敌,护着别人时,怒意和醋意像是深邃湖泊中纠缠腾涌的暗流,遍至四肢百骸。 “你是谁?休想伤害主人。” 初幼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似觉有熟悉之感,但又记不起在何时见过。 她习惯性地伸手按在腰侧的短刀上,做好防御的姿态。 孟清看到她腰间的佩刀时,更是眸色一沉。 居然还拿他送给她的刀去保护别的男人??? 孟清往前走了一步。 初幼手心渗出汗,她偏偏头,小声对宇文颢说了一句。 “主人,你快走。这人非常厉害,你和我都打不过他。” 宇文颢:… 他面色一僵。 虽然初幼是关心他,而且说的也是实话,但他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孟清长臂一挥,手中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稳稳地落到他肩上。 “知道打不过还不躲,失了记忆,没失傻气。” 孟清的话带着淡淡的嘲意。 宇文颢先以为是对着他说的,听到后一句才反应过来这是说给初幼听的。 他看过去,却只见初幼像个软弱无骨的小玩偶一样晕倒在孟清怀里。 什么时候? 宇文颢面露惊惧,他完全没注意到孟清将初幼击晕。 当时不过一瞬,孟清的长剑就架在自己脖侧了,他以为初幼因惧退缩了,却没想孟清同时禁锢住两人。 他张了张嘴。 孟清还是将军时,四海之内无有敌人听到他的大名不心生恐惧。他曾是孟钰手中最锋利最无敌的长剑,剑掠之处,未有败绩。 可惜太平之后,孟清赴战次数不多,久而久之,人们也忘了他们的将军曾有多么超群。 “人我带走了。” 孟清收起长剑,动作小心地横抱起初幼。 “不该觊觎的就不要觊觎,”他偏偏头,眉头微微皱了皱,眸色泠冽地扫过宇文颢,说道,“宇文府的兵权也握得太久了,该放手了。” 孟清来时如风,走时也如风,只不过还卷走一人了。 宇文颢双手紧抓着独厢外栏,拳上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如暗沼之地的毒蛇,狠狠地追着阁外孟清的身影。 回想孟清离开时留下的话,他心中仍然隐隐生惧。 都会是我的。 都会是我的。 一切都会是宇文府的。 宇文颢沉着眸子,将所有心语咬碎在牙间,冷声发泄出来。 —————— 终于写到孟清回来了! 接下来就看腹黑阿清怎么智撩失忆小兔了! 25.回府 孟清拥着昏睡的初幼快马扬鞭赶回府中,现时天色已暗,夜幕中有点点银星伴着月下两人流转。 晚风微凉,他将初幼圈进怀里,伸手在她略有冷意的脸上抚摸了两下。 孟府门前的两盏大灯在静谧的夜里照亮一方天地,那处光明下还立有一人,她正在府外来回踱步,晃动摇曳的影子无声泄漏她的担忧。 曲莲自孟清离开之后便一直守在此处,她眼见天边残阳一点一点沉落,一如她的心,也随之慢慢地坠入谷底。 在她不知等候多久后,街道上遥遥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破了她的不安,曲莲抬头望去,眼眸中终于浮现出孟清的身影。 “王爷…” 她赶忙迎上去。 孟清下马,横抱着小兔往府里走去。 他的宽大披风牢牢地圈盖住了初幼的身子,她的脸部隐于其中,让人无法看清。 曲莲愣了一下,她心中生出疑惑,却未敢多问,只是紧紧地跟随着孟清。 “曲莲,你去暖香阁找宋玉,说我有急事找他帮忙。” 一路沉默的孟清突然开口吩咐了一句。 借着月光,曲莲只能浅浅地看到锁在孟清眉间的小结,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她不敢马虎,抬眼夹着担忧看了一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初幼,随后立马应声,转身朝着府外奔去。 孟清依旧抱着初幼稳稳地行于庭院之中,此时已近她的小院,四处少有人走动,孟清伸手将遮盖小兔的披风向下拉了拉,好让她的脸露出来。 仍在昏睡的初幼面上染着月色,绒绒的长耳安静垂挂在脸侧,两处眉头有些贴近,眼周肌肤也紧绷着,昭示着她的不宁。 孟清看了一眼,不觉有几分好笑。 他轻轻地勾着唇角,拥抱怀中人的气力又紧了紧。 “几天不见,真让我去地下斗场捞你了,等你醒来,定要狠狠地惩罚你。” 像是听到了孟清的轻语,初幼缩在他怀中的身子动了动,她紧闭的眼帘略有一颤,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孟清没再出声,他走至屋内,将初幼放在床上,替她脱去沾了夜里寒气的外衣和鞋袜。随后将床侧迭得整齐的被褥盖在她身上,细细地掖好被角。 屋内还是初幼白天走时的样状,大开的雕窗往室内迎着清冷的月光和微凉的夜风,台上的灯烛火影悠悠地摇曳着。 孟清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又拿着拔灯棒子挑高烛焰。 一切都是安静的。 站在烛台边,他能听到灯芯火焰燃烧的细小噼啪声,还有床上小人沉眠的轻微鼾声。 他的目光移了过去,隔着小段距离,那凝视里藏了很多情绪。 孟清叹了一口气,跳动的火光里映照了一瞬的浓愁和疲惫。 他随即吹灭灯烛,借着朦胧的月色轻声走到床边,侧身躺了上去,合着衣裳将小兔连人带被一起揽在怀里。 初幼很安静。 他的心里也归了平静。 回来就好。 他此时只是这样想着。 静眠一夜,无人叨扰。 孟清醒来时怀中缩着一副娇小的身躯。 她的脸紧紧地埋在孟清的胸腔处,平稳的呼吸好像能透过紧致严实的肌肤渗到他身体内部,如一阵微风吹拂着他的心脏。 孟清勾了勾唇,伸手轻轻拨弄着贴在颈侧的绒绒兔耳。 屋外响起一声轻小的开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探来,随后停了半会,似是这步声的主人正在犹豫。 孟清起身,将初幼踢开的被子拉过来,仔细地盖在她身上。 “什么事?” 孟清下塌,眼眸里还余有一份刚醒的恍意。 他走出厢门,外面春色正好,庭院里一株小树抽出新芽,阳光镀在柔嫩的小叶上,将其外部一圈细细的绒毛也洒上金光。 曲莲跟着走出来,脸上多了些歉意。 “奴婢昨夜去暖香阁,鸣琴姑娘说宋大人不在此处,我只好给鸣琴姑娘留了个口信,托她见到宋大人时说一声。” “嗯哼?”孟清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还有不在鸣琴身侧的时候?” 曲莲扯了扯唇角,没有接话。 “无妨,若他今日还没过来,你便找些壮实的人去宋玉府上给他绑来。” 孟清说得一本正经,眼里倒浅浅地露了些笑意。 曲莲略有无语,她知道自家王爷与宋大人交情深厚,但此时之境况他还有心说笑。 “王爷…初幼小姐她怎么样了?” 她没跟着一起玩笑,将自己的担忧直白地问出来。 自昨天孟清抱回初幼,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初幼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去询问孟清。 孟清神色一滞,随后垂眼掩去眸里的沉重。 “曲莲,你对初幼可是忠心?” 孟清的声线突然降至冰点,语气里的审问像是夹着暴寒下的雪,落在人耳里时露着丝丝冷意。 曲莲不明就里,但还是立马跪下,恭恭敬敬地伏于地上,严肃地回答着孟清。 “奴婢对小姐,对王爷,绝无半点异心。” 听到曲莲的回答,孟清眸里的寒意慢慢收回,他面上还落有一抹考量,但过了一会,他推开厢门,示意曲莲进来。 “去看看吧。” 孟清站于一侧,目光落在床上的小人身上。 初幼现在重回半妖模样,想要瞒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云朝国人人厌妖,即使孟清相信自己身边之人都是城府轻浅,纯良之辈,但也无法保证他们对妖也是如此。 他需要看看曲莲对初幼的态度,在他找到办法治好小兔之前,必须有人如同往日一样照顾好她的起居生活。 26.新主人? 听到孟清的话,曲莲自然立马起身转去内室查看初幼的情况。 自初幼进府,她一直将其视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关照,初幼出事,她内心的担忧并不比孟清所有的要少。 床上熟悉的小人似乎还未醒来,曲莲走近时,能听到她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她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眼眸里先入的是那副自己非常熟悉的甜美面容。 曲莲刚舒下一口气,却在目光触及那两条显眼的长耳时,瞳孔猛然放大。 她回头看了一眼孟清。 那人远远地站在门侧,外头泄进来的光照于他脸上,沿着挺拔的鼻线将其分为阴暗两面。 他的一只眼眸也被光线浸润着,平静地,明亮地,注视着这边。 曲莲转眼又看向初幼。 她的心如擂台上被敲得阵阵作响的鼓,她的眼如一面水镜,映着面前人安宁的睡容。 曲莲马上从床侧离开,轻声小跑到孟清面前。 “初幼小姐…原来是只妖吗?” “嗯。” 孟清的身子全部融进门内的阴影里,他应了一声,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曲莲见孟清入了室,立马将厢门紧紧地合起来。 她压低声音,面上是比之前更为深沉的严肃。 “王爷,那此事千万不能其他人知道了。” “哈?” 曲莲的镇静倒是超出了孟清的想象,他眼眸微微张大,其中有一丝讶异浮现出来。 曲莲全身心地沉浸于对初幼关护的考量中,她没能抬眼看到自家主人脸上一瞬的思索。她在心中回忆起初幼曾和她交谈的话语,在点点滴滴中追溯到触及现下的蛛丝马迹。 “我先去院里嘱咐其他人,让她们近期不得进入小姐房中,小姐的生活照顾暂由我全权打理。” 曲莲凝了凝神,慢慢盘算好一切,抬头看向孟清。 她的眼里盛装着慎重和坚定,孟清与其对视,望其眼底,都未有发现一丝动摇和畏缩的痕迹。 他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谢谢。” 道谢两字,孟清说得诚挚且厚重。 曲莲听到时一愣,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孟清已经走到初幼那边去了。 她远远地站着看了内室两具身影一眼,随后面上露出无奈的笑意。 有什么好谢的… 只求上天能保佑你俩一切安好。 曲莲退出厢房,两扇门在空气里轻轻一扣,打碎了一片暖亮的阳光后又紧紧地合掩在一起了。 躺在床上的小人手指微微一动,轻合的睫毛似在持续地慢慢地颤动。 “醒了就别再装睡了。” 孟清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他倚靠床侧的栏柱上,双手抱臂,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时不时地偷掀一线眼缝探看四周的环境。 早在与曲莲交谈时,他就看到初幼悄摸摸掀眼望这边偷看。 “……” 既然被识破了,初幼也就不装了。 她其实在孟清和曲莲在门外交谈时便醒过来,只是当时眼见身边环境陌生得很,加之屋外两人谈论皆与她有关,她便想再装睡一会,听听更多的消息。 初幼睁开清明的两眼,直直地看向孟清。 “这是哪里?” “我家。” “我的主人呢?” “不知道。” 听到初幼还称呼宇文颢为主人,孟清眉尾一挑,带上了几分不悦。 “可能死了吧。” “主人要是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 初幼身上还盖着被子,她未有起身之势,就是单单地平躺着面向孟清,一本正经地向他问话。 孟清也没动作,依旧倚靠在一侧,对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纯纯盖被聊天行为。 “听你和刚才那姐姐的对话,你们认识我?” 初幼另起话题,她慢慢起身坐在床上,毫无风度地伸了个懒腰,茸茸的长耳随着她的动作也往上竖了竖。 “偷听别人讲话,你主人不行啊,就这么教导下人的?” 孟清没有直接回答,他勾勾唇,往前走了两步,半俯着身子向着初幼凑近。 “才不是。我主人很好的,他…” 初幼急于为自己所谓的主人辩解,但她刚说了两句便卡壳不能再继续了。 她的脑海里只有宇文颢的画像,却无法生出自己与他共处的任何记忆。 “哦?”孟清越靠越近,他伸手一把捏住初幼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那你都说说你的主人都教了你些什么?” 初幼眼眸微张,不知所措地看眼前人近身过来,她于空气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股味道很是熟悉,像是一条有形的绳索,在自己空白的脑海里牵引着什么。 “不关你的事。” 初幼的下颌被抓住,只能仰着脸与孟清对视。 那人的眸子里有一丝恼意,像生了根一样,自初幼与他对话时,一直隐隐地藏匿在他身上。 “怎么不关我的事?” 孟清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初幼一侧的兔耳。 他的脸贴得很近,两片薄唇离着她的耳朵不远,说话时温湿的气息铺洒在她内耳敏感的软肉上。 初幼不觉地动了动耳朵,身子也往后撤了撤,想要逃离这熟悉且难耐的暧昧。 可惜孟清没有放过她,他依旧摸着那只兔耳,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按压着耳与头侧连结的敏感地带,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着,目光却是灼灼地打量着眼下那张面容上的神情。 初幼屏住呼吸,藏于被窝里的脚背悄悄勾起,双手也紧紧地拽着薄被。 耳朵向来是她的敏感点,和初幼生活了这么久的孟清不可能不知道。 他眯了眯眼,将其中的狡黠藏匿起来,又覆着唇含压在她耳侧一点突起的小小软肉上,低声慢慢地说道: “宇文颢欠我赌债,拿你抵押,我昨天去珍宝阁提人,怎么?有问题吗?” 孟清编得一本正经,初幼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眉头一皱,刚琢磨出哪里一些不对,却又猛地心里一颤,四肢百骸如同遭受一阵电流侵袭,全身泛起酥麻之感。 她呆呆地看向孟清。 那人端着一副笑容,唇上还沾有两缕轻飘的白色绒毛。 他刚刚竟趁初幼思考之际,轻咬了一下她耳侧的软肉。 初幼感觉腿心处有些黏腻,一些无法抑控的情绪混合着鼻下无比熟悉的气味在身体各处慢慢发酵。 怎么会这样… 初幼继续保持着一副惊异的模样望着孟清。 “嗯哼?我的小兔怎么了吗?” 孟清明知一切,却假装不知的模样,勾着笑关切询问着初幼。 “宇文颢没教给你的东西,不如让你的新主人来教教你吧。” 耳侧落一轻语,暧昧的话如同火点,落在岌岌燃烧的荒原里,噼里啪啦地引着狂草在火光中乱舞,向天空远处飞去的细小火光,带着炙热的温度撒播到各处。 初幼想拒绝,但又不能拒绝。 她的身体,竟是如此地在渴望着些什么。 27.身体的熟悉 孟清的手从她的下颌离去,沿着绷直滑顺的颈线向下抚去。 指上温度与裸露的肌肤相触,轻而易举地撩起身体的阵阵颤栗。 初幼瞪大双眼,那里浅浅地生了一层湿雾,航行在这片海域的船载着飘渺的迷离无助地打转。 她的身体太熟悉孟清的触碰了,那双手又总能精准地找到她的每一个敏感处,拨弄它,按抚它,勾挠它。 “别…” 初幼挣扎着抓住在她胸间蓓蕾上“作恶”的手,声音也不似开始那样冷冰,夹着些细小的喘气,软着嗓发出哀求的字眼。 “不喜欢吗?” 孟清垂眸看着面前的娇人,她的脸上布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醉酒后的晕迷,可那双眼睛又是亮亮的,在湿润的水汽里泛着渴望的光。 他的喉结上下一滑,心里也腾出异样的情绪。 “不喜欢吗?幼幼。” 他又哑着嗓子凑近了问一遍,他好像忘了身下的小人此时一无有关他的记忆,只是像往日里无数次欢爱中那样,对着她的欲迎还拒遍遍询问着。 初幼张了张口,她想她是要拒绝的,可是心里那股强烈的渴望像绳一样绑住她,让她不能反抗。 沉默的一瞬,孟清垂头吻上她的唇瓣。 初幼呼吸一滞,整个世界都被孟清的气息包围,她紧紧地拽着被子,双唇微微张开,被动着接受着孟清的掠夺。 腿心处停流的液又开始慢慢向外漫延,覆盖私密之地的薄料已经湿透,水渍顺着布料扩开,黏腻微凉的落到了与亵裤摩擦的腿侧肌肤上。 初幼动了动身子,将双腿迭住夹紧。 这一动作打断了孟清的吻势。 他抬起脸,目光灼灼地看着迷离无措的初幼。 她的唇上漫着水色,像是被狂风骤雨淋洗的花,在第二日黎明的晨光里,殷红的花瓣上含着水珠,轻轻颤抖着残弱的身子。 孟清对初幼的每一个肢体反应都了如指掌。 他边扬着笑,边伸手将那松松垮垮盖在初幼身上的被子扯下一点。 小兔身上原本所着衣物就不多,被孟清这么一弄,上身半开半掩的透衫立刻滑到两边,胸上的一对饱满的小软肉顿时跳现在裸露的空气中。 “呀,不好意思。” 孟清眉尾一挑,抬眸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初幼,语气里裹了层毫无歉意的笑。 “你故意的…” 乳尖触到清冷的风,一小股凉意顺着舒展的蓓蕾往里处钻去。 初幼立马伸手盖住略有挺立之势的两枚小果,气急败坏地回着孟清的话。 红嫩的小小乳头被遮住,孟清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耸耸肩,身子却是又向初幼逼近一步,将惊慌的小人圈禁在床头小寸之地。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兔。” 孟清说话时唇瓣就贴着初幼的脸颊,一张一合的动作牵连着温热的软肉在她的肌肤上磨蹭着,烘出一片热感。 初幼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又像是有一股电流窜过,惹得她发痒。 “什么你的小兔,”初幼用手挡在两人之间,瞪着大眼看着孟清,“我是主人的小兔。” “是啊。” 孟清笑着点点头。 “你前主人把你押给我了,那我现在不就是你的主人。” “你胡说,主人怎么可能会卖了我?” “怎么不可能?” 又听到初幼张口闭口地喊着宇文颢为主人,孟清顿生恼意,他一把扯过小兔,双手轻捏在她两侧脸颊上,恶狠狠地说道: “白纸黑字的欠条我这还存着呢,你想不想看看?” 早年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宇文颢不服孟清,喝醉酒后在明月楼嚷嚷着要和孟清比试一场,碰巧那日孟清也在顶楼和宋玉他们饮酒用餐,在好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下,孟清便下了楼与宇文颢玩了个酒桌赌局。 结果自然是孟清赢了,宇文颢还是不服,借着酒气硬是要孟清再来一局。 孟清拗不过他,但又怕他没完没了,就激他押了代价巨大的赌约。 宇文颢被酒意熏了眼,脖子一横就下注了,输了后又是一横就在欠约上按了手印签了名。 事后他酒醒,回想前夜举动和自己签下的赌约,差点没跪到孟府求孟清忘了这件事。 不过孟清本就是为了避开麻烦故意激他,他对这赌约并不在意,只是图个一乐便让人收了起来。 再说,这赌债上写的内容,可不是仅仅是宇文颢说给就能给的。 上面是什么内容来着? 孟清皱着眉在回忆里翻了翻。 应该是王城两条巷,叁州各一套宅,地下斗场半片生意吧。 28.欠条 想到这,孟清又觉一阵好笑,他回过神来看向初幼。 初幼持着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孟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感觉也不像是他胡诌出来的… “那你还是给我看看吧。” 小兔的声音略显没有底气,她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向孟清讨要着证据。 孟清轻啧一声,心想她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曲莲。” 孟清对外唤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 厢门发出一阵开合的声响,先是明亮的光线进了屋,接着曲莲带着阴影遮蔽而来。 她一眼就看到坐立在床上的初幼,惊喜地叫道: “小姐你醒过来了?” 她刚想往前走两步,却被初幼疑惑询问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咳。” 孟清轻咳一声,扯回曲莲的注意力。 “你去胡叔那里取一张宇文府留下的欠条。” “咱们还有宇文府的欠条?” 曲莲眸子一张,面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当然。你速去取过来。” “好。” 曲莲全身上下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疑惑纳闷,为孟清,也为初幼,但她还是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急急地去取所谓的欠条了。 初幼见曲莲真的离开了,心里更加紧张了,如此看来孟清没有在骗她,主人真是拿她来抵押还债了。 初幼小手怯怯地收了回去,她心虚地打量了两眼孟清。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眼眸微亮,其间流转着些许笑意,像是洞察了她所有的心绪神思。 “小兔子,你可知道在云朝国没有主人的妖怪都是要被抓到地下丢场关起来的。” 孟清压低了嗓音,又往前逼近两步,高大的身躯遮住后面的光线,任由一片沉色的阴影打在初幼眼前,让她陷入小片的昏暗之中。 “宇文颢抵押了你,那他现在就不是你主人了,如果我也不收留你,你在云朝可就是没有主人的妖了。” 孟清眼睛紧紧地盯着初幼,他看见小兔飞快地眨了下眼,将其中的慌乱抹盖起来,他勾着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红润微肿的唇瓣上。 “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初幼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孟清口中说出“地下斗场”一词时,她心里狠狠地一颤,莫名的恐惧一点一点向上滋生。 “讨好我。” 孟清低头贴近初幼,强迫着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字将话语咬碎了道给她听。 初幼眼上睫毛微微颤动,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孟清的模样,他的声音如同遥远海域上深藏迷雾里的塞壬那般蛊惑人心,一声一声地从耳穿进身体里,敲击在心鼓之上。 “先让我看看赌条。” 初幼的嗓音轻轻柔柔的,没有了锋利的刺芽,只是固执地坚持着要看那份欠条。 孟清捕捉到她眼眸深处的无措,轻轻笑了一下。 都到这份上还强装镇定… “好。” 孟清应了一声,随后飞快地在初幼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不似先前那强势的掠夺,孟清落下的柔软触感像是一阵细小的电流,其所袭之处,慢慢生出酥麻之感。 不着急,慢慢来。 孟清对初幼总是有着很好的耐心,虽然他还没弄清楚在小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她在他身边,一切都不会失控。 曲莲这边一路小跑到帐房管家屋处,她心里也好奇得紧,想快快知道宇文府到底欠下孟府什么东西。 胡叔正弯着腰对着小院里种下的花花草草仔细观照,自孟清云游一年回城后,他在府中要操办的事务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孟清担忧他年事已高,繁忙琐事会压坏他的身子,想着要不要给他找个人分担一下。 胡叔不知从那听到这个风声,马上憋红一张脸找到孟清,一言不发地在他面前徒手劈裂了一棵还没长太高的枣树,随后又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帐房。 孟清简直哭笑不得,当时初幼也在场,还狠狠地为胡叔喝彩了一把。也正因为如此,胡叔后来特别看得顺眼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 “胡叔,胡叔。” 曲莲进了院子,立马喊住前者。 胡叔转过头去,见到来人后,便笑眯眯地问道: “是曲莲啊,跑这么急是做什么?” “王爷让我过来取宇文府的欠条。咱府上真有这东西?” 胡叔听到“王爷”两字,眼睛便也亮了起来,他将手上的一些枯花败枝扔在一边,起身在大腿两侧拍了两下,动作麻利地领着曲莲进了帐房。 “宇文府,宇文府。” 他嘴里念叨着,脑袋慢一步地跟着转起来。 “宇文府!” 胡叔突然转了身子,把曲莲吓一跳。 “王爷要宇文府那条子?” 胡叔的声音略有颤抖之意,细听能捉摸到其中的欣喜。 “是啊。” “终于啊,终于,”胡叔发出一声欣慰的长叹,脸上被岁月勾刻的皱纹随着动作紧紧地挤在一起,拼凑出更加滑稽的表情。 “王爷这是想开啦?” 曲莲看着那层层肉纹忽地一展,释放出纳在其间的笑意。 “什么想开了?” 她一头雾水。 胡叔没急着回答她,他让曲莲在外厅等他一会,自己转身钻进了帘布之后的小屋里。 曲莲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便看见胡叔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黑漆木盒走了出来。 “给你。” 胡叔把那木盒打开,取出存于其内的一张字条。 曲莲接过,展开,读完字条上的内容后面色大惊。 “当初王爷说这张条约不作数,但留着存做他宇文府的小把柄,我就知道它肯定会有用上的一天。” 胡叔瞥见曲莲的表情,得意地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长胡。 “王爷这是打算找宇文府麻烦了?” “不知道。” 曲莲摇摇头,还沉浸在惊异之中,对孟清的用意并无了解。 她稳了稳神,小心翼翼地将欠条收好,立马向胡叔告别,加紧着步伐赶回去将欠条拿给孟清。 29.浴室 从孟清手里接过欠条的初幼,仔仔细细地审视了纸上的每个文字。 孟清说宇文颢因为拿不出赌约上所许诺的欠款,便拿府里的妖奴做一半的抵押。 初幼未有生疑,那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东西,不是她想视而不见就便不作数不存在的。 小兔此下心里更多地是惶恐,她虽知道宇文颢是她主人,但脑海里与之相关的记忆搜刮不出,因此对其所持的感情也无太浓烈。眼下宇文颢将她抵给孟清,那孟清就是她的新主人了。照孟清刚才所说的,如果他不愿意收她,她就要被送到那什么地下斗场里去… 初幼皱着一张脸,神思在脑海里飞速转动。 “想明白了没?” 孟清一直看着初幼神游天外,便出声提醒道。 “啊?什么明白了?” 初幼抬眼望去,眸里带着些疑惑。 “谁是你的主人?” 孟清回望过去,两颗如宝石般光泽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他惬意地张手交迭置于脑后,身子半歪地倚着床侧的木柱上。他挑挑眉,抛出这样的问题,随后凝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已经从小兔湿漉微闪的眼池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初幼嘴巴一撅,虽然内心已经认同孟清是自己新主人的事实,但看着他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好意思把“是你”这两字随意地说出来。 孟清忽地想起那日在地下斗场,宇文颢为了挑衅他,一遍又一遍地命令初幼在他面前唤宇文颢为主人,而初幼也忠实地一遍一遍回应着那该死的要求。 他眯了眯眼,将令人不悦的回忆从脑海里抹去。 “初幼。” 他出声轻唤她。 “嗯?” “现在,谁是你的主人?” 不同于刚才,孟清此时的语气要更正经得多。 初幼敏锐地捕捉到孟清呼吸里的轻颤和话语里的认真。 “你。” 她坦然地抬眼与孟清对视。 那双眸子很清澈,没有针锋相对的凌厉,没有瞻前顾后的犹豫,也没有寄人篱下的忧苦。 孟清笑了一声,心底的冻土骤然开裂,春日里的阳光把一切的封尘都重新启开,薄冰细河上生出无数条裂纹,慢慢地都会沉融到温暖轻柔的河水之中。 初幼感受到孟清身上原有的那股隐隐的低恼慢慢退去,不知为何,心里也随着松了口气。 她放任着懒惰身躯的下滑向被窝里钻去,随后只露出半个头置于外面。 “主…主人。” 初幼掩在被窝之下的声音听起来小小的,闷闷的,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羞怯。 “可以去洗澡吗?” 初幼不觉地挪了挪腿。 腿心处的布料上的湿痕虽有渐干之迹,但原先蜜液肆流之地,仍残留着难耐的黏腻感。 孟清看到小兔不安分摇动的双腿,顿时了然。 “好,”他起身,唇上勾了抹似有若无的小弧,连着被子将人抱起,揽在怀里,“不要乱动,小心让人看见你的兔耳。” 孟清将薄被垂下的一角拉起遮在小兔头侧,手指有意无意地从初幼敏感的耳边软肉上抹过,勾起怀中人心底的微颤。 初幼只敢缩在薄被之内咬咬牙,不敢有所动作。 孟清抱着她往浴室处走去,沿途未遇有他人,想必是曲莲都吩咐下去了。 温热的清水包裹住黏腻疲惫的身躯,初幼舒服地靠在池壁上,整个身体都没入暖流之下,只留个小头在水面上潮湿的雾气里呼吸。 身边传来明显的入水声,初幼懒得扭头凑过去看,她的目光落在池边摆放的物架上,那层层格子里纳了很多让她感兴趣的小玩意,旁边的大格还挂了些男女的衣物。 “那些是什么?” 初幼摇手在水下摆动,催着小股暖流往身边的孟清方向滑去。 “浴池里的小玩具。”孟清也正背倚着池壁,浴池里腾生的暖湿气流熏蒸着几日以来的疲倦,他半眯着眼,留着一线的目光牢牢地抓捕着初幼的身影。 “你还喜欢这个?” 初幼倒有几分讶异,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向他。 孟清睁开眼睛,略有失神地摇摇头,随后笑了笑,满池的水汽里说出一句飘渺不真切的话。 “不是我。有人,不,有妖喜欢。” 初幼没琢磨明白孟清话里的深意,因此也没联想到自己身上。她快速将身子转回去,视线从一侧滑向迭有两三小层的衣物上,心里生出两抹不明不白的复杂情绪。 “这也是那妖喜欢的?” 她垂着头,看着水下自己扭曲的身体,一张一合的唇瓣离水面很近,吐出来的话语像是润进了水里,再从另一侧冒出水面,传到孟清耳里。 “是啊,”孟清看着初幼,“可顽皮了,每次从浴室出来都得换件新衣裳。” “她是什么妖?” “和你一样。” “哦。” 初幼身子往水下沉得更深了,两只兔耳高高地立起竖在头上,棉细乌黑的长发与池水交缠着,有几缕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裸露的肌肤上。 “那她现在在哪?” 孟清一愣,凝在初幼身上的视线突然失焦,思绪穿过现实中的一切实体景物飘到无名之地。 “大概,也在某处泡暖池吧?” 孟清打笑道,他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竟然会被眼前小兔的这些问题给问到。 她不就在这里吗。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眼前。 “我懂了,她不见了,所以你找主人要我做替身。” 初幼转过身子面向孟清,湿漉明亮的眸子里水汽氤氲,倒映着孟清错愕的神色。 “什么和什么?” 孟清笑骂了一句,随后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首先,你的主人是我,不是宇文颢了,别再喊他主人。其次,我要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没有什么替身。” 初幼眨了眨眼,听懂了前半句话,迷失在后半句话。 “哼,无所谓,”小兔双眼狡黠地一转,凑到孟清身前,双手从水底抬起撑在池壁上,将孟清锁在自己的禁锢中,“主人,你是不是想要我这样讨好你。” —— 下一章绝对doi!我的小兔快去狠狠地挑逗孟清! 30.久旱逢甘霖(微h前戏) 不愧是初幼,就算失了记忆,这跳脱的思维模式还是同以前一样。 水池的湿气和初幼身上的热气一起往孟清脸上抚袭,他的思绪还没跟着转过来,呼吸却先一步微微提快,突起的喉结在颈间上下一滚,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湮熄在嗓子里。 初幼抓住他摊在池台上的手,强硬地将五指扣进他的手缝中,排开所有留有缝隙的空间,掌心紧紧地与他的贴合在一起。 “喂…” 孟清被小兔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他垂下头,幽邃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初幼脸上。 “讨好你,你收下我,不让我被送到地下斗场,可算话?” 初幼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这片温池里的热浪也涌在了她的身上。 孟清一愣,心里划过一丝不清不明的情绪,他放松双肩,微微弯着些身子,将自己离初幼更近些。 “当然。” 简短有力的两字像是染了具有蛊惑人心效力的药水,钻入初幼耳里后,引诱着她更加大胆地主动起来。 他俩离得很近,无论是谁微微的一点挪动,都能在另一具躯体感受到肌肤相摩的痕迹。 初幼收缩十指,紧紧地勾住孟清的双手,将其抵压在池台上。 孟清以一种被动的半打开的投降式姿态,展露着身体正面的一切光景。 初幼直望着他的眼,踮起脚将身体和柔嫩的双唇都贴覆到他身上。 “嗯?想做什么?” 孟清的双手跟着初幼的动作猛地一收,也与掌心上的两只小手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他站在温池里比初幼还要高出一个头,说话时微微地抬着头,似乎想要冲开低空里的朦胧,在迷蒙的水雾之外找到一丝清明。 初幼没有回应他,她与孟清亲密接触的身体正在轻轻地颤动着,肌肤上的每一处都在传递对面躯体上的温度。 她望着孟清棱线分明的脸庞,仰着头,吻上那挺直顺畅的颈线上一处突起。 她不敢太用力,两瓣温热柔软的唇轻轻地含着孟清如小核一般的喉结,舌头沿着它挺出的轮廓慢慢打转着。 孟清呼吸一紧,身体也随着僵硬起来。 初幼明显地感受到了孟清的变化,她松开按压着孟清的双手,转而来到他紧张的身体之上。 她一只手在水下宛如灵活的小蛇,沿着孟清的腰线一路向上游去,随后破开水面,来到赤裸的地面。 小蛇在这片荒原上一步一步探索着。 耳边有着越来越急促沉浑的风声,原野上的大地也越来越紧绷。 直到它找到一处开有殷红小果的绿洲。 初幼的手覆在孟清左侧胸膛,温暖的掌心里藏纳了一枚挺立的果实。 她的另一只手牢牢地圈在孟清颈脖上,手指随着她舔吮孟清喉结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颈后的肌肤和硬骨。 “喜欢吗?” 初幼仰着头,双唇微微张开,在潮湿的热雾里缓缓地喘着气。 她一边笑着询问着孟清,一边用掌心轻轻地刮蹭着对方挺硬起来的乳果。 “嗯…” 孟清也在喘着气,他的声音和水汽交织在一起,有一种漂浮的轻逸和难耐的沙哑混杂其中。 贴在他身上的那具娇小躯体也泛起了红晕,每一处相接的肌肤都燃起了灼人的热火,把欲望烧裂,碎成薄片紧紧地嵌在叫嚣张开的每个毛孔里。 孟清按压着情欲,伸手探入水中托在初幼光滑的小屁屁上,轻轻向上一抬,迫使怀中女子在一声娇转的呻吟里立马将两腿环在他的腰间。 “喜欢,可是还不够。” 孟清俯首轻柔地吻了吻初幼红热的脸颊,又凑在她竖立得高高的兔耳侧哑着嗓子低声呢喃。 初幼被他撩拨得心神乱颤,随着他的动作身子不觉后仰,原本在他胸上挑弄的小手也转到他的颈脖上,两只手交迭着勾在孟清颈后,拉着他不得不俯身靠近他。 “贪心。” 初幼收紧胳膊,双乳轻轻地抵在孟清赤裸的身上。 她垂下头,晃动着自己的上身,故意引导着白嫩胸脯上红粉微胀的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肌肤上抚擦。 每一次相触,小乳就像花枝上的蓓蕾,在轻柔的抚慰下左摇右摆着娇嫩的小头。 初幼认真地看了两下后便停下了这极具视觉冲击的动作,压着上身直接靠了上去,让红嫩的花苞没入白花花的肉体浪潮中。 “那怎样才算'够'?” 小兔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孟清,她唇边勾出抹弧度,故作天真地问出一句话。 “明知故问。” 孟清挑着眉,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不安分地往下坠了几寸,以勾人的姿态卡在一个微妙的位置。 他转过身,改被动为主动,将小兔压在池壁上,迎着其轻佻的目光吻上了她那片水色晶莹的温唇, 小兔紧紧地揽着孟清,用力着回应着他的渴切。 两唇交缠着,轻颤着,湿腻的液丝牵连其上,转而间又吞没在毫无间隙的热吻之中。 久未重逢的情人,像是旱漠里远行的游旅,一旦尝到清泉的甘甜,便会坠入无边的渴求,直至得偿所愿。 那就是欲望,从上而下,延至身体各处。 31.蒙眼(h) “去上面。” 在无边的欢愉里沉沦的两人突然分开。 初幼睁着迷蒙的双眼虚望着孟清,她张开唇,急急地喘着气。 孟清抱起快没入温池里的小兔,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诱她去池台之上。 初幼愣愣地跟着孟清的动作,双手环在他的腰身,手指慢慢沿着他后背的硬骨来回摩挲着。 孟清身体一颤,离开温池的速度更快了。 此屋虽只有一室,但这一室的空间颇大,石岩打造的温池占一半以上,另一小半掩于池侧的横式屏风之后。 孟清抱着初幼绕过屏风,走进秘密之地。 那里放有一张厚软舒适的大床,床顶盖着薄如蝉翼的透明纱帐,室内应是无风,但能见得那些轻飘的纱丝兀自地在摆动。 初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伸出一指在孟清后背上圈了两圈,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刚问完,不等孟清回话,又补了一句。 “你不会有洗完澡就睡觉的癖好吧?” 孟清勾了勾唇,将初幼放在软床上,自己也伸着手臂抵在她两侧,欺身压了上去。 软床承受着两人的重量,深深地向下凹陷。 顶上的纱缦摆动得更加欢快了。 温池里的腾升的水雾仿佛跟着飘到了这侧,以迷幻搅动了这处的安宁。 “不是。” 孟清微微挪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半靠在初幼身边。 “不是洗完澡就睡觉,而是…” 余下两字,孟清凑了过去,以低哑蛊惑的嗓音灌入到她的耳里。 小兔呼吸一乱,刚有所退去的情欲像海潮一样拍袭归来,抚过全身,激起肌肤之上的颤栗。 她不觉地悄悄地合起了腿,这细微的动作被孟清捕捉在眼。 他伸手抚在初幼身上,从上往下,一路慢慢地探去。 初幼的身体轻轻地颤动着,她抬手想要去制止游走到自己私密之林的那只手,却不想孟清先一步按压住她,将她两只手握紧置于头顶上方。 孟清跨坐在她上,初幼只能被迫望向他。 她的眸子里沾满了雾气水色,迷蒙中带着如萤火点点闪耀的欲望。 多么无辜,但又多么诱人。 孟清用一只手压着初幼聚在一起的两只细小手腕,俯着身子把唇贴在初幼唇侧。 “听话,就这样不许动。” 说话时,双唇一张一合,柔软唇瓣轻轻摩擦着初幼紧闭,但不知所措的嫩唇。 微痒,难耐。 想要吻上去。 初幼压住心里的冲动,对着孟清的要求点头表示明白了。 孟清见状便松开对她的钳制,手臂一伸,打开床头处的小柜。 初幼来时就注意到了,这张软床的床头是一块笨重厚实的红木,对床一侧纳有一面小小的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有铜环扣其上,床身颤动时,会牵连着铜环摇晃,不时地发出响声。 初幼听头顶上方的抽屉被拉开的声响,她眨了眨眼,心里略有些忐忑,不知孟清是在做什么。 “找到了。” 她寻着孟清的声音想要往上看去,却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手侧垂下了一片黑色的丝布。 孟清关上抽屉,将手中物展现给初幼。 那确实是一块长形的黑色的布片,应着重力坠下来的一端落在初幼脸上,抚过肌肤时带着柔软微凉的触感。 她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孟清想要做什么。 黑色丝布被拉开悬在眼前上空,初幼只能在一片暗色的朦胧里捉摸到孟清脸上露出的期待和莫测的笑容。 接着,她的眼睛就被黑色包裹住,仿佛置于了阳光之下的一个深暗巢穴,潮湿的洞风吹拂过全身,激起肌肤的敏感。 “主人…” 初幼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找寻孟清。 “不是说好不许乱动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初幼稍有心安,被黑暗突然袭击的紧张也有所消退。 她撇了撇嘴,乖乖地又将手跃过头顶,身子也跟着微微向上挺了挺。 她感受到孟清的突然僵硬,接着耳边拂过的呼吸声也掺杂了几分浑重。初幼嘴边勾起弧度,恶作剧般地伸出小舌舔了舔唇瓣。 被黑绸遮住了双眼,她看不到孟清眼里闪烁的,几乎要把她吞没了的情潮,但是她能感知到,和自己下身肌肤紧密相触的他的欲望的滂渤。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32.久别再欢爱(h) “你还真是…” 孟清哑着嗓子说了半句,余下的话音没在一声情不自禁的吟叹里。 毫无衣物阻隔的两具身体,每一次摩擦都在深深勾着彼此体内的欢颤。 孟清俯视着初幼裸露在眼下的身体,以她的下颌为起点,顺着中线一一地向下抚去。 他仿佛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品,只堪堪用指尖一点触在初幼细腻的肌肤之上,像是静谧湖面上飞过的蜻蜓,轻轻地在水面上划出波线,偶尔还会向上抬飞一寸,归还片刻的平宁。 初幼被这若即若离的轻抚惹得心痒痒,好似有羽毛窝在心里悄悄地挠她。 她主动地挺着上身,要追逐湖上蜻蜓。 可是孟清一见她靠近,便将手抬高,有意地在逗弄着她。 初幼无奈,急急地想要将手放下来,却没料到手腕上一紧,双臂怎么也收不回来。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孟清不知何时将她的双手也束缚住了。 怎么做到的… 自己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初幼有些恼怒地摇了摇手,她听到床柜上的铜环跟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叮叮的响声。 孟清欣赏着小兔的挣扎,他的双手离开她的身体,扶着她分开的两腿向上抬去。 “你越是摇晃,这束绳就会收得越紧。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不动时,腕上仿佛无物,你刚才一动手上立马就有束缚感了吗。” 初幼看不见孟清的表情,但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 她暗恼着,但手上却不做挣扎了。 “你这是偷袭。” 听到初幼委屈的指控,孟清长眉一挑,好笑地回道: “床上之事,只有情趣之说。” 他抬眼望了一下在那里乱扭五官的初幼,眸子闪过一道狡黠的暗芒。 “但这才叫偷袭。” 话音刚落,孟清两指撑开初幼紧合成一线的阴穴,借着甬道里本就有的湿腻的蜜液,顺畅地探了进去。 毫无防备的初幼“啊”的一声呻吟而出,私处猛地一缩,狠狠地将孟清手指缩在软肉的包裹中。 “喂喂,放松点幼幼。” 孟清轻拍了一下小兔的屁股,伸在阴穴里的两指不安分地在其中动了动,时轻时重地按压着两侧的肉壁。 初幼面色潮红,双腿紧紧地夹着孟清的腰部,她的身子不觉地往下移着,想要更加深入地迎合着孟清。 手臂上的束绳察觉到小兔的动静,用力地向内收缩,在初幼白嫩的手臂上勒出浅色的粉痕。 孟清一直在注视着初幼,见缠绕的束绳有紧绷之迹,他勾着笑,一手扣弄着潮湿的软穴,一手拽着她的小腿向下牵拉。 “啊~” 初幼受不了这上身下身的双重压迫,整个身体在紧绷的边缘被阵阵的快感浪潮拍击着。 她一声一声地轻吟着,眼上的黑绸被潮湿的水雾和她的汗珠打湿,贴覆在眼侧,勾勒出小小的痕迹。 孟清饶有趣味地观赏着初幼动情难耐的模样,埋在她体内的两指宛若游蛇一样在滑腻的水液中灵活前行,指身与软嫩的肉壁摩擦相触,勾出无限的酥痒和刺激。 初幼的身子越靠越下,被缚的双手也越勒越紧,可她已察觉不到痛感,全身上下都浸泡在弥漫欢愉之感的海潮中,黑暗加剧了她身体的敏感,使她清楚地感知到花穴被侵占被玩弄的情动,清楚地渴望着更多更多… 孟清抽出手指,将晶莹滑腻的蜜液抹在她私处密林间,指尖抚过时,竟还狠狠地捏揉一下埋掩其中微肿的阴蒂。 小兔浑身一颤。 “主人…” 初幼喃喃自语,小腿紧贴着孟清的腰身,轻轻地与他肌肤相摩挲。 孟清抓住初幼的两条腿,微微向上抬了抬。 他半俯着身子凑过去在初幼的眼上轻轻地落了个吻,小兔的睫毛在丝布下快速地来回一扫,像是蝴蝶张合的两翼,抚在了孟清的唇间。 孟清笑笑,继而握住了初幼被束的手腕,他轻柔地摩挲着她手上被勒出的红印,却牵出了初幼体内更多的痒意。 初幼哼吟两声,不觉翘高小屁股主动去寻找渴求之物。 孟清也应着她的想要,身子往下压了几分,将自己也难以压抑下去的欲望抵在了潮湿的花穴外口。 可他很有耐心,只是扶着勃起的性物在她柔嫩的软肉外沿轻轻顶撞着。 “唔…” 小兔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叹,浑身上下透着欲求不满的委屈。 私密处湿腻腻的,微涩的花液流淌在林涧中,引诱着抵在穴口的硕物的探入。 孟清无心再逗弄情动不能自已的初幼,他轻压在初幼身上,将自己的欲望直接埋进初幼体内。 久违的肉体亲密无间的结合,让两人都不由地将舒适满足呻吟出来。 孟清松开对初幼的钳制,捞起她无力的身子扶在半空中,摇着她如细柳的腰肢在情欲的海潮里沉浮。 潮湿温暖的巢穴吞吐吸纳着他的阴茎,包裹着他难消的欲望。 孟清眸光缱绻地凝视着面色潮红的初幼,下按着她的身子诱她坠落到更深的幽渊之中。 初幼香汗淋漓,颤颤微微地抬着解禁的胳膊搂上孟清的颈脖。 眼上的黑绸松松垮垮地悬在面上,她的视线一半仍落在深暗中,一半融入光亮中,描摹出眼前人的样貌轮廓。 孟清见状便垂下头,咬着丝布的一侧,轻轻地便将它扯了下来。 见了光明的初幼睁着布满情欲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孟清,那人脸上带着笑,眼眸里的亮点像是璀璨的烟火,让人目眩神迷。 她在爱欲和晕迷之间找到短暂的空白点,接着感觉唇上一热,整个世界又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 她被带着再次坠入深海中,像无力的木头,起起伏伏起起伏伏… 33.被下咒了 在软床上欢爱后,孟清又抱着软弱无力的初幼进池重新清洗身子。 初幼浑身被疲惫裹挟,依偎在孟清怀里,任由他摆布着。 雾气蒸腾往上,熏得她小脸通红,她轻轻地扭过身子,把脸埋在孟清颈窝间。 “累了。” 她的声音柔腻中沾了些沙哑,与潮湿的水汽混在一起,轻飘又迷离。 孟清垂着头,下颌压在她绒绒的发顶上,应着她的话,掌心慢慢地抚着她光滑的肌肤来回摩挲着。 “嗯。我们回去。” 他起身从池台上的木柜中抽出一条长巾,随意地在身上擦了两下,便直接围系在了腰上。 初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见到他又取了一条干燥的长巾往这边走来,立马挪动身子提前靠过去。 孟清笑了笑,俯身伸出一只手递向她。 小兔抬起胳膊紧紧地握住那只手,借着孟清的力半坐上池台。 池台微凉,而她又刚从温热的水中起身,骤然的冷热交替让她不觉抱着身子打了个颤。 孟清蹲了下来,抻开手中的长巾,连头到脚地将小兔罩在其中。他扯着长巾两侧,动作轻柔地为她擦着潮湿的头发,随后慢慢向下,将她身上的水珠悉数抹尽。 初幼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接受着孟清的服务。 “这感觉…好熟悉啊。” 小兔没由来地嘟囔了一句。 孟清动作一滞,看向初幼的眸光也带了些深意。 “怎么了吗?” 初幼挑着眉,凑近问道。 “没什么。” 孟清也垂下头,额头与近在咫尺的小脸上的脑门相抵着,轻轻柔柔地在眼下的粉嫩薄唇上落了个吻,后又强行将话题转移开。 “穿好衣裳,回去吃饭。” 再回到厢房,曲莲正站在门外等候着他俩。见到孟清抱着初幼回来了,她顺势推开掩着的厢门,跟着两人进了屋。 “王爷,宋大人来了。” “哦?这时候过来,是来蹭饭的吧?” 孟清将初幼放在床上,取下掩在她头上的帽兜,后又忍不住揉摸了一把暴露在自己眼前的那对毛茸茸的长耳。 曲莲眼见心里也是一动… 好想摸… “初幼她不便出去,你去让厨房那边把菜都送到这里来。” “好,”曲莲点点头,后又想到什么,问了一声,“那宋大人呢?他还在前厅等着…” 孟清眉头一皱,心道宋玉可真是麻烦。 “你让他直接过来,看完病马上把他轰走就行。” 曲莲略显为难,但瞧着孟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前厅把宋玉请了过来。 一路上,宋玉风姿绰约地摇着他那把白玉扇,笑语盈盈地问着曲莲难道不应该先吃饭再去看病吗。 曲莲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地搪塞半天。幸亏宋玉未有生疑,慢步跟着曲莲走到初幼的小院。 饭菜早已摆上屋内的小桌,孟清遣去端案的下人后,便让躲缩在被褥中的初幼下床一同吃饭。 “为何要躲着他们?” 初幼一手拿只大鸡腿,啃得小脸上油光微亮,还不忘问着孟清自己的疑惑。 “我们府里还未有过妖奴,先谨慎些。” 孟清拿起桌上的湿帕,动作自然地伸到小兔脸边替她抹去脸上的油渣。 “骗人,”初幼眯了眯眼,但没有拒绝孟清的擦拭,“你之前不还有个兔妖吗?” “藏得好,没让她们发现。” 孟清面不改色地胡诌起来,他眼底浅浅地流转着些笑意,像是对着一个青稚的小孩,由着她在那里歪着头,挑着眉,一脸怀疑地上下扫视他。 “咳咳。” 宋玉走进来就看到一副两人“眉来眼去”“深情凝视”的场景,在前面引路的曲莲也是眸光发亮,但还是马上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客人还没到,你们怎么就吃上了?” 宋玉将玉扇一合,插在腰间,不急不慢地坐下来,一只手撑着头,竟直直地打量起初幼来。 “初幼姑娘好久不见,”宋玉笑了笑,又恰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在下。” “不记得。” 初幼啃完鸡腿开始啃胡萝卜,这是孟清以前特意让厨房学做的菜。当初不知妖类成人后饮食有何改变,便让人荤素菜一起准备,以期初幼能接纳。 “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初幼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地嗅了一下,“还挺特别的。” 宋玉唇边轻勾,饶有兴趣地盯着初幼几秒,后将目光转向孟清。 “青州如何?” 孟清顾着吃饭,听到宋玉问他话,也没抬头,轻飘飘地落了两字。 “蹊跷。” “哦?” 宋玉倒不意外,他心里微动,跟着想起来几件事,但立马察觉眼下不适合与孟清详谈,便也作罢。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看病。” “谁?” 孟清停了动作,拿起湿帕擦了擦嘴,后又压了口清茶,眯着眼睛看向宋玉。 “好像是我。” 默默听了两人的对话,初幼放下手里的吃食,悠然地举起另一只手。 孟清和宋玉一齐看了过去,孟清眼里露着些许的诧异,而宋玉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状。 “你和那位姐姐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虽然不知我哪里有病,但你把他找来是为了我吧?” 初幼坦诚地迎着孟清的目光解释一番,她心中无异样,只是对孟清把宋玉找来给她看病一事也略有思索。 孟清和她解释阐说的那些事物,她也只信个三四成。现下感觉孟清对她并无恶意,她便安然处之着,等到捋顺摸清一切后再做打算。 “那先说说我的'症状'?” 正经起来的初幼不似往常,教孟清也讶然了几分。 他看着初幼端坐在自己身边,她的唇侧漾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嘲弄,但又带着认真,无声地拨出些陌生感。 宋玉笑着点点头,他是适应初幼这副模样的,毕竟当初在书见学院之外,她就是持着这样清冷疏远的礼节与他相谈。 “从昨日在地下斗场里醒来,我的记忆就呈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一副画像,”初幼顿了顿,朝孟清看了一眼,“就是宇文颢的画像。随之还伴着一道声音,告诉我画像中人就是我的主人。” “只有画像吗?” “嗯…”初幼皱了皱眉,细细地搜刮着单薄回忆里的细节,“还有…好像还有一个带着面罩的黑衣人,他拿着画像告诉我这是我的主人。” 初幼舒开眉头,眼里却露出些惊异。 “昨日和今早回忆时还没能记起,怎么突然就闪出了这些细节?” “那是因为你被下咒了。” ———— 因为生病歇了一段时间呜呜呜~ 最近天气可冷了,友友们也要注意身体呀~ 俺们兔兔马上也要恢复记忆了? 34.莫名醋意 宋玉呷了一口清茶,将手中的白玉扇“啪”的一下又展开,傲冷的雪莲重现于扇面中,初幼嗅得宋玉身上的香味又浓烈了几分。 “咒?” 孟清眉头微皱,望向宋玉的眼色里带着疑问。 “这是一种古早的巫术了,来源于沧澜山一脉。现在已是少有人会使用了。” 宋玉轻摇着扇子,面色凝重地回视着孟清。 “青州妖乱,也与沧澜山有关。” 孟清眉间迭结不减,沉默半瞬后,又重新提及青州之事。 两人深思的眼色在空气里无声交汇,眼眸一闪,默契地将此事又按下。 “初幼姑娘。” 宋玉话锋一转,冷调唤了一声初幼。 小兔愣了一下,疑惑地朝宋玉看去。 宋玉手中的玉扇像离弦的箭一样破风而出,直直地冲着初幼射去。 孟清和初幼皆是一惊,前者立即伸手挡在初幼面前,两指一张一合,硬生生地将玉扇压在其间。 小兔被吓得瞳孔猛张,幽深的黑色漩涡里逸出一抹暗芒,如同飘渺的赤色光带,围着深渊悠悠飘转。 “宋玉!” 孟清咬着牙,两指用力夹着他的玉扇,眼里燃着怒意。 “喂喂喂,阿清,轻点,别弄坏了鸣琴送给我的扇子。” 宋玉连忙起身从孟清手里夺过扇子,藏在自己怀里。 “你去看你家小兔子的眼瞳。” 孟清微愣,怒意如潮退,他转过身微俯身子看向小兔。 初幼自然也听到宋玉的呼喊,她心有余悸,还未能清醒过来,只是呆呆着抬头与孟清对视着。 她的眸子里燃着一道红光,像是夜晚的漆黑海域里漂浮的信号灯,渗出丝丝诡异。 “怎么会这样?” 孟清又皱起眉,伸手抚在小兔的脸上,微微凑近身子,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那道红芒也就显现一小会,随后掩匿进瞳眸深处,归为平静。 “怎么了吗?” 小兔脸颊两侧都被孟清托着,只好嘟着一张嘴,含糊不清地问着。 “果然。这就是被下咒的印记。” 宋玉犹豫了一瞬,又接着说道: “不过按照沧澜巫术,她被下完咒后,瞳色应该即转红色,此后再无记忆,听任下咒之人安排。但初幼姑娘还残留些忆象,瞳色也未有变,说明下咒之人要么被打断,要么故意布了个短期咒术。” “此咒可解?” 听到孟清的询问,宋玉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色。 “一般来说,此术唯有下咒人才可解,但初幼姑娘的情况略有特殊,暂时只能等七日后,看她能否自行恢复记忆。” “什么咒,什么记忆的?”初幼从孟清的双掌中脱身,忍不住推测道,“你们是说有人给我下了个咒,所以我才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应该就是这样。” 宋玉点点头,予以肯定。 “那也就是说,宇文颢未必是我主人,而是下咒人强行灌输给我的印象?” 小兔话音刚落,身侧响起一阵鼓掌声。 孟清两手轻拍着,眼里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惊叹”之意,他一边鼓掌一边点着头,语气里夹杂着点点的欣慰之情。 “你总算是记起来了?” “没有,我猜的。” 初幼耸耸肩,无辜地望着对方。 孟清身子往前凑一步,微眯着眼,轻声又问了一句。 “嗯哼?那你可猜出你主人到底是谁?” 初幼心底一颤,隐隐地有了些答案。 可惜能佐证猜测的记忆寡薄,她将快到唇边的回答咽了下去,嘴角悄悄一勾,却是摇了摇头。 孟清捕捉到小兔那一瞬而过的笑意,又见她是故意地摇头否认,不由得长眉一扬,准备说些什么。 “停停停,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宋玉出声打断两人,“这和宇文颢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孟清笑了笑,回答得却是干脆且冷淡。 “哦?”宋玉瞅着孟清沉下来的面色,心生捉弄之意,“上次城中有妖暴走,你家小兔还挺勇敢地护在宇文颢身前,我见那小子可对初幼姑娘满眼爱慕之情啊。” “是吗?” 孟清垂眸看了眼初幼,虽是轻淡平静的语气,但小兔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虚。 “我不记得了。” 她无辜地对着孟清眨眨眼。 “她说她不记得了,”孟清转过身来面向重新坐下,刚拿起碗筷的宋玉,“既然病已看完,宋大人可以请回了,今日有劳宋大人了。” ??? 宋玉瞪着双眼望向孟清,那人无视他的眼刀,开始招呼曲莲进来将桌菜撤下。 初幼被他俩逗乐,再望一眼宋玉时脑海里竟零零散散地出现了些新的片段。 “啊!”她轻呼一声,指着宋玉讶异说道,“我见过你,就在书院门前。” 孟清猛然转过脸来,小兔记起的虽是宋玉,但他也为此而感到欣喜。 “哦豁,这么快就又想起些什么了?” 宋玉倒是只诧异了一瞬,就在这一愣之间,桌上两盘菜被撤下了。 “喂喂,我还没吃呢。” 宋玉拦住曲莲,从她手中取下一盘未有人动的糕点。 孟清朝曲莲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马上退了出去,将厢门掩好。 “照此迹象,她被下的是短期咒,不出七日就可解除了。” 孟清点点头,眸里藏着一抹深色,暗自思索着些什么。 “你不必如此担忧,”宋玉以为他还在为初幼担心,便出声宽慰道,“你得庆幸这只有几日,若真是那完整的沧澜巫术,初幼姑娘便真的回不来了。” 宋玉的话让小兔惊了一身汗,她不觉地又望了望孟清。 锁着眉头沉思的孟清先是附和似的点了点头,随后在一团乱麻的思绪和推测中突然抓住了奇怪的一点,疑惑和不悦攀爬上心头,诱他突然开口。 “可是…为什么她先想起的是你?” 宋玉:… 初幼:… 气氛开始逐渐奇怪。 宋玉放下碗筷,端直身子,理了理他略有皱乱的衣襟。 “那当然是因为…” “因为宋大人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初幼抢先开口,冲着孟清一笑,“那日遇到宋大人时我好像就说过这句话。” 初幼解释时,双手下意识地塞进孟清的掌心里。 她说的话认真又正经,反倒是孟清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醋意是为何而生。 “哦,嗯。” 孟清少有地觉得有些赧然。 “那当然,这香可是鸣琴特调而成的。” 宋玉接着话茬继续说着,提到鸣琴,他语气里总不自觉地染着些柔意,这让初幼对他这位还未谋面的娇人产生了些好奇。 “我也该回去了,你这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宋玉朝孟清挑了个眉,起身同他俩告别。 孟清附耳对着初幼小声说了两句,后者听完点点头便跑去了内室。 “你不在这守着她?” 宋玉揶揄道。 孟清摇了摇头,与宋玉一同走了出去。 初幼,青州,沧澜山,既有蹊跷,也有关联。孟清隐隐有预感,云朝国内酝酿着一场难测的风云。 35.“我们成婚吧” 宋玉虽说初幼的咒术七日之内可自行消失,但眼见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她的记忆却像干涸的泉,从深处渗出些许过往碎片,随后归为沉寂,不再启封。 孟清宽慰初幼不用着急,但自己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急躁,这种情绪几乎要促使着他将宋玉绑过来,狠狠地质问他这到底都是些什么情况。 初幼连冬巫山的记忆都丢失了,也不记得她是怎样跟着孟清回到云朝国来。 悄然流转的日日夜夜里,孟清耐心地一点一点告诉初幼她的过去,他们的过去。就算那是一张白纸,孟清也已经慢慢地用墨迹在上面勾勒了她曾有的大部分世界。 夜里烛火摇曳,暖亮的光充盈着床边的一角,将相互依偎的两人身影笼罩其间。 孟清下朝后与二叁友人在外小酌几杯,不久之前才带着些酒气回了府,去了初幼的厢房,而后他晕晕乎乎地抵着床头坐在了地上,眯着的双眸里水光晃动,未消的酒意在其间熏蒸出一片迷蒙。 初幼将头枕在床栏边,身上搭着件带着毛领子的深色薄绒外袍,两只长耳已经消失不见,在宋玉后送来的药物辅助下,初幼的半妖形态又成功地过渡到了人形。 她原本以为孟清喝醉了,想要起身将他扶起,却被孟清摆手阻止了。 孟清静坐在她身边,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延伸,直到他主动开口再次讲起他们共同拥有的过去。 他们的故事已经从相遇说到青州离别之前,初幼打断继续往下说的孟清,突然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主人,如果我一直记不起来这些,你会如何?” 初幼依旧唤着孟清“主人”,听到这个称呼,孟清昏沉的脑袋里闪过短暂的空白。 他告诉过初幼不必再喊他主人了,可以像以前一样叫他阿清。可是初幼固执地继续用着这个称呼,她说等记起来了再叫也不迟。 孟清以为她是因为记忆的缺失无法将过去的情感同现在连结起来,即使每次听到她这样喊,隐隐有莫名的距离和隔阂在其中,但他还是愿意由着她,她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理性和克制只有在清醒的时候会被放在衡量的天平上,而被酒水浸润着的头脑从来只会跟着心里最直观的感情冲动行事。 孟清此时此刻厌恶透了这个称呼,他偏过身来,眉间锁着恼怒,眸光微黯地与初幼对视着。 初幼一愣,以为孟清因自己的问题生气了,她心里微微发涩,想要以轻松的口吻将话题转走。 下一秒,一种冰凉的触感在唇上绽开。 雪花落在地面,随后转来一阵烈焰在地上燃烧。 初幼瞪大双眼,这是她脑海空白瞬间想出来的画面。 孟清的手压在她的颈脖之上,逼迫着她不断地低头去迎合孟清狂暴的索取。 他的吻带着急促和莽撞,狠狠地蹂躏着她柔嫩的唇瓣。像暴雨摧残着初生的玫瑰,他扫荡着她唇上的每个角落,以强硬地姿势撬开她的贝齿,潮湿而猛烈的吻顺势往深处探寻。 初幼生涩且艰难地回应着孟清突如其来的热吻,她双手紧紧地搂着孟清的脖子,半个身躯往下压着,就快坠在地上,落到孟清怀里去。 “你刚刚喊我什么?” 孟清结束了他的掠夺,手指摩挲着初幼微肿的唇瓣,他哑着嗓子轻轻地问着,但还能听到其中的不悦。 “主人?” 初幼不确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嘶~ 她轻叫一声,伸手往自己唇上摸去。 孟清一把抓住她的手,抬眸望向她,他的唇瓣上还泛着水光,见初幼拧着眉看过来,便伸舌轻舔下唇,勾出藏匿着戏弄的坏笑。 “你咬我干嘛!” 小兔在禁锢里挣扎两下,压着怒气质问着眼前人。 “让你长点记性,不喜欢你喊我主人,不许再喊了。” 孟清凑近,明亮的眼眸里映着初幼错愕的表情。 不同于他的冰凉的唇,隔着细微的距离,初幼感受到孟清面容上的红热,一股淡淡的酒气钻到她的鼻下,连同着将她也染上几分醉意。 “那你想听我喊你什么?” 初幼轻声问到。 “阿清吗?”初幼唤出那个久别的称呼,下意识地看向孟清,那人也正在凝视着她,带着无尽的缱绻和爱恋,引得她心头一颤。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 再出口的话点到即止就可,余下的意思两人都能明白。 “嗯。我知道。” 孟清轻哼一声,从喉间逸出的声音里掺着些丝沙哑。 “换个其他的,总之不要再喊我主人。” 孟清语气里揣着不清醒和孩童般的撒娇,他将头枕在初幼的颈窝处,两只眼轻轻地闭上,脸上透了些疲惫和困倦。 初幼看出他是醉糊涂了,便忍了忍笑,偏过脑袋附在他头上,小声地说道: “那喊什么?王爷?将军?孟清?哥哥?还是…夫君?” 后者是初幼最近从话本里学来的,她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跟随者初幼的话,孟清慢慢睁开眼睛。 “这可不能乱喊。” 他轻笑着,再看向初幼时眼里的醉意退了大半。 “为什么?” “这只有成婚之后才可以喊。” “我们没有成婚吗?” “嗯,还没。” 孟清仔细地审视着初幼,他抿起唇,慢慢地在思索些什么。 “那我们成婚吧。” 小兔不假思索地说道,但却是认真地望向孟清。 36.主动的小兔(h) 孟清愣住片刻,心里像是有面大鼓在咚咚不停地敲着,震得他血液发热发烫,叫嚣着,往四肢百骸奔去。 他们之间还没想过这件事,初幼年幼无知,说不定根本不知道她刚才说讲的话真正地代表着什么,而孟清也还未曾考虑过,他俩相识时间不算太长,孟清回城也才不过短短几月,一切都还未安定下来,他还没把握初幼能否或是愿意此后都留在自己身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再开口,孟清询问的语气里带了些试探。 “知道啊,就是…” 初幼眉眼一弯,两只手对着孟清一举,手掌握拳露出一对大拇指,彼此慢慢靠近着,两个直立的拇指还不时灵动地上下弯曲舞蹈着,直至她的两手贴靠在一起,拇指指腹亲密无间地相互亲吻。 “我在话本里看到的,”初幼还在给木然的孟清作着解释,“成婚就是两人先拜堂,然后在房中…就像前几日我们在浴室做的那件事一样。” 孟清认真地看着讲得眉飞色舞的小兔,眼里流转过万千复杂情绪,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喟叹,轻轻地匿在喉间。 他起身伸手摸了摸初幼柔软的头顶,掌心像是被羽毛搔挠,生出点点痒意。 “少看点话本。” 而后,孟清话锋一转,唇边噙着揶揄的笑意。 “难道我们在浴室里做了什么事吗?” 外袍因他坐在地上而沾了灰尘,孟清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脱去衣裳扔在一边。 他挑着眉,望向初幼的眸子里闪烁些光亮。 初幼见他故意询问,便笑着翻身到床的内侧,在外留了个空位等他上床。 夜已深,闲话应当少叙。 孟清将躲缩着的小兔一把捞在怀里,轻轻松松地拨开她衣侧的绳扣,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 初幼倒不害羞,她迎着孟清渐渐灼热的目光,将胸前的裹布拉下。 “好看吗?” 初幼舔舔唇,将笑意压碎碾在话语间。 不知为何,初幼失忆后,在房事上的主动性更甚从前。 愈发像个诱人堕落的妖精。 孟清垂视着她,视线落在她手指按压的胸脯上,点了点头。 “好看。” 他边说着,边伸出手指围着白嫩软肉上的红色的小果慢慢打转。 指腹温热,却没有乳上的肌肤灼人,孟清手指刚触摸上去,一瞬的凉意立即渗到初幼的体内,引她轻轻地打了个颤。 初幼不甘示弱地效仿着孟清,伸手挑开他的里衣下摆,抚着紧致的腰线一路向上游走。 孟清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双手向后压在床板上,撑住自己的身子,眼里纳着戏谑,静静地看着初幼摆弄他。 初幼微微起身朝着孟清贴过去,她的手依旧在孟清身上乱摸着,柔嫩的手心滑过掌下肌肤的每一寸,撩拨起一片火热。 “唔,你的身上好烫。” 初幼又开始不加思索地说诨话。 “这里烫…” 她指心压在孟清胸前小小的红豆之上。 “这里也烫…” 她摸了一把孟清的腰窝。 “还有这里…” 初幼的双手跨越区界,径直地向下探去。 “更烫了。” 她抬眸挑衅地看向孟清,在后者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燃烧的烈焰。 初幼唇角的弧度越扩越大,她的掌心正托着某人正在膨胀的欲望,她坏心地抚摸着它,指腹柔柔地摩挲着它的顶端。 “要不要我帮夫君消消火?” 初幼压在孟清身上,她双腿跪在床板之上,上身微微抬起,附唇在孟清耳边轻轻引诱着。 志异古书上曾记载过一个故事: 有位书生赴京赶考,夜宿一荒远破庙休息。晚间休息时,感觉身上压一重物,使他喘不过气来。书生睁眼,发现面前坐一妙龄女子,赤裸无物,抬臀弯腰,含情凝睇。书生顿时心猿意马,与之交合,恍惚间却瞥到女子身后摇曳的狐尾,大惊,但又舍弃不了温柔乡,最终精尽人亡。 孟清长眉一挑,哑声说道: “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孟清心甘情愿地成为初幼这只狐兔两道同修的小妖身下的浪荡书生。 小兔得到想要的答案,利索地褪去孟清身上的衣物。 她坐压着孟清,扶着手里炽烫的阳物,慢慢地将它送到自己体内。 她也早已是蜜洪泛滥,私处的滑液沾满了她的手,孟清的下身。 小兔柔声呻吟着,在幽夜里摆动着身子,好让体内壮硕的性器摩挲着柔嫩的甬道,触及每个敏感点,激起一层一层的令人颤栗的浪涌。 孟清仰面躺在床上,酒意像是突然回袭,迷糊了他清明的大脑。 他看着情动的初幼,而她也正在紧紧地凝视着他。 孟清突然轻笑一声,伸手狠狠地将犹豫不敢更进一步的小兔压了下来。 欲望破开甬道深处的门,肉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情潮连成一片海域,将两人都吞没。 小兔身子像水一样软了下来,她趴伏在孟清身上,小手无意识地摸索到孟清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它。 可惜孟清还未餍足。 他抽出手,在小兔无措的眼神询问下,托起她的身子,捏住她的下巴,细吻如雨般落在她的脸上,唇上,身上,身下。 37.失忆真相 次日初幼醒来浑身酸软,昨夜孟清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她,任凭她后来怎么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床侧空空荡荡,连余温都散去了,看得出来孟清离开已有一阵子了。 初幼舒展四肢,如同一个仰面的八爪鱼,紧紧地盘踞了整张床。 她出神地望着上空的屋梁,思绪不知乱飞到哪处。 屋外曲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初幼半放空半腾耳细听了一阵,在曲莲抬手叩门的时候才挪了挪身子,从床上起身。 “进来吧。” 小兔的声音哑哑的,她立马就想起了夜里在孟清身下婉转承欢,一声一声地呻吟哼喊着。 初幼红了红脸,扯过薄被掩住同样红痕遍布的身体。 曲莲是进来伺候初幼起床梳洗用餐的,初幼借口自己暂无食欲,让曲莲端些甜食放在桌上。 她还嘱托曲莲今日遣开她院内的下人,她身体不适,唯恐重回妖形让人撞见了。 曲莲未有生疑,立马照着初幼的要求下去吩咐了。 初幼叹了一口气,心里生出了些愧疚。 什么食欲不振,身体不适都是她胡诌的。 她今日要偷偷出府,再去地下斗场为自己近日以来心头泛起的疑虑解惑。 她从衣柜中翻出些衣物填充在被子下面,伪装床上有人休息的场面,随后轻手轻脚地推开厢门溜出小院。 从偌大的王府里不声不响地偷潜出去并不容易,但初幼毕竟是妖,也学过一些小功夫,三两下就从一处偏院的墙上轻盈地翻了出去。 她按着路线先是走到月见书院。 当初跟着宇文颢前往地下斗场,他们就是在这里出发的,余下的路初幼都已经牢牢都记在了心里。 远远地,看着学堂那块红木金字牌匾,初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所有的记忆如海潮般涌来,从过往到现在,一一清晰。 宋玉并没有猜错,她确实是用不到七日就会记起一切,回归正常。 可当地下斗场当日的记忆一同袭来的时候,初幼退缩了,她不得不暂时假装自己还没恢复记忆,以此逃避一些她也说不上来,但总觉会在未来发生的不安。 初幼眨了眨眼,将脑海里的复杂思绪排开,沿着记忆的路径朝着地下斗场走去。 她昨日就趁着孟清不在府内,在他书院内找到地下斗场的令牌。 孟清的令牌与宇文颢的不同,初幼手里拿的这块只是简简单单的木制令牌,还很崭新,看着像是没怎么用过的样子。 初幼举着令牌朝守门卫士晃了晃,那两人依旧冷着脸,目光中带着可见的轻蔑放着初幼进去了。 小兔轻车熟路地来到珍宝阁,阁内人声嘈杂,尖锐和喜悦混杂的叫喊声穿破厚重辉煌的墙壁喧嚣到屋外。 初幼皱了皱眉,走在侧边,跟着不停涌入阁内的人进去了。 一入阁,初幼就明白了这盛大的吵闹是为何而来了。 今日正值月中,珍宝阁中央悬空的大笼子里装着三只妖兽。原本用以拍卖的妖兽们不知为何集体暴走,这豪华的牢笼变成了血腥的斗兽场,身处其中的妖物们疯狂地厮杀着。 这种刺激点爆了所有看客的血液里的沸腾因子,他们不在乎眼下还是不是交易的场合,他们已经有了新的乐趣。 有什么比血腥的搏杀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浓腥的血味从高处往四周弥散,尖爪与皮肉交缠的撕裂声贯穿人的耳膜。 初幼几乎作呕,她在拥挤的人群里四处碰撞,好不容易才抓到楼梯的扶杆。 她一步一步往上走着,目光从未停留在笼里吼叫的斗兽身上。 所有的喧嚣都离她远去,初幼的世界唯一能听到就是无尽的耳鸣,如同一把尖剑,要把混沌的脑袋都给穿破。 想逃离,想逃离,想逃离。 在快倒下去的前一秒,初幼终于抵达了三楼,看到了那一日她被引诱进去的空铺,看到了记忆里那张模糊但熟悉的身影。 “师父…” 初幼睁大眼睛。 那人见到初幼并不吃惊,只是静静地站立在空铺门侧,眸光悠远地落在她身上。 初幼重新跌落到周围的喧嚣中,竞斗的大笼悬空的位置就在三楼,初幼身后就是活生生的厮杀,她将其抛在脑后,一心往空铺挤去。 越靠近师父,初幼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道。 那什么当日在空铺没有闻到呢? 初幼突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你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候,仿佛他早就知道初幼会过来。 “记忆都恢复了?身体可有不适?” 那人往空铺里面走了走,身影立马被昏暗所吞没。 初幼立马跟了上去。 “都恢复了。身体也没有不适。”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真的是师父吗?那日…” “是。” 她的师父很坦然。 “为什么…” “你会知道的。” 初幼看着面前的人,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日在珍宝阁,初幼本想四处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姐姐的消息。她顺着三楼的弧形长廊慢慢走着,人群中忽现一人,背上背着把蛇纹长剑,剑头上还悬着一串红色的小穗子,那人始终离她不近不远,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直到他拐进空铺中。 初幼连忙追过去,那人她不认识,但是那把剑她很熟悉,甚至能感受到那剑穗玉珠上露出的冬巫山的灵气,这把剑是姐姐离开时师父赠予她的,红穗上的玉珠则是初幼亲自在山穴里磨制的。 于是她就跟着那人进了空铺,却不想一进去就被打晕。在昏迷中,初幼因一阵要撕裂身体的痛苦而清醒过来,她睁眼便看到有人正在对她布咒。小兔在惊慌与痛楚之中清晰地看到那人面罩之上的瞳眸。 白浊色,泛着圈纹和灵光。 施咒时右眼的眸色漾着阴暗的红。 这样的眼睛,小兔只在道观里见师父炼药时出现过。 38.暴风雨之前 这样的眼睛,小兔只在道观里见师父炼药时出现过。 “我在此等你,只因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师父清冷的声音穿过回忆的缝隙,将初幼的思绪牵引回来。 她抬眼望过去。 “白姑娘就在云朝皇宫内,你若是有机会,可以进去和她相见。” 师父和小白姐姐认识多年,但每每从他口中听到姐姐时,初幼都能察觉到一种奇怪的尊敬。 “真的吗!” 初幼两眼放大,脸上也露出喜色,但这种情绪只是短暂地停留一瞬,接着她眼帘一垂,清亮的眸里晃着些疑虑。 “进皇宫找白姐姐,和师父对我下咒一事,有关联吗?” 她不是头脑简单的笨蛋,那日宋玉提到她身上的咒来自于沧澜山,而孟清也说到青州妖乱与沧澜山有关。所以她记忆恢复时,不得不怀疑到师父与这种种事之间的关系。 也正是担心孟清知晓自己记忆恢复时会询问下咒当日之事,她只能先瞒着他,想要私下调查清楚。 她既不愿意欺瞒孟清,也不愿意伤害到师父。 “是。” 初幼听到师父坦率地承认了,伴着一声轻柔的叹息,他又开口道。 “许久未见,你倒是更加聪慧了。” “可还记得你从山崖坠落昏迷之事?你当时终日不醒,任何药草咒术都对你无效,我写了一封信将你的情况告知于白姑娘,她忧急于你,但因身份原因不能私离云朝,便趁着当时端亲王出城,安插一人在其陪从中,带着她自剖而成的一半妖丹赶赴冬巫山救你性命。” 初幼面露讶然,竟不知还有此事。 “白姑娘本就虚弱,自剖妖丹更会损伤她的身体。故此我才匆忙离开道观,想要寻得办法,一来救你,二来保她。可惜世间安有双全法,我听闻白姑娘的身体日渐衰弱,正巧你也在云朝城内,便赶来此,想要先剥离你体内的妖丹归还于她,再带你回到冬巫山用山灵塑你人形。” “那…为何给我下咒?还让我认别人做主人?” 初幼的声音微微发哑,万般情绪如鲠在喉,她既信其所言,又仍存有疑忧。 她听得师父苦笑一声,一只温暖的手带着熟悉的感觉揉在头顶。 “我若不给你下咒,你会放下端亲王和我老老实实地回去吗?不过让你认宇文公子做主人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在云朝城游历几日,都是宇文府上接待我的,我在城内曾听闻有关端亲王的一些事迹,以为你是受他所骗。今日见你与宇文公子结伴而行,便自作主张地想要掺和进去,让你另寻良人。” “怪不得宇文灏一直纠缠我。也是师父…” “是。”她的师父脸上多了抹歉色,“我本希望你俩多多接触,好让你离开端亲王。但眼下看来,端亲王也非传言那般骄奢无度,他待你,倒是很好。” 初幼一顿,没想到师父的回答是这样的。她隐隐生出怒气,为师父这荒唐的行为心生不悦。 她想质问师父可知何为情爱,但转念想到自己师父那苍白无望的单恋,他定是什么也不懂! 小兔心一软,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那妖丹剥离了吗?姐姐她…” 师父摇摇头。 “妖丹融于你体内,强行剥离你会立马因为承受不了痛楚而死去。不过你暂时也不用担忧白姑娘的情况,近日我与她通信,她说她已无大碍。我在古书上寻得一处,或许有希望为你俩找到合适的解决之策。” “是…沧澜山?” 初幼眸光幽深地凝视着师父的面容,她装作无意地一问,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确是凌乱地交织在一起。 所幸她的师父脸色并无波痕,眸色平静,如一池清澈的低泉,坦荡,无隐瞒。 “廊城。” 初幼与师父的叙谈没有太久,她离开时,珍宝阁内的大牢笼的厮杀还在进行着,方才溅洒在牢笼铁柱上的新鲜血液已干涸,形成一道道狰狞的暗红印迹。 师父离别时只嘱托她两件事: 一是勿将她已知晓妖丹的事告诉姐姐。 二是勿将有关这一切的事告知他人。 “白姑娘在王城身份特殊,不能让别人知晓她是妖。否则,大魏的过去,可能在云朝重现。” 这是师父的原话,初幼虽不知其意,但能察觉到他是刻意提醒初幼不能将这些告诉孟清。 初幼明白,但很失落。她从未欺骗过孟清。 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初幼离开珍宝阁的时候忽视了在四楼凭栏而立的宇文颢,他置眼前的妖兽竞斗不顾,目光紧锁着眼下熟悉的身影,他赶忙起身往楼下奔去,可惜人群拥挤,他又一次亲眼目送初幼离去。 回到府中,刚刚在地下斗场沉重的心情全部褪去,余下的只有小兔计划的等孟清回来告诉他自己记忆恢复的惊喜。 她先前是担忧师父下咒是针对孟清,眼下看来师父与孟清并无过节,因此她也不必小心地在两人之间周旋隐瞒。 小院空空荡荡,应着曲莲的吩咐,下人们都已散去。 下午的阳光明媚柔和,院里一切欣欣生长的花草都映照着小兔愉悦的心情。 初幼看到如离开时一样紧闭的厢门,心里不由得露出些得意。 “小兔我聪明绝顶,有勇有谋,一切事情都难不倒本兔。” 她推开门,蹑手蹑脚地钻回去。 屋内比外面阴凉,尤其是中间阻隔两室的薄帘拉上之后,隐隐地还生着些沉冷的昏暗。 ? 我出去的时候有拉帘吗? 小兔心生疑惑,一种不安的情绪向潮湿的藤蔓从地下一路攀爬向上。 “回来了?” 她拉开薄帘,耳边响起一道带着嘲弄的冷淡询问。 如同坠至冰海,初幼全身发凉。 “阿…阿清?” 孟清站在内室的窗边,手里翻阅着一本旧书。 那是初幼最近沉迷的读物,上面写的是女子逃离,男子禁锢的虐恋戏码。 “怎么,不叫主人了?” 孟清将手中的书扔在案上,沉闷的碰撞声让小兔一惊。 她惊慌地看着孟清。 “去哪里了?” 孟清远远地回望着她,眼眸泠冽得像寒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冻固不再流动了。 “就在府内逛了逛。” 初幼心知不妙,但只能硬找借口。 孟清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走过去,伸手捏着小兔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着。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知道气氛不对,初幼立马贴近孟清,双手环在他的腰身上,仰头露出装傻的笑容。 孟清身体一僵,伸手将腰上的小手拨下来,他俯着身子,脸上也露出讥讽的笑容,长眉微微挑起,细长的双眼里跳跃着愠怒的火苗。 “想说什么?记忆恢复了?记得我了?” 39.打上印迹 初幼神色一滞,在孟清凌厉的视线之下心生无边的慌乱。 “是啊…嘿嘿,”小兔继续装傻,“不愧是阿清,什么都猜到了。” 初幼又一次揽住孟清,低头的一瞬,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双唇,埋在他的胸膛上。 “那我还猜到了你早就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幼幼?” 他把幼幼二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宣泄他的怒气。 “怎么会呢…” 小兔心虚。 孟清冷笑一声,勾起怀中小人的下颌,他的指腹并不轻柔地摩挲着初幼的脸,很快她的肌肤上就泛起红迹。 “那你为什么会去地下斗场,会记得去那里的路?” 孟清一字一句地问着,小兔浑身起颤。 “没有,我没有。” 她矢口否认。 孟清的眼神越来越沉,透过窗,初幼还能看到外面温暖的阳光,而在他的眸里,她被卷入了酝酿着雷暴的雨天。 孟清挑开初幼胸前的衣带,毫无感情地伸手从她怀中拿出地下斗场的令牌,亮在她眼前。 小兔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失去血色的面容上展露着纠结,惶恐,和痛苦。 孟清见此眉头一松,语气不觉地缓和了几分。 “幼幼,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对不起。” 初幼就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再也没给出答案,她紧紧地拽着孟清的衣襟,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唯有眼眸里的倔强的固执在挑拨着孟清愤怒的神经。 “我有些累了,阿清,”初幼心里弥漫着忐忑,她怯怯地伸手去抚平孟清额间堆皱的结,“我们先冷静下来,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孟清沉默不语,他审视的眼神一眼看破初幼眼里的逃避,他心里的躁郁像越滚越大的雪球,快要淹没自己。 先去冷静是对的,他想,否则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初幼眼里晃动的水珠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根本无法将怒意发泄出来。 “好。” 他艰难而生涩地应着她的请求,克制着一切翻腾的情绪,快步走了出去。 小兔双腿无力地瘫倒在地。 “什么聪明绝顶的小兔,我是世界上最笨的兔子,这要怎么哄好我的阿清啊!!!” 夜里,初幼裹挟了一天的混乱和疲惫坠入了梦乡。她忽而感觉身上有重物压袭,如沉深海,像一块浮木被人抵进深处四处摆弄着。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面前晃现着一团黑影,立刻将她的困顿惊离。 “啊…” 她的尖叫还未发出半声,就被身上人伸手堵在喉间。 初幼这才看清那团黑影不是别人,而是孟清。她松了一口气,动作自然地抬起胳膊往孟清的颈脖上勾去。 原本因为初幼的挣扎和抗拒而恼意横生的孟清,见到小兔贴着软乎乎的身子顺服亲昵地靠近自己,心里一愣,复杂的情绪又无处安放。 他沉默地收回手,翻身躺在初幼身侧。 两人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交缠着,熏染着异常窒息和尴尬的氛围。 “初幼。” “嗯?” 小兔听到孟清如此心平气和地呼唤她,心里一惊,隐隐生出些不安。 “你现在想好解释了吗?” 孟清揽住初幼,手臂微微用力,就将小兔按进怀里。 他的语调不似刚才那般平静,细细地听,能察觉到其中因克制而流露出来的几分颤抖。 初幼靠附在孟清的胸前,她似乎能听到皮囊之下他心脏有力且急促的跳动声。 怎么解释? 原先在路上编织的那些理由如今想来怎么都是漏洞百出,初幼担心她胡诌一个出来后,不仅会轻易被孟清戳破,更会引得他生气。 她的唇瓣被咬得发白,喉咙里犹如堵了一层石泥,所有的话语都只在心里流转,无法诉说于口。 “你又在骗我。” 环在初幼腰间的手越箍越紧,孟清的克制和隐忍已被奔流的愤怒击溃。 他在书院坐了半夜,为初幼的欺瞒做出了无数的解释,他想只要初幼开口,无论什么他都愿意相信。 可是她回馈给他的只有沉默和逃避。 孟清气得快要疯了。 他不顾初幼眼眶里打转的珠泪,狠狠地俯下头去咬住她那泛白微肿的唇。 初幼被唇上的痛意所刺,下意思地想要躲开孟清来势凶猛的吻。 这无意的动作是在给孟清的不悦火上浇油。他的眸光尖锐如利刃,深处燃烧着无尽的烈焰。 “阿清…” 初幼怀揣着恐惧,无助地唤着他的名。 “你不是更愿意喊我为主人吗?” 孟清脸上露出冷漠的嘲弄,他起身又将初幼压在身下,一件一件地剥去她的衣物,流连在他曾经为之着迷的光洁躯体上的视线,此时只有令兔生畏的掠夺和冰冷的性欲。 “初幼,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刚才的称呼了,你将是我的第一个妖奴,你以后只能喊我主人了。” 孟清撕下初幼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抬起她一侧的大腿,让她赤裸诱人的私处暴露在眼前。 “我要把印迹种在这里。” 他恶狠狠地说道,伸手抚在初幼大腿内侧,与私处快接壤的那片区域。 40.惩罚(h) 孟清说的是气话,可初幼被惊得心神大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正欲附身亲吻她腿侧的孟清。 经历过两次的地下斗场之旅,初幼深知妖奴究竟是什么性质的禁脔。她不想自己成为听命于人的奴仆,也不希望孟清变成那样残酷无情的主。 她慌乱地挣脱开孟清的禁锢,从床上爬起身。 孟清先是露出讶异之色,最后眉尾下坠,额间拧出一道道川壑,将不悦夹杂其中。 “你…” 孟清冷着脸,刚准备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面前扑过来一道身影,反客为主,将他牢牢地按压在床案上。 “我错了。” 初幼垮着一张脸,眼池里泛着水光,一说话,便有微凉的液体凝成水珠,从天池里往下坠落着。 滴在孟清脸上,浇熄了他的火。 “不要这样对我。” 她双手撑在孟清两侧,面朝下,与他对视着。 孟清看到她眼里的委屈,一圈一圈,像湖面的涟漪,荡漾,扩大,无限延伸。 突然间,他情绪如潮退,仰着面,孟清深深地望进初幼的眼,平静但认真地说道: “好。但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地下斗场,去见谁?” 死局。 初幼心里闪过绝望。 “这个不能说。”小兔摇摇头,“但是我可以解释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记忆恢复,好吗?” 虽然隐瞒记忆也与师父有关,但面对她和孟清现下的情势,初幼不得不作出些让步。 她是打算说在地下斗场遇到与姐姐相似的人,追过去时被人打晕,才有了一系列的事情,等她记起一切时,怕是有知晓她情况的人故意利用她来对付孟清,所以先瞒着他,想要私下查清。 这是她能想到最合适的解释了,既符合原本的事实情况,也没有供出师父… 可惜她听到孟清拒绝了。 “我只想知道你去地下斗场见谁了。” 奇怪的固执。 初幼傻眼了,她几乎以为孟清是不是其实已经知晓一切了。 见到初幼又陷入沉默,孟清眼里再次滑过恼意,不过不似先前那般浓烈。 他伸手将坐在他身上的小兔一把拉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不轻柔却有些克制地亲吻她的唇。 他撬开初幼紧绷的唇齿,温热的舌头探进她的领地,慢慢地引诱着她,与她纠缠。 他轻轻地舔着初幼下唇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那里还遗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孟清既是心疼地吻慰着她,又不免暗自生着躁意想着这是小兔咎由自取。 初幼原本就混乱的脑袋此时更加转不过弯来了。 孟清这是? 放过她了? 小兔心里有些喜悦,连忙主动地迎合着他。 见到初幼热烈地回吻,孟清眼帘一垂,偏头离开了这个难耐的吻。 初幼:??? “阿清…” “不想听到你说话。” 孟清打断她,冷漠地说道。 ??? 初幼的愉悦火速被浇灭,她无助地睁着双眸看向孟清。 后者受不了她那双无辜纯明大眼的视线折磨,便伸手遮在她眼上。 孟清离开初幼柔嫩的唇瓣后,又将吻抛锚在她的胸乳上。 那枚小小的蓓蕾随着小兔急促紊乱的呼吸起伏摇动着,而在孟清看来却是在热情地邀请着他的抚慰。 孟清低笑一声,张唇将一侧的乳果含在唇间,并不深入,只是逗弄着小果在唇瓣上翻滚。 压,舔,吮,推。 肿胀微红的乳头在孟清口中进进出出,肆意地被玩弄。 初幼全身绷紧,灼热的呼吸抚过压在眼上的那只手。 孟清将手移开,转至小兔另侧渴望爱抚已久的乳峰。 情欲的快感刚接近一高点,孟清突然又从此处离开,冷漠地,无情地不再眷顾初幼鼓胀硬挺的双乳。 初幼张开唇,急急地喘着气儿,她眸色迷蒙地望着孟清,眼里透着渴望。 她只看到他唇侧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接着他的吻继续往下,停在她黏腻的私处。 他打开紧合的花穴,湿热的舌头像小蛇,钻到深邃的岩洞里,在滑腻的甬道里一直往深处游走着。 唇瓣吻咬着私处的软肉,勾出异样的快感。 初幼双腿无处安放,既想张开,迎合着孟清的挑逗,又想闭合双腿,阻止她体内小蛇的四处游荡。 蜜液顺着小缝流下,沾在孟清的下巴上。 他抬起头,微仰着下巴看向初幼,他笑着伸手拭去下颌上的液渍,将其抹在小兔私处的密草上。 羞赧和刺激一齐冲上初幼的心头,她小腹一收,将空虚难耐的花穴紧紧地闭合。 她看出来了,孟清这是在惩罚她。 41.没有嘴对爱情真的会有威胁(微h) 初幼轻颤抬身去够孟清的手,她水雾缭绕的眸子里露着渴望的哀求,像只黏人的小狗,眼巴巴地向人讨要着更多。 孟清喉结上下一动,偏过眼,避开那勾人心弦的引诱。 初幼见他故意不理自己,心底又泛起了委屈,她的目光向下移去,看到男人鼓鼓囊囊的下身处,她眉头一挑,心想原来你也在忍耐啊。 初幼屈起一条腿,用膝盖轻轻地顶了顶孟清的裆部。 身上那人眸光一沉,呼吸也跟着乱了,他扭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初幼。 小兔面色潮红,张着小口轻轻地吐着气,见孟清望过来,她还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将笑意藏在水雾之后。 孟清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情绪将小兔从身下拉起,抵在床头。 “我还在生气。” 初幼撅嘴点点头。 “我知道啊,我在哄你。” 初幼伸手环住孟清,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两下。 她不知道,见到小兔这个样子,孟清便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 真是要命… 孟清垂眼,心里堵着一口闷气。 “告诉我你去地下斗场见谁了,我就原谅你。” 孟清固执地询问着,他牢牢地审视着初幼的神色,如若小兔抬头看一眼,就会察觉到那双眸子里近乎哀求的颤乱。 初幼再次摇摇头,抱着孟清的手臂更紧了。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孟清周遭温度急降,他解开衣物,冷着一张俊脸将小兔托在自己胯上,不管她有没有做好准备,就破开她湿腻的花穴,将自己膨胀的性器插进她的体内。 小兔身体狠狠地一颤,下身传来痛感。 孟清挺着分身在她的甬道内冲撞着,他冷漠地低头看了一眼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的初幼,心底的躁郁从上身向下转移,凝聚于埋在小兔花穴里的阳物之上。 那玩意紧紧地与娇嫩穴道中的软肉摩擦着,每一次的抽插既给小兔带来颤栗的快乐,也加诸于人难忍的痛感。 初幼眼里泛起水光,她缩着下腹,排斥着孟清毫不留情的侵入。 承载着不悦的欲望之龙受到突如其来的挤压,肿胀的身子更加膨大,撑在小兔体内,向她展示着它的能量。 孟清呼吸声逐渐沉重,他两手扶在小兔腰间,摇晃着她娇柔的身躯,狠狠地压着她,让她吞纳自己的情欲。 初幼目眩神迷,下手在孟清赤裸的后背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他们共享着欲火的燃烧和痛意的侵蚀。 为什么又是这样。 初幼仿佛行走在悬崖边缘,整个人是雨夜里飘摇的枯叶,被风吹着无处停歇,任由着孟清对她的折磨和操弄。 “阿清,痛…” 孟清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猛烈,她在情欲之海被浪潮推上最高点,最后又重重地沉到水里,被窒息包围。 小兔带着沙哑的哭腔低声呢喃着。 孟清动作一松,意识到刚刚被怒火烧掉理智的自己是怎样对待身下人的。 初幼白嫩的肌肤上都是醒目的红痕,孟清想起来自己是如何用嘴唇和手指在她身上打下侵犯的烙印的。 还有他们肉体紧密结合之处,那柔嫩的花穴含下了他整个阴茎,而他还在不知疲倦地向她索要着更多。 孟清僵硬着身子退了出去。 他听到小兔倒抽了一口气,眼里盛着些小小的水珠。 孟清红着眼,所有的情绪堵塞在喉间,纠缠在一起,噎得他嗓子发紧。 明明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生气,结果每次见到小兔回避那个问题,他就忍不住心烦,忍不住怀疑,忍不住…慌张,恐惧。 见到孟清突然地没了动静,小兔抬眸看过去。 眼前的人情绪低迷,似乎笼罩在一团黑色的云雾中,这比他刚刚愤怒的样子更让初幼担心。 难道…难道是阿清对我没兴趣了? 初幼心里一惊,顾不上腿心还有一股火燎燎的痛意,附近身子仰着头钻进他怀里。 孟清手足无措,他叹了一口气,最终是轻轻地揽拥着小兔。 “对不起。” 他声音发涩。 “为什么说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不应该是我吗?” 小兔捧住孟清的脸,疑惑且愧疚地问着。 孟清眸子暗了暗,温热的手指沿着小兔身上的印迹慢慢抚过,连下身也没忽略掉,指腹柔柔地摩挲着小兔私处红肿的软肉,唤醒她干涸的蜜泉。 初幼小脸一红,不由得轻哼一声。孟清以为是自己又弄疼她了,立马抽出手。 小兔赶忙夹紧双腿,将他的手锁在腿心。 “还要…揉一揉,很舒服。” 初幼小声地哼哼唧唧,脸上也越来越热。 孟清愣了一下,随后便如她所想,认真地给她按摩私处。 “我不会再逼问你了,”孟清俯着身子,目光落在小兔脸上,“只要你向我保证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像是压着极大的挣扎,说出的话语里带着恳求。 初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孟清,她双眸微张,心脏宛如被扎了一针,泛起一层难受。 “怎么会,我怎么会离开阿清。” 她连忙说道,她跟着想起师父和她说的体内妖丹之事,又补充道: “就算是会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不能坦白自己的秘密,但可以向孟清展露自己全然爱他的真心。 “但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初幼戳了戳孟清。 她将孟清的怪异和他的问题结合起来细细思考,孟清不在乎她隐瞒失忆的真相,反而固执地想要弄清楚她去地下斗场见谁,还以为自己要离开她? 不对劲… “你以为我去地下斗场是为了离开你吗?” “不算是,”孟清也看到初幼的反应也琢磨出蹊跷之处了,他迟疑了两秒,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去见宇文颢了吗?” 小兔:??? 42.重修于好 初幼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便反问他。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孟清失了声,眸子里却亮闪闪的,还落了些讶然。 “府里的暗卫说你出府以后先是前往学堂,再一路奔去地下斗场。” 他顿了顿,目光凝在初幼脸上,像是在辨认她究竟有没有说谎。 “今日宇文颢就在珍宝阁,你前脚刚出斗场的门,他随后就跟了出来。” “幼幼,你敢说你真的不是去见他的吗?” 再说这话时,孟清紧紧地将初幼压在怀里,嘴唇贴在她耳垂上,轻颤的语句里抖散着温湿的热气,钻进小兔耳里,勾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初幼打了个颤,心里却是豁然。 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扭曲的错误。他俩就像是身处同一个迷宫里,不停地碰壁,擦身而过,找不出局面的出口。 “我是去地下斗场没错,但真真真的不是去见宇文颢。” 初幼从孟清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半跪在床案上,直起上身。 她居高临下地用手勾起孟清的下巴,一如他常对她那样。 小兔眯起眼睛,脸上微微浮现出怒意。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和我生气?” “我和宇文小侯爷之间不会有什么的,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阿清这么聪明,为什么在这件事的这么笨!” “你还那样对我,冷落我,威胁我,气恼我,惩罚我,引诱我…” 初幼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随后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眼眶里聚出一汪晃动的清泉,委屈融进酸涩的眼泪之中。 孟清显然没料到小兔的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 短短的时辰内,孟清道了两次歉。 明明是小兔欺瞒在先,可到最后,孟清竟觉得是自己太冲动,胡乱猜疑。 他仰起颈脖,轻柔地吻去小兔脸上的湿迹。 初幼也压低身子回应他,把恼意和委屈糅在一起,再从肢体动作上宣泄出来。 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他俩先一步沉浸于新一轮的爱欲之中。 这回是小兔,作为“惩罚者”。 她吻着孟清的唇,小舌伸进去与他纠缠,双手像温柔的水波,围着孟清的下腹随意流淌着。 孟清的呼吸逐渐急促。 很奇怪,刚刚还能保持克制和理性的他,此刻却像一根绷紧的残弦,在风里抖动着,就算是天空中飘来一片枯叶,轻轻地从那几乎可以看见凌乱纤丝的弦上蹭过,也能催它顷刻间绷断。 小兔玩弄着他的性器,蛰伏的龙在她的灵活的手中再次被唤醒,昂着头,亲昵地寻求着爱抚。 初幼合拢双手,温热的掌心狠狠地挤压着他膨胀的欲望。 孟清闷哼一声,望向初幼的眼里漾着些渴求。 小兔偏过脸,假装不情不愿地坐到他腿上,她听到孟清呼吸又是一沉,接着他的手就圈了上来,将自己锁在他的怀中。 “我想要…可以吗?”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情欲压在喉间,磨着他的嗓音。 初幼的身上也燃起一片热浪,翻滚着,自花穴里泄出些蜜液,沾在身下那人的肌肤上。 孟清挑眉笑了笑,不等小兔回答就将欲望探了她的体内。 龙头顶着她甬道里的软肉,轻柔的与肉壁相摩,诱出抚慰于人的快意。 初幼呻吟着,眸里水雾茫茫,垂着头在朦胧和摇晃中将孟清的脸深深地刻在记忆中。 她又吻了上去,急促,热烈,充满爱意。 全身上下两张小口,都全然地被他一人占据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兔浑身无力,软软地躺在床上。 孟清取了条湿毛巾,正在给她擦着身子。 腿心一片粘腻,混着自己的蜜液,还有孟清故意使坏,抵在她穴口释放的精液,小兔不舒服地向两边扩开腿,催着孟清清理干净。 “阿清,瞒着你记忆恢复之事以及不回答你我为什么要去地下斗场都是有我的苦衷,我不愿意再编些谎话去搪塞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我既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伤害你。” 室内静悄悄的,初幼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再谈这个话题,她也不能对孟清坦白些什么,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有所解决,不然万一有新的误会猜忌出现,或是此事遗留的间隙在未来越张越大… 孟清手中的动作没停,他慢慢地拭去小兔腿上的浊液,指腹摸着她红嫩的阴蒂和有些翻肿的小缝,手指伸进去将穴间仍存的蜜液扣出,又用湿毛巾沾水擦了擦。 “嗯。” 清理干净后,孟清把毛巾扔进水盆里,翻身躺在小兔旁边,将她锢进怀里。 “最初知道你骗我后,我想逼着你说出一切原因,后来看见你回来后,我又想知道你去地下斗场去见谁,为什么见他就好。而当你什么也不说,在我面前泪眼婆娑求着我的时候,我就想算了,只要你开口说,我什么都相信。” 听到孟清的话,初幼心里发酸,眼睛不觉又湿润起来。 “别人都是越要越多,你怎么是越要越少呢。阿清是个笨蛋。”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孟清,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那我是不是可以多要一些?” 孟清垂下眼,眸光灼灼,里面还嵌刻着点点笑意,如萤光,会飘曳,悠悠地落到小兔的眼里。 “当然。” “那我想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细小的火苗在葱郁的心底燃烧,一整颗心就此都为一个人颤抖。 “好。” 初幼答应他。 43.情侣装~ 孟清果真不再逼问初幼地下斗场之事,有关那的一切,都只是两人之间的微小气泡,被戳开后就在阳光下炸裂,阻碍不了什么事。 宫里的宴会被搁置多日后,又重新提上日程,皇宫里头派人遣了帖邀请孟清携小兔一起赴宴。 近日初幼夜夜被孟清折腾得下不了床,白日里就无精打采地卧在床榻补眠。 孟清望着床上故意背对他的小兔,勾着唇,掀开被子一角,伸手探进去,沿着初幼纤弱的腰肢往上游走。 初幼拍掉他的手,脸上生着些困倦和恼意。 “要不我替你把夜宴推了?” 孟清低俯着身子,轻柔的吻落在她半眯半醒的眼眸上。 “不,我要去。” 初幼熟稔地勾住孟清的腰,下颌微微上抬着,唇瓣摩挲着孟清的颈窝。 “困成这样了,还要去凑热闹?” 孟清低声一笑,将小兔从怀中捞起,拿起放在床尾迭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给她换上。 怕夜里风寒,临走前孟清让曲莲去给小兔取了件外袍。 拿到手时,他发现这是初幼并不常穿的一件深色小袍,孟清皱了皱眉头,却见小兔欣然地披了上去。 “你看,”小兔拽了拽外袍边角,比对到孟清身边,眼里闪着惊喜,“我这袍子和你这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孟清这才发现曲莲的巧思,怀着赞许望过去一眼。 曲莲极力压着忍不住上翘的嘴角,端直着身子,面色淡然,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态。 此次宫里的宴会算是小型的家宴,不如上次那般壮观热闹,不过初幼还是看到了些较熟悉的面孔。 小兔正襟危坐在孟清身边,心里却惦记着师父和她说过姐姐就在宫里,思绪跟着神游到宫城里的每个角落。 他俩今日来得比较早,宴会人还没齐,比如孟清身边就有一空席。 初幼猜测这可能是上次那个穿白衣执红扇的大人,她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且不说那人姣好如玉的容貌,光是他几次解救于她,小兔都无法对这人心生不悦。 “阿清,”初幼戳戳身边的孟清,“这些人看着我俩干嘛?” 她好奇地环顾四周,今日宴会席位不多,但进场的每个人看到孟清身边携一女子,都不免将视线抛投过来。 “不是看我俩,是看你。” 孟清悠闲地品了口茶,伸手捉住扯着他衣袖的那只小手,将它扣在掌心中。 “为什么看我?” 初幼越凑越近,几乎要贴在孟清身上了。 “大概是想看看未来的端亲王妃长什么样吧?” 孟清突然偏过头,嘴唇擦着初幼的额头而过,这一画面落在其他人眼里,惹得他们连忙挪开视线。 初幼没听明白,但看着孟清眼里的戏谑,就立马知道他肯定又在逗弄她。 小兔撅了撅嘴,半眯的眼里露出些些怀疑。 孟清被她这副搞怪的模样逗乐,伸拳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笑意。 “我可以出去逛逛吗?这里好无聊。” 初幼见到孟清笑了,便立马提出请求,她想趁此机会出去找找姐姐。 孟清敛容蹙眉,但也知道初幼确实在这里不自在。 眼下孟钰和容妃都没入席,他便握着小兔的手,准备先带她出去透透气。 还没起身,孟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 宋玉今日穿了一身显眼的红服,玉扇勾在指尖,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场的一些女眷们本因孟清今日携美来至而心生幽怨,结果看到不同往日,别有一番风流潇洒的宋玉时,眸光大亮。 “怎么样?” 宋玉得意地坐落在孟清身边,借坐那个不属于他的空位。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仙人下凡,妖艳至极,无人能敌。” 不等孟清有所表示,初幼先朝他竖了个拇指。 孟清眉尾一扬,眸里挑着询问,把初幼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无人能敌?” 宋玉,初幼:… 这该死的熟悉感。 “除你之外,无人能敌。” 小兔谄媚地冲孟清眨眨眼。 “原来你们今天也是穿的同般颜色的衣服。” 宋玉赶忙插了一句打断两人对他的无视。 “怎么?难道你也是?” 孟清扫了一眼宋玉身上快要把自己双眼灼伤的红,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当然。今日暖香阁有表演,鸣琴穿了一身水袖红裳,我自然也要找出与她相配的服饰为她加油。” 宋玉撑开扇子,指腹摩挲着泛凉的扇骨,眸里掠过一道餍足的暗芒。 44.绳束 白日里他去暖香阁看鸣琴为晚上阁里的表演做着准备。 她身着红裳,纤细白嫩的玉足落在地下,像蜻蜓吻水一样转即轻跃,水袖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飘舞着,红纱被风托举到半空,露出她袅娜白皙的腰肢。 不同于往日的清冷高傲,此时的鸣琴浑身透着一股妩媚妖娆。 宋玉垂了垂眸,手指慢慢地沿着茶盏的杯口打转。 她红着脸问他今日妆容可好看,她知道宋玉喜欢她素淡温润的样子,此时这模样不知道他是否会喜欢。 宋玉压着心头的躁动,笑着说好看。 怎能不好看,他心头的克制都要被欲火烧出一片荒芜,只想着要把面前的女子压在身下,以那飘逸的长袖为绳,将她纤白如藕的双臂系于一处。 吻她,逗她,肏她。 但宋玉怕影响她晚上的表演,只好掩饰自己的情欲,轻轻地道一声好看。 纵使有人千般万般地想避开身体灼人的浪,却也耐不住总有他人故意地煽风造燃更猛烈的欲火。 鸣琴听到宋玉说好看,眸里流转一瞬的光亮。 “我以为公子会不喜欢我这身装扮。” “怎么会。鸣琴穿什么我都喜欢,当然不穿我更喜欢。” 宋玉勾起的唇角带着着邪气,他压低身子轻柔地吻了吻鸣琴殷红的唇瓣,今日她的一切,怎么都能牵出他难以压制的渴望啊。 “那公子稍等我片刻,我有惊喜想送于公子。” 说这话时,鸣琴根本不敢抬头,白净的面容上攀附着红晕,脸颊热得像是在汽笼里被熏蒸过。 “嗯哼。” 宋玉放鸣琴离开,他倚靠在门侧,视线落在自己鼓昂的下身,唇上扯了丝难耐的苦笑。 层层厚帐挡住了他往里一探究竟的想法,他耐心地在此等待,直到鸣琴撩开帘。 殷红的舞服已经卸下,鸣琴身上赤裸无物,唯有一圈一圈的红绳悬着小铃松松地从颈上系至腹下。 每走一步,那绳上的铃铛就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双乳被两道小绳勒挤在一起,白嫩的软肉紧挨着,顶上两朵盛开的莓果挺立起开,随着铃铛儿也在悠悠颤动着。 宋玉呼吸一滞,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他此刻眼前的盛景。 鸣琴身上红绳的系法很奇特,但又恰到好处地圈着她的腰身交叉着向下滑去,沿着腹股沟在腿心处碰了个面,随之从后向上慢慢地来至双腰两侧锁成终点。 “公子…” 她抬眸望向木然的宋玉,绯红的面容上涌着羞赧的浪,欲言又止。 宋玉直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鸣琴逼近,他的眼眸深邃如井,晃涌着不明的情绪。 “这是给我的惊喜?” 他喉咙发紧,视线却舍不得从鸣琴身上离开。 “嗯…鸣琴沉闷无趣,不懂得在那事上如何讨公子满意,便向阁里的花娘学了些技巧…” 鸣琴声音越说越小,她在暖香阁一向只专注抚她的琴,从来没有与她人讨论过床笫之事。 她觉得宋玉待她太好,便总想着千方百计地回报他的好。 这两人,于是便就像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中,互相加注着爱意。 “你怎么会无趣?”宋玉觉得有些好笑,他手抚上鸣琴赤裸细腻的身子,“你这般喜欢我,是要我把命都给你才能终了吗?” 他低头吻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占有你,藏匿你,让你乖乖地在这阁里弹琴给我一人听。” “可那还不够,我就想让你成为王城里最有名的乐妓,让那些曾经欺辱过你的妖看到你已是如此高不可攀,而他们还只能屈膝为奴,任人驱使。” 清凉的眼泪从鸣琴脸上滑落,她颤抖着,拽着宋玉的手来到自己腰间,触摸着那铃铛,在一片响闹里主动着吻着他。 宋玉眸子微微闪着亮,哑着嗓子询问她晚上还能表演吗。 鸣琴知道宋玉在担心什么,心里情绪翻涌得更加浓烈,她勾着他的脖子,学着花娘教给她的那些,朝他的颈窝里轻轻吹气。 一双清亮的眸子此时像沉迷在潮湿的森林里,驱散开雾气,就会看到那林中小池里满满地都纳着一个人的模样。 宋玉被撩拨得欲火燎烧,很少见过她这副模样,主动又诱人的神情简直要勾走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手沿着红绳在她肌肤上游走着,腿心处相碰的绳为大腿的贴合隔开了一条小缝,正好方便宋玉的手指钻进去。 可他偏不,他拽着鸣琴私处下方的两段绳,捏在一起,慢慢拉扯着。 粗糙的绳身与鸣琴的花穴相摩,引出黏腻的花液和女子娇软的喘息。 宋玉唇边勾着笑,垂着眸观赏着鸣琴的表情,同她一样,他的脸上也露着些狂恋的着迷。 鸣琴身上的红绳从始到终都没有被宋玉解下,反而在两具身体亲密交合时,他仍在坏心地拉着那绳,让它与鸣琴柔嫩的肌肤摩擦着。 其中情欲之滋味,只有两人能得体会。 45.终于相遇 宋玉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到自己来找孟清是有事相商。那两人正有起身之势,见状,宋玉赶紧拦住孟清。 “初幼姑娘,不好意思,借用你家王爷一会。” 宋玉冲着初幼挑了个眉,在孟清不悦的神色下又将他按坐在位置上。 孟清知道宋玉要同他说妖乱一事,他皱了皱眉,眼眸里带着了些为难的歉意望向小兔。 初幼两肩一耸,表露出大度的样子。 皇宫之内不似外面暗街野巷,放着初幼一人出去透气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孟清还是拉住独自起身的初幼,嘱咐她别惹祸,早归席。 小兔在外漫无目的地瞎逛着,她看着宫里的奴仆在小道上来来往往,手里提着泛着弱光的灯笼,在深色的夜里只能堪堪照亮脚下一小方的土地。 她先是一个一个快速地扫过去,看看其中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容。来来回回几次后,人面不重,但她倒是头晕脑胀的,便悄悄地混在一队宫女后面,跟随着她们在这宫里打转。 那些人步履匆匆,皆有目的地奔向某处,为首的宫女手里托着一迭衣物,看样式就能知其华贵,从队尾远远地看去,那衣服在昏暗的夜幕下还隐隐地现着光,垂下来的几道坠饰在晃动中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初幼心里有些好奇,暗自猜测着这衣服要送到哪里去。但她记着孟清的叮嘱,想到自己在外晃荡时间也够久了,便有打道回府之意。 原先她跟在这队伍后面时,队尾的小宫女看着不太机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不远处藏着人。就算有她也不敢回头,持灯宫女们手下微弱的光根本不会停留在队尾,她一直宛如行走在暗处,心里还不时想着宫里之前流传的宫女失踪案。 但眼下快到娘娘的宫邸,那小宫女倒是胆大了起来,往后瞅了一眼。 这一回头,两人就打了个照面。 小宫女吓得猛然一叫,引得前面的人纷纷探过脑袋来看发生什么事了。 初幼心知不妙,早就猫着身子逃走了,得亏她真身是只小兔,有用的武功没学多少,但逃跑对她只是小菜一碟。 慌乱中,小兔忘了按原路返回,误打误撞地溜进一座小园。 月光冷冷清清地眷顾着这一片寂静的林地,园中有一小池,晚风吹皱池水,沉在其中皎洁的月亮又因此被打碎。 越往深处走,初幼越莫名其妙地感觉体内流淌着隐隐的神往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 就像,一个被高温烤炙的旅人游走到一片冷寂的雪地,把她那颗滚烫的心掏出来放在柔软的雪里。 她不受控地往前走,想要一探究竟。 视线里出现一棵树,树下垂着两道绳索,有个人赤脚踩着悬空的绳,在水波晃动的池水之上来回轻荡着。 她的身影也像水中的月亮,落在初幼眼里,被打碎了。 “哪来的小兔,私闯皇宫?” 那女子笑意盈盈地问了一句,拽停绳索,跃身落到地面上。 她双手勾在背后,身子往下弯一些,细长的头发从她肩头垂落,其间还粘了几片树上的新花。 “我的幼宝成人之后果然好看。” 初幼怔怔地看着眼前人,视线被泪水遮掩得有些模糊。 “小白姐姐。” 在静得能听到风吹叶动的小园里,初幼的灵魂像是飘脱在身躯之外,悬在上方听着自己在喊着思念很久的人。 “嗯哼。” 那女子笑着应了一声,步履悠悠地朝初幼走过来。她的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味,每近一步,小兔急促跳动的心就平稳一分。 “你师父写信告诉我你也来到云朝了,我本该早就与你相见,但此前身体略有不适,只能一再往后推置。” 听到姐姐的话,初幼心里一沉,立马想起师父和她交待的话。 她咬咬唇,装作不知一切的样子只是单纯地问她可好了些。 “不用担心。生病的时候,孟钰往我宫院里送了好些稀奇古怪的补品,我身体早已无碍了。” “还有,我在云朝的名字是容璃,你日后唤我便喊容璃姐姐就行。” 容璃?孟钰? 初幼眼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她只觉得姐姐嘴里说出来的这两名字都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小兔凝神仔细回想,在飞逝的记忆里抓住一道亮片,贯通了眼前自己熟悉的人与这些名字的关联。 “你你你,你是容妃娘娘?” 初幼惊呼,孟钰是孟清的哥哥,也就是云朝的皇帝。原来她的姐姐出山所寻之人,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不愧是你啊…姐姐…看来师父是彻底没希望了。 见到初幼急剧变幻的表情,容璃眼里落了些温柔的笑意,她伸手摸摸小兔的头,一如过去在冬巫山里,托着小兔纳在怀里,慢慢地抚摸着她雪白的绒毛。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初幼没由来感觉到一丝酸涩。姐姐未离山之前,她一直都是作为姐姐的小宠物养在身边的,只是后来她说她要出去找人,便托着师父收下她,照顾她。 初幼伸手抱住容璃,身心都像窝进软绵绵的云层里,被温暖紧紧地包裹和缠绕住。 “好想你啊,姐姐。” 46.前赴廊城 47.求人之姿 48.再去青州 49.“我这可是在帮你” 50.调戏不成反被c 51.青州地牢 52.小猴妖 孟清所指的地方,不过是青州城外的一处矮山。 茂密的林木将整座山笼在青绿之下,顺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草径,孟清和初幼两人慢慢走到矮山的腹谷。 “到底要去哪啊?” 草径旁边是一截垂直的小型断崖,崖底流着平缓清澈的细溪,越往前走,水声越大,溪面也更加宽阔。 初幼走得有些累了,她伸手拽拽前面人的衣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她一路跟着孟清不知目的地前行着,后背上生着丝丝的热意,额上也浅浅地铺着一层细汗。 孟清停了下来,向前看去。溪流和草径都隐入远方的苍绿中,教他也难以看清尽头在何处。 “之前在青州的时候,救下了一只小猴妖,他修炼还未有多久,就受到妖患的影响,被强行成形,露出个半人半猴的样子,模样看起来就是个青涩稚嫩的小孩,身体撑不住,还没暴走,自己就快死了。” “我把宋玉炼的药给他服下了,抑制他体内血气的暴乱,将他安置于此。只是后来我离开青州太匆忙,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听到孟清的话,初幼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事。 她抬眼与孟清视线相撞,那人眼底跳跃着些莫名的光亮,好似那被阳光照耀过的小溪,水面闪着粼粼波光,隐隐露着期待和些许混杂的担忧。 小兔心里微动,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就听到上方有物破风而至。 接着头顶落下两颗脆嫩硕大的白桃,尖上露着一点儿红,是这个季节里成熟的果实。 孟清手疾眼快,在桃儿砸到小兔身上之前将它们拿住,他冷着眼面色不善地抬头一望,便看到头顶青树的粗壮枝桠上荡着两条黄毛腿,另一边还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大人,对不起。” 小脑袋动了一下,一道黄色的身影飞速从树上爬下来。 “我本来想带两颗桃给你们,结果失手掉了下去。” 孟清看到眼前的小猴,眸里的讶然和欣悦如新雪在池面化开,融成一片透彻的清亮。 小猴儿不知所措地用手挠着头,深圆乌黑的大眼悄悄地打量着两人。 孟清他是认得的,那日救下他猴命的恩人。身边这个娇小玲珑的姐姐他似乎没有看见过,但能嗅出她身上的灵息,应该也是一只妖。 难道这也是大人救下的? 大人真是善良啊。 自孟清救了小猴,他一直视孟清为威武神明般的存在,想要再见孟清一面好好道谢,却没想到他那时已回了王城。 小猴儿眼里放着光,望向孟清的视线里带着崇拜和敬畏。 “是他吗?你救下的那只小猴妖?” 初幼也在端详着身前的这只小猴子,正如孟清所说的,这只小猴模样太青嫩,浅黄的猴毛还生在肥嘟嘟的脸侧,看着想让人上手去捏一下。 “嗯。” 孟清笑了笑,先前的那丝担忧也因为小猴的出现而消逝了,他见初幼有起身之势,便自然地伸手为她借力。 两人牵手的样子落在小猴眼里,他顿时瞪大了那双黑亮的圆眼,一脸震惊地看向初幼。 这小妖怎么和大人这么亲密? “她是我夫人。” 察觉到小猴那道火热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孟清勾了勾唇,解释道。 小兔被这又一声的“夫人”给击得目眩神迷,脸上生了两缕红晕,握着孟清的手更紧了。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小猴,他虽然修炼未有多久,但知道“夫人”两字表示的是什么,可是… “可她是妖哎?” 小猴惊呼出来,他无意敌对初幼,只是以为大人还不知道初幼的身份,嘴比脑转得快,一下就说出来了。 “我知道。” “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 小猴说得认真,眸子也跟着不停地眨呀眨。 两人都被他那副模样逗笑了,初幼眼睛一弯,像晚上的小月牙躺在泛着光的水面上。 “谁说的?” 她轻声问道,语气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 “老妖怪们说的,它们说人和妖在一起会倒霉的,比如,比如…” 小猴子挠着头想了一会,补充道: “比如那个什么城,就被大火烧了,还有那个什么山,也被诅咒了。” 原本想逗逗小猴的初幼神色一愣,她抬眸看向孟清,那人同她一样,眼里浮现一缕错愕。 “廊城和沧澜山?” 孟清试探性地询问。 “对对对。就是这城这山。” 小猴眼冒亮光,再次崇拜起孟清,心想大人真是无所不知啊。 “小猴儿,这两地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初幼摸了摸小猴毛茸茸的头顶,柔软的触感让她心情大好,怪不得孟清也老爱摸她的头! 初幼同他问话时声音柔柔的,笑起来时眼睛也亮亮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小猴抬头睖睁着眼睛,不觉地害羞了起来。 小孩子心性变化如骤风,前一秒还担忧人妖之间没有好结果,后一秒受到亲昵对待,叛变成孟清初幼感情的头号支持者。 “就知道这么多了。” 初幼同他问话时声音柔柔的,笑起来时眼睛也亮亮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初幼的手还在抚摸他的头,小猴子扭扭捏捏地往后缩缩。 他瞅见两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时,心中有些发紧,赶紧补充道: “你们要想知道更多,可以问问山姥姥,她是这座山最年尊的妖了,她肯定知道。” “山姥姥?是山妖吗?山还可以变成妖?” 小兔面露惊色,想当然的以为小猴口里说的妖是大山幻化而来,一时心里称奇,想要去看一看。 “它在哪?” 她问出了孟清也想问的话,那人话语湮在嗓子里,轻轻地笑了一下,神态悠然地立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家伙眼对眼地聊天着。 “不是山妖,你去看了就知道。山姥姥就在矮山的水帘溶洞里面,顺着这条路往里走,走到大瀑布那里,再跃到山崖的窄道上,一直走,就能进去了。” 小猴眉飞色舞地和初幼比划着,只可惜小兔不熟悉他说的那些路路道道都在哪里,只听了个懵懵懂懂。 她回头求助孟清,看到他闲适地靠着一根壮树在那里闭眼休息,从林叶缝隙里偷溜出来的光斑落在他身上,还有地上,将他深色衣袍照得隐隐发亮,无声地露着些暖意。地上的光斑与草径上的青绿相融,是碧色浅流里晃动的浮光。 没由来的,在这副光景下,小兔被一种轻松感充盈着,接着,她莫名地打了个哈欠。 正逢孟清掀眼,他眉尾一扬,眼里落了点笑意,出声问她: “累了?那还去溶洞里面吗?那路可是不好走。” 显然孟清还是听到了两妖的对话,他走过来,一手压在小猴头上,一手压在小兔头上。 “小猴,送小兔姐姐去你小窝里休息休息,我亲自去溶洞那边看一下。” 山姥姥肯定不是山妖,孟清上次来青州就听过此妖大名。 青州城外多山频发妖乱,许多山中年长大妖暴走,唯独这矮山安然无恙,也正因如此,他当初将小猴安置于此,护他一命。 孟清思索着,忽觉手臂一紧,是初幼将他手拉了下来,紧紧抱住。 “我也想去。” “不行。” 这回孟清却是拒绝了她。 水帘溶洞风险未知,山姥姥诡秘莫测,贸然带初幼前去,他怕有意外出现。 孟清态度坚决,初幼心有不悦,但也知道他是担忧她,便哼了两声,转身拍拍小猴的脑袋。 “走吧,带我去见见你的小窝。” 她背对孟清,冷漠了两秒后,回头忍不住叮嘱他。 “那你回来要告诉我山姥姥是什么妖,还有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喊救命,我和小猴马上去救你。” 小猴一听立马挺直腰板,瞠目睁眸,作出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之势。 孟清眼尾轻挑,冁然一笑,同两妖分道而行。 53.被拐 沿着草径往矮山腹地里去便能寻到水帘溶洞,而与此路分开,往山上高处走,有一处妖穴。 妖穴里住着一群妖兽,为首的是个幻形成功的妖,但出于自己的癖好,那妖仍喜欢留着一部分妖体特征在身上。 他的头顶中间立着一条黑色的长道儿,从额前顺着后颈,长道上的黑发被梳理得直挺挺,露出尖锐的发峰。圆润肥胖的脸上左右两边各有一根坚硬上翘的乳白色长牙,中间夹着小而滑稽的鼻子,从远处一看,所有五官都像是随意拼凑而成。 初幼双手被缚,就坐在穴里的草席上,一脸郁闷地打量着眼前这妖。 她和小猴同孟清分开之后就往山上走,两人本来边走边聊很是兴奋,结果旁道和树上冲出一群妖怪,喊着嚷着要她束手就擒,乖乖去穴里见大王。 四手难抵群攻,加之他们威胁小猴不把初幼交出来,就让他滚到别的山里去。 初幼便摆了摆手,同他们做了交易:放过小猴,自己跟着他们去。 那些妖倒也不笨,知道初幼肯定是想让小猴去通风报信,但见初幼态度坚决,一副不同意就要开打的架势,便把小脑袋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 他们蹲点时远远地也看过孟清,只觉得那是个普通人类,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找上妖穴,也只会被黑老大一拳打飞。而且老大也交代过,一定要好好地把小兔精带回去,不能有任何损伤。 一圈小脑袋不时点头碰额,商量一番便齐齐同意了初幼的条件。 就这样,初幼被掳到了妖穴之中,小猴跑回去通知孟清。 “小兔子,等山姥姥来了,我就请她为我俩作主婚长老。” 黑大王见初幼在发呆,便摇着健硕肥壮的躯体晃了过来,他凑得很近,长牙几乎戳到小兔的脸上了。 初幼厌恶地偏过头,但对他的话感到几分讶然。 这野猪精找来了山姥姥,那孟清岂不是要白跑一趟了? 她拧着眉,心里生出些微妙感觉。 孟清担忧她便不让她同去水帘溶洞,结果她反而被绑到妖穴里来见山姥姥了。 小兔略微觉得有些好笑,忘了当下处境,杏眼微弯,泄出些笑意。 黑猪精见之,心里一动,粗厚的手掌抚在初幼肩头,刚想柔声说些甜言蜜语,就猛然地遭受一记腿击。 他吃痛地往后一缩,龇牙咧嘴地看着愤怒的小兔。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黑猪精摸着腹部,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实际上初幼的攻击对他来说没多大伤害,但他偏偏就要做出这幅受苦模样。 “谁是你娘子?” 初幼不屑地勾了勾唇,上挑着单侧眉眼,将怒意收了起来,露出一副平静无所惧的神情。 “我有家室的,勿扰。” 说罢,她身子微微后仰,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侧屈起的膝盖上,被绳束在一起的手竖出一根指头,轻蔑地朝野猪精晃了晃。 原本嬉皮笑脸的野猪精拉下脸色,眼里露着同初幼一样的蔑视,龇着大牙笑道: “你是说那只小毛猴,还是说那个羸劣的男人?” “羸劣?” 初幼抬眸望了野猪精一眼,翘起的嘴角被克制地收敛起来。 “是啊,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夫君,我已与他有了婚配,可不能再嫁了。” “区区男人,有什么好的?” 野猪精听初幼方才的话,错以为她有后悔之意,赶忙柔声追说着,试图劝导她。 “相貌好。” 初幼眸子一闪一闪,佯装些天真之色。 野猪精听闻便伸手在头顶的长道上抚了一把,自信满满地问道: “那哥怎么样?” “不怎么样。” 初幼眼角微微抽动,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穴内的气氛暂陷一段沉默中,野猪精的发峰刚刚已被他抚塌,错乱地往四周炸开,他想梳理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后慢慢地握了起来,缓缓放到肩上,拍去肩上灰尘。 “娘子审美不行,哥不怪你。” 野猪精背对着初幼,装作不在意地笑笑。 他咬牙切齿地训斥着旁边面色通红的守卫,催他快去看看山姥姥来没来。 刚这样发话,洞穴口就传来喧闹声,接着穴内响起一道干哑苍老的声音。 “黑猪仔,听说你今天娶亲?” 同声音一起进来的是个朽迈佝偻的矮小老人,她低俯着头,形同枯枝般干瘪的手撑着一根拐杖,在一众小妖的搀扶下蹒跚前行。 初幼抬眼端详那老妖,心里微微有些讶异。 山姥姥看起来倒是和普通人类无异,唯有那尖长怪异的嘴巴漏了她的本体。 啊哈~原来真不是山妖啊。 初幼清透明亮的眸子悄然眨了两下,翻飞的纤长睫毛不着痕迹地遮盖住她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双手勾在一起,手指摸了摸绳上粗糙的编结印迹,心里念着好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孟清。 自她被绑来,她并没有惊慌恐惧之感。那黑猪精扬言要娶她,她也难得搭理。 无所谓,孟清自会来救她的。 初幼笃定地认为着。 也正是这份依赖和信任,让她还能泰然自若地和这群“绑架犯”唠扯。 小兔出神地想着,盘算还有多久孟清才会过来结束这场闹剧。 一根冰凉的木棍不偏不倚地抵到她下巴上,棍子久戳在地面,底部还残留着泥土硬块,挑上来时拍在初幼白嫩的颈脖侧,隐隐地带着成心的辱意,逼迫着初幼抬起头与这拐杖的主人对视。 “你就是新娘?” 山姥姥的细长窄小的眼睛被眉上的长须挡住,她侧着头,长嘴偏在一边,耳朵正对着初幼,好似耳朵才是她的眼,是她探看世界的窗口。 拐杖还挑着小兔的下巴,初幼心生不悦,伸手从颌下扫过去,将长棍甩开。 “你才是新娘。” 初幼冷言冷语地讽刺着,眸子里生出两簇隐晦的火苗,在幽黑的深渊里跳动着。 空气里露着一瞬剑拔弩张的紧张,老鼹鼠额下的两道长须在阴冷洞风的吹拂下晃了晃,白影里掺了些泛老的黄浊,遮住了山姥姥眼里的情绪。 初幼无礼的态度惊吓到了其他人等,尤其是杵在一旁的黑猪精,他朝旁边的小妖使个眼色,后者立马从地上捡起长杖,毕恭毕敬地递送到山姥姥跟前。 山姥姥不语,神闲气定地接过拐杖撑在地上,她浑浊的眸子宛若望不见底的潭,波澜不起的水面下展现着平静的黑暗。 黑猪精见状上前猛地抽了初幼一个耳光,小兔身子歪了歪,头上束得完好的发髻塌下一半,凌乱地挂在两侧。 疼痛和耳鸣一起袭来,她的世界仿佛在某个刹那暗下,接着被无措的空白填补。 “和人呆久了,便是这般目无尊长。” 冷漠的话从前方落了下来,砸醒发懵的初幼。 她眼里冒着怒火,势要烧透脸上火辣辣红印的始作俑者,一直燎烧到他身后的那人身上去。 “黑猪仔,你要娶的就是这么个没有礼貌,不成气候的兔子?” 山姥姥的拐杖又举起,轻轻地敲在黑猪精腰上,让他闪开。 “是…” 黑猪精听出了山姥姥语气里的不悦,他犹豫了片刻,挠挠头不太确定地回复。 “妖乱之时虽有姥姥您坐阵,但我到底还是伤了元气,这小兔体内运转的灵气有滋润之态,同她双修定能助我早日恢复。” 从初幼进山来,这黑猪精就注意到她体内那股隐秘的灵气,再加上他见小兔容貌姣妍,心中便生了些阴暗心思。 山姥姥哼了一声,她也是察觉出初幼身上不同寻常的灵气,隐隐地只感觉到莫名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接触过。 她看着怒容满面的初幼,眼里轻轻地飘过厌恶之意。 “一身臭气。” 54.送子神汤 y e hu a5 .co m 初幼身上染着人类气息,这在山姥姥鼻下就是一阵难闻的气味。她没再多看一眼初幼,转身朝着穴里的大椅走去。 那黑猪精瞪眼示意初幼别再轻举妄动,随后急急地跟上山姥姥的步子,谄媚地托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姥姥,我还有一事相求。” 两人来到洞穴正中时,黑猪精遣开左右的小喽啰们,又心虚地向后瞅了瞅,眼估无人能听见他俩对话时,才压低声音同山姥姥交谈。 山姥姥拐杖戳在地上,土面上嵌进去的小凹槽都是一般深浅。 “什么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yu shu w u.o ne 她的语气平淡,不为这突然转变的气氛所异。 “就是…” 黑猪精磨蹭半天也没开口,他黝黑的脸上像是被搽了红粉,和飘忽的眼神交在一起。 “黑猪仔。” 见黑猪精扭扭捏捏无法开口,山姥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哂笑,昏浊的眼眸里转着两抹戏谑的光。 “你想找老妪求送子汤吧,别急,早已给你备上了。” 矮山每逢嫁娶喜事都会特意邀请山姥姥,一是她年长望重,以她为尊,二是她怀有生子秘方。大家都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一碗送子神汤,好让家族开枝散叶。 黑猪精既要娶亲,就避不了想求一碗送子汤。 听到山姥姥的话,他两眉一扬,喜不自胜。 他占山称王已有多年,身边女伴众多,但未有妖能为其诞下一子,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个灵气特殊的小兔妖,黑猪精又将希望寄托于她身上。 老鼹鼠手一招,将候在洞穴外的随从唤进来。 小随从手里托着一张案盘,上面盖着红绸,毕恭毕敬地走到山姥姥跟前。 黑猪精贼溜溜的眼睛跟着她的动作转动,直到山姥姥将那红绸掀开,露出案上一展盖得严严实实的汤药罐子。 “呶,”山姥姥鼻腔里哼着气,示意黑猪精接过汤药,“你把这药给那小兔子喝了,夜里努努力,圆了房,保她怀个小妖怪。” 老妖说罢还“嘿嘿”笑了两声,眼里转着揶揄之色。 黑猪精心领神会,立马拿过汤药罐子。 初幼远远地只能看到那两人在厅中有说有笑,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她的脸上仍泛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委屈和耻愤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深深地嵌到她体内的每个毛孔里。 过了一会,一个小妖端着碗盏朝她走过来。 距离越近,空气里越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初幼挨了一个巴掌,不敢再像先前那样张狂,只是缩着身子,警惕地看着来人。 小妖将碗盏递到她跟前,低垂着头,示意小兔喝下它。 “老大说了,刚才多有得罪,你和他今日成婚,不该伤了夫妻和气,希望姑娘你喝下这碗赔罪茶,不再计较前嫌。” 初幼看着碗盏上漂浮的像药渣一样的碎末,不知道他们怎么说得出口这是茶… 她冷笑一声,目光越过面前的小妖,落到坐在厅中高位的黑猪精身上。 那人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到这边,观察着进展。 心虚的目光和小兔碰个正着后,他又立马装腔作势地挪过身子,背对着小兔,装作和山姥姥交谈的模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初幼眯着眼眸,审视的目光裹着尖锐的锋芒落在眼前的小妖身上。 小妖手微微地抖着,他只是个没说过谎的小打杂,本来认认真真地在大厅里布置着今日喜事的摆设,却没想到被黑猪精指派着干这活。 汗水慢慢从额边渗出,他仍不敢抬眼直视着初幼,只好哆哆嗦嗦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初幼眉心一拧,忍着要将碗盏打泼的冲动,轻轻别过脑袋,拒绝喝下这来路不明的东西。 厅里的山姥姥和黑猪精都看到了此幕。 老鼹鼠朝黑猪精丢了个嗤笑的眼神,掀开手里的茶盏,轻轻吹着气儿,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黑猪精自然知道自己丢了脸,一个小小的兔妖都制伏不了。 怒气环在心头,他冷声和老鼹鼠道了声歉,起身走过去处理这事。 山姥姥长嘴嘬着热茶,气雾盖在眼前,遮住她刻薄眼眸里的轻蔑。 妖怪,和人待久了,就是这副趾高气扬的德行。 她放下杯子,视线的余光扫映到黑猪精强行给初幼灌下汤药的画面。 孟清在水帘溶洞里扑了个空,这里面静悄无人的,没有他要问话的山姥姥。 他只当是她有事出行,暂未归穴,便打算费些时间在此等候。 天色将沉,山中的林叶将日光遮挡部分,这山林深处便显得更加荫暗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 耳边鸣响溶洞外瀑布从天而落的哗哗声,这声音沾了水的清凉,将他的莫名的躁郁有所冲淡。 草径的另端传来异样的动静,孟清辩听声响,立马抬眼向上看去。 交错的粗壮树干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海浪从远处涌来,渐次地生出更大的动静。 熟悉的小黄毛落在孟清视线里,那身影在林间急速荡跃着,看着便似绿海里起起伏伏的黄色警示灯。 “小猴子。” 孟清见只有他一人,心里隐约生出不好的感觉,连忙出声唤他。 黄色身影一顿,看到树下之人是孟清后,立马刹车,翻身从树上跃下。 “大人,大人,大人…” 小猴不等身子落地站稳,就一连说了三句“大人”。 “兔儿姐姐她被抓走了。” 他喘了两口气,马上将先前的事一一告予孟清。 孟清听后神色未变,眼里却酝了两抹阴沉。 水帘溶洞在他身后,哗然水声和先前未有两样,只不过再经孟清之耳,就愈显刺耳了。 他召唤小猴带路去黑猪精的洞穴,头也不回地顺着来路前行,一人一妖的身影消失在越来越昏暗的山林间。 55.抢亲救小兔 夜幕沉沉,上山的路昏暗难行,但两人走了一小段,便看见前方道路通明。 明亮的灯光沿着山路蜿蜿蜒蜒地铺开,周遭的高树身上也被一圈一圈缠绕些红绸。 喜庆之感迎面扑来。 孟清的眸色比野山外的晚空还阴沉,那些灯光在他眼里跳跃,宛如深渊里飘荡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小猴眼见这场面,心知不妙,焦急地拽着孟清的衣袍往黑猪精的洞穴里走去。 “大人,兔儿姐姐不会被妖怪抓去做压寨夫人了吧?” “是吧。” 孟清悠悠地应了一声。 “你的兔儿姐姐似乎很受欢迎,总是被别人绑走。” 这话引得小猴一脸疑惑地看向孟清。 孟清的手正跃过肩头握在背后长剑的把柄上,他缓缓从剑鞘中抽出武器,冰冷的剑面舔舐着林中灯光的虚影,一线银亮盘踞在剑刃之上。 他笑了一下,眼里映着小猴此时转为兴奋的模样。 “害怕吗,小猴子,血腥的场面,你可能要再见一次了。” 当初在青州救下小猴,他就混在一群暴乱的妖兽里,那些妖兽失迷心智,不但猛虐地击杀人类,就连同类也不放过。变成半猴半人的他,一边苦受着体内暴乱的痛楚,一边还要惊慌地躲避着其他妖兽的攻击。 孟清就在那时提着长剑赶来,银剑在他手上宛若游龙,天地间漫过一道又一道的冷芒,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小猴当时倒在地上,土尘混着血腥味遮盖了他的视线,在模糊的虚景里,他当是有天神降临。 “当然不害怕。” 小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两手微微攥拳,气势汹汹地向前打出。 “大人,我们一起营救小兔姐姐吧。” 孟清设想的恶战并未到来,守卫在野猪精洞前的小妖怪都不堪一击。 他的长剑还未饮血,就在对面的一阵溃败中顺利地走到洞穴门口。 那些妖怪也未想到今日踢到硬铁板了,原先看孟情和小猴子同伍,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便将主意打到初幼身上。 现在哪知… 逃窜的妖怪赶紧将此事禀告给正在成亲的黑猪精,那妖刚挟持着初幼同他拜堂,听到这一消息,满脸呈现着被人打扰的不耐烦。 他透过眼上眼下两坨肥肉堆起的横缝,观赏着初幼红绸之下的面容。 也许是红色头帘带给他的错觉,他仿佛已经瞥见小兔脸上的潮红以及漫布在她迷离眼眸里的水光。 黑猪精浑身腾出一股燥热,想发泄,但又被山穴的动静所打乱,只好压下心头的欲望,将烦闷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妖身上。 “废物。” 他大骂一声,差人扶好身形都不稳的小兔,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出门解决掉扰他好事的孟清。 可他手里拎着两大铁锤,还未走出两步,大厅里就飞来两不明物体。 黑猪精闪身躲开,等不明物体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看清这是守在洞穴门口的两个小妖。 这两个妖怪不同其他喽啰,身上还是有些本领。 黑猪精见此,心里隐隐地冒出些不妙,握着铁锤的双手又加大气力,似是在为自己打气。 孟清轻轻松松地击溃了一干人,长剑抗在肩头,领着小猴大摇大摆地就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大厅内被人搀扶着,盖着红绸的初幼。 她身上裹着艳红的喜服,宽大的衣袍一点都不合她的身,像个被人摆弄的傀儡娃娃,毫无精神地立在一旁。 自被强行灌了药,初幼的意识就开始飘忽起来,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摇摇欲坠。 药效越来越起劲,初幼随后觉得身上涌起燥热,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当即就知道黑猪精给她喝下的是什么东西。 浑身无力的她像块浮木,随意地被人拨弄着,换装,打扮,行走拜堂。 每一步都不真切,但她一直在意识涣散的边缘等待着孟清的到来。 看到初幼这副模样,孟清眼里渐渐地被一层怒意侵占,他懒得废话,长剑一扬,身影带着寒光如疾风一样闪到黑猪精面前。 黑猪精吓得抡起大铁锤抵抗,长剑与铁锤相撞,在半封闭的洞穴里发出猛烈的轰鸣,震得穴顶落下几块碎石。 长剑越压越低,黑猪精的大铁锤根本抵挡不住,他后背冷汗直流,手臂还因刚才那股撞击而发麻。 穿过铁锤相交留下的孔隙,黑猪精看到孟清脸上的冷漠,比他手上的那把长剑还要瘆人。 他望向黑猪精的眼神不带有任何色彩,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黑猪精双手一软,两个铁锤直接掉落在地。 剑起剑落,死亡的气息离黑猪精只有一厘之际,两声木杖磕地的动静响起。 “少侠,剑下留人。” 56.神药是春药?(1) 山姥姥先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高位上看黑猪精出去迎敌,同他一样,这老妖怪也没将孟清放在眼里。 原以为区区人类,就像如同蝼蚁,顷刻间就会被黑猪精的大锤碾压成肉泥。 那时她还抽空瞥了一眼思绪混乱的初幼,心里不免冷笑,期待着她看到那个普通人类被斩杀于面前的模样。 但当局势逆转,孟清的长剑直指黑猪精粗壮的喉颈,她这才感觉到事态不妙。 孟清绝非普通人,至少一定不是青州城民。 她急忙劝停对方,在一阵发麻的心悸中找到一丝冷静,用木杖撑起自己的身体,看似不紧不慢地走到一人一妖跟前。 孟清神情淡漠地望着来人,剑尖抵在黑猪精的喉头,没再往前动两分。 冷汗顺着黑猪精的背脊流下,他心急地想要偏头寻求山姥姥的救助,但又害怕这不长眼的利剑划伤自己,便只好压着嗓子,混着哀求的语气,在原地哼哼唧唧。 “少侠,可是有什么误会,今日是我这义子成婚之日,少侠如此气势汹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妖怪心里发怵,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猴子恰时追到孟清身边,看到面前的老妖怪时,眸色悄地一亮,他附耳告诉孟清眼前之人就是他方才要找到山姥姥。 孟清眉尾不觉地往上挑了两下。 巧了。 他收回长剑,抬起一条腿踹在黑猪精身上,顺着那妖卧倒的身躯,毫不留情地勾脚踩于其上。 “误会?” 孟清眼里流转着不明的情绪,脚下的力气又大了一些,疼得黑猪精嗷嗷大叫。 “绑了我的人来和这头死猪成亲,你说这是误会?那你再说说看这误会要怎么算?” “这…” 山姥姥面露难色,斜下来的眉须半遮住自己的浑浊两眼,将在其间左右转动的狡猾眼珠一并藏匿。 她当下心有郁气,怪这黑猪精尽惹祸事上身,还殃及自己。 “只要少侠不伤了老身以及我这孩儿的性命,其他惩罚,悉听尊便。” 看着躬腰谦逊的山姥姥,孟清拇指慢慢地摩挲着剑柄,他没再回复一句,只是起身走到初幼那边,从小妖手里将其接过。 山姥姥眼里急速掠过一丝惊慌,垂眼与地下的黑猪精对视上,无形的恐惧爬上各自的心头。 小兔当下意识不清明,宛如被泡在热水里,一阵一阵的躁热翻涌在身体里。 但这股热意来势却又不凶猛,像缓缓流淌的溪水在四肢百骸里穿梭,又像是一只性子温顺的蚂蚁,在她的肌肤上步履悠悠地散步,它并不撕咬某处,但那细软的足肢却抚过各处。 她的视线里全是一片朦胧的红,这种模糊更加剧了她的混乱。 好奇怪的春药。 初幼满脑子反反复复地只能旋绕着这一句话。 突然,头上的红绸被人掀掉,朦胧的红转瞬成为刺眼不清的光亮,她眯眯眼,在狭窄的一线清晰中看到来人的身影。 心遽然安定了下来,身体也随之瘫软,跌落在熟悉的怀抱里。 紧绷着对抗体内翻涌药效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断裂开来,初幼在意识完全被吞没之前,松开了深嵌在掌心的手指,她张张嘴,想要发出一点声音。 但孟清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小女孩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后便陷入昏沉。 山姥姥遥遥地见到这幕,心里也有些惊然,她所谓的“送子汤”不过是药效极为猛烈的春药,服用之人先会立马沉睡过去,等待药效在体内挥发,再次醒来时,意识已在无形中被篡改,将面前的人看作自己最珍爱之人,同时配合情药的催动,欲望便犹如沟壑,需要被填满才得以平息。 新婚妻子服用此药,一夜之间能不怀上胎儿的,只能说夫方也需要找位大夫看看身体了。 这小兔精凭着意志撑到现在才晕迷,实在让人惊讶。 孟清揽住不省人事的初幼,搁在她腰间的手微微颤动着,与他先前硬闯妖穴的冷静截然不同。 “你们给她喂了什么?” 凑得近些,孟清马上就闻到了小兔身上的药苦味。 他脸色瞬时沉了下去,眸子里生出凌厉之色,回望时视线如飞刃,扎在两妖身上。 他手中的剑还未收起,孟清甩手将其掷出,牢牢地立在黑猪精脸侧,冰冷的剑面映着他苍白的脸容。 “少侠勿要动怒。” 山姥姥赶忙上前一步。 “黑猪仔只是喂了她一碗补药…” “补药?” 孟清词调上扬,语气冷冽,显然是不相信山姥姥的话。 躺地的黑猪精也是一脸疑惑,他惧怕着孟清,只好小心地藏着情绪,跟着山姥姥的话语附和。 “是补药,只是这补药与其他的药类不同…” 山姥姥说话欲言又止,她也是万分谨慎地查探着孟清的脸色,心里泛起一阵慌乱。 这要是说“春药”,孟清得把他俩都杀了。 她垂着眼,思索着,想找补个解释。 “补什么?” 孟清攥起的手向内收缩,突起的指骨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明显。 “补…自然是补…” 面对孟清的压迫,山姥姥一时难以想出任何说辞,无奈之下,她左右来回转动的眼神与黑猪精撞上。 那小子原本也是等待她能想出办法让两人都逃脱,现在看到山姥姥无神的目光,以为是她来求助了。 他面犷心粗,自然不能考虑到说出真相会面临什么。 “补子,”黑猪精从地上爬起,朝着孟清跪下,“大人,是补子。山姥姥这药方奇灵无此,凡是服用此药,开枝散叶不是问题。” 此话一出,洞穴陷入令人窒息般的沉寂。 57.神药是春药?(2) 山姥姥多年狡猾行事,在任何危难中都能让她找出一线的漏洞得以逃脱。 而此时她如置冰窟,肺腑全身都被冻结。 孟清也同置冰穴,只不过这冰寒以他为主,从内而外的发散出来。 他抱着初幼,一步一步走到黑猪精面前,抬腿踩在他的头上,一寸一寸地将他的头颅踩至地面。 饶是见过孟清杀人的小猴,不禁也被面前的他给吓倒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 孟清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脚下的力气却没松半分。 “想和她生孩子?” 孟清的笑意愈发浓烈,他挪开身子,让黑猪精得有片刻的喘息。 肥大的头颅贴着地面,蹭了一片的血红和污渍,黑猪精叫嚷着,在自尊破碎的边缘挣扎出没有意义的胆量。 他起身试图袭击孟清,却被孟清轻易地就躲开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眯起眼睛,红肿充血的眼内捕捉到了安然睡在孟清怀里的初幼。 他作死地朝小兔扔出一锤。 迷糊的视线里,只见铁锤飞速冲了过去,随后像回旋镖一样转回来。 他无力,也来不及抵挡,胸部受到猛烈的撞击,百斤多重的身躯如破布娃娃一般,丢掷到穴壁上。 孟清瞧都没瞧黑猪精一眼,他此时脸色看似如常,但平静之下心里翻涌的是什么样的猛浪,只有他自己清楚。 地下斗场的事,在他俩之间好像如同一个泡沫,短暂地存在过隔膜,在泡沫破碎后,任何芥蒂便也不存在了。 但孟清知道,从那时起,他对初幼的占有欲偏执地,病态地上涨。 不能再失去。 也不能再容忍别人的觊觎。 “解药。” 孟清拾起地上的剑,剑尖沾着泥土拍在山姥姥的下巴上。 老妖怪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没有解药。” “哦?” 孟清剑尖往里挪动一分。 “少侠,”山姥姥一动也不敢动,“这只不过是药性猛烈的春药,不伤姑娘的身体的。只要与她行房事,便可解,没有任何副作用。” “那补子是何意?” 命悬剑下,山姥姥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暂留你一命,明日我还有话要问你。” 孟清面无表情地收回长剑。 剑尖轻颤,意为克制。 若不是还有事要从这老妖怪嘴里套出,他倒不介意一剑刺死她。 什么山姥姥,原以为是德高望重的山之守护神,却没想到只是个阴险狡诈的老妖婆。 孟清招手示意小猴过来,让他看好此妖。 小猴也看穿了山里这群妖怪的丑陋,便也不在乎日后还能不能留在此地。 他一本正经地朝孟清比示了个遵命,倒让他略微地露出一点笑意。 “小猴,再问你个事,你知道这山中可还有隐蔽的洞穴?” 小猴挠挠头,一时想不起来山中还有什么地方。 瘫坐一边的山姥姥心知孟清想做什么,抱着将功补过的心思,她讨好地说道: “缘外路下山,在分岔路上走那条被野草盖住的小径,深入其中,能见一座湖心岛,少侠功夫了得,可借轻功上岛,围岛而视,有一缺口,进去便有一座天然的洞穴,那里及其隐蔽,不会有妖打扰。” 孟清垂眸看向山姥姥,她面色难得坦荡,不像作假。 适逢怀中小兔轻咛一声,孟清收回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山姥姥扭头看了一眼黑猪精的尸体,眼里闪过一缕阴沉,接着,她合上眸子,将恨意藏匿其中。 无人之处,自有无人之处的道理啊。 58.一场无法“深入”的做爱h 老妖怪所言不假,小路深处确实有座湖心岛。 孟清站在湖岸上,却没有向前再进一步。 此时明月正悬夜空,这偌大寂静的山湖怀拥着月色,任由温柔的清风吹皱一汪静水,泛出亮晶晶的银纹。 四周静谧,能听到的只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小虫的清鸣,或是湖上林间掠过的飞鸟的振翅声。 倒真是处隐秘之地。 孟清听到小兔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她的手攀附在孟清的胸前,时而蜷起,时而舒展。 孟清知她这是要转醒了,便顾不得心里那抹警惕的顾虑,伸手揽紧怀中人,轻功一跃,足尖踏水,只消几个身步就稳稳地落到岛上。 这湖心岛较湖岸处更为安静,一丝鸣响都难以听见,如同有人放置了隔音罩在此,将其与外部隔绝开来。 孟清眉间拢着淡淡的担忧,他对那老妖怪的话本就抱有三分怀疑,现在进入这岛内,他就知道此间定有陷阱。 但眼下更为要紧的是解决初幼的事。 孟清收起眼眸里的深思,找到洞穴入口,急步走了进去。 银月升至山头,清辉落在小岛上,跃过穴外周围的深草叶片的层层遮挡,无意地触摸在一片近乎褪色的符文上。 此地无声,明月也只能观而不语。 洞内地方宽阔,顶上露一豁口,引了些光亮进来,好让这里不太昏暗。 孟清离开黑猪精巢地之时顺手拿走了一块厚毯,裹在初幼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小兔,将毯子扯下铺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正好催醒了小兔。 她睁开双眼,在模糊的光亮中慢慢地看清眼前之人的身影。 “阿清。” 她轻声呼唤。 喑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为接下来的暴雨埋下暧昧的气息。 听到初幼唤的是他,孟清应是在意料之中,但仍不免有些心喜。 “你怎样了?” 他的手心贴上初幼的额头,掌中传来略烫的热意。 小兔的脸此刻像个红炉,与孟清的身体相触时,贪恋着他体温的清凉。 “我被下了药。” 初幼带着些愤懑,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洞里阴凉,却不能缓和她体内汹涌的热浪。 小兔微微起身,动作干脆地将孟清推到在地。 她翻身骑坐在他身上,迷蒙的眼眸里晃着欲望的水色,舔着唇弯腰解开孟清的衣物。 “喂喂喂。” 恰好有一线夜光打在孟清身侧,照亮他眼眸里的慌乱。 “怎么了?” 初幼停下动作,眯着眼睛焦躁地看着他。 “这药不能这样解。” 孟清躺在地上,仰看着小兔,无奈地向她解释。 初幼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疑问。 药效催发得猛烈,她现在看孟清,只有一种到嘴的食物却不能品尝的郁闷感。 “老妖怪说给你喂的叫'送子汤',直接行房事,你会怀孕的。” …… 小兔被这句“怀孕”震住了,翻涌的情潮有了片刻的停歇。 她直起身子往后缩了缩,小脸上露出纠结。 怀孕对这两人来说都太早了,初幼虽是喜欢孟清,但却从未想到这一步。 孟清亦然,他甚至还未与初幼成婚,怎能让她先有了身孕。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无言的沉默立即漫开。 “那该如何是好,我真的好难受啊。” 初幼垮着一整脸,坐在孟清腰上扭来扭去。 她私处已泛滥成河,空虚宛如张着大口的无底洞盘踞在她的体内。 “用手来试试?” 孟清看向初幼,眼上的双睫在亮中轻轻颤动着。 初幼张了张唇,话语湮熄在嗓子里。 用手… 过往熟悉的场景在脑海里闪过,冲击体内的欲望,将本身就松垮的阀门进一步拧开。 小兔点点头,咬着唇重新坐于一侧,她自觉地撩开衣物,将赤裸的身体呈在月光下。 银辉描摹着她身体的轮廓,将花穴处的清流照得通亮。 孟清喉间发紧,感受到小兔身上的那片热浪也闯入了自己的海岸。 明明两人曾经做过不少此事,用手抚慰小兔的欲望已是常事。 但如今这么虔诚认真地重温此举,两人心里都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耐。 孟清跪在初幼双腿之间,眸光落在深处,愈发深邃。 他伸手探过去,触摸到熟悉的领域。 小兔身子颤动两下,私处的软肉紧张地向内收缩,吐出蜜液。 孟清忽地笑了一下,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他的指腹轻轻扫过闭合的花穴,黏滑的液体裹住他的手,在指尖一点泛出晶莹的水色。 孟清抹开指尖的凉意,明晃晃地向初幼展示着他撑开的两指。 一线黏液悬在两指之间,微微向下垂落。 初幼脸上一红,私处发紧,痒意和胀痛感一并绽开。 “下流。” 初幼小声嘀咕着,伸腿蹭了蹭孟清,示意他赶紧帮帮自己。 孟清看得出来小兔快忍到极限,便收起玩闹心思,手指摸到她的穴口,顺畅地伸了进去。 与性器不同,孟清的手指更为灵活,在小兔体内自如地游走着,时而凶横,时而温柔地撞击摩擦着她紧致的穴道。 肉壁裹着指身,似乎想要将其碾碎。 孟清沉了沉眸,悠悠地撑开埋在初幼体内的手指,将其贪得无厌的小穴越撑越大。 初幼身上泛起了细汗,她半撑着身子,看着孟清用手指解决她的欲求。 59.手指磨穴 y us hu wuvi p. co m “阿清。” “嗯?” 忙碌的孟清抬眼望去,撞入一双水波晃荡的眼池中。 他呼吸一颤,手指跟着狠狠地向深处袭去。 初幼呻吟出来,涨红的脸上血色如水珠欲滴。 “你可以再放一指。” 她偏开头不敢看向孟清。 当下情潮凶烈,往日两指探在体内,有些隔靴搔痒的不满足感。 初幼收着下腹,咬着孟清的手指,无声地向他暗示着自己的渴求。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w o o 14. c o m 孟情先是怔然,随后眼帘微垂,遮住其间的了然。 他勾勾唇角,却是将手抽了出来。 抽离而得的空虚一下子向初幼席卷而来,本就欲求不满的她,此时更加难受了。 她眼里带着泪光哀怨向孟清看去,却只见那人撩开外衣一角,撕下一片里衣布料。 撕拉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幽穴里异常清晰,引得小兔猛地瞪大了眸子,不解地观望着孟清的下一步动作。 他垂着眼帘,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长布缠到自己指间。 “幼幼。” 他唤她。 “那本《鸳鸯秘事》你看完了吗?” 初幼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记忆也随之席卷而来。 那本画册? 初幼吸吸鼻子,身上的烈火已是不可抵挡,烧得她体软心痒,可孟清此时还有闲心问她旁事。 水雾茫茫的眸子盛装着他的身影,小兔起身急着想要去环抱他,却被那人抬起了双腿,拽到他腰前。 “《秘事》里有一章专门描画了贵妇人的面首如何用手指取悦自己的主人。” 孟清弯着身子,贴近小兔的腿心。 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的私密之地,有如微风拂过林梢,掀起整片木林的颤动。 初幼身子紧绷着,耳朵里被孟清的话所灌输,她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想翻动的欲望。 “如何?” 她轻声问道,目光携卷烫热的温度落在孟清脸上。 可那人突然转了话题,聊起自己指上所裹的布料。 “这衣料选自王城最好的布庄,绸缎质地细腻柔软,据说穿在身上同无物。” “ 那要是塞进你的穴内,可还有无物之感?” 孟清眼里闪过一抹促狭,手指点在小兔的阴穴之口。 柔嫩的衣料带着肌肤的点点余热蹭在私处,溢流的蜜液找到新的领地,迅速将其占据。 初幼猛然想起那本画册里的一页。 她张张唇,视线和孟清对上,在不可思议却又蠢蠢欲动的情绪里,主动将双腿撑开,邀请着孟清的探索。 软滑的衣条裹着手指,一点一点地潜进花穴之中,比先前更甚的充盈感填堵在阴道。 难耐的欲壑再次得到满足,初幼挺起腰身,不觉地诱导着孟清再进一步。 她吟出暧昧的叹息,在静谧的空间,交织清洁的月光,像水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 衣料早已被水液浸润,其间的手指也感受着同一份的滑腻。 孟清不知疲倦地用手抚摸着她体内的柔软之地,细腻的布片摩挲着肥厚的软柔,勾起新异的体验。 翻涌的情欲逐渐遮迷住的小兔所有的理智,她不再苦等着孟清一人的努力。 在他一声又一声的劝诱下,初幼褪下所有的衣着,双手捧玩着自己的双乳,配合着孟清在她体内的捣弄,一下一下地揉捏着粉嫩的乳果。 孟清眸色灼灼地凝视着动情的初幼,他的喉间如压重石,只怕开口也是一声被欲望碾过的粗哑。 手指被软肉吞吸,好像卷入沼泽湿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孟清腾出另一只手,轻拍小兔光洁的臀部,示意她放松。 他耐心地扯出布条的一断,牢牢地拽住,手掌环住伸在小兔穴内的手指,慢慢地将两指从布条的缠绕中抽出来。 剩下的,便是一团湿润的布料埋在甬道之中了。 初幼清楚地感受到穴内的异物,她心底泛起不平静的浪,一种膨胀的酥痒慢慢升起。 “别乱动哦,不然布条会被吃进去的。” 孟清边说着,边向外拉动布条,牵引力迫使初幼体内的软布跟着一起滑动。 小穴在孟清手指离开后就关闭了大门,肉壁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将薄薄的布片压住。 此时的牵拉使得布片在紧密的压合中与穴肉摩擦,生出异样的酥爽。 初幼轻哼一声,面色潮红。 她看着孟清揉捏完自己酸痛的手指,又凝眸聚神到她穴间。 当初画册那一页,所画便是一美艳妇人腿心埋入一铜球,铜球上接一长绳,留在体外由服侍的面首牵引。 铜球随绳在穴内悠悠转走,其中滋味,唯有画中人知晓。 如今,初幼倒也有所体会。 布料在挤压的缝隙中穿行,这种轻薄磨蹭而生出的感触要较其他粗厚的用具更为清晰,身体里升出细密的痒意,初幼喘着气,享受着下身悠长酥麻的拉扯摩挲。 药效依然在身体里发挥作用,不似开始那么猛烈,但也不能让两人就此停歇。 漫漫长夜,孟清用尽了一切的手段来填补初幼的欲望。 直到晨星破晓,湖面生出飘渺雾气,朦朦胧胧地遮盖这座淫靡之岛,两人才相拥着睡去。 60.术师与狐妖 从岛穴出来已快及午后了,湖上的雾气全部消散,水面映着金光粼粼的日色,绚丽刺眼的亮照得刚刚醒来的两人有些怔然。 踏出穴洞,初幼拢了拢身上松垮的衣物,脑中顿感一股眩晕袭来。 她赶忙抓住孟清的手臂,微微蹲下身来,手掌按在心脏处,感受它剧烈的跳动。 她还以为这是一夜荒唐的后遗症,便急急地深吸两口气,又站起来。 “怎么了?” 孟清眸里露了些担忧,弯腰轻拍着小兔的后背。 初幼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没想到随后鼻下流出两道血痕,心脏跳动得愈发急促,似有一种血脉偾张之势,四肢如有铅注,沉重得抬不起一步。 岛上依旧被异样的沉寂笼罩着,日光在头顶流转,空气里散发着闷热的气息。 孟清拽着初幼的胳膊,沉色的眼眸里浮现两抹诧异。 他的视线中包纳了小兔洁嫩的颈脖上突起的脉线,道道分明。 对此种状态,他并不陌生,那些曾经作乱的妖兽,在暴走之时就呈此样状。 “不对劲,阿清,”初幼紧捂着胸口,额边渗出细汗,“这里不对劲,我们快点走。” 周遭静谧无风,一轮烈日灼烤着脚下的土壤,湖上水波不兴,如镜面一般平稳。 小兔心脏咚咚直跳,她被孟清一把抱起,远离这座诡异的小岛。 隐匿在暗处的符文轻轻地翻动一角,模糊不清的字迹在一瞬之间浮现出原本的痕迹,血一样的殷红盘踞在破烂的纸张上,待到初幼和孟清两人离开小岛时,才又慢慢褪去。 风平浪静的湖面之下袭过一场水龙卷,岛底的游鱼在无声无息之间暴体裂开,留下一滩血水淹埋在湖中。 离开此地后,初幼这才慢慢感觉躁动的身体安静下来。 心脏好似开了一角,泻出丝丝清凉,缓缓地顺着中心往体内其他方向游荡,抚平了一切不安稳的骚动。 初幼在孟清怀中吐纳几段气息,等到不适感全部消散,才起身落地。 孟清见着小兔没事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摸摸小兔的脸颊,掌心触到一片残余的热意。 “你还好吧?” “我没事啦。”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相视一笑。 “刚刚那座小岛有问题,我差点暴走了。” 初幼心有余悸地回望小岛的方向,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了孟清。 孟清松开手掌,与小兔十指相扣,他点点头,脸色掠过一丝沉重。 “老妖婆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过去问问她。” 小岛是山姥姥指路的,她应该早就知道那地有古怪。 孟清另一只空着的手用力握紧,将怒意锁在拳头之中。 小猴一夜都在看守山姥姥,两只大大的猴眼此时有些呆滞,小小猴头也不时地下坠着。 他的身边还围着一圈其他的妖怪,个个瞪大双眼,监视着山姥姥的一举一动。 这些全都是黑猪精的手下,他们见识过孟清的厉害,又看到自家老大歪在一边的尸体后,吓得魂飞魄散,求着小猴让孟清饶他们一命。 小猴也很机灵,狐假虎威地胁迫着他们看守山姥姥,不然等孟清回来,把他们一起杀了。 山姥姥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她知晓湖心岛的秘密,料定那两人定是有去无回,便丝毫没有深陷险境的担忧。 她安心睡去,早间被冷醒,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孟清和初幼果然都还没回来时,又噙着阴冷的笑意合眼继续睡下。 再次醒来是被一桶冷水浇满全身,哆嗦着惊起的。 她双手被束缚,面前挂着黑猪精的尸体,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自己未见过的短刀,留出来的半截刀面折射着光线,放任冷光在穴内晃来晃去。 “老妖婆,你可真歹毒啊。” 黑猪精的尸体被挪开,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女孩笑眯眯地将匕首从尸体上取下,擦擦上面的血迹,走到面色惨白的山姥姥跟前。 “你怎么还活着?” 她的视线越过初幼,急急地寻找着另一个身影,如她不愿想象的那样,孟清正环臂站在一侧,冷冷地看着她。 “说,湖心岛怎么回事?” 小兔眸光泛出寒,小刀迅速地抵在山姥姥喉间,她可是记得当初老妖怪给过她一巴掌。 初幼抿着唇,刀尖割破山姥姥衰老松弛的皮肤,饮上一口腥臭的血。 “你和他怎么还活着,你俩究竟是什么来头。” 撕下伪装的老妖怪发出不可置信的怒吼,两颗浑浊的眼球在惊恐里颤抖。 百年前曾有术师在湖心岛埋下暗阵,咒术以矮山为中心,波散整片青州境内,先前青州频发的妖乱就与此有关影响。 她那时觉察不对,想要阻止术师,却被与他同行的狐妖所伤。 那狐妖生得美艳,手段却极其狠毒,对着奄奄一息的山姥姥,她竟想出剥皮的惩罚。 山姥姥心里寒凉,赶忙跪下求术师饶她一命。 术师对着狐妖招招手,亮着利爪的女人马上转过身,步态婀娜地走到术师跟前,温顺地站在一边,与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战战兢兢地低头俯在地面上,听得面前两人小声交谈了两句,随后那狐妖来到她面前,撕下她后背的衣料,在光滑的肌肤上用尖利的指甲生生地刻下咒印。 她的惨叫响彻湖心岛,但湖外深林平静,栖息在枝头的倦鸟收拢翅膀,裹着疲意一动不动地观望着一切。 那天之后,术师和狐妖离开矮山,而她也终生守在此地,不得出行。 百年过去,她未再见过术师,但在一年之前,那狐妖来此找过她。 与山姥姥第一次见她相比,狐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曾经美艳的容貌好像一下子被岁月收了回去,只剩下干瘪粗糙的面皮垂挂在脸上。那模样看着比自己还要老上几分。 狐妖告诉她青州即生大难,如若不想死就务必要守好湖心岛。 湖心岛阵心凶险,这么多年,山姥姥从未见过踏入其中的人或妖,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的。 她不解,但狐妖未曾向她说明原因,只是问她背上的咒印还在吗。 说来也奇怪,山姥姥查阅过很多古籍,但根本不知道自己背上的咒术代表什么,而且这么久了,狐妖刻下的咒宛若一道普通的刺青,只是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她肌肤上,却从未生过风浪。 狐妖凑到她耳边,告诉她马上就会知道这咒术的秘密了,还说这矮山所有的生灵的命,全系于她一人之身。 她笑着,深陷在衰老容颜里的眼睛却像两颗成熟而亮晶晶的葡萄,露出意味深长的狡黠。 “你们没死?你们没死?” 从回忆里抽身的山姥姥目光呆滞,面前的初幼变成一团幻影,在模糊的光亮里她仿佛又看到了令她恐惧的狐妖。 “你们没死!” 61.大魏之亡 初幼被老妖怪突然的喊叫吓得一怔,手中的短刃割破肌肤,划下长长的血口。 小兔赶紧收起匕首,向后退了几步。 孟清见山姥姥不太正常的模样,急步上前走到初幼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小子。我问你,你们在湖心岛没发现什么异常?” 连“少侠”都不称呼了,老妖怪眸光如炬,锁在孟清身上。 “没有。” 孟清神色自若,隐瞒岛上的变异。 “不可能。从来就没有生灵可以活着从那里出来的。” “除非…除非…” 孟清沉默地看着喃喃自语的老妖怪,他握着小兔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安抚,又像是等待。 “除非你俩就是那术师和狐妖。” 山姥姥猛一抬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随后赶忙低下头,否定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像,她也不是狐妖。” “什么术师?什么狐妖?” 孟清轻悠悠地追问,他的声音自上落下,飘进失魂的老妖怪的耳里,像是在千年之外的时空里传来。 她下意识地回复: “就是引起妖乱的术…” 她噤声,混沌的眸里突然清明了。 “没什么。” “少侠,昨日你说有事要问老身,不知是何事?” 山姥姥话锋一转,提起细长的两眼眄视孟清,那双老眸已逐渐趋于平静,曾出现的惊骇和阴沉都掩在幕后,余下的只有像一潭死水一样的沉寂。 初幼和孟清相视一眼,皆露出些思索之色。 两人心中明了,这山姥姥身上肯定藏了不少秘密,但怎么让她开口,才是最为关键的。 孟清上前一步,抽出佩剑插入面前的地缝中,自己也蹲下身子,与山姥姥齐平。 “你在此地修炼已有多久?” “老身修炼已有千年了。” “千年老妖?” 孟清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山姥姥,随后又回头看看略露讶然的初幼,疑惑地问道: “你们妖怪原来真可以活这么久?” 小兔点点头,朝着孟清笑了一下,语气沾了些莫名的小自豪。 “这没什么,也就比你们人类寿命稍长一点点罢了。” 听到初幼的话,山姥姥倒也露出点笑容,好似这一刻她俩站在了同一站线上,有着一样的荣辱感。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知道大魏和沧澜山的事了?” 老妖怪眼眸里的笑意一瞬间全部收回,转而生出一抹警惕。 她暂未回孟清的发问,只是冷冰冰地凝视着孟清和初幼两人。 “你们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哼。” 孟清将山姥姥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收在眼底,不动声色地应着。 “这是禁忌之事,说出来会招来大祸的。” “哦?所以你说不说?” “不说。少侠还是择其他事来问吧,老身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也行。” 孟清冷漠地看着山姥姥拒人千里的模样,拍拍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给了她第二条路。 “那你向我们说说刚才的术师和狐妖之事?” 抛出去的飞镖回旋而归,又扎在了嘴硬的老妖怪身上,山姥姥神色顿时慌张,抬眼看向孟清,想要再推脱一次。 孟清废话不多说,提起地上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老妖怪的肩头。 鲜血混着剑尖上的脏泥在老妖怪吃痛的喊叫中绽开,吓坏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其他小妖。 初幼也没想到孟清出手这么快,眼里闪过一瞬的惊异。 “我的耐心不多,”孟清慢慢地抽回剑,“现在你要么将这两件事都说出来,要么就去死吧。” 剑刃割着皮肉,一寸一寸地往外退出,老妖怪如同遭受凌迟之刑,一点一点地清晰地感受到痛苦之上的死亡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眸子里迸发出狠戾之色,掩在衣下的手紧紧地勾起来。 孟清见惯了这种垂死挣扎的威胁,他挂着不耐烦的笑意,手指叩着剑柄,等待着山姥姥的动作。 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压迫,初幼抿着唇,双手环胸,目光却只落在孟清身上。 “好。” 山姥姥忽然松懈下来,肩头跟着脑袋顺势耷拉,作出认命的模样。 “但你要说到做到,放老身一条活路。” 她在灰败的阴影中抬起苍老的脸,细长狡猾的眼眶里露出嘲弄的苦涩和忿恨。 修炼千年,却只有四处求饶的命。 妖怪,真的可怕吗? “那就先讲大魏的灭国吧。” 大魏年间,她连人身还没修成,青州那时也还未成一片整齐繁茂的疆域,遍布荒山乱林。 因为大魏禁妖猎妖,其周边的妖怪四处逃窜,有不少择近迁徙到这片地界,还有的不辞劳苦,慕名去往沧澜灵地求个生路。 后来哪知沧澜山也生变,幸存下来的妖不得不南下流离,陆陆续续地经过青州,不嫌此地荒凉的便留了下来,心有余悸,想要跑得远远的,就继续迁行了。 山姥姥也是在这一波一波的妖群里听闻两地之事。 大魏天火之事与孟清和初幼在青州牢房里听徐娘说的一样,大魏天子曾与皇后伉俪情深,恩爱数载,后来皇后遭身边宫女揭发,乃是妖怪多变,天子不信,要处死宫女以护皇后周全。宫女为证清白,便当场撞死在天子面前。 此事隐秘,天子命人不得外传,违令者立斩。但此后几年,大魏年年异象频出,境内逐渐有传言说这是因为天子身边养了妖物,大魏的气运都被这妖怪吸走了。 流言蜚语传到了前堂,众大臣请命恳求天子彻查皇后为妖一事,恰逢大魏术师在外修行数年回朝,他摆阵弄卦,竟还真的逼着皇后亮出了妖相。天子眼见自己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真是妖怪,便开始退缩无措起来。 按大魏律法,妖物都得除尽。 皇后最终被束在刑场上,一把火落在身下的柴棍群里,贪婪的火蛇舔舐着她的妖身,在扭曲混沌的空气里,她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被吞噬。自她死后,天子时常恍惚,夜间噩梦缠身,术师带着弟子守在宫城内,说是以防妖后有同党前来报仇。而后报仇的同党暂未过来,却是有诡异的天火更先一步降临王城。 关于这场蹊跷的天火,山姥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约莫在大魏王朝彻底覆没一两百年后,她曾在一群四处游历的年轻术师中听过这也是一种秘术的说法。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千百年来都未有人真正知道。 62.启程 “又是术师?” 孟清皱了皱眉。 王朝更迭如一池旧水换新水,接连不断,但在这生生不息的活水深池里,精通术法的咒师像依附其中的浮草,永存在各个角落中,神秘难测。 不管是妖乱,还是天火,术师这个群体始终在场。 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如若不是巧合的话,那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勾连着这相距了千年光阴的两桩事? “至于这沧澜灵地,少侠恐怕是要失望了。每一个从灵地逃难的妖都对山中变异之事讳莫如深,故此我对其所知多少,与你们无异。” 山姥姥神色紧张,她所言没有任何隐瞒,只是怕面前两人不肯相信。 孟清平静如常,倒是小兔眼里明晃晃地露出一些失望来。 “那你再说说你所提的狐妖和术师,”初幼从后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孟清身边,说道,“这术师和方才大魏的术师有关联吗?” 山姥姥摇头否认,自己所遇两人不过才百年前而已。 她一五一十地又将此事全盘托出。 一切都交代清楚后,她像经历过一场劫难似的,彻底瘫软下来,疲惫如重石,压在身上。 所有的狡诈算计都退去,年迈的身躯里留存着朽木的气息,这样来看,她也不过是个体弱残老的迟暮之人。 从矮山离去后,初幼脑袋依旧懵懵的,识海中承载了大量的信息,就像一页一页被扯得四分五裂的纸片,目视而去皆是文字,却难以找到彼此契合的接口。 “阿清,你觉得这老妖怪说的话可信吗?” 她俯在孟清背上,两手圈住他的肩头,下巴枕在他的颈窝里,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顺着孟清的脖子往他耳后攀爬。 下山的路弯弯绕绕,孟清担心小兔气力不足,便一路背着她前行。 “真假都无妨。” 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笑意,眼里是一汪云淡风轻。 先前的各种是非混乱暂时都抛之脑后,眼下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份久违的安宁和亲密重新归来。 日光明媚,突破俗世里的各种遮挡,抱着一份暖意温和地落在他们身上。 “何出此言?” 初幼用脸颊蹭着孟清,毛绒细碎的发丝扫过那人的唇边,勾出一点弯弧。 “反正都理不出任何头绪。索性就等着所有阴谋的终局来临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 初幼跟着也笑起来,堆积阴霾的心突然守得云开,光亮全照了进来。 “阿清。” “嗯?” “有点困了。” “那就睡会。” 孟清应和着小兔,有意地放缓步伐,沉稳慢行在窄路上。 两人之间许久没有再交谈,风声穿行在山林里,紧挨的叶片簌簌作响。 天地合成小小的一片,随着小道上依偎的两人而行。 孟清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他弯下背脊,轻轻地用手托抬起初幼,好让她能更舒服一点。 “你这样不累吗?” 初幼的唇瓣触在他的肌肤上,轻柔的话语似是贴着孟清的肩骨而生,一路传到他的耳里。 她并未睡着,只是默默地沉溺在这份温柔的静谧之中。 “不累。” 孟清轻声回着她,好像当她是初醒,不敢高声语。 “我们接下来要去廊城了吗?” “嗯。先回客栈休息,明日就启程。” “好。” 小兔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两日遭遇太多事,她现在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廊城, 姐姐, 暂且等她一日吧。 回到青州城内,都尉已在孟清和初幼下榻的客栈等候多时了。 见到风尘仆仆,疲乏不堪的两人,青州都尉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欲追问孟清可是遭遇什么事了,但转而想起自己收到的来自廊城的快信,便顾不上关心他俩了。 孟清先将睡着的小兔安置好,随后打开都尉转交的信令。 信上未交代原由,只是催促他片刻不得耽误,速速赶到廊城, 孟清眸色肃然,紧蹙的眉心锁着一抹沉重。 他转头请求都尉备好一匹快马,随后又上楼把初幼唤醒。 小兔睡眼惺忪,当捕捉到来人情绪中的不对劲时,便也清醒起来。 他俩原是趁着夜色而来,如今又掩在浓稠的暮色中急行离去。 63.梦遗h 廊城地界偏北,此地天气较王朝要冷上一些。 孟钰一行刚到此地便赶上了连绵阴雨的尾章,温度虽渐渐回升,但到湿暗的夜间,空气里雨气和寒意和在一起,吹得人有些发凉。 屋外风声轻悄,无意撞到门板上时,才发出细小的声响。窗棂木门“咚咚”两声,像一滴墨汁坠入大海,转瞬间淹没在黑夜里。 床上安睡的人未被惊扰,他的睡容自带沉色,下坠的眉头快要挤到眼眶,拖着不安的情绪,一起落到与漆黑的夜不分彼此的梦里。 孟钰不知在噩梦里挣扎了多久,醒来时额上汗涔涔,他大口喘着气,顾不得抹去这梦里带出的馈赠。 破晓的天光淡淡地铺在窗纸上,昏暗的室内便就有了一份清凉的光。白色的光影被规规矩矩地框在格子里,展现在灰尘满满的地上,孟钰出神地看着,手掌摸向的一方是冰冷的空荡。 “璃儿。” 他低声急切地呼唤着。 如霜覆盖的地上略过一道阴翳,短暂地将这片正整的方格切割开。 温热柔软的身躯贴覆在孟钰背后,一双如凉玉般清爽纤瘦的手自他腰间向上游走。 “怎么了?” 柔缓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抚慰的安定润入孟钰跳动的心脏。 他贪恋地嗅着空气里熟悉的清香味,同着慢慢起升的晨光,转身揽住容璃,干涩的唇急急地探入另一片湿润的领地,动作之迅速让容璃招架不及。 她被迫仰着头,接受对方的索求,被月色依稀眷顾的面容上渐渐涌出了红潮,清炯的眸子里水光潋滟。 各自身上的衣物在不知不觉中被尽数脱去,只余下两具光洁的身躯在谧夜里坦诚相待。 孟钰的眼眶微微泛着红,一种莫名的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从心里生出,他疑惑于这情绪从何而来,下一秒却被委身凑近的容璃打乱心绪。 明暗交错的室内,孟钰被按倒在床板上,乌黑的头发错乱地排开,发尾触碰到一线的光影,同样染上一抹白霜。 容璃大胆地跨坐在孟钰身上,细长的睫毛在暗处微微翕动,垂下的眼眸如温池,晃动着情欲的波纹。 孟钰喉头发紧,体内腾升出一股热流,唤醒着自己伏头的欲望。 他仰面直勾勾地盯着身上人,渴求在空气里化成无形的讯号传递给对方。 容璃自然直观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她无声地笑了笑,眼角勾着诱人的挑逗,抬起身子,控制有度地慢慢摩挲着他下身。 孟钰迅速绷紧身躯,鼻尖呼出的气息愈发粗重,情难自已的哼吟从唇间逸出,为暧昧的氛围增添旖旎。 他抬手扶住身上人柳细般的腰肢,配合着自己的欲望,轻轻摇晃着。她的花穴紧紧地咬住他探入其中作恶的性物,像海底的蚌贝,温柔无言地接纳私闯的来客。 容璃握住孟钰撑在自己腰窝上的手,引诱着它们慢慢地向下抚去。 温热的指腹轻轻地吻过柔嫩的肌肤,孟钰这才惊觉她的身体如此凉冷,像早间刚醒的花,叶瓣上还留着晨露的寒意。 “你…” 疑问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容璃的举动打断。 她一手像落叶般缓缓地盖在他的眼上,另一只手牵引着他踏上两人身躯交合的土壤。 昏暗的幕布遮住了孟钰的世界,他更为清晰地感受到手间的触觉体验。 容璃勾着他的手,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她从爱潮的漩涡中脱身而出,只留下孟钰一个人挺着坚硬的桅杆在汹涌黑暗的汪洋里冲撞。 他以为自己将成为被抛弃的水手,连急切的呼唤还未发出,便又看到了希望女神亲临困地的指引——自年少独自在深夜为释缓冲动探索出手淫的篇章,他此生还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个不懂性事的小子,被人一步一步教导着如何用自己的手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孟钰体内窜过一道酥麻的电流,全身的感官都集中于一处,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性物在陌生与熟悉的触摸中逐渐膨胀。 天边晨星渐落,屋外传来几声鸟鸣。 空气里泛漫着淡淡的清香,孟钰眼皮轻动,凝神细嗅,却捕捉到了一股更为浓烈的涩味。 他猛地睁眼,身边空无一人,唯有手心一片滑腻,被上一滩湿润。 自己这算是…梦遗了? 孟钰怔在床上,如孩童般睁大双眼,黑润的眸里写满无措和震惊。 湿透的里衣贴着腿,将污秽的冷意烙在肌肤上。四周明明无人,他的脸上独自生出羞惭的红晕。他抓过被子掩住身体,随后又慌乱地下床起身去处理这一切。 沾满浊液的衣物被急匆匆地丢掷在一旁,隐在角落的阴暗中,但孟钰一眼扫过去的时候,那股湿腻的腥涩仿佛又萦绕在鼻下,将他拉回先前滚烫的梦境之中。 他的手紧挨着腿侧,指尖隔着新换的衣物在肌肤上轻轻地碰撞了一下。 64.遇刺 xyushuwu7.c om 晨钟在此时鸣响,悠远洪亮的钟声穿透尘世,像寺院里早起僧侣手中的扫帚,一下荡开夜里积攒在地的尘埃。 孟钰合手捂住双眼,掌心的热度覆在眼皮上,狂乱的心跳声也渐渐随之安定下来。他苦笑着,心中在想若是让容璃知道了才短短几日不见,自己就夜夜做与她有关的春梦,指不定会遭到怎样的调笑。 先前与孟清两人分别之后,他们这边一日不到便抵达了廊城。此地人烟稀少,荒草齐膝生长,千年前繁荣的皇城宝地此时只余一片残垣断壁,阴雨一来,更显得凄凉幽暗。孟钰踏上这片土地就没由来地感到沉重,好像千万死去的灵魂仍附着在这里,在阴雨中哀戚。 付恒事不宜迟地领着他们去看将大魏付之一炬的天火秘纹,那些古老的符文随着承载它们的石壁被掩埋在尘土之下,如今又被发现,清扫干净后摆在众人面前,看着它们红色的纹路蜿蜿蜒蜒地蛇踞般占领一片。道行颇深的术师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种极为歹毒的秘术,虽不知所属文字其为何意,但能察觉出它们每笔勾刻都纳了布咒人毁灭的心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yuz haiwu.on e 跟在孟钰身后的容璃被一阵猛烈的心悸揪住,她面色苍白,古老而诡异的符文带着灼烧的痛感深深地印在眼眸里。她借口说道舟车劳顿身体不适,立马向孟钰告辞,请求回厢房休息片刻。她步伐摇晃地行走在破败的小路上,明明回程的路线清晰地刻画在脑海里,但她还是几次走错岔路。 孟钰在凉冷的空气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来。 容璃便是自那时开始莫名失踪的,大家一直都在寻找她的下落,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了一座隐秘的地宫,故此他急令将孟清召来廊城,这几日他们便在研究如何开启这座神秘的宫门。 现在想来,此地处处是诡异,如果自己在那时就注意到容璃的不对劲,便也不至于让她突然失踪起来。 孟钰垂下眼帘,手指攥拳握紧,他心知再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 晨钟的清鸣暂时涤荡了他夜间梦的私淫,将他从情欲包裹的湿黏中解放,以一种追忆的哀伤愁苦包围了他。 孟钰急切地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好排开胸膛里堆积的阴郁。 他穿好衣裳,打开门扉。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天空尽头慢慢升起炙热的红霞,头顶的近处还是一片幽蓝的海洋,两种诡秘的色彩交于一线,向彼此深处触角去晕染对方的领域。 孟钰在模糊的光影里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步走过来,带着晨气的清凉,像一股冷风贯穿了孟钰的整个身躯。 他于门前打了个寒战,眼眸瞬间张开,欣喜的话刚滑到唇边,就被刺在肩头上的短刃打断了。 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渐渐地蔓延开来,素净的衣衫如同吸纳了远方的霞光,孟钰在措手不及的袭击中感受了猛烈卷来的昏暗,他震惊的眼池只能映出面前人冷漠的神情,还有她身后逐渐暗淡的光亮。 那人仿佛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眼里的寒霜夹杂着点点的恨意一瞬间化为和孟钰一样的惊愕,她连忙松开手,短刃还直挺挺地插在孟钰肩上。 里间院落没有守卫,容璃形如鬼魅的出现和措不及防的袭击都无人知晓。唯有在晨曦中苏醒的生物静谧安详地观望着小院里发生的一切。 容璃慌乱地托住孟钰的身子,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如若有人知晓她在这短短几日经历了什么,便会明白她此时处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 “璃儿。” 孟钰说话时还要倒吸一口气,将身上的痛楚嚼碎在牙间,吞咽下去,好让对面的她不那么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明明眼下受伤的是自己,他却掩饰不住对容璃的担忧。 他看不见容璃低垂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凭一种深感不妙的直觉,他捕捉到她情绪里的挣扎和疏离。那是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的感情。 “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就…” 容璃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孟钰的脸颊,她抬着眼,眼眶里漫着晨露般的泪水,孟钰看到自己苍白的身影在那水光里时隐时现。 他握住她的手,觉得其间的凉冷同夜梦里他抚摸过的肌肤一样。 “没事的。” 他轻声安慰她,温和又坚定的目光像是要望进她身体里面。 “你的伤口需要快点处理。” “嗯。我会说这是挟持你来要挟我的刺客袭击的。” 听到孟钰想到的拙劣借口,容璃眸光轻柔地凝视着他,她眉心拢聚,藏着孟钰分辨不来的忧伤。 “我们不应该来廊城的。” 她取下孟钰肩上的利器,干净利落地从袖间扯下一块布条,动作小心地替他包扎伤口。 “此地确实诡异…” “不,我不是说这个。” 容璃停下手中动作,尖利的指甲扣进掌心,刺出痛感。 “孟钰,我们都不会被这片土地所宽恕的。” “什么意思?” 孟钰疑惑地看向容璃。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古怪。 “你听我说,”容璃紧紧地抓着孟钰的手臂,“你赶紧离开这里,回到王城。在云朝国,你永远会是一个万人敬仰的好皇帝。” “那你呢?你难道不和我们回去?” 孟钰敏锐地察觉到她言语中的不对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容璃这么反常的样子。 容璃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好似孟钰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件,她眉尾向上吊起,轻声反问他。 “回哪去?” “阿钰,你我不如在廊城就此别过吧,我俩之间的孽缘应该早就断绝的。” 突如其来的诀别像一盆冷水浇在孟钰的头上,他一脸震惊地打量着容璃,试图在她的神色中找到解释这一切的蛛丝马迹。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的话?” 孟钰不顾肩上的伤口,伸手去牵容璃的手。 他的脸色苍白,闭合的唇瓣轻轻颤抖着。 容璃很难去形容自己此时心中缠绕在一起的百般情绪。她冷漠又心疼地注视着面前对一切都未知的男人,记忆里与他有关的画面一一浮现。她无法将孟钰与千年前的大魏天子联系在一起,更无法相信她与他之间竟已纠缠几世。 67.前尘往事 那日她先行回去休息,在途中遇到酷似初幼师父的身影,她心有蹊跷便跟了上去,却不想那人好似有意引导着她去往何处。体内的灼痛感仍在折磨着她,容璃渐渐察觉一丝不对劲,紧跟的脚步也慢慢缓了下来。 前方之人越行越快,趁着她犹豫之时,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她随即倚在一块破损的石柱上大口喘息着,胸口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脑袋也越来越昏沉。 在倒下去之前,容璃看到自己的面前停驻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这绝不是初幼的师父,但是他的装扮让她很熟悉。 是谁呢? 在天旋地转中,容璃来不及深入思索便沉入黑暗之中。她睡着,却在深渊里摸索出了封存很久的记忆。 人有几世轮回之说,但在妖怪中没有这种说法,能延续千年寿命的妖怪死了便就是死了,没有转世投胎再活一生的可能,除非这人和妖之间签了血契,将彼此的生命绑在一起,人可随其长生,妖也能随人转世。 五百年前容璃幻成人形,遇到了前一世的孟钰,那时的他还只是陷入兄弟争权漩涡的皇子,为了逃避纷争,他自请使者身份出使别国建立邦交。使者团队浩浩荡荡地从邻国王城走过,在那条络绎不绝的繁华大道上,孟钰一抬头就看到倚栏张望的容璃。 只可惜这一世的孟钰命不好,远在千里之外还受到王城夺位风波的侵袭,带出来的亲信和护卫遭受暗算全军覆没,容璃也被大皇子派来的刺客抓住,以做砝码用来挟持孟钰。为救容璃,孟钰自愿受其利用,回到王城成为大皇子肆意摆弄的棋子。不过一年,他便落得了个谋逆的罪名,在大皇子成功上位之后斩于地牢中。 容璃筹谋了五年的时间,不断在大皇子统治的境内挑出妖患等事端,引发王城内乱。又趁他处于焦头烂额之际,冒充别国来使进言献策谋求合作,偷偷用药将其毒杀,这才算是替孟钰报了仇。余下的几百年里,容璃回到冬巫山一边潜心修炼,一边在茫茫世界搜寻转世的孟钰。 她真心以为这一世的再遇是她苦求多年来的报恩,却从未想过这只是穿梭了千年的命运的线在某个点上重新打下的结而已。她在记忆之海里回望过去,不免好笑这绳线在时间远端的破烂,好笑他俩本该濒临断裂的缘分居然戏剧般地重连上了。 大魏的事渐渐想起来了,连着比这更久远的记忆也复活了。 追溯到起点,她原本是沧澜山的妖,曾经被不知第几世的少年孟钰抓住,他见她是只泛白的小蛇,便给她取名叫小白带回王宫做宠物。那时容璃修炼尚浅并不着急成形,因此也乐得在王宫跟着孟钰享受皇家待遇。那一世孟钰福气很好,二十岁称帝,六十岁归西,容璃以小蛇的模样陪伴了他四十多年,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山河无恙。遗憾人之生命太短,缘分太浅,容璃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在孟钰的魂魄上留了丝自己的气息,想等他来世再续前缘,那时她定要抢先翻身做主人。 找到下一世孟钰时,容璃已修炼成形,她看着模样略变的孟钰,感叹不知孟钰命里有什么帝王运,次次转世都生在皇家,虽然这次看起来有些落魄罢了。 “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你主人。” 容璃依稀记得她第一句说的是这个,因为她想起了当时一脸血污的小孟钰斜竖着眉毛戒备地打量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女子,眉头忽而一松随后又竖得更加紧凑,将眼里一瞬而过的不可思议压下,换成不忍受辱的羞愤,手里沾血的木枝立马扬起对准她。容璃接着逗弄他,扬言自己是妖仙,见小孟钰有帝王之相,特意前来帮助他,要陪他一步一步走上顶端。少年对此嗤之以鼻,转身欲离开。她未作阻拦,笑眯眯地抱臂站在原地等着孟钰回头。小孟钰脚步往前走了走,停在泥土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这人先前还在欺辱他,方才被面前的女子刺杀。他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高高地举起木枝,刺在已经死透的尸体上。小孟钰这才回过头,眼里裹挟着让容璃都有些陌生的欲望和好斗,他问容璃所言可为真。就为了证明这一句,容璃又搭上一世陪他走到了帝后之位,而后走进了万劫不复的烈焰里。 68.又被小兔骗了? “阿清,你可听到什么声响?” 来到廊城后,初幼睡眠渐浅,夜夜都难以安眠。 这会儿她伏在孟清怀里,耳朵捕获到窗外的动静,似是有人急行,步伐却凌乱无章。 她推醒孟清,两人穿好衣物下床前去探看情况。 屋外天光半白,空气里裹着潮湿的雾气,吸入肺腑后即刻扫荡未醒的困意。 孟钰的院落传来细微的声响,孟清脸色微变,匆忙赶了过去。初幼偏头看向另一侧,脚步迟疑片刻才跟随过去。 孟钰身边已无她人,他半睁着眼疲惫地倚靠在门边。肩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只是外层的布料上隐隐又有血迹渗出。 看到孟清,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竟像个小孩一样轻轻耸肩啜泣。 孟清从未看过这样的孟钰,印象里的他作为自己的哥哥,一直都隐忍克制的,他坐在万人敬仰的位置上,向来都是对一切运筹帷幄的。 “陛下。” “孟钰。” “哥。” 他连唤他孟钰三声,却不见那人有动静。 “孟清,你调查过大魏的遗事,你可知那大魏皇后真是被他亲手送进火中?” 孟清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还是如实回复。 听闻回答,孟钰苦笑一声,他红着眼望院落外的方向深深看去,转而视线落在孟清脸上,他眼角轻轻跳动,眸里落了一丝犹豫。 “我好像也见过你,很多很多次。” 孟清眼皮也跟着一跳,觉得受了伤的孟钰是在胡言乱语了,他没有多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起身扶住孟钰将他送回厢房。出来时他才发现小兔并不在这里,他以为初幼没有跟过来,还在屋内等他。 “初幼?” 屋内静悄悄,无人回应。 床上的被子还乱作一团,封着两人残留的余温。 孟清心脏咚咚直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古盒,自有初幼失踪那事,孟清便找宋玉要了只能寻味追人的蛊蝶。他解开机关锁,将睡在其中的蛊蝶放出来。 苏醒的蝶虫扇着翅膀在暗淡的室内飞了半圈,随后朝着屋外的光亮而去,它引着孟清在弯弯绕绕的小道上前行,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孟清的脚步放缓,站在小兔身边的还有一人,那人身上沾染着和孟钰一样的血迹,身形婀娜缥缈,却又似摇摇欲坠。 “初幼。”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兔却打了个颤。 她同容璃一起转过身面向孟清。 初幼往前挪了挪,挡住孟清朝容璃递来探究的视线。 见到初幼这副防备的模样,以及如此亲昵地靠近一个与她未曾有过交集的人,孟清心下气血翻涌,多种情绪堵在胸口,额头两边也微微作痛。 “娘娘为何在此?” 他有心故意略过初幼,转而询问另一人。 容璃在见到孟钰那刻,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向浮现出很多张面孔,她面露诧异,随即又用干涩的笑容将其掩埋。 “刺杀陛下去了。” 她此时倒有心开玩笑,面上揣着难测的坦然,心底豁开一道大口,每说一个字,都能感受到伤处的抽痛。 孟清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配剑,剑尖泛着寒气指向面前人。他的视线里出现另外一道身影,小兔又站在他的剑前,双手毫不畏惧地握住冰冷的剑刃。 “不要伤害她,阿清。” 一直被忽视的初幼抬着眼睛直视孟清,她的眼眸里流转着哀求、不安和愧歉的神色,却唯独没有对这柄兵器的惧怕。 “为什么?” 孟清眯着眼睛,没有看容璃一眼,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小兔。 恼意一点一点地催生,他觉得面前的初幼依然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这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此时像无数团迷雾,将他遮盖住,让他觉得他离任何人都很远。 “一到廊城她便失踪,孟钰见到她变得魂不守舍,你也是如此,仿佛一早就认识她。” “初幼,你又对我瞒了什么?” “没有瞒你…这事很复杂,说起来话长…” 小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合着剑片的掌心因为她的激动划出一道伤痕,鲜血凝成小珠顺着纹路滴下。 孟清唇里逸出紧张的叹息,他松开手中的兵器,双手握拳垂立在身侧。 初幼见状立马上前抱住愣神的孟清,回头看向容璃,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兔的力气没有多大,轻轻挣开就能解除自身的禁锢。孟清还是选择眼睁睁地看着容璃转身从容离开。 “孟清,”容璃前行几步又停了下来,“廊城一行是阴谋,你和孟钰还是快快离开为好。”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剩下初幼和孟清俩人尴尬对视。 “松开吧,人都走了。” 孟清拍拍初幼,将她拉至一侧,自己抿唇弯身捡起地下的配剑,银色寒铁中间挂着一抹红,灼得他眉头紧绷。他用手指揩去其上的血迹,一言不发地插回剑鞘中。 初幼看着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倒有些心虚,她紧紧地跟在孟清身后,一边消化着容璃对她说的话,一边盘算着要如何同孟清解释清楚。 回屋途中不时遇到队伍中的侍卫,他们一一向着孟清行礼。那人面若寒霜,吓得其他人速速逃离两人身边。 69.谁是幕后黑手? 他曾在千百年前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痛苦和悔过中抱着所爱之人的石像入睡,他亲吻她冰冷的脸颊,眼泪将石像染出沉色,好像她也在哭泣一般。 皇后是妖的事实他比任何人都早知道,大魏禁妖,可那时的他要想登上顶端,不得不需要她的帮助。他年幼受人之辱时,在血污与狼藉中坚定地选择了她,此后他俩一起度过了生命中的大半时光。他虽为权欲而搭上这根利枝,但他从不惧怕嫌弃过她是妖。 他想那时候他是爱着她的,只不过这一世在污泥中长大的他更放不下手中的权力。 群臣一致求他赐死皇后,满城风言风语,他不得不退让。 他问过术师,术师告诉他火刑只会烧死妖的人身,只要它的肉身和妖丹还在,便还能活下来。 他便抱了一丝侥幸,将她送上火场。 她那时在火光中含泪轻生说了什么? 孟钰追忆的脑海隐隐作痛,他放慢脚步,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燃烧的烟味。 他想起来了,她说永不相见。 她死后肉身腐烂,妖丹已碎,她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决心。 孟钰忽然在口中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破了皮的唇瓣上露出殷红的血色,喉间被一种苦涩堵住,难受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容璃也在这地宫中,那么他俩再见时,他们能说些什么? 火焰的光辉照耀在孟钰悲伤的面容上,血丝如浮萍般遍布在眼池中,一点火苗在他眸里的水光中浮沉。 胸口空荡荡的,片刻后又觉得涨满,痛苦、不甘、还有无措交织在一起填充每个角落。 他既为自己感到厌恶陌生,又为自己感到无助凌乱。 孟钰走到地宫小道的尽头,熟悉的石门紧闭着拦在面前。他颤抖地触碰上冰冷的石板,摸索着寻找暗扣,将其打开。 掉入密室中的付恒和孟清也找到一处暗道,两人手中没有照明的工具,只能在黑暗中慢慢前行。 寂静的空间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预示着道路的漫长。 “王爷刚刚若是不拉住我,也不会与我一同落入这密道之中了。” 付恒走在孟清后面,双手负在身后,没有一点慌乱的模样。 暗道昏暗,地上有杂乱的石块,孟清行走之时都万分小心,而此时的付恒却一副气定神闲之样,平稳地走在其中。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付大人掉下去吧?” 孟清专心探路,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异样。 付恒微微愣住,眼里闪过两缕复杂的神色。 “此次廊城之行,王爷带在身边之人,可是未来的端亲王妃?” 孟清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在黑暗中应了一声。 他心底略有疑惑,付恒平日里不苟言笑,今日怎么生出这么多问题。 “孟清。” 这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却离他有些距离,喊得孟清心头猛然一跳。 他回头,身后亦是一片黑暗,不远处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停在原地不动,应该就是付恒。 “付大人?” 孟清按住腰间的佩剑,眼眸变得犀利。 “我原本想让你和他们一起死在上面,但是没想到你却跳下来救我。” 付恒冷漠的声音响在密道中,如巨石掷在池水,惊出水浪。 “正好初幼她很喜欢你,你俩死在一起,她也不算有遗憾了。” 孟清心惊肉跳地听完付恒所说之言,胸中一时之间仿佛落下重锤,砸得他气血翻涌。 “是你?” “初幼怎么了?” “死”字太恐惧,将孟清整个人都拽紧,他厉声问着付恒,不觉声音里的破碎和颤抖。 他听到黑暗里的一声冷哼,提着剑想要追过去,但付恒的袭击比他更快。 孟清嗅到浓郁的香气,捂鼻已是来不急,他双膝一软,半跪在地上。 付恒知道孟清武功深浅,没有贸然上前。他靠着墙盘腿坐下,耐心等待着孟清完全昏去。 “她还没事,你放心。我养她这么多年,一时之间也无法下手。” “但是小白的妖丹已经和她融为一体,我也没有办法取出了。” “我原本设计让她成为供养小白半颗妖丹的容器,却没想到她做得那么好,将自己的身体血脉灵气都用来供养它。” “孟清,”付恒微微偏头看着他,唇边露出微笑,“我也没办法,这枚妖丹只能是属于小白的。” 余下的话孟清没有再听见了。 70.付恒的秘密 他醒来时已经不在漆黑的密道了,这里一片光亮,是一处宽阔的屋室。 四周全是破碎的石像,每具都只剩下半个身子。 他挣扎着起身,发现屋室中间摆放一张巨大的石床,石床上锁着一个女子。 “你醒了?” 孟清朝身侧望去,只见狼狈不堪的孟钰被束缚在一座半身石像上,担忧地看着他。 “哥,你怎么在这?” 孟清浑身不能动弹,身子软散地卧在地上,他用力撑起上身,好让自己能坐起来。 “我们都在这里。” 孟钰平静地示意孟清向另一边看去。 那里有两座巨高的石像,虽是完整的,但都以背面示人。 石像之间吊有一人,虚弱地垂着手臂和头颅,任由铁链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她脚下隐隐泛着褐色的纹迹,似乎是有人用血描画了一圈符文。 孟清立马环顾四周,寻找付恒的身影。 付恒不在此处。 石床上的女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孟清耳朵,宛如电流贯穿血脉四肢。 女子偏头与孟清对视上,她露出惨白的笑容,轻声地开口。 “你醒啦,阿清。” 孟清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使不上力的手指扣在一起,在地上磨出一片伤痕。 “你走后不久,师父就找到我,说找到了解决之策。我自觉不对,但想知道他所在何处,想做什么,便没知会你就同他离开了。” “我竟不知道他是拿我做容器,想要我的命。” 初幼又咳嗽起来,她刚被取血,现在身体虚弱,神思都飘散。 看到师父将孟清也带来石室的时候,她恳求师父放过孟清,自己愿意成为他一切想法的牺牲品。 但师父居然笑着和她说今天每个人都会死的。 “付恒就是你师父?” “是啊,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熟悉。他用咒术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和容貌,在云朝潜伏了这么多年。” 初幼自嘲地笑笑,目光轻柔地落在孟清脸上。 快到生死离别之际,人才会觉得其实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来得及完成。 初幼的视线都快无法聚焦了,可她却能将远处孟清模糊身影清晰化,她心里有些遗憾,没能与孟清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探索更多的房事情趣,也没能与他成婚,成为他的夫人。就连死后,他俩都要离得这么远。 孟清心脏豁开一个口子,初幼温柔的眸光就是那把刀,慢慢地划开自己的身躯。 锁在石像之间的容璃也因初幼的动静慢慢抬起头来,她一直能感受到另一边有道视线牢牢地落在她身上,她狠心不去看他。 孟钰眼神黯淡下来。 “你那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国师当时说你妖丹和肉身全毁,没有复生的可能。” “付恒炼了整个沧澜山的生灵为我重塑了妖丹。他与我共用一脉血,我死后,他取回我的尸体,用血滋养我妖身。我便如一个新生儿般重修了五百年。” 容璃垂着头,语气里掺着哀叹。 千年前她曾救下奄奄一息的付恒,为留住他性命,容璃替他换血,此后付恒享受一副半人半妖的体魄,既不会死亡,也不会老去。 付恒感激她救命之恩,拜她为师,跟随她寻找心心念念的转世之人。 待到容璃找到前前世的孟钰,他便与她告别,他说不愿在朝为官,想要游历四方,潜心修炼咒术。从那之后容璃只收到过他报安的书信,却未再见过他一面了。 大魏皇后是妖的事揭露之后,要将容璃烧死的消息传入付恒耳中,他心知自己没有能力当场救下她,只能施计等火刑之后将她的肉身盗取回来。 他换了一具腐烂的妖身替换容璃,带她回了沧澜山,以一种极为恐怖的秘术炼化了整座山的生灵,只为塑造一颗能让她起死回生的妖丹。 他守在容璃身边五百年,却未曾想到重获新生的她与转世的大魏天子再次相遇。 付恒眼睁睁地看着他俩相爱,又看着容璃重蹈覆辙,踏上寻转世之人的漫长旅程。 他并不是没有欲求的人,那五百年与她同行的光阴让他对曾是自己师父的容璃生出别样的心思,他幻想过忘却前尘之事的容璃成形后会与自己相伴永生,他等待过,然后被失望重击。 于是他谋划了新的计策。 千年的寿命让他习得了世间各种古老的巫术。 他游历各处,在每一片孕有灵气的土地中埋下同灭亡沧澜山一样的秘纹,最终落脚在冬巫山,将其作为最后一站。 他想做的,是让容璃再重生一次。 此外他还要将孟钰彻底铲除,让他魂飞魄散,不得再转世。 孟钰是天生的帝王命,不是付恒想摧毁就能摧毁的,因此他只能将其引来廊城,在这里有无数经他之手死去的灵魂,他是这里不被庇护的罪人。 这样也许他和容璃之间就再无阻碍了。他可以再等待她五百年。 71.又一次的背叛吗? yehua5.com 付恒打开石门,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他刚去处理甬道里余下之人了。 “叙完旧了吗?” 他冷漠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不悦。 “我当初救你,可不是想让你如此报答我的。” 容璃虚弱的身体困在铁链之下,轻轻摇晃着。 付恒听到她开口,眼里露出些光亮,转身朝她走去。 容璃最开始的失踪就是他的手笔,他将昏迷的她困在地宫里,强行催唤出她的记忆,并用巫术控制住神志恍惚的容璃,让她出现在孟钰面前,引诱他孤身前往地宫。他没有料到沉溺在痛苦过往里的容璃竟会直接刺向孟钰,他当时觉得若是这样将其杀死也不错,但却不想容璃又猛然清醒过来。 他烧毁控制容璃的符文,一路跟随她,直到她与初幼分别,才蒙面出现再次带走她。 他在地宫中锁住容璃,变换回自己原本的模样,容璃这才从复苏的记忆之海中找出隐隐对应的模样。 他与千年前已大有不同,仔细看,竟还能看出一丝与容璃相像之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wangshe.in 到底是和她共用一脉血的人。 “师父。” 付恒艰涩地开口,一切大白后,他不再需要那些伪装和克制起来的疏离。 他望向她的眼睛里是赤裸裸的爱慕。 “我等了你太久了。” 容璃撇开眼,未有言语。 “你和他纠缠了这么多世,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你和他,为什么不能是我?” “师父,为什么?” 铁链碰撞,在石室中发出哐当的声响。 容璃抬起头,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那不是因为你吗?你不为我炼化那沾满无辜生命的妖丹,我能与他再相遇吗?” 容璃转头看了一眼颓然的孟钰,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 “付恒,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再活一次,你俩当中的谁,我都不会靠近。” 她这话说得狠绝,孟钰和付恒脸色皆是一滞。 “不会的。你不会再遇见他了。” 付恒指向孟钰,忽然笑了出来。 “他将死去,永生永世都死去。” “你要做什么?” 容璃呼吸略显慌乱,连忙厉声质问面前不可理喻的男人。 “师父,既然你放不下他,我就将他和初幼一起献祭给你,变成你妖丹的一部分,好不好?” “喂…” 被遗忘很久的孟清看着面前混乱不堪的局面,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那我呢?” 他吃力地坐直身子。 自他醒来就闻到这里有股奇特的熏香,他方才听着容璃他们大谈自己不知所云的前尘往事,脑海里竟一点一点生出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付恒面向孟清,紧绷的唇线显露了他此刻的不悦,他从鼻腔中冷哼一声,说道: “你也想永生不得超生?” “她要死了,我转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孟清疲惫地笑了一下,目光与小兔对视上。 初幼眼里水光粼粼,被感动充盈着。 孟钰则双眸微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孟清。 时间差不多了,付恒看着容璃脚下的秘纹,它的颜色较之前更为鲜亮。那就意味着其他埋下秘纹的阵法已经启动了。 接下来便要毁掉容璃体内的妖丹,再将初幼润养出来的完整妖丹移植到恢复本形的容璃身上即可。 付恒从腰间取出一把红色的匕首,却迟迟无法动手。 “怎么,下不了手吗?” 容璃嗤笑一声,她在付恒的眼中看到了晃动的泪光,并不为其所动。 她偏头看向另一人,孟钰也在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缱绻温柔,就像这一世他们安然相爱的每一天那样,热烈真诚地展露着爱意。 容璃觉得宿命真是捉弄人的东西,他俩心里如果没有过往几世记忆加持的情感干扰,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爱恨皆不得的境地。 “师父…” “我来吧。” 付恒的迟疑和孟钰的坚定声音同时响起。 付恒扭头望过去,不知道孟钰想干什么? 他脸色阴沉,望着狼狈的孟钰沉默不语。 “你会保证她不会死的,是吗?” 孟钰微微扬头,毫不避讳付恒凌厉的视线。 “当然。” “那你无法下手,便让我来,我既让她死过一次,难道不能做到第二次吗?” 孟钰说这番话时有种自揭伤疤的痛感,他不去看容璃审视的目光,他怕转眼看到她,便会卸下所有的伪装。 付恒久久未有反应,事情已到这一步了,他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你为何这样做?” “自然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守着千年的记忆存活于世,与她而言也是一种痛苦,不是吗?” 孟钰微笑着看向付恒,他现在的面目与在朝时不同,孟钰感到一丝诡异的陌生。 付恒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里沾着些讥讽,他面向容璃,眉眼轻弯。 “抱歉师父,我下不了手,这种事还是让他来做吧。” 付恒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 他走过去替孟钰松绑,将他拽至容璃跟前。 孟钰从容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沾灰的匕首,用衣袖将其擦干净。 付恒怕有差池,离两人很近。他自信在场人都中了自己的秘术,四肢无力,没有反抗的能力。 “请吧,陛下。” 72.变端 孟钰慢慢逼近容璃,刀尖抵在她心脏位置。 他垂头凝视着容璃,轻声地同她说着话。 “大魏之时,是我对不起你。” 容璃咬着唇,没有抬眸与其对视。 “可我觉得很不公平,”孟钰苦笑着说道,“我这一世未曾有半点对不起你啊。” 孟钰的眼泪落在容璃的衣裳,她怔怔地抬头望着他,在他水光晃动的眼眸里找到苍白无力的自己。 “我一觉醒来,不仅失去了你,还被告知我几世之前是这里的皇帝,曾对你,对这片土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突然被灌输这么多我未曾知晓的经历,然后我们之间有了这么一道跨越不过的鸿沟。” “这对我不公平,你知道的,我永远不可能伤害你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他。” “璃儿,对我而言你是只是璃儿。对你而言,难道我不能只是孟钰吗?” 抵在胸口处的匕首在颤动着,明明还未刺入身体中,但容璃已经感受到从那出传出的巨大痛楚。 她看着面前这样熟悉的脸庞,他的模样和千年前那个令她绝望至极的男人逐渐重合。 爱与恨的两股力量在体内交织,让她在看到孟钰的眼泪时心软下来,又在追忆起过往时腾升怨怒。 人们活着的时候常常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怎样的,什么生活,与谁相爱。但却忘了转世之途的遗忘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能将前世的经历和情感一并抹去,让每个人的开始就是一片刚下新雪的土地,白茫茫一片,不受往事所扰。 否则人们一觉醒来,发觉今生爱人是前世仇人,前世爱人是今朝陌生人,又该如何从复杂的漩涡中解脱出来? “璃儿。我不想放开你。” 孟钰单手抱住容璃,弯下身子,额头与她相贴,用一种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她。 “如果这样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对准容璃的匕首突然转向,顺着孟钰压下来的身躯刺进他的心脏。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向外流出,很快就将容璃的衣服一同染红。 若不是看到匕首插在孟钰的身上,在场人都会以为这血是从容璃体内流出。 容璃心跳漏了一拍,耳膜中嗡嗡作响,周遭的动静都传不进来。 她只听见了孟钰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叫喊。 付恒在原地呆滞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本就提防着孟钰作乱,却没料到他是用那把刀自杀。 跪在地上的孟钰将手按在不断冒血的伤口上,唇角却隐隐地扯出些弧度。 占满鲜血的双手按在容璃脚下的秘阵中,那些运转的符文因为触碰到新鲜血液变得更加诡异了。原本排列有序的秘文开始错乱旋转,变成付恒也陌生的阵法。 “你干了些什么?” 付恒看着渐渐消逝光痕的秘阵,冲着孟钰咆哮起来。 他发疯似的将踢打着孟钰,却没办法阻止阵法的变动。它像个饥饿的好食者先是贪婪地吸取着孟钰滴落在地的血液,待到餍足后才慢慢停歇下来。 付恒不明白好好运行的阵法为什么停了下来,他现在需要重新借用初幼的血来启动它。 他一脚将近乎昏厥的孟钰踢开,快步朝石床走去。 那里躺着的小兔也处在半晕半醒之间,眯成一条窄线的视野中出现付恒提刀模糊的身影,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此时连转头看一眼孟清都费劲了。 她彻底闭上眼,在黑暗中默念孟清的名字。 “你还没想起来吗?” 孟钰奄奄一息地喊着孟钰。 “快做点什么…” 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流淌尽了,孟钰像个血人,俯在地上再说不出完整一句话来。 石室里好像下雨了,有滴雨水落在他脸上。 即将沉睡过去的孟钰费力地向上看去。 原来那是容璃的泪水。 但他们之间看着似乎好遥远,容璃湿润的脸在迷雾的尽头,让他看得好不清楚。 “孟清。” 虚弱但急促的低吼将游离在记忆之间的孟清拉回。 他如同一个刚醒之人恍惚地坐在原地。 付恒听到孟钰那一声催促也放慢了步调,警惕地看着孟清。 他的眼角不断抽跳,准备这么久的计谋居然一点一点超脱自己的控制,他暴戾地按压住内心的不安。 孟清的身子还受付恒秘术的影响。 他咬破舌尖,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他的脑海里承载了太多东西,扶壁起身时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付恒,在这里摆弄咒术,你有些班门弄斧了。” 孟清扶着一柱石像起身,唇角勾起,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兔,瞬即又将目光落到脸色阴沉的付恒身上。 “看好了。” 孟清挺直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两步,双手横在胸前,十指交叉,翻转结印。 一个比付恒见过,施过的更大阵法凭空出现在石室中。 73.长了兔耳的孟清 淡黄色的符文印在地面上,将空气都染出金色光泽。 “这么久了,还好没忘记。” 孟清松了一口气,收掌合十。 “这是什么?” 付恒自认为存活于世够久,这些年来他几乎将世间所有的咒术都寻觅并学会,他从未在哪本古籍中看到过孟清所布下的阵法。 “我独创的天地遨游术。” 孟清自豪地介绍,他顺势扭转双手,从十字变成食指中指合并向上的定式。 “你是谁?你怎么会通晓咒术?” 事情已全然不在付恒的掌握之中,他渐露狠戾狂躁之态,此时看来,这副模样与他伪装经营多年的付大人俨然难以重合。 孟清没有再回答,他偏头看了一眼孟钰。 那人拖着一副将死之身居然还有力气将容璃手上的束缚斩断,他瘫卧在容璃怀中,朝着瞥来担忧一眼的孟清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孟清收回视线,闭眼开始轻念咒文。 接着阵法开始泛出更加耀眼的光亮,石室轰动了起来。 一切都让付恒始料不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孟清幻出龙形之姿。 他居然也是妖。 付恒双手握拳,眼圈通红。 这世界从未听说龙的存在,他无法接受眼前的孟清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巨龙。 荒谬… 他难以置信。 石室随着阵法的转动和孟清的幻形开始出现崩塌的倾向。 孟清没有再等待,龙尾轻轻一卷,将石床上的初幼带到背上来,容璃拖着虚弱的孟钰也跟了上去。 周遭的石块渐渐破裂坠落,砸出一片尘土。地宫之外呈现向下塌陷之态势,大地隆隆作响,与天上压城的密云相应着。 地面上不明就里的人恐惧着看着地宫方向的异样。 在灰蒙蒙的远处,地宫彻底陷落,变成同廊城残垣一样的废墟之地。 一条龙破土而出,在天地间展开雄姿。 众人哗然,围聚在一起迟疑不敢上前。 阵法渐逝,孟清落地时重新幻成人形。 他双手抱着初幼,从狼藉中安然走出。 刚才惊绝的一瞬仿佛是人们共同看到的一场幻影,再睁眼时远处只有扬起的尘土,没有任何惊世骇俗的神迹。 “陛下,陛下。” 陛下就在地宫。 众人才回过神,想起自己的皇帝还在地宫。 他们慌乱地聚成一队,匆匆地赶过去。 容璃揽着不省人事的孟钰虚脱地坐在地上。 身后是变成一片废墟的地宫,那里还埋葬着付恒。 那个她陌生又熟悉的徒弟。 容璃回头望望,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她转过脸,复杂的目光又落在孟清身上。 她不知孟清身上的秘密,此时看着他,竟生出些敬畏。 孟清没有察觉到背后审视的视线,他一颗心全落在初幼身上。 她被付恒放了太多血,此时安静沉睡在他怀里,连呼吸都似有若无。 孟清立马将她放在地上,用剑划开自己的掌心,将伤口对上初幼被放血的伤口。 流淌的血液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源源不断地输到小兔体内,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脉络处也浮现着奇异的光晕。 “换血术。” 容璃轻声惊叹道,她并不陌生,千年前她救下付恒用的也是同一种方法。 只是她知晓人与妖之间可以使用换血术,却不知妖与妖也能使用。 不会互斥吗? 容璃抱紧怀中的孟钰,紧张地看着眼前两位。 如她所想,妖与妖之间的换血是一种冒险的做法。 孟清脸色慢慢发白,他紧抿双唇,感觉脑袋发胀,头顶也痒痒的,仿佛龙角要冒出来了。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头顶确实生出一物,但不是他的龙角,而是一双毛茸茸的白色长耳。 初幼适时地从昏睡中醒来,她睁开双眼,眸子里露着金色的光芒,瞳孔不再呈现圆盘状,而是凌厉狭长的菱状。 她看到昏淡的天空以及长着兔耳的孟清,眼睛一闭又晕过去了。 自己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如此模样的阿清。 孟清还未发觉自己的异样,他见到小兔醒来心中一喜,转瞬看到她昏过去又心慌起来。 “喂,幼幼,初幼。” 急切的呼喊将吓傻的初幼唤醒过来,她瞪着两眼打量着眼前的人,问道: “你是哪位?” ? 孟清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如坠冰窖,呼吸都有几分颤乱。 “你又不认识我了?” 孟清受伤的模样让小兔有些慌张。 她确信面前之人就是孟清,连忙解释: “不,我是说,你为何这般模样?” “哪样?” “你怎么长了一对兔耳?” “兔耳?” 孟清有些吃惊,他伸手往头上摸去。 这绒绒的手感,这熟悉的形状,他曾经在初幼脑袋上感受过无数次。 …… 孟清陷入短暂的沉默。 看来这就是妖与妖之间换血术的副作用了。 好在这异象只是一会儿,在众人赶来之前,孟清和初幼都各自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74.终章[上] 几日过后,在孟清的警诫下,众人对地宫发生的一切都缄口不提。但私下将所看到的龙迹认为是真龙庇佑天子的吉祥迹兆,孟清对此未有干涉,让他们这样误会反而会更好。 众人因此愈加忧心孟钰的伤势,从四处搜集灵药来医治昏睡的皇帝。 容璃寸步不离地照料着他,宛若他们之间的千年恩怨已淡如云烟。 孟钰醒来时,容璃正在为他解衣擦身。 温热的毛巾从他光洁的胸膛扫过,又转到其他领地。 容璃认真地擦拭着他的身躯,一丝不苟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璃儿。” 孟钰艰涩地开口。 容璃拿着毛巾的手停顿在眼前,她急忙抬头去验证自己刚才所听的一声呼唤是否是错觉。 “你回来了,璃儿。” “自从你失踪之后,我很担心你,你是怎么回来的?是孟清他们找到你的吗?” 孟钰说出一连串的问题,他试图起身,却感觉四肢无力,难以动弹。 “我这又是怎么了?” 孟钰眼神无辜地看向略显憔悴的容璃,他眉头一皱,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你怎么瘦了?” 容璃坐在原地没有挪动,任由孟钰的手托在自己脸侧。 刚刚孟钰的一番问题让她颇为震惊,眼前的人好像失忆了一般,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容璃唇瓣动了动,带着些颤意轻声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地宫那些事?” “地宫?地宫还不是暂未打开吗?怎么,难道付恒他打开了?” 孟钰疑惑地打量着容璃,他刚恢复不久,脸色还有些苍白,一想事情头脑就隐隐作痛。 容璃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对孟钰的“失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如果他不记得,那她要如何面对他? 容璃本打算等到孟钰清醒后就与他告别。 孟钰在地宫的那番话对她有很大的触动,她赞同孟钰自以为的“不公平”,可她依然没办法放下前尘过往和情感像个没事人继续与他生活。 有些东西一旦开启了,便是覆水难收。 正在容璃沉思之际,孟钰突然起身将她揽住。 他低头蹭在容璃的肩上,半裸的上身紧贴着她,似乎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璃儿,别离开我。” “方才我做了一场噩梦,梦到你要离我而去。你说你不喜欢做皇帝的人,我便放弃皇位,跟随你去哪;你又说我活着就令你生气,我便跳下山崖,提前在奈何桥上等你,我等了你好久,你才出现,你说还是讨厌我,因为我曾经伤害过你。我说我一点也不记得,我不可能伤害过你啊,你说上一次投胎的时候,我负过你,所以你是专门来报复我的。” 容璃安静地听着孟钰的絮絮叨叨,她能感受到孟钰怀抱的紧度,她被圈得牢牢的,似乎害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你说,会伤害你的人不是我,我不是他,会这样喜欢你的人只有我这一个,就算是下次投胎,也不会出现像我这般喜欢你的人。” “那你在奈何桥上等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容璃沉着眼眸,神色难辨。 “等你是想和你说这碗孟婆汤我没有喝,下次投胎让我先找到你,好好对待你。” 孟钰直起身来,眸色柔和地看着容璃,仿佛他俩还在那个梦中。 容璃指尖扣进肌肤里,呼吸都有几分颤乱。 “璃儿,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我是谁。” “可你在梦里沉默不语。所以我就…” 孟钰垂下头,将容璃的眼泪吻去,他的爱意小心翼翼地辗转到她的唇上,轻柔地抚慰着它的颤动。 容璃没有拒绝,她的心里有漩涡生长,在苦涩的水中酝酿着风暴。 巨浪吞噬了小船,一切东西都被卷入了海底,不见踪迹。 容璃闭上眼睛,贪恋此刻的温存。 她暂时将思绪封闭起来,跟随着身体的指引迎合着孟钰的索求。 她没看见孟钰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也许看见了,可她现在不愿意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