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魅惑妻》 第一章 泛着死亡气息的空间,雪白的床单下有着极微弱的起伏,若不仔细瞧还真让人以为那床上的人已断了气。 “这里是殡仪馆,你躺在这做什么?”小男孩狼吞虎咽着偷来的祭礼,不期然地发现蜷缩在隔壁床的小女孩。 “不要吵我,我要跟爹地妈咪去天国。” 小男孩嗤声冷笑,“这世界上哪有天国,就算有,你以为天国那么容易去?没下地狱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爹地妈咪会在天国还是地狱?”小女孩微颤的身子缓缓坐起,指着身边两张床上被白布覆盖的人。 小男孩险些被苹果噎到,“原来今天送来的人是你父母。”他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给床上的小女孩,“那我们还更是同病相怜。” 小女孩坐到床沿,不解的望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男孩,“你爸妈也死了吗?” “我没有父母,我是从孤儿院溜出来的。”小男孩耸了下肩,“说起来你至少比我幸运,起码你还有自己的父母,不像我连父母亲是生是死,长得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可是我的父母死了,他们丢下我一个人。”小女孩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我爹地因公殉职,我妈咪说她太爱爹地了,所以也跟着爹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哭、怎么求妈咪都没有用,哭得眼睛好痛好累。” “原来是你喔!”难怪他溜进来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啜泣,本来心里还有点毛毛的,但肚子实在太饿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他们要死就让他们死,像我没父没母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可是爸爸走了,妈妈也丢下我,他们都不要我。”说着,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拜托!你以前还有父母疼爱,我是连父母是谁都不晓得。”看她的穿著应该是出生在优渥的环境,以前应该过得很幸福。 小女孩没有焦距的眼慢慢凝集在他身上,“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我也一样呀!不过现在不同,你还有我不是吗?”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这个时候的他应该要快一点跑路,怎么还没事给自己找麻烦?看她转动眼珠子直视着他,盯得自认脸皮厚的他都乱不自在。 “你的亲人呢?”他转开话来移转她的注意力。 “他们在外面讨论我爸妈的遗嘱。”小女孩垂下长长的睫毛,“不一定我以后就不能留在爹地妈咪身边了。” “他们该不会要把你扔到孤儿院吧?”小男孩扬了下眉,一股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不平之气积在胸口。 小女孩摇了摇头,“他们都还好,只是我不想离开爹地妈咪。”她哭得红扑扑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 “不要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人长大了都是会离开父母的。”怎么还哭个不停?他翻了翻白眼,压下捂住耳朵的冲动。“我小时候就被父母扔弃在孤儿院,那我不是更该哭死。” “他们一直说是爹地妈咪的错,一直嘲笑我爹地妈咪。”小女孩抽抽噎噎的说。“但人家真的不想离开家,外面的人好可伯。” “不要哭了!不许哭了!”被她哭躁了心,小男孩终于忍不住低吼。 小女孩怔忡片刻,停止了哭泣。 “这样不是好多了,哭不能解决事情。”哭得他的食欲也没了,他两三口迅速解决了手上的食物,走到小女孩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我叫小刀,你呢?” “我叫梅梅。”他掌心有个深刻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切割所致。 “等我长大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不让那些大人欺侮你,这样好不好?”小刀不禁想骂自己白痴,怎么说出来的话全不经大脑。 梅梅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被他包裹住的小手热热的,很舒服,就像爸爸温暖的大掌轻轻牵着她。 “你是个漂亮的小精灵,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笑?”她不解。 “来,笑一个,微笑的时候就能忘却悲伤、恐惧和不安。”他轻捏了下她的小手,朝她眨眨眼。“糟了!有人来了!”“臭小鬼,我就知道你又躲到这。”来人未到,粗大嗓门几乎要掀翻屋顶。 梅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躲到他身后。 “没事的,杜老师只是嗓门大了些。”小刀塞了个东西到她手里,“这个给你,可以防身,保护你自己,我得溜了,免得被逮回去就完了。”都是自己被小精灵迷住了,忘了跑路。 “你要去哪?”看他跑出门,梅梅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小刀回首一笑,“还不知道,天涯海角总有地方落脚。如果有机会再相逢,那小刀就当你和我之间的定情信物,如何?不说话就算你点头答应了,来!为我笑一个。”骗到个老婆,呵呵。 梅梅微愕,一时之间忘了怎么笑,连悲伤也抛到九霄云外。 “算了,当我在开玩笑,你保重。”她是好人家的女孩,像他这种无法安定下来的飘泊浪子能给她幸福吗?何况他的未来在哪都还不知道,还是别做梦了。小刀转身离去。 她还来不及唤住他,只见一个凶恶的大汉往他跑走的方向追去,她缩了下身子,小小的心灵不由得为陌生的他祈祷,但愿他不要被捉祝 摊开掌心,小手里是把万能小刀的钥匙圈。梅梅小脸扬起幸福的笑,他还是第一个除了爹地妈咪外对她最好的人。 “那小鬼就是雪莉私奔后跟那个野男人生下的?” “我们罗家在地方上可说是有头有脸的望族,她母亲做出那么丢脸的事让家族蒙羞,她还真有脸回我们罗家。” “再怎么说总是罗家血骨,不收留她岂不叫外人看笑话。” 周遭的窃窃私语落入梅梅的耳中,她揪紧身旁说要来接她走的红发女子。 “别怕,别理他们。”红发女子握住她的手安抚她。 梅梅点点头。她躲在殡仪馆爹地妈咪的身边时,这神似妈咪的女子出现了,并告诉她妈咪在遗嘱中将她交给她。 看她沉稳冷练的跟那些妈咪临终交代要叫叔叔、婶婶、舅舅、舅母的人交谈,浅浅的笑容流露自信的光芒,不像自己畏缩,不禁令她想起小刀的话,她伸手摸了下衣服内的钥匙圈,胸口涌出一股力量。 大舅开口问:“小梅,你真的要跟这女人走?” 红发女子立刻不满的插嘴,“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我有名有姓,你可以称呼我米克小姐,也可以叫我琼莉。” “更不该让小雪出国,你看,跟个洋鬼子跑了也就罢了,如今生了个女儿还将小孩交给这样一个洋婆子,要是爸妈还活着,哪会容许这种事。” 听大舅母嘀咕着,梅梅瑟缩了下身子。 “够了!” 大舅咆哮的声音吓得梅梅打了个颤,不自觉缩在琼莉身侧。 “小梅,你妈妈的意思是要你跟她,那你自己呢?”见她受到惊吓,大舅放软了语调。 “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婶婶不以为然的道。 “你也少说一句。”叔叔低声的说,是个惧内的好男人。 “我这样说也错了?” “好啦!让小梅自己决定。”大舅皱着居瞥了大伙一眼。 “我……”在众目注视下,梅梅低垂着头,惶惶然的嗫嚅着,握紧了小刀。“我要跟琼莉阿姨。”她朝大舅挤出羞涩不安的笑,来压下内心的害怕。 “你确定?”大舅再问一次。 在微笑后,梅梅发现凶恶严肃的大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怖,她鼓起勇气,用力点了下头。 “那就随你吧!” “谢谢舅舅!”她绽开释怀的笑颜。 “你笑起来真像你妈妈。”大舅长声喟叹。 梅梅在大伙的脸上看到淡淡的哀愁,但她来不及思索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便被带离这充斥诡谲气氛的屋子。 十八年后美国洛杉矶机场 一辆流线型红色法拉利跑车在机场大门前停下,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步出车子,一头鸟黑飘逸的长发如瀑布直泻到腰,白皙的心型脸蛋,肌肤吹弹可破,可惜墨镜远去她脸上的表情。 “艾梅,你真的非走不可吗?”驾驶座跳下个戴墨镜的金发帅哥。 艾梅罗米克不发一语,率全的抓出车内背包甩上肩,朝机场大厅走去。 “艾梅,难道你要丢下我们?fire不能没有主唱。” “小声点,难不成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送了个白眼给他,“我已经很累,不想唱了。” “为什么?你不是唱得好好的?” 她耸了下肩,一边拿着护照一边看着机场的指示牌,确认班机后将证件交给航空公司的服务人员。 “艾梅罗米克小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贵宾休息室等候。”空服员有礼的颔首,比了个请的姿势,“我觉得你好像fire摇滚合唱团的主唱薇薇安罗。” 艾梅扯出个淡笑,“怎么可能?” “说得也是,薇薇安有一头火焰的短发,连我妹妹都为了模仿她,而把留了三年多的长发给剪了。”空服员领着两人走到电梯前,瞄了瞄艾梅身后伟岸俊挺的金发帅哥,芳心悸动了下。她禁不住好奇的放低了音量问:“你身后这位是你先生还是你男朋友?长得还真像fire摇滚乐团里的凯迪拉克。” 早叫他不要跟来!艾梅送凯迪一个大白眼,轻嘲的一笑,“世界上相像的人何其多,他只有那张脸可以见人,偏偏老是被人误认,早叫他去整容了。” 凯迪想发出抗议之声,在感受到艾梅墨镜下冷锐的警告,他只好摸摸鼻子,识相的闭上嘴。 “小姐,你真爱说笑。” “我从不说笑。”艾梅朝空服员颔首,“是三二是吧?我们可以自己搭电梯去,谢谢你。” 凯迪赶紧跟上进入电梯,“让那位美丽的空姐送我们一程有什么关系?”害他都没机会卖弄“帅”相。 “你还真想弄得天下皆知?”还开骚包的跑车,真受不了! “艾梅,两个月后的巡回演唱没有主唱怎么办?” “两个月后再说。”电梯一停,艾梅走出去,不料一个庞大的黑影迎面而来,他说完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她闪避不及的被撞了下,小刀项链自颈部飞出落入那大汉眼底,“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操着流利的英文,大汉戴墨镜的俊秀脸庞没什么表情。 “那家伙怎么这样。”凯迪替她抱不平。 “算了!”艾梅迅速的将项链纳入怀里。 “那么旧的小刀早该丢了,你干么那么宝贝?” “不关你的事。” 凯迪耸了耸肩,“ok!我不问,那么可以告诉我琼莉为什么突然叫你去休个长假吗!演唱会迫在眉睫,练习的时间都不够了,你这一走,叫我们这些队员怎么办?” 艾梅停在休息室门前,旋身与他面对面,“你想知道?” 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凯迪心里打个突儿。 “我问你,你想不想谈恋爱?” “谈恋爱是过时的玩意,我跟女人只玩床上关系……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眼珠子圆睁,吓得不轻。“你在开玩笑?” “我说过我从不开玩笑的。”艾梅噙着笑,一只手搭上他僵硬的肩。“怎样,如果你愿意牺牲的话,我就不用出国了。” 凯迪顿时怔住了,恍如石膏像般呆立着,从不缺追求者的魔音薇薇安受歌迷们疯狂爱戴,现在居然要跟他谈恋爱,她是不是疯了? “这是事实,别怀疑,琼莉要我在这个假期中去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艾梅自嘲一笑。 试问一个看过爱情的悲壮,深深体验过生离死别时撕心裂肺的痛楚的人,要叫她如何去相信爱情还有幸福…… “你保重了。”她转身进入休息室,暂且将那恼人的情事抛在脑后。 冰冷的寒风袭入她胸口,像许多细针扎在心口上。 “孩子,妈咪对不起你!”湿热的泪一颗颗落下,母亲的手包裹着她的手。 然而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死亡的气息困住了她,她觉得自己像快溺毙的小虫子不断的挣扎着,渴望拧开束缚住她的泡沫。 她唯一的希望是母亲不要走,不要丢下她,但她却说不出口,怕眼泪会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妈咪太爱你爹地了,没有他,我就像折翼的鸟再也不能飞了。”母亲无力的手没有一丝温度的拂上她的脸颊,“真的对不起!”泪如雨下,湿了衣襟,也湿了她幼小的心灵。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无法相信父亲离开了她,连母亲也要丢下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我跟你爹地约定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母亲苍白的脸漾着笑,让她十分不解。 妈咪不痛吗?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幸福?小小年纪的她不明了什么情呀爱的,只知道母亲要死了,幼小的心灵涌现无限的惶恐和骇怕,她将变成无父无母的小孩。 她爹地去了天国,妈咪也要跟爹地走,那她呢?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她好想哭喊,然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如果爱情都是要以死来做结束,那么留下的人该怎么办?假若爱情都是如此痛苦,她宁愿不要,只要妈咪活下来。 “我好累,我要去罗威那了。”母亲望着她身后的人,“哥哥,小梅请你多照顾了。”血丝自她流露满足微笑的嘴角淌下。 “你更傻,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出国留学。” “大哥,我知道你自小就疼爱我,舍不得让我吃一点苦,但我真……的真的好爱他!” 母亲的手渐渐滑离她,她心底升起了恐慌,想抓住那一丝希望。 “孩子……孩子就拜……拜托你……” 不!不要!她慌张的紧握住母亲的手,心中不停的呐喊着。感觉胸口像被凿了洞,心脏被绞扭着,好痛、好痛……“小姐,小姐!” 肩上传来轻摇,艾梅猛然惊醒。 “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请飞机上的医生给你看一下?” 艾梅深吐了口气,回空服员一个温柔的微笑,“我没事!”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梦到从前,那失去亲人的悲恸依然揪痛她的心,或许是要回到失去父母的故乡,近乡情怯吧! “那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艾梅颔首。望着窗外云海随飞机的移动而变化万千,宛若生命之无常,她不禁叹了口气,爱情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点缀。 她在心中暗暗起誓,绝不要步上母亲的后尘。 人潮汹涌的机场入境大厅,聚集了大批的媒体记者,挤得机场内外的交通都壅塞不堪。 旅客们都以为是什么达官政要出现,还是押解某某黑道大哥入境;不少人因好奇而驻足观看,也有人试着想抢镜头,结果人愈聚愈多。 “天王来了。” 突然某个人大叫,霎时闪光灯四起,刺目的光线让人眼睛都睁不开,有些人遮遮掩掩的迅速通过,也有人引颈眺望,裹足不前的占据了出入口。后两个彪形大汉正经严肃,不苟言笑就像是军人一般,上前想拉住他。 “你这女人……” 一连串诅咒未听仔细,艾梅就发现整个人腾空。“啊!”惊叫自然脱口。 “闭嘴!”他抱起她往回跑。 “是天王!” “快追,别让他跑了!” “他还抱个女的,快做特写。” 一时之间,机场大厅乱成一团。 艾梅也震惊得忘了该叫救命,一路被他抱着跑离这片混乱。 第二章 天王?在飞机上看到台湾的社会新闻常有什么治平项目,而押解一些帮派大哥及黑道杀手回国。艾梅担心她该不会惹到什么可怕的人物吧?虽说他的长相称得上英俊帅气,但坏人不会在脸上刻字。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快放我下来,你这坏蛋。”得想办法挣脱,她可不希望连假期都还没开始,就上了台湾报纸社会版头条。 “吵死人了。”大汉低吼了声,像打雷在她耳边响起。 “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就……唔……”艾梅圆睁着眼,难以置信她的初吻居然给这恶徒给夺去。 “再吵我就对你不客气。”他恶声恶气的斥了句。不过她的唇甜甜的,挺好吃,本想吻久一点,但逃跑要紧。 她又惊又怒的瞪视这得了便宜还出言不逊的恶徒,正打算破口大骂时,他抛下她。 “哎呀!”她跌进柔软的沙发,突来的冲劲撞击着她的五脏六腑,使她一时忘了恐惧,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野蛮人怎么这样!”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轻柔的嗓音使她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她从沙发上坐起身,环顾这间宽敞的大客厅,单人沙发上坐了个正优闲品茗和看报纸的男子,戴着眼镜的斯文脸庞露出无害的笑容,全身散发清儒优雅家贵族的气质。 “文魁,这该不会是你搞出来的把戏吧?”抱着她跑了那么大段路,来到天地门位于机场的秘密据点,大汉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刀魅,你也太看得起我,我像是那种成天无所事事的人吗?”文魁气定神闲的回答,“别忘了我跟你搭同一班机回来,飞机上连电话都不能打,我怎么可能有机会通知那些神通广大的媒体记者。” “哼!天地门之文魁神通广大、奸诈狡猾,心机之深沉无人能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人格实在让人怀疑。”“哪里、哪里,是各位兄弟的爱戴。” “你们真的是黑社会?”艾梅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带这个麻烦来做什么?”文魁将报纸折好,淡淡一睨,玻璃镜片下的眼睛闪过惊艳的光芒。这刀魅还真是好狗运,随便一撞也能捡到个大美人。 “是她缠着我不放。” 文魁的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喔!”镜片下闪烁着诡笑的深邃瞳眸传出的讯息却不是那样。 被他瞅着瞧,不自在的红潮爬满了刀魅的脸,“你别想歪了,我会抱着她跑是因为她的动作太慢了,我怕被那些媒体记者追上。” “嗯哼!”文魁浅啜了口茶。 “该死的,我说的是真的。” 刀魅愈解释脸愈红,让艾梅看得目瞪口呆。这野蛮人真的是混黑社会的?怎么脸皮比她还薄?照理说该脸红的是被他抱着跑了一大段路的她。不想还好,一忆起,她的耳根子一阵子热。 文魁搁下杯子,“我没有不相信你呀!”刀魅这算不算欲盖弥彰?他双手交迭在膝上,玩味的看着两人。 懊恼的刀魅推了下她,“喂!坐过去一点。” 艾梅惊跳起身,“你想做什么?”她防卫地缩着身躯避到一旁,戒慎的盯着他们。“你们究竟是谁?” 文魁,优雅沉稳内敛;而刀魅俊美的容颜透着落拓不羁,五官立体有型,高大昂藏的体格在东方算少见,率性的穿著宛若慵懒散漫的豹子,他们身上散发着无法言喻的神秘气质。 “刀魅,看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红耶,她居然不认识你这位天王。”文魁揶揄地道。 “什么天王?你们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国际罪犯?”艾梅跳起,绕圈子的远离他们退到门边。 文魁一愣,忍俊不住的笑出来。“这小女人想象力丰富!” 刀魅低咒了一声,“什么杀人不眨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在天地门中,做那些暗杀工作的人是鬼夜,而且就算杀人也是基于正当防卫或黑道清洁的任务,杀人不但浪费子弹也耗费心神,近来天地门除了处理一些帮派纠纷及国际毒品走私外,已很少动枪。 瞪了她一眼,刀魅嗤之以鼻,“混黑社会就一定都是凶神恶煞、无恶不做吗?那些拿刀拿枪的黑社会做法早就落伍了,现在的黑社会靠的是头脑及高科技。” “你们别过来!”艾梅的心提到半空中,怎么也没想到随便走在路上也会撞到黑社会的帮派份子,他们该不会想将她毁尸灭迹? “谁要过去,你要走就快走,省得我看了碍眼。” “刀魅,我记得你对女孩子都很温柔,怎么现在一脸臭臭的,活像她欠了你几百万?” “魁,你话中有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我可以走了吗?”瞧他们对她视若无睹的模样,她微笑着来缓和内心的害怕。 “我们又没绑着你的脚!”刀魅不肩的哼一声。 受众人崇拜的艾梅何曾受过如此无礼的对待,一股气渐渐凝结在胸腔取代了恐惧。 文魁似笑非笑的道:“话不能这么说,这麻烦是你惹来的,你理当想办法解决。” 解决?她心一惊,他们真的打算把她宰了?想起黑社会电影里凶残的杀人手法,她不禁不寒而栗。 “喂!”她想为自己辩驳,争些权益。 刀魅嗤了声,“难不成还要我送她一程?这女人以为她是谁?”女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玩伴,暖床的工具。 “喂!”当她不存在似的,这两个大男人太过分了。 “谁叫你抱她来?” “喂!”她发出高分贝的吼声,“你们够了没!”脱口而出后,她才惊觉自己忘了形象。 两个大男人转过头,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艾梅不是没被帅哥盯着瞧过,但感到心慌意乱这是生平头一次。 “抱歉!”刀魅自觉失言。 “你是在跟我道歉?”艾梅讶异不已,本以为他也是大男人主义俱乐部会员,没想到看错了,“看来你并没有像你的外表那么糟糕。”她神色渐缓,或许混黑社会的不一定全是坏蛋,黑与白只有一线之差。 “你还怀疑呀!”刀魅没好气的叹了口气。这女人说话一定要用讽刺的吗!想他这副颓废的俊容迷死多少为他疯狂惊叫的男女老少,而她却露出一副像见了鬼的模样。“跟你道歉是因为我后悔了,早知道要抱也抱个象样的,至少……”他暧昧的打量她里着套装的纤瘦身躯。 “你这是什么意思?”抓她来的人可是他。 “没什么,胸部已经可以当停机坪了,连大脑也发育不良,这种女人还是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总比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好。” “女人,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男人,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你们小两口别激动。”文魁忍住笑,难得看个性散漫的刀魅轻易被激怒,而对象还是个他“视若衣服”的女人。 “谁跟她是小两口啦!” “你不要随便乱扣帽子。” 这会儿两人炮口倒是一致朝外。 “可是任谁看你们这样争得面红耳赤,都很难不误会你们不是在打情骂俏。”文魁两手一摊,不忘当旁观者的职责就是尽量煽风点火,让干柴烈火烧得更旺。 艾梅这才意识到最奸险的家伙是这个看似尔雅无害的斯文男子,敛起心神,她警告自己可不能中了他的挑衅。 “魁,你在动什么歪脑筋?”寒飕飕的凉栗窜过刀魅的背脊。 “我只是日行一善,好心劝架,免得你们大打出手,动气又伤身。”文魁优雅的举杯低啜了口。 “多谢你的黑心。”艾梅冷冷的睨着这两个男人,天知道他们是何居心?还是谨慎小心为上。她挺直腰杆子,处变不惊的退到门外,“既然这是场误会,那没我的事了。” “哪里!需要我们送你一程吗?”文魁笑容可掬的问。 “我还想长命百岁。”到时被送到黄泉地狱,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边退边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蛮横狂傲,一个老奸巨猾,都不是好东西。 “你从哪找来这美女,是飞机上的艳遇吗?”不是胸大无脑的花瓶,也不是荏弱娇柔,风一吹就折腰的林黛玉型,她神态活灵活现,是个充满生气的明眸少女。 “我哪知道,是她拉着我不放。” “噢,可是我明明看到是你抱着她进来。” 刀魅脸微红,想起了那不到三秒钟的甜吻,“去,你别胡思乱想,是她太吵了,我为了让她闭嘴只好抓她来这。” “是,我不会因为你脸红而往歪的地方想。”文魁抿嘴憋笑,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他。 刀魅愠火的低咒,“你笑够了没!现下赶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可不希望再碰到刚刚那样的泼妇。” “你说的是谁?”并非艾梅要折返回来,实在是那些路标不认识她,也就是她迷路了。“只有小人才会在背后道人是非。” “你还回来干么?” “关你什么事?” “是不是迷路啦?”刀魅讪笑,回头时心神一荡,惊艳地呆望着她困窘的小脸上泛着瑰丽的红霞,未施胭脂的她肌肤吹弹可破,他竟没注意到自己抱了个大美人!想起那甜美的吻让人意犹未尽,他的下腹起了一阵骚动。 “谁稀罕了!”艾梅别开了脸转向文魁,“可以麻烦你吗?我不知道怎么出去。”这是自六岁后第一次回来,台湾变化太大了。 “外面不是有指标?是个路痴就说一声,我会很大方的指点你迷津的。”见她跟文魁靠那么近,刀魅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不是滋味。 “你闭嘴!我又不是在问你,还有,视力不好就别学人家戴墨镜耍酷,那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你这女人不可理谕。”他可是红遍东南亚的天王巨星! “总比金玉其外的你好。” “你……你不怕我杀了你?” “台湾是个有法治的地方,你要是敢动手就来呀!”艾微硬着头皮说,虽然心底还是不免感到胆怯。 “你以为我不敢?”这女人太嚣张了。 “要不要把这里留给你们慢慢沟通,做进一步的认识呀?”真服了他们,当他不存在的斗嘴。 “魁,你在胡说些什么!”心有些痒痒的,想到跟她独处一室,刀魅登时口干舌燥,赶紧转移话题。”别理她了,现下先想办法把我弄出这。”他没忘记机场外还有一群鲨鱼般的媒体记者正徘徊不走。 “那太简单了,问题是她怎么办?你要带她一起走吗?”文魁笑望着他们。 “她?她又不是没脚没嘴。”女人是累赘!“而且外面到处都是新闻记者,带她只会碍手碍脚。” “你!”艾梅气得咬牙切齿,深呼吸的绽开筑笑,“那么怕记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流勾当?” “我是……”总不好承认自己是大明星元锋,刀魅霎时住了口。 “是什么?年纪轻轻却不学好,没能力还想跟人家混帮派,活该被抓。” “原来你想见识我的能力?早说嘛!”他语含暧昧的睨视她,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 “你的能力该不会只有下半身行吧?”她在美国的演艺圈可不是混假的,什么黄腔没听过。 在一旁的文魁再也憋不住的放声大笑。 艾梅和刀魅一怔,转过头看着笑不可抑的他。 “喂!你朋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艾梅边问边伸出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处转了转。 “我也不知道。” 文魁笑声歇了歇,“你们真是一对冤家!”百年难得一见。 “谁要跟她(他)!”两人异口同声,各自撇开脸。 “好,那你们想不想避开那些媒体记者离开这?” 艾梅忙不迭的点头,要是被新闻媒体认出她来,她的假期就泡汤了。 一旁的刀魅也跟着点头。 “ok,那就跟我来吧!”文魁从容起身,率先走在前头。 “你干么跟着我?”刀魅睥睨着她。 “呵,笑话,我是跟文先生,又不是跟你。” “你们想让那些苍蝇蚂蚁知道你们在这的话,尽管大声说话别客气。” 文魁的话成功的堵住两个不对盘的冤家的嘴,总算谋得片刻安宁。 “有没有要去哪,需不需要我们送你一程?”走出机场,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驶到他们面前,文魁转身问她。 艾梅摇摇头,“我自己招出租车,谢谢你。” “你以为搭出租车会比坐我们的车安全?”真是不知好歹!刀魅暗咒自己无聊,干么替她担心。 “至少不必跟个没大脑的家伙面对面。” 骂人不带脏字,这女人好样的,刀魅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贞操会因为你的牙尖嘴利而保住?” 艾梅脸色忽青忽白,“就算我遇到色狼也不关你的事。出租车!”她转身招车,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这下可好了,若是她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与我们无关。”文魁坐上车,佯装若无其事。 “魁!”他竟为第二次遇见的她而忐忑不安。 “我们没什么多余的时间。” “我知道,就这一次。”回想起来,刀魅也觉得自己太失礼,他身为大男人,又何必为了一点言语上的龃龉而与她一般见识。 文魁强抑下笑意,示意司机跟上去。 刀魅也赶紧上车。 初回到台湾的艾梅人生地不熟,首先搭车到墓园拜祭过父母后,想过自己的生活的她不愿惊动任何亲友,便再度上出租车。 “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租车司机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怎么回事?” “从我们出了机场,后面就有辆黑色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艾梅连忙回头,这才注意到那辆凯迪拉克正停在墓园外。 “没关系,别理他们。”真不知道那些黑社会的家伙想干什么。 “可是他们下车走过来了。”司机自后视镜看见一脸杀气腾腾的刀魅而心萌胆怯,暗忖没必要为了载客而赔上自己的一条小命。 “你等一下,我下车去跟他们说。”他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这样跟着她? 艾梅才跨下车,司机便抛下一声,“对不起!”接着扬长而去。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会被遗弃在这荒凉的墓地。 “瞧你们干的好事!”她不假思索的回头低吼。 “我就说别管这恶婆娘。”刀魅旋即转身,却被文魁拖祝 “真的很抱歉,是我们的错。”文魁扬起嘴角。伸手不打笑脸人。 艾梅缓和下恼怒的情绪,“你们做什么一路跟着我?”还一脸煞气的吓跑她的出租车。 “是这个家伙内疚,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文魁大手揽过脸庞微微泛着红晕的刀魅。 她立时傻了眼,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脸红,想不到他脸皮那么保一声噗哧逸出唇角。 刀魅看呆了,那笑颜如出水芙蓉般,好美,迷得他心荡神驰。 “你不是要道歉?”文魁忍笑的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我……” “没关系,我自己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艾梅伸出手,粲然一笑,“你们好,我的中文名字叫罗艾梅。” 罗艾梅?刀魅脑袋一阵轰然。 pub内人声鼎沸,幽暗的舞池里旋转着七彩的霓虹灯,迷炫了浮沉在红尘中的都会男女。 震撼的摇滚乐与忘形的嘶吼声几乎掀翻了这密闭的空间,烟味、酒气和汗臭味弥漫在这堕落的天堂。 在这声色之地,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不停穿梭在舞池、包厢和吧台的服务生,清一色的白衬衫和黑长裤,腰系红色缎带,这样的穿著在灯红酒绿中反而特别醒目。 “艾梅、艾梅!” 嘈杂中冒出叫喊,让走向吧台的艾梅停下脚步。 “小童那三八女人又在鬼叫什么!”吧台内酒保刀凿般的性格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在小女生的眼底谓之“酷”,也是这家pub的金字招牌。 艾梅不禁莞尔,“法兰,别忘了你是老板,形象形象。”小童——童晓萍便是引她进pub的人,也是她的房东,目前是大学新鲜人。 “花钱请她是来工作,不是让她在这边打混,不好好做事还叫你替她代班,自己却在玩。” “老板,你觉得我做得不好吗?”pub女服务生对她而言是个新的体验。 “你比她好上百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意愿屈就,听小童说你曾经在国外的音乐学校念书?” “兴趣而已。”还不是琼莉怕她荒废音乐靠着关系叫她进去。 “那也很不得了,表示你的音乐造诣一定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小小的pub驻唱?”法兰倒了杯水递给她,“一天两个小时,时段任选,你只要一周来个两次就可以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会考虑。”还得征得琼莉的同意。 “艾梅!梅梅!” 艾梅拿起水杯浅啜一口,闲倚着吧台寻找声音来源。在一堆纸醉金迷的人群中,她幽静沉敛得宛若一株木莲花,不特别醒目,却有自己独特的芬芳。 “该死的!”法兰低咒一声。 “怎么啦?”艾梅跳坐上一张高脚椅。 “你看看她,个头那么小还跟人家挤来挤去,也不怕被压扁踩死。啊,危险!”法兰被舞池中钻来钻去的小童吓得心惊胆跳。 “你太紧张了。”顺着他的视线,艾梅找到了小童,她正力排万难的朝吧台而来,好几次险象环生的差点被推撞跌倒,让人不禁为她捏把冷汗。 “艾梅,你有空管管她。” “我只是她的房客。”她住在小童楼上,而小童交游广阔甚少回家睡。 “但她当你是姐姐。” “而你是她男朋友。”艾梅收回视线,不经意的与吧台前不知何时冒出的男子四目相触,突的心脏漏跳一拍,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浮上心头。 但看他穿着黑色大风衣,戴帽子又戴墨镜,一副见不得光的模样,她不记得有这样的朋友,而且初到台湾连亲友都不知道她的行踪,又没认识多少人,她想,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 而他似乎发现她大剌刺的视线,还举杯敬她,她心一惊的赶紧收回视线,整个人慌乱不已,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个人也真是有病,pub里光线那么暗还戴墨镜,若怕被人认出来才伪装,这样做只是欲盖弥彰,反而更引人侧目。 “艾梅,我跟……跟你说。”小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吧台,气喘如牛,“我看到大、大……” “我还看到大便哩!”法兰口气不善的接道,气她没有半点身为他女朋友的自觉,老叫人为她提心吊胆。 “法兰,你……你好、好……”小童一口气提不上来。 “好什么好,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别急,先喝口水。”艾梅递了杯水给小童,适时化解僵局。 小童勉强咕噜喝下,“法兰,你干么口气那么臭?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小童,法兰是在担心你。”原来爱情是这样,旁观者清。 “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童眉梢不掩甜蜜,却倔强的鼓着腮帮子,转向艾梅压低了嗓音说:“梅梅,我刚才看到一号包厢里有一个人长得好像大明星元锋耶。” “元锋?”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 “元锋又怎样,还不是个会吃喝拉撒睡的普通人。”法兰吃味的插口。 “元锋是当今窜红得最快的演技派红星,听说前阵子才从美国音乐学校接受训练回来,他打算出个人专辑。” “五号桌!”吧台内另一名年轻酒保也是酷酷的,他调好了一杯客人刚点的酒要她们送去。 “noproblem,阿恩。”艾梅立刻起身朝五号桌走去。唐念恩才刚满十八岁,年纪轻轻,调酒技术一流,只是话不多。 “艾梅,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别走那么快。”小童赶紧跟上。 “有啊!”艾梅矫健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如鱼得水。只是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不断追着她,让她的胸口充塞着忐忑。 将那杯酒送到五号桌后,她迅速回到吧台,想找寻那视线来源,不期然再度与那打扮怪异的男子视线交接,她的心卜通的一跳,连忙收回目光,暗咒自己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而影响心情,更糟的是她还脸红了。 法兰看不下去的出言训斥,“小童,你不工作也别干扰艾梅。” “我哪有!” 艾梅再度感受到那炙人的盯视,她身体不自在的发热。 “你们别争了,法兰,给我一杯水。”冷却她烦躁不宁的心神。 小童不死心的再道:“艾梅,那个人真的长得好像元锋,你去帮我确认一下好不好?” “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唐念恩递给艾梅一杯水,并冷冷的斜睨了那黑衣男子一眼,他才赶紧转回头,艾梅也才得以松了口气。 “谢谢你,阿恩。”艾梅浅啜了口水,耳边小童这只麻雀的聒噪声没有片刻停歇。 “阿恩说得对,像又如何,现在整形外科那么发达,想整成总统都不成问题。”法兰拍了拍唐念恩。 “不过,不一定是真的呢!”唐念恩递上客人点的另一杯饮料。 小童忙不迭的抢过,“这我来送,你帮我去看一看啦!”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每天元锋来元锋去的,我看你干脆去嫁元锋好了。”法兰一脸冰寒之气。 艾梅不由自主的再度望向那名黑衣男子,不料在人群中失去了他的踪影。 小童被激怒了,“法兰,我喜欢元锋,崇拜偶像又犯着你了。” 见情势一触即发,艾梅赶紧插话,“元锋是不是昨天你借我的杂志上的封面人物?”那时她仅是匆匆一瞥,想不起他是什么模样。 “对对,我还有他的照片。”小童兴高采烈的掏出皮夹,展示皮夹上他的照片。 难怪法兰要抓狂!艾梅摇摇头,视线落在照片上。 微湿的髻发不羁的披散着,还有几撮垂额;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股邪魅的冷郁气息;扬飞的剑眉下是炯亮有神的深邃眸子;鲜红的薄唇正咬着一条银链子;修长的手指勾着链坠一把亮晃晃的锐利小刀,小刀上正倒映着他俊美宛若太阳神阿波罗的容貌。 艾梅的心剧烈的跳了下。他的确有当巨星的本钱,连她这身经百战的演艺工作者也怦然心动,只是以他这种条件不应该只在这蕞尔小岛,他该有更宽广的发展空间。 “他很帅对吧!我还把他的相片做成项链,待会再拿给你看。”小童小心翼翼的收起照片,观了愿一旁板着脸的法兰,机灵的放低了音量,“你帮我去看一下,我今天没穿服务生制服,这样跑进去会很丢脸。” 法兰拉长了耳朵,只听到最后一句,“哈!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左一句元锋、右一句元锋,试问哪个男朋友受得了? “法兰,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横了他一眼,小童拉住艾梅的衣服,“拜托啦!” “小童,你可以找其他人,派法兰当代表也可以。”就为了一个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偶像,值得这样哀求? 小童两眼一翻,手刀往脖子上一抹,做出个杀了我的表情。 “元锋、元锋,刚刚坐在那儿的人也很像,你怎么不讲他有可能是。”法兰话才刚落下,唐念恩手滑了下,调酒杯险些打翻。 “法兰,你今天吃了炸药是不是?火气那么大。” “小童,法兰是在吃醋。”看着这对冤家,艾梅又好笑又好气,还好她已经对爱情免疫。 “别理他。”将艾梅拉到一边,小童迫不及待的取出项链展示给她瞧,“你看,这是他最新的剧照。” “别拉,我的袖子快被你扯裂了。”艾梅挣开她的纠缠,妥协的道:“ok!我去、我去。”接过项链,她准备去看那元锋是何方神圣,才离开了吧台两步,背后就冒出火山爆发的吼声。 “小童,你竟敢拿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去装别的男人的照片!” “反正放着也没有用,你又没给我你的照片。” “你给我进来。” 艾梅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转身探看,却已不见他们的踪影,她无奈的叹口气,往一号包厢走去。 第三章 “你来这边做什么?”唐念恩重重的放下一杯饮料,在艾梅走后又突然冒出来的黑衣男子面前。 “来看你喽!”黑衣男子——刀魅涎着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哼!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的说辞。”唐念恩冷眉一挑,眼尾余光溜向消失于人群中的艾梅的背影,“是为了她吧!你这公狗该不会循女人的味道,才找到这?”看样子此地不宜久留。 “嘿嘿,小孩子不要那么聪明,用脑过度通常命不长。”这小儿人小脾气不小,背后还有个鬼撑腰。“人生活得快乐就好,何必斤斤计较,烦恼太多,皱纹也多,白发更是冒得快。” 刀魅在天地门的伙伴鬼夜,即是唐念恩的新爸爸,因为妈妈被新爸爸夺走,使得一向爱恋妈妈的唐念恩心理不平衡。 “总比你好吧!”待刀魅一仰而尽杯中物,唐念恩收回杯子,鼻中发出重重的一哼。 “哎呀,何必把世事都看得那么严肃,生活嘛!与其担心这烦恼未来,何不想想现在怎么过,轻松一下又何妨?” “我没你那么多美国时间。”唐念恩依旧不苟言笑。 “因为怕面对现实,所以就躲到这?” “不关你的事。”唐念恩脸色瞬间变了下,旋即恢复冷然,“你还是快点消失,滚回去当你的三流演员吧。” 刀魅爬了爬乱发,“我也想啊!谁晓得再三流也会变成一流。”成名太快终究不是好事,他很想让元锋消失,不过那恐怕会害全台湾遭水灾,女人的眼泪会因此流干。 “你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唐念恩嗤之以鼻。 “哪里,当明星脸皮自然要厚一点,至少比某人好吧,看到母亲生了baby就像小孩子一样怕失宠,使性子故意消失不见人影。” “你管我!”唐念恩俊秀的脸庞爬上淡淡的红潮,瞪了他一眼,“你想如果我大叫天王巨星元锋会有什么结果……” 不待他说完,刀魅立刻大手横过吧台捂住他的嘴。 “算我怕了你,小祖宗。”他收回手。“有什么条件说吧!” “不准泄漏我的行踪。” “这个……”刀魅搔了搔头,“你以为我不说就有用吗!你不该小觑你老爹的本事。” “哼!我从不承认他是我老爸。” “死鸭子嘴硬。算了,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与我无关。”刀魅自高脚椅跳下,“对了,奉送个消息给你,你老娘已经找到这来,此刻不一定就在你住的狗窝等你。” “该死的!”唐念恩低咒。 “保重啦,小鬼,希望还有机会看到你活着。”刀魅嘻笑着挥挥手,隐没人群之中。 他也该去见他的未来,他定下的新娘了。 “元锋呢?”拔尖的女高音回荡在隔音设备良好的“pub厢内,“怎么是你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俊逸斯文的男子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扮神似元锋的他正惬意的左搂右抱,坐拥美女中。 “你……你身为他的经纪人不好好跟紧他,却跑来pub鬼混?” “小姐,项大制作人,他可是你一手捧红的,他就像你失散多年的干弟弟,连你都不晓得他的行踪,我又怎会知道?” 这一番冷嘲热讽令项如意脸色忽青忽白。 “商祈!”她又羞又怒。 “我没有耳背。”商祈掏了掏耳朵,“还有,你跟我来这做什么,想加入我们吗?” 他左亲了下尤物,右捏了把辣妹,让她看了不禁蹙起眉。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是啊!要看吗?”他话一说完,左右美女吃吃的窃笑起来。 “我真为你感到可耻,元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经纪人。” “项如意,项大小姐,你说这话就太伤人了,男女交往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他拍了拍身旁的女子,故意咬耳朵道:“待会我再去找你们,来!亲一个。”他偷了个吻,惹得她们笑得花枝乱颤。 项如意抑制怒意,等他们十八相送完,用力摔上门,“你也玩够了吧?” “你干么发那么大的火?”商祈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怀好意的欺近她,“还是说你在吃醋?” 被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项如意的心猛跳了下,倒退一步,反射性的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把泼向商祈英俊的脸。 “这水正好让你清醒清醒,癞虾蟆就是癞虾蟆,别以为将自己打扮成青蛙的模样,青蛙变王子的神话就会降临到你身上。” 这女人够狠!商祈抹了下脸。被水一洒,黑发全卷曲打结,伪装失败。 “呃,抱歉,我是来收桌子的。”艾梅在敲门无人回应推开门便看到这一幕,“你的脸要不要擦一下?”她适时递上湿巾。 “谢谢。”商祈惊艳的打量艾梅,“小姐,你好,你很漂亮,外型独特,有没有兴趣进演艺圈,我可以担任你的经纪人。” “又来了!”项如意翻了翻白眼,为他见色心喜、一副色儿投胎的模样感到丢脸。 不过,她不讳至口,眼前这妍丽佳人的确是块璞玉,清雅飘然的独特气质相当吸引人,清澈似黑色琉璃的晶灿水眸流转着无限风情,在举手投足之间有股潜藏内蕴的光华,如果加以好好栽培,她会是立于国际舞台的明日巨星。 项如意伸出手,“你好,敝姓项,项如意,我是电视节目制作人。” “罗艾梅。”她已经够红,毋需额外的名与利。 “想不想成名?找我就对了。”被佳人冷落的商祈色迷迷的递上名片,硬插入她们之间。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艾梅退后一步,没伸手去接,她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原来元锋是这副德行,怎么看都像急色鬼投胎,真可惜了这身好皮相。“你就是元锋?”她还是得确认一下。 “他?”项如意讥诮的冷笑,“他这种长相连当元锋替身都成问题。”不过外人或许会搞错,因为这正是元锋的用意,这样他才可以逍遥圈外畅行无阻。 “抱歉,打扰了!”认错了人,艾梅识时务的将桌子收一收就要离开。 “别走那么快,大家坐下来聊聊。”又是个元锋迷!商祈拉住她。 “放手!”艾梅微笑着,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但不知死活的商祈还挨上前,“我虽不是元锋,不过我是他的经纪人,而且我长得也不比他差。”就因为元锋是荧光幕上的巨星,所有老女人、大女人、小女生眼底只有元锋那张皮相,有时候他还被误认。 “别让我说第二次,放开我的……手。”伴随话语自齿缝间挤出,她的手使劲一击,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响起。 商祈捧着肚子,而在一旁旁观的项如意不禁掩口嗤笑,心想这会儿商祈可是踢到铁板了。 艾梅拍了拍被他碰到的衣服,摆出职业性的笑容,“我会打电话替你叫救护车,保重。” 一手端着盘子,她优雅的弯腰一礼,转身时突然“锵!”一声,铁盘被撞翻,盘中物倒在她满身。 她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难以置信的圆膛着眼,“你这人怎么……”是那个打扮怪异的黑衣男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好痛!”刀魅站在敞开的门扉前,两眉打结,痛苦的搞着下颚。 “元锋,你果然躲在这。”项如意尖声大叫。 “元锋!你是元锋?”艾梅登时傻了眼。 “嘘!”刀魅赶紧把门给阖上。 “别以为你打扮成这副怪模怪样我就认不出你来。”项如意气愤填膺,双手擦腰,“说!那次在机场为什么跑掉?你难道不知道世界知名导演马瑞奇要来台湾选角吗?” 就是知道才跑,以前马瑞奇还是他的恩师哩,在模特儿界老想拉他进演艺圈,还好他消失了,才结束麻烦。 乍闻项如意叫他元锋,艾梅仍无法置信,连忙取出项链对照,愈看愈觉得眼熟,“啊!”她想起来了,直指着他,“你是刀……” 刀魅快手摇住她的嘴,忙陪着笑退到门口。 “项姐,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待会再回来。”说完便急忙拉起艾梅往外走。 “你在干么?”被刀魅拖到后门外,艾梅才挣开他。 幽巷内冷清空荡,而她还一肚子上次狭路相逢的火气。 “你不是混黑社会的吗,怎么会变成知名艺人?你这张脸该不会是假的吧?”说着,便要上前抢下他的墨镜。 “别闹了!”刀魅身手灵巧的闪过她的手,“你为什么没回罗家?”送她到车站后,她就不见了,害他担心得半死。“关你什么事!”她不否认他的关心让她感到窝心。“倒是你不是国际罪犯吗?该不会你杀了元锋取而代之吧?”现在整形科技让人毛骨悚然。 “拜托,我才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去做那种无聊事,元锋是个不存在的人……哎呀!我干么告诉你那么多。”那是天地门的内幕,不该说的都说了,谁叫他遇上了美女就没辙。 “这么说你真的是天王巨星元锋了?” “需要验明正身吗?”刀魅手抵着她背后的墙,将她圈在他的气息之中,邪魅的眼勾着她。 “不用了,你离我远一点。”饶是见多识广的艾梅也不禁脸红心跳,双手抵住他魁梧的身躯。 “更可惜,你终究忘了我。”他幽叹了口气。亏他还担心年幼的她想不开,曾溜回殡仪馆去寻她。 他正是当年的小男孩,没想到多年后居然会狭路相逢,当时听到她的名字他着实吓了一大跳,怕认错人迟迟不敢开口。回天地门后他忙不迭的调出她的资料,更使他震惊的是她居然是世界知名fire乐团的主唱魔音薇薇安罗。 她身边的新闻媒体记者多如苍蝇蚂蚁,他还想当天地之刀魅,保留一点隐私,这也是他想见她又不敢认她的原因。 “谁敢忘你这野蛮人?”他退开身,艾梅得以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还穿成这副模样,活像侦探片里瞥脚侦探。” “因为你呀!”他对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杵,再度重逢的喜悦填满胸怀,只遗憾她忘了他。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艾梅冷笑,一点也不信,对他由黑社会老大变成大明星仍半信半疑。 “你不相信?”枉他对当年的她念念不忘。 “我相不相信很重要吗?”他深瞳中簇着两团火苗让她很不安,佯装漠然,“这话你应该对你的众多女友说,相信她们一定会很开心。”她在仰慕她的男人和歌迷眼中看过相同的眼神。 “算了,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刀魅话锋一转。 “好!”那关他什么事,她干么回答他? “那就好!”刀魅露出释然的笑容,但是一想到她忘了他,心头不免浮现怅然若失之感。 “你干么那副表情?”好像她欠了他什么。 “你欠了我一样东西,时候到了我会来取的。”他突地伸手轻轻摩拳艾梅的脸,温柔得令她心悸一下。 还没有明了他话中含意,他已离去,留下她脸颊上残余的温度,心灵深处某条记忆的弦轻轻的被拨了下,她觉得胸口涌进无法言喻的思念,那么熟悉,又那么感伤。 捂着胸,她不经意的摸到那把小刀! “元大公子,元少爷,你出现得还真是准时。”商祈坐在车上悻悻然的瞪着姗姗来迟的刀魅,他害他独自面对项如意拷问艾梅的来历。 “刚刚那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项如意语气略带警告,徘闻对明星而言坏多于好。 “以前的老朋友。”刀魅轻描淡写的带过,不愿让人知道她太多。 项如意深呼吸一口气,“ok,不谈她,我问你,那个马瑞奇来台选角,许多知名红星争相挤破了头只为轧一角,而你,我都为你打点好,甚至连会面时间都定下了,你却给我临阵落跑。” “真是对不起。”刀魅低垂下充满歉意的眼,像做错事的小男生自省,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临时身体有点不舒服。” “你也真是的!”连项如意都不忍责难他,转向无辜的商祈,“而你身为他的经纪人却没有从旁督导,还从旁协助他开溜。” “我哪有,脚长在他身上,难不成我还能将他绑起来限制他的行动不成?”斜睨了眼只会装可怜的刀魅,商祈叹了口气,真是倒霉,明明是他闹失踪,为什么身为经纪人的他也得挨训? “项姐,你就别气了,来!喝杯水。”刀魅自车内小冰箱取出一杯水呈上。 “你们这两个混混,迟早会被你们气死。”项如意接过水喝了口。“唉!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在复杂多变的演艺圈赫然发现元锋这颗未经淬砺的宝石,她慧眼独具的力捧他为第一线小生,果如她的预期,他迅速窜红,随后片约、邀约函如雪花飞来,他也成为港、台、大陆三地当红小生。 她本打算趁着如虹气势再推他一把,岂料这哥俩好竟连袂闹失踪,最后还是她自个守株待兔地跟踪商祈的司机才找来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pub。 “你呀,可以名扬国际、站上世界舞台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窝在台湾当个三流演员?”她语重心长的说。 没错!可这话不能说出口。刀魅挤出狡猾的笑容,“机会多得是,有项姐在,我还怕什么。”太快成名也不是好事,每天出门还得伪装,跟做贼一样见不得光,还是做天地的刀魅自由。 “照你这样散漫有什么机会?演艺圈内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还有几个二十五年好挥霍。” “项姐,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倒是你,别把身子累坏了。”刀魅不想逼自己,只想悠哉过日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元锋随时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他不想让自己投入太多的感情,在元锋这人物中他是个演员。 商祈也插上话,“小耗子说得没错,你老是烦恼这些烦恼那些,小心鱼尾纹又冒出来。” “商祈,闭上你的狗嘴,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项姐,商祈是我的经纪人。” “什么鬼经纪人,以前的你不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定是商祈这花心的家伙带坏你。” “大小姐,冤枉呀!”商祈横了眼刀魅,这痞子哪需要人带坏,最会装模作样了。 “少给我唆。”项如意示意司机停下,“送到这就好。元锋,你给我听好,为了这次你要出新专辑,我特地自美国请了重量级制作人来帮你量身订做,对外我也会找个助理来协助你。” 刀魅连忙插口,“等等,我能打个岔吗?” “你还有什么鬼主意?”项如意双手环臂。 “我非出唱片不可吗?”人怕出名猪怕肥。 “对!所有的计划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不容置喙,项如意严肃的转向商祈,“还有你给我盯紧元锋,要是他再消失不见,你提头来见。”撂下狠话后她便走下车。 车内的两人面面相腼。 “为什么又是我?”商祈指着自己的鼻子。 刀魅两手一摊,笑得无邪,“谁叫你是我伟大的经纪人。” “我这是招谁惹谁,天知道我干么闲着没事来当你的经纪人。” “谁叫你什么人不好煞却煞到演艺圈最难搞的项姐。”不意外两朵红云飘上商祈白皙的脸,刀魅拍了拍他的肩,“保重呀!我有事先走一步。”他优雅从容的走下车。 “喂!你去哪?”商祈探出头。 “找女人。”他头也不回的挥手。 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商祈没好气的想,希望他不会被八卦记者逮到。 “出唱片?” “你?你那种比鬼哭还恐怖的声音能听吗?” “骗观众的眼泪已经很没道德,现在还想骗观众的血汗钱。” 天地门总部内,文魁、飞虎、星龙和剑影一字排开的打量穿着光鲜亮丽的刀魅。 天地门自从带头的暗帝不务正业,拐了妻子去环游世界后,下属一个个也跟着发春,自动跳进爱情的坟墓。害刀魅也蠢蠢“欲”动,脑海里不期然浮现艾梅的容颜。 “你们是没听过我美妙的歌喉。”禁不起激的刀魅决定出唱片。 “算了吧你,别害人做恶梦就是功德一件。”剑影毫不留情的说。 “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要不要我现场马上演唱一曲?免钱的送你们。”刀魅不可一世的抬高下巴。 “魁,有没有耳塞?”剑影转向已坐回计算机桌前的文魁问。 “我有卫生纸你要不要?”刀魅没好气的回答。 剑影嗤之以鼻,“卫生纸?我以为你身上只找得到用过的保险套,还卫生纸?你确定已经过紫外线消毒杀菌?” “你想打架是不是?”刀魅的笑容僵在脸上。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好啦!”优雅俊挺的武阎自电梯里走来,他一手拿着笔记计算机,另一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扫视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过半百的大人却跟小孩子一样,想打架到外面去。” “阎。”刀魅和剑影颔首一礼,又各自别开了头。 “帝没来?”武阎坐到沙发上,拿起计算机开始工作。 “那小鬼会来才有鬼,新婚燕尔的什么责任也不必负。”闲闲美黛子的让人看了眼红。 “刀魅,你这是欲求不满?”飞虎揶揄的说。没有女朋友、老婆的人可怜了。 “飞虎,总比你好,被谁上了都不知道。”飞虎被女人扮“妓”吃了,最后还被当垃圾弃尸,这丢人的事已传遍天地门。 “我会找到她的。”那是他心中的火、腹中的痛。 “好了,什么时候天地门变成婆婆妈妈经的发泄场合。”文魁啼笑皆非的说。 “开始进入下一次任务的分配。”武阎按下进入键,桌面立刻升起液晶屏幕和最新计算机科技。 “是!”所有人立刻就位。 第四章 沁凉的夜,宁静的巷道内仅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静得连灯下飞虫盘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艾梅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巷道中,蓦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心一惊,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 摔不及防肩上被拍了下,她不假思索的将背包往后一甩。 “啊!你搞什么?”刀魅敏捷的接下她的背包。 “是你!你干么没事吓人。”艾梅吐了口气。 刀魅没好气的道:“谁叫你走那么快?那么晚了不回家在街上游荡。” 艾梅抢回自己的背包,“你管我。” “难道你不知道夜归的单身女子很危险。” “跟你在一起更危险。”她深吐了口气,不知为何看到他竟让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她走到路边一辆跑车旁,那是昨天刚运到的。“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还好巷子里没有人,不至于引发元锋迷的骚动。 “你就这么讨厌我?”刀魅倚着车,目光灼灼。 “你想做什么?”对任何人都可以以微笑来武装自己,但是面对他,她却不知所措。 鼻息间充塞着他那阳刚的男人味,她可以听见他沉浑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因两人的靠近而剧烈跳动,浑身战栗着。 “欲求不满的话大可以去招妓。”艾梅深呼吸,极力忽略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影响。 “我要找的是你!” “哎呀呀,天王巨星临幸,小女子是否该感到无限光荣?”她试图扬起柔媚的笑靥。 刀魅顿觉口干舌燥,呼吸急促,曾几何时那脆弱瘦小的精灵蜕变成妍丽耀眼的女神。 “我相信依你元锋天王响亮的名声,身边应该不乏美女才是,随便钦点都会有女人心甘情愿上你的床。”他真当她是他盲目的崇拜者? “你忘了我!”她话中的冷讽浇熄了他的欲火,他自嘲一笑,“你也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什么约定?谁跟你有约定,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不知自己为何因他的话感到心悸和不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可别害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被女人分尸。 “算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刀魅掩去眼底的失落,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不怀好意的逼近她。 艾梅感觉心脏怦怦然,不自觉的倒退一步,背抵着车门,“你……你别靠我那么近,走开!” “有人来了。”刀魅附在她耳畔说。 “艾梅……” 由远而近的呼喊让艾梅赶紧转头。 糟了,是小童!要是引起误会,她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 “你快走啦!”眼看小童逐渐接近,艾梅登时慌了手脚,东张西望看有没有能让他藏身的地方,可长长的巷子乌蒙抹黑的,看不见任何可躲人的暗巷或墙角,她不由得低咒一声,蓦地视线一溜,她注意到自己的车子。 “你快进车里躲一躲。” “为什么?”刀魅故意问。 “别问那么多,叫你进去就进去。”她半推半拉的将他藏入车里。 “艾梅!”气喘吁吁的小童捂着胸口,“你今天怎么走那么快?对了!我想问你上次我借你的项链呢?” “我放在家里。”艾梅提心吊胆的说。 “那好,我今晚跟你回去拿。” “我今天有点事,恐怕不方便。” “那明天好了,反正我今天要跟法兰去士林夜市,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 面对心无城府的小童,艾梅又内疚又上心下心,“真的很抱歉。”都是那个神经病天王害的。 “没关系,法兰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顺着小童离去的方向,艾梅向在远处等着小童的法兰点了下头。 “对了!”冷不防小童煞住脚地旋身,艾梅的呼吸也跟着她的脚步停止,“你刚刚是不是在和谁说话?” “有吗?”艾梅勉强扬起一抹笑。 小童歪着头想了下,“可是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钻进你的车子里。” “你大概看错了。”习惯了演艺圈的假面具,连假话都说得如此流畅,根本不需要剧本。艾梅眸底掠过难以察觉的轻嘲,表面若无其事,“法兰在等你,别让他等太久。” 小童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带些宵夜回来给你。” “不必麻烦了。”车内还有个大麻烦。 “没关系啦,你要吃什么?” “你们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ok那我走了。” 艾梅如释重负,转身拉开车门,只见刀魅正舒服的坐在座位上闭眼休息,连位子都调整好了,适合他的长手长脚。 “谈完了!”听到开门声,他张开炯亮的眼,“那上车吧。” “下来。” “拜托,那么晚了,三更半夜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流落街头?”刀魅故做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这个大明星想要招车还不简单,随便马路上一站,还怕没车停下,说不定还有人连人都奉送。” “不要,这位子很舒服。”刀魅双手枕在脑后。 “下车!”她不想和他牵扯不清。 他索性连眼睛都闭上,对她来个相应不理。 无可奈何艾梅只好俯低身子钻进车,想办法将他揪出来,“你给我下来。” 不料脚下一个不稳她整个人踉跄的跌进车内,撞到他两腿中央。 倏地,一声痛苦的闷哼自艾梅的头顶冒出,她脸色骤变,慌忙的惊跳起身,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后脑勺撞到了车顶,身子又跌进他两腿之间,而且还是面朝下。 她痛得拧眉,可没忘了道歉,“对不起!”看他一脸痛苦的模样,她感到不好意思,冷硬的态度也软化下来,“你还好吧?” 刀魅紧咬着牙关,抓紧车椅的手背青筋暴凸,“没事!”天知道当她的脸一靠近他两腿中央,他男性的欲望就自动站岗了,弄得他又难受又尴尬,只好夹紧腿以免失风。 艾梅心虚不已,悄悄地觑了觑他合身的西装裤,裤裆正中央的部住隆起,像藏了粒馒头,她心惊的想,该不会是被她撞肿的吧? 霎时,血液在四肢百骸奔窜,她羞窘不已。 “喂!你要……不要去医院?”会不会撞断了他后半辈子? “不用了。”刀魅喘息的摇摇头。 “可是……你那边肿起来了。”万一害他终身“不举”,叫她拿什么赔他? 忍受欲火煎熬的他差点笑出声,“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可是你看起来很像很难受的样子。”艾梅咽下心虚和困窘。 岂止难受,那种被撩动偾起的欲火几乎要摔爆了他的裤裆!听到她的话,刀魅想哭又想笑。 “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没怎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他叫她为他的后半辈子负责怎么办?”想到爱情她就毛骨悚然,更别提婚姻了。只是奇怪的是,她明明对他印象极烂,而且也不过才跟他见过几次面,她竟然会想到长久以来避如蛇蝎的婚姻。 “不管怎样,我想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甩去脑海中的迷惘,艾梅迅速的坐上驾驶座,启动引擎。 “不……不必麻烦,我休息一下就没事。”要更到了医院丢脸的是他。 “那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住的地方到处都有狗仔队,你确定要送我回去?”她的态度变得和缓,刀魅不禁心想,是否该因这一撞而感到高兴。 拚命的深呼吸,他用力缩腹来抑制血脉偾张,虽是“命根子”惹的祸,但难得佳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他若白白放过这机会就是笨蛋。 艾梅没注意到他深瞳中诡异的眼波,心念一转。他说得没错,给狗仔队拍到他们在一起,她跳到太平洋也没用了。 “要不去饭店好了。”真想将这麻烦丢下,省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你确定?难道你不知道住饭店要登记姓名,而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元锋。” “你还真唆。”艾梅瞪了他一眼,“你干么不用艺名?那你叫刀魅又是叫假的、叫好玩的?” “元锋是身份证上的名字,不过我比较喜欢你叫我刀魅。” 去……$%#@##&!一连串三字经在她脑子里打转,她真想刚刚就把他阉了,省得麻烦。 “ok!你想去哪?” “可不可以去你家?我保证绝不乱来。”他压下内心的雀跃。 她再度横了他一眼,“难道你没有什么好朋友家可以借住?” “呃,这个……”剑影已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飞虎追老婆去了,至于留在台湾的只剩会落井下石的魁。 瞧他又皱眉又哀怨的叹息,艾梅摇摇头,“你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 刀魅干笑,事实上是那些死党被他骚扰到想搬家。 “好吧!就一晚,明天你就得给我滚蛋。” “谢谢,只是身为淑女,你说话不可以那么粗野。” “再唆你就给我下车。”一句话成功的让他噤声,车内恢复平静。 艾梅收回视线回到正前方,心里暗忖着,她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清晨,曙光乍现。 艾梅好梦正酣,突然觉得有点热,胸口有个巨大的物体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不得不睁开眼,没有焦距的惺忪睡瞳慢慢集中在胸前那黑色头颅。 “啊!”拔高的尖叫将刀魅震下了床。 “搞什么?”刀魅低咒的抚着撞到床头柜桌角的后脑勺。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他不是打地铺睡在地板上吗?见他上半身光溜溜的,吓得艾梅赶紧拉高棉被,不敢看他下半身,怕见到也是赤裸的。 “是你拉我上床的,还抱着我不放。” “怎么可能?”她又气恼又羞窘,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她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常抱着睡的五十寸超大玩偶史奴比,没多想就将它搂到胸前,难道说……视线回到他身上,她将他当成了史奴比? 天啊!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艾梅捂着脸申吟。 “这不是真的。” “这是事实,而且你还剥掉我的衣服。”刀魅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 “别再说了!”她的史奴比本来就没穿衣服。 “你还替我盖被子,要我乖乖睡,唱摇篮歌给我听,说实在的,你唱得真的很好听。”他憋了一肚子笑。 “够了,我承认是我的错。”瞧他那张像偷腥的贼猫的脸,艾梅真恨不得给他一拳。“但你也该叫醒我。” “我试过啦!”刀魅无辜的耸肩。 “我看你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愈看愈火,霍地意识到他还赤裸着身子,她举目四顾,扫见床头散落的衣服,立刻不假思索的扔给他。 “你快点穿上。”她闭上眼不敢看他。 “你确定要我穿?” “叫你穿你就穿。”艾梅悄悄睁开一条细缝窥视,瞄见他手上拿的竟是她丝质的全感睡衣,倏地,一股热辣的血液自耳根冲上脸庞。 没多考虑,她探身抢回,这才想到她在国外早习惯了裸睡,这一动岂不全被他看光了。她连忙缩回到被单下。 “还给我!”她伸出一只藕白的玉臂。 眸底闪过一抹遗憾的刀魅微笑着,笑得眼睛都弯成上弦月,“你不是要我穿吗?那我就穿喽。” “你不要乱来。”她就只这么一件而已,而且想到衣服穿在他身上沾染了他阳刚的气味,她时顿觉得浑身不自在,无法言喻的麻酥感在体内颤动。“快还我。”紧抓着床单,她爬着前进抢下睡衣,头也不回的冲进浴室,全身像着火的感觉。 而身后传来他朗声大笑更叫她羞愧不已,连上舞台跌倒都没那么糗过。 好整以暇的穿上衣服,刀魅神情愉快,精神奕奕。 忽然间,浴室传来哗哗水声,他依稀可以想象流水滑过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儿自她诱人的丰盈淌下,溜过平坦的小腹,凝滞在她女性最隐密的黑色丛林……噢!该死的,光想他就欲火奔腾,全身发烫。 “你东西收好了没?我送你回去。”冲洗后,艾梅神清气爽,一扫刚刚起床的窘迫和起床气。 刀魅猛吸了口气,刚沐浴完的她头顶裹着大浴巾,身上穿着纯白的棉质背心和汗闲裤,像是山中精灵自氤氲的湖心走出来。几丝头发散在耳鬓、眉梢,在发末凝修珍珠似的水珠儿,一滴滴渗透了她的白色背心,他几乎可以描绘出她圆润的丰满尖挺。 霎时,全身血液逆流至胯下,刀魅感觉大腿之问绷得好紧,紧得他几乎怕自己的拉链被撑裂而当众出丑。 “你怎么了?脸好红,是不是感冒了?”她很清楚自己睡癖一向很差。“是不是昨晚被子没盖好?”抢被子、踢被子对她来说是正常的,但抱错“人”这还是生平头一遭,愈想愈觉得丢脸。 “没事,我想借个洗手间。”刀魅冲进浴室,耳边还传来她的担忧。 “喂!你那儿愈来愈肿大,你确定你没有内伤?” 门阖上的那一刹那,刀魅再也憋不住的爆出大笑。 他真是败给她了! 就在此时,骤响的门铃吓得艾梅从床上跳起。 这么一大早是谁?自门孔窥看,她愀然变色。 是小童!糟了,刀魅还在洗手间。她的心乱纷纷,不知所措。 “是谁?”刀魅平息了欲望,才走出浴室又被她推进去。 “小童来了,你进去躲一下,千万别发出声音。”投以严正警告的眼神后,艾梅迅速关上门,背抵着浴室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处变不惊的拉开门。 “艾梅,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小童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屋内。 “抱歉,我刚才在洗澡。”说着,她刻意的伸个懒腰。 “喔。”小童将大包小包搁在茶几上,“这是给你的宵夜。” “你和法兰该不会玩到天亮吧!”她才说完,便见小童打了个大呵欠。 “对呀!我们走了一个晚上,逛到所有的摊子都收了,后来我们还去唱ktv,直到现在才回来。”小童往后一仰,倒入艾梅的大床上。 “那法兰呢?” “他送我到家就回去了。”小童再打个呵欠,眼皮沉重得快撑不开,“你的床借我躺一下。” “小童,今天不行,我待会要出门。”刀魅还躲在浴室。 “那正好,我会替你看家,慢走。”小童翻个身,昏昏欲睡。 “可是我……等等,你要干么?”当艾梅乍见小童忽地弹坐起身,并睡眼惺忪的走向浴室,血色倏然自她脸上消失,她赶紧挡住小童,“你要做什么?” “上洗手间,可能昨晚吃太多了。”猛打呵欠的小童浑然未觉她的异样,绕过她继续走到浴室。 “慢……”已经来不及了。艾梅胆战心惊,也连忙跟着小童进入浴室。 偌大的浴室中空无一人,艾梅惊诧之余也松了口气,可是浴室内气窗小得仅容小孩通过,那刀魅呢?他不会化作泡沫了吧? “你跟我进来做什么?”小童的手停在门把上,“还是说你也要上厕所?” “没有,我是怕厕所的卫生纸没了。”艾梅讪笑,“你慢慢上没关系。”她连忙关上浴室的门,靠着门板深呼吸。 “嗨!” 冷不防肩上一个轻拍,艾梅骇然惊跳的转身,心脏差点被吓得蹦出胸口,她瞪着气定神闲的倚着墙的刀魅。 “梅儿,你在找我吗?”他小声的笑问。 “艾梅,你怎么了?”她的惊骇声惊动了浴室里的小童。 “没事,看到一只蟑螂。” 刀魅一点也不在意被当成蟑螂,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享受美食。 “你刚刚不是在……怎么会?”艾梅满腹困惑,指指他又指指浴室。 他耸了下肩,这小伎俩对身经百战的他可说是三岁小孩的把戏。 “艾梅,你在跟谁说话?”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现下最重要的是送走他,“你快出去。” 刀魅半推半就的任她推到门边,“我肚子饿了。”他意犹未尽的瞄了瞄她的宵夜和她。他最想吃的还是她。 “全给你。”艾梅快手一抄的将所有大包小包塞进他手里,在浴室门打开前一秒成功的将他推出门外。 “艾梅,你吃得还真快。”小童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连桌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肚子太饿了嘛!”艾梅牵强一笑,心下大大的喘了口气,总算将麻烦送走了,但愿日后一切太平。 小童蓦地想到,“啊!差点忘了,昨天看到杂志上刊载出,天王元锋为因应繁杂密集的演艺工作,决定要征助理,条件不拘,薪资优渥,还可以二十四小时跟着他,真是太棒了。” 艾梅心头隐隐感到不安,“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去应征。” 果然—— “艾梅,你真厉害,一猜就中,我已经报名了,应征面试时间就在下星期一。” 艾梅眯起眼,“跟我没关系吧?”她不想和那痞子纠缠不清。 “我想到你现在又没工作,所以……所以我也替你报了名。”小童声如蚊纳,瞟了瞟她。 “什么!?” “反正你闲着在家也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应征。” “我绝不去!”话语自艾梅齿缝间迸出。 “艾梅!”小童可怜兮兮的拉拉她的衣服。 “够了,别拉,我的衣服快被你拉坏了。”她真后悔认识了纯真善良的小童,更后悔遇见了他,一个无赖天王。 “艾梅,快起来。”敲门声如急骤的雷雨打在门板上。 屋内没有任何回音,小童取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大剌刺的跳上艾梅的床,扯开喉咙大喊,“艾梅——” “拜托,没有通告的时候让我多睡一会。”艾梅翻身,埋首在枕头里。 “什么通告?艾梅,你在说什么?”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的艾梅倏地张大眼,迎上小童探索的眸子,“没什么!”她忙不迭自床上跳起,“小童,你怎么又没敲门?” “我敲啦,这会儿恐怕整栋楼的人都快被我吵醒了。” 艾梅干笑,机灵的眼波流转,“你今天没去上课?” “艾梅,你忘了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你答应我什么?” 心咚地下沉,艾梅装傻,“抱歉,我真的忘了。” “还好我来叫你,否则面试的时间都被你睡过去了。”小童跳下床,双手环胸。“今天是我们去应征元锋助理的重要日子,为此我还特地请了一天假。” 艾梅笑得好苦,她宁愿小童不要记得今天这个大日子。 “快一点梳洗准备,面试早上十点开始,我们动作要快,提早一点到才能抢到好位子。” 艾梅套上睡衣,“好!别推我。”明明是来渡假的,怎么撇不开演艺圈。 禁不起小童黏人的磨功,她还是起来了,迅速梳洗准备后便跟着小童出门。 一路上,开着车,艾梅忍不住要问:“你到演艺圈打工,那你以后的课业呢?还有pub的工作怎么办?” “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就算我应征到了,大学的课还是可以继续上。” “那pub呢?”真替她不经深思熟虑的行为担忧。 “大不了辞了。”说完小童指着眼前建筑宏伟的电视公司大楼,小脸写满雀跃的道:“就在那边。” “小童,法兰知道吗?”艾梅利落的转弯,边找停车位边问。 “哎呀,没关系啦!这里这里。”指着一位难求的停车空间,小童兴奋的大叫,“看来我们今天会有个好兆头。” 佩服她的乐观,艾梅好笑的摇摇头。“我这有移动电话,你要不要打给法兰说一声?” 小童跳下车,“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么做什么事都要禀告他。不用那么麻烦啦,能不能应征到都还是个问题呢。快一点,我们走吧!” 艾梅无奈的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心里祈祷着但愿不要和那痞子碰上。 也不过是小助理的职位,竟涌进上千名应征者。 艾梅与小童走进接待室才发现人满为患,都排到长廊上了,不知是台湾失业率高居不下,还是元锋天王魅力所向披靡,来应征的人男女皆有,不过以女性居多,而且个个争奇斗艳,宛若参加选美大会。 艾梅和小童提早来,结果拿到的号码牌已是一千多号了。 “哇!人真多。”小童拉她到刚空出的一个位子,座位还是热的,“你先坐一下,我去逛逛。” 艾梅点点头,“ok!你小心一点。”她一方面怕小童迷路,一方面又不想碰上刀魅。 小童一走,艾梅优闲的拿了报纸正转身落坐,一个女音陡高了八度,硬是喊住了她。 “你干么坐我的位子?”浓妆艳抹已看不出原来长相的女子,一身黑色洋装紧里着她微肿的身材。 艾梅记得她是刚离座的女子。 “这位子是我先坐的,我只是去上个洗手间而已。”她睥睨着穿着简单牛仔裤装的艾梅,“你还不快让开。” 艾梅错愕了下,还来不及反应,周遭已有看不过的人仗义执言。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你自己先离开位子的。” “对呀!位子上又没贴你的名字,你凭什么叫人让位?” “凭什么,凭我是元锋的女人。”她不可一世的说。“我可是内定的,你们也不过是陪衬。” 艾梅掩着嘴忍住笑,佩服这女子的大胆直言,也同情刀魅身为演艺人员,八卦永远离不了身。 立刻,在四周一片窃窃私语中,镁光灯突然不断往那女子身上闪,是狗仔队,艾梅不由得钦佩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而那女子倒也懂得把握成名机会,开始大放厥词,艾梅不想被卷入这场风波,正想退出这混乱之地,没在意到背后的摄影师,脚下一个颠簸,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后跌。 “小心!”一只大手适时搀住她的身子,说的话带着洋腔。 “谢谢!”艾梅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留着银灰发的中年外国男子,她笑脸僵了下,心下大喊糟糕! 居然是她的唱片制作人。艾梅赶紧甩了下飘逸长发,以发掩蔽自己的脸,从容的站稳与他保持距离。 “是保罗包威尔。”不知道谁大叫一声。 “是世界知名fire摇滚乐团的制作人。” 旋即艾梅被挤出人群之外,只见镁光灯闪烁不停。元锋的小八卦跟保罗包威尔来台的新闻相较就显得微不足道,何况谁知那女子是不是造谣生事,以制造绯闻作为成名的手段。 “很抱歉,目前所有行程无可奉告。”保罗在回答记者的同时,视线穿过人墙锁住艾梅。 艾梅全身紧绷,回避他探索的目光。保罗只知道琼莉放她个长假,为世界巡回演唱会做准备。 “包威雨先生,你中文说得很标准,是不是特地学过?” “没有,我有几个朋友是东方人,跟她们学的。”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艾梅,让她胆战心惊。 “听说包威尔先生心仪的对象是fire的经纪公司负责人琼莉米克小姐,这是不是真的?”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保罗笑容亲切的回答。“很抱歉,我还有事。”在保镖排开万难离去前他还刻意多看了艾梅一两眼。 但愿他没认出她来。艾梅在保罗走后绷紧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心忖琼莉在搞什么,居然让老头子出来,也不看紧他一点,害她差一点被认出来,毕竟他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家人之一,同时追了琼莉十多年,这已不是新闻。 “刚刚是怎么回事?”绕了一圈刚回来的小童问。 “是保罗包威尔。”艾梅将报纸放回,心底还余悸犹存。 “什么?那个一手打造fire摇滚乐团的天王制作人。”小童难掩雀跃的拉着她的衣服,“他真的来台湾了?那fire摇滚乐团呢?主唱薇薇安罗和贝斯手凯迪拉克,以及吉他手乔海格尔,还有鼓手东尼蓝德尔,他们有没有来?” “只有保罗包威尔。”艾梅怎么也没想到她也是fire迷。 “啊!好可惜,人家可是薇薇安的忠实歌迷。”小童兴奋不已,充满期待,“不过,能拿到保罗包威尔的签名也不错,只要能应征到工作,就有机会和保罗包威尔见面,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拗到魔音薇薇安罗的签名照,那就真的卯死了!” 艾梅心想,要是小童知道她就是那红发的魔音薇薇安不知道会怎样?等要走时再说出真相好了。 第五章 “童晓萍,罗艾梅。” 一连喊了二十来个人,忽然工作人员喊到她们的名字。 “轮到我们了。”小童赶紧拉着她冲到第一位。 工作人员数了下人头,确认无误,“ok!你们跟我进来。” 在填完问卷后,约十人为一组的被个别带进会客室,艾梅和小童被分开,和刚刚自称是元锋的女人在同一组,艾梅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温明丽。 “没想到你也是来应征的,该不会想借机靠近元锋,以为这样就可以麻雀变凤凰吧?”温明丽趾高气昂,不屑的上下打量她。 艾梅险些失笑出声,凭她魔音薇薇安的名声还需要元锋的衬托吗?温明丽是在说自己吧?真不懂刀魅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艾梅坐在位子上,无聊之余正好听听温明丽和其他女人的八卦。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商祈开门进来,扬起笑脸道。 他的长相不逊于刀魅,立刻让众娘子军眼睛为之一亮,脸红心跳。 只有艾梅有种想拔腿逃离这里的冲动,但想到对小童的承诺,她只好认命地坐在位子上。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各位都是高学历、集才华及美貌于一身的美女,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想来应征这份工作。” 每个人都洋洋洒洒的发表观感和主见。 终于轮到艾梅,在商祈饶富兴味的目光下,她深吸了口气,“好玩。”本来嘛!她是回台湾渡假,反正闲着也是没事,正好可见识台湾和好莱坞演艺生态的不同之处。 其他女子都睁大了眼珠子,像看外星人般对她行注目礼。 “你难道没有什么期许和希望吗?”商祈知道,表面上大家发表的理由皆冠冕堂皇,实际上免不了憧憬着麻雀变凤凰。 “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艾梅莞尔,说实话也不行。 “一般人是希望接触不同的人事物以汲取经验增广见闻,你呢?” “就是好玩!人活在世上如果不能乐在其中,那活着岂不很累,凡事不必看得太严肃、太认真。” 她不想步上母亲的后尘,母亲就是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太执着于爱情,才会让她成篇孤儿,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事物投汪太多感情,更不可能涉入爱情,至于琼莉的命令,等回去时再跟她说没有合适的物件…… 不期然脑海飞快的窜过刀魅玩世不恭的笑脸,令她心头一震,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商祈深思的打量她好一会儿,突然露出笑容,“请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这也是你的考题吗?”艾梅似笑非笑的问,这家伙的意图太明显了。 他干咳了几声,清清喉咙掩饰心虚,“是的,这是为了确保日后元锋不会遇到抓奸事件或有男人突然找他谈判。”“我没有男朋友。”温明丽抢答,不可一世的睨视艾梅。 其他人也不让温明丽专美于前,抢着回答没有男朋友。 “你的回答呢?”商祈对她感兴趣的眼神她不是没见过。 “我可以选择不作答吗?因为现在没有未必代表将来也不会有。”刀魅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小石子,使得艾梅微恼的黛眉微颦。 “那么意思是现在没有了?”商祈笑意更浓,眼底不掩激赏之光。 “你知道又如何?我想依你的条件多得是美女青睐。”她深呼吸的冷静躁郁的心情,绽开笑靥,戏了观左右正用眼神将她凌迟的娘子军,“而且我也有意中人了。”她还想活着走出这间会客室。 “是谁?该不会是元锋吧?”他可没忘记在pub相遇的情景。 这个男人跟她有仇是不是?没看到她快被致命的眼光分尸了。 在艾梅冷笑的瞪视下,识时务的商祈笑意更浓,转回道:“ok!今天就到这,结果会另行通知。” 众人鱼贯而出,艾梅横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说:“你是故意的。” “哪里,慢走,不送。”商祈依然笑容可掬。 一步出会客室,艾梅立刻受到排挤,早习惯演艺圈生态的她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批评。 “怎么了?一切都还顺利吧?”小童仍处于情绪高昂的状态。 “没事,就等结果。”艾梅连忙拉开小童,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她们刚刚在说谁?讲得那么难听。你知道她们在说谁吗?” “没什么!”还好小童少根筋,艾梅松了口气。“我想去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来?” 小童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你,说不定有机会见到元锋。” 艾梅耸了下肩,不置可否,转身时小童叫住她。 “洗手间从这边走,出第二个转角后,你会看到就在楼梯旁。” “我知道了,谢谢你。”艾梅颔首致意,不安的心想,若是小童知道她瞒了她真实身份不知道会怎样?曾几何时在荧光幕前戴着虚伪的假面具的魔音薇薇安,居然开始在乎别人的想法? “艾梅?”刀魅蓦然冒出惊喜的声音。 艾梅悚然一惊,“你怎么在这?”脱口而出后她才发现自己问的是废话,这里不就是他的大本营吗? “我的经纪公司在这。”他咧嘴微笑着,流露出朝阳般温暖的气息。“那你呢?你是来应征的吗?”公务繁忙,害他都没时间去找她。 “不关你的事,你离我远一点。”她一点也不喜欢被他影响心情。 被她推了一把,刀魅故做捧心的样子,“噢!你伤了我脆弱的心灵。” 瞧他唱作俱佳,艾梅没好气的道:“要不要我再补一拳?”她抡拳恫吓着。 不料他大掌一伸,裹住她的拳头,使劲一带,她措手不及地整个人跌入他的怀中。 “你干什么?”她心跳如擂鼓,感觉周遭的温度突然变热了,窘迫的挣扎着试图推开他。 “嘘!有人来了。” 她也听到了脚步声,登时慌乱的扭动身躯,“那你还不快放开我?” “别动!”她在他怀里这一乱动,效果是很惊人的。他忙不迭的拉着她躲进楼梯间的安全门后。 “你若想让人知道你正和大明星元锋在一起,就继续发出声音没关系。” 瞪着笑得邪恶的刀魅,艾梅只能咬牙切齿。听着安全门外移动的人声和脚步声,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登上明天头条新闻。 “周海玲这女人真过分,仗着她干爹撑腰,就霸着元锋不放,还要求项姐和元锋一起出唱片,也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空有张脸蛋的偶像歌手,唱歌比鸭子叫还难听。” “谁叫她干爹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听说跟元锋上过床的那个当红知名红星方亚美,主动提出想和元锋一起拍mtv,说好听是义不容辞,说难听就是想吃回头草。” “谁知道,元锋本来就是情场浪子,凭我们这些条件他大概还看不上眼。” “不知道元锋的床上功夫是不是真如杂志上写的那么神。” “哎呀,你发春啦……” 笑声慢慢远去。 艾梅瞅着脸色瞬变、一脸尴尬的刀魅,忽然心情大好。 “你别相信她们说的。”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艾梅噙着嘲弄的笑,“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相信什么?”男人十个有九个潜藏着兽性,剩下一个是无能。“是你换女人的速度还是你床上功夫不行?” “我行不行还得你用过才知道。”刀魅双手撑着她背后的墙,瞳眸中簇着两团火苗。 “你还是留给那些等待你临幸的女性同胞吧,不但可以拓展国民外交还可以造福世界。”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你忘了我们后面是洗手间,你该不会连尿和屎的味道部分不清楚吧?” 这女人0难道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刀魅不讳言,他可怜的男人自尊心微微受挫。 “我喜欢你的容貌,喜欢你的名利与权势,有你这个金玉其外、光鲜亮丽的男朋友,绝对可以满足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 “你这是在夸我吗!怎么我觉得听起来像在损人!” “这可以说明一件事。” “什么?” “你该庆幸自己没有得老年痴呆症。”艾梅拍了拍他的肩,乘机滑出他怀中退到门边,“保重,大明星。” 只见她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后,刀魅又好笑又好气,不否认自己的确心动了,对这曾是戏言的童年约定开始认真。 不知道当她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刀时会如何吃惊? 难得的雨夜,又适逢不是周末假日,pub内聚集的夜猫子比平日少,但还是让酒保和服务生忙得晕头转向。 而难得小童来上工,艾梅正好将工作还给她,也从她颓然的神情中得到被录取的消息。 这种因公徇私的行为也只有刀魅这痞子做得出来!看到小童那么伤心失望,艾梅也不忍再污蔑她的偶像。 “要不然你代我去?”天知道刀魅那家伙是不是想借机整她,反正她不去报到他就会死心,而且他还有那么多对象可以选择。 突然,艾梅被自己胸口满溢的酸气吓一跳,她是怎么了?怎么脑海全是刀魅的身影?她连忙甩甩头,斥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你干么呀,这是你应征得来的,只要你记得帮我拿签名照和cd就好了。”小童重绽欢颜。 “小童,真是对不起。”小童对她那么坦白,而她却对她隐瞒了许多事。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小童又恢复了精神,“法兰,我们今天来替艾梅庆祝好不好?” “那有什么问题。”法兰酷酷的调调依然是众女性客人的最爱。 “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小童揽着艾梅的肩说。 艾梅也感染到她高昂的兴致,“那好,今天的酒钱全算我的,阿恩,你也一起来。” 此刻她不是魔音薇薇安,管他什么元锋、刀魅的,她的人生不需要爱情。 唐念恩淡淡的睨了眼已跌进恋爱泥沼肖不自知的艾梅,“你在乎他吗?” “他是谁?”接过他递来的酒,艾梅一仰而尽,暂且不去想那些恼人的情事。 “问你的心。”那他的心呢?他又该怎么找回? “阿恩,你说话好玄。”蓦地,艾梅眼前的唐念思变成了两个。 “艾梅,酒不能喝那么猛。”法兰浓眉攒起,回头看向正疯狂的又跳又叫又大笑的小童,不知该顾哪个。“女人,你的名字是麻烦。”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法兰,艾梅交给我。”唐念恩深思的想,该让刀魅欠他一份情。 “那拜托你了。”法兰快步走上舞池去制止玩疯的小童。唉!谁叫他爱她爱得狂。 头好痛! 艾梅感觉脑袋里像是重金属摇滚乐团在开演唱会,而身子则酸疼得像被连续操了七天的舞。 她起不来,只能在床单下吃力的移动四肢…… “床单!”当这个念头闪入脑海,她悚然一惊的发现床单下的自己竟不着寸缕,她可以清晰的感受丝绸的质料拂过肌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醒了?”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 艾梅霍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集中在一张放大的脸,“是你!” “我不介意你称呼我一声刀魅或元锋。” 见刀魅全身上下仅围着一条浴巾,她耳根子一阵热,“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 “不会吧!上回乱抓人也就罢了,这次连自己的家也认不出来。” “问题是我怎么会在这?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她记得自己是在自由狂欢。 “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然后你又死搂着我不放,还吐了我满身,连你自己的衣服也弄脏了,我好不容易将你的衣服脱下,你却紧拉着我,还叫史奴比别走,这史奴比该不会是你的旧情人吧?”话语自他齿缝间逸出,含着浓浓的醋味。 “你这该不会是在忌妒?”艾梅哑声失笑。 “是又如何?”刀魅自觉没什么可隐瞒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你没听过史奴比?”除非他没童年。 “就算他是猫王也跟我无关,我要的是你。”他照亮的瞳眸紧锁住她。 艾梅望入他燃着两团火簇的眼睛,心卜通的漏跳一拍,“你别靠我太近。”不管他做了什么,后悔哭泣都于事无补,但现在她已经恢复意识,若再任他为所欲为,那她就真的该一头撞死。 “我告诉你,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我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真的认为我们之间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说来说去她就是想撇清关系。“如果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呢?”刀魅双手压住她身上的床单,欺近她。 “放开我!”她动弹不得,也不敢乱动。 “我不相信你是那种追求一夜欢的女人。”由她生涩的吻可以感受。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艾梅噙着嘲弄的冷笑。连她都不了解自己了,更何况是和她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他。 “你不相信爱情。”因为害怕改变而失去一切,因此选择逃避,这样她就不会步上她母亲的后尘。“你不相信永恒,也不相信未来,对你而言,只有自己能掌握的才是真实。” 艾梅心神一凛,“那关你什么事?” 一个多月前,她在录音室中录一首情歌,但老是唱不好,琼莉因而生气的叫她滚出录音室,并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你的歌声中缺乏一种让人共呜的感动,也就是你纯粹只是在唱歌,没有投入自己的感情,但这是情歌,你这样唱是不行的。你给我听好,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给我去渡个假,好好谈个恋爱,我希望当你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是蜕变后的魔音薇薇安。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在琼莉的安排下暂别歌坛,来到台湾。 而他识破了她的伪装,精锐有神的眼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 “getaway!idonotneedyourcare。”她强迫自己镇静。 “你英文说得挺不错。”刀魅想起在美国遇见她,“原来你去了美国。”难怪她在台湾销声匿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仿佛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她。 “没什么,嘘!我只想好好吻你。”他俯身攫住她鲜红似玫瑰花瓣的两片唇瓣,以慰昨日无法抒解的欲望。 炽热、狂野的吻几乎要自她的身体将她的灵魂抽离,她感觉自己整颗心像跌入欲火的漩涡。 蓦地,母亲临死前的影像窜入她脑海,她怎么可以忘了爱情会带人走向毁灭的一个活生生的实例。 艾梅惊惶的扭动身子,“不!”她奋力的挣脱那快焚去她理智的欲望之吻,但还是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灵机一动,刻意放松身体,不再抵抗,“说起来你也不过是想要我的身体,如果这样可以使你离我这一点,我不介意把自己给了你!” 感受臂弯里僵硬的身体,刀魅苦笑的放开她,从床上站起,“如果说我只是要你的身体,昨晚就不会什么都没做,任你又搂又抓的,还吐得我满身都是。”只能猛冲冷水来熄灭欲火。 艾梅愕然的望着他走进浴室,脑袋一片空白,只接受到一个讯息,那就是她的清白还在。 再度走出浴室的刀魅已套上崭新的t恤和牛仔裤,昨夜经过夜市买时还差点引起骚动,至于吐得他一身的罪魁祸首根本醉死了。 艾梅也迅速套上睡衣和外套,心虚的瞄了瞄一身英姿焕发的他,“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人帅穿什么都好看,简单的衣着包裹他结实的体格,看来就像时装模特儿展示最新的服饰。 “没什么,反正我也被人误会习惯了。”刀魅耸耸肩,“这次你不必送我了,还有下个礼拜一别忘了上班。”趁她失神的刹那,他偷袭了下她嫣红的小嘴。 等艾梅反应过来,他已扬长而去,留下残余的温度在她唇上,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她该不会是爱上了他?她的心徨了。 从不知助理工作那么累人,艾梅第一天上工就被刀魅以外的人差使,原因是她是新人,举凡倒茶扫洒都要做,甚至还要提防色狼毛手毛脚。 “艾梅,帮我这些拿去影樱”业务部的王子建扬声说,数据送到她身边时他的手还停在她腰际吃豆腐。 “把你的手拿开。”说话的人不是她,而是直到现在才现身的刀魅,“她是我的助理,不是你们的工读生。” 王子建识时务的闪人。 “你是我的私人助理。”刀魅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却被她拨开。 “但不是你家的菲佣。”男人最容易得寸进尺。 “梅儿。”刀魅跟着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本来早上九点你就该进录音室,因为你迟到了,现在改成下午两点,你最好去准备一下,时间快到了。”艾梅瞄了眼手表,“还有情歌对唱部份,得过新人奖的周海玲已经在录音室等,就腾你一个人没到。”她在美国也没像他那么混,还那么大牌。 “你不陪我吗?” 她送他一个大白眼,“请注意你身为公众人物的形象。”做别人的助理顶多提东西当跑腿做跟班,哪有人像她还得像经纪人一样,随时得注意他的生活起居,安排他的行程,至于那个商祈为了泡马子整天不见人影,好在再半个月这里她就解脱了。 “你要去哪?”刀魅眼巴巴的看她走出他的视线。 “买便当。”助理的工作就像老妈子。艾梅真后悔自己不在美国享受歌迷拥戴,却跑来这里当他的奴隶。 “我陪你去。” 在电梯门前,她反身挡下他。 “你想走出去引起骚动,也别害我莫名其妙的被你的影迷围殴。” “我可以伪装。”刀魅迅速的取出外套内无度数的黑框眼镜,并用橡皮筋绑个马尾,转眼间变成又土又拙的乡下土包子。 艾梅不得不佩服他精湛的换装和演技,改变个模样就像换个人。 “这样可以了吗?”他露出傻兮兮的憨笑。 她一愣,“随便你。”他孩子气的笑让她的心跳又变得不规律,她慌忙的转身盯着电梯上下的灯号。 而他就站在她身侧,近得她几乎部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清爽而不刺鼻,同时她的脑海中竟浮现那日他赤裸的宽阔胸膛,霎时她的心猛烈得跳动,她负担心他会不会听儿了。 “叮!”适巧电梯到了,暂时解除她的困窘。 但在走入电梯后,她才惊觉在人满为患的电梯内他反而被人潮推到她身旁,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 她屏息凝神,僵着身子不敢乱动,怕一个不适当的碰触都有可能点燃火焰。 谁也没开口,直到电梯到了一楼。 艾梅深深吐了口气,而刀魅脸上不似平日的嘻皮笑脸,冷硬没有表情。 “我们快走吧!”他的呼吸似乎有些紊乱,嗓音有些沙哑。 被他一拉,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飘,“呃!你裤裆那边突起来了,是不是刚刚电梯太挤被撞伤?”男人那儿是很脆弱,她可不希望害他变成中华民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太监。 刀魅一愣,进出电梯的人因她的话而全看向他那话儿,同时忍不住闷笑,困窘的红晕一下子爬满他白皙的脸庞。 “你……”他立刻拉着她逃难似的离开现常 直到大楼外刀魅才放手,他又窘又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叫她那么诱人,害他一靠近她就“站岗”,结果还被她曲解成撞伤。 “知道啊!你是经纪公司的当红炸子鸡,可不能有丝毫损伤,而我身为你的私人助理,自然要随时注意你的身体状况。”她在国外的特别助理还兼医护人员身份呢。 “那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身体构造跟女人不太一样?” “知道,所以你更应该小心。” “要是我是生理需求无法得到发泄呢?” “要我帮你找女人吗?”艾梅笑睨着他,意味深沉。 “你还说真的。”他败给她了。 “我记得项姐给我一本你的私人通讯簿上有不少红粉知己。”说着,她掏着背包。 刀魅好想哭,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哈!在这……小心!”艾梅抬起头,霎时惊声尖叫。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将他扑倒在地,还滚了好几圈。 一辆摩托车自他们身边疾驶而过,刀魅仅来得及看到黑影消失在转角。 “你没事吧?”艾梅忙不迭自他身上爬起。 “你受伤了!”刀魅收回视线,心为之揪紧。 她淡淡瞄了眼手肘处的擦伤,“没什么。”视线转向墙上的弹痕,“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债的事?还是你睡了人家老婆忘了擦屁股?” “我才不会忘了……”擦屁股。刀魅的话硬生生在舌尖打住,他居然不打自招,话锋连忙一转。“别管这个,我先送你去医院。” “这点小伤不必了……你干么?”她突然被他一把横抱起,霎时惊慌的挥舞着双手。 “出租车。”不理会她的抗议,他迅速将她抱进车。“到最近的医院。” “你够了吧。”艾梅挣扎着,“快让我下车。” “司机别理她,快开车。” “刀魅!” “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刀魅深情款款的说。 艾梅心头小鹿乱撞,“你别胡闹了,这点小伤不必去医院。” “万一感染破伤风怎么办?小伤也有可能变大伤。” “拜托,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我只是擦伤,不是中弹。” “不要再说了。”回想起来他仍心有余悸。 “刀魅。”这个顽冥不灵的大男人,她会给他气死。 “我喜欢听你叫我魅。” 在他含笑的目光下,她感觉滚烫的血液冲向脑门,连忙垂首不敢抬眼。为什么他要这样注视她?他是个花花公子,不可能有真心。 “医院到了!”司机刻板的音调响起。 艾梅猛然回神,她不能有爱,她发过誓绝不步上母亲的后尘,只要不爱人就不会有痛,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心。 她绝不要爱上任何人。 第六章 “医生,快点,我要挂急诊。”刀魅抱着她一古脑儿的冲进医院。“快放我下来。”艾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你要挂急诊?”医生被他的大嗓门叫出来。“不是我,是她!”将她放到护士急推来的病床上。“我没有要挂……”艾梅话未完就被打断。“她刚刚遇到枪击。”“那不是……”“枪击?你确定?”医生怀疑的问。 “不是的,我没有中弹。”她好想哭,为什么没有人听她解释,是她中文太烂还是国语不标准? “不管了,先推进急诊室再说。”医生指示护士动作快。 “等等,先听我说。”艾梅猛抓住拼命按住她的护士,“我没有被枪打到,我只是跌倒。” “跌倒?”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观。 艾梅用力的点点头,“你们看我这样像被枪打到的样子吗?” “这……”是不像。 “是那个白痴大惊小怪。”搞出那么大的笑话。 医生和护士的目光全转向刀魅。 “她还在流血,医生你快替她看看。”看到她粉嫩藕白的玉臂上的血痕,刀魅心如刀割,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 医生了然,又是个痴情汉,“她是你妻子吗?” “我还没结婚呢!” “疯子才做他老婆。” 医生忍不住笑了,“原来是男女朋友,小两口吵架了。” “我们不是男女……”艾梅话说到一半,嘴就被捂住了。 “医生,可不可以快点帮我看看她的情况如何?”刀魅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后。 “ok!没问题,miss李,推她进门诊。”医生指示,“先生,你要不要进来?” 他忙不迭的点头,笑眯了眼。 “可以把你的手从我嘴上拿开吗?”艾梅拉开他的大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下可好,她跳到太平洋都洗不清。 艾梅哭笑不得的看着坚持抱她回去的刀魅,“只是一点小伤,你也太紧张过度了吧?” “你为了我受伤,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刀魅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难不成吃饭时你还要喂我?”她开玩笑的问。 “有何不可。”刀魅笑弯了眼。 “你疯了,你有那闲工夫,我可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耗。”她迟早要回美国,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听她这么说,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真是不了解他的心。 “惨了!你录音时间到了。”艾梅蓦然想到,瞟了眼表,顿时花容失色,“我们得快点回公司。” “不用担心,今天录不成还有明天。” “去你的明天,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什么事都可以无所谓?那些工作人员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你知不知道花费多少人力资源就为了做好一张唱片,而你却这么漫不经心,我真为他们感到不值。” 她想起成名之前她和琼莉的奔波劳碌,不过绝大部份都是琼莉在外辛苦,而她只负责唱歌,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琼莉或许对她严苛了些,但那是因为求好心切。 刀魅脸色变了变,敛起吊儿郎当,“对不起!” 看他突然那么正经八百,艾梅反而手足无措,“这话你应该对那些在录音室焦虑等你的工作人员说。”看来他并不是无可救药。哎呀呀!他能不能救关她什么事,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她太在乎他了,这不是好现象。 天还没亮,突来的铃声大响,持续不断。 艾梅在朦胧中随手抓了某个物体摔掉,但铃声依然没有停歇,反而多了哀嚎声。 她睁开惺忪睡眼,“一大早鬼叫鬼叫的搞什么……你你怎么会在这?”她撑坐起身,乍见坐在地上苦哈哈的刀魅正慢慢站起。 “你让我在这打地铺你忘了?”刀魅一脸无奈的按掉闹钟。他发现她的睡癖实在有够差,踢被子、乱抱人就罢了,还乱丢东西,还好他不是那个什么史奴比,否则还有小命吗?“昨晚我陪你回来,你同意让我留宿一晚。”还是他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得来的。 “喔……她这才慢慢想起是怎么回事。还好她身上的睡衣还很完整,这是自从被他扰乱生活她改变的习惯。不期然瞥见躺在地上的闹钟,她愀然变色,“啊!糟了,上班时间到了。” 刀魅错愕的看她劈哩咱啦的跳下床冲进浴室,又快速冲出来,然后火烧屁股的打开衣橱翻找衣服,当着他的面开始宽衣解带,他的心脏面临空前绝后的挑战,眼睛舍不得眨一下,就怕错过精采画面。 都是他啦!他……艾梅的脑侮猛然窜过他在这儿的念头,“啊,你在看什么!”糗了,她刚刚换衣服的样子全叫他看“光”了,她不假思索的随手抓起一把衣服扔向他,“大色狼!” 衣服落到他脸上时,她不禁大惊失色,那竟是她挂在衣柜里的内裤。 红潮霎时扑上两颊,她迅速横越大床冲向他,在他欲取下脸上的内裤的前一秒抢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塞进衣橱里。 刀魅没想到她居然拿内裤扔他,脸上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邪笑。 “刚刚……刚刚是意外,你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艾梅面红耳赤的说。 哪有可能?他抿着嘴憋笑,怕一笑出来会被踢出门。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尴尬。 “等一下!你别动。”艾梅跳过床,跑到大门前自门孔探看来者是谁,这一看血色自脸上流失,“是小童,要是她看到你在这就糟了。”说不出是怕引起误会还是私心作祟,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他和小童碰上。 “我知道,躲到浴室。”他真的那么见不得人?活像地下情夫,不过能当她的地下情夫也不错。 刀魅走进浴室后她才深吐了口气,拉开门。“小童,早,一早有什么事?” “艾梅,早呀!”小童一蹦一跳的进屋,“我是特地来叫你起床的,免得你上班迟到。” “我看要我去拿签名照才是真。”她没忘小童每天耳提面命的事。要是让小童知道元锋就在浴室里,她恐怕会昏倒送医。 “嘿嘿,拜托你了,人家就这小小心愿。”小童转身要走,又倏地回头,骇得要关门的艾梅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 “还有什么事?” “我是想问那次我借你装有元锋照片的项链到哪去了?你还没还我。”小童鼓着嘴。 “呃……”不知怎么,她竟然私心想保留下来。 “没关系,你找到再给我就好了,我先走喽。” 望着小童远去的身影,艾梅暗骂着自己。 “是不是这个?”刀魅深邃幽瞳漾着柔和的目光,手里亮晃晃的心型坠子打开,他俊美的容颜立时呈现,“其实你不需要收集照片,我人在这,整个人、整颗心都送给你。” “你在哪拿的?”刻意忽略内心的变化,艾梅快手夺回。 “浴室里。” “我只是忘了……忘了放在哪。”窘困的她迅速将项链藏进抽屉。“谢谢你帮我找到。” “哪里!” 瞪着他碍眼的笑脸,艾梅微恰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你忘了你是我的助理。” 对呀!她蓦然想到今天的录像……瞟了眼表,她大惊失色。 “完了,你今天早上八点要去亲水公园拍摄mtv,现在都已经十点了,我们快走。”她没多想的抓起他便往外冲。刀魅笑咧了嘴,享受她温暖小手的肤触。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在山明水秀的亲水公园,搭起了摄影棚,宣传车外,刀魅被一群热情的影迷、歌迷包围着讨签名,而艾梅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直到工作人员一声开拍,全部人员就备战状态,将闲杂的观众和影迷驱赶,以免妨碍拍摄过程。 “你要不要喝水?”刀魅总算记得被晾在一旁的艾梅。 “我不渴。”她知道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她不识好歹,还有影迷对她投以鄙视的眼神。艾梅不觉莞尔,这对她这个世界巨星倒是一个新的经验。 “元锋,动作快,就等你一个人。”商祈在远处吆喝。 刀魅踟踌,“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的温柔令她无法招架,在他的凝视下,她感觉两颊发热,不禁懊恼自己的脸红心慌。 怕被他识破她的异常,她别开了脸,“你放一百个心,你还是多去关心你的迷姐迷妹们吧。” 刀魅碰了一鼻子灰。 “元大哥,你别理她了。”方亚美一脸醋味的说。 她是这部mtv的女主角,艾梅曾在报章杂志看过他俩的花边新闻,应该是他的旧爱。 她冷眼看刀魅被方亚美拉开,瞧她整个身体都贴上去,而他还无所觉的和她嘻笑,走到一半又加入了和他闹绯闻的歌手周海玲。 艾梅愈看愈火,他到底是来拍mtv还是泡马子的? “果真是你呀!薇薇安。” 艾梅猛地抬头,“保罗。”她怎么也没想到担任刀魅音乐带制作的竟然是保罗包威尔。 “琼莉说你去渡假,你怎么会跑到这边来,而且还弄成这样?”保罗用流利的英文问。 艾梅也回以英文,幽幽叹息,“这一言难荆” “我还怕认错人,特地去查一下你的数据,刚刚我才记起琼莉曾提过你的中文名字。” 三句不离琼莉,这男人爱惨了琼莉姨。 “你一个大明星怎么会沦落到那个浑小子的身边当助理?”基于爱屋及鸟,他对艾悔自然有份照顾的义务。 “这是我自找的。”她其实可以坚决拒绝小童,可是却没这么做。 保罗深思的注视她好一会儿,“梅,你变了。” “有吗?”艾梅摸了摸脸,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不敢迎视他。 “我可是跟琼莉一起看着你长大的。”保罗笑呵呵,回转过身触及元锋眼中射向他的杀气,他若有所思的说:“是因为他吧?” “保罗,你别胡说,我跟他没什么。” 保罗收回视线,弯了弯唇角,“你没发现你脸上的表情比以前丰富多了。” “包威尔先生,你的助理在叫你。”刀魅走过来,快手一捞,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霸道的将艾梅揽进怀中,弃那些拍摄人员在一边。 “你在搞什么?现在在拍摄中。”艾梅挣开他,又羞又气。 “元锋,你在做什么?”身兼导演的项如意气急败坏的走上前。 “元锋,你是想替明天的报纸增加张数吗?”商祈饶富兴味的看着艾梅和刀魅。 艾梅这才意识到周围的镁光灯全聚到他们身边,她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请问元先生,这位罗小姐真的只是你的助理?” “元先生,你们认识多久了?已经在交往了吗?” “元先生,她会进演艺圈到你身边担任助理,据传是你事先内定的,这是不是真的?” 一群比鲨鱼还可怕的记者蜂拥而上,紧咬着他们。艾梅在骇然变色之余只能紧靠着刀魅,以前有擅长四两拨千斤之术的琼莉当靠山,她完全不必烦恼,这会儿面对有如大军压境的媒体,她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她不是演艺圈的人,请不要为难她。”刀魅将她藏在背后,攒起剑眉,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一旁的商祈看情势不对赶紧命工作人员驱赶那些记者,并摆出和善的笑脸,“很抱歉,元锋今天有点累,明天记者会上再向各位说明。” 保罗也拍了拍艾梅,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说:“国外的狗仔队你都不当一回事,现在居然会被这小小阵仗吓到。” 艾梅才猛然惊觉自己竟躲在刀魅身后,她忙不迭推开他,却害自己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在她的惊声尖叫中保罗及时抱住她,霎时镁光灯再度闪烁,这会儿主角变成她和世界知名的保罗包威尔。 刀魅气黑了脸,若非怕他再制造新闻的项如意拦住他,他更想冲上前拉开他 而一旁的媒体记者乐不可支,明天的报纸肯定不缺新闻可写。 “我送你回去。”刀魅在收工后找上艾梅。 “你嫌新闻闹得还不够多是不是?”他到底有没有半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绯闻对明星的知名度具有不可抹灭的杀伤力,就算身为国际巨星的她也不敢像他这么嚣张,现在在闹了绯闻他还不避嫌的黏着她,天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 什么三角恋,大明星的秘密情人是身边的小助理,为攀上世界知名音乐制作人弃旧爱等等,天花乱坠乱写一通,看的眼花撩乱。 “走开,保罗会送我,不必麻烦你。” “保罗,叫得还真亲密,你们交往到什么阶段?”嘴里泛着酸,刀魅忌妒的回想起在拍mtv时的情景。 “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如果这是你想要知道的……啊!你想干么?”话未完,刀魅突然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电梯前,她措手不及的只能圈住他的脖子以防跌到地上。 “快放我下……”小嘴被他恶狠狠的吻住,她望入一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心跳如擂鼓。 他温热的唇辗转吻吮着,触动她内心深处的弦,她感觉身上每个细胞都像着火一般燃烧起来。 要挣扎的念头缓缓消失,理性的思绪也渐渐变得模糊…… 直到“叮!”一声,电梯乍响惊醒了她,她连忙推开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电梯里走出刚开完会的项如意、商祈以及保罗。 完了!艾梅感觉乌云覆在头顶。 “我要下班了。” “等等,你还不能走。”项如意微愠,气他这种不经大脑的行为,也不想想外面流言闹得满城风雨,若非她在演艺圈还算有点影响力,他岂能安然的躲过媒体记者的追逐。“你要留下来。” “不,大不了我不做了。”刀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元锋,你不能这么我行我素,别忘了你的身份。”商祈也觉得事情闹得太大了,而他还敢这样正大光明的抱着她出去?天知道大楼外面隐藏了多少鼻子比狗还灵的狗仔队。 “商祈,我们应该没有合约关系吧?”也就是他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人。 “元锋,你该不会是想搞退出演艺圈的蠢事吧?你听着,我不准。”项如意大惊失色。好不容易发掘一块美玉,怎能任他埋没。 “我是在考虑,所以别逼我。”刀魅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抱着又羞又窘正不停挣扎的艾梅进入电梯。 “你不是玩真的吧?元锋、元……”项如意的喊叫被阻隔在电梯外面。 “放我下来。”艾梅羞不可抑,“你玩够了吧!我不是你游戏的对象。” “我没有玩,我对你是真心的。”刀魅低头凝睨着粉颊艳似红霞的她,情难自禁的再度覆住她嫣红的双唇。 她瞠大了眼,感觉肺中的空气快被他抽干了,全身包围在他阳刚气息之中。 直到快窒息时他才放开她的嘴,“你好甜。”他改而轻轻逗弄她的耳垂。 一阵酥麻的电流窜过全身,她觉得四肢虚软无力,只能攀附着他。没听到电梯抵达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理智在他邪肆的挑逗下脱离了大脑,她只觉得身体好热…… 当背陷入柔软的床铺,身体的震动倏地唤回她的理性,她惊觉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大片的白色落地窗洒入一地绚丽的落日余晖,点缀这间原木装潼的雅致套房。 “这是什么地方?”艾梅连忙坐起与他保持距离,危机意识渐渐升高,加速了原本急遽的心跳。 “我的休息室。”在视着沐浴在霞光之中的她宛若女神圣洁不可侵犯,刀魅呼吸一室,感觉胯下变得紧绷。 “我该回家了。”她想下床,可她连床边部没碰着,就被他欺近的放大脸庞吓得退回去。“你别过来。”预期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她方寸大乱。 察觉她的惊惶,刀魅深叹了口气的后退,“你不该忘了我。”他好想将她搂入怀中。 望着他黯然的瞳眸,艾梅胸口微震了下,恍惚之中某种影像掠过她脑海,可是她想不起来。 “我们以前,在更早之前是不是见过?” “你想起来了?”他惊喜不己。 “不可能啊!我自六岁之后就离开台湾,连国小都没念,也没几个童年玩伴,你究竟是谁?” 刀魅垮下双肩,嘴角泛着涩涩的笑,“算了,当我没说。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狗仔队,为了避免麻烦,我看今天就在这休息吧,隔壁还有一间休息室,我就在那儿,需要什么再跟我说。” “可是……” “别跟我争!”刀魅邪恶的一笑,“还是说你舍不得我,希望我留下来陪你?我是不介意身体借你当史奴比啦!”唉!没想到他居然跟个玩偶吃醋! 想起上次喝醉的糗态,艾梅娇颜不争气的酡红,他看得一阵心神荡漾,猛吞口水。 “看什么,还不出去。”被他大咧咧的盯着,她心跳如擂鼓,感觉室温在升高。 “对不起!”敛起神智,刀魅躬身一礼的转身离去。 当他消失在门后,弥漫他气色的房间顿时显得冷清,她鼓动的心渐渐和缓。 躺在他睡过的床上,绪蜷的抱着他用过的枕头,汲取他男性的味道,她想,她是沦陷了,只是嘴硬的不想承认。 她也曾憧憬过爱情,渴望像平凡的小童拥抱爱情的温暖,但现实中,她害怕步上母亲的绝路,她怕在爱上他后,心给了他,一旦他离她而去,她会随着心死而枯萎,慢慢走上灭亡。 她怕呀! 第七章 艾梅在避他。刀魅心里有数,不过他若这么放弃就不叫刀魅了。 但连续几天拍摄mtv,练舞练歌还要参加戏剧录像赶通告,再加上广告片约不断,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车上补眠,根本别提和她好好谈。 他累惨了! 艾梅看着连喝饮料都在打盹的他,黑眼圈和下巴的胡髭都冒出来,一阵怜惜袭上心扉。 “十分钟后要进录音室录最后一首曲子。”商祈打开化妆室的门,探进头压低了嗓音,“记得叫他。”说完轻轻带上门。 艾梅点点头,收回视线猛地迎上刀魅幽黯的双眸,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不好意思吵醒了你,十分钟后我再来叫你。”她正要站起身,冷不防他抓住她皓腕,她愕然回头。 在未及防备的刹那,她被他使劲一拉,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忘了抵抗,忘了思考,只儿他的嘴紧贴着她的。 “别走!求你留下来陪我。”刀魅喑哑的低喃充满磁性,拂过她细致的唇瓣,她心跳急促。 当他湿热的舌尖轻撬开她的唇深入她口中,她身体窜过触电般的战栗。 他的舌在她唇舌间游移,轻舔着她羞涩的丁香舌,挑逗嬉戏的想撩起她相同的回应。她杏眸圆瞠,从不知道吻也可以如此的火热、煽情。 看到她惊愕的反应,刀魅绽开阳光般的笑靥,她的吻让他恢复了精神。 “你难道不知道接吻的时候要陶醉的闭上眼睛?” “那不就什么都看不到,谁知道吻到的是猪还是狗。”艾梅微嗔,浑然没有察觉此刻自己正偎在他臂弯中,像个小女人。突然,她感觉到好似有一双眼在暗处窥视着他们,可是化妆室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啊! 他一愣,爆出大笑,“说得也是。”笑声歇了歇,他深情凝眸的望着两颊泛着醉人红晕的她,“要证明我不是猪也不是狗,那么我只有更努力……”话收尾于一个深深的吻。 他湿润而炽热的舌在她嘴里搅动,搔得她又痒又酥麻,使她忘了感觉有人在窥视的事,她试着响应,含住了他的舌,立即听到他猛抽了口气,她更加大胆的撩拨着他,好奇的不断用于香舌挑弄他的舌…… “你在玩火。”刀魅鼻息变得混浊,沙哑的声音变得破碎。 “那也要你行才玩得起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艾梅才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多暧昧,惊惶的望入他簇着火焰的黑瞳,忙着澄清,“你别误会,我……唔!” 刀魅攫住她的唇阻断她接下来的话,他突来的狂野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悚然一惊,“等等……” “嘘!我会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微刺的胡髭搔过她敏感的脸颊,在她耳颈间磨蹭,轻轻吐出的磁性嗓音扰乱了她的思考,他的舌头灵巧的舔弄挑逗着她的耳垂,阵阵酥麻快感直窜周身,她知道自己该叫他停止,可是她感觉全身虚软,无力推开他也无法制止。 “魅!”最后她只能软绵绵的叫唤他。 “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他的手移上她细致白皙的颈项,一路向下挑开她衬衫的扣子,潜入蕾丝内衣边缘,覆上那雪白的圆挺,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叹息,情难自禁的俯首含住那高耸的峰顶。 艾梅惊呼的喘息,“不要……” 一对魔魅的瞳眸染上欲火,他没停歇的以舌尖绕着她诱人的蓓蕾。 “我……”好热、好热。她忘了要说什么,脑子被欲火焚去思考能力。 刀魅勾魂的注视她娇媚、绯红脸蛋,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此时此刻。 他温柔的扳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大手探入她裙摆中。 “魅……不……停下。”她快承受不了,身体往后仰的想退开,却怎么也动不了,手无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却没有推开他。 “不……”她想叫他停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元锋,你准备好了……没?” 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了刀魅,他连忙转动椅子将艾梅藏在怀中,冷冷在视程咬金,“你不会敲门吗?”他竟然失去警觉心,以前就算和女人上床,他也不曾昏头的连脚步声靠近都没听见,而和她才不过进行到前戏就让他沉迷得忘了一切。 商祈笑得很无辜,“我敲啦,是你没听见。” 艾梅感觉全身热得像置身于热滚滚的锅子里,恨不得此刻有地洞让她钻,她居然连反抗都没有的差点给他吃了。 “出去!” “是、是!”商祈识时务的退出门,十分清楚绝不能捻欲求不满的虎须。 “放我下来。”她连忙从他大腿跳下。 刀魅感到一阵失落,默默压下无法宣泄的欲望。 “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撂下话,艾梅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懊恼不已的他。 好不容易和她展开进一步的亲密关系,谁知又让她溜走了,他该用什么方法让她不再害怕爱情呢? “你爱上他了?”在录音室外,保罗打量着愈显娇艳的艾梅。 “保罗,你几时回去?需不需要我替你饯行?”她赶紧转移话题。 “你跟琼莉都是让男人欢喜又烦恼的女人。”他长叹一声。 “你们在谈什么?”充满忌妒的火药味飘进他们之间。 保罗回头看了眼杀气腾腾的刀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没什么,叙叙旧。” “你们又不是什么老朋友,有什么好叙旧的。”他像捍卫私有物的站在艾梅面前。 “他不知道吗?”保罗投给她狐疑的眼神。 艾梅摇摇头,“我是来渡假的。”没有必要昭告天下。 “这倒也是啦!那你打算几时回去?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她能潇潇洒洒的走吗? “要开始录音了。”刚走过来的项如意感觉气氛不太对劲,立刻指示。 “她在搞什么?就快发片了。”项如意沉下脸。 “大不了明天再录,艾梅走,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刀魅一点也不喜欢见她和保罗走那么近。 “别闹了。”艾梅甩开他的大掌,怕急促的心跳泄漏了她的在乎。 “元锋,今天不录好明天就没时间,而下礼拜就要开始一连串发片和宣传的行程,到时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商祈很无奈,他也好几晚没回自己的家了。 “是啊!快点录完,包威尔先生的时间很宝贵,我们不能耽误他。”项如意投给保罗含歉的眼神。 “不然换人嘛!”刀魅将艾梅推上前,“叫她试试。” “不行!”商祈和项如意难得的异口同声。 “她不算是演艺圈的人,而且没有任何经验。”商祈悄悄观了眼项如意,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不禁哀叹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没有元锋那么顺利,是他表现不够明显还是她根本少根爱情筋? “也不过是唱歌嘛,谁不会,会发声就好啦!” “元锋,你不要胡闹了,她连新人都谈不上。” “项姐,我也是唱片界的新人。” “可不可以容我插进一句话?”艾梅举起小手,当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时,项如意忽然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沉稳的威仪,丝毫没有胆怯,仿佛很习惯众人的注目。 “在你们决定之前请问一下当事人我的意见,别当我不存在。”要她唱歌还得经过琼莉那关呢! “抱歉。”项如意震慑于艾梅天生自信的神态,不仅是她,连其他工作人员也有相同的感觉。 “梅儿,你跟我一起唱嘛!”刀魅想抓住每一个与她共处的记忆。 艾梅瞄了瞄保罗,只见他耸耸肩不实可否。 “你可以唱吗?”商祈沉吟的问,或许她真是一块光华内敛的星石,等待有心人发掘,给她这次机会试试,不一定一颗明日之星就诞生了。 “你想试试看吗?”项如意发现自己也想赌赌看。 “艾梅,大家都同意了。”刀魅兴奋的像小孩一样,握住她的手。 艾梅挣开他,“我……”手被他抓的好热好热。无措的只能求助于保罗。 “包威尔先生,你不介意我们临时换人吧?”项如意凭着过来人的敏锐观察力,总觉得保罗和艾梅身上流动着诡异的关系,她很好奇,但这毕竟是保罗的私事,他想和谁交往都不关她的事,只是她不希望刀魅受到伤害。 “艾梅,你想试试吗?”保罗也知道情歌是艾梅一大致命伤,但未来的演唱会不可能避免唱情歌。 “我……”艾梅犹豫了下,望入刀魅殷切希冀的眼眸,她不忍心说不,只好点了点头,这首情歌就当是对他的留念。 0 “录音室门口怎么那么多人?”不放过任何进演艺圈机会的温明丽现在是周海玲的助理。 “大伙围在那做什么?”周海玲想前往录音室,却发现路都被人挡住了。 “不知道!”温明丽狐疑的颦眉,隐约听到悠扬动人的旋律,“好像有人在唱歌。” “我也听到了。”太棒了!周海玲愕然失神,沉浸在动人的旋律之中,直到轰然的掌声迸出。 “怎么是她?”远远望见录音室内的艾梅,温明丽咬咬牙,忌妒吞噬她的心,明明那个女人的机会是她的。 “究竟是谁在唱歌?”周海玲推开人墙,闯入前方想一探究竟。 “是罗艾梅,她和元锋两人在对唱情歌,唱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我也是,我一定要去买这张专辑。” 周遭的交头接耳更是刺激了温明丽,“居然是她在唱,太过分了。”她咽下肚子里的妒恨。 嘈杂的人声中,周海玲明白她的位子被人取代了。 温明丽走到她身边,“你也不过迟到个几十分钟,她居然抢走你的位子,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 “够了!别再说了。”罗艾梅唱得比她好,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周海玲掉头就走。 “海玲,你这是做什么,这首歌明明是你唱的。”温明丽赶紧追上,“我们可以控告他们违约。” “是我们不对,我们迟到,放弃了这次机会。”就算她唱也未必能唱得像罗艾梅一样,扣人心弦。 “可是……”她不服气,凭什么罗艾梅能快她一步登上舞台? “我们走吧!”周海玲唇角泛着苦涩的笑,脱掉偶像新人这光环,她连罗艾梅都比不上。 温明丽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跟上周海玲的步伐,她不会就此罢休,成名一直是她的梦,她不容任何人挡在她面前。 温柔的吻如细雨般洒在她额上、眉间、眼梢、鼻端、嘴角,细细痒痒的扰乱了她平静的心湖,她不由得皱起俏鼻,想问躲又好奇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下一刻,那吻加深了,充满阳刚气息的吻让她快呼吸不过来。 艾梅霍地张开眼,赫然瞧见一张放大的脸,那不是梦! “刀魅!”她使劲推开他,拔高了音量,“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刀魅不怀好意的笑,魔眼瞅视着睡姿撩人的她,感觉男性的欲望蠢蠢欲动。 “我是说你怎么随便乱闯进别人的房间。”喔,她都忘了他曾是混黑社会的,开锁对他而言自然轻而易举。 艾梅又羞又怒,双手抵着他那宽阔强健的胸膛,嗓音陡高,“你没穿衣服!”前车之鉴使她现在都不敢裸睡了。 “这可不是我脱的,是你把我当史奴比随便乱摸。”他说得暧昧,“我是不介意裤子也给你脱啦!” “谁要脱你裤……”她窘迫的瞪视笑得像偷腥的贼猫的他,心跳如擂鼓。“你走开啦!” “听商祈说你要辞职了,为什么?”他是她直属上司,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没为什么。”因为时候到了,她该要消失了。 “你辞了也好,就可以专心当我的女朋友。”刀魅一个翻身,仰躺在她的大床上。 “你不怕绯闻,我还想活命。”她可不想被元锋迷追杀。 “我是认真的!”他撑起身与她四目相接,认真的火焰在他眼中跃动。 艾梅被他一瞬也不瞬的眼神逼回床上,慌张的拉高了床单。“这话你别对我说,我相信很多女人会乐于听到你对她们说这些话。”承诺对她负担太重。 “不包括你吗?” “我……”突来的敲门声拯救了她。 “艾梅、艾梅!你在吗?”是法兰。 “他是谁?”刀魅的胃里翻搅着酸气。 “朋友,你也见过的,快让我起来。”艾梅挣扎着,“法兰来找我一定有什么急事。”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朋友!”使劲推不开他,她灵光一闪的膝盖往上一顶。 一声闷哼自他口中逸出,冷汗涔涔的他抱着两腿之间的重要部位,难以置信她居然如此狠心,想断了他的命根子。 “这是你自找的。”轻松的推开他,她走下床,压下内心的罪恶感,她佯装自若,“这是在警告你没事别乱爬女人的床。” 她迅速打开门走出去,“抱歉,我刚起来。” “不好意思把你吵起。”法兰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少见的惊慌。“请问小童有没有在你这?” “小童,没有啊!她学校不是开课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 “该死的!她从前天跟我吵一架后,就跟我失去联络,我还以为她会躲到你这。”法兰自责的爬了爬乱发。 “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天她家人打电话给我,说小童要回家拿学校注册单,可是却没有回家也没跟家里联络,她爸妈都很担心。” “那报警了吗?”艾梅冷静的问。 “她爸妈怕她出事,不想报警。” “那小童常去的地方找过了吗?” “我不知道她会去哪,平常她都泡在我的pub,该死的!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不要为了那条项链和她起冲突。” “项链?” “就是放元锋照片的项链。”法兰仍有些不是滋味。 艾梅哑然失笑,也难怪法兰会吃醋,小童迷偶像迷得太过头了。要是让他知道害他们小两口失和的主角就在她房里,不知会不会打起来,想想,还是不要让他们碰面的好。才刚这么想,她就发觉大事不妙。 “梅儿,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刀魅圈着她的腰宣示主权。 “你……你是元锋。”法兰下巴快掉到地上,“艾梅,你跟他……” “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把衣服穿好。”艾梅咬牙切齿的压低嗓音,手肘往后一顶。 他分明是故意要引人误会。她对困惑且惊愕的法兰摆出笑脸,“他只是借住一宿,我们之间没什么。” 刀魅拧了下眉头,“梅儿,你说这话就太伤我的心了,是你把我衣服脱了强要我陪你睡,你还想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别胡说八道。”艾梅懊恼不已,“法兰,你别信他胡言乱语。” 法兰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同居。” “嗯哼!”识相一点就快滚。 “没有!”她拔高音量,“我们只是以前的同事。” “现在的男女朋友。”刀魅立刻接下她话尾。 “刀魅!”艾梅怒吼。 “嘘!你想吸引更多人来,让大家知道我们关系匪浅吗?我是没什么关系啦!” “你闹够了没!”她又窘又气。 “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们不是要找人吗?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身为公众人物的好处就是人脉广,关系多。艾梅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事实。 “那就拜托元先生了。”法兰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艾梅和元锋之间的关系,此刻他担心的是小童,到底她会去哪? 0 pub内一如往昔热闹滚滚、人声鼎沸。 “有消息吗?”在遍寻小童可能去的地方,也问过小童大学的同学却毫无所获后,艾梅忧心忡忡,小童算是她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 “没有。”法兰颓然的坐在吧台前,沮丧的捂着脸,“我连她家人问起都不敢说实话,只能骗说她在我这,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我好怕,怕会失去她。” 在那掩面的手掌中,艾梅看到了不轻弹的男儿泪,她不禁想起离她远去的父母,似乎有些明了那种生死相许的心情。 “不会有事的。”一旁的唐念恩难得的开口,依旧是张不苟言笑的酷脸,“有元锋那家伙在。” 艾梅望着他,有些意外,看他的眼神,她总觉得他好像跟刀魅认识很久了。 “现在也只能等元锋了。”法兰深呼吸,恢复冷静沉敛。“阿恩,这里交给你,我要再出去找找看。” “我陪你去。”艾梅站起,坐在这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大家分工合作,我去小童的学校找找,你去找她朋友问问。” 法兰犹豫了片刻,“好!拜托你了,有什么事再打我的行动联络。” 于是,两人分头进行。 走出pub,艾梅的移动电话突然响起,接起来后,她脸色变了变。 “ok!我马上过去,你答应我绝不可以伤害她。”她迅速跳上车疾驶而去。 须臾,刀魅赶来pub,一见到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唐念恩,“有没有看到艾梅?” “她出去。”唐念恩冷冷的道。 “糟了,来迟一步。”刀魅急忙跑出pub。 唐念恩继续调酒,似乎当他没来过一样。 第八章 “方小姐,我来了。”在一间废弃的工寮,生锈的废铁散落一地,木头也腐朽了,艾梅小心翼翼的跨过横倒在地的粗木,朝里头前进。 “站住,不许动。” 艾梅霍地抬起头,看到小童正被方亚美挟持着自暗处慢慢走出,她依稀记得她是刀魅的旧爱。 “只有你一个人来?”她以尖刀抵着小童的脖子。 “是的,我依照约定,一个人来。” “那就好。”方亚美下巴抬了抬,只见四面八方涌出数个持刀持棍流里流气的流氓包围住艾梅,骇得小童惊呼。 “阿美,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没想到小童和方亚美是旧识!这倒出乎艾梅意料之外。 “什么好朋友,如果是好朋友就不会带这个妖女把我喜欢的人抢走。”方亚美甜美的笑容变得狰狞,“当初为进入演艺圈,我放弃了学业;为了成名我甚至舍弃自尊当上3级片脱星,只有他不会嫌弃我,还鼓励我上进。” “你指的该不会是元锋吧?”艾梅怕触怒她,谨慎的问。 “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他亲近,却冒出你这妖女,只要是阻碍我的人,我都不会让她有好下常”尖刀移开小童脖子,小童机灵的一个弯腰,接着推开陷入歇斯底里的方亚美,往前跑到艾梅身边。 方亚美被推倒在地,含怨的眼神射向相扶持的她们,“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男人?我哪一点不如你,你凭什么来跟我竞争?” “艾梅,你真笨,人家叫你来,你就乖乖来送死。”小童满心感动。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她暗自评估包围着她们的流氓的实力。 “只要你答应我离开他,我可以放了你们。”方亚美站起身,冷冷的说。 “我本来就打算要离开台湾。”因为这事她还向琼莉拗了十天假。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方亚美眯起眼。 “艾梅,你要走,我怎么不知道?”小童惊诧不已。 “这两个月多谢你的收留。”艾梅感激的颔首。 “你们不是在演戏吧?”方亚美疑心的扫视她们。 “我本来就打算在台湾停留两个月,连机票都买了,如果你不……”话声未完,只见黑暗的一隅冲出个黑影将方亚美扑倒在地。 “住手。”刀魅压制住不断挣扎的方亚美,“把武器放下。” 同时,几个黑衣人持着枪,无声无息的接近被吓呆的流氓,一一将他们擒住,随即快速消失。 “艾梅,是元锋耶!偶像来救她,天啊!她是在做梦吗?咦,那些穿得一身黑的人是谁?”小童非常兴奋,不断东张西望,脱离险境后马上快复本性。“是你找来的帮手吗?” “我不认识。”艾梅猜想,可能是刀魅带来的人。 而另一边,刀魅冷冷的对方亚美开口,“我说过我是不可能爱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方亚美哭倒在地。 他优雅地自地上站起,毫不怜香惜玉的斜睨着她,“我相信跟你上床的男人不少我一个吧。” “你……难道你忘了,是你从那个邪淫的导演手中救了我,还鼓励我,让我重新站起来?” 刀魅想了会,“不记得了,我救过的女人太多了。” 这花心的烂男人!艾梅不禁在心底咒骂。 “你骗我,那上次上床时,你还告诉我你喜欢我。”方亚美双眼布满红丝。 “是吗?我对每个跟我上床的女人都这么说。”刀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情自若的走向艾梅,“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童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偶像居然离她这么近。 艾梅则是面无表情,看得刀魅心惊胆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了追赶上你,我不惜用身体换来演出的机会,即使是演3级片也在所不惜。你不知道当你在床上对我说‘让我来爱你’时,我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样幸福,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听着方亚美的喃喃自语,艾梅内心五味杂陈。 “阿美,你这么想就错了,当初休学进演艺圈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告诉过你,演艺圈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是你自己固执己见,坚持要走上这条路,没有人拿枪逼你。”小童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元锋会是我的。” “危险——”再警觉到方亚美眼中的杀机时,小童惊声大叫。 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刀魅转身,伸出手臂为艾梅挡下方亚美刺来的一刀,剧痛自他手臂传来。 方亚美震惊不已,脸色惨白的注视着刀魅。 “不!我不是故意的。”她双唇发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刀魅!”艾梅倒抽了口气,感觉那刀像刺在她心脏。 “艾梅,你在叫谁,元锋受伤了,我们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小童失了方寸,慌乱的直跳脚。 “不用了,没事!”刀魅勉强扬起一抹笑。“这一刀算是我欠你的。” 霎时,方亚美哇的一声哭倒在地。 “我们走吧!”刀魅示意艾梅和小童离去,结束这场闹剧。 “笨蛋!”来到停车处,艾梅边骂边自车内取出急救箱替刀魅包扎。照他这种快速换女人的糜烂生活方式,他至今仍活着也称得上奇迹。 “艾梅,元锋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小童对他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薇儿是关心我才骂我。”刀魅洒搔头。 “难道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你们真的在交往?”小童眼中闪着羡慕。 “没有的事。”艾梅窘困的低头。 “是真的。”刀魅眉开眼笑,“等我们结婚一定请你当伴娘。” “好阿好啊!”一想到可以参加大明星结婚的盛况,小童立刻将道义放两旁。“艾梅,你好幸福。” “这种幸福你要送给你。”太幸福会让她害怕,童年幸福美满的家庭换来的却是破碎和死亡。 “我们都有肌肤之亲,吻也吻了,床也睡了,你还是不承认我。”刀魅做戏的佯装委屈。 艾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没关系,包在我身上,只要你别忘了给我一张签名照。” “小童。”她魔音薇薇安的价值竟不如一张签名照。“我先送你回去,法兰还在等你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开车,你跟元锋坐一辆车,顺便培养感情,我很识相的。”小童暧昧一笑,“钥匙给我,放心,我会将你的车平安送回家。”她抽走艾梅手中的钥匙,转身就跑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艾梅蹙眉质问。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刀魅深情的眸子定在她脸上。 “或许你真的是真心的,但你的真心太多,我承受不起。”利落的包扎好,艾梅没理他的走向他停在一旁的车。 刀魅苦笑,谁叫他声名狼藉,等真心付出时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或许是花心的报应。 0 “怎么了!难得看你脸色这么凝重,天要塌下来了吗,还是你的女人无法满足你?” 文魁坐镇天地门总部,看着一脸丧气的刀魅走出电梯后将自己抛到沙发上。 刀魅连送白眼都懒了。 “我记得最新一季杂志标题是你和对唱情歌的新人出双入对。” “那是宣传手法。” “还是你体能开始走下坡?” 刀魅抬起眼,“你还记得在机场和我相撞的女人吗?” “你该不会又遇到她了?”文魁眉一挑。 “没错,她就是罗家那个小女孩。” “就是你用一把万能小刀定下的老婆?”文魁讶异的道,“她该不会就是上次为你差点挨子弹的罗艾梅吧?她知道你吗?”这世界实在太小了。 刀魅坐起身,摇摇头,“她还没认出我来,而我也没打算告诉她。”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文魁站起,走到小吧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定神的审视他好半晌。 刀魅不发一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是个不存在的人。” “我没忘。”他整个人仰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我想我对她真的动了真心。” 文魁敛起镜片下的深思,“对你而言爱情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她,只要一天没见到她,浑身就不对劲。现在就算有个金发尤物在我面前脱衣服,我的脑子里还是只装得下她的一颦一笑。”刀魅手抚着额,哂然自嘲,“我是不是病入膏肓?” “我可以肯定你感染了病毒。”望着为情所苦的翩翩俊男,文魁一针见血的说:“一种叫爱情的病毒。” 刀魅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 “想办法去追求她。”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她会相信我的真心吗?”刀魅目光落向远方,没有一个焦距。 “谁叫你做人太失败,名声太差,她会相信才有鬼。” 刀魅也只有苦笑,无法否认文魁说的是事实,看来他的爱情路满布荆棘,谁叫他少年放浪形骸,游戏人间从不用真心,现在出现了个克星,一切是他自找的。当年他偷吃她家的祭祀品,没想到多年后重逢她偷走他的心。 “魁,我这个月不会来了。”刀魅忽然站起,一脸坚决的走进电梯。“我下个月也不会来了。” 文魁笑着扬声道:“记得保险套多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 在专辑完成的庆祝宴上,大伙顺便为保罗饯行。 “你真的变了不少。”保罗找到躲在角落的艾梅,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在镁光灯中的刀魅正和周海玲相依偎,某种紧绷的情绪在胸腔发酵,“要不要跟我一同回去?” 噙了口酒,艾梅摇了摇头,“再过几天。” “需要我带话给琼莉吗?” “不了,给她一个惊喜吧!”要是琼莉知道那感人肺腑的情歌是自己唱的,一定很高兴,其实她自己也很讶异。 “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我……”她才刚开口,就见到刀魅以锐不可当的磅礴气势穿过人群走向她,也带来大批的媒体记者。 “你要不要躲一下?我替你挡一会儿。”保罗怕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保罗,谢谢你,我先走。”她也想独自一个人厘清自己对他的感觉。 她真的能爱吗? 她居然丢下他走了。刀魅难以置信的瞪眼,当他看见她和保罗相谈甚欢,妒火立刻烧去他的理智,没多考虑的冲过来,不料她竟无视他的存在掉头就走。 “包威尔先生,你制作过那么多音乐,你觉得这次的专辑如何!” “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最后一首打算用来当主打歌的‘情海’,值得细细品味。” “就是元锋与他助理合作的曲子,请问大胆起用新人这计划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的政策?”说不定早是内定人选,选助理不过是掩人耳目。 “纯粹是偶然听到她的歌声不错,便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并没有预谋,我也是始料未及。”保罗笑呵呵,始料未及的遇上薇薇安。 “请问前阵子有传言说,元锋和他的助理与包威尔先生之间是三角关系,这是不是真的?” “这事绝无可能,我在美国已有心仪的对象了。”琼莉要是听到这首歌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他说完,在记者们恍然大悟中,不意外听到松了口气的声音,他斜睨了眼又恢复冷静自信的刀魅,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各位,包威尔先生就要回美国了,我们在此干杯敬祝他旅途平安。”刀魅皮笑向不笑的举杯向他致意,希望他快滚回美国。 保罗再也忍不住的大声笑。希望他追求艾梅的过程不至于跟他一样漫长。 小童被绑架的事件,在双方都没人提出告诉,也不知道刀魅用什么方法将事件压下的情况下落幕,就连项如意及商祈都毫不知情。 只是没人想得到下一个被绑者轮到艾梅。 她依稀记得自己昨天到公司收拾好东西办完移交时,已是中午,后来温明丽说有事跟她聊,她不疑有他的和她到一家咖啡馆,喝完一杯咖啡后人便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就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被关在一间摆设简单的小套房里。 “醒了!”温明丽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美工刀剃指甲。“你不用担心,元锋马上会过来陪你,你看我多好心让你们有机会见最后一面。” “我应该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艾梅力图冷静。 “是没有,不过你最大的错误是让元锋爱上你。”刀在艾梅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晃动。 艾梅胆战心惊,哀叹自己只不过来台湾渡假,结果遇上的又是子弹、又是绑架,现在还得担心被毁容。 “当初我接近元锋是想为我男朋友报仇,他曾是元锋的竞争对手,后来一次演戏意外造成他半身不遂,虽不是元锋造成的,但他也脱不了关系。” 艾梅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而我男友受不了打击走上绝路,我就发誓要讨回公道,为了复仇,我甚至用身体来取得元锋的信任,把我的初次给了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却对他动了真情,爱上他。” 温明丽冷静理性的坐回椅子上,完全不同于方亚美的疯狂,她过分的冷静让艾梅心底更不安,她就像锁定了猎物的母豹伺机而动,而她就是猎物。 “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跟他上床只是第一步,应征他助理却被你给破坏了,更可恨的是他竟然选择了你。”温明丽手上的刀直指着她。 “那么你想怎样?”艾梅吃力的坐起身。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那太便宜你了。”温明丽瞄了眼表,“算算时间,元锋也快到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安袭上艾梅心头。 “既然你们相爱,那么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对同命鸳鸯,外人只会当你们是殉情,绝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温明丽指了指这间屋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跟他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 他以我的名义买下这问套房送给我,我那时候的确很感动,可惜好景不常,他又爱上别的女人。喔,对了!是那个白痴女人方亚美,随便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艾梅吞了吞口水,怕这次在劫难逃。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替你们通知警察,做现场第一发现人,也许会一夕成名吧!”温明丽露出笑容,“想想大明星元锋与他的助理殉情,这标题多么耸动。” “这是你跟元锋之间的事,没必要扯上我吧。”艾梅此刻只想阉了刀魅,省的祸害还千年。“他爱我是他家的事,我并不爱他。” “是吗?那你怎么没拒绝他的吻?在化妆室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艾梅打个冷颤,“原来是你!”难怪她那时总觉得好似有对眼睛在暗处窥视。 “我刚好去替周海玲拿化妆箱,听到你们的声音躲进衣橱。”温明丽笑了笑。“你们也真大胆,在化妆室里旁若无人的做了起来。” 艾梅脸颊发烫,“我们没什么。”可这话连她自己听了都不具说服力。 “这样你还能说你不爱他吗?”温明丽站起走近她,“他床上功夫不错吧?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说着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恍似地狱来的催魂铃。 突然门铃声让温明丽停止了笑,同时也让丈梅的心跌入谷底。 “啊!应该是他。”温明丽走出门,“你就在这边好好的看。” 艾梅这才发现那门是透明玻璃做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外客厅内的一景一物,包括温明丽和走进门的刀魅的一举一动。 当他们相拥热吻时,艾梅发觉自己竟无法不忌妒,胸口满溢着浓浓的酸味,她恨不得冲上前拉开他们,奈何手脚动弹不得,蓦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挂在脖子上的万能小刀。 首先她弯下身子,让项链垂下,试着让链子勾上床柱,结果屡试屡败,努力到脖子酸了,腰快扭到了,她仍不放弃,看着玻璃门外他们交迭在一起的身子,她的心充满妒火。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看到他们跌躺在沙发上,温明丽撕扯他身上的衣服,而他竟没有推拒,她怒火冲发梢,恨恨的心想着这花心的男人,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说爱她,下一刻就随便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就在这时,项链正巧被床柱勾下,她一个翻身滚下床并跪坐在地,摸索着万能小刀,而簇着火苗的双瞳直盯着缠绵中的男女,只见温明丽跨坐在刀魅身上,她胸口的妒火蔓延到四肢百海 摸索到万能小刀后,她赶紧割开绳索,挣脱束缚后,急冲出门低吼,“住手!” “艾梅!”刀魅惊喜的大喊,看到她平安无事,忙不迭的推开温明丽,跑到她身边。“太好了!你没事。” “你怎么脱逃的?”温明丽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 “你还说爱我,结果随便一个女的勾勾手,你就跳到她身上。”艾梅双手按腰瞪视着他。 “冤枉啊,我可是牺牲色相特地赶来救你耶!”刀魅甚感委屈。 温明丽见他们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眼神瞬间变得阴骛,“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的,等着受死吧。” “快闪!”刀魅机警的瞥见温明丽自桌下取出一个银亮的金属,反射的推倒艾梅。 说时迟那时快,“砰!”一声,枪声作响,震慑了艾梅,她怎么也没想到温明丽居然有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她?”温明丽握枪的手微颤着。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爱她。”这回的枪可不比刀,好痛呀! “你在流血。”艾梅猛抽了口气,脸色发白的看着刀魅身上涌出的血。 “我中弹了,怎么可能不流血。”他真佩服自己此刻还能苦中作乐,他朝门口喊着,“死老虎,你还不赶快进来。” 这时门被撞开,数个警察闯进来,立刻将温明丽制伏。 “才一枪而已就鬼叫鬼叫!”为首的是刀魅在天地门的伙伴——飞虎,他的对外身份是警察,“放心,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医院病床,要不要顺便替你联络殡仪馆以防万一?” 刀魅白了他一眼,不料不小心扯动伤口,他痛苦得两道浓眉都打了结,捂着胸口,“看来这次我真的要完蛋了。” “不会的。”艾梅急忙找东西想为他止血,瞥见桌巾便不假思索的扯下,按在他的伤口上。 “担架抬进来。”飞虎吆喝着,两个穿着白衣制服的医护人员立即动作迅速的将刀魅抬上担架。 “这里交给你,我好累。”刀魅慢慢闭上了眼,任人抬出去。 “刀魅!”艾梅惊恐的凝视他失去血色的脸庞,立即跟了上去。 飞虎不禁摇摇头,又是个受困于爱情的男女,他回望失神的温明丽,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把她带走。” 艾梅在救护车上,担爱的看着刀魅。 “小姐,你可以试着跟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吗?”医护人员回头道。 艾梅点点头,咽下喉中的哽咽道:“你不准死,听见了没?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爱我,绝对不可以先走。” 见刀魅没有反应,艾梅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悲恸,伏在他身上放声痛哭,“你这大骗子,怎么可以丢下我。”她摇晃着他没反应的身体,心中噢悔着没有向他坦白内心早己爱上他的事实。 “不!你在演戏对不对?”她心底打个寒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快醒醒呀,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的真心。”她边哭喊边槌打着他。 “哎呀,好痛,不要再打了。” 艾梅哭声陡停,见他醒来欣喜不已。 “我没事也会被你的拳头揍去半条命。”刀魅抚着被她打痛的胸口。 “我还以为你……不行了。” “我皮厚肉粗,一颗小小的子弹还不至于致命。” “那你干么一动也不动,害我误会。”艾梅微愠的再轻槌他一记。 “痛耶!”刀魅故意的喧呼,其实他是甜在心坎,他都听到她的告白了。 “活该!”她娇嗔一声,急抹去鼻涕和眼泪,“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当然啦,我答应过要活着好好爱你一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也一样。”刀魅抬起手摩掌她被泪水浸湿的苍白容颜,他终于让他的小精灵爱上他。 “你这傻瓜。”艾梅又想哭了。 “那我这傻瓜可不可以要求一个吻?”他顺势勾住她的颈子,眼看就要沾上她甜美的芳唇。 “咳!不好意思,医院到了。” 艾梅猛然想起车上还有其他人,瞬间滚烫的血液由脖子冲上脑门,脸丢大了。她觑了觑笑得贼兮兮的刀魅,又窘又气。 第九章 这次事件被刀魅以演戏擦枪走火的意外给掩盖过去,除了事发当时的几个人和事后知情的项如意与商祈外,对外一律封锁消息,至于警方也是当意外事件处理,但还是有媒体记者不死心的想查个水落石出而天天守在医院外,殊不知刀魅早已坐救护车秘密的出院。 而今他正惬意的躺在艾梅的床上。 艾梅懊恼的看着身旁赖在她大床上的家伙,明明伤已好了七八分,却死赖着不走,连带拖累她回美国的时间,更气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给生病的他吃了。 斜瞟了眼他黝黑强健的胸膛,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不讳言,他的体格真的很不赖,就她所见过的男人而言。 “你在看什么?” 被逮个正着的艾梅涨红脸,心虚的拉高床单,闷声道:“你有什么好看,你有的别的男人也有。” “看来你对我的‘努力’不够满意。”刀魅沙哑的嗓音邪恶的挑弄着她。 “我又没试过别的男人,怎么知道你跟他们的差异。”她瞪了他一眼。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的,你属于我一个人。”他翻身覆上她,燃着欲火的深瞳锁着她魅惑的娇颜,慢慢俯身攫住她嫣红的玫瑰唇瓣,不料电话铃声骤响。 “有电话,你快起来。”艾梅推开他,迅速接起电话。 “你过得挺悠哉的嘛。” “琼莉。”惨了! “不错,还记得我这经纪人,明天就是试演会了,你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我知道,我一定准时到。”艾梅瞄了眼表,她搭早上十点的班机应该可以赶得上。 “希望到时能看到你的人影,还有,你的中文歌唱得挺不错的嘛,下次考虑攻占中文市场如何?” “是保罗拿给你的。”看来刀魅的事是隐瞒不了了。 “顺便把那个家伙带来给我鉴定,知道吗?” 艾梅垮下脸,“是!”她在劫难逃。 挂断电话后,她回瞪趁她接电话时双手不安份的刀魅,“都是你啦!”她拍掉他的毛手,“走开!我要起来。” 被她使劲一推,刀魅没防备的摔下床,“哎哟,好痛。” “啊!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她忧心的趋前查看,深情溢于言表。甫靠近,毫无预警的他大手一揽,她旋即跌倒在他身上,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捉弄了。“你没事。”不禁怒视身下的他。 他佯装痛苦的模样,“我怎么可能没事。” “是吗?”他的演技常让她分不出真伪,“你哪里痛?”她跨坐在他身上,仔细的盯着他。 只见他额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仿佛不像演戏,艾梅半信半疑,又担忧又怕被他骗,“你还好吧?” “不好!”她坐到了重点部位,她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你好像很难过?”她颦起黛眉,小手抚上他额头,“你体温好高,是不是发烧?” 经她这不经意的移动,他下腹的亢奋紧紧的顶着她的女性,渴望穿透那薄如蝉翼的丝裤。 蓦地,她意会到自己正坐在什么地方,红潮霎时爬满整张脸。 “你……你别动。”她舌头都快打结了。 “我没有动,动的是你。” 她小心翼翼的试图移开身躯,却没想到这不经意的磨蹭比催情yao更可怕,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奔窜。 “好!我不动。”昨夜痛楚的记忆仍让她心有余悸。 “一会儿就好了。”刀魅咬牙苦撑,虽然他很开心她是第一次,可他更心疼她忍受成为女人必须经历的剧痛。 “叮咚!”电铃骤然响起。 “艾梅,你在吗?”是小童。 艾梅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你不去开门吗?”刀魅浓浊的鼻音流露着强力克制的欲望。 艾梅摇摇头,她哪敢动。 “艾梅说今天要回美国,我特地来为她送行,会不会她已经走了?先回去问法兰有没有看到她好了。”门外的小童喃喃自语的说。 回美国?刀魅圆睁着眼,眼底簇着火苗。她竟然没告诉他? “希望来得及说再见。”小童的声音逐渐远去。 察觉身下的他欲望稍退,艾梅急跳起身。 “你不解释一下吗?”他缓缓从地上爬起,嘴角轻轻勾出一道微愠的线条。 “没什么好说的。”她回避他燃着怒火的眸光,心虚的后退。“我早说过我是来台湾渡假。”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他逼近她。难道他那么不值得她信任? “因为……”她从未想过会爱上人。“原本我就是预定停留两个月,时候到了自然要走,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说我要你留下呢?”刀魅一瞬也不瞬的逼视她,双臂将她困在床缘。 “很抱歉!”他男性的气息扰乱她的思绪。 “就算为了我,好不好?” 他那几乎是哀求的深情呼唤,牵动艾梅心中坚定的弦,她很想留下,但她不能,她有未了的责任。 望着她为难的表情,刀魅像脸上被人掴了一巴掌,微微抽蓄着,看在艾梅眼里苦涩不已。 “刀魅,我真的……” “够了!什么都不必再说,我觉得我彻彻底底当了傻子。”他凄凉一笑。 她翻绞的心被他的笑声揪得更疼了,想开口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刀魅深吸口气后,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我不想和你说再见,希望没有我的日子,你能过得更好。” “刀魅……”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阖上的门扉宛若他关上的心扉。艾梅懊恼的想,怎么会这样? 他没来送她! 艾梅徘徊在机场大厅,行李比来台湾时多了一大箱,全是小童去各地搜括台湾名产小吃的结果。 “我还以为你走了。”来送行的小童左顾右盼,“他没来吗?” 艾梅明白她说的是谁,摇了摇头。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小童长吁了口气。 “知道什么?”她忆起和刀魅初次相遇也是在机常 “元锋宣布退出演艺圈。”小童的话在艾梅脑袋投下炸弹,炸得她耳朵轰轰作响。 “你说什么?”艾梅表情平静,但心海被这消息震得激荡不已,他居然没告诉她。 “他刚刚临时通知记者的,现在媒体记者到处在找他,想了解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他去哪了呢。” “噢!”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艾梅,你的班机要起飞了。”和小童一同来送行的法兰拉回失神的她。 “记得来台湾时再来找我。”小童握住她双手。“我会把房子保留给你。” “谢谢!”艾梅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自怀中拿出一只牛皮信封交到小童手里,“我没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点礼物代表我一点心意。” “你干么那么客气。”小童悄悄附耳低语,“艾梅,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这里面是什么?” 艾梅不觉莞尔,“是个惊喜。”她知道小童没什么嗜好,就喜欢收集明星签名照及cd,根据小童的说法是,将来老了还可以秀给子孙看她拿到谁的签名,曾跟谁握过手。 “再见了。”艾梅转身走进出境口,回头挥挥手。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看到刀魅来送行。 算了,也许他们的缘份只到这为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带给她难忘回忆的台湾。 “天啊!”小童在艾梅走后拆开信封,发出惊呼。 “怎么啦!”法兰眉头皱了下。 “你看,这……这竟然是世界重量级fire摇滚乐团的主唱薇薇安罗的亲笔签名。天哪!这是真的吗?”小童激动的揪着他的衣服,“你借我捏一下。”不待他说不,她的小手已掐上他冷冰冰的脸颊。 “很痛耶,你搞什么?”法兰没好气的揉揉脸。 “是真的!天啊,这真的是薇薇安罗的亲笔签名。”她兴奋得差点大叫,幸亏他快手捂住她的嘴。 “拜托!你小声一点。”法兰横了眼投以异样眼神的旅客,成功的阻止被当成机场的怪物的下常 小童拉开他的手,已稍稍恢复冷静,但嘴里的语调仍是难掩喜悦,“法兰,你知道吗?我全部的收集就少薇薇安罗的签名照,她都不来台湾开演唱会。” “嗯哼!”这傻气的小女人,她还没发现吗?艾梅和薇薇安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除了眼珠和发色不同。 “太好了!”小童翻开看照片背后时,两眼放大,音量瞬间拔高,“啊!这……” 法兰淡淡扫一眼,“致我最好的朋友小童,薇薇安罗。” “法兰,扶好我,我要昏倒了。”说着她真的昏倒了。 他接着这命定的小女人,嘴角轻轻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融化了脸上的寒冰。她或许没有艾梅闪耀明亮的魅力,也没有艾梅艳丽高雅的气质,但她很直、很善良,每天带给他不同的惊奇与欢笑,丰富了他枯燥的生活,她是他平凡生命中最不平凡的小女人。 “你不去送她?” 机场外围停车场,商祈趴在方向盘上斜睨苦闷不吭声的刀魅,只见他手里把玩着一柄可以做古的万能小刀,在文具行还不一定买得到。 “那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刀魅将万能小刀放入怀中。 “我知道那是万能小刀,问题是你收藏那个做什么?又不值钱。” “这小刀可比你值钱多了。” “难不成它是古董或是某明星、伟人使用过的?”商祈调侃。 “随你猜。”它可是攸关他能否结束王老五生涯的关键。 “那你现在要去哪?” “回家。”他要从长计议。 “你疯了,难道你忘了,你家巷口都被狗仔队封锁?”嘴上虽这么说,商祈还是启动引擎。 “有你在我怕什么。”刀魅揽过他的肩,“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该让元锋消失了。 “你说这什么话,我是你的经纪人。”商祈心头隐隐感到不安,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你真的打算退出演艺圈?” “我已经说过要停止一切演出及宣传活动。” “那这张唱片就等于你绝版的代表作。”真搞不懂元锋心里怎么想,居然放过这大好的名利双收的机会,他有天份才华却老是漫不经心,率性而为,常常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可以问你为什么会踏进演艺圈吗?” “好玩。” 商祈闻言迸出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你跟那位艾梅答案一样。” “别在我面前说她的名字。”他胸口泛着苦涩。 “你真的能忘得了她!”这女人也是说放就毫不眷恋,不管是功成名就的大好机会还是爱情,挥挥手不留一片云彩的洒脱跟元锋如出一辙,无怪乎他们能合得来。 “你不回经纪公司跟项姐道别吗?” “不需要。”徒留伤感。演艺圈虽是个大染缸,但也有情有义,他怕放太多情就抽不了身。 “你真是天生的戏子。”无情! “谢谢,我会视为恭维。”该走了。 坐在阳台,迎着微凉的夜风,观看满天星斗,艾梅回到她熟悉的生长地已经两个多月,随着紧锣密鼓的全美巡回演唱会的开始,她几乎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望着怀抱里的超大史奴比,她会想起刀魅宽阔的胸膛。不可否认的,人的身体比没有生命的玩偶温暖多了。 “要不要来杯酒?” 艾梅仰起头,“琼莉。” 琼莉是个风华绝代的成熟女子,她通了杯酒给她。 “还在想那家伙?”可惜无缘以见。 艾梅不点头也没摇头否认,轻轻晃动水晶酒杯中的液体。 “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不去见他?” “我不知道能不能爱。”父母的爱情走向毁灭留给她很大的阴影,若非那个小男孩……探向胸口,她猛然发现万能小刀不见了。 “怎么了?” “没什么。”她想一定是遗忘在台湾了,连同她的心。 “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不想起母亲临死的情形,我怕会步上她的后尘。”因为害怕所以选择不去爱,但他突破了她严密的心防。 “未来的事有谁能预料,重要的是现在及活着的人该做什么。这些话是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母亲说的,如果我能早一步赶到台湾,或许她就不会走上绝路。”琼莉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知道吗?我跟你父亲是青梅竹马,还订有婚约,我本来以为自己将来会成为他的新娘,但你母亲出现后,她吸引了你父亲全部的目光,你母亲也疯狂爱上他,为了避开双方家长的反对,他们选择私奔,而促成这一切的竟是我。”会让他们走上绝路她也是元凶。 “琼莉。”这些事她并不知情,只由母亲口中知道琼莉是他们罗家的恩人,没有琼莉也许就没有她。 一仰而尽杯中酒,琼莉搂搂她的肩,“别说这感伤的事,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演唱会,你早点睡。”甫转身,移动电话响起,“保罗,有什么事……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艾梅的。” “出了什么事?”不安袭上她心头。 收起移动电话,琼莉转身面对艾梅,“你要节哀顺变,台湾天王元锋上个月发生车祸,车子冲入海中至今尸体未寻获,恐怕凶多吉少。” 艾梅脑子一片空白,灵魂恍若被抽离了身躯,她站在原地,“锵!”一声,手中的酒杯掉落震回了她的心神。 这不是真的!艾梅脸色苍白,全身血液迅速冻结,她觉得好冷好冷。 “保罗说是看到朋友带来的台湾报纸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一阵子了,因为一直找不到落海的他,大家都认为应该……” 他死了?她不相信!泪无声无息的淌下。 “艾梅。”琼莉大惊失色。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艾梅走到门口,手停在门把上,她强抑着冲击着她五脏六腑的痛楚。 “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就在隔壁。”琼莉感慨的走出她房间。当门板阖上,”抹邪恶的笑跳上她嘴角,看来她也有演戏的天份。她忙不迭的拨了通电话,压低嗓音道:“一切ok!别忘了媒人钱包多一点。” “谢谢!琼莉姨。”话筒另一头传来刀魅充满磁性的嗓音。 “我很老吗?”琼莉佯怒。 “嘿嘿,是小弟失言,琼莉姐。”刀魅谄媚的叫着。站在月色下,他手拿手机,仰望阳台上艾梅方才落坐的地方,内心漾着甜蜜,她没忘了他。 “艾梅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琼莉不忘叮嘱。 “我会的,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她逃不掉的,他来找她了。 抬起头,见窗帘内灯火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刀魅心想,该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祝你好运。”琼莉由衷的说,挂掉电话时,冷不防一件大衣覆上肩,她仰起头望入一双温柔的深邃灰眸中,“保罗!” “今晚有我在身边陪你,你将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琼莉嘤咛一声,投入这属于她的臂弯,她也找到包容她的幸福。 “你躺在这做什么?”温暖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脸。 艾梅揉揉眼,背着月光使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却有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流动在心窝,就像猫咪偎着熟悉的气味,眷恋着大手的温暖。 “睡这会着凉。” 她感觉身子腾空被抱起。 “我好累。”她双手圈着他,他身上有刀魅的味道。他是谁? “我送你到床上睡。” “别走!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被放到床上,艾梅害怕的紧搂着他,呢喃着,“魅!”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刀魅看她是半梦半醒。 “我爱你。”拉下他,她送上自己的吻。 “梅儿!”他不是圣人。 “吻我,爱我。”这是梦吧,但愿永远不要醒。 “这是你说的。”刀魅轻挪上床,侧躺在她身边,凝视她星眸半启,脸泛桃红,宛若含苞的玫瑰花正等待他去采摘。 他知道不能乘人之危,但两个月的禁欲,再加上眼前活色生香的诱惑,他若能把持住,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这是梦吧,等天一亮他就会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中。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小刀吗?”他亮出银亮的项链。 “记得,他是我的守护神。”梦中的他看起来好可口,她想吃他。 “你还记得那个承诺吗?”他要她当他的新娘。 “嘘!你别说话。”艾梅勾下他的头,醉眼迷蒙的望着他一开一合的嘴,性感的嘤咛,“我想吻你。”毫不让他有再开口的机会,她以吻封缄,探出柔软的丁香舌轻轻的摩拿他嘴唇的线条,不经意碰到他下颚扎人的短髭,搔得她痒得忍不住咯咯失笑,心想感觉好像真的,可是他已经死了,丢下她连一句道别也没有就走了…… 脸上的冰凉浇熄了刀魅的欲火,他低头俯视,发现她的眼睛不断渗出眼泪,无声的啜泣拧痛了他的心。 “梅儿,我没死。”刀魅腾出一只手托起她下颚,吻去她的泪,细语呢哝,“我爱你,我发誓会陪你一生一世,不再分离。”他覆上她微颤的唇,舌头温柔的挑开她贝齿,进入欢爱的殿堂。 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如果这是梦,但愿不要醒。艾梅紧抱着他,感觉体内的烈焰被他点燃,沉醉在恍若真实的梦中。这回她要化被动为主动,“我要你。” 这一夜,激情在思念催情之下燃烧得更猛更狂野…… 阳光穿透白色窗帘洒落进来,吻上床上人儿熟睡的娇靥,艾梅感觉浑身舒畅的伸个大懒腰,缓缓睁开眼。 “早呀!”一张带笑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 “你……”她惊吓的弹起身,险些跌下床,还好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伸过来。 “小心一点。”刀魅将她捞回床上。 “你不是死了?”忆起一切,她发出高分贝的音量。那么昨晚和他的激情不是梦了。 “元锋是死了,但我没死啊!我若死了怎能在这陪你。”他抚摸着她诱人的女性曲线,补回小别后每一刻相聚的时光。 “那……好啊!琼莉和保罗连手骗我。”艾梅恍然大愣,害她那么难过,心都碎了。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趁她在思考,他上下其手,头缓缓俯下…… “魅,你在做什么?”当他湿热的舌头绕着她敏感的蓓蕾转时,她惊喘了声,反射性使劲一推。 “哎噢!”刀魅光溜溜的屁股着地,冰冷的地板使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急忙跳回床上,“你怎么老是用过就丢。” 她红着脸急拉高棉被,“谁……谁叫你老是偷袭人家。” “我是正大光明的做,你也看到了。”合上了眼,他猪哥的将嘴凑上前,吓得她急忙闪人。 “你……你别过来。”惊慌的退到床缘,艾梅伸手想抓东西支撑却落了空,身子立刻往后倾斜,“啊!”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大手一捞,一个翻身,他变成肉垫的仰躺在地面,她则安然坐在他身上。 “没事了!”他睁开眼与她四目相接,微恼的搔搔头,“我发现你的床实在太小,你一个人睡刚刚好,日后加上我就太挤了,今天我会叫人送超大的新床来。” “谁……谁以后要跟你睡。”艾梅面红耳赤,赫然发现她的双手竟不自觉的抚着他强健的胸肌,她惊得赶紧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死紧。 “我不介意给你摸啦!”刀魅噙着贼兮兮的笑容。 “放手!”好丢脸,她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大色女,在睡梦中对他又搂又抱的也就算了,清醒时还动手乱摸他。 “不放!”他左右开弓的将她往下拉,两具赤裸裸的身躯完全密合,鼻对鼻、嘴对嘴,他盯着她嫣红的小嘴猛瞧,嗓音变得暗哑,“除非你答应下次绝不离开我,就算要走也要带我走。” “魅……”感受他火热的肌肤熨烫着她,以及他坚硬的挺立,羞窘的热气扑向她两颊。 他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你可知道我的心也被你带走了。”他徐缓的吻上她。 艾梅圆瞠着眼,紧抿着唇瓣。想到昨夜的主动她就羞愧不已。 “为我打开。”他的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诱哄着。 “我不……” 抗议之声尽数被吞噬,他滑溜的舌乘机钻进她火热的口中,在她唇舌之间游移着,一手托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溜到她胸前,探索着令他垂涎的柔美娇躯。 艾梅低喘不已,心跳不受控制的急遽跳动着,全身血液随着他大掌的抚触而汹涌澎湃,她感觉空气愈来愈稀薄了。 刀魅的唇悄悄移到她颈后,逗弄着她敏感的耳垂,引发她不由自主的战栗,她觉得身子恍似着了火。 “你更敏感。”饱含浓重欲望的沙哑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而置放在她腰间的大掌顺势向下复上她女性最炙热的地带,不断的探索。 感觉到他的手正入侵她两腿间的火热处,艾梅身体所有的感官都惊跳起来。 她该制止他,可是身体虚软无力,就好像枯竭的水井,渴望着他的滋润。当他肌肉强健的大腿霸道的插进她两腿之间,她感觉下腹窜过阵阵的暖流,回应着他。天哪!她是怎么了? “不……要……停下来。”艾梅惊慌的申吟,双手紧抓住他的头,一切都像脱了轨。 “我不会停的。”埋首在她胸前的他抬起头,两泓深潭似的幽瞳燃着欲火,像是要将她烧融。“别急,这才刚开始。”他要她清醒的记住他的一切。 刀魅的唇缓缓往下移,在她平坦的小腹烙下火印子,接着再度往下…… “魅!”艾梅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唇舌创造出来的魔力使得她无法思考。 她感觉身体快爆炸了,好热、好难受。“魅!”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一听见她申吟似的叫唤,他发现自己快忍不住了。 “魅,碍…不要……停停下来。” “仅遵懿旨。”他坚定的覆上她,坚挺缓缓的潜入。 艾梅倒抽了口气,申吟声变得破碎,感觉火舌在她体内流窜,激起狂烈的火仆化。 “我爱你。”刀魅卯足全身的力量往前冲,像是要以此证明自己的爱。 突地闹钟响起,打断了交缠的两人。 “糟了。”艾悔仓皇从地上爬起,按掉闹钟。“今天的演唱会。” “别急嘛!还有时间。”他起身欲拉住她,却落了空。 “都是你,每次都害我晕头转向。”她忘了自己一丝不挂,凉风袭来才猛然惊觉,发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正跟随着她,她不禁羞窘的大喊,“别看了。”旋即跑进浴室。 “要不下次我让你摸。”刀魅惋惜的说,慢条斯理的自地上站起。 “这可是你说的。”想到能摸遍他全身,艾梅不好意思的捂着发烫的两颊,心想还好他进不来,看不见……“你……你怎么进来的?” 浴室的门突然被他打开。 “这小小的门岂拦得住我,刚才的事还没完呢。”刀魅笑得邪恶。他怎么可能容许半途而废,勃发的欲望还得靠她解救。 “你别过来……啊!”呼喊声被浴室的门阻隔,浴室内弥漫他们交欢的热气…… 尾声 “不错嘛!”琼莉上下打量着姗姗来迟的艾梅,“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琼莉,你是故意的。”艾梅嗔怒的瞪她一眼。害她浪费眼泪。 “谁叫你不带他来给我瞧。”琼莉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翻看杂志,一点愧疚感也没。 “保罗也有份?”连向来正经严肃的保罗也被琼莉带坏了。 “不只保罗,他们都有份。”琼莉指指正在调乐器的队员,他们个个将头向后转。 “大家都知道她和刀魅的事?”艾梅感到难以置信。 “快去准备吧!今天是最后一场,可别像前几场唱得有气无力。”琼莉拍拍她的肩。 艾梅心中五味杂陈,若没有琼莉就没有今天的她。她走上前抱住琼莉,“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谁叫你是我的金矿,我还要靠你赚养老金呢。”琼莉以幽默掩去眼眶的湿热。 “凯迪,你也是。”她绕过琼莉给他一个拥抱。 “咳咳!我还想活命。”凯迪觑了觑她身后一脸凶神恶煞的刀魅。 “乔。”她还没来得及沾到帅气的鼓手就被刀魅揽回。 “不许你跟这些家伙搂搂抱抱。”文魁交给他调查资料后,他迫不及待的赶来美国全是因为她身边这些家伙。 “他们是我的伙伴。”艾梅一头喜孜孜。 “我是你的男人。” “嗯!乔,有没有纸袋?我想吐。”凯迪装模作样的说。 “没有。”乔依旧是酷酷的调调。 听他们愈讲愈疯,琼莉摇头,拍拍手,“好了,别闹了,准备上常” 一票人立刻一哄而散,偌大的休息室就只剩脸红的艾梅和刀魅含情凝眸。 “这是你的守护神。”他取出一条项链。 艾梅杏眸圆睁,颤抖的接过那万能小刀,“原来在你这。” “以后不可以把我丢下。”他言外有意的啄了下她的唇。 霎时,她脑海中记忆深处的某个影子和他重迭,热泪在眼中打转,她又惊又喜的捂着嘴,忙不迭抓起他的手,他掌心上那几乎淡不可见的红痕映入眼帘。 “不过就算你丢下我,我还是会找到你,不管花多久的时间。”刀魅反握住她的柔荑,紧拥她入怀。 “你……小刀……”她的声音被吻封住,深情不需言语。 她找回他了,第一次他带给她希望和勇气,而这一次他给她带来“心”的爱情和“梦”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