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 第1章 《凤凰飞》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年前他那一夜之间多出来的老婆,如今却在他旗下的饭店里当服务生? 虽然这婚姻是他不得已承诺下的交易,然而事后为了逃避现实抛妻而去的他,亦有托人每月彙予她生活费以作弥补,谁知,固执的她竟分文未取! 而如今,不愿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她,不但要求离婚,还要他放她自由? 可恶!原来她已另有喜欢的人,好,既然副总裁夫人的宝座她不要,他就成全她…… 楔子 风雨交加的夜,渔人码头外海激起一波又一波攀天巨浪,震得港湾内载客游玩的游艇也几乎要翻覆过来,狂风呼呼的扫过空旷清冷的淡水路街,暴雨夹带着泥泞及散落四处的枝叶,随着狂起狂落的风毫不留情地打在拥有一张冷峻面容的男子身上。 风擎宇一身白色亚曼尼衬衫及黑色贴身长裤早已湿透,微卷的湿发密密的贴在他高阔漂亮的额头上。不知已经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走了多久,他的唇色发紫,双手紧紧按压着早已染了一大片鲜血的腹部,高大的身躯跌跌撞撞的往一间路边的民房跑去。 红色的砖瓦房内远远可见透着一抹温暖的灯光,此刻,那抹灯光的存在对他来说,拥有着非凡的意义。包裹在黑裤下一双矫健有力的腿,不禁以异于常人的急速朝它靠近。 再几步就可以到了,他得撑下去! 咬着牙,风擎宇一鼓作气的忍着身上的巨痛,不畏风雨的朝前方冲了去,一口气冲到了那个砖瓦房前,他的体力已然不支整个人摔落在地,却依然费尽所有气力挪出一手,死命地捶打着那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木门——◎◎◎“爸爸,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李曼儿着急的一把抓住甫从一间房里走出的李智方。 虽然她爸爸因为在军中待久了懂得一些紧急医疗与急救,但那个人受的是枪伤,而且已经昏迷不醒,看来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李智方微皱着眉,“不过,在救护车来之前,我们最好把他移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藏起来?”她愣住了,柔美的脸蛋上为着浓浓的错愕与不解,“为什么?爸爸?” “这个人的身份不凡,却在这个风大雨大的夜里中弹,事情自然不单纯,我担心——”皮夹里的身份证和名片已经明白告诉他这个男人的身家背景——堂堂风云财团总经理竟然会落难到此,其所遇到的危险不言而喻。 以他身上的枪伤看来,那些人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免得节外生枝…… “担心什么?爸爸?”典雅秀美的脸蛋布满了担忧,李曼儿不时的望向躺在房内那张木床上的高大男人。 那个男人真的很高大,她和爸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昏倒在家门口的他给扛上床去,他长长的腿超出了木床,浓黑飞扬的眉在昏迷中依然紧蹙,冷汗不住的从他额头上往下流…… 他看起来好痛,看得她一颗心全莫名的纠在一起…… “在台湾受枪伤不是受到黑社会追杀,就是警方的追捕。”以这个人的身份地位,铁定属于前者。 “黑社会?”李曼儿的眼神从那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身上,移到了父亲脸上,“你是说……”话还没说完,窗外陡然射进来的一道车灯,与一阵车子的开门关门声,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戒——“是救护车吗?”她眯起了眼,想看清楚外头大雨滂沱下的车跟人。 “应该不是,他们没那么快。”李智方边说边拉着她的手走进房,却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而且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你醒了最好,可以站起来吗?” 风擎宇点点头,咬牙起身下了床,将身体的重量移到他身上。 “我们得快点到后院去,快!” 李曼儿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与紧急,二话不说的上前帮忙。 “你和他躲到那儿,快!” 李曼儿知道父亲指的是后院砖墙后,草丛堆里的防空洞,那个地方很隐秘,是几十年前军方专门藏火药的军事重地。 “爸爸,那你呢?”她不放心让爸爸一个人进屋去。 “我没关系,屋里得有一个人在,否则他们一定会起疑的,快躲起来,在确定他们离开以前不准出来,听见没有?” “可是爸爸——” “别可是了,快躲起来,否则要是让他们察觉了,大家都没命!”风大雨大,李智方微微的低吼声被风雨声掩盖住,他一边说人已经入了屋,并将后门给掩上,笔直的走向被敲得漫天巨响的木门。 “爸爸——”李曼儿还是放不下心,急得泪都流了下来,心慌慌的总觉得不对劲,正要追上前去,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听话,你去只是会增添麻烦。”风擎宇的声音很冷,眼神也很冷,说完这句话他因剧痛而狠狠的低咒一声,大半个身子全压在她柔弱的肩上。 “你还好吗?”她很急,但却不能把受重伤的他丢下,一个人去找爸爸。 “死不了。” 话落,一个多小时前才回荡在淡水海岸边的枪声,再度在点着温暖灯光的砖瓦房里破空扬起…… 第一章 中正国际机场入境大厅,纷至杳来接机的群众扰攘不已,摩肩擦踵的都是人,让戴着墨镜前来接机的秦方不由得皱了皱眉。 今日,晴空万里,天空特别的蓝,云朵特别的白,太阳也特别的耀眼,仿佛是专程为了迎接今日从加拿大回台的那个男人。 发生那件枪击案至今已两年了,当初震惊整个企业界的黑道枪击案件,在一年多前,由台湾与美国警方联合侦破,自此,大家从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绑票勒赎的对象,到现在的云淡风清,似乎都已经忘了两年前那目无王法的黑道人士,对风擎宇近乎疯狂的杀戮与追逐。 不向黑道低头是风擎宇几乎因此致命的最大原因,风云财团庞大的利益早就是黑道觊觎的目标,绝大多数企业为了怕多生是非,多少都会买他们一些账,只有风擎宇摆明着不买。 没死,是他命大,却因此离开台湾两年,一步也没有再踏回来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怕死,只有自己这个他的死党兼倒霉鬼,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今他却出人意料的说回来就回来,只在出发前给了他一通电话要他来接机。 风云财团未来接班人要回国了是何等的大事,消息一出定引来一堆蜂拥而至的记者媒体,害他也只好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入境大厅的暗处,还戴着深黑色的墨镜免得让人给认出来。 唉,堂堂风云财团台湾分公司总经理,竟然要充当开车司机……门都没有!秦方温文的面容下勾出一抹捉弄的笑意。 “怎么?看样子你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 一名高大身影鬼魅似的趋近,惊得他直觉的出手风擎宇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不动如山,秦方的拳都已探到了他的喉头,还是面不改色。 “是你?”意识到来人是谁,秦方蓦地收手。 “不是我是谁?”风擎宇薄而性感的唇淡抿着,微发的黑发不羁的垂在脑后,稍稍柔和了他冷峻的完美面容,让他看起来较和蔼可亲些。 他,有些不同了,究竟是哪里不同?秦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他的笑容多了些,也许是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所以少了往常的冷漠,也许……只是他很久没见到他的一种错觉而已? “欢迎回国,副总裁大人。”他微笑的伸出手。 风擎宇只是淡笑着,冷冷地扫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一眼,转身就走,“先报告一下台湾分公司的概况吧。” 他这次回来可不是因为对这里难以忘怀,也不是回来叙旧。 “只是表示欢迎握个手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秦方跟上他,俊美的脸上僵着一抹冷笑。 这个风擎宇……竟然连他这个死党都不给面子?再怎么说,他也为了他做牛做马了两年啊!该死的家伙! “你知道我一向不来这套。”不喜欢与人亲近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人格特质,也许是一种人格上的洁癖吧? “我刚刚洗过手了。”秦方故意气他。 风擎宇停下脚步,好笑又好气的看他一眼,“就算你刚刚才从美容中心出来也一样。” 秦方瞪着他,美容中心?他把他当成小狗送去美容啊?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瞧他刚刚还以为这个男人到那种慈眉善目的地方混了两年,所以比较有人性一点呢,真是大错特错。 风擎宇一笑,雕刻般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夺目,“你不是也没变?总喜欢挑战极限。” 不需要任何家世背景、身份地位的衬托,只要风擎宇出现的场合,一定会吸引众人惊叹的目光,不只是因为他俊美非凡的外表,还有他天生王者的气势,总能轻易的凌驾所有出色的男人,不管老少。 挑了挑眉,秦方未语,眼角已瞄见他们身后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潮,“唉,又有一堆苍蝇黏上来了。” “那堆人里头,最好没有记者。”风擎宇连看都懒得往后看一眼,高大的身躯昂首阔步的往前走,“车呢?” 第2章 秦方笑得十分迷人,口气温文,“不远了,再往前方走二十公尺。” “二十公尺?”风擎宇眯起了眼,冷冷的扫向他。 “是你叫我想办法躲好的,我那台拉风的跑车再怎么躲,也躲不过那些眼尖的记者啊,所以我们只能努力的走到机场大门口去搭计程车了。”他不畏冷,依然笑得迷人万分。 “你叫我去搭计程车?”风擎宇不以为然地挑起了眉。 “像一般老百姓一样搭计程车才不会被认出来啊,你不是见不得人吗?副总裁大人?” 其实,他是存心要这个好命的大少爷多走点路,谁叫他像使唤佣人一样的叫他“准时”把车开到机场来当他的司机呢?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谢谢光临。”李曼儿朝离开华轩楼的客人有礼的鞠个躬,柔美恬适的脸上除了常挂着的微笑,还有令人看了便会心疼的一丝丝苍白。 那丝苍白却未减损她看起来令人舒服的感觉,反而令人更心生怜惜之情,也许她称不上是顶尖的美人,但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对味的女人,以二十二岁的年纪而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恬淡气质,显然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李曼儿小姐,你可以下班了。”饭店的领班经理任之栋不着痕迹地走向她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任经理。”她微笑的朝他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 换班时间一到,更衣室里分外的嘈杂,才一走进,李曼儿顿觉耳膜嗡嗡作响,头晕得更厉害了不说,竟还恶心的想吐。 昏眩的她顺着墙边的椅子坐下来,伸手不住的抚着胸口,想把那股恶心感给驱除。 “你又怎么了?总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这里可是六星级的国际大饭店耶,你当是钓凯子俱乐部啊?”江伶如嘀咕着。她边把制服脱下露出姣好的身材,边拿出晚上约会穿的紧身露房小礼服给穿上。 她最受不了每天上班时,看见李曼儿跟领班经理眉来眼去的亲密模样,更受不了她总是动不动就昏倒在男人怀里祈求同情与怜爱,一个大学工读生竟还能进入六星级饭店里工作,想也知道是走后门进来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不是味儿。 她,江伶如,顶着一流大学学历经过千辛万苦才考进这家,在连个餐厅小领班都得是大学毕业的风华饭店里工作,虽然每天面对的是国际政商界的名流,英文的使用机率高于中文,但也仅是个大学毕业的高级服务生而已,依然要端盘子,对客人没尊严的鞠躬哈腰。 “江领班。”李曼儿淡淡的打声招呼,对她的冷言冷语及苛刻态度没有作任何的回应。 江伶如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我在问你话呢,你当我是个疯婆子自言自语是不是?” “我只是头有点晕,谢谢江领班的关心。” “头晕?你哪一天不头晕的?要是哪一天因为你头晕的缘故,不小心把汤或是咖啡倒在客人的身上,我一定让你走路。” “江领班请放心,我会很小心。”李曼儿觉得头晕的状况好点了,这才拿下别在制服上的名牌起身更衣。 她看似柔弱无骨的身子,在衣衫半褪之后竟是肌若凝脂,雪白匀称,说不上是顶尖的魔鬼身材,却是令人羡煞的纤合度,连身为女人的江伶如看了都不禁红了眼。 如果她的肤色有李曼儿的十分之一雪白剔透,也许每年就可以节省数来万的保养品预算了。 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李曼儿换衣服的手不由得一顿,微红着脸转过身去看了江伶如一眼。“有什么问题吗?江领班?”她将还未穿上的衣服遮在胸前,微红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平添几分媚色。 江伶如没想到自己的注视被对方抓个正着,不由得有些生气,眉一挑,涂着深红色唇膏的唇冷冷的吐出一串话,“怎么?你就这么尊贵得不能让人家看一眼?还是你哪里见不得人?” 说着,一双染火的美眸更是肆无忌惮的审视着她,却是越看越羡,越看越妒。 “不是,只是没什么好看的。”李曼儿淡淡的应了句。 “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说胸没胸,说臀没臀,看了我倒胃口,你最好多吃点,免得让客人看到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连吃饭的好胃口都给搞没了。”嘲弄的数落了她一番,江伶如这才摇摇摆摆的离开。 李曼儿直到听到关门声后,才回过身继续穿衣服,此时,耳边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朝她走近。 “曼儿?你还好吧?”是同值夜班的服务生林筱涵,她小李曼儿两岁,毕业于台湾一所餐饮管理专科学校。 她实在有点不明白江伟如为什么老是喜欢找曼儿的麻烦,进入风华饭店这将近两年的日子,曼儿没迟到也没早退,一向谨守本分在做事,安安静静的替客人端盘子、递茶水,一贯温柔的笑容让客人得到最佳的饭店服务,她这么做还不够好吗? 然而自从江伶如进饭店这一年多来,几乎每天都要在曼儿面前冷言冷语一番,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满身不舒服。 “嗯。”李曼儿温柔的朝她一笑,没说什么。 “她似乎真的很讨厌你,你跟她真的没仇吗?”林筱涵拿着包包的手晃啊晃的,已经换好衣服在等她。 “没有。”她轻轻地摇摇头。 “上一代也没有?” 她笑了,“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出身一个平凡不过的人家,哪来那么多恩恩怨怨?” “也对喔。”她连大学都因为经济因素要半工半读,家境说出来也铁定平凡得可以闷死人。 “你在等我?” “嗯,今天星期天你不必上课吧?我们一起去吃宵夜,我请客。”林筱涵大方的拍拍胸脯,带笑的脸上是属于她这个年纪飞扬的青春。 “我请吧,怎么可以每次都让你请。” “拜托你,李曼儿,我的薪水比你这个工读生多一倍耶,还是我请吧,不然我一定罪恶得晚上睡不着觉。”她拉着她的手,走到饭店门外便伸手拦了一部计程车。 李曼儿笑着摇摇头,上了车,温柔安静的没说什么。 “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奢侈浪费啦?”林筱涵望了望窗外夜空中散落的星子,开始又傻傻笑了起来。 “你想上哪去吃宵夜?”李曼儿也望向窗外,却无法对那一大片星空优笑。 她,想哭,在每一个幽暗的夜里,但她总是忍着,非常努力的强忍着…… “你不是孤单的,女儿,我会像星星一样每天在上头陪着你。”临终时,爸爸紧紧拉着她的手对她道。 当时,窗外除了黑,还是一片张狂的风雨,刮起一道又一道近似哀号的呼吼,她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曼儿、曼儿!”林筱涵伸长手在李曼儿的眼前挥了半天,这才看见眼眶似乎带着雾气的她缓缓的转向自己,“天啊,你哭了?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那个江伶如的气啊?” 她摇摇头,笑了笑,“我没哭啊,你眼花啦?” “我眼花?” “就是。”李曼儿硬生生将泪往肚子里吞,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决定要坚强、快乐、勇敢的自己活下去,她不要也不想当个泪人儿。 “好吧,算我眼花好了。”林筱涵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也许她真的眼花了吧?李曼儿在笑,看起来好得很。 ◎◎◎风云财团的台湾分公司于信义计划区的崭新大楼里,近一个礼拜以来,因为总裁未来接班人风擎宇的回国而增艳不少…… 办公室里穿短裙的女人,据说比平日多了百分之一百二十五,她们衣服的颜色也从平日的灰、蓝、黑,转为鲜明的桃红、黄色、翡翠绿,衣服剪裁的裸露尺度,也从一双藕臂变为一双穿着蕾丝裤袜的美腿,再加上低了一公分至两公分的胸口或挖空的裸背…… “在这栋公司上班的男人越来越有眼福了。”秦方嘲弄似的丢了一张传真纸,给低着头工作的风擎宇,“看看这个报告,全都是因为你耶,风副总裁。” 风擎宇瞄了上头的黑字一眼,冷冷的挑着眉,一双无情的眼批判似的扫过秦方的脸。 “喂,不关我的事,那是总裁秘书奉总裁之命,把她在加拿大当地看到的商业周刊内容,给剪下传真过来让你过目的,为的就是要你在台湾的所作所为检点一点,不要闹桃色新闻。总裁的心脏可承受不了丑闻所带来的打击,搞不好一个不小心,你这个未来接班人的位置就会因此被换掉。” 换掉?那也得那老头有本事再找一个比他好的人来接啊,要是那老头有更好的人选,他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将传真纸揉成一团扔进字纸篓里,风擎宇根本对这个问题懒得回应,又低下头继续做事,仿佛秦方的存在是空气。 “开个金口会少你一块肉啊?”秦方不怕死的上前一步,整个风云财团敢拈虎须的人大概只有他一人,这很让他得意呢。 “要什么就直接说,不要一直杵在这里烦我,我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啊。” 风擎宇挑起眉,终于将眸子落在他身上,“你在我面前晃了半天,就是为了要跟我吃饭?” “不是我要跟你吃饭,而是有人请我代她邀你一块吃饭——” “不吃。”他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打断秦方未完的话。 “喂,给点面子,那个人是——” “就算那个人是英国女皇也一样。” “那个人不是英国女皇,但你如果可以劳动尊驾跟她吃一顿饭,上亿美金的订单可能在一夜之间便搞定了。” 第3章 风擎宇间言,冷冷的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两年来风云在台湾接单的生意,都是你陪人家吃饭吃来的。” 所有的努力付出,被这个害他这两年在台湾做牛做马的罪魁祸首说成这个样子,秦方纵使拥有再好的度量都不由得变了脸。 “就算是普通的交际应酬,也需要吃饭。”他气得咬牙,真想上前一把扭断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的脖子。 “那就你去吃。”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回国了,要不是对方三番两次说要亲口跟你谈,你以为我会来这里看你大少爷的脸色?那个女人可是在台湾政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先不提那上亿美金的订单,光是交到她这个朋友就已经价值连城了。你是做生意的,事情轻重你自己衡量,时间就订在今天晚上七点风华饭店,要不要去随你。” 没想到他的面子也一点用都没有,知道这样的事实真是令人气结。秦方话毕,人已大跨步的走出副总裁办公室。 第二章 风华饭店表面上看似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内部却因为有重要贵宾即将在今晚莅临华轩楼用餐而慌乱成一团,厨房部、餐饮部、门厅、餐桌摆设、餐具的挑选等,全部经过精心设计与置。 “这水晶杯是谁挑的?”江伶如微皱着眉,拿着上头一点花色也没有的素色水晶杯晃了晃,一双眸子犀利的扫过众服务生。 “是我。”林筱涵不安的舔舔唇。 “我明明说要那对紫色的,不是吗?”她不耐的略微提高嗓门,“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换。”林筱涵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上的杯子,匆匆忙忙的奔出华轩楼。 “还有这个,餐巾的角没对齐,搞什么?”江伶如一把扯下没摆齐的餐巾,气得丢在桌上,“重新给我弄好!快点!贵宾就要来了!” “是的,马上弄。”新来的服务生差点被骂哭,手忙脚乱的又将餐巾重新折了一次。 江伶如双手交叉在胸前,又将四周巡了一次,这才发现似乎少了一个应该在这里待命的人,“李曼儿呢?” “我在这里。”李曼儿双手捧着一盆新插好的花,缓缓的从门外走进,将那奔放热情的香水百合加满天星与玫瑰的盆花摆在入口处。 “搞什么东西?这花能看吗?我明明千交代万交代今晚有贵宾要来,你竟然让花店搞出这样的花来?”江伶如凶巴巴的走上前,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骂,“去,马上给我换一盆!” 李曼儿一愣,“可是……” “快去!” “那盆花是我挑的,江领班有意见?”任之栋微皱着眉走进华轩楼,适时地替李曼儿解了围。 “经理……”江伶如一见到他,张扬的音调霎时放软,笑得有些不自在,“没有,这盆花很美啊,我只是请李曼儿去给花喷点水,这样看起来会更好些。” 他了然一笑,没说什么,“现场都弄好了吗?” “都好了,经理。” “今天的贵宾很重要,负责那桌贵宾的服务生就由李曼儿负责,半点差出奇*书*电&子^书不得,没问题吧?”说着,任之栋温柔的眼神转向李曼儿。 “没问题。”她一贯温柔的笑。 对她而言,不管对方是不是像今晚一样让饭店忙翻了的贵宾,只要进来风华饭店的每一个客人,她都会一样对待。 “经理,贵宾来了。”此时,一名服务生匆匆忙忙奔进。 任之栋点点头,“大家就定位了。”说着,他亲自出门迎接。 “是什么贵宾这么重要啊?”林筱涵伸手拉拉李曼儿的衣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你不紧张?” 李曼儿笑了,低声道:“我每天工作都很紧张啊,不差这一个贵宾。” 然而,在看见饭店几个经理亲自相迎的贵宾之后,她的笑容不见了,怔愣愣的杵在门边,连鞠躬这个基本的礼仪都浑然忘却…… “欢迎光临!”大家都微笑着朝进来的几个人行礼弯腰,惟独李曼儿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来人。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个高大尊贵的男人,一双眸子惊诧得移不开目光,直到他也注意到特立独行的她…… 她……是她?风擎宇一双犀利冷冽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的脸,缓缓的在记忆里寻找到这张似乎遥远又似乎熟悉的面容,他的表情变化从确定、探究、怀疑到震怒…… 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眯起眼,冷冷的扫过她身上的饭店制服,一股怒气益发地自胸口扬升。 “李曼儿!你在干什么?”发现李曼儿呆愣愣的瞪着贵宾猛瞧,江伶如用着气声对着她吼,一边伸出手在她的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 痛!李曼儿微皱着眉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的杵在那里瞪着人家,忙不迭低下头去。 此时,华轩楼里突然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每个人都屏着气息偷偷看着眼前诡谲莫名的情况…… 看来这个贵宾似乎很生气李曼儿没有对他行礼,因为他那冷冷的目光始终落在低垂着脸的她身上。 “任经理,你们饭店的服务生今天是怎么回事?”郝英莲受不了的头一个发声,穿着白色薄纱衣裙款款生姿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少上五六岁。 “对不起,郝总裁,是我们的管理不当才会造成今日的疏失,真是对不起。”任之栋弯着腰连声道歉。 “就算风先生再怎么迷人,她也不该这样不懂尊卑的直瞪着人家瞧啊,一个女孩子家要懂得含蓄。”郝英莲挑剔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独得风擎宇久久注视的女孩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郝总裁说得是。”任之栋再一次弯腰附和。 “带位吧。”风擎宇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笔直的往前走去。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上前去帮忙倒水啊!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江伶如说着已将水壶塞给李曼儿。 咬着牙,李曼儿拿着水壶走到贵宾桌前,尽管双手一直无法停止的在颤抖,却还是决定咬牙撑过去。 她不能退缩,也不必退缩,不是吗?她根本不必因为他的出现就乱了方寸的,可是刚才她却还是表现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真的很不济事。 “不好意思,给您倒水。”她垂着脸,很努力的要将水壶里的水给倒进桌上的紫色水晶杯里。 “又是你?”郝英莲一看见是她,火气未消的问:“你们饭店没别的服务生了吗?” 李曼儿未答话,而亦在一旁的任之栋忙不迭的拿出手帕拭汗,“有的,郝总裁,你如果不满意——” “喔,老天!你这是什么鬼东西?”郝英莲一看见倒进水晶杯里的是茶褐色液体,几乎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这一叫,吓了李曼儿一跳,原本颤抖不已的手一时失了准头,该倒在水晶杯里的水全落在郝英莲白色薄纱裙——“天!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李曼儿吓得花容失色,血色顿时在她的脸颊上退得一干二净,手忙脚乱的拿起一旁的餐巾要将她裙子上的污渍擦干,慌乱之中却扫落了搁在桌缘的水晶杯。 “匡!”是水晶玻璃落地应声碎裂的轻脆响声——整个华轩楼的服务生及经理全都被吓傻了,在郝英莲再一次的尖叫声还没嚷出前,众人已飞也似的冲上前帮忙收拾残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任之栋边道歉边弯身去拣地上的水晶玻璃碎片。 “我来就好,经理。”李曼儿好一会才回过神,忙不迭的蹲下身去帮忙他,为自己闯下的大祸连累到他愧疚得想死。 “李曼儿,你马上离开现场。”他冷冷的对她命令道。 “我收好了就走,对不起。”她怎么可以让他为她收拾善后呢?不可以的,他可是堂堂的领班经理,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 瞪视着一身特意从香港订制空运回来的白色薄纱衣裙,如今却因为眼前这个女服务生而瞬间变成了茶色斑点色块的臭抹布,郝英莲的脸盛怒得已由红转成黑。 这一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了,为了跟风擎宇吃一顿饭,她打了几十通电话再加花了几十个钟头去说服秦方那只狡猾的狐狸替她办事,又花了好几个小时在选衣服、化妆、作头发上头,没想到现在却给一个臭丫头给毁得一干二净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碍于风擎宇就坐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当场给那个丫头一巴掌。 气,隐忍着无处可发,恼得她精雕细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美感,眉一场,眼角瞄见桌底下李曼儿拣着碎玻璃的手近在咫尺,她那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脚几乎毫不犹疑的便挪了过去,往那只雪白的小手上使力一踩——“啊!”李曼儿失声叫了出来,痛得脸色惨白,泪控制不了的兜上了眼眶。 郝英莲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位小姐,你又怎么了?我真是受够你了!请你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到你!” “对……对不起。”她疼得快要晕过去,一只手抚着被踩到的另一只手,上唇紧紧咬着下唇,大气也不敢吭一个,就怕自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声来。 从进门之后,风擎宇便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很想叫眼前嚣张的女人闭嘴,也很想马上把这个叫李曼儿的女人给拉出去好好质问她一番,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冷冷的瞧着,像是一个旁观者般的观察着她。 第4章 他不了解她,一点都不了解,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吧?他跟她之间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滚。”郝英莲厌烦的直皱眉,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执意要把地上清干净不可?“谁帮我把这个总是坏事的人带走?快把她带走!我真的受够了你们!” 她应该马上冲出去躲到厕所哭才是!要不然也该无地自容的再也不敢多待在这里一秒,可是她却像个小媳妇般忍气吞声……是了,看来她很缺钱,没这个工作不行,所以才会如此。 江伶如赶忙上前弯腰赔不是,一把拉起李曼儿,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快给我走!不要再待在这里了,真丢人!” “是,对不起。”突然被拉起身,李曼儿颤悠悠的身子晃了晃,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背。 呈现在风擎宇眼前的,是她纤白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刮伤的一道鲜明血痕。 他眸子淡淡的一眯,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二话不说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便往外走——“你干什么?快放手!”李曼儿惊呼一声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力道十分惊人,根本不是她可以拉得开的。 众人惊愕的看着他们,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任经理——”李曼儿下意识的要向一向照顾她的任之栋求助,却发现他只站在那里无能为力的摇摇头。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怕这个风擎宇吗?他究竟是哪一号人物?为什么饭店里的经理看到她被他扯着走,全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等等,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拉她走?她还得跟经理道歉、交代,她不能就这样离开的! “风擎宇!你要去哪?”郝英莲是第一个自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人,她蓦地站起,拉高了嗓门冲着风擎宇叫,边说边朝已走到门边的他奔了过去。 “滚。”淡漠无情的一个字,却比冬日的霜雪还要冰凉刺骨。 她愣了半晌才听明白他口中的话,一双修得迷人细致的眉高高的挑起,“你是在跟我说话?” 连头也懒得回,风擎宇的反应是直接把李曼儿塞进停在饭店门口候客的计程车里。 “医院。”关上车门,对司机下达完命令,风擎宇闭上了眼,没再开口说话。 ◎◎◎坐落在阳明山半山腰的一栋由红色砖块盖成的别墅,满是古色古香的气息,庭院里红红白白的杜鹃花迎风招展,池塘里养的不是荷也不是莲,而是一只只好像被洗得发白的天鹅和鸭子,它们自由自在的游着,乐在其中。 有些凉意的深夜里,不时听见的蝉声、鸟叫与蛙呜,让人好像到了一个偏僻的小乡村,砖块盖成的别墅与这样的景色,毫不突兀的融成一方独特又自我的天地,与阳明山大多数的豪华别墅大异其趣。 “进去。”风擎宇推开门,说了今晚对李曼儿的第一句话。 一屋子柔和晕黄的灯光在他弹指之间打开,将室内典雅温馨的布置毫不保留的呈现在她眼前。 冷冰冰的他竟住这样的房子?她有些疑惑,也莫名的有些感伤。 “进来。”他又说了一次,不过此刻的他已经先进了屋子,并在客厅里白色沙发上坐下来。 “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李曼儿站在门外没打算进屋,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一切,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所以此时此刻她才会被迫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身不由己。 “或许你比较喜欢我把你扛进来?”嘲弄的一笑,风擎宇已起身朝她走去。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直退到背抵到门外的栏杆才不得不停住。 “你……不可以强迫我。” “喔?” “我要回家了。”他让她紧张,从几个小时前在饭店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紧绷的神经都没有放松过。 “这么晚了,这里叫不到车。”他伸手拉她进屋,后脚跟一勾把门砰的一声给带上。 “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眼一眯,风擎宇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柔美得似乎未染脂粉的容颜,两年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一眼认出她来。 “你很怕我?”就算她怕他也是应该的,这世上怕他的人比不怕他的人多上好几百倍,更何况,他与她的相遇是在那样的一个夜里。 或者,说怕是客气了,她该恨死他才是,要不是他的出现,她的生活不会因此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抬眼看他,李曼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柔的气息像深夜里的夜来香,隐隐的透着一抹似淡似浓郁的花香味,挑动着人敏锐的感官,掀动着人在暗夜里易于骚动的不安魂魄。 她怕他吗?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她只是被他突然的出现给吓傻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毕竟整整两年来,他都没有再出现过在她的生命里。 这次的相逢是个意外,她不想因为这个意外而与他有太多不必要的交集,毕竟他与她形同陌路,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她怕的是一男一女同处屋檐下的不适当,而不是他。 应该是这样子的,没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想……这并不太适当。”虽然她不以为眼前这个霸气寡言的男人会在乎这个,但至少这是个让她离开这里的好借口。 闻言,风擎宇挑了挑眉,“孤男寡女?” 李曼儿的心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嘲弄,有些心虚地道:“是的。” 话,轻而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一出口,脸颊热烫烫的烧着,红扑扑得像滚着一炉火。 “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能用上这四个字吧?”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扫过她嫣红似火的脸庞,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烧得更红更旺。 最好,灭不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喜欢看见她羞窘得不敢见人的模样,就像现在。 后知后觉,过了好几秒后,李曼儿才被他的触碰惊得连退了好几步,背狠狠的撞上门,痛得让她皱眉。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她痛得直摇头,乌龟似的垂着脸不敢再面对他。 按压着怒火,风擎宇一个跨步上前将她拦腰一抱,大踏步的往他的卧房行去,霸气却又温柔的将她轻轻放上床。 “转过身去,我看看。” “不!”她惊跳的要起身,却在下一秒钟落入他宽大的臂弯里。 不再说话,他直接伸手拉起她的上衣下摆,迅速地检查她背部刚刚撞上门把的部位,雪白如凝脂的背像块纯净无瑕的丝绒,让那片淡淡的瑰红看起来也变得益发的碍眼。 “趴着躺好。” “我——” “敢再说一个不字,我会直接用绳子把你绑起来,这样容易多了。” 她惊愕又羞窘的抬眼,对视着他眸子里懒洋洋的坚持。 “如何?想要我把你绑起来做?还是你乖乖的配合?”他故意暧昧的说着,眼神还带着一抹邪佞。绑起来……做? 李曼儿脑子轰一声几乎要被他这句话给炸开,忙不迭的乖乖趴着躺下,不一会,有些热辣疼痛的背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舒适感,闭着眼的她都可以感觉到他温柔的指腹,正轻轻的滑过她的裸背…… 心,跳得好急好快呵,几乎快要从喉头里跳了出来,慌急不安得很。 她不敢呼吸,怕自己此刻不正常的轻喘会引来他的嘲笑与轻视…… 双手紧紧抓着床上的丝被,她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耳里只听得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为了掩饰自己过于张狂的心跳,李曼儿将脸埋进枕头里,仿佛不让人看见她的脸,别人就不会听到她那如雷般的心跳声。 “舒服点了吗?” 他的床,好香,好软,好舒服…… “唔。”她满足的轻叹了声,眼皮越来越沉了。 “今晚你就睡这里。”拉条薄被将她的裸背盖上,风擎宇此刻的嗓音听来分外的低沉。 他似乎在说话?是跟她说话吗? 可是她好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李曼儿?”见她没回应,他俯低着身子唤她,却见疲惫的她已沉沉睡去,毫无防备的。 孤男寡女?现在她又不怕了吗?还是,刚刚只是她欲擒放纵的小把戏? 望着沉睡的她,风擎宇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起身关了灯,把房门给带上,走到客厅替自己倒了杯水,电话却选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怕吵醒了李曼儿,他几乎是响了一声便接起话筒。 “风擎宇,哪位?” “是我,你究竟在搞什么?”秦方在那头几乎要气得跳脚,“不想跟郝英莲吃饭就不要去,你现在把场面弄成这样,叫我怎么替你收拾?” “这句话刚刚好是我要说的,这两年来你究竟在搞什么?” “什么?”秦方一头雾水,怎么做错事的人反变成他了? “李曼儿。” 听到这三个字,秦方有点诧异,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但他以为风擎宇这辈子都不会再向他提起她呢。 “她怎么了?”风擎宇不可能没事问起她,难道是郝英莲对他说的,今天晚上在饭店的那个服务生是……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秦少爷。” 当初,他把人交给他,他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竟让她到饭店干起服务生? 第三章 “什么?”诧异于秦方说出口的话,风擎宇有一刹那间错愕。 “什么什么?难道事情不是这样?”秦方意识到一丁点不对劲,半挑起眉质疑的问着。 第5章 他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我说过她是我的——” “情妇,你当初是这么说的没错。”秦方肯定非常,“你要我无限期的提供她每月三十万元的生活费,直到她不在人世间为止,因为她为你堕过胎,你对她有所亏欠,所以在你们分手之后,你还是希望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她,照顾她往后的生活无虞。” 是,他是这么说过没错……风擎宇头疼得更厉害了。 当初,为了保护李曼儿的安全,怕幕后主使者将可能是目击者的她灭口,所以他联合警方掩盖她乃李智方女儿的事实,各大媒体在那件枪击案的报道中,理所当然的都没有提及李曼儿三个字,因此她对所有人包括秦方而言,都是陌生的。 但,他对她有责任也有义务,不得已之下,当时因父亲担忧他遇害一事病危,不得不匆匆飞往加拿大的他,只好随口诌了一个在那般状况下,可以说是最完美无缺的借口,好让秦方代替他好好照顾李曼儿的生活。 因为他不可能也不想向秦方解释,关于他在一夜之间突然多了一个老婆的可笑事实。 就这样,他一离开就两年…… 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再度遇见李曼儿,他以为她应该被照顾得很好,衣食无虞,快快乐乐地继续当她的大学生,除了那个可能在她心中永远烙下的痕印关于她父亲的死。 “我要你好好照顾她,秦方。”风擎宇脱出口的话含着淡淡的叹息与责备。其实,万般的歉疚来自这两年来自己对她的不闻不问,却没有自我承担的勇气。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却在一夜之间因为某种可笑的缘故而紧紧牵系在一起……风擎宇冷笑一声,荒谬之外还有一丝丝说不上的厌恶。 是的,就是这个情绪……厌恶。 这辈子,他最痛恨欠人家东西,在他眼里,这个尔虞我诈的人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无法用别的东西交换的,包括人情。今天我帮你一次,明天你还我一次,公平的交易,谁也不欠谁。 娶她,不过也就是交易里的一环而已。 他欠李智方一条命,李智方要他拿婚姻来偿还在他的女儿身上,不能算是不公平,只是,这是他头一回脖子被人紧紧掐着,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得照着对方要求的条件来交易……他恨死了这种束手就擒的感觉! 偏偏,李智方死了,因为救他而死,他对这件事的厌恶里又包含着奇*书*电&子^书浓浓的愧疚,是娶了李曼儿也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看见她,势必挑动起内心深处这种不愉快又挥之不去的矛盾情绪,就像此刻啃蚀在他心头上的,那些关于对错是非的判定与该死莫名的道德感。 他何时在乎过对手的生与死呢?商场上,他是狠绝出了名的,只有这件事始终像是一根刺,哽在他的咽喉上让他不时隐隐作痛……所以他选择当个懦夫,与其说是听父亲的话不踏进台湾这块土地,还不如说他是拿这个三岁小娃的借口来逃避现实。 “我照顾了,听你的话每个月汇钱到她的户头,一毛没少啊。”一个月三十万还不够吗?那个女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让她到饭店里当服务生,一天到晚看人家脸色,就是你所谓的照顾?”风擎宇微愠,心头浮上的是李曼儿被高跟鞋踩得红肿瘀血的手背……那样的屈辱疼痛,她却未曾埋怨过一句。 “她到饭店里当服务生?”秦方阴柔漂亮的脸微变,“她倒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什么?”他眯起了眼。 “她故意到风华饭店里当服务生,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曾经身为风副总裁前任情妇的她,不会不知道风华饭店是风云财团的一部分吧?”秦方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风擎宇在这件事上显得有些后知后觉? 他一向是机敏过了头的,不是吗?多少女人为了攀上他,用尽了手段不就是为了到最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风云财团未来总裁夫人的宝座?这一点,身为风云未来接班人的风擎宇应该比他来得了解透彻。 “她也许真的不知道。”除了那一间教堂的神父和修女,在深夜里被他逼迫不得不当他们的婚礼见证人,及临时写的一张结婚证书之外,她身份证上的配偶栏甚至还是空白的。 她对他的了解,除了结婚证书上写的风擎宇这三个字之外,大概就一无所知了吧?也许,再多一点,两年前他被暗杀受伤的新闻,沸沸扬扬的在各大媒体出现,她多少也该看到一点吧? 李智方就明显比她机灵许多,到临终的那一刻都还英明果决地为她定下这门一般人都高攀不起的亲事……想到此,风擎宇的嘴角不由得又浮起一抹深深的嘲弄。 “是吗?天底下有这么笨的女人?”秦方可没有他的天真。 “她跟你想的并不一样,秦方。”不知怎地,他竟然不喜欢秦方误解李曼儿,下意识地为她说话。这一点,秦方察觉到了,闲散的眉宇间多了一分正经与严肃,“你不会还恋着人家吧?” 恋?这个字突兀的在风擎宇脑袋里炸开,让他忍不住皱起眉。 “我想……我和她之间还用不上这个字。”他淡漠道。 ◎◎◎漫天飘飞的缇萦布淡绿色碎花窗帘,隐隐透进房内的煦煦朝阳,窗外那声声入耳的蝉呜鸟叫,仿佛人间天籁的溪水淙淙声…… 环顾周遭半天,李曼儿才缓缓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不由得惊跳而起,却因发现在薄被底下只穿了件男性t恤的自己,而惊吓出声——“嗄!”她连忙抓住薄被覆身,雪白的颈项蓦地染上一抹羞赧的红。 风擎宇从客厅走进,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景象。 她,活像是宿醉后不知发生何事的女人,一副被侵犯了的模样。 “醒了?”他出声,是不想再次吓坏她,但显然还是没用,他看见她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活像个作贼心虚的偷儿。 “嗯。”她紧紧抓着被子,引人遐思的淡色桃红从雪白的颈项,一直蔓延到耳际、脸庞,她觉得室内的空气顿时燥热了起来,连呼吸都因有些缺氧而急促。 她不敢瞧他,高大英挺的他仅仅站在门边,就令人深深的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也因为如此,她紧绷的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下得了床吗?”他懒洋洋的瞅她。 “啧?”什么?她抬眼迷惑的望向他。 “你看起来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或许你需要我抱你下床吃点东西?”他两手交叉在胸前,饶富兴味的望着她。 他,并不爱捉弄人的,从来都不,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她那羞涩害怕得有如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他就越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想看她雪白清丽的脸庞飘染上火红色的绮云——那是他看过最美的景色。 闭月羞花这四个字,形容的就像是李曼儿这样的女人吧?只不过,她的内心却比她柔弱的外貌坚毅许多,这在昨晚再一次的相遇时他就见识到了。 像她这样看起来清丽柔弱、温柔婉约的女人,应该生在富豪之家当个千金大小姐,让人捧在掌心上疼惜呵护,而不是在饭店里跟人鞠躬哈腰,受尽污辱,只为了养活她自己。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下床。”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紧紧抓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那就下来。” 他大剌剌地杵在那里看着她,却要她只穿着一件单衣就下床吃东西? “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还有我的衣服……”李曼儿有些忧愁的皱起眉,不安地抿着唇。 大大的男性t恤穿在她柔弱无骨的身上,已让她显得无比性感而娇柔,再让他看见她以舌尖轻舔着唇的无意识动作……风擎宇发现自己体内有种莫名的饥渴感。 该死的!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全身紧绷,有说不出的烦躁。 风擎宇转身就走,高大的身躯迈出的步伐显得有点急迫。 “我的衣服……”她想唤住他,但一出声就作罢,刚刚他脸上冷凝的气息似乎在警告着生人匆近。 修长的腿轻轻的滑下床,一双手忙碌的寻找昨晚穿在身上的饭店制服,但里里外外翻遍了,却是一件替代性的衣服或裤子都找不着,她苦恼得想哭,却还是没勇气走出房里找风擎宇求救。 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走了吗?把她一个人就这样留在这里? 不,她没听到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也没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他应该还在屋子里才对…… “穿上这个。” 还没意识到风擎宇何时出现在眼前,一件削肩粉红色短洋装已迎面朝她丢来,那丝滑般的触感轻贴在她的手背上,就像昨夜他轻柔的抚着她的背的感觉…… 老天!她在想什么?李曼儿垂下头闭上眼,紧紧咬着唇瓣,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就怕泄漏自己对他的那分莫名其妙的遐想。 他看见了吗?看见她烧红的脸?听见了她如擂鼓般的心跳?羞死人了……她竟然无法忘怀昨夜他对她的温柔…… “李曼儿。”他的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却还是低着头抚着脸,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嗄?”她被他近在咫尺的低柔嗓音一吓,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手上的洋装也滑落在地。 又是这张布满美丽绮云的脸蛋,含羞带怯的眸子……该死的!她究竟要勾引他到几时? 冷冷的瞪视着她,风擎宇努力的想在她羞涩纯真的眼神里,找寻一丝丝的不怀好意,可是他找不到,一点也找不到。 第6章 “穿上衣服后马上出来,我没耐心再等。”他再次像风一般的转身走开,留下有些征然落寞的李曼儿。 她,以为他会吻她……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来她真的疯了,疯得以为尊贵如他会看上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平民老百姓…… 呵,可笑。 ◎◎◎这件女人的衣服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呢?他的屋子里是否住着一个女人?应该是的,否则哪来女人的衣服? 想着,李曼儿的心思轻轻的飘荡起来,幽幽的找不着头绪来安置自己莫名感到惆怅的心。 站在镜子前,她看着眼前的自己,有些困窘与不自在。 这袭粉红色小洋装露出了她修长的一双腿,也露出了她雪白无瑕的背,她在镜前将它拉扯了半天,才不太情愿的缓缓走出卧房。 坐在餐桌前的风擎宇眯起了一双眼审视着截然不同的她,就像是在审查一件艺术品,巨细靡遗,半分也未错过。 纤细的颈项性感脆弱而迷人,略微贴身的洋装剪裁衬托出她比一般的女人更加玲珑有致的小蛮腰,还有那双均匀有致又雪白嫩滑的美腿……或许除掉她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短洋装会更美吧?她如自瓷般无瑕粉嫩的肤色,是再高贵的人工丝绸也匹配不上的。 李曼儿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不时的伸手拉拉过低的胸口,扯扯过短的裙摆,根本就是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用那种像要马上剥光她衣服的眼神看着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妓女吗?还是一个可以随时带上床的女人? “坐。”他指着身边的另一个位子要她坐下,餐桌上头摆着买来的西式早餐,有蛋饼、火腿、热狗、小牛排和一杯热腾腾的鲜奶。 为了掩饰自己一身过于暴露的衣服,她几乎是二话不说的马上奔过去坐下,俏臀还因此撞上了桌角——“喔……”她痛得吸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红云。 “你做事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吗?”如果是,他真的很怀疑过去二十多年来,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是这样的。”所有的失常全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她却不能这么告诉他,不是吗? “快吃吧。” “好。”她拿起刀叉将盘子里的食物秀气的一一送进嘴里,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此刻,空气中飘着一抹咖啡的香味,淡淡的扫过她的鼻尖,她微微仰起脸扫了他面前的那杯黑呼呼的东西一眼。他给她喝鲜奶,他自己却喝咖啡? “这种东西不营养,你这样瘦巴巴的,还是少碰。”他淡挑着眉,在她出声之前开了口。 这句话本来是她要说的,当然,不包括中间那一句。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钱?” 刚吃完早餐的她静静放下刀叉,柔柔地的回答,“因为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那我昨天晚上看见的是什么?”风擎宇嘲弄的看着她。 “那是我的工作。” “你不需要工作,一个月三十万的生活费如果不够,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再追加给你。” 李曼儿柔柔淡淡的笑了,“我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是这样,你父亲当初就不必要我娶你。”他有些气闷道。 那一夜,枪声响起后,接下来是救护车的嗡嗡响声,他拉着她的手赶回屋内,看到李智方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当时,李智方一看见他就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要他开口答应娶她,了却他在世上惟一的牵挂…… 他答应了,也不得不答应,毕竟李智方是因为救了他而被牵连致死的。那时他睁大着眼、口吐鲜血地紧紧握着他的手,乞求又哀怜的看着他…… 一开始的半年,他常常在噩梦中惊醒,梦见李智方掐着他的脖子要他偿命…… 风擎宇气闷的合上眸子,再度与体内又开始冒出的矛盾情绪奋战。 他眉宇之间的痛苦,她看见了,也感受到了。与其说他在生气,不如说他根本就甩脱不掉父亲的死所带给他的梦魇。 “你被迫娶我一定很痛苦吧?”没想到自己的处境,李曼儿心疼的伸出手去抚平他眉间的抑郁,“你不必这样,我当初就说过了,我不想嫁,现在这句话依然算数,我会把那张结婚证书交给你,随你处置,撕了、丢了、烧了都无所谓,我不会怪你的,你本来就不必因为父亲的一句话而娶我,他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够了!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他无情又厌恶的伸手挥开她的手,他那久久才冒出头一次的脆弱,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给看清?“我风擎宇说到做到,更不会是个背信忘义之人。” “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父亲临终的要求,对吗?”他对她根本无情无爱,否则这两年来不会压根儿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甚至,他和她的婚礼也是偷偷摸摸的。 那天被随后而来的警方紧急送到医院的他,在当天的凌晨,不愿自己刚动过手术的伤势需要再住院观察,负伤拉着她开车出去,随便找了间教堂,便冲进去把那些在睡梦之中的神父、修女给挖起来替他们证婚,为的就是给她那一张宣示他信用的结婚证书,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甩开她,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道。 从那时起,她的生命里少了一个父亲,却在一夜之间,多了一笔每月三十万元的收入,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离我远一点,这样对你比较好。”当时,风擎宇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在婚礼过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甩开她,大批的媒体记者和警察涌进了医院,让她根本连跟他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她的存在被隐藏得太好,好得让她觉得苦涩又难过。 父亲要是知道他替她要来的婚姻是生得这副模样儿,他死前就不会那么做了吧?他要他惟一的女儿可以因此受到照顾,甚至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不必再过苦日子,没想到却让她还没进人家的门,就像弃妇一般被人给狠狠甩在一旁,令人避之惟恐不及…… 呵,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且可悲。 她要的,只不过是像父亲爱母亲一样历久不衰的爱情,不管对方老了死了也不会有丁点改变的爱情,构筑在这样爱情之下的婚姻才是她所追求渴望的,除此,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当然,难不成还会有别的?”她的身家背景或是那栋破房子,都没有他风擎宇可以觊觎之处,说难听点,他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那场该死的意外,他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她一眼。 李曼儿虽然都明白,但当她亲耳听到他这么说时,心头上还是会隐隐的觉得难受。 为什么呢?难道她希望他对她除了一份责任之外,还可以多一点什么? 不,她不该这么希望的,那样太难为他了,也难为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这样痛苦的绑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父亲绝对也不会希望看见我这样,所以,就把那一夜当作是梦一场吧,以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好吗?” 一张结婚证书紧紧捆绑住她的人生,让她根本连谈恋爱的资格都没有,何必呢?再说,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个企图高攀的凤凰女吧?她何苦作贱自己的自尊又让对方痛苦呢? “你真的不想嫁给我?”风擎宇冷冷的瞅着她,为她说得如此泰然自若感到有些气闷。 “不想。” “你确定知道你自己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所有的女人千方百计的想要跳上他的床,怀他的子嗣,目的就是为了成为他的妻子。而她,却似乎巴不得他可以赶快放她自由? “我不确定,但那不重要。” “喔?”他嘲弄的嫩撇唇,“我的身价、我名下所拥有的财产都不在你关心的范围?真难得啊,李曼儿。” “那些的确都不重要,我李曼儿要嫁想嫁的男人绝不是你。”她温柔但坚定的抬起头来望住他,“放我走,对大家都好,你可以寻找你的幸福,我也可以寻找我的幸福,你已经娶了我,也算是信守了你对我父亲的承诺,现在……我们离婚,甚至连离婚手续都不必办,我想不出你有任何不放手的理由,不是吗?” 是啊,他该马上开香槟庆祝自己终于又要恢复单身了,该高兴自己这么容易便摆脱掉这个不该背负在他身上的包袱,可是,此时此刻他为什么没有半点开怀?反而气恼的想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她真的不了解他是个多么有身价的男人好了,难道他风擎宇就这么不值得让一个如此平凡的女人留恋上一分一毫? 她想要摆脱他的心意比他想要甩脱她的决绝许多,她看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该死的! 难不成……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 是了,她刚刚说了,她想嫁要嫁的男人绝对不是他……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风擎宇的神色显得更加冷峻非常,胸口仿佛被人用石头压着,闷得快要烧出火来。 不管他娶她的理由是什么,他都无法接受属于他的女人,为了任何一个男人绝然的想要甩脱自己…… “我不接受。” “嗄?”李曼儿愣愣的看着他,唇角还占着一丁点未舔进嘴里的白色鲜奶渍。 他为什么要拒绝?只要点一个头就可以摆脱掉她这个麻烦了,不是吗?她真的不明白。 “在我找到属于我的幸福之前,你还是我风擎宇的妻子。”她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他不可能坐视她比他早一步找到她要的幸福。 第7章 她是他的,在他愿意放手之前都是。 第四章 看着匆匆忙忙奔进的李曼儿,任之栋的脸上缓缓的露出笑容。 “你迟到了,李曼儿。”能再见到她,他心上的大石终是放了下来。 “是,对不起,任经理。”她又心虚又抱歉的对他弯腰行礼,“真是很对不起,关于昨天——”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很担心。”任之栋打断了她的话,眸子里尽是难掩的关怀。 “嗄?”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担忧,她的心不由得幽幽荡了一下。 从她应征到这份工作开始,任之栋一直比其他的同事更关心她一些,也因为当初她是由他面试进来,所以他对她的生活也比一般人来得了解,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默默关心她一直都明白,也心存感激。 这一回,她是真的吓着他了吧?否则他不会失去往常一贯对下属的态度,就算关心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的手……” “不碍事的。”收回心神,李曼儿强颜欢笑的将包着白色绷带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可能有几天不能帮客人倒水,其他的我都可以做,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再辜负经理对我的期望,把事情给搞砸了,对不起。”说着,她又朝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用不着一直跟我道歉,这世上有谁不犯错呢?下回小心点就好,更何况……也不全然是你的错,昨晚,江领班塞给你的不是开水而是茶水,才会搞成这样鸡飞狗跳的,我已经说过她了。” 是啊,茶水…… 唉,她心虚不已的笑了笑,她根本就已经忘了这件事。昨晚,除了风擎宇这个人,其他的她根本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却让任之栋担了这么多的心……他的心思,她虽心知肚明,却无能回报。 “我想……江领班她不是故意的。” 任之栋一笑,“你总是这么善良,在这个社会上会很吃亏。” “吃亏就是占便宜啊。”李曼儿也笑了笑,“我要去忙了,经理,你还有事情要吩咐吗?” “小心你的手,这就是我要吩咐你的事。” “知道了。”她微红着脸,朝他点了下头便转身急步走开,才转了个弯要进入华轩楼,迎面却撞上了江伶如。 “对不起——”她头一抬,一见到自己撞上的是李曼儿,细长的眉不由得往上一挑,“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江领班。” 挺起腰,她趾高气昂的对着她道:“该死,每次遇见你就没好事,动作快一点,大家都忙翻了,今天晚上这里要办鸡尾酒会,你不会不知道吧?别站在那里偷懒!” “是,我知道。”李曼儿还是头低低的,答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面对着一个姿态柔弱又不跟她吵的人,江伶如纵有一肚子火也无处可发,憋了一个晚上的气硬是闷在胸口上难以畅怀。 “别以为有任经理帮你撑腰,你就可以胡天胡地乱搞,要是有一天任经理因为你的缘故被开除,看你拿什么脸去见他。”她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除了气闷还有浓浓的嫉妒。 李曼儿迷惑的抬起头来,有些怔愣。 “怎么?难道你以为经过了昨天晚上那么大的事之后,你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间饭店里工作?要不是你那伟大的任经理为了保住你的饭碗,宁可拿他的职位担保你不再出错,今天一早就会有人通知你不必再来上班了。” 竟然是这样?李曼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刚刚任之栋还谈笑风生的告诉她这是“小事”……她竟然也以为真的是如此,真是天真。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江领班,我会更加小心不再出错的。” “最好是这样,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更不希望见到像任经理那样的好男人因为你而丢了工作。”要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告诉她这些,她之所以这么做都只是为了留住任之栋。 没错,她喜欢他,但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李曼儿一个……这就是她讨厌李曼儿最大的原因。 “是,我很抱歉。” “快去做事吧,不要以为手上包了绷带就可以偷懒了。”说完,江伶如瞪了她一眼才踩着高跟鞋走开。 “那个女巫婆又跟你说什么了?”林筱涵一见她走开,后脚跟马上转到李曼儿这边来。 她笑笑,摇摇头,“没什么。” “没有才怪,刚刚她才被任经理给训了一顿,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呢,她不会借此找你麻烦,天就要下红雨了。”林筱涵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嘀嘀咕咕着,“她啊,真是人前人后一个样。在任经理面前乖得像小猫咪似的,在我们面前就变成一只母老虎,人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是没错,为了把你赶走,她昨天竟然故意拿茶水当白开水给你,害你出了那么大的错,真是太过分了。” “是我不好,开水和茶水的壶面纹路并不一样,是我自己没注意才会出这样的错。”更何况,茶水是温热的,开水是冰的,很容易就分辨得出来,她却还是拿茶水当开水倒在客人的水晶杯里,她难辞其咎。 “真是受不了你耶,再坏的人到你眼里都会变成活菩萨!”林筱涵努努鼻子又摇摇头,这个女人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世上没有一定的是非,也没有一定的好坏,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罢了。” “说不过你。”林筱涵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和李曼儿争执,她比较关心的是另外一件大事,为此,她还特地压低噪音,把头凑近李曼儿的耳边,“快点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被带去哪了?” 林筱涵不问,她还当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呢。李曼儿脸一红,心虚的朝四面八方看了一会,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场的每个人虽然手里都有活要干,但每一双眼睛都望着她,耳朵更是个个竖得高高的,就怕错过什么。 “还能……去哪?”她心虚得都快要说不出话来,抢过林筱涵手上的玻璃杯及手巾忙着擦拭起杯绿。 “这我擦过了啦。”林筱涵把玻璃杯抢回来,“究竟咱们大老板带你去哪儿啦?快说!” “大老板?”李曼儿一愣,望着她。 “你不知道?老天!昨天拉着你出去的那个男人啊,他是风云财团的副总裁,风华饭店的老板,你被人家拉手拉半天,竟然还不知道人家的来历?幸好我替你打听了,不然出了事,你都不知要找谁呢,那多冤枉!” “出事?”李曼儿不解的皱起眉。 “是啊,要是他不小心把你的肚子给搞大——” 她一记粉拳不自主的往林筱涵头上招呼去,一张脸红得有如火鹤,“林筱涵,求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哇,你怎么会动粗呢?你这样哪叫求我啊,分明就是威胁我。” “不管是求还是威胁,总之、总之……你不准胡说。”她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红通通的脸庞泛着一抹浓浓的羞涩。 “我看我是说中了七八分了吧?瞧你脸红成这样,他吻了你?” “你又胡说!”李曼儿气得跺着脚,却拿林筱涵那张嘴无可奈何。 “不然你告诉我,一个大男人突然拉着一个女人的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下自己的女伴翩然离开是为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唉,连她都这样想,那其他人呢?任经理呢?他一定比其他人想得还要多更多吧? “那你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半天,林筱涵为的只是想听到实话而已,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故意说来刺激她的,不这样,李曼儿一定是半声不吭,逼她跳楼可能也问不出一个字来。 ◎◎◎“很抱歉,我们只能查到这一些,关于两年前李曼儿小姐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她的背景档案似乎被刻意的隐藏起来,只知道这两年来,她白天在学校念书,晚上则在风华饭店华轩楼当服务生,半工半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租的房子就在靠学校不远处的一间偏僻巷子里,那儿是等着改建的眷村,住的人不多,巷子小得连辆车子都开不进去。” 风擎宇迅速扫了手边的资料一眼,问道:“交友情况呢?有没有要好的男友?或是曾经有男人送她回家?” “据饭店的某个员工所言,风华饭店的领班经理任之栋对李曼儿小姐十分照顾,她因为太劳累常常在饭店昏倒,都是他抱她去医院的,据说她之所以可以让一向不用工读生的风华饭店破例录用,也是因为任之栋极力推荐才得以进入的。” 太劳累?常常晕倒? 风擎宇眯起了眼,“这么说,他们关系匪浅喽?” “似乎是这样没错。” “似乎?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证据。” “知道了,风先生,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来人恭敬的起身。 “嗯,记住,半点口风都不得透露出去。” “这是一定的。”向风擎宇鞠个躬,他转身要走,办公室的门却在此刻被人推了开来。 进来的秦方与匆忙走出办公室的人擦身而过,对方刻意低调的身形让秦方不由的挑起眉。 “什么人这么偷偷摸摸的?”他数落着,还不忘多看那人几眼。 “你进来应该先敲门。”不着痕迹的将桌上的资料收进抽屉里,风擎宇有些疲惫的眼眸静静的瞅着他。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我的鼻子长花吗?”虽然他秦方生得人模人样的,但让一个比他还帅的大男人这样瞅着,还是乱恐怖的。 第8章 “那个郝英莲——” “怎么样?你打算弥补你那一晚的过失,慎重的再邀她共进晚餐了吗?”秦方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喜上眉梢来形容。 若风擎宇真的想通了要和郝英莲共进晚餐,这可能是这几天以来最让他雀跃的事了,至少,他才三十的“芳龄”,不会因为要搞定郝英莲连日爆发的怒火,而徒生几簇白发。 “我要你把财团里头有关她的投资全部撤销。” 挂在脸上的笑容都还来不及收,秦方的脸就这样僵在那里。 “你说什么?”他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 “你听得很清楚了。” “那你不如叫我杀了她比较快。”那个女人,岂是他说动就能动的?要是真那么简单,他秦方就不必老拿自己的俊脸贴人家的大屁股了,虽然她的大屁股还真是令人心猿意马。 “如果你只能有这个办法,我也不反对。” 秦方挑高的眉尽是不解,“你在发什么鬼疯?真不高兴跟她吃饭,我还是会替你搞定这件事的,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就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 “有没有办法?一句话。”他没耐性跟他争论这种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的话题,与早已下好的结论。 秦方瞪着他,“你是认真的?”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风擎宇好笑的扬扬眉,嘲弄的看着他。 “见鬼的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快去办,越快越好。” 忍了很久,秦方还是憋不住的开口问出满腔疑问,“就为了她对李曼儿大呼小叫?” “还有她踩在李曼儿手背上的高跟鞋。”在医院里,他亲眼见到那雪白柔荑上的一片红肿是多么令人惊心。 “就这样?”秦方不可思议的挑高眉。 “就这样。”已经足够让他想亲手摇死她。 “那个李曼儿比你的事业版图还要重要?” 风擎宇淡然一笑,“你想太多了。” “可是——” “我只是厌恶女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而且无视于我的存在,在我的饭店里对我的女人颐指气使。” “那个李曼儿她……还是你的女人?”他以为是过去式了,难道不是? 面对秦方的质疑眼神,风擎宇冷漠的唇角轻扬,沉默不语。 ◎◎◎昏黄的街灯下,一辆福特汽车缓缓的停在一条长不见底的巷子口,四周很安静,像是所有人都沉睡了的死寂。 “谢谢你送我回来,经理,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李曼儿笑着说。 “我才要谢谢你请我吃饭呢,好久没跟美女一块用餐了。”任之栋微笑着,礼貌地先下车替她开另一边[奇書網整理提供]的车门,“我陪你走进去。” “不必了,经理,这一条路我已经一个人走了两年,不会有事的。”她淡笑的婉拒,怕耽搁了他的时间。 “无妨,我不赶时间,让我陪你走一走吧,顺便消化一下刚刚你请吃的牛排,不然肚子又要多了一圈。” 李曼儿笑了,“哪那么夸张。” “是啊,我是连喝水也会胖的那种男人。” 她看着他微笑的侧脸,突然想起风擎宇那过于冷俊却好看的面容。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那天一早分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 她不是想他,而是想起了他分手时的眼神,仿佛他还会霸道的出现,不管她同不同意、喜不喜欢。 “李曼儿小姐,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她这一闪神,却让任之栋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向她告白。有些意外,有些突兀,李曼儿有些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任经理……”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也很心疼你,本来我是想等到明年你大学毕业再向你告白的,可是……我担心到时候可能已经太晚了,所以……”他拉过她的手,深情又抱歉的看着她,“很抱歉,我必须这个时候告诉你,也许会造成你的困扰,但相信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与我交往,我们在公事上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有勇气可以接受任何答案。” 那一夜,亲眼看着她的手被风擎宇霸道的拉着走,他却无能为力。回到家,他后悔的想马上冲到她的面前忏悔。 她向他求救,他却没勇气吭声,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就不会有那刹那间的犹豫不决,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李曼儿幽幽的看着他,轻轻的抽回了手,“抱歉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任经理,我不能不辜负你的心意。” “是……这样……”说不在意,任之栋的眼神还是明显的受了伤,他强扯出一抹笑,“如果你不介意让我知道,不,该说我想要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你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吗?” 李曼儿看着他,欲言又止。 该怎么告诉他?说她已经结婚了,真实的身份是别的男人的妻子?还是选择保有自己的隐私,什么都不说? 任之栋对她的深情与温柔她一直都明白,说她不曾动容、不曾动心,那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她不是风擎宇的妻子,像任之栋这样温柔体贴的绅士,对她这样的平凡女子而言也算高攀了,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眷恋与疼惜呢? 看见任之栋眼神中的落寞与伤痛,李曼儿心软了,残酷的言语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要的……只是时间,不是经理想的那样。”等风擎宇同意与她正式离婚,她也许真的会给他一个机会。 这,是他应得的吧!他默默守候她这么久,在她最失意孤单的时候,是他的温柔给了她阳光般的温暖,仿佛爸爸还在世时,也总是那样轻柔的跟她说着话,从不求回报! “时间?”心,在刹那间重新跳动,任之栋的眸子仿佛闪耀着亘古以来最柔亮的星子,“只是这样?” “嗯。”点点头,她轻轻的应了声。 “曼儿!”他激动狂喜不已,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一下下就好,让我抱你一下下。” 李曼儿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他的激动与狂喜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又是多么的幸福。 只是,这分幸福会属于她吗? 此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的一个高大人影,似乎立刻给了她答案…… 他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的眼中,阴沉得有如无边的夜海。 烟雾缭绕的巷口,散了一地的烟头,无声无息,他仿佛专在夜里来收人魂魄的鬼差,不疾不徐,老僧入定。 她,心虚了,像是红杏出墙的淫妇,让老公亲自抓到奸般那样的愧疚与难堪,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是自己眼花。 但,他还是站在那里,阴沉的眼闪过一抹嘲弄的笑,才短短几秒,她还是看见了。 “经理……”李曼儿轻轻的挣开任之栋的怀抱,“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我送你到门口。” “我家就在前面几步远的距离——” “那我更要把你送到家门口,基于礼貌我也应该如此。”她的欲语还休在他眼里成了含羞带怯,柔柔弱弱的模样更让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吻她……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这么做,那铁定会吓跑她。拉起她的手才要走,堵在巷口的那个高大黑影,终是落入了他的眼——“你……”昏暗的灯光下,那俊美得令他顿觉相形失色的男人,不就是……风擎宇?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李曼儿? 任之栋征询的眼眸缓缓的转向李曼儿,她,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经理,你先回去吧。”她不着痕迹的想抽回手,任之栋却意外的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如果你要我带你走,我做得到的。”他不会再让自己后悔第二次,不管风擎宇是谁,他对她的心意是不会因为两人彼此的身份悬殊而退让的。 “不。”李曼儿摇摇头,“你听我说——” “我不在乎丢了工作,只要你一句话。”他激切的表态中,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恳求。 他怕,怕此刻放了手,就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经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快放手。”她微皱着眉,担忧不已的看着他,低声道:“得罪他,对你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求求你,犯不着为了我而丢掉一个好工作——” “她说的没错,我劝你最好马上放开她。”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已经看他们两个亲亲我我够久了。 “凭什么?”任之栋也恼了,回眸与他对上。 “凭她李曼儿是我的——” “别说了!”李曼儿慌急的打断风擎宇的话,不想因为他随性的一句话而破坏了她往后的生活。他是他,她是她,两个不同阶层的人,不同世界的人,为什么他突然想要越过界了呢? 风擎宇眯起眼,唇冷冷的抿成一直线。 当他风擎宇的老婆,对她而言是个莫大的羞辱吗?瞧她一副极力想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可恨。 “怎么?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难道还要我大大方方的把你拱手让人?”他冷笑,犀利的眸子扫向任之栋。 “你听清楚了,李曼儿是我风擎宇的情妇,是我玩过的女人,在我还没答应放手之前,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更不要傻得想当个为爱放弃一切的笨男人,为了一个别的男人的情妇,这根本一点都不值得,不是吗?” 第五章 她李曼儿是他风擎宇的情妇? 愕然的眼眸幽幽的对上风擎宇泛着丝许得意的笑眼,李曼儿在刹那间明白他这么说,是为了故意在任之栋面前羞辱她。 第9章 心,有些儿疼。 “这是真的?”任之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质疑的眼神轻轻的扫向一旁静默无语的她。 李曼儿望着他,又看了一眼身旁勾唇冷笑的风擎宇,轻轻的叹息充盈于心,她还是恨不起他来。 “是真的。”随他吧,只要他因此觉得开心,她也无所谓。 是情妇还是老婆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改变。 她的回答让风擎宇意外,也令任之栋错愕,两个出色的男人皆一语不发的望向她,各有所思。 她,是真的厌恶当他风擎宇的妻?厌恶到宁可承认她是他的情妇,也不要向人坦白她是他的妻? 风擎宇眼里的得意黯淡下来,说不上的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她对他的无动于衷与冷漠竟是如此奇异的令他耿耿于怀。 看似柔弱需要男人保护的她,看似善良多情、温柔似水的她,其实比任何人更寡情、更冷漠,把自己主角的角色演得像是旁观者。否则,哪来善良宽容的心去包容他对她的嘲弄与羞辱?说到底,是他欠她一个永远还不了的人情,不是她。 “我先走了。”承载不了太多的惊愕与伤怀,任之栋狼狈的要转身走开。 “对不起,经理。”她看了心痛,万般的愧疚藏在心底。 如果,风擎宇晚几年出现,或者他根本就不再出现,就算她的身份还是风擎宇的妻,也许也要为这样深情守候她的男人红杏出墙了。 用这四个字或许有点可笑,因为名不符、分不实,她虽然和风擎宇正式在教堂结了婚,但不管是她的身份证还是她的人依然如旧,在法律的认定上,也许连“外遇”这顶帽都没资格扣上。 “不要说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堪。”他头也没回的走了,急欲摆脱这种可笑的情愫。 两年了,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被一个工于心计的柔弱女人耍在掌心里,还差点心甘情愿为她失去大好前途。 看着福特汽车飞驰而去,风擎宇转身看着李曼儿。 “舍不得?”从没想到他风擎宇的女人眼底只有一个男人,却不是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是啊,舍不得。”今生,她是否真要失去找寻自己幸福的自由?真要如他所言,在他还未找到他的幸福之前,她也只能跟他一样孤孤单单? 是欠他的吧?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都是这样汇流而成的? 她唇边不经意逸出的轻叹,眉眼之间锁不住的忧愁,看得风擎宇一把心火骤地狂燃,长手一伸,风一样的把她卷进自己怀里——她诧然低呼,才感觉到身子被有力的臂膀给密密包裹的下一刻,微启的红唇已让一温热的唇舌所占据,狂风骤雨般的席卷着她…… 猎人般的狂猛气息,属于男人侵略本质的霸气掠夺,他吻她吻得那般理所当然而肆无忌惮,不安分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探进她起伏不定的领口…… “不……” 胸口传来的疼痛感让李曼儿惊喘着要推开他,下一刻,他的唇却转移了阵地,啃咬上她因挣扎扭动而益发外露的胸口…… “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狂猛热气,像是当中焦躁蒸腾的烈火,烧得她的身子发热发烫,难受得几乎要呻吟出声,寻求一分莫名的解脱…… 她的身子雪白轻盈得宛若天上最美的羽燕,是那种一碰似乎都要化了似的脆弱美丽。 而她清亮又掺杂着些许薄雾的眸光,在他的激吻之后,更显楚楚动人。不太情愿的放开她才片许时光,男人天生的色性又让他禁不住上前啄了一记。 想避也无处可避,李曼儿羞红着丽颜任他予取予求,只有她自己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有多么的乱无章法,在他吻她的这一刻。 她的双手多余的抵挡在他与她之间,却仍拿他无可奈何…… 幽幽的,眼角闪过一抹波光,却让她低头掩去。 李曼儿双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扯着他的衣服,就怕自己不争气,几乎要软下的双腿,泄漏了她的无知与虚弱。 再怎么努力维护的自尊,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无用而可笑,女人终究是弱者,遇到一个霸道不讲理的男人,根本是黔驴技穷。 半晌后,他终于再度放开她。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不会在两年后的这个晚上,才突然看上她吧?刚刚,只不过是她不经意间伤了他的男性尊严,所以遭到的幼稚报复而已,她一向清明的心可没有因为这个吻而犯糊涂。但,他从一开始就站在这里等她了,目的呢? “不做什么,只是做我两年前就该做的事,如此而已。”风擎宇懒洋洋的瞅着她,某种不曾存在的意念突然成形,而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大好,而且期待非常。 “你对我没有什么该做的事。”偷得空喘息,才一睁眼就见上衣的钮扣已掉了一颗,裸露的胸上尽是他刻意留下的吻痕…… 心一惊,李曼儿双手拉扯住敞开的衣领,狼狈的红染得她整个粉颈与双颊都是,羞得无处可藏。 她娇羞与不知所措的模样落入他的眼,心泛着一抹甜,一动,勾起她的下巴又要吻她——将两片粉红色的唇瓣轻柔的含进嘴里,他以舌尖挑弄似的舔着,像在品尝极为鲜嫩多汁的可口蜜桃。 娇喘的推开他又让他霸道的给拉回吻上,李曼儿的泪缓缓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滑进他痴缠的嘴里,咸涩而带些苦味。 “哭什么?你本就属于我。”他想疼她,她似乎还不领情?风擎宇挑高着眉,冷冷的气息再度回到他的唇角。 “你不想要我,也不想娶我,这些我都不在乎,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你何苦——” “不必你教我怎么做,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由我自己决定,你无权干涉,更何况……我要你,这可是在报恩,不是吗?”嘲弄的一笑,他在怪她咎由自取。 “我不要你报恩。”要是父亲在天之灵看见了,还会以为当时的他这么做是为她好吗?李曼儿苦笑。 “这恩非报不可。”冷凝的眼因为她的这句话,更加深沉不已,“既然你不愿意用我的钱,那我也只好委屈自己让你搬来跟我一块住,尽尽当丈夫的义务,你说对吗?” 心一窒,她胸口像是被某种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不要。”她终是抬起头来面对他,在如此重要的关头,再怎么心怯也不能任由他。 “不要?”风擎宇冷哼,气她的不识抬举,“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搬进那间屋子,上我的床?” 上床?李曼儿脸色发白了,他说的住在一起,不包括这一项吧? 不,她不要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复杂,她不要。 “我不需要知道……只要你高兴,要带多少女人进你的屋子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的。” “好大方,娶到你真是敞人前世修来的福气。” “你答应了?”见到他缓和下来的笑容,她抱着一线希望。 “我答应什么了?”他一笑,长指挑勾着她落到颊边的一绺发丝把玩着。 “放我走。” “李曼儿……” “如果你坚持不答应离婚,那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各过各的生活,不需要住在一起。” “我不可能让出自己的老婆住在这种鬼地方,还一天到晚跟人鞠躬哈腰。”这叫他的面子往哪摆? “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根本不必考虑太多,何况那个工作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我毕业我就可以——” “怎么样?到某间贸易公司干着小职员?” 李曼儿看着他,与他的莫名坚持拔河,“那并不可耻。” “你偏离话题了。”他根本懒得跟她讨论这种无聊的是非对错,拉着她的手走到她家门口,“现在就进去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我在屋外等你,十分钟后,你如果还不出来,我不介意进去扛你出来。” “风擎宇,你——” “连名带姓叫自己的老公,不觉得太生疏了吗?”他伸手替她拉扯过于敞开的衣领,让她又羞又气的惊退了好几步。 “我以为自己是你的情妇。”砰地一声,李曼儿难得发脾气的将门给甩上。 最好厚重的铁门一个不小心甩到那个男人的鼻子,把他好看的鼻梁给打歪普天同庆。 ◎◎◎早上十点零三分,风擎宇高大的身影一踏进办公室,秘书安雅便十万火急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朝他走去。 “副总裁,加拿大总公司的各部门经理都在会议室里头等了,这里是开会要用的资料——” 没等她报告完,风擎宇已伸手接过那些文件夹在膝下,另外迅速的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交给她。 “按这个地址,帮我去接一个叫李曼儿的女人,今天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带她买全日常生活所需的任何东西,在我下班前送她回到家,没问题吧?”安雅是个品味高的女人,办事能力又强,这件事交给她应该万无一失。 “嗄?”她愣在当下,不解的拿着那张他塞给她的字条。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范围,还包括接某个不知名的女人去买东西? “有问题?”他不耐的挑眉。 “没有,只是今天的会议——” “我可以搞定,你快点去吧,记住先带她去吃午餐。”话毕,风擎宇已经大步走进会议室。 要不是今天这个会议重要到他不能不出席,他也不会一大早匆匆赶来而把李曼儿的事交给安雅。 第10章 那个女人……会睡到中午吧?昨夜撑着不敢睡,也难为她了。 老实说,他对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十分期待,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自己究竟在兴奋什么……想着,风擎宇抿唇一笑,神态自若的打开会议室的门往台上走去。 见鬼了!这个男人一大早脸上竟然挂着笑?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秦方本来不耐烦的眉眼,在不经意睨见风擎宇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时,开始全身不对劲,然后他从头到尾都没听见他在台上说了些什么…… ◎◎◎望着眼前睡眼惺忪来开门,长相说不上顶尖绝色的女人,安雅只能说自己意外过了头。 “请问……你找哪位?”李曼儿柔柔的嗓音宛若小婴儿般的低哝着,连自己何时上床睡觉的都搞不太清楚。 昨夜,她不是一直坚持窝在沙发上,不上床去睡的吗?然而在刚才听到们铃声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人在床上,还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李曼儿小姐?”安雅确认似的问着。 “是我,你是?” “我是风副总裁的秘书。” “风副总裁?”陌生的头衔突然冒了出来,李曼儿一时有些意会不过来,后来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风擎宇?” “是。”安雅迷惑的看她一眼,这点还需要特别加以确认吗?她住在他的房子里,总不会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吧?这太匪夷所思了。 “喔,请进,请问你来这里有事吗?他应该已经去上班了。”至少,整间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这点她刚刚开门前就确认过了。 她让出一条路后,安雅穿着迷你裙、高跟鞋的修长双腿,也理所当然的跨进了门,对四周环境仔细瞧了一会。 “副总裁要我带你去买你要的东西。”光是身高,她就足足多了她半个头,真不知道风擎宇看上她什么地方?这样一个娇小女子站在身高一八几的他身边,不嫌画面难看了点吗。 更何况,这个女人除了那令人嫉妒的雪白肤色及柔柔的嗓音外,她实在看不出来有任何特别之处?或者说难听点,她连美女这两个字都构不上边,却意外的出现在这间别墅里。 “我……不需要买任何东西,请你回去吧。”突然觉得有些冷,李曼儿用手搓了搓臂膀。 派公司的秘书到家里来带她去买东西……他,真的打算把她当成情妇来豢养吗? 闻言,安雅微微皱眉,“这是我的工作,李曼儿小姐,请你不要这样,这让我很为难。” 是啊,为难,下人总是难为的,她不该造成人家的困扰,只是…… “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李曼儿柔声道歉,“只是我真的不需要你带我去买东西,真要买什么我自己可以去。” “这是副总裁特别交代的事,我就必须完成,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公司里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已经花费太多时间在等待上头了,李小姐,可以的话请你准备一下,我们必须先去吃午餐。” “这也是他交代的工作之一吧?”她淡淡一笑。 要不,眼前这个女人可半点没有想要浪费时间跟她吃午餐的打算。 事实上她看着她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是不赞同,要不是她是风擎宇交代的任务,这个女秘书可能连话都懒得跟她说呢。 “是的。” “好,你等我一下。”回头走进房,她打开简单不过的行李,拿出常穿的白衬衫牛仔裤套上便走出大厅,“走吧。” “就这样?”安雅不赞同的挑着眉,看着她一脸的素净,“或许你该画个眉、擦个唇膏什么的,我要带你去的不是普通的餐厅,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我想去吃我家巷口的鱿鱼羹。”李曼儿微笑的打断她的话,趿着一双球鞋,拿起风擎宇搁在门边的钥匙,拉着她便往外走,“你有开车吧?都忘了问你该怎么称呼了。” “叫我安雅就可以了。” “安小姐,这姓很少见。”李曼儿自顾自的说着,温雅的笑容浮上她素净白皙的脸庞。 安雅失神的望了她一会,不明白这样平凡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让她觉得很美…… 是眼花了吧?还是她的神志被中午的烈阳晒得有些混沌不清了? ◎◎◎“请你喝酒去。”秦方一走出会议室,热情的手便不知死活的勾攀上风擎宇的肩,“听说那间俱乐部今晚有美女驻唱,位子都已被预约一空了,还好我眼明手快捞了一个好位子,怎么样?去不去?” 等着自己的手被人给狠狠甩开,再加上一个足以致人于死的眼神投来,等了好久,却只见到他淡淡的一笑。 “我有事。” 下巴差点掉了下来,秦方自动自发的把刚刚不知死活的手给撤下,心里直发毛。 是何方神圣可以让一向洁癖过头,又不苟言笑的风大副总裁,不但一大早挂着笑容走进会议室,末了,还忘了自己的洁癖,让他秦大爷的大手,可以安然无事的攀上他的肩头? “什么事?”不追问到底不行,这太诡异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风擎宇终是挑起一道冷冷的俊眉,“你管太多了吧?是不是工作太少了?” “我是关心你,风大少。” “我很好,忙你的吧。”不想跟他废话,风擎宇转身走进办公室。 秦方也跟了上来,“安雅呢?” “我请她去帮我办件事。” “私事?” “秦方——” “不说就算了。”他自己可以去问安雅,那个女人的嘴牢虽牢,但对付女人对他而言太容易了,不怕搞不定。 “你还有事?”一个高大的人老杵在他眼前不走,让人看了碍眼。 “昨天忘了告诉你,令弟要搭今天下午的飞机到台湾,不过他说不必任何人去接机,所以现在告诉你也不太迟吧?”秦方说着举起手上的腕表一看,“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到家了才是,你——” 这眼神……杀人啊?他又说错了什么吗?秦方不解的看着他。 “你该死的刚刚说什么?” “我说令弟啊,他今天就从加拿大回台湾,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你住的地方了,有问题?” 连回答他问题的时间都不浪费,风擎宇旋风似的拿起车钥匙站起,火速冲出了办公室——◎◎◎这个女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瘫在柔白色的缇花布沙发上睡着了,沉静的容颜,凝脂般雪白的肤色,柔顺乌黑的长发……在午后的夕阳余光中闪闪发亮。 远远看去,她,就像个不小心掉落凡间,却恋着睡意忘记回返天国的天使。 素白匀称的双腿裸露在棉布裙外,脂粉未施的面容下有着长长的睫羽,菱形的粉红色唇瓣,不点而朱。 风正雅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这个意外出现在他大哥屋里的女人,看了多久已经不复记忆了,也许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也许一两个小时?老实说,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你是谁?”眨呀眨的,才睁开的眸子在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是个陌生人之后,李曼儿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小心!”风正雅忙不迭的伸手扶住差一点摔落到地上的她,温雅的笑容满溢在他俊逸不俗的脸上。 没想到,她连声音听起来都像个天使……大哥从哪里找到这样的女人,还偷偷的把她摆进屋子里? “谢谢你。”困窘爬上她蓦地染红的双颊,眼角又瞄见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腿,她赶忙的伸手拉好裙摆,“我……你……” “我是这间屋子主人的弟弟,风正雅。”他温文一笑,朝她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她怯怯的伸出手去,却让他温暖的手有力的握在掌心里,不由得幽幽抬起头来望住他。 “你呢?大哥的女朋友?” “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我的情妇。”此时,风擎宇冷冷的嗓音突地响起。 风正雅一愕,温文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他的话字字是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划向李曼[奇書網整理提供]儿的胸口。 痛吗? 或许吧。 如果她还有一点点自尊的话。 第六章 “我要去上班了。”丢下一句话,李曼儿匆匆奔出大门。 像只负伤的兔子,忙着逃离根本来不及舔舐伤口,直到逃得够远,安全了,才停下来察看,蓦地发现自己伤得这么深、这么重。 为什么呢?她不该在乎的。 是,她不在乎,没有他在身边,她还是过得好好的,并没有因为风擎宇妻子的身份而有任何改变,现在,他说她是他的情妇,她的日子也不该有任何改变。 在他心里,她根本高攀不上他吧?只不过是一只乌鸦不小心且意外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他不愿意公开承认她的身份,把他对她的无名恨意极尽所能的加诸在她的身上,羞辱她…… 何曾真想要当他的妻呢?她对自己的身份心知肚明,纵然那个东西再耀眼、再迷人、再令她留恋,不是她的东西她从来不敢奢望。 所以,要伤得更重吗? 现在才恍然明白,自以为的坚强与不在乎,是那么容易便被戳破的谎言…… 在她黯然的伫立在路边时,一辆轿车缓缓停靠在她身旁。 “上车。”车窗摇下,露出风擎宇的脸。 夕阳余光落在她轻盈柔弱的身影上,一回眸,不经意的让向晚的风吹送去一滴来不及抹去的泪花。 一见来人是他,李曼儿疾步往山下走,走得又急又猛,根本顾不及自己的荏弱。 第11章 她不要他见到她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就是不要。 纵使伤再深,也不必晾在他面前给他嘲笑。保有的自尊就剩那么一丁点了,善良包容也是有限度的,总不能要她连一点哭泣的空间也没有。 “李曼儿!”他的耐性遇见她,已经到了极限。 不听,不听,不听。李曼儿伸手捂住了耳,小跑步下山,看见他的车子一直兜在她身旁转,索性连眼睛都闭起来。 一条宽大的柏油路,总不会才闭个眼就摔死她吧?她的命要是真那么贱……老天要拿去就拿去,这世上已没人好让她留恋的,没什么舍不下的遗憾。 “你找死吗?”一只粗暴的大手攀上她的藕臂,硬是把她从悬崖边上给扯进了宽大的怀里。 心,张狂得像是那夜的暴风狂雨…… 冷冽惊颤的眸子将她惨澹苍白的容颜摄进眼底,心底,心,瞬间刺疼着,仿佛跌落无边无际的山谷之中。 他紧紧的抱着她,狠狠的瞪着她,气闷与心疼同时袭上了胸口,让他想掐死她,又想吻她…… 差点掉下山崖可能还吓不死她,吓坏她的是他此刻阴鸷的眼。 他在担心她吗?当然不,他怕的只是再一次看见有一个人在他眼前死去,那铁定是场纠缠一辈子的噩梦。 若她真死了,他就可怜了,怕是没一日好眠。 “我死了,你可会心疼?”幽幽的叹息声从她菱形好看的唇瓣轻逸了出来,满心的怨怼上他此刻的眸子,却连一个责怪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我会恨你,不会心疼。” 真老实,连甜言蜜语也不会说呵。 “放开我,你的力气太大,把我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被他紧紧抱着的身子密密的贴着他起伏不已的胸膛,他身上火热狂猛的气息像烈焰,朝她延烧过来。 烫烧的感觉从心口一直攀缘而下,到了穿着凉鞋的脚趾头,她活像个被丢进锅炉里的跳虾,身子蓦地染成一片粉红。 “吻我。”俊美无俦的脸俯低凑近她的唇,话毕,他的唇已先行扫过她的,掠过风一阵。 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他的气息霸君似的迫近,根本没有预留给她喘息说不的空间。 她觉得心跳上了喉头,全身虚软,要不是他还紧紧的抱住她,她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上…… “吻我,马上,如果你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当被人观赏的动物的话。”他阴险的威迫她的弱点那层薄薄的、容易羞红的脸皮。 果然,当李曼儿这才惊觉他的车横在下山惟一的道路上,阻挡了所有的车辆通行,好些人都跳出车外瞪视着他们,她羞得直接将小脸埋进他怀里,想也不想的紧紧抱住他的腰——说实话,女人的投怀送抱第一次让他感觉如此美好…… “你决定好要吻我了吗?”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对自己的阴险卑鄙根本半点愧疚也无。 “你……可恶。”柔柔的控诉,不像在骂人,反而像在撒娇。 “李曼儿——” 话未竟,甜甜的唇已火速的印上他的嘴,弹指之间又移开,却看她的眉眼之间已漾满小女儿家羞涩绝美的风情。 “好了,快放开我。” 他放开了,不是因为他信守承诺,而是担心自己再抱着她的身子,会情难自抑的在大马路上要了她…… ◎◎◎请了一天假,李曼儿今天提早到风华饭店打卡报到,幸好现在正值暑假空档,白天没课。 打完卡进了更衣室,一双脚才踏进,迎面就撞上了江伶如。 “你好。”李曼儿朝她点点头。 “你怎么来了?”她的眉挑得高高的,比往常的气焰又高涨几分,一张勾画得火红的唇噙着一抹嘲讽,“你可是我们大老板的情妇,放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不过,来这儿装什么小可怜啊?难不成你这人天生淫荡,上一个人的床不够,还想再爬另一个男人的床?” 呆愣好半晌,李曼儿才听清楚她对她说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是任之栋告诉她的?关于那一夜的事……才一天,他就这样把它给宣扬开来了? 不,任经理不是那种人,他不会这么做的……她在心里极力否认,不住的替他辩护。 “我说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吧?就说你骨子里是个狐狸精,要不,怎地三番两次的昏倒在任经理怀里?你明明就意有所图,老想利用柔弱的外表来勾引男人,幸好他及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要不还不知得被你这只小狐狸精蒙在鼓里多久?” “是……任经理告诉你这些的?”心,有些迷惘与失落,从没想过一向疼她的男人会出卖她。 但,能怪他吗?他的心此时此刻一定比她还要痛上千倍万倍吧?她怎能气他?怎能怨他? 是她应得的,谁要她如此的不安分,不知足…… 老天是在惩罚她吧?怪她心里明明早就悄悄的住进一个人,却又贪恋着另一个男人对她的温柔。 呵,她活该。 “还用他说吗?这事全饭店的人都知道了,亏你还敢踏进来,真是不知羞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不会刚巧没听过吧?”江伶如积压许久的过往闷气,全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要不,等李曼儿走出了这里,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她找谁说去?说什么也要让平奇日被宠惯了的她受受挫折! “我知道了。”李曼儿轻扯出一抹淡笑,幽然转身。 制服也不必换了吧?任之栋这么恨她,她怎么可以不管一切的留下来,每天让他看了伤心? “记得把辞呈递上去。”江伶如好心的在她身后提醒,望着她背影的眼神,说不上是妒还是悦。大老板的情妇…… 真的不好吗?大老板无妻无子,也许走上了运,手一攀就成了正主儿,一辈子富贵荣华。 ◎◎◎冤家的路似乎特别窄,不过反正辞呈还是要递给他,现下在廊上遇见了也好,省得她再跑一趟位在饭店四楼的办公室。 任之栋看见她,眼神错综复杂的避开了,且正要直接越过她离开时,一只小手却扯住了他的衣袖。 “有事?”冷冷的声音不是他一贯说话的语气。 “我想……我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如果那一个晚上他说的话真的对你造成伤害……”李曼儿头低低的说着,却不知该如何好好的解释这种乱七八糟的状况。 也不必解释了吧?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又何尝不是对他好? 已婚身份的她根本配不上他的好,虽然她这个婚有名无实,但以这件事而言,她其实还是等于骗了他,不是吗? 她该告诉他自己已婚,但她不愿意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她和风擎宇迟早会分开,他们是夫妻的事实既然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又何必大声张扬,徒增日后分开的困扰? 何况,风擎宇也不认同两人的婚姻…… 她不会也不要傻得去践踏自己的自尊,强人所难。 所以,罢了,就这样,她能跟任之栋说的也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没有。” “嗄?”她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思太久,有些不太理解他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我说那件事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你顾好自己吧。”任之栋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分外寂寞,“当那个男人的情妇,下场会如何你自己衡量清楚,别以为攀上了枝头就一定可以当凤凰。” 她,已经是那只凤凰了。 李曼儿幽幽的一叹,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当啊,有谁可以明白? “我知道。”他还是关心她的吧?纵使他对外放话伤了她,但依然关心她的。方才兜在心上的苦,因此稍稍淡了此了“还有事吗?”任之栋看了一眼依然扯着他袖口的小手。 惊觉自己还拉着他,李曼儿松了手,头再度低了下去,缓缓的把手上的白色信封交给他。 “我正想拿辞呈给你。”她朝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谢谢经理这两年来的照顾。” “你要走?” “是。”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吗?她在心里一叹。 如今,整个饭店里,她身为大老板情妇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她会走几乎是预料中的事,但他还是不舍。 “我知道了。”不舍又如何?她根本不会属于他。 “那……我走了。”又朝他鞠了个躬,李曼儿转过身飞奔离开。 对这间饭店,她曾经有情、有梦,但现在…… “呼。”她仰着小脸对染上一片金橙色的天空呼出一口大气。 没关系,全世界的饭店又不是只有这一间,只要她怀抱着希望与梦想,还是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 窗外永远有蓝天,只是,现在的她该何去何从? ◎◎◎灯火通明的客厅显示着主人已经回到家,李曼儿看了手表一眼,七点三十七分,脚步犹豫的要不要跨进院子。 她坚持要继续到饭店上班的事,彻底激怒了风擎宇。昨夜,他关上房间的门让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睡,一早,她的人却是在他的大床上,就像她与他重初遇的那一夜,莫名其妙的躺上了他干净得一点都不像男人的床。 淡蓝天空颜色的被单泛着清新的肥皂味,她见过他抽烟的,但床上却一点烟味也没有,有的只是他身上淡淡、干净、清爽的刮胡水味,他吻她的时候,那味儿更让她的心狂跳非常。 是加了兴奋剂的刮胡水吗?她自顾自的一笑,身子懒洋洋的靠在院外的高墙,决定晚一些再进门。 第12章 如果风擎宇看见她这么早就回来,恐怕要从头到脚审问她吧?昨夜的她不惜为了工作问题而激怒他,今天却轻易的弃械投降,像个逃兵似的从饭店里跑了出来,变成个无所事事的人。 他会笑她吧?谁知道呢? 这个男人的心难捉摸得很,阴晴不定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依着他点就是了,反正这对她一点都不难,只要他不再像昨天一样逼着她主动去吻他…… 想起昨天在马路上的事,红霞飞上她粉嫩无比的脸庞,光想到他宽大健硕又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她的感觉,就无法克制的令她的心开始加速跳动…… 真的不能再靠近他了,太危险。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声音…… 李曼儿心一惊,眸一抬,风擎宇俊美的脸庞不期然的出现在她面前,一身白衬衫加白色短裤的他,看起来比平日几乎年轻个五六岁。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有通天眼吗? 他咧嘴一笑,抬起头来看了大门边的监视器一眼,“喏,它的解析度还不错,连你在门边傻笑的样子都看得很清楚。” 什么?老天……她真的羞得无地自容了,一张粉脸刹那间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走。”风擎宇拉起她纤细的手腕进了门。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好像以前放学回到家,爸爸已经煮好菜的味道。 已经多久没在自己家里煮过东西来吃了?这两年几乎每一餐都是在饭店的员工餐厅解决,又上学又工作的她,根本没有时间及心情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自己煮的菜。 餐桌上摆放着凤梨虾球、清蒸鲑鱼、蚂蚁上树、炒大豆苗、海鲜汤锅……香味四溢,色泽鲜美,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的好菜。 “这是……” “饭店外卖,吃吧。”风擎宇把她推到一张餐椅上落坐。 桌上的筷子、汤匙、碗全都摆得好好的,好像早就在等她似的……虽然这样的想法有点可笑。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菜?”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李曼儿饿过头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有钱人就是这么奢侈浪费,她在饭店工作时看多了,不足为奇,只不过他这个大男人把这么多菜叫到家里自己一个人吃……诡异。 “这些是为你叫的外卖,我平常不爱吃这些。”再好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人,“宁可吃一些家常小菜。” 为她叫的?李曼儿怔怔的看着他。 他去当算命仙好了,她会提早回来也在他的计算之中?连桌上的饭菜都还是热的,搞不好才刚送到,早知,她干脆塔那辆外卖车回来算了,也省得她辛苦转了好几班的公车。 “你喜欢吃青菜萝卜?”她故意取笑他的话,摆明着不信他。 这样尊贵如天子的男人,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食衣住行哪一样能像平民一样简单随便? “嗯,最爱的是辣腌豆腐和腌瓜子。”晾在大石头上晒到干,再腌进玻璃罐里的自做小菜。 那风味……想着嘴巴里就有些冒酸,馋了起来。 见风擎宇唇角上噙着一抹笑,说起他爱吃的食物时馋嘴的模样像个小娃,李曼儿看得有些怔愣,心里莫名的泛起一抹柔波。 “那种菜很不卫生,有苍蝇在上头走来走去,可能还沾有小鸟飞过落下的大便,就算这两样都没有,灰尘也够同时填饱你的肚皮。”拿起碗筷吃将起来,李曼儿小口小口的把眼前的山珍海味往嘴里送。 “你吓不倒我。”风擎宇笑得比天边的太阳还灿烂。 不小心抬头瞄见,她有些闪神,忙不迭的敛下眼,低下头去赶着将食物送进嘴里,粉嫩的脸刹那间又是羞红一片。 他笑起来竟然这么的好看……呼,她得吐好几口大气才能平复此刻乱七八糟的情绪。 一直把饭往小嘴里送,连嚼都没嚼的吞下肚,她还真会糟蹋他为她特地叫到山上来的食物呵。风擎宇笑看着她的举止。 “慢慢吃,别噎着了。”怎地看不见她眼里的一丝难过?他就不信今晚她去了饭店后,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就回来。 深思的眼眸专注的瞅着她,长手一探,他轻轻抚上她的背脊替她顺气。 “你……”要她吃不下饭吗?靠她这么近坐下来。 “快吃。” 一会要她慢点吃,一会要她快点吃……唉,这人是怎么了? “怎么了?” 她淡笑着,摇摇头。 “吃饱了,带你去看星星。” 风擎宇话里的宠溺意味,明显得连李曼儿想要假装不识都不可能。 他刻意在讨好她吗?为什么? “你……不必这么做,其实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吃得饱也穿得暖,还有很多好心的人会照顾我——” “你是我风擎宇的女人,照顾你的人只能是我。”她才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莫名其妙打翻一缸子醋。 话落,才知自己不经意的泄漏了醋意,无法调适这样的自己,让风擎宇此刻看起来有些暴怒与冷漠。 原来方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小小和平是个假象,一戮即破。这让她有些难过,不,是很难过。 “你不爱我。”李曼儿幽幽的提醒他这个事实。 “我是不爱你,但我对你有责任、有义务,也有权利。” 权利?放下手中的碗筷,她不解的抬头。 “什么?” 他突然迫近的脸让她的心一窒,眼神幽幽的对上他眸子里不知何时转变的阴柔气息。 “我今晚就要你。”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压抑的渴望。 “什……么?”她惊跳起来,顾不得桌上因她起身打翻了的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脸色苍白似雪,她的眼神满溢着惊骇。 她的丈夫对她而言像是个大野狼?风擎宇笑不出来,抿着的唇隐隐含着气闷与不悦。 “丈夫要妻子,天经地义。”他要她成为他的,一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我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夫妻,不是吗!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会让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真正妻子,这才是你父亲要的,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成全他的遗愿,你该高兴。” “我不要。”她坚定的看着他,泪禁不住盈满眼眶,“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我求你,好吗?” 身子真要给了他,她的心呢?就再也收不回了吧……活生生的缠上一辈子,何必呢?他又不爱她…… “办不到。”她越抗拒,他要她的心就越坚定不移。 无法容忍她对他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一再容忍她对他说不的最大底限。 女人,没有他要不到的…… 她,早该是他的。 第七章 “过来。”风擎宇朝李曼儿伸出手。 “不。”她拼命的摇着头,身子绕到餐桌的另一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漾满水气,看着他,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过来。”他试着将自己的语气放缓,虽然他的怒火早已被她挑起,而且越烧越旺。 “不,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眸子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祈求,她只希望他可以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他要她,无非是为了报复两年前的婚姻所带给他的痛苦而已,她都已经给了他退路走了,是他不要,怎怨得了她?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还以为他虽然看起来冷漠不通人情,却应该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动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女人,当然也就不会动她半根寒毛…… 错了,她错自己所带给他的刺激有多深,一看见她,他便无法忘记他对父亲临终时的承诺…… 失了耐性,风擎宇大踏步朝她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带着无可名状的气魄与强势,直到将柔弱无助的她逼到了墙角。 李曼儿仰着头幽幽地看着他,她害怕,但眼神却坚定,她奇不要把自己给这样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你反抗也没有用,我心意已定。”他冷冷地与她对视着,那漾在她眸中的水气虽然告诉他她的柔弱,但他却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要理会它的存在。 她是他的妻,他要她,有何不可?难不成他的妻子想上的是别的男人的床,想抱的是别的男人的身体? 我要嫁的男人绝对不是你…… 耳边又回响起那一日她对他说的话,让风擎宇的呼吸蓦地一窒,四肢百骸散射着一股肃杀之气。 原本,一切只是为了讨她的好。 她不领情,视他如洪水猛兽,三十年来建立的自尊似乎都要在她坚定不要他的眸光中彻底瓦解…… 该死的女人!遇见她,遇见李智方,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既然如此,痛苦的人怎能只有他一人…… 弯身一把拉起李曼儿,他将她拦腰一抱,往主卧室的大床走去——在她的哭声逸出小口之际,他用双唇堵住了它,猛烈的吻宛如惊涛骇浪般袭击着她荏弱的唇瓣。 “唔……”她无法呼吸,没想到他连哭泣的权利都不留给她。 漾着水气的眸终是汩汩渗出泪来,落进他与她的唇瓣之间…… 咸涩的滋味荡进他的唇里,连最后一丝的怜惜都在他的眼中隐去。 “刷——” 她身上的衣服刹那间被撕裂开来,风擎宇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扯下她的内衣与底裤…… 唇齿啃咬上她的唇、颈项、胸口,一一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第13章 她是他的女人,昭告天下也不为过。 “不——” 李曼儿手脚并用的要推拒他的压制与掠夺,柔软的身子却让他压得更密更紧,隔着布料,他的霸气熨烫着她的赤裸,隐约之中竟点燃了一把火。 “你真是令人心动的小家伙。”风擎宇爱恋的吻上她的眉眼,吻去她不断落下的泪珠,另一手从他钳制她双手的头顶移下。 荡荡悠悠的美妙触感让人恍若坐船飘到了湖心,山光水色,波光潋滟…… “唉。”闭上双眼,一声轻渺的叹息逸出她的口,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人。 “我要你。”风擎宇将他的渴望借由气息与身体的反应直接传达给她…… “痛!”李曼儿哭泣的呐喊出声,弓着的身子几近要缩成一团。 冷汗沿着她雪白漂亮的额上渗出,她死咬着唇。 风擎宇怜爱的吻着她,在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好减轻她所受的疼痛,当然,除了离开她这件事之外。 “对不起。”他的嗓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没想到她还是个处女…… 不,他是曾经想过她还是处女,但他却一直选择怀疑她的不贞。 是为了减少自己对她的愧疚与亏欠? 呵,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疼吗?”他温柔的问。 “好疼。”让她咬破了唇,哭肿了眼。 “我会再轻点。”如果他不会过度兴奋的话。 “嗯。”乖乖的应声,泪还含在眼里的李曼儿忘了要拒绝。 于是,他与她,身体与灵魂交融在一起,没了天地,浑然忘我…… ◎◎◎“出事了。”丢了早报给风擎宇,秦方的眼里多了一丝平日缺乏的严肃与认真。 连瞄都没瞄一眼,风擎宇的唇角挂着一抹笑,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想让它破坏了他今天难得的好心情。 “秦方,你交友无数,是否真的有令你深深心动的女人?” “什么?”他挑高了眉,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那种会让你一直兜在心头上、脑海里,就怕不小心会忘了她长得什么模样的那种女人,有吗?” “风擎宇——” “肯定没有吧?瞧你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牵灾乐祸的取笑着他,更感自己的幸福。 早上他离开家时曼儿还在睡,想必昨晚累坏了,连他对她说话时眼皮都没动,均匀的呼吸声说不了谎,疲倦的眼角甚至还带着泪。 他抱歉弄痛了她,却不抱歉要了她…… 早知道她是如此的甜美,令人爱不释手,两年前他就不会放过她…… 是的,他对她有了男人对女人的野心,一开始是她激他的,后来,他得承认是他贪恋着她的善良与美好。 平凡的女人,却有颗不平凡的心,不怨不憎不卖不痴,与其说她配不上他尊贵显赫的身份地位,不如说他配不上她善良宽容的美好。 但,她是属于他的,一直都是,以前是名分,现在是身体,不管谁配不上谁,他要她是要定了。 “你再笑,待会狼狈不堪的人会是你。”风擎宇那嘴脸,仿佛一只刚偷完腥的猫,恨得这个周末独守空闺的秦方牙痒痒。 “你嫉妒我。”他用的是肯定句。 “是啊,我嫉妒你加拿大的总公司突然失了火,所有的档案付之一炬,美得可以荣登世界十大建筑设计奖的公司,现在成了一堆焦炭……” “见鬼的你说什么?”错愕的风擎宇低吼。 喔喔,幸福的嘴脸终于扭曲,恢复他平常冷漠寡言的臭样子。 “我说——” “什么时候的事?”风擎宇再一次打断他。 “台湾今天凌晨两点三十一分。” “你现在才告诉我?”站起身,他简直不敢相信秦方会怠忽职守到这种要命的程度,他真想杀了他! “你家电话没人接,手机又没开,请问我上哪去找人说去?”不知醉死哪一个温柔乡还怪他! 该死的…… “处理得怎么样了?”风擎宇在张狂的怒火爆发之后,平了气息。 “还在延烧当中,楼太高,火源太广,灭了又起,总裁亲自坐镇指挥,一夜没睡——” 站不住,一颗心已飞到了加拿大,他长手一伸,“东西呢?” “早准备好了,你的机票。”秦方将机票放进他手里。 “这里——” “交给我了,你快去吧。” 目送他走后,秦方大剌剌地坐进了风擎宇宽大的办公椅里,却发现他遗落在桌上的手机,拿起一看,手机的电源是开着的,上头显示的未接留言有十几通。 真是有了女人便什么也不管了,这家伙! 只是,哪个女人可以让工作狂风擎宇,把正事全给搁在一旁呢? 蓦地,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李曼儿……会是她吗? 有机会,他真的该去好好仔细瞧瞧,那女人长得什么三头六臂…… ◎◎◎从白天等到黑夜,再从黑夜等到白天,然后,又是一个黑夜,睁着的眼一直没有好好阖上过,此时,李曼儿觉得浓浓的疲倦袭上。 没开灯,怕自己总会不自觉地寻找着风擎宇的身影,但黑夜里的自己,心,格外孤单与寂寞。 想起了那一夜在防空洞里的黑,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自始至终盯着她瞧,他伤得重,呼吸有些粗喘,但抓住她不让她奔出去找父亲的大手却依然有力,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紧紧抱住了她虚软无力的身子。 “不要怕,有我在,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像颗镇定剂,让她的心在那声枪响后的惊恐之中,找到了暂时安歇的所在。不只这样,在那短短的一刻,她的心似乎也因为那句话而跟着他走了,不曾真正回来过…… 虽然,她从来都不承认自己需要这个男人,她骄傲的自食其力,不用他的一分钱,不找他,不寻他,不想他,不念他…… 但,他的那一双眸子却像是刻在她心版上,乍然再见才知自己记他记得这么深,心,也疼得那么深。 现在,才兴起了一丝曙光又灭了,很显然,这个男人不需要她,不曾挂记着她,才会连一通电话也不给。 怨吗?不。 恨吗?也不。 如果他打算再次不告而别丢下她,她也可以活下去,而且可以活得很好。 ◎◎◎加拿大“什么?情妇?”风振群的脸上写着浓浓的错愕,“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儿子,公司的那场火已经把我急死了,你现在却来跟我说你大哥在台湾有了情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真的假的?” “真的,就住在大哥家里。”风正雅温柔一笑,不在意的继续拉着手上的小提琴。 窗外,一片枫红,加拿大的秋天似乎比台湾来得早许多。 “什么?那你前阵子住在哪里?” “风华饭店。”饭店里的传言也是沸沸扬扬,很难让人不相信。 “你大哥竟然让你去住饭店?你是他弟弟——” “是我不想当电灯泡。”风正雅扯谎,总不能把大哥连夜把他赶出家门的实况转播给大家知道吧?何况……只不过是件小事。 “是吗?再怎么说擎宇都不该让你去住饭店,你是他弟弟,一个情妇比得上自己的亲弟弟重要吗?那家伙越活越回去了,回来看见他得好好训他一顿,就知道放他回台湾,离开了我的视线绝对没好事!” “爸,别说了。” “怎么?你要护着你大哥?要真如此,你就不会跟我提这件事了。” 风正雅眨眨眼,“我跟你提这件事不是要你阻止大哥,而是希望你可以让他把对方娶回家来,爸爸。” “娶……回家来?你疯了不成!”风振群气得挑眉,“我风云财团的媳妇岂可是那种低贱之人?”“爸爸,曼儿很好,美得像天女下凡,哥哥会对她动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是个情妇,能好到哪去?!你不要忘了你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这件事你可别跟若冬说,知道吗?唉,看来得快把婚事办一办了。这小子,三十了还不知轻重,老婆都还没娶进门就学人家在外头养女人!”事情一拖就没好事,他早该知道,当初就不该纵容擎宇说了一大堆理由把婚事给延后。 “爸爸,大哥不是非娶若冬不可……”风正雅试着想劝他。 “胡说八道!他们的婚事是从小就订下的,除了若冬这个媳妇,我不可能允许其他的女人进我们家门。” ◎◎◎风擎宇叫他来看看她,正合他意。 修长的双腿跨下车,秦方随兴的关上门,也不落锁,大大方方的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手机没带,家里的电话过了两天才想起插头被他给拔了,这个风擎宇……十万火急的电召他,要他做的却是来这里看他的情妇,真不知他是怕她跑了?饿了?还是给别的男人拐了? 听到车声与关门声,李曼儿不等来人按下门铃人已经冲了出来,瘦弱的身子跑得跌跌撞撞,看得秦方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怕她一个踉跄会从阶梯上摔下来,死不了,却可以拐伤腿,徒增麻烦。不是他…… 李曼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刚奔腾起来的一颗心在一瞬间沉落到谷底。 她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却没有兜着他转,询问风擎宇的任何事,安静的样子让他这总是辜负女人心的男人看了都心疼。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来此的目的。 第14章 “李曼儿?”连名带姓唤她,秦方探问似的扬扬眉。 “我是。”她柔柔地答着,眸子看着他,心却不知飘向哪里。 “我是秦方,这两年来一直汇款到你户头的人就是我。”他这么说,是为了表明白己特别的身份。 汇款的人是他?!那么……他知道她是风擎宇的妻?李曼儿的眉微蹙,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有特别的事吧?”若不是风擎宇的交代,她相信不会有人会到这儿找一个没没无闻的女人。 “没错。”秦方微微一笑,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她,“我是奉命来送这个给你的。” 一张面额一千万元的现金支票,足够让她见钱眼开了吧?他做事与风擎宇不同,拖拖拉拉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本就雪白的脸顿时连最后一丝血色都抽尽,李曼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这张几乎宣判她死刑的支票。 要了她的身子之后,他决定用这笔钱让彼此恩怨两消? 这算是买她一夜的钱吗?呵,真是大方。 “他要你从此不得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你做得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会再给你一千万元,这是承诺。” 她幽幽地看着他,“他真的要你来告诉我这些?” 没想到她有此一问,秦方微微一愕,“当……然。” “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她从来都没说要霸着那妻子的名分,她要走,是他不让,怎么才短短数日,他就要拿钱来打发她走了? 是怕她反悔不认账?还是对要了她的处女之身而心感愧疚?所以决定要用这笔钱来弥补她的损失? “我不懂。” 李曼儿看了他一眼,将支票递回去,“请你收回,我不需要这个。” “你确定?这是一千万。”就怕她没看清,嫌少。 “就算那是一亿我也没兴趣。”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秦方冷冷一笑,“风擎宇吗?你想当他的妻?别傻了,堂堂风云财团接班人,不可能娶你这种平凡得一无是处的女人;就我看,你连当情妇的资格都严重欠缺,更别提有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果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连风擎宇最亲的朋友都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可见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她的存在。 不只他,所有人都容不下她是风擎宇妻子的事实吧?早该明白的,却还是会觉得苦涩。 从不以穷为耻,但她配不上他的尊贵俊美是事实。 “当凤凰就一定会幸福快乐吗?”她微笑着反问。 阳光下的她,笑起来是如此的神圣光洁,仿佛身上罩了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光环,看了令人目眩,却又奇异地令人感觉平静安详。 她,是天使吗? 见鬼了……秦方低咒一声,为自己的错觉而心烦。 转身大跨步走回车上关上车门,他忘了他一向的君子礼仪风范,不告而别的驱车离开。 阳光,灿烂得刺目,伪装成不在乎的李曼儿,在他走后刹那间崩塌了,她整个人开始觉得头重脚轻…… 太阳真的好刺眼…… 天与地,树与草,白云和瀑布,开始在她的眼中重叠…… 她,幽幽地昏了过去。 ◎◎◎“怎么样?” “她不收。” “一千万元她嫌少吗?” “两千万元她也不放在眼里。”那一千万还是他主动补上的,就怕风擎宇事后知道了嫌他亏待人家。 “那她要多少才肯走?”就知道那些女人都是爱钱。 “一亿——” “什么?一亿?”对方的声调高高的扬起。 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不,我要说的是,就算一亿元她也不会收。” “是吗?”话筒的那一方,原本还算平静的声音变冷了,“就是要风夫人的宝座就是了。” “看来是如此。” “我知道了,这件事——”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完,秦方微笑的挂下话筒。 第八章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站在窗前的风擎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盯着桌上的手机瞧。 “擎宇?”风振群年迈却有力的嗓音再次传来,“我在问你话呢,你究竟听见没有?” “爸爸,”终是回过神,风擎宇淡漠的脸上浮起一抹敷衍的笑,“你起床了?身体好些了吗?” “嗯。”他冷冷的点点头,看了他一眼,“总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 “是,差不多了,警方已经查出可能纵火的幕后主使者,应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才是。” “台湾方面呢?” “我会尽快整合亚洲方面的人力资源,让台湾成为风云的亚洲主要据点,明年正雅一毕业就可以回台湾接任亚洲方面的事务。”之前他回台湾坐镇分公司,自的就是为正雅巩固亚洲各事业处的董事会人脉,让他届时可以顺利接手亚太区总经理之位。 “很好,届时秦方会答应留下来辅佐正雅吧?”风振群不是呆子,虽说风正雅是他儿子,但太年轻又无经验,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个位子上等着让人给击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风正雅对他的事业根本兴趣缺缺。 秦方至少可以帮他这个老头子盯着他。 “我会说服他的。” “那就好,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能活到什么时候自己都不太明白。”风振群开始咳声叹气起来。“爸爸,你还年轻。” “我老了,却连孙子都没得抱,要是死了,真要死不瞑目。” “你想抱孙子?”风擎宇诧异的挑挑眉,他一直以为父亲一心一意都在如何让两个儿子顺利接掌事业版图上呢。 “啧,你不知道?”这儿子真是他生的吗? “是不知道。”他的唇角突然噙着一抹笑,他想起了李曼儿。 他要风风光光娶她回来,让她为他生儿育女。 “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怪了,他那笑容显得十分幸福……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孩儿会替爸爸弄一个孙子来。”风擎宇一笑,整颗心已飞回了台湾,“对了,爸爸,我搭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台湾。” “你怎么给我弄一个孙子?我要的是真孙子,不是你去外面随便领养一个假孙子。”他的话都还没开始说呢,他竟已经答应给他一个孙子?未免太爽快了吧? “我知道,爸爸,那不难。”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要娶若冬?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东西上王家提亲了。” “我已经有妻子了,爸爸。” 什……么?“谁?”忍着气,风振群不想跟儿子撕破脸。 风擎宇笑道:“李曼儿。” 阴沉着脸,风振群气得心脏开始异常张狂的跳动…… ◎◎◎“你醒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凑近李曼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醒了?她睡着了吗? 再度眨了眨眼,李曼儿努力的想适应眼前的光线,觉得头有些疼。 “是我,筱涵,你看见我了吗?”林筱涵伸手拍拍她的脸颊,怕她又这么一昏睡好几天。 “筱涵?”终于,李曼儿的眸子全睁开了,没有再闭上。她环视着身处的环境。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服,只有窗帘是米黄色的…… “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医生说你严重贫血又多日未曾进食,所以才会昏过去,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的头还流着血……幸好你那一摔没摔成脑震荡,吓死我了,你究竟在搞什么?当人家的情妇还当成这样?瘦骨怜峋地,风擎宇没给你饭吃吗?” 轻轻一叹,李曼儿摇摇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作讨论,免得多生事端。 “是你把我送来的?” “是我和任经理一起把你送来的,那天我先叫了救护车,然后通知任经理,我急坏了,顾不得那么多,我想他是关心你的,所以就把他叫来,他一听,飞车赶到的速度比救护车还快。” “他——” “他和我轮流照顾你,现在他先回去休息,准备要上班,唉,跟你说着都忘了先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说着,林筱涵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正要拨号,一只小手便伸了过来。 “先不要告诉他好了,免得他班都不上了。”李曼儿幽幽地道。 “不行,他会急死,就算去上班也会心不在焉。”说着还是拨了号码,她答应过任之栋,李曼儿醒来一定第一个告诉他。 “喂?” “发生什么事了?”另一头,一看到手机荧幕上显示的来电者,任之栋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倏地又紧绷起来。 林筱涵一笑,“你别紧张,我是打电话告诉你曼儿醒了。” “真的?我马上过去。” “等等,曼儿叫你先去上班不要来,她说她已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不,我现在马上过去,来得及上班的,就这样。” “嘟嘟嘟——”话机里传来断讯的声音。 “他挂了,我没办法喽。”林筱涵开心的晃着手机笑着,“这样的男人真的很真,哪一个女人嫁给他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李曼儿抿抿唇,点头,“是啊,他是个好人。” “你却选择大老板不要他,然后一声不响的跑了,说都没跟我奇$%^書*(网!&*$收集整理说一声,害我用了好多方法才问到大老板住的地方。” 嘴里咕哝着的全是抱怨,但林筱涵心里却尽是对她的放不下心,要不然她根本不会出现在风擎宇的别墅外头,然后发现昏迷不醒的她,幸好她去了。 第15章 “对不起。”事情来得又快又意外,连她自己都还理不清思绪,能找谁说什么呢?何况那件事事关重大,她不曾对任何人说,也不想对任何人说。 “就这样?”林筱涵瞅着她,多希望她的嘴里可以多蹦出几个字来。 “你在饭店里听到的还不够多?” “我想听你说啊,饭店里的传言乱七八糟莫衷一是,前两天任经理还因为这件事和江领班大吵一架呢,说她乱放谣言,四处生事。” 李曼儿一愕,奇怪地望住她,“你说……” “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放出传言的人不是任之栋……那是谁?那一夜在场的就只有三个人,她、任之栋和风擎宇。 不会的…… 不该胡思乱想…… 心,有些儿闷,闷得她想吐。 “曼儿,你还好吧?我叫医生来。”林筱涵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难看,脸上的笑容淡去。 “不用了。”只是一点胸闷头晕。 “你醒了本来就要告诉医生,唉,都是我乐过头了,竟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等着,我去找医生。”说着,她奔出了病房。 虚弱得连喊住她的力气也没有,李曼儿两手无力的垂在床沿再度睡了去。 梦中,那个只看得见背影的高大男人离她越来越远,末了,转过身,他给她一抹笑……竟像是告别。 觉得脸庞上湿湿地,下雨了吗?才仰首望天,一声枪响“砰”一声地刺进她的耳膜,她看到前方的他倒下,泊泊的血流出,染了一地的红…… 不——她尖叫,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音,想往前跑,却发现双腿动弹不得。 冷汗不断地流,渗得她一身湿,摇头晃脑地却晃不掉这个噩梦…… ◎◎◎该死的人去楼空! 一拳狠狠地飞上秦方的面门,砰地一声把他打歪到一旁,“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有——”秦方的话未落,迎面又飞来一拳,他机警的闪过了,但唇角已染了血。 “再不说,我会把你打得出不了这个门。”自从两年前的绑架枪击事件之后,两年来,他根本不是躲在加拿大,而是前往中国少林寺,发狠的学得一身的拳脚与保命之术。 此事,除了秦方和父亲外并无一人知悉,算是保密到了家。 “我只是送钱给她而已,她没收,我也没赶她走啊。”要命的就说实话,反正有人可以垫背。 “送钱?”风擎宇眯起了眼,“你没事送钱去给她做什么?” “风总裁要我送一千万支票给她。”话落,泰方的肚腹被一只有力的脚狠狠踹了一记,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 要死了……他来真的? “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他究竟是为谁在做事?“爸爸怎么会知道曼儿的事?” “我怎么知道?她只不过是个情妇,你犯得着为了她打我?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说什么也不会跟在你身边做牛做马。”啧,他秦方命贱吗?要他来糟蹋?“何况那是风总裁要我做的,我只不过是——” “不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加拿大的那场火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小小的一场火灾意外你却把我骗去加拿大,这又怎么说?”冷冷的气息蕴含着愤怒,他好不容易才和曼儿的关系更进一步,却让人来搞砸。 那样脆弱的一个女人,她的心可承受得住?偏偏,钱还送在那样一个不该的时候。 “总裁的身体近来又不太好了,难道你要他老人家自己跑去火场处理事情?更何况是你自己说要回去的,我只是替你先买好机票而已。”原来太体贴也是一种错? “都是你的鬼话!”不想承认秦方的话有一半有理,风擎宇气闷的走到一旁,“送钱给曼儿真是我父亲大人的意思?”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 “住口!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来着?”他风擎宇认识他又不是才短短几天的事,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好吧,我承认我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才会顺便帮帮风总裁,但我还不是为了你,那样用尽心机的女人把你迷得团团转,能把她赶走不是很好?她要钱的话这女人你也甭要了,只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你牵肠挂肚的……” “她不是没拿你送去的钱吗?” “没错,可是那是因为她想要你啊,野心比我想象的还大,一心只想要飞上枝头,这种女人更了不得。” “她是很了不得。”偏偏不想当凤凰。 秦方一愕,漂亮的脸上终于浮上一点笑容,“是啊,你终于想通了?” “是想通了。”无论如何都要把她风风光光娶进门。 “那真是太好了。” “人是你弄丢的,我限你十二个小时之内找到她,否则风云会给你一笔资遣费让你走路。”风擎宇冷冷的撂下话后,便转身走向大门。 什么?他竟然敢这样对他……该死的! “风擎宇!”秦方气闷的咬牙切齿,想叫住他。 但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让他的怒气像空气般四处回荡着——◎◎◎该找的、能找的地方风擎宇都找遍了,几乎要将整个台北市李曼儿可能去的地方至给翻过,此刻,这里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任之栋的家。 拿着饭店人事部门所给的任之栋的住家资料,他不曾知会对方的直接前来,这当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李曼儿的生活状况及交友情形,他早在与她再次相遇就请人调查清楚了,她能找的人太有限,也因此他才会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 心情是矛盾的,他不希望在这里找到她,但,又迫切的想要尽快找到她……所以他还是来了。 坐在车内的风擎宇整个人精神十分紧绷,在加拿大那几天,为了处理总公司那件人为纵火案及后续问题,为了可以让自己的工作早一点告一段落,回来见李曼儿,他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料不到的是一回到台湾竟是这番人去楼空的情景。 那些人真是该死得很!尤其是秦方!先是把他像个呆子的骗去加拿大,后来又把他当猴子耍,瞒天过海的把曼儿给赶走……他真该把他大卸八块,而不是心存仁慈的轻易放过他。 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因为任之栋的出现而抓紧,风擎宇眯着眼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他,他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鲜红无比显得刺眼。 他一身休闲的装扮,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看着,风擎手不禁冷笑,阴冷的气息在瞬间笼罩住他。 ◎◎◎“恭喜你出院。”在医院门口,任之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献上一束开得灿烂的红玫瑰。 李曼儿微笑的接下了,俯首闻了一下玫瑰香气,“好漂亮,谢谢你。” “我请店员帮我挑的,你喜欢就好。” “真不好意思,让经理破费了。”她微笑的顾左右而言他,是为了避免触及敏感的话题。 他笑着搔搔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这些天你都吃医院里的东西,恐怕早就没胃口了吧?带你去吃一顿好吃的。” “我想……” “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他没有看见她眼底的那一丝犹豫,忙着替她打开车门。 阳光已没入云层里,但不同于冷气病房中的炙热温度,还是让李曼儿的身体有些调适不来,头一晕,身子轻轻一晃,晃进了一旁任之栋的怀里。 “你怎么了?”他的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关心与担忧,“我以为医生说你已经没事可以出院了,难道不是?” “我没事。”李曼儿笑着摇摇头,头还是晕,只好让他继续搂着她的身子,无暇顾及太多,“只是贫血,就像以前一样。” “曼儿……”心一荡,他把她抱紧,“让我照顾你好吗?虽然我没有风擎宇那么有钱有势,但给你衣食无虞的生活我一定可以办得到,我会用心疼你,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动不动就晕倒,让我照顾你,曼儿!” “经理,你不要这样。”要挣,挣不开,她为他的用心动容却无以为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福分不够——” “别说了。”任之栋捧起她苍白的脸,“你爱的人是风擎宇吧?你爱他,所以情愿当他的情妇?” 一听到风擎宇三个字,李曼儿的泪禁不住扑簌簌落下。 “曼儿,你回答我。” “让我回答你好了。”伸手朝任之栋挥去一拳,风擎宇左手一勾又是一拳落下,打得任之栋摔倒在地,唇角渗出了血。 “够了!”李曼儿冲到任之栋身前,张开双手保护着他,“你够了!风擎宇,不要这样!” “让开。”咬着牙,风擎宇因她的捍卫之姿恼火更甚。 “不,你不可以再打他。”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知道她是别的男人的女人,还无怨无悔的照顾她,她怎么可以让风擎宇打他? “为什么?因为你爱他?”他瞪视着她,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有着浓浓的控诉与嘲讽。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心在呐喊,心痛的感觉是那么的深沉。 “我不能让你打他。”她什么都不想说,关于自己对他的爱,此时此刻,说这些只是显得矫情。 “你当着我的面帮他?”风擎宇的眼里有痛心。 “打人就是不对。”于情于理都是他的错,不是吗? “李曼儿!”她存心气死他。 “你真这么生气的话可以打我。”幽幽地仰望着他俊美冷漠的脸,李曼儿的眼里写着坚持。 “曼儿!” 第16章 任之栋低喊一声,使力把她拉到身后,“不可以!你不要为我做这种傻事!” “我不是为你。”她只是不想看见有人因为她而受伤。 “曼儿……” “过来!”风擎宇霸道又粗鲁的一把拉起她,头也不回的往停在一旁的座车走去,门一开,把她扔进车内。 被推得恍惚的李曼儿还来不及定神,车子已疾驶而出,奔驰在笔直的公路上。 ◎◎◎这场大雨来得骤急,哗啦啦地像要把整个台北盆地给淹没,往阳明山上开的车子前头只见一片白雾茫茫,开了车灯也没用,九弯八拐地惊险万分。 一路上李曼儿都没说话,住风擎宇任性的将车开得癫狂,她不怕死,要是他决心跟她共赴黄泉她也不在乎。 突然,巨大的煞车声响窜进了她的耳膜——接着是砰地一声,车子不动了,挡风玻璃应声碎了一条不深不浅的痕迹。 低咒一声,风擎宇打开车门下车,门一开,嚣狂的风雨刮进车内,他很快地关上,微眯着眼冲进大雨中查看车况。 车头撞上了公路旁突起的水泥柱,越过了界靠在偌大的树干上,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皱眉,惊心,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一夜的亡命天涯…… 大雨当头淋下,如梦初醒。 这个女人……注定是他风擎宇的吧?他的命始终在她手上,她的又何尝不是?不管两年前、两年后,她与他之间总是生死相系。 她,却一点怨也无;是他,孩子气得很,虚长她八九个年岁。 该怨该恨的人不是她吗?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心,李智方要的不就只是女儿的幸福而已? 上帝好心的把她送到他身边来,他却差一点错过…… 其实,他早不恨了吧?在他不小心为她动了心之后。 狂乱的气其实只是因为过于在乎,他该承认的。 “雨这么大,你快进来。”不知何时,娇小柔弱的李曼儿已下车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要生气也得身体好好地,不然连气都发不出来,不是吗?” 幽幽的瞳眸里全是担忧与挂怀,脚边的万丈悬崖根本没入她的眼,也没入她的心。 她柔弱的身子仿佛雨一淋就要化去…… “你快进车里去。”风擎宇口里说着,已抬起手臂护着她,想替她挡去风雨。 “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小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袖,苍白的小脸和身子已被这场大雨打得湿透。 “你是个傻瓜。” “你也是,我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你该知道。” “心呢?”他认真的问。 “也全是你的。”李曼儿轻轻道。 风雨还是很大,但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惟一听得见的是自己雀跃的心跳声,看得见的是眼前这张宛若天女般的容颜。 她的美是带着光环的,先照耀别人才照耀自己。 第九章 风云财团的大楼群集,几乎占据台北信义计划区约有十分之一的面积,李曼儿找了半天才找到风擎宇位于其中一栋大楼的办公室,却连走进电梯上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守在门口的警卫拦了下来。 “小姐,你找哪个部门?” “你好,我要找风擎宇先生。”手提袋里装着的是还热腾腾的便当盒,这是她第一次替他做饭,兴匆匆便跑了来,想给他一个惊喜。 “风……你要找我们副总裁?”警卫不敢直唤老板名讳,转口道。 “是的。”李曼儿柔柔一笑,“我替他送点东西过来,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是李曼儿找他,好吗?” 警卫打量了她朴实无华的穿着,再瞧了她手上那个不怎么起眼的手提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是谁?”审问的意味大于一切。 “我是他……朋友。” “朋友?不会吧?”他笑了笑,又把李曼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小姐,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是他的朋友。”说朋友也许不是很正确,但她相信这个关系会比她说自己是他的老婆或情妇来得好。 虽然现在的风擎宇对她温柔体贴,虽然昨夜的他们在床上厮磨了一夜,而今早他因为公司有个重要会议不得不离开她,但她可以看得出他宁可待在床上陪着她、抱着她…… 但,那又如何?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对他而言算什么…… 罢了,她根本不想在乎那个不重要的称谓,她要的只是他对她的爱,他对她的真心,其他的……她不想为难他,也不想改变什么。 “是吗?” “你帮我通报一声不就明白了?可以吗?”她没有动气,白净的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 面对这样的女子,他能有拒绝的理由吗? “好吧,你稍等一下。”警卫转身拨了通内线电话到副总裁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安雅,“喂,安小姐,你好,我这里是一楼警卫室,是这样的,有一个叫李曼儿的小姐要找副总裁——” 一听到李曼儿三个字,安雅一怔,皱起了眉,“副总裁在开会,你告诉她副总裁今天不见客。” “可是,她说有东西要送给副总裁。” “请她搁在你那儿,我待会下去拿,若不是重要的东西就直接把它扔掉。”说完,安雅啪一声挂下手中的话筒,人才起身,迎面便撞上甫从会议室走出来的风擎宇。 “嗄?副总裁……”有些错愕之外,安雅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心虚。 “怎么?有事吗?你看起来好像见到鬼似的。”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心情不错的他难得有空关心一下自己的得力助手。 “没……事啊。” “没事的话陪我去吃个饭,走吧。”说着,风擎宇笔直的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呃,现在?”她的心有些不安。 “怎么?你突然想到有事要做了吗?” “不是的……” “那就走吧。”见她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风擎宇笑着说了句,“就算有事也得先吃饭。” ◎◎◎“不能见客?安小姐真的这么说?”李曼儿的心有些失落、苦涩。 “是真的,安小姐叫你把东西搁在我这里,她会下来拿。”警卫没把后头的话给说全。 “是这样……那好吧。”她把手提袋里的便当盒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 “便当。”说着,她的脸有些羞红,“麻烦你交给安小姐,告诉她这是要给副总裁的,谢谢。” 便当?警卫的表情不只错愕,还一副被耍了的模样。 “不会。”把它丢到垃圾桶不算件难事,也不必人家道谢。 李曼儿微笑着转身走开,人才到旋转门边,就见风擎宇高大的身影偕同安雅走出旁偌大的电梯——他也看见她了,有一刹那间的错愕。 “曼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愕然很快地化为惊喜,他大步走向她,拉起了她有些冰冷的小手,“你来找我的?怎么不上来?” 羞红着脸,李曼儿想缩回自己的手,风擎宇却不让,抬眸,却见安雅冷冷的站在一旁瞅着她,眼神里尽是无言的责难与轻视。 “我只是来送东西给你,不想打扰你工作。”她真的造成他的麻烦了,“你快去忙吧,别让安秘书等久了。” “我不忙,本来是要和安秘书去吃饭……你送什么东西来给我?” “就是——”李曼儿回头想拿回那个便当盒,却发现它此刻已经斜躺在警卫身旁的垃圾桶里。 一时无言,她幽幽地看了警卫一眼。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方从眼前这一幕回神的警卫没等李曼儿开口,已是连声道歉,忙不迭把便当盒从垃圾桶里捡起,却没勇气把它交给眼前高大的风擎宇。 冷汗一直沿着背脊落下,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他的眼神不时求助地朝向一旁的安雅,只可惜对方却像没事奇$%^書*(网!&*$收集整理似的,压根儿不打算理会他。 怎么办!这…… “那是什么?”风擎宇的眼神有些冷,正要往前走去,李曼儿的手却紧紧扯住他。 “没什么,走吧,我肚子好饿了。”她仰首一笑,不打算追究警卫的失礼与是非。 “等我一下。”他伸手拍拍她,笔直往前走去,拿起警卫手里那个白色的盒子,“这是什么?” “是……便当。”警卫说话都打颤不清了,“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是这个小姐在开我玩笑,没想到副总裁真的认识她,我是为了副总裁的安全与健康,才会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风擎宇冷冽的眼神扫向他,“你该通报一声,不是吗?” “报告副总裁,我通报了,安秘书说你不见客,而且如果东西不重要的话就直接……”话至此,警卫接收到安雅扫过来的凌厉眼神,顿住了,不再往下说。 “安雅!”怒气烧上了胸口,风擎宇低喝。 “好了。”李曼儿柔柔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掌,低声道:“我不要你因为我又生气了,好吗?何况安秘书只是怕我耽误你的工作,她这么做也没有错,是我不对,不该没通知你一声就跑来公司找你,是我的错。” 深深的看她一眼,风擎宇垂眉敛眼,紧抿着唇,渐渐收回自己勃发的怒气。 “走吧。”拉着她的手再次走进电梯,门一关,他随即俯身吻上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了才放开。他的怒火让她冰凉柔嫩的唇给浇熄了,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唇对着唇,禁不住欲望,他再次封住她的小嘴…… “对不起。” 第17章 放开她后,他在她的耳畔呢喃。 错在他,让她像个见不得人的丑媳妇…… 半晌后,走出电梯门,进了副总裁办公室,风擎宇打开那个便当盒,拿起筷子,望着盒内的家乡小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别吃了!”李曼儿想把它从他的面前拿开。 “我要吃。” “它是从垃圾桶捡起来的,已经不干净,你不要吃了。”她把便当盒拿走,又被他的一只大手给抢回。 “你的手再过来,小心我一起吃下肚。”他一笑,低头又用筷子扒了一口饭进嘴里。 他这样,让她感动得想哭。 该说什么,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幽幽地看着他吃下她为他做的每一样菜、每一口饭。 “真的……那么好吃吗?”连饭也一粒不剩。 “好吃,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便当。”风擎宇满足的一笑,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定住她的,“你特地为我做的?” “才不……”脸一红,李曼儿想转身,手却让他给拉住,下一秒已被扯入他宽大结实的怀中。 “别说谎,我不喜欢。” “那就先带我去吃饭。”情急之下,她找了个正大光明的借口离开他的怀抱。 她不习惯这样时时偎在他的身上,也不想习惯。 习惯了,要改就难。 ◎◎◎“来,我陪你再喝一杯消消气。” 看了来人一眼,安雅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酒杯内鲜蓝色的透明汁液,像极了她身处的这间酒吧神秘诡异的格调。 “你怎么会在这儿?”连总经理这个称谓她都省了,因为此刻的她根本就不想碰到任何人。 “我常来啊。”秦方漂亮的眼眸深邃迷人的望了她一眼,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她的轻轻碰撞了一下,“cheers!” 无可无不可,安雅将酒杯凑上唇。 一仰而尽,把酒当成开水的滋味……痛快。这全都得感谢风擎宇,没有他的恩赐,她今天也不会到这里买醉。 这个女人简直一反在办公室的端庄气质,柔软的胸脯在低胸的红色小礼服里若隐若现,再加上醉酒的娇颜,像是似有若无地魅惑着他……让他这一向对女人没有太多免疫力的男人已经有些心猿意马。 “舒服点了吗?”秦方修长温柔的指尖,轻抚着她光裸丝滑的背脊。 推开他的手,她看起来有些生气,“你走开,别理我。” “我不可能放一个小醉鬼在酒吧里,安雅,你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不太安全,还是走吧,嗯?”他伸手拉起她。 “我不要,你放开我!”让她醉一场,就什么都忘记了。 “天下不是只有风擎宇一个男人,你何必呢?”他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淡得令人无法察觉到的失落。 安雅一愕,醉眼迷的望住他,“你……知道?” “你是指你偷偷喜欢风擎宇的事?”他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这件事在办公室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什么?那……他也知道吗?”若是,那么她将是多么的无地自容呵。 “看来也只有他不知道了,这几年来,他的眼睛可能一直长在头顶上。”秦方安慰地道。 他说的有一半是事实,风擎宇对女人的态度总是冷淡,曾经与他相提并论过的女人也只有王若冬一人而已,那还是因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而老总裁又极力想要她这个媳妇的缘故。 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李曼儿则是个大大的意外,他想都没想过像风擎宇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偷偷养情妇,而且还打算养对方一辈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竟然又旧情复燃…… 连他这个死党都觉得莫名其妙得很!偏偏,风擎宇的嘴巴比蚌壳还紧,压根儿没有想要多说一点关于李曼儿的意思。 也许,只是猜测啦,那李曼儿真有一天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那李曼儿呢?”安雅的笑有些轻忽,“他连那种女人都瞧得上眼了,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她?”“风擎宇已经有未婚妻,你不是早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一直把心事深藏不敢逾越,可是现在…… “他现在抱的人是李曼儿,不是王若冬。”所以她才怨啊,那种怨,跟她对他的爱一样,她一直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今天风擎宇为李曼儿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她的心被他深深的伤害了,她也不会在这里偷哭…… 该死的! “当情妇你也愿意吗?”在他的眼里,她可不只值这种身价,偏偏,她的眼底只有一个人。 “我——” “走吧,很晚了。”秦方一把拉起她,在吧台上放下一叠钞票后,将走得跌跌撞撞的她一把抱起。“你干什么?”安雅怕跌下,只好紧抱住他。 “送你回家啊,除非你还想干什么?”带笑的眼眸嘲弄的瞅着她,直到她红着脸避开他。 啧,瞧她这害羞模样,或许,他还有一点希望? ◎◎◎这几日,副总裁办公室一到中午便成了所有人的禁地,不能有电话,不能有访客,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被迫天天送爱心便当给风擎宇的李曼儿。 头一回到这儿来的遭遇像场梦,自此而后,她来风云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一路畅行无阻。 今儿的阳光被乌云稍稍遮住了些,天气微凉,她一身白色长洋装的出现在十七楼——这个到了中午便是个禁地的副总裁办公室门前。 “为什么这层楼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先前她曾这么问过。 “因为我希望每天中午都可以跟你在一起吃饭,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风擎宇霸道又理所当然地道。 他是霸道,但她的心却是甜蜜地,只是笑。 今天,她早来了十分钟,副总裁办公室的门轻掩着,她小心地轻推开门,想给风惊宇一个惊喜,然而眼前这幕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的镜头,却不期然的落入她眼中——“谢谢你。”抱着风擎宇的王若冬轻轻地说。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这件事可能要委屈你了。” “什么话?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何况,身为风云副总裁未婚妻的我,怎么可以不宽宏大量一些呢?就算你在外头搞七拈三养情妇,我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你说对不?”“啧,你这丫头!”风擎宇笑着摇头,宠溺的伸手捏捏她的俏鼻,“对了,我不懂挑婚纱首饰这些玩意,可不可以——” “可以,我亲自去挑,满意了吧?” 他释然一笑,“那再好不过了,真是不好意思,整个婚礼的事都得麻烦你亲自张罗。” “那些东西不麻烦,麻烦的是你爸爸,他现在为了我们的事都弄到住院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 “我们现在不是要结婚了?”风擎宇伸手拍拍她的脸,“各大报明天就会报道,他的病保证大好,或许可以从床上起来跳舞。” “是吗?你的意思是伯父的病是……装的?”压低了嗓音,王若冬古灵精怪地朝他眨眨眼。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 “哇,耍赖啊,把责任推给我,一点都不像男子汉。”她说着,扬手摸了他胸膛一拳。 “喂,打老公打那么用力,不怕遭天谴?” “去你的!”她扬手又是一拳落下,洒脱随兴似男儿举止,失去了平日端庄文静的样貌。 这才是原本的她,只是没有太多人知道,就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爸爸和风伯伯,也从头到尾被她刻意装出的温柔娴静给蒙在鼓里。 ◎◎◎走出风云大楼,阳光还是灿烂得刺眼,李曼儿仰着头微眯起眼,对着蔚蓝的天空轻吐一口气,耳边嗡嗡作响的全是刚刚听见的话,关于婚礼、婚纱、首饰、未婚妻……还有那个女人与风擎宇亲昵自然的举止…… 我们现在不是要结婚了? 终究,他想要娶的女人不是她,而且他早就有未婚妻了…… 呵,可笑,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在乎那个头衔,她还以为只要他呵疼着她、爱着她,她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 忘了他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忘了自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只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的乌鸦…… 乌鸦永远都是乌鸦,占了凤凰的位子,身上也发出不了凤凰的光彩,终究是要在他眼中失色的。 我爱你。 她永远不会忘了他要了她之后的那一天早上,他低低的在她床畔呢喃的话。 她听见了,心喜又感动,却在几天后可笑的面对他要给她的支票,虽然事后他向她解释了,紧抱着她的举动也明白的表示对她的眷恋,但……现在呢? 他要结婚了…… “瞧瞧这是谁?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副总裁办公室里吗?竟然会在大门口遇见你。怎么,你看见副总裁的未婚妻了?是该知难而退,他们近日就要结婚了,而你根本比不上王若冬的美与风范,更不可能进得了风家大门。”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安雅,李曼儿的心在刹那间被刺痛了。 风擎宇要结婚的事连她都知道了?为什么只有自己一点都不知情?他打算一直瞒着她到走进结婚礼堂吗?他就这么狠心的要伤害她? “不会吧?你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吧?”安雅的眼中有着嘲弄,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了她一眼,李曼儿不想说话,无言地与她擦身而过。 “等等,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好心透露一个消息给你吧。” 第18章 安雅冷冷的叫住她,为她脸上的平静感到不悦。 她该生气的,不是吗!不然,也该有悲有怨有恨啊,为什么可以这么平心静气的走开? “我不想听。” “你不想知道是谁,让你在风华饭店待不下去的?” 李曼儿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幽幽地望住她。 连这个……她都知道! “那个关于你是他情妇的传言,是他请我放出去的。” 心幽幽一荡,找不到归依,“为什么?” “你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嗯。”李曼儿点点头,若有所失。 “这你就得自己去问他了。”说着,安雅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抬头挺胸的走了。 这一点,连她都不明白。 如果风擎宇不是真的那么在乎李曼儿,他根本不需要偷偷要她做那种事…… 要是真那么在乎,为什么现在要娶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呵,她真的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吧?反正他的眼里始终没有过她,她的自负、她的骄傲都不会再容许她留在风云。 走了,一切都会忘怀,永远封在记忆的盒子里。 第十章 “婚礼在台湾举行?”风振群不满的高挑着眉,怒瞪着风正雅,“为什么不是在加拿大?” “大哥和若冬都觉得台湾才是他们的故乡,所以婚礼理当在那里举行,何况,爸爸的亲朋好友也都在台湾居多,不是吗?”他微笑的喝着茶,边喝边看手边的请帖。 “那又如何?加拿大风景优美,我还是觉得这里好。”他是气不过擎宇的自作主张,连问都没问他一句就擅自决定一切。 “爸爸,大哥愿意结这个婚你就该偷笑了,不要得寸进尺,否则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装病骗他,毁婚的事他一定做得出来,你就不要再斤斤计较那些凡俗礼节,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 “你这个不孝子!就知道杵逆你老爸。”风振群瞪着他,却拿他无可奈何,因为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要不是他这次铁了心要装病骗擎宇娶若冬,他们的婚事可真要遥遥无期了。 见风振群的态度已有一些软化,风正雅顺势把宴容的名单给递上,“请帖要寄送的名单都在这里,爸爸,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我好快快补上,婚礼就订在下礼拜,时间很赶呢。” 不太情愿的接过来,一双眸子却仔仔细细的把名单从头到尾瞧了一遍,风家第一次娶媳妇呢,赶虽赶,可半点马虎不得。 “机位我都确认好了,我会请张叔和张妈在婚礼前一天,跟你一块飞到台湾去参加婚礼——”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道?” “大哥的婚礼需要我帮忙打点,我必须早一点去张罗,顺便替爸爸监视大哥啊,免得那一天新郎突然失踪了可就不好,对不?” 闻言,风振群笑得直点头,“啧,你这小子,这样陷害你老哥,你不会觉得于心不忍?” “当然会,我心痛如刀割,不过……完成逼大哥结婚一事,爸爸亲口答应要替我办一件事,不是吗?为此,牺牲一下大哥也是值得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经他这一提,几日来的不安再度袭上风振群心头,“你……究竟要爸爸为你办什么事?” 重要到可以牺牲兄弟的情义?这……不太妙。 “很快爸爸就知道了。”风正雅垂眉敛眼,隐藏起闪过眼底的一丝笑意。 ◎◎◎若冬来办公室找他的那一天中午,曼儿失约了,只来了通电话说她想睡觉不来了。 风擎宇隐隐约约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没点破,看她这些日子的强颜欢笑,人虽然在他身边,可是心却孤独得令人看了心疼。 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风擎宇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的发,低头见她苍白的小脸上眸子紧闭,似乎在刻意避开他的眼、他的温柔。 她该知道那场婚礼了,不是吗?就算那一天她真的没来,也没听到什么,但这些天各大媒体沸沸扬扬的报道着风云财团未来接班人的大喜之事,她不可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却一个字也没问。 说不上是心疼还是生气,心疼她的委曲求全,生气她的无动于衷、不争不求…… 对她而言,风擎宇三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一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她的第一个男人?一个情夫?还是一个丈夫? 她从来就不曾把他当成她的丈夫吧?若曾,她不会安于现状,不会容忍得了自己听见他要娶另一个女人的消息,而不发一言。 究竟,她在乎他吗?还是因为他的霸道,才不得不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她对他根本无情? 这样的想法让风擎宇烦躁不已,两道浓密的眉纠结在一起。 “曼儿。”他唤她。 “嗯?”没睁眼,李曼儿轻叹一声表示自己的疲倦。 “你很累?” “嗯,好想睡。” “我有话要说。”若她真的不爱他……他还执意要这个妻吗? “我累了。”他想说什么?她暗暗一叹。 “我要结婚了,我指的是真正的婚礼——一个风风光光、有亲朋好友祝贺、有鲜奇$%^書*(网!&*$收集整理花彩球的婚礼。”“我知道了。”她轻应一句,冷冷淡淡的语气掩饰心中的苦涩。 “就这样?”风擎宇挑起眉。 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他现在才告诉她……呵,要她怎么样?吵吗?闹吗?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做不来那些事,也不想做。 她睁眼,微笑,“喔,忘了给你祝福。” “李曼儿!”风擎宇恼火,搂住她的手不自觉地使了力,疼得纤细的她柳眉一皱,差些呼疼。 “我会记得把我们的结婚证书烧了,你身边的那一份也别忘了拿去烧了,被刚过门的妻子看见了可不好。”那可是重婚罪啊。 证据烧了,她不告他,天下太平,一切回到原点。 “你毫不眷恋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想掐死她。 费尽心思让她可以留在他身边,讨好她、宠爱她,不惜当个不孝子,只为了要风风光光迎她入风家大门,而她却…… “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我。”幽幽地叹息,李曼儿再次阖眼。 “曼儿……”指尖轻抚上她的颈畔,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一恸,也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这个傻瓜…… 早知道的,依她这性子,他就算娶了别人她也只会含泪祝福,他又生什么气呢? 幸好,她遇见的是他——一个遇上心爱的女人,就不会再放手的霸道坏男人。 ◎◎◎一大早,李曼儿亲自送风擎宇出了门,他身上纯白色的燕尾服西装是她亲自替他穿上的,领带、袜子也是她亲自为他挑选的。 “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他倾身深深的吻住她,吻得她透不过气,吻得她的身子虚软的偎进他怀里。 他,好残忍,竟要她亲眼去见他娶另一个女人。 泪,浮上眼眶;心,止不住地疼。 “快去吧。”推开他,她伸手朝他挥了挥,微笑,“祝福你,你会是全世界最帅的新郎。” “这当然,因为我要娶的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他深情的看着她,却看见了她眼中的哀伤。 上车前他再次亲吻她的唇,好想就这样直接把她抱进礼堂…… “我爱你,曼儿,只爱你。”如果她不是那么的难过,她一定看得见他眼中的深情惟一。 傻瓜…… “再见。”头一低,泪掉了下来。 李曼儿匆匆关上门,将背抵在门板上,直到门外的车声渐远,才哇一声地哭了出来。 才哭了一会,门铃声却在耳边响了起来——她一惊,忙不迭伸手抹去眼泪,一双水汪汪的眼凑近门上的鱼眼,出现在眼前的是风正雅微笑的脸。 “是我,大嫂。” 缓缓地打开门,李曼儿这才看见站在门前的除了风正雅,他身后还杵了一大堆女人。 “你大哥已经出门了。”伤心的她没留心他叫她大嫂。 “我知道。”风正雅笑着上前轻拥住她,将她脸颊上的泪痕看在眼底,“恭喜你了,大嫂。” “什么?”他叫她……大嫂? “喂,放开她。” 一名女子的声音不太客气的出现在他们身后,李曼儿望了过去,心一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我来介绍,这位是王若冬,我的女朋友。”风正雅回身一把将王若冬揽进怀里,笑得一脸灿烂非常。 “她不是——”那天在风擎宇办公室见到的不就是她吗? “是啊,她是大哥的未婚妻,不过从今天以后就不是了。”他乐啊,终于让大哥找到心爱的女人,让他与若冬的恋情可以大大方方的公开。 这些年,为了怕大哥知道了跟他反目成仇,为了怕爸爸知道了气得心脏病发,他可是瞒得好苦……不过,没想到的是大哥眼尖,早就知道他与若冬背着他“暗通款曲”。 “为什么?”李曼儿还是不太懂。 “因为你才是今天的新娘子啊,大嫂。”风正雅温柔的朝她一笑,“大哥为了给你一个惊喜,这阵子可苦了他。” “哎呀,少嗦了,时间来不及了。”王若冬拍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拥抱,“大家动作快,替新娘子上妆、弄婚纱,把那些要用的行头全搬进屋里去,快点喔!”说完,她一把将李曼儿往屋内拉。 “王小姐——” “叫我若冬就好,今天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刚刚她的反应可看在她眼底,那一天中午她和风擎宇的对话一定也传进她耳里了。 第19章 “好,若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曼儿的一颗心仓皇不定,七上八下地。 “就是擎宇要娶你为妻啊,可是风伯父不同意……你别介意啊,反正今天的婚结了,有大家做证人,风伯父要反对也没辙,你放一千两百个心,有擎宇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婚礼现场,挑高六米的饭店大厅高挂着粉红色丝带,五彩缤纷的汽球,浓郁迷人的缤纷花海,名钢琴演奏家的现场弹奏,川流不息的宾客,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新娘子身穿一袭由意大利名设计师,亲自裁剪的白色曳地婚纱,在红地毯上长长地拖着,执着她的手的是风华饭店新上任副总经理任之栋,在掌声如雷般响起的那一刻,他将她的手交给风擎宇。 “你要答应我一辈子疼她、爱她、照顾她,不再让她哭,不再让她不安和痛苦。”风擎宇棋高一着,安排这个工作给他,让他充当李曼儿的兄长把她交给他,让他不得不割舍下心中对她的那分情。 “我答应。”风擎宇迫不及待拉回她的手,刚刚看见任之栋挽着她走向他时,他真的有点后悔把这个工作丢给他——让他有机会摸到曼儿的小手。 结婚进行曲悠扬回荡在大厅,接下来是牧师的证婚、新人的誓言…… “正雅,今天的若冬看起来似乎矮了些?”风振群眯起眼,看着眼前头戴婚纱的新娘。 “喔,那是礼服的关系吧。”风正雅压抑住笑意。 “可是……为什么不是王老头牵自己女儿的手,把女儿交给擎宇呢?”他才纳闷着,耳朵突然听到下面一段话——“我风擎宇愿娶李曼儿为妻,一生一世爱她敬她重她……” “我李曼儿愿嫁风擎宇为妻,一生一世爱他敬他重他……” 是他老了,耳背了吗? “我说正雅——” “嗯?” “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李曼儿三个字?” 风正雅听到牧师说“礼成”之后,一张俊脸才缓缓地转向风振群,“有吗?爸爸听错了吧?” “是吗?我想也是。” “喔,忘了告诉爸爸,婚礼过后,大哥大嫂要直接飞到欧洲度蜜月,他们迫不及待要替爸爸生个孙子抱抱呢,你一定很高兴吧。” 风振群本来狐疑的脸在听到“孙子”这两个字时,终是慢慢恢复正常,他就要有孙子抱了吗?呵呵,太好了。 ◎◎◎风擎宇带着李曼儿来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登记,他们拿的一张是两年前的结婚证书,一张是才热腾腾出炉不久的结婚证书。 “你们结了两次婚?”户政人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不行?”风擎宇反问。 “不是不行,但手续很麻烦,不过我可以装作没看见旧的那张结婚证书。”他们先前的婚礼已具备了正式结婚的要素,虽是同一人,亦构成重婚。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结两次婚?”户政人员就是好奇,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太面善。“因为我太爱她了。”风擎宇朝对方眨眨眼,等办好注册登记后,他拉着李曼儿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户政事务所的大门,噗哧一声,李曼儿笑了出来,羞得一张小脸红通通地。 “笑什么?”外头的道路坑坑洞洞地,他拉着她像小孩子一样一跳一跳地走。 “笑你不知羞。” “我?不知羞?”他伸手把她固定在人行道的一盏街灯边,“你在笑我对你的爱?太过分了,李曼儿。” “对……不起。”被他板起脸一训,她以为他更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 风擎宇突地倾身吻住她,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霸气的将舌尖探进她微张的小口。 “啊……”李曼儿一惊,急促的呼吸,却挣不开他有力的臂膀。 “这是笑我的代价。”他抬起头,深沉如墨的眼含笑的瞅着她一脸的嫣红。 美啊,他的凤凰儿。 “你娶我,真的不后悔?”还是无法从惊喜中回复过来,她总觉得那场婚礼像个生命中最奢华的梦。 “李曼儿!” “别气。”她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他,“我只是一直无法想象,自己真的可以变成你生命中的凤凰。” “你早就是那只凤凰了,不是吗?两年前就是了。” 爱,不该分国界、地域、种族的,后来他才知道,爱了就是爱了,对了就是对了,注定的缘分只看你知不知道珍惜。 “是吗?我以为两年前的那个我,在你眼里是只乌鸦呢。”她笑瞅着他。 “打算翻旧账了?”是他眼拙,把凤凰当乌鸦,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不行?” “可以,爱怎么算就怎么算。”他认了,谁让他当初不弄明白朝他飞过来的,究竟是只乌鸦还是凤凰呢? 幸好,他生命中的凤凰没有飞离,在遥远的枝头上停留了两年还是飞回他身边。 他的幸福与幸运,谁比得上? “那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安雅去饭店宣传我是你情妇那件事?” “你不是我的情妇,是我老婆。”风擎宇连忙俯下身吻她,暗咒一声安雅的多嘴。 “我问的不是事实真假,而是你那么做的目的。”她猜测着的,会不会是他心里真正想的? “老婆……”他可怜兮兮地垮着脸,“我是太爱你了。” “你是想嫁祸给任经理吧?你要让我误会他、恨他、离开他,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对吗?”她认真的看着他,追根究底,为的只是希望可以了结彼此心中的一个结。 “曼儿,我只是——”吃醋,不!是嫉妒,发了狂的那种。 当时要安雅所做的,为的就是让她的心里只能住他一个……他不想认错,虽然那么做真的有点卑鄙。 “我只爱你一个。”紧紧抱住他,李曼儿幽幽地道。 不用他开口承认,她知道了,也明白了,因为她在他的眼中一点一滴的感受到,他对她的在乎与爱……虽然有点霸道,不过不要紧,他跟她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享受彼此的情意。 被抱得怔愣,风擎宇在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心喜若狂,却又无法感受到那股真实性,“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说谎的人是小狗。”曾经迷失过的,不是她对他的爱,而是她那残存的自尊。 这辈子,她对不起的惟一一个人是任之栋,因为她曾经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希望,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什么,那么做都是错的。 爱,岂能替代呢? 除非她的心里已经没有风擎宇…… 可,难啊,从第一眼见到,他的身影便入了她的心,这辈子是注定牵扯难分了。 “你们再这样抱下去,飞机就要起飞了。”风正雅搂着王若冬,在阳光下的那一头嘲笑着。 李曼儿一惊,羞得推开风擎宇,风擎宇的大手却再度把她揽进怀里,“羞什么?你是我老婆。” “这没什么好骄傲的吧?”风正雅走了过来,把车钥匙交给他,“行李都在车子里,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啦,爸爸那边——” “放心,我会搞定的,反正若冬迟早也是他的媳妇,他若真要番,就告诉他若冬气得去嫁别人了。” 一拳打上了风正雅的胸膛,王若冬气得嘟起嘴,“风正雅,你当我是颗球吗?让你这样随便踢来踢去的?” “我只是打比方,别气。”抓住她的小手,风正雅柔声哄劝。 他那双深情如水的眸子,是女人都承受不住吧? 看着,李曼儿柔柔一笑,随即被莫名其妙吃味的风擎宇拉着走了。 不久之后,飞机就要起飞了,把她的幸福与满足载到世界各地…… “爸爸,你看见了吗?看见了我的幸福?” 仰首望天,她朝空中不知名闪过的光点甜蜜的一笑。 —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